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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飞狐续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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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斐知他误会极深,怕他动起怒来,又非得要拚个你死我活不可,赶紧将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出来。(www。fsktxt。com 手机电子书大海无量制作)

苗人凤生性沉默寡言,素来不喜多说一个字,也不喜多听一个字,原本不欲来听自己女儿受辱的经过,但转念一想,这人少年时乃英雄良材之质,当年亦曾与六岁稚龄的兰儿照过面,再且瞧他方才言行举止与行事作为,理当不是卑鄙无耻小人才是。莫非他与兰儿同床共衾之事,实是诸般情势巧合所致?待得破例静心听上一阵,苗人凤愈听愈惊,才知先前果然是错怪了他,点住兰儿穴道的始作俑者,却是那位宝树大师来了。

苗人凤听得怒火大炽,喝道:“好个宝树,他人现下何处?”胡斐道:“他给晚辈困在山洞里头,若无人自外相救,这辈子怕是再也出不来了。”苗人凤恨道:“哼,这岂不便宜了他?”胡斐碍于山洞里藏有大批宝藏,不便多做说明,只得将话题带开,说道:“没想到丐帮的范帮主竟与朝廷鹰犬联上了手,看来其中隐情似乎不少。不知范帮主现下如何?”

苗人凤这时心情大好,说道:“呸!怪我先前瞎了眼,竟然当他是个人物。刚才一掌劈了他,算是送佛送到西,倒也便宜他了。”胡斐听他口中说来,竟是已将丐帮范帮主一掌击毙,不免心下恻恻,心想此人虽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但毕竟他是统领数万丐帮的帮主,日后若是丐帮大举前来血仇深报,却也棘手非常,实力更是不容小觑。虽说苗人凤声威煊赫,武功又强,自不怕敌人明示搦战,但究竟双拳难敌众手,这番深虑倒是不得不防。

苗人凤个性豪迈,行事却是缜密以栗,见他脸现忧悒之色,已知其然,当下默不作声的转身面向崖谷,迎着满天飞雪扑来,淡然说道:“江湖事本是如此。大丈夫向之所为者,一问无愧于天,二问无愧于己,这就已经足够了。”

胡斐听得内心一震,默想着苗人凤这段话里隐含的深长意寓,心中想道:“苗大侠行事光明磊落,所杀者必是罪大恶极之人,然却何以亲手杀害了我爹娘?平四叔自是不会来骗我,莫非这其中还隐藏着我所不知的秘密?”

他想到当年在苗人凤故居中所见到的自己双亲灵位,一块写着“义兄辽东大侠胡公一刀之灵位”,另一块则是写着“义嫂胡夫人之灵位”,又想到他口中所称呼的胡一刀兄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长久以来怎么也想不透的奥秘。十几年来,他长大了,武功变强了,但心里却是始终未曾有过要来找他报仇的念头,这又是什么原故?

雪花无声的缓缓飘落下来,苗人凤与胡斐各自想着心中不解的谜团,天地间静的仿佛两人根本就不存在,就连彼此的心跳声,也都好似随着纷落飘雪给凝固了一般。

好&书&网}久好&书&网}久,苗人凤划开沉默,悠然说道:“你既不肯说你与胡一刀胡兄弟究竟有何干连,我也不必追问,但想来总是他的族人亲戚之辈。人是我苗人凤杀的,你且动手无妨。”他说话中始终面向崖谷,双手负在背后,话声虽是平淡,却又似乎含着无限隐痛。

胡斐思绪杂乱,心中悲苦,两眼直楞着望向远方白皑山岭,不觉间喃喃说道:“你既称他是兄弟,却又为何将他杀了?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会才生下来几天就没了爹娘?”这段话说得极轻,但苗人凤却听到了。

苗人凤心头重重一震,身子倏然间转了过来,语音发颤的喝道:“你。。。。你说什么?谁是你的爹娘?”

胡斐经他斗然间这么一喝,猛地回过神来,凛然说道:“我是胡一刀之子胡斐,当年虎口余生下的那个小婴孩。”说完身子往后一跃,右足一勾,迳将地上一根枯木踢起,单手提木一立,将那一路胡家刀法施展开来。

只见他步法凝稳,刀锋回转,或闲雅舒徐,或刚猛迅捷,一招一式,俱是势挟劲风。苗人凤凝神观看,见他所使招数,果与胡一刀所传刀法一般无异,但心中仍是不信当年那个小婴孩竟能死而复生。

胡斐一路刀法使完,神采奕奕,丝毫不见喘息之声,立身说道:“苗大侠可知宝树大师何许人也?”

苗人凤道:“怎么?”胡斐走上几步,说道:“苗大侠,宝树其实就是当年沧州客店里的那个跌打医生阎基了。”当下将平阿四如何冒险救出尚是婴儿的自己一事说了,又将当年商家堡雨中相遇,乃至如何从阎基手里要回失落的刀谱等等过往,从头到尾简略的说了一遍。说到后来,也把自己与杜希孟杜庄主纠葛一事细说明白,何以会有今日之约,又如何会阳差阴错的遇上苗若兰之事解释清楚,而这一切的恩怨宿仇,无非就是因为自己乃是胡一刀的儿子而来。

苗人凤一路听来,却是愈听愈奇,那里想得到二十几年来,心中早已认定必死无疑的那个小婴孩,如今竟然活生生的站在眼前。先前见他满腮虬髯,根根如铁,一头浓发却不结辫,横生倒竖般有如乱草,这副仿如胡一刀同个模子给刻出来的样貌,要说他不是胡一刀的亲生儿子,那是任谁也说不出来的。

苗人凤此刻心中当真是万千感慨,一会儿想到与胡一刀夫妇相处数日的豪迈情景,一会儿又想到商家堡那场昏天暗地的滂沱大雨。那一日,是他此生真正体悟到什么是空有一身绝世武功的绝望与无奈,什么又是叫做心如刀割下的爱恨交织,诸般往事,历历在目。这时稍一细想,是了,一群镖子手聚在大厅里头,几个穿着侍卫服饰的官人,另一头是田归农与自己爱妻相偕坐在地下;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似乎便站着两个毫不起眼的一大一小之人,身上衣着鄙俗寒伧,那里想得到,那脸有刀疤的,竟是当年沧州客店里灶下烧火的小厮,而小的则更是胡一刀兄弟故人之子?

苗人凤心痛欲裂,两道泪水禁不住的簌簌而流,心中叫道:“胡兄弟,胡家大嫂,你二人在天之灵庇佑,这可怜的孩子终于历经万难的活了下来。”心情激动下,忍不住仰天狂吼而叫,往前一把抱住了胡斐身子,久久不能自己。

胡斐经他双臂一抱,身子有如给两道铁箍紧紧圈住一般,心里一惊,便要欲来挣脱,却那里能动得了半毫?胡斐这时惊疑未定,一颗心七上八落的跳个不停,不住想道:“他是杀我父亲的仇人,为何知道我没死却这般高兴的忘了形?他这般抱住了我,当真是心情激动,亦或是别有用心?我这时只须双掌全力一送,他那里还有命在?”

胡斐现下的武功修为早已不在苗人凤之下,如要来避开他双臂突如其来的一抱,原非难事,但他眼见苗人凤真情流露,实非作伪,心中不免混乱非常,也就没想到要来避开或是提防他会来加害自己,这也是令他自己感到吃惊的地方。待见到苗人凤抱住自已后痛哭流涕,仿如遇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激动,不知怎地,心中一酸,竟也流下了泪来。

这般不知过了多久,苗人凤缓缓推开他的身子,两眼细细打量他的样貌,说道:“早年你助我退敌之时,使的就是胡家刀法了,当时何以不说你是胡一刀兄弟的儿子?”苗人凤身子极高,胡斐与他当面一站,还差了他将近一个头,这时尚得微略后仰,才能看清他的面貌,听他这般问来,只是闭口不语。

苗人凤略一沉吟,已知其理,双手负在背后,缓缓说道:“胡家刀法传子不传女,传侄不传妻,因此先前我只猜到你是胡家族人亲戚侄儿之辈,却怎么也想不到你竟是胡一刀兄弟的亲生儿子。当年我与你父亲情如兄弟,同榻而眠,谈古论今,说文叙武,苗某一生罕有真正佩服之人,令尊却是唯一。当日你父命丧我手,母亲亦因此而自刎殉夫,种种一切罪孽,起因皆在于我。今日你要报仇,理所当然,下手不必容情就是。”说罢,转身背向胡斐,不再说话。

胡斐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如山之耸立,如鹰之孤傲,心中千头万绪,真不知如何是好。他想到的是,苗人凤立志要化解这场百余年来纠缠不清的仇怨,竟尔将苗家剑法就此而绝,不再传授子弟,因此苗若兰虽是他的女儿,却是丝毫不会半点武功,如此胸襟,当世少有。胡苗范田四家上代为什么结仇,自己始终未能查得明白,焉知苗人凤当年真是有意杀害了自己的父亲?苗若兰呢?我如果杀了她父亲,她岂不是也可因此而来杀我替父报仇,这般杀法,岂有宁日?

山风呼啸而过,崖间金石峥嵘,林表明霁色,霜皑似琉璃。二人站在崖边雪地中,好&书&网}久没人发出半点声息,蓦地里却听得崖下一声惊呼传来,飘渺几不可闻,若不是他二人内力极佳,恐怕无法听的真切,声音竟似由苗若兰口中所发。

两人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四目交会,不约而同的足底一蹬,双双势如羽箭离弦般的朝着崖下疾疾掠出。

苗人凤挂念爱女安危,顾不得山石崎岖不平,一个劲卖力狂奔,如一头红了眼的猛兽,当先急冲而下。

胡斐虽是飞奔在后,满脸惶急神色却是犹有过之,当下使出飞狐轻功绝技,倏地胸气一鼓,宛若流星赶月般的划过天际,瞬间暴掠抢了过去。就见他身形飘忽不定,飞掠如风,迅如掣电,脚下更是足不沾雪,正是“踏雪无痕莫寻踪,飞天狐影不见仙”。

苗人凤见状,暗地喝了声采,气劲一提,发足追了上去。

两人下得崖来,再无窒碍,身形更是迅猛非常,朝着先前与苗若兰分手处掠去。来到近前,只见雪地上足迹零乱,东一堆,西一堆的横七八落,杂沓不堪,直瞧得二人心神俱慌,整颗心几乎要跳了出来。

苗人凤心下惶急,提气叫道:“兰儿,别怕,爹爹来了!”声音回荡山谷,所传极远,却始终未闻任何声响答来。

胡斐迅速环视四周一遍,愈瞧愈奇,指着四处散落的足迹,说道:“看来这里方才有场不小的激战,再依现场所留足迹大小来看,显然阵中男女皆有。”说着往右搜寻过去,嘴里噫的一声,弯下身拾起几件事物在手,迎着月光细瞧一阵,当场脸色凝重。苗人凤拿过一瞧,两眼发亮,说道:“飞刀冞罗!”胡斐道:“果然是‘阴山三魂’到了这里。”

苗人凤神情肃穆,不发一语的往南走去,四下搜寻可疑珠丝马迹,未久见到雪地上有着数滩血迹,当即蹲下身去,伸手舀了把血雪上来,着手一摸,说道:“伤者离去未久,想来一柱香内,你我当可赶上才是。”

胡斐道:“就是不知何人与阴山三魂动上了手?”说话中眼角一瞥,见到左侧似有一道足迹自乱石堆中穿出,当下走了过去,俯身细察好一阵,这才喃喃自语说道:“依这足迹大小来看,应是女子鞋印无误,不过道理却说不通!”

苗人凤随后来到,听他这般说来,不禁点头说道:“兰儿不会武功,就算是奔跑逃命,两足间的距离,理应不该如此之大才是,显然这是个身负高超轻功的女子所留。”

胡斐道:“这道足迹颇深,猜想应是两人重量加总所致。兰儿可能是被她带走,咱们何妨就寻这道足迹追去!”

苗人凤立直身来,蓦地里仰天长啸而出,啸声深沉浑亮,飂兮若无止,却有一股渊停岳峙般的嵯峨气势。胡斐知他有意威示对方不可无礼,却非直接搦战叫阵,毕竟对方是敌是友尚不可得知,因此并未跟着发出啸声相助。苗人凤啸音刚歇未久,远处山头咻的一响,一道烟雾冲天而起,砰的炸了开来,红幕青烟圈洒而落,煞是壮观好看。

苗人凤见多识广,一见炸开的乃是红幕青烟,不禁诧异说道:“这是中原武林丹霞派特有的标志信号,怎地却出现在这关外辽东来了?莫非方才就是丹霞派与阴山三魂交上了手?”胡斐说道:“想来必是如此。”

丹霞派为广东武林首屈一指的名门剑派,艺传武当丹派剑而来,剑式轻灵,是张三丰盛年时所创的一套一百三十二式剑法,要旨在于身随剑变,剑随身走,剑招中透出非凡的气势,向来即为丹霞派的镇山之宝。

胡斐估算了一下信号所发的距离,说道:“这群人身法好快,倏忽间竟能奔出了十来里,由此可见,来的都是派中高手。”苗人凤心思缜密,说道:“丹霞派虽是名门正派,却不知为何千里迢迢赶来这里。咱们还是小心在意的好。”

胡斐点头说道:“阴山三魂不知何事招惹上了丹霞派,竟尔给逼得一路逃到了这里。”苗人凤道:“这三鬼若非知道自己师父就在玉笔峰附近,如何就肯这般长途跋涉的连夜赶来此处?”胡斐听得一惊,说道:“梵罗双刹?”

苗人凤道:“正是。我这回上得玉笔峰来,途中即已听说梵罗双刹这对恶鬼到了长白山。只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下咱们须得先找到兰儿踪迹才是正事,其他的,你我不妨留在路上再慢慢琢磨。”语毕,足下一登,当先掠了出去。

胡斐紧紧跟在苗人凤后头,两人奔出数里,山势渐陡,地上积雪深厚,转过两个山坳,山道更是险峻异常。这一带林壑深重,山石嶙峋,奔行甚是不便,两人翻起长衣下襟缚在腰里,各自展开轻功提纵术朝南一路追去。

《未完,请续看下一回!》

全一卷 第二回
(更新时间:2006…12…27 22:02:00  本章字数:13202)

苗若兰站在雪地之中,良久良久,始终不见二人归来,当下缓缓打开胡斐交给她的包裹。只见包裹是几件婴儿衣衫,一双婴儿鞋子,还有一块黄布包袱,月光下看得明白,包上绣着“打遍天下无敌手”七个黑字,正是她父亲当年给胡斐裹在身上的。她站在雪地之中,月光之下,望着那婴儿的小衣小鞋,心中柔情万种,不禁痴了。
这天正是清朝乾隆四十五年三月十五,月亮正圆,银色的月光映着银色的雪光,再与苗若兰羊脂白玉般毫无瑕疵的肌肤一映,真是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远远望去,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笼,当真非尘世中人。就见她蹲下身来,伸指在雪地上随意写诗涂画,一会儿再抚手将雪迹刷平,如此写画了六七回,心中总是环绕着先前与胡斐的一番深情密意,嘴角不觉间迸出一抹少女羞涩幸福的甜意。

苗若兰心中柔和,情意绵绵,温馨无限,却那里知道自己爹爹此刻正与胡斐恶斗之中,还道他二人不过是谈些男人间的闲常话语罢了。她这时年方十七,正是少女情怀本是诗的豆蔻年华,心中所想,周身所遇,无不是浪漫青春的虚无缥缈绮思,纵有些许秋雨梧桐叶落时的淡淡忧怀,却也只是这个年纪才有的赋闲说愁罢了。

但见她蹲在雪地上,时而以雪代纸写下句句私语,时而低头望着词句发呆,于身外之事,竟是全不萦怀。如此不知过了多久,耳里闻得一阵挲挲之声自远而近,这才如梦初醒般的抬起头来寻声看去。此时天上明月皎洁,月色照在满山遍岭的雪地上,隐隐约约中,就见左边林间一道灰扑扑身影蓦地朝前窜来,当真迅捷无比。须臾片刻间,其人飞掠身形已然清晰可辨,见到苗若兰一人蹲在雪地上时,似乎微微吃了一惊,身子凌空掠了几掠,眼里一花,竟已来到了身前。

苗若兰没想到这人身法如此之快,嘴里啊的一声,站了起来,月色中看清来人时,才知是位容貌秀丽的成熟女子。

这人一身白衣劲束装扮,外头系着一件灰褐色狐毛披风,一缕秀发斜斜延结在后,肤色白腻,风姿神采非凡,竟是个标致美貌女子。两人这一朝相,心中均是微然一愕,都道:“世间怎地有此绝色佳人?”苗若兰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白衣女子一双巧目清澈灵动,眼波流转,自有一股绰约雅逸的神韵。

白衣女子见到苗若兰这等弱态生娇少女,竟是独自一人身在漫天雪地之中,心中奇怪,问道:“妹子高姓,如何孤身一人在此荒山雪岭之中?”苗若兰盈盈一福,说道:“小妹姓苗,在此等候家父到来。敢问姊姊如何称呼?”白衣女子心中一凛,说道:“我姓程。妹子与金面佛苗大侠怎生称呼?”苗若兰回道:“金面佛就是家父。”

白衣女子啊的一声,说道:“原来你是苗大侠的闺女。这么说来,令尊岂不就在左近?”苗若兰道:“程姊姊认识家父?”白衣女子笑道:“我师父认识,我可不认识。这回我奉师命前来,有要事须得当面告知他老人家。不知苗大侠何时到来?”苗若兰道:“家父正与友人叙话中,不待片刻便即到来。程姊姊有何要事,小妹能否知晓?”

白衣女子秀眉微蹙,神情略显踌躇,说道:“家师要我当面禀告苗大侠,但妹子既是苗大侠之女,想来亦无不可才是。只不过,这中间原委牵扯甚广,与妹子您说自是不妨,就怕传话中失落片语,那可就白费了我师父的一番苦心。”苗若兰道:“程姊姊师承何处?”白衣女子道:“敝派四川峨嵋,家师名讳上冲下鸣,为峨嵋派掌门即是。”

苗若兰闻言一惊,说道:“冲鸣师太威望武林,家父更是向来尊崇万分,却不知何以千里远来传话?”话中一顿,似乎若有所悟的续道:“啊,莫不是为了梵罗双刹这对恶鬼而来?”白衣女子脸现诧异之色,言道:“苗家妹子也知梵罗双刹这对恶鬼的名头?”苗若兰道:“家父这回来到玉笔峰,除了是受杜庄主邀约之外,主要还是听到梵罗双刹到了长白山,这才赶在今日上得山来。莫非尊师冲呜师太得到了什么消息,特意差遣姊姊千里赶来报讯?”

白衣女子喃喃自语道:“原来令尊早已得知梵罗双刹这对恶鬼踪迹,这倒省事了,就是不知冥月宫使者将信送到了没?”苗若兰闻言微然一愕,奇道:“冥月宫使者?这跟梵罗双刹有何干连?”

白衣女子道:“我师父月前曾接到武当掌门云崧道人遣来信件,信中提到,冥月宫十年一度宫主就任大典,将于七月十五邀会各派掌门齐赴嶓山憪峦峰观礼。令尊既是苗家剑法唯一传人,兼之江湖辈份与武学威望均重,自是冥月宫亲派使者前来邀请的重要人物之一。”苗若兰哦了一声,道:“还有呢?”

白衣女子道:“云崧道人信中又说,梵罗双刹数月前带同门徒三人远赴广东,成功盗取了丹霞派古传“丹派心经”与“霞飞九天剑法要诀”二书三卷,这事已在江湖上传言沸沸,都道梵罗双刹意欲藉此折堕正道门派威名,更甚者,其目的乃是欲来搦战令尊之苗家剑法,夺的无非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这个名号。这是其一。其二则是觊觎六脉五岳盟主之位与号令天下的玄旗令。如此一来,阴山修罗门名扬武林,号令一出,江湖主要门派自是奉旗必遵,不敢有违。我师父说,梵罗双刹向来诡计多端,苗大侠可别大意轻敌了。”

苗若兰对于这些江湖典故从来不知,苗人凤又极少对她谈起相关武林轶事,是以苗若兰也只能静心听她娓娓道来,竟是连一句话都插不上了嘴。然则苗若兰自小聪颖过人,纵使不甚明白各种江湖门派的权利之争,倒也从她口中听懂了一些主要的来龙去脉,只是心中疑惑甚多,不禁问道:“我知道五岳指的是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和中岳嵩山,至于所谓的六脉,小妹可就无从猜测了。”

白衣女子听得一笑,说道:“苗家妹子想来鲜少在江湖上走动?”苗若兰淡然一笑,说道:“小妹不会武艺,家父亦从不曾对我说过江湖上的各种是非恩怨典故,是以武林中事所知不多,还请程姊姊告知。”

白衣女子满脸惊讶之色,不明何以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苗人凤女儿,竟是半点武功也不会,但瞧她说话神情又不像是在说谎,当下颇为纳闷的说道:“原来妹子未曾习武,莫怪不得江湖门派事儿一知半解。当今武林乃以少林、武当、丹霞、峨嵋、崆峒、九华为主要门派支柱,称为六脉。五岳剑派则是源自于六脉武学而来,论门派规模来说,总是不及六脉来得兴旺与正统,因此武林中向以枝干门派称之。只是方才听得妹子这般说来,我师父先前所担心的事儿,这时可就显得无比重要了。”

苗若兰问道:“尊师说了什么?”白衣女子道:“师父说,想那梵罗双刹武功虽有独到之处,但说到要来胜过苗大侠的苗家剑法,想来也只不过是他二人为逞一时口舌之快的痴心妄想罢了。苗大侠若是与他们二人明剑相斗,自是无所畏(书)惧(网),怕的却是梵罗双刹谩藏诲盗,运使诡计而来迫使苗大侠就范。要知这对恶鬼向来阴鸷狠辣,为求目的不择手段,难保这两人不会使出卞庄刺虎计策,针对他的独生爱女着手而摛。这么一来,纵使苗大侠武功盖世,救女心切下,恐怕亦将落入他们的圈套之中,当是不可不防的好”

苗若兰听得一惊,说道:“梵罗双刹这对恶鬼武功如何?”白衣女子道:“阴山修罗门武功邪门怪异,剃罗刀、双戟剑、飞刀冞罗、螟蛉七层鞭等均是武林独门兵器。听师父说,这二人内力修为只在少林方丈清虚大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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