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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弯刀-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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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一个机会来了吗?他连忙想摇头,可是老管家才看出他有摇头的意思,就叹了口气道:“那就很糟糕了,否则你大可好好地赚上一笔的。”
    店家忙道:“他们就住在店里,我老婆在厨房,儿子帮忙打杂,全家都没闲人,也没再雇人。小本生意嘛,你想哪里还雇得起人?”
    老管家一笑道:“这就好,我家夫人就怕人手太杂,这样我们就住下来了。对了,你家里一共有几口人?”
    “不多,一共四口,不,五口,我们夫妇俩,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就是这五个人。”
    他把小癫痢也称为儿子了,因为他知道对方要以人口计酬,自然是多一个、好一个。
    老管家道:“假如有雇的伙计,你可得先说明,我好先行打发掉。”
    “没有,我们是家庭生意。”
    “好!店家,我们包下这家店,给你五百两银子一天,不过,要包括你们全家五口每人每天五十两在内,你不嫌太多吗?”
    “不多!不多!”
    银子哪会嫌多的?
    老管家笑道:“好,那就说定了,我们住几天还不一定,住一天付一天,这是第一天的二百五十两银票,先付给你。”
    店家接下了银票,手都在发抖,不过他倒没有乐糊涂,还晓得算帐,因此道:“老管家,你说是五百两银子一天的。”
    “没错,屋价全部五百两,但是要扣除你们全家五个人,每天每人五十两,共计是二百五十两……”
    “怎么要扣除我们的银子呢?”
    “是这样的,我家夫人爱干净,不要你们侍候,任何事都由我们自己带来的人做。我们在邻县另外租了个客栈,把你们全家都送去暂住。由于不能让你们家人跟人家碰头,还得请人看着你们,还要给你们吃喝,所以每人要扣除五十两。这个价钱是高了一点,但他们是你的家人,你也应该出的是不是?假如你雇来的伙计放他们两天假,叫他回家去,你也就省了。好在你们一家才只五口,你还是有赚的,是不是?”
    店家只差没吐血,他当然不能说不是,事实上这笔生意的利润依然丰厚得使人无法相信。
    老管家又伸手招了两辆马车,有五个大汉,每人押着一个,把他自己跟四名家人都赶上车子去了。
    店家恰好跟小癫痢同车,看看他那副挨揍相,还在问长问短,店家只差没给他一刀子。
    为了这个王八蛋,每天害我少收五十两银子!
    所以小癫痢才问到第一句话,就挨了一巴掌。
    金狮很恭敬地敲着房门,敲到第二响时,里面已经传出了一个甜美的声音:“是谁啊?”
    “禀少宫主,是老奴。”
    “金伯伯啊?您请进,门没拴着。”
    金狮推开了门,不由得呆住了。
    因为谢小玉在梳头。
    梳头并没有什么可吃惊的,几乎每个女人都梳头,哪怕是掉得只剩几根头发的老太婆,也舍不得拔掉它们,每天仍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仔细而慢慢地梳理着,唯恐会再碰掉一根。
    看女人梳头是一件雅俗共赏的乐事。
    那当然是指年轻的漂亮的美人那样子会产生美感,因为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轻柔、那么曼妙,而空气中则又散发着刨花的气味,刨花是用一种木料刨成的木片花儿,泡在水里能产生一种滑润光亮的粘液,女人就用来泽润头发。现代的女人由于有了各种香露及润发水,完全不知道她们的老奶奶梳头时的贫乏了,不过现代的男人也少了一种欣赏美人梳头的乐趣。
    可是看谢小玉梳头却是另一种情景。
    她把头发打散披在肩上时,那张带着点孩子气而充满着诱惑力的脸突然一下子变得庄严起来,使她成为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神。
    尤其是她披着一袭白纱,显得那么纯真无瑕的时候,她简直就是一尊神、一尊女神。
    神本是不分男女的,虽然神也有男女之别,但不管是男神也好,女神也好,他们在被高高地供在神座上,由着善男信女去膜拜时,与他们性别关系极微。
    观世音是女菩萨,但是进寺庙拜观音的人,绝不会在念观世音菩萨时,再加上一个女字的。
    但谢小玉给的印象绝对是尊女神。
    她在白纱隐约中暴露了所有的女性的特征,只不过那是一种美感、一种神圣而庄严的美感,仿佛她全身都发着一股圣洁的光,使人不敢逼视。
    金狮只看了第一眼,心底已经涌上一股虔诚,使他愿意奉献一切,成为神前的牺牲。
    谢小玉微微地一笑:“金伯伯,你请坐。”
    金狮没有坐下,而是跪下了。
    谢小玉没有回头,金狮看见的只是在镜中的影子,然而那无邪的笑容,那无邪的声音,使他的人整个地进入一种空灵无我的状态。
    谢小玉不知道他跪下了,笑问道:“金狮伯伯,你已经联络好了?”
    “是的,联络了,宫主在明天日出前召见。”
    “她肯见我?”
    “本来是不肯的,后来听老奴说事态紧急,才又答应了的。”
    “娘为什么躲到这个荒山僻野来?”
    “是为了清静,要远离人世。”
    “这儿并不清静,尤其是她弄出了那些神奇怪诞的事,又怎能清静得了呢?”
    “官主托名瘴疠之神,倒是吓住了人,谁也不敢去送死的,那是个人人敬而远之的神。”
    “那也不过是吓吓乡下人,若是一个练过武功的人,就不会相信那种传说,反而要来一探究竟。”
    “几年来有过不少这种人,可是他们都染上了瘴疠之气,陈尸谷前,就没有人再去送死了。”
    谢小玉一笑道:“那只是些凡夫俗子,真正的高人呢,那点瘴疠之气可哄不了人吧?”
    “宫主在此与世无争,真正的高人不会前来打扰的。”
    “是吗?幸亏她没有遇上丁鹏,那个人的好奇心是很重的。”
    金狮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有保持缄默。
    谢小玉回头过来,这才看见金狮矮了半截,不禁吃惊地道:“金伯伯,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老奴见到少宫主宝相庄严,不敢冒读。”
    “哦?我有那么大的魔力吗?居然能使你这位魔教的长老五体投地?”
    “是的,那已经不是魔力,而是一种神力了。少官主那种神圣凛然的宝相,足以使任何人都为之屈膝的。”
    “也包括女人吗?”
    “据老奴想,不沦老少男女,都会是一样的。”
    “这么说来,我是应该用这种姿态出现的了?”
    “是的,可惜老奴以前没见过。少宫主如以此等面目出现尘世,天下已在掌握中了。”
    谢小玉一笑道:“我倒是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哦?少宫主是怎么发现的?”
    “我还是在以玉无瑕的身份做连云十四煞老大的时候,为了一件紧急事故,我在梳头时把人都召进来,结果他们都跪了下来。”
    金狮道:“少官主既然发现自己有这种天赋的能力,当善加运用才是。”
    谢小玉笑着摇头道:“我是有过那种打算的,但是后来放弃了。”
    “为什么呢?”
    “自那次之后,连云十四煞的人见了我都十分恭敬,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之感,老奴现在也还是不敢透一口大气。”
    “但我却不愿意这样。”
    “为什么呢?少宫主的目的在征服天下,那是最轻而易举的方法。”
    “我要的是掌握天下,不是使天下屈膝。”
    “少宫主如有所命,老奴一定万死不辞。”
    “哦?如果我要你上来抱抱我呢?”
    “这个老奴不敢。”
    “有人拿刀子在后面硬逼你呢?”
    “老奴愿挨一刀,也不敢冒读少宫主。”
    谢小玉一笑道:“这就是我不干的原因。我不要一个人高高在上,像我娘一样。”
    金狮不禁一震:“少宫主没见过宫主吧?”
    “没有,从三岁开始,你们就把我从娘那儿抱开,我就一直没再见过她。”
    “那少官主怎么会知道像宫主一样?”
    “那是你们说的,从小我就听见你们说,我长得跟娘一样,还有就是我的父亲。”
    “谢大侠也说少宫主像宫主?”
    “是的,所以他才不喜欢我、冷淡我,根本没有把我当作他的女儿看。”
    “宫主与少宫主都不是凡俗的人,因此才会有非凡的际遇,一切不能要求与常人相同。”
    谢小玉以前不知听过多少次这种论调,每次当她有所抱怨的时候,总是有人如此地劝她。
    每次都能鼓起她的雄心,使她忘掉一切,而今天金狮长老又说了一遍这样的话,所得的效果却是他意想不到的。
    谢小玉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像以前那么好哄了,她自己已经有所爱憎喜怒,而且因为他的生活比别人复杂千百倍,这样感受自然也深上千百倍。
    金狮说着这一套老生常谈时,自己都不相信,他也没指望谢小玉会相信。
    他只是在必要时说一句该说的话而已。
    哪知道谢小玉的眼中忽然流露出异色,就像一个小孩突然得到了一件她向往已久的东西似的。
    “我真的是异于常人吗?”
    “是的,少宫主天生异禀,实非常人所能及的。”
    “天生异禀,哪一种异禀?”
    金狮怔住了,他只是随口一句话,倒不是有意敷衍,谢小玉在小的时候就表现得很特别。
    不过这种特别却是很难对人说的。
    例如,她在七八岁的时候就有女性的蛙力,偶尔嫣然一笑,居然能使一个大男人为之着迷。
    这种着迷,硬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痴迷。
    “你跟你母亲一样,是天生的尤物,迷死男人的妖魔,是天生的狐狸精。”
    这番话也只在金狮的肚里思量着,他是不敢说出来的,但是他也必须要回答。
    谢小玉问话的时候,是一定要回答的,而且还是必须要令她满意的回答。
    这也是他们自己宠成的。他跟银龙,还有许许多多跟他同一出身的人,他们都心甘情愿地被她们母女两代牵着鼻子走,不顾一切,做出一些连自己也不敢想象的事。
    为了什么呢?
    他也曾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答案,他们也曾互相不止一次问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是最通常的答案。
    谢小玉母女俩如果有什么天生异禀,大概就是一种魔力了,一种令人做莫名其妙的事情的魔力。
    “少宫主天生具有一种慑人的气质,使人不敢仰视,心悦诚服,俯首听命。”
    这是金狮的回答,自然是经过审慎的思考后一种很技巧的回答。
    “我娘从小也具有这种能力。”
    “是的!宫主从小也具有令天下臣服归化的能力,只要是见到官主的人,都会情不自禁地臣伏在她的脚下。”
    “可是她并没有拥有天下呀。”
    “那是因她认识了一个不该认识的男人,对自己丧失了信心。”
    “那个男人就是我的父亲?”
    “是的,谢大侠是一代剑神,也是一个女人征服不了的男人。”
    “像丁鹏一样?”
    金狮很快地回答道:“是的,他们是同一类的人,因此少宫主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
    “可能吗?我们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就会找了来。”
    “那就只有毁了他。”
    谢小玉叹了口气:“金伯伯,你不是第一个劝我的人,我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我心里一直在动脑筋,我也不会像我娘那样优柔寡断,这个你看得出来的。”
    “是的,少宫主比宫主当年有魄力得多了。”
    “可是我毁不了丁鹏。不是下不了手,而是真正的毁不了。”
    一阵沉默,金狮知道这句话不是推托,而是事实,他见过丁鹏的一刀后,对这个青年人已充满了畏惧。
    “娘幽闭深山多年,是在修炼武功?”
    “是的,她发现自己无法征服谢晓峰时,发誓要在武功上胜过他。”
    “有这种可能吗?”
    “宫主已多年未接触世事,她是以从前的谢晓峰为标准,或许有越过的可能,但是谢晓峰这些年也在进步中。如果以他跟丁鹏会面时的情形看,则谢大侠已经到了一个新境界中,远非宫主所能及。”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告诉她呢?”
    金狮又默然片刻才道:“宫主从来也不肯听人劝告的,她向来只以自己的眼睛来看世界。”
    “这种样子能够成事吗?”:、金狮想了一下才道:“不能,所以我们才寄希望在少宫主身上。”
    “你们认为我比我娘有希望?”
    “少宫主一开始就接触广大的世情,看法自然比宫主深远,而且少宫主又有神剑山庄良好的家世为助,的确是比宫主的机遇要好得多。”
    “假如我这个谢家大小姐的身份还有点用,就不能让我娘胡闹去毁了我父亲,是不是?”
    “这个……只有少宫主自己去跟宫主说了,老奴实在是不便置喙,不过少宫主也可以放心,谢大侠此刻的成就,已不是任何人能毁掉的了。”
    黎明,日未出,东天一片红霞。
    这是山中瘴气最厉的时刻,死亡谷中一片黑暗,上面却翻腾着彩色的雾气。
    这情景有点像地狱的大门。
    大地似乎披上一层魔意。
    谢小玉一身盛装,带着拘谨的金狮。
    瘴神娘娘庙前,自然而然地围聚着许多好奇的乡民,他们躲在不易被发现的地方,看着这位为久染瘴病沉菏不愈的丈夫来求祷的美丽少妇,是否能获得瘴神娘娘的答应庇佑。
    三跪九叩,进香,献牺牲,一切如仪。
    司坛为是个脾气有点怪癖的老婆子,她的脸上仍是那样平板,亦没有因为对象的特殊而有所不同。
    叩拜完毕,一如往例,神案,飘落一张纸。
    一张雪白的纸,上面没有字,要放到火,去烧过后,白纸上才会有字迹。
    通常都是药单,告诉来求祷的人要吃些什么药。
    可是今天这张纸上的神示,似乎不是药单。
    少妇看了神示后,起身向谷边的悬崖走去。
    老管家这时才上前看了一下烤过的白纸,然后急急地追上去,口中急叫着:“少夫人,少夫人!使不得……”
    他追到谷边,那少妇已纵身一蹿,向谷中云雾深处跳了下去。
    躲在暗中观看的人都“啊”了一声,忍不住现身出来。
    老管家追,去伸手拉住一块衣角。
    他在谷边呆了一呆,才嘶哑着声音道:“少夫人,你把老奴也带了去吧!这叫老奴回去怎么交代?”
    于是他也一头栽下了山谷,换得了另一声惊“啊”,这次不是发生在暗处了,那些人已经现身出来了。
    但是这些人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眼看着两个活生生的人跳进了死亡谷。
    大家涌向瘴神娘娘的祭台前,看那张纸上的字。
    “汝夫获罪瘴神,合当染疾病而死,尸骨如何,唯舍身为本神座下侍儿,始可获免。”
    所以她只有跳了下去。
    一个虔诚的少妇,为了挽救她丈夫的生命,舍身跳下死亡之谷。
    一个忠义的老仆,追随着女主人,也跳下了死亡谷。
    这为死亡之谷又添了一桩神话,增加了不少感人的气氛。
    那个染疾的丈夫是否真的好了呢?
    没有人知道,因为那些同来的仆人都悄悄地走了,走得不知去向,所以无从查问。
    不过没有人怀疑,因为那个年头,正是人们对神绝端信赖的时候。
    那张烤焦的神示辗转相传,终于神秘地失了踪,被送到一个地方。
    一个老人的面前。
    老人与一个老妇相对而坐,看着那张字条。老人的嘴角撇了一下,冷笑道:“原来她躲在那个地方,难怪多年没找着她。”
    老妇人却道:“主公,她既然离世远隐,也就算了,何必去理她呢?”
    “我怎么能不理?我整个基业败坏在她手上,我绝不能放过她!”
    老妇人沉默了片刻才道:“主公,也不能全怪她,我们自己本身也有错处。”
    “我最大的错处就是让她活了下来,而且把她收容了下来,我早就知道那是祸水……”
    “主公,你忍心吗?你能忘记那句刻在刀上的诗句吗?‘小楼一夜听春雨’。那是她的女儿,说不定也是你的女儿。”
    老人目中凌厉的杀气消除了,代之而起的是一阵惆怅,长叹了一声道:“我真难以相信,一个像她那样圣洁的女人,会生下这样的一个女儿。”
    老妇轻轻一叹:“圣与魔只有一线之隔,是你辜负了她的母亲。”
    “我……哈哈,你不会明白的。”
    “主公,我是不明白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肯说,知道的人也不肯说,不过我明白那女孩子来的时候,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人见人爱。她之所以变得那样,是我们没有好好教导她。”
    老人忽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语气很坚决:“不行,我不能再容她胡闹了!她毁了我已经够了,不能再让她毁了丁鹏。”
    “她怎么会毁了丁鹏呢?”
    “你知道那投崖的是什么人,就会知道那对丁鹏会有什么影响。”
    “是什么人?”
    “是金狮跟谢小玉。”
    “谢小玉?那不是谢晓峰的女儿吗?怎么会跟金狮拉到一起呢?”
    “我不知道,但他们之间必然有密切的关系,丁鹏曾经在神剑山庄附近劈死了银龙。”
    老妇人沉默片刻才道:“主公,虽然我并不赞成,但是多少年来我一直都是服从你的每一个指示的,我相信你的每一个指示都是正确的。你要我做什么?”
    “夫人、你怎么知道我会要你去做什么的?”
    老妇人一笑道:“那还不容易猜?这些年来,你已很少找我商量事情了,但是你却把我叫来看这张字条,那就是有事情要我去办。”
    老人顿了一顿才叹道:“是的,夫人,这件事恐怕一定要你跟铜驼去一趟才能办得了。我的功力因为输了一大部分给丁鹏,已经无法办这件事了。”
    “要我跟铜驼一起去?”
    “是的,不但要你们两个人出马,而且把我们身边的好手都带去。”
    “那怎么行呢!你身边不是没人了吗?”
    “我身边要人干吗?现在我已经是个没用的老人,没有人会看中我了。”
    “主公,这不是在开玩笑。”
    “我也不是在开玩笑。银龙铁燕虽死,还有金狮在,铜驼勉强能抵得过。至于那个贱人,只有你才能应付。他们那边还有其他的人,所以必须把好手都带去。”
    “我们去拼命吗?”
    老人的脸色变得很庄重,“是的,杀无赦,一个都别放过,这也是一次清理门户。”
    老妇还要说什么,但老人一挥手道:“你不必说了,我这个决定是经过再三考虑后才下的,绝不是意气用事。魔教即使毁了,也不能在我手中留下一点祸害。”
    老妇默然片刻才道:“好吧!如果这是你的决定,那我是一定会遵从的,我知道你不是轻率下决定的人。”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老妇看着他,目中流露出爱情的光彩,虽然他们结合已经近六十年了,这份深情从没减退过。
    不过,老妇人突然有一股悲哀的感受,她发现她那永远年轻的丈夫忽地有了老态。
    “你们放心地去吧,这个地方很偏僻,没有人会找来的。我将亲自下厨,为你们烧两样菜,庆祝你们胜利成功回来。”
    老人在谷口欢送着人群离去,挥手说出了这一段豪语,被送行的人都很兴奋。
    铜驼高兴地道:“主公这次心情似乎很开朗,三十年来,我没看见他这样高兴过。”
    “是的,这是他一生中所下的最大的决定,对天美发出了格杀的命令。”
    铜驼道:“主公早就该对那贱人下这个命令了,我已经等候这个命令多年了,终于还是等到了。”
    “铜驼,你不知道他的心情。”
    “我知道,你们一直都以为天美是主公的女儿,不忍心对付她。”
    “难道不是吗,以年龄计算,也差不多。”
    铜驼道:“属下知道绝对不会是的。”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知道。每个人都以为弱柳夫人是位贞节的圣女,除了主公之外,没有第二个男人,只有我知道她是个淫妇。”
    “铜驼,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我可以这么说,因为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
    “她诱惑过我。”
    “你?铜驼?你那时才多大?”
    “我才十四岁,根本还不解人事,可是她一天都离不开男人。那天刚好所有的人都不在,她只有找到我,想尽了方法把我引诱上了床,还没有真正沾上她,恰好主公回来了。”
    “啊!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这就是主公的仁厚处,他始终隐瞒了别人的缺点。那天我还记得,主公跨进了门,她就从床上跳起来,向主公哭诉,说是我欺侮她,对她施暴。”
    “主公怎么样呢?”
    “主公只笑了一笑,说我根本是个小孩子,血气方刚,她又生得这么美,自然是情不自禁了,叫我向她道了歉,大家忘了这回事,并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哦?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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