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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跃鹰飞-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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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双溪哼了一声,道:“朱老莫非连向阳君这个人都不曾有所耳闻么?”
    “向阳……君?”朱农仰头思索着,讷讷道,“噢,我好像是听说过这个人!”
    一旁的赤眉道长冷笑道:“老弟说的这个人,莫非是如今三湘地面上绘影图形,意图捉拿的那个杀人大盗?”
    邓双溪点点头,说道:“不错,正是此人。”
    赤眉道长嘿嘿一笑:“我当是什么惊天动地、了不起的人物,不过是这么一个角色。五柳老儿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这类江洋大盗也致函相邀!哼哼,看来这天下真个是没有能人异士好邀请了!”
    青冠客邓双溪冷森森地笑了一声:“道长你知其一不知其二,不错,这个向阳君果然是声名狼藉之人,只是要论及此人那一身杰出武功,只怕在座……咳咳,这个在下可就不便说了!”
    他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言下之意很明显。一时之间,除了终南剑客脸上仍能保持着原有的笑容之外,一掌飞星朱农与赤眉道长二人,都大为不忿。
    赤眉道长登时由石砖上霍地站起来,道:“你这话是怎讲?”
    邓双溪抱拳道:“道长请暂息雷霆,在下还有后文不曾道出!”
    赤眉道长说:“你说——”
    邓双溪嘻嘻笑道:“方才夏前辈曾谈到五柳先生此次函邀了两位年轻杰出之人,在下只不过说出了一个,还有一个未曾说出呢!”
    朱农耐不住冷笑,道:“你既然知道,怎不快说?快说快说!”
    青冠客邓双溪抱拳道:“朱老稍安勿躁,在下这里正要道出!”
    他的目光转向终南剑客夏平江,道:“前辈所指的另一个人,不知可是一个姑娘人家?”
    终南剑客夏平江听后,点点头道:“邓少侠真可当得上是见闻广博,不错,这个杰出之人,正是一位年轻姑娘。”
    “那么,这个姑娘必然就是出身天山冷瑰谷的毕无霜毕姑娘了?”
    “不错,就是她!”
    “毕无霜?”
    “毕无霜?”赤眉道长双眼睁得滚圆滚圆的,“噢,这个姑娘,我倒是久仰了!”
    他说话间,眼睛眯成了两道细缝:“哦,哦,这倒是一件新鲜事情!”
    终南剑客夏平江道:“道长有什么高见?”
    赤眉道长神色惊恼地道:“夏兄岂能忘记,当年流传江湖的两句诗——”
    “道长说的是‘天山代有杰人出,冷剑无情天下寒’这两句?”
    “不错!”赤眉道长神色凝重地道,“那炼魂先生当年退隐天山冷魂谷之时,曾经发下狂言,有朝一日江湖上出现了冷魂谷的门人,也就是武林各派该遭劫难之时。贫道在巴山时,曾接有署名毕无霜的一封函柬,告以不日将要请教我巴山派的不世绝功,是贫道由函柬结尾的一颗印记上察知有冷魂谷三个梅花小篆,始知这个署名毕无霜的姑娘,竟然是天山冷魂谷的传人……”
    他好像被邓双溪忽然一提,才突然触及毕无霜其人,而又由毕无霜这个姑娘的出现,想到了天山冷魂谷武功的可怕。总共不过瞬息间的差别,却使得这个言词轻狂、目无余子的道人判若二人!
    赤眉道长的威风似乎在一听到毕无霜其名的一刹那消失于无形,顿时噤若寒蝉!
    紧接着那位看来与赤眉道长同样狂妄的老人——一掌飞星朱农,也像是受到了无形的感染。
    “哦,”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神色凝重地道,“这倒是无独有偶,老夫也曾经在年初接到同样的一封函柬——这个毕无霜姑娘,后经老夫多方打听,证实确实是天山冷魂谷的传人。只是这位姑娘显然并未依言践约……实在是奇怪得很!”
    “毕姑娘绝非是失信之人!”终南剑客夏平江微微一笑,道:“夏某人也不例外,也同样收有二兄所谓的那么一封战书,如果夏某没有曲解这位姑娘的原意,今日此刻就是毕姑娘践约之时!”
    “啊!”赤眉道长愕了一愕,忽然双眉一分,重现盛气地道,“夏兄说得不错,看来正是如此了。好吧,就让她来吧,道爷我就接她一阵,看看他们天山冷魂谷到底凭什么胆敢睥睨武林群雄的罕世武功?”
    终南剑客夏平江又微微一笑,道:“道长放心,如果夏某猜得不错,这位毕姑娘一定会来的。”
    青冠客邓双溪冷笑道:“那要看另一个人是否能来!”
    赤眉道长追问道:“谁?”
    “向阳君——金贞观,”邓双溪徐徐地道,“如果他来,那位毕姑娘必然会来;如果他不来,毕无霜来的兴趣就不会太大!”
    赤眉道长挑了一下眉毛:“这是什么道理?”
    邓双溪冷哼了一声:“有人说这位毕姑娘眼睛里只有一个人才是她的对手!”
    “谁?”
    这句话显然同时由朱农、赤眉道长两个人嘴里溜出来的。
    “向阳君!”邓双溪十分肯定地说出这个名字。
    “岂有此理!”赤眉道长凌声道,“这是什么玩艺儿?嘿嘿,道爷真巴不得这个向阳君马上就来,好让我领教一下他到底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本领!”
    终南剑客夏平江轻轻叹道:“道长且莫要小看这个金贞观。请恕夏某人说一句长他人志气的话,这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的忽然出现,足可使武林易帜,你我这些昔日老手,都要面临严重的考验,那就是优胜劣败。适者生存了!”
    他平和的语气,凝重的神态,慢条斯理地说出了这几句话,更使得听者为之猝然动容!
    夏平江微微一笑,他的修养似乎已经达到了斧钺加项而不变其色的地步,如果武功与修养相辅有关,那么由此似可证明这个夏平江的武功必然也高出在座诸人许多了。
    “今日夏某人早来了这祝融峰片刻,观察了一下地气……”夏平江继续道,“发觉这片峰头赤气弥漫,从而想到这次势将有异于往年,只怕有失五柳先生所提倡的以武会友之宗旨……嘿嘿,恐怕有些不妙!”
    他话声一顿,目光一扬,道:“有人来了!”
    其他人随着他目光望去,即见正前方通向峰顶的主道上陆续来了三男一女。
    三个男的,看起来很有一把子年岁。一个是身背大笠,一身庄稼人打扮的老渔夫;一个是青皮少肉,双颧高耸的瘦高老文士;另一个却是大腹便便的矮胖华服老人……
    至于那个惟一的女人,是一个方项平眉的华发老尼姑!四个人简直是完全不同典型的四种身份,却偏偏结为一道,倒也奇怪!
    双方俱是旧相识,老远地彼此一一打招呼,纷纷趋前寒暄。
    自然,能得五柳先生函邀,得登祝融的人,定是一方之俊,非等闲之辈,所来四人怎能例外!
    走在最前面那个面色黝黑的渔夫模样老者,姓谷名枫,世居江汉,人称老渔人,乃是内家铁琵琶门的惟一传人。
    那个看来青皮少肉双颧高耸的老文士,是名噪陕南,人称南岭一鹤的尚万近。此人以一身杰出轻功傲视武林,称得上个中翘楚,至今尚不见有什么人在轻功一道上能出其右。
    再后面那个大腹便便的矮胖华服老人,则是家财万贯的武林巨贾,人称黄金如来的左大庄。
    左大庄说起来虽然是一个善于理财的市贾,但难得的是精于武功,所练莽牛气功。鲜有人能在这门功力上与其匹敌!这些人既蒙五柳先生邀聚,当然都绝非凡士。
    至于那个老尼姑,是来自西昆仑放鹤庵,人称无为庵主。
    这些人素日散居天下,鲜有往来,如不是自五柳先生的柬邀。简直难以聚集一起。彼此乍见,寒暄一通之后,各就散置面前的石砖坐好。
    赤眉道长目注四人道:“我等平素甚难一见,说来却是该感谢主人宠召。”
    老渔人谷枫呵呵一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各位请看,主人来了!”
    在家闻言,顺其手指处看去,即见曲盘山腰的羊肠小道之间,行走着一人一骑。
    一个青衣小童手拉着一头全身黑毛的小驴,小毛驴的背上侧身坐着一个红衣散发的老人。
    彼此距离甚远,难以看清那红衣老人的模样如何。只是那一头皤然白发及飘洒在胸前的五绺长须极其醒目,也说明了主人的身份。
    各人看在眼中,甚感兴奋!
    黄金如来左大庄呵呵一笑,忽然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外传主人翁玉体欠安之说是真的不成?”
    老渔人谷枫笑道:“自然不会是假的了,不过看起来却也不像传说的那般严重,各位请看他的腰杆还能挺得这么直,即可想知与传说的中了风毒大是不符!”
    来自西昆仑放鹤庵的老尼无为庵主听到这里,冷哼了一声,道:“谷大侠这么说,显然是忘记了五柳先生深湛的医术!”
    顿了一下,这个老尼姑冷着一张三角形的尖脸,继续道:“据贫尼所知,天下只有两个人,能够医治这种绝症,其中之一就是五柳先生本人!”
    赤眉道长怔了一下,说道:“另一个呢!”
    无为庵主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另一个各位自然也不陌生,那个人就是早已退身武林,一心侍禅的静虚老上人。阿弥陀佛,贫尼几乎有十年不曾听见这位师兄的消息了!”
    伫立一旁的青冠客邓双溪听到这里,忽然发出了一声浩叹。
    无为庵主偏过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就像罩了一片秋霜,道:“邓少侠何故不屑,敢莫是老尼言语有所冒犯不成?”
    邓双溪耸了耸肩头,黯然一笑:“庵主不要误会,在下只是听了庵主的话,有所感动而已!”
    老尼姑目聚棱光,冷冷一笑:“贫尼乃是有幸与那位静虚上人同属佛门中人,加以当年曾有过道义之交。故此,发故人之思,乃人之常情。邓少侠你这番感伤,似乎略嫌多余,大可不必!”
    “哼,那可不见得……”邓双溪冷冷地一哼,说道,“庵主是道义之交,在下师门却是与这位前辈亦有交往,念及此老身遭不测,自然有所感伤,这也使不得么?”
    此言一出,各人都情不自禁地吃了一惊!
    十数道目光,几乎同时聚向邓双溪。
    最惊讶的却是眼前这位来自西昆仑的老尼无为庵主。
    她霍地自位子上站起来,一双三角眼里锐光毕露:“你……为什么说身……遭不测?莫非静虚师兄他……”
    “庵主显然还不知道!”邓双溪冷冷一笑:“这位昔日的武林名宿,今日的沙门高僧,早在月半之前圆寂了!”
    “啊——”
    同时发出兴叹的,显然不只老尼姑一个人,只是无为庵主较诸其他人表现得更为激动!
    “你说什么?”老尼姑双眼发直地道:“这是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邓双溪轻起左手,把老尼姑紧抓着自己的一只手,用力推开,冷冷地道:“自然是真的,庵主勿要过于激动,在下还有言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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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三届龙虎会 一场生死劫
    无为庵主怔了一下,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吾佛慈悲……这件事贫尼竟然丝毫不知,阿弥陀佛,我原想此番盛会之后,就便往洞庭一行,前往探访他,想不到竟然圆寂……了!”
    这个看似冷面无情的老尼姑,轻轻抬起衣袖来,在眼角上拭了拭,一时呆若木偶!
    来自陕南的南岭一鹤尚万近,谛听至此,长长地哼了一声,打着一嘴浓重的陕西音调道:“这倒是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咳,我们这些人显然太孤陋寡闻了!”
    邓双溪森森一笑:“事发突然,各位前辈天各一方,自是难以知晓;在下因适当其会,故而知悉甚详……唉!其实静虚老和尚并非是坐化圆寂,而是死自外人之手……”
    南岭一鹤尚万近眨了一下眼皮:“竟有此事!什么人下的手?”
    邓双溪冷冷一笑:“这个人刚才我们曾经提到过,他就是新近名扬天下的那个向阳君金贞观!”
    大家相继愕了一下,那个老尼姑无为庵主表情最称激动。
    “向阳君,嗯!”她脸色白中透青,点头道,“我听说过这个人!”
    她那张三角形的面颊上,浮起了一片杀机。她这种身份的人平素吃斋念佛,心似古井无波,似乎是极不易沾染怒火,是以一经着怒,顿时气象阴森,望之令人生怖!
    其实,何止无为庵主一个人?现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隐隐现出一片怒容。毫无疑问,那位死去的静虚上人,在他们心目里都留有崇高的地位和美好的印象,是以乍闻凶讯,无不惊心动魄;对于杀害老的尚的那个狂徒向阳君,当然也就产生了憎恶之感!
    邓双溪似乎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微微冷笑了一下,目光注视着面现杀机的无为庵主,轻描淡写地道:“静虚上人的死因详情,我不得而知,庵主与各位要想更进一步地探询,在下希望各位询问向阳君本人!”
    无为庵主冷森森地哼了一声,“哪里能够找到这个小辈本人?”
    邓双溪淡淡一笑,道:“容易,我想他很快就会来的,因为他也是五柳先生所邀请的贵客之一!”
    说完了这几句话,邓双溪脸上带出了一抹轻松的微笑,对于这一手借刀杀人的战略,他自己觉得很满意,话一说完,遂从容地退向后面。恰在这时,主人翁五柳先生的小毛驴已登临山顶。当下,大家的注意力,自然地转到了眼前这位德高望重、技压群伦的当代武尊的身上!
    五柳先生的一头白发,似雪如银地披垂双肩。最称壮观的,是他飘洒胸前的五绺长髯。散发、长髯交相映衬。再加以五柳先生长袍大袖,看上去与画上仙人无异!
    小毛驴,在那个青衣小童的牵拉下一直来到了当前停下来。
    各人相继趋前,纷纷寒暄问安。
    在一番酬对之后,这位当代最负盛名的老侠客扶着那个青衣小童的肩头,缓缓地下了驴背。
    大家都注意到了,这位领袖武林的一代武尊,显然已失去了领袖武林的这份殊荣,因为他几乎丧失了行动的能力。
    在青衣小童的扶持下,五柳先生蹒跚地在居中的一座石砖上坐了下来。
    黄金如来左大庄呵呵一笑,道:“大胡子,莫非传说属真,你老果然是中风了?”
    五柳先生丝毫不以为忤地抱拳道:“左兄放心,一时还死不了!”
    大家不禁发出了一阵子笑声!
    五柳先生手中的一只短杖,铮琮有声地在石头地上点扎着。他面色红润,俨然鹤发童颜;除了如银的发髯之外,简直看不出丝毫老态。
    “老朽来迟了,有劳各位伫候,实在失敬之至!”接着,发出了一声笑叹,“老朽自去岁罹患风毒之症,差一点丢了这条老命,幸经细心调治,总算使病情有了转善之机……”
    他顿了一下,微微苦笑着,继续道,“毕竟是岁月无情,这一场突发之症,非但使老朽肉身饱尝痛苦,也使老朽精神上倍感疲惫……说得实在一点,老朽已不复有领袖武林的雄心壮怀。由于体能上的变化,我已失去了各位加封给我的这份殊荣……所以……”
    他边说边解开身上的长披,却见他的背后系着一个五彩匣子。
    五柳先生摘下了那个匣子,双手慎重地把它放置在面前石面上:“老朽已无能力再护有这根权杖,甚望今日之会,能从在座各位之中,另选出一位杰出之士,使之接受此杖,领袖天下武林,为苍生造福。此为老朽抱病诚邀各位来此的宗旨……时已不早,各位即请按照往常惯例,彼此以武功印证,点到为止,互推一人便了!”
    面前八人互看一眼,少不得一番推让客套。
    终南剑客夏平江双手抱拳道:“先生德高望重,技惊天人,如无大恙,望先生三思!”
    五柳先生含笑点头道:“夏兄亮节风高,老朽敬佩之至。方才老朽所说句句出自肺腑,实在是体力不继,身心俱疲,不能担当大任,绝非推托之词。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各兄不必礼让推脱了!”
    夏平江颔首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我等敬遵台命就是。”
    这时,老渔人谷枫向五柳先生道:“且慢,如果老夫所料不差,尊驾此次发出邀请之函,似乎不只是我等数人,好像还有几人未来吧!”
    五柳先生点头道:“不错,还有三个人……不过,看样子,他们大概都不来了!”
    谷枫嘿嘿笑道:“请恕老夫好奇,可否能知道一下,这三个人到底是谁?”
    五柳先生道:“自然可以,他们是三个年纪甚轻,新近崛起江湖的杰出之人……老朽原打算能借着此番聚会与各位介绍一下,不过……”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眉头微微皱着:“……最近我闻风江湖,三人之中,除了一位姑娘神龙见首不见尾,难以预测她的行踪;其他两个人,都现了侠踪,而且……”
    说到这里,他那双眸子,在每人脸上缓缓扫过:“各位也许已经有所耳闻,其实老朽私下猜测,此二人多半还都不曾离开三湘!”
    黄金如来左大庄呵呵一笑,道:“大胡子你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他们的名字,你在卖什么关子吗?”
    五柳先生看了一眼这位财大气粗的左大庄一眼,冷冷地道:“左老兄你一定要知道他们的名字么?嘿嘿,说起来,这其中之一倒也与你老兄不无瓜葛!”
    黄金如来左大庄顿时神色一愕,两只肿眼睛频频翻动不已。
    “与我有瓜葛?”他上前一步道,“是谁?”
    一旁的老渔人谷枫听了这话,笑道:“老哥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
    他眸子向着一旁的黄金如来左大庄一转,道:“左胖子,你莫非忘了东海上那个怪人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黄金如来左大庄那张胖嘟嘟的脸上,顿时罩上了一层惊恐之色。
    他猛地倒抽一口冷气,目光转向五柳先生,道:“大胡子,你别胡说好不好,谁都知道我那个对头早已落了残废;再说,他如今该是九旬以上的人了,岂能称得上年轻人!”
    “哼,左前辈,这个你可是有所不知了!”
    说话的那个人,忽然闪身而前,青衣青帽,当得上少年英俊四个字!大家都不陌生,刚才彼此早已见过面了,这个人非但当得上少年英俊,而且是目前众人中惟一的一个年轻人——
    青冠客邓双溪!
    黄金如来左大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邓世兄,我知道你们青城派的武功很有些绝招,世兄既然承邀来此,当然不是无能之辈,却不知你的阅历竟如此丰富,比我左大庄知道得还多,左某倒要向你请教了!”
    说时,这个大腹便便的左胖子,忽然把身子向青冠客邓双溪转过来。
    一股十足的劲道,顿时就像一具无形的气罩,陡地向着邓双溪当头落了下来!
    青冠客邓双溪的神色略微变了一变,这才知道黄金如来左大庄非但财大气粗,简直是气量狭窄已极,一言之忤,即思动武。
    眼前高手如云,邓双溪自然不原意一上来就结树强敌,尤其不希望由自己来打头阵,况乎他久仰左大庄功力卓越不群,自己未必是其敌手!好在这番感觉,除自己以外,局外人并不知晓,倒不如不动声色,暗中使之消弭于无形!
    他便微微一笑,不缓不急地抱了一下拳,道:“前辈过奖了,祝融之会,聚天上之菁英,哪里有在下插手的余地?前辈即使有心请教,却也轮不着小子;只怕稍待片刻,还有高人来到呢!”
    轻轻几句话,即把眼前凌厉杀机消解了。
    话声方落,果然觉得身上一轻,那股先时笼罩在身上的无形力罩,顷刻间消失殆尽。
    青冠客邓双溪心里有数,却也不说破。目注着左大庄,缓缓说道:“左前辈显然是误解了,五柳老前辈说的并非是前辈的那个对头本人!”
    黄金如来左大庄哼了一声,目射凶光地道:“你果然知道得不少,我倒要问问你,我那对头又是哪个?”
    “哧!”邓双溪一声轻笑,“前辈实在把小可看得一无所知了。在下相信,凡是江湖上略有见识的人,对于崔任左雷这四姓之间不可化解的仇恨,都应该有些耳闻,小可自然也不例外了!”
    黄金如来左大庄翘了一下下巴上的一绺子短须,挺了一下他的大肚脯,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话。
    青冠客邓双溪一哂,接下去道:“有关崔任二姓,这里不谈,左雷二氏——嘻嘻,显然指的就是前辈你左大庄与东海七巧岭的那位老前辈青蟒客雷蛟了!”
    众人听至此,脸上不禁现出了会心的微笑。
    黄金如来左大庄脸色稍见缓和,“呵呵”笑道:“想不到左某人与姓雷的那个老残废之间的一点私事,倒惹得武林朋友如此关注,真是罪过之至!不像话、不像话!”
    谛听至此,那个来自陕南的武林名宿南岭一鹤尚万近,忽然怪笑了一声,打着一口陕西口音道:“算了吧,胖子,你就少提你那些丢人现眼的事吧,我姓尚的就敢以这条老命给你打个赌,要是青蟒客雷老头没有落成残废,嘿嘿……左胖子,你就是从老天爷那里借上九个胆子,今天这场祝融之会你也不敢来!”
    黄金如来左大庄胖脸上,一阵冲血,陡地把身子转向说话的那个尚万近,一双深凹下去的眼珠子,闪烁着凶光!
    看上去,那副样子真像是一口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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