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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飞狐续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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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灵素所住茅屋虽不见怪异,但屋前屋后亦都围有花圃种着各式奇花异草,其中毒花毒草自是不少。因此胡斐数日前知道是要前来给程灵素师门里的人治伤,心中所想,俱是各式奇特诡谲的居样形貌。岂知今日一见,竟是一座大富人家般的豪门巨室宅第,简直无法与‘圣毒门’三字联想在一起。要是这座庄院出现在省城里头,胡斐自不会感到有何奇怪之处,但在如此几无人迹的深山狭谷中出现,不只突兀万分,更觉其中必有诡奇之处。

过不多久,胡斐便给抬进一道小门,沿着一排鹅卵石铺的花径,经过了一座花园。这园子规模好大,花木繁茂,亭阁、回廊、假山、池沼,一处处观之不尽,亭阁之间往往点着纱灯。这时他给抬过了一道木桥,跟着通过一座水阁,绕过两个回廊,西首不远处望去竟是一大片乔松修竹,苍翠蔽天,层峦奇岫,静窈萦深,或若琼花瑶草,或拟树枝桠槎,各具气象万千。胡斐愈看愈惊,心道:“当年我夜闯福康安的府第,那已算是除了皇上外的最豪丽华宅了,但论规模之巨,气势之强,却远远不如此间主人的慑人气魄了。”

正思忖间,便见东首数间青松环绕的屋子,西边一排长窗,茜纱窗间绿竹掩映,隐隐送来一阵桂花香气。

来到近处,胡斐转过头看去,但见屋前站着数人,月光下只见云须雾鬟,几个都是女子。就听得燕儿咭咭咯咯的又说又笑,拉着其中两名女子跳呀跳的,看得出来她心情极是兴奋,只隔得远了,听不见她们几名女子说的是什么。他将头转向一边,见到身旁围有一片极大花圃,佳木笼葱,异卉烂缦,溶溶月色之下,各自分香吐艳。

胡斐看得数眼,斗然间眼睛一亮,见一排花朵色作深蓝,形状奇特,每朵花便像是一只鞋子,幽香淡淡,花光娇艳,便跟二妹程灵素在药王庄所种的蓝花一样,心中不禁奇道:“记得二妹曾说,这种蓝花是她新试出来的品种,连她几个师兄师姊都没见过,怎地这‘圣手药神’也懂得来种这类蓝花,这倒奇了?”

他却不知,这种蓝花乃产自西域地带,向来便是血矮栗的克星,种子难寻,栽种时又有诸多禁忌,稍一疏失大意,便要全本功亏一篑。程灵素所种蓝花乃得自‘毒手药王’无嗔和尚亲传,无嗔和尚则是得自于师父‘圣毒大帝’,他门中圣、毒派中各一人获得蓝花种子,因此‘圣手药神’的师父‘圣手蛛王’也懂得来种蓝花。

胡斐看得入神中,只觉身子又给人抬动起来,不久进了屋内,便给抬上了床躺着等候。

这般等了一个多时辰,只觉神困虚乏,眼皮渐沉,却仍不见半个人影到来。胡斐正欲闭目睡去,却听得呀的一声门扉打开,忙又睁开眼来,见是一个八九岁大的女童,一双眼睛明亮之极,眼珠黑得像漆,肌肤枯黄,脸有菜色,似乎终年吃不饱饭似的,但容貌秀丽不俗,两只小手捧着一个大碗,弱声乏气的说道:“这位大爷,我给您捧了碗面来,吃饱了好早点歇息。”说着将面搁在床边矮凳上,随即悄悄退在一旁,似要待他吃完收碗。

胡斐颇感纳闷,这庄宅如此之大,家丁佣仆定是不少,却是何以支使这小小女童前来送饭侍候,待见到她身上衣着寒素,浑不似这等宅第丫环佣仆应有的装扮,便柔声问她:“小妹妹,你是这庄子里的人么?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这么晚没去睡觉,却要送饭来给我吃?你爹爹妈妈呢?”他话里连问了数个问题,虽话声柔和,但速度却不知不觉地传染到了燕儿那张快嘴,想也没想的便一骨碌地连串问了出来。

那小女童一脸惊惶神色,摇着小手颤声说道:“我不是芳儿姊姊叫我送来你快吃了面吧。”

胡斐见她小手摇动时露出了小半截手腕来,瘀青乌黑,数道枝鞭抽打的血痕东横西错,让人看的触目惊心,忙伸右手握住她小手,撩开衣腕,整条小手一直到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当真是体无完肤,不禁又惊又怒,说道:“小妹妹,是谁将你打成这样的?”小女童神色既惊且惧,使劲要将小手拉回,胡斐虽是伤重虚弱无力,但这时怒从生劲,竟将她小手牢牢握住不放。小女童吓得流出泪来,但她竟是不敢嚎啕大哭,憋着气抽抽噎噎的哭着,脸上彷徨失措,边哭边斜瞄门外,似乎便怕声音给传了出去,就如一只长期给吓怕了的小猫一般。

胡斐见状,更觉这小女童必是遭受惨无人道的对待,这才有如此惊惧的神色显现出来,当下放开了她手,怜惜的抚着她头,柔声慰道:“你别怕,叔叔不是坏人。你告诉叔叔,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蓦地里就听得窗外一声冷冰冰的女子声音说道:“双双,出来。”那女童猛地身体一颤,宛如小猫听到了老虎的吼声,但身体就是不由自主的听令而动,旋即转过了身,矮小身子战战兢兢的走了出去。

胡斐一颗心亦是七上八下,只听得外头一阵衣衫挲挲响动,那女子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小女童闷着嗓啊了一声。女子哑着声轻喝:“回去。”脚步声轻响,渐渐走远。没多久,小女童又是啊的一声,蓬的一响,似乎跌倒在地,但很快的又听她嘴里哼唧着爬起来又继续往前走。她人小步轻,隔得一远,便再听不到丝毫声响了。

胡斐心中一阵激动,脑中只想:“这女子好生可恶,听她声音亦是年纪极轻,却怎地如此冷绝无情,连个小小孩童也来欺侮。”这时心中气愤,那碗面便吃不下去,跟着越想越气,拿起碗便使劲朝门外扔去。不料他气劲刚起,霎时牵动内息,肩头‘云门穴’猛地一冲,便如渠道给开了一道闸口,阴阳相冲,寒炙二气立时就如排山倒海般的迎面对撞。那碗面才扔到半途,手臂一软,嘴里旋即喷出鲜血,跟着眼睛蓦然一黑,身子歪了下去。

胡斐不知昏去了多久,再有知觉时,只感浑身炙热难受,便如身在缸子里给热水滚着,迷糊中耳里似乎听到阵阵水声啵啵,好生不解,当即使力撑开双眼。但见周身雾气极浓,四下里一瞧,发觉自己竟是全身赤裸的盘坐在一只大铁镬之中,镬中水气不断喷冒,烟气氤氲,直将周围都给濛上了一层薄雾,想来镬里的水虽非沸腾,却也甚热,半滚不滚的,激得镬水气流升动,啵啵作响。他吓了好大一跳,浑不知自己如何会这般模样的给泡在大铁镬里,当下便狼狈的欲要起身,岂知身上穴道竟已全给点上,只剩头颈尚能转动自如。

过不多久,烟气迷漫中钻出一个人来,是个上了年纪的花白老头,面容腊黄削瘦,一张嘴又干又扁,似乎牙齿全都没了。就见他手里拿了一把木柴,蹲下身到灶下添上柴火,随即起身伸手入镬,探了探水的冷热,瞧了胡斐一眼,转身便走。胡斐忙道:“这位大叔,且请留步。”花白老头见他嘴唇张动,停下身来,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摇了摇,跟着张开嘴伸出半截舌头,哦哦作声,意思是他既聋又哑,别朝他问话就是。

胡斐楞了楞,便不再说话,任由他弯身驼着背,步步蹒跚的慢慢离去。

几个时辰过去,那花白老头来了数回,每次都是添上一些柴火便即离去。胡斐却给水气蒸得又热又晕,苦在身不能动,连要伸手抹去额上汗水都也不能,只得闭上眼睛,想像自己是一粒给蒸在笼子里的馒头,心中直叹无奈。再过小半时辰,步履声轻响,烟气中只见发钗幌动,四名年轻女子翩然飘了进来,身上一色白绸丝罗,手里各提着一个竹篮,篮里装满了各种药材奇卉,见镬中水气翻腾,其中一人便将篮中诸多药材逐一丢进了镬中。

这四名女子手脚轻快,自始不曾发过一语,脸上神色默然,一人负责添加柴火,一人拿了一只水瓢,从镬中挹了一瓢热水倒去,再从水缸中挹了一瓢冷水加在镬中;另两名女子则是一见水汽略盛,便将篮中各式不同药材丢入,似乎这些药材须得分阶段来使,不可一家伙全给倒入镬中。如此费时的挹去几瓢热水再倒入冷水,还得等水汽蒸到得最盛之时才能将各种药材丢入,这番功夫磨蹭下来,四名年轻女子香汗淋漓,浑身都给水汽沾湿。

胡斐全身赤裸裸的给泡在大铁镬之中,原本即已狼狈万分,四名年轻女子虽是脸上冰冷,不动声色,但他毕竟不曾在外人面前如此赤身露体,只窘得他无地自容,要不是身上穴道受制,怕不早已起身遁逃而去了。岂知这还不糟,时间过得一久,那四名年轻女子各个都给水汽沾的浑身湿漉。她四人身着白绸丝罗,薄如蝉翼,一旦给水汽沾身后便粘贴肌肤,而且白衫透明,迳将诱人的少女曲线给呈现出来。当下瞧得他双颊烧热,一颗心噗通噗通的狂猛跳个不停,体内一股炽火急升,心中只感不妙,当即赶紧闭上了眼,不敢再看。

便在这时,却听得一名女子腻声说道:“胡公子,你万别将眼睛给闭上了,更不可将心火强压下去,否则事败垂成,你体内的伤便好不了啦。”胡斐闻声睁眼看去,见话说之人便是那位文姨,却不知她是何时进来的,当下问道:“文姊姊,这门诡奇治疗之法,自是要将我体内毒质熬出,但但这四名姑娘”

文姨缓步趋前,笑道:“这是圣手药神吩咐的。这方法虽是奇怪,但说来也不过是‘以阳治寒’。你体内阴阳相克,两不相让,助阴或助阳皆可,只不过若是改使‘以寒挡阳’之法,日后于你身子大损,这才采取如此内外相济的极阳治疗之法,一举攻破寒毒,那么你的性命便可无虑了。”胡斐道:“那么所谓的心火是?”

文姨媚笑一声,笑道:“心火嘛,便是因为你体内并无真气内劲可来自我助攻,身外纵有药汽蒸热催阳,但体内寒毒强盛,势必非得身体内外同时催火趋寒不可。药经上说,心火极盛,无坚不摧,内外相和,退阴冲阳,届时单以阳应,治疗起来就便容易了。”胡斐见她说话中眉黛含春,艳光流转,她本已容貌潋滟,这时着意的嫣媚甜笑,当真骚媚入骨,尤其柔声细语的说来,更是让人听得神摇魄荡。

胡斐体内真气俱已溃散多时,对外在诱惑便不似功力尚在时的那般抵挡得住,虽觉她刚才说的治疗之道句句成理,但也觉得这门诡异治法中却是带着极深邪气,非正大医道所为。要知心火若不能控制,难保这时的自己不来做出什么违逆天道的事情,因此怎能任凭心火上升而不给予克服?文姨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别忘了,你现下全身穴道都已封闭,心火再强,也只能在体内流窜,你又担心什么啦?”

胡斐傍晚在翠谷中见到她时,便觉她脸上神色似正似邪,眉间英气勃然,然一对俏眸艳光闪烁,朝他瞧来时便大喇喇地毫不遮掩,虽说她年纪大着自己,但眼神中那种似有若无的妩媚,却是让人充满无限挑逗想像。这时见她说话中每个肢体动作都带着某种诱惑,檀口轻吐,气息迷人,配上她修长优美、纤秾合度的娇躯,还有那袭缥缈如蝉翼般的丝绸短纱,一颦一笑,当真是‘云髻凝香晓黛浓,神摇魄荡媚入骨’。

他正兀自迟疑间,却见文姨身旁走出另一名白衣女子,脸容罩霜,便似极地里的寒潭,然貌若桃花,不带半点瑕疵,但也因得如此,这张脸便就缺少了人味,瞧来仿佛是座蜡像一般。

但见白衣女子迳自走到铁镬后头,让胡斐看不到她,冷然说道:“文姊,可以开始了。”

胡斐只觉两眉各给金针刺了一下,穴道即闭,眼皮再也无法眨合,心中叫得苦来,当真哭笑不得。就见文姨褪去华服,身上仅着绿绸薄纱,体态婀娜多姿,领着四名年轻女子翩翩起舞。胡斐心中忖道:“世间治伤之法千奇百怪,却也没听人说有此一道,好在我身上穴道都已封闭,纵令心火升到高点,想来亦无所碍才是。”他生平从未见过女子这般裸露的躯体,稍一瞥视便觉脸红,何况是如眼前这般衣物几呈透明的女子?

那文姨舞得不久,薄纱渐褪,露出一身如羊脂白玉般的光滑肌肤,晶莹剔透,吹弹可破。四名年轻女子罗衫轻解,袅娜多姿,笑靥如花,或俏唇轻喘,或抚胸挑逗,香艳旖旎,任他心性顽固,克制力再强的男子,见了也非得理智崩溃不可。胡斐心火炽烧,便要克念心神,也已难有所成。再过不久,场中五名女子已是身无寸缕,躯体交缠,互相抚摸,各人嘴里娇哼欲喘,姿势越来越加放荡,肢体横陈,当真令人瞧得心魂欲飞。

胡斐愈瞧愈是感到口干舌燥,情欲烈焰猛地袭上,倏然间体内阳火焚烧,冲穴撞脉,便如火山熔岩四处爆流开来,两眼更似就要喷出火来一般。那白衣女子见状,身形倏起,手上金针忽起忽落,快速无伦的在他上身数百处穴道刺过。但见她衣衫掠风,一荡即过,轻功造诣不输给武林中一流高手,下针即收,让人目不暇给。

过不多时,胡斐只觉浑身犹如坠入熔炉之中,寒气俱散,但炙阳燥热更甚以往,头顶烟气袅袅,便如蒸笼一般。他这时全身汗如雨下,朦胧中看去,彩影纷飞,光耀溢目,当下神智渐失,再无所知觉。

他再醒来时,发觉身子已躺在床上,只周身药气浓郁,闻着甚是难受,但明显可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确是畅旺了很多,体内虽仍虚浮,但与先前的乏劲已是大不相同,当下忖道:“这门疗法虽是怪异,但我身上所中的‘阴阳冥掌’本就诡异之极,以怪疗怪,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跟着转念又想:“那文姨与我非亲非故,却愿意这般赤身裸体的来帮助我提升心火,这份恩情,可又比千里迢迢送我来这里治伤要来的更大更深了。”

正东想西想间,肚子咕噜一响,立觉饥饿,心道:“怎么这股饥饿感如此强烈,我究竟睡去多久了?”他转头望向窗外,天色欲暗未黑,想来傍晚已过,黑夜转眼便要降临,却不知这是哪一天的夜晚?心念刚起,便听得外头一阵脚步轻响,跟着便见一道亮光逐渐靠近,呀的门扉打了开来,却是日前那位给唤做双双的小女童。

胡斐见她纤弱小手捧着一个大木盘,上头插立着一根蜡烛,木盘里装着一大碗饭和几道小菜,她人小盘大,走起路来随时有跌上一交的可能,可谓险象环生。他撑起上身,待她走近,忙将她手里大木盘给接了过来,迳自放在床前矮凳上,柔声微笑道:“双双,你又送饭来给我吃了,谢谢你啊。”

那小女童微然退开几步,嗫嚅着说道:“我是瑶瑶,不是双双。”胡斐啊的一声,喜道:“你们可是双胞胎姊妹?你是姊姊还是妹妹?”瑶瑶手指嘘嘴道:“你你别那么大声。”胡斐突然想到上回双双的情景,赶紧压低了嗓门,说道:“你别怕,叔叔是好人,最喜欢像你这般可爱乖巧的小女孩,不会欺负你的。”瑶瑶睁着黑漆大眼朝他瞧了半晌,将嗓门压到最低,轻声轻语的道:“双双是我妹妹。大叔赶紧用饭了罢?”

胡斐肚子也真是饿了,笑着点了点头,拿起碗便大口吃了起来。他伤重多时,胃口始终不开,这时体内阴寒尽去,单留炙热阳气,虽说未免仍是气盛难受,但已比先前阴阳同存体内要来的舒服多了,因此这碗饭吃起来委实畅快无比,很快便将一大碗白饭给吃了个碗底朝天,却仍觉不足。他望了望盘子里的食物,白饭便只这一碗,当下轻声笑道:“怎么办?我今天胃口大好,一碗白饭下去还是不饱呢。”

瑶瑶嘴角浅笑,低声道:“我我再给你拿去。”说着小小身子奔出门外,一溜烟的去了。

过得许久仍不见瑶瑶回来,胡斐等得有点心急,开始担心她是不是跌倒什么的,便怪起自己何必再辛苦这小小孩童一趟,肚子虽是不饱,但将剩下来的菜肴就着吃了,那也勉强撑得过去。当下夹了几根豌豆嫩荚放入嘴里咀嚼,咬没几口,便听得一阵小步快跑声铎铎地一路跑了过来,跟着门前小小人影一闪,正是瑶瑶跑了回来。

胡斐见她手里拿着黄纸包着的一团东西跑了过来,心下大奇,问道:“你拿着什么来了?”瑶瑶将黄纸打开递了过来,喘着气说道:“这是我做的饭团送给你吃。”胡斐见纸里包着几团圆扁的白饭,数了数,共有六个,一个饭团便似一小碗白饭的量,心中未喜反惊,问道:“你怎么不去厨房用桶子装饭过来?”

瑶瑶闻言脸色大变,便如她妹妹双双当日那副惊惶的神色一样,屈着身子颤声道:“他们他们不会再给我饭的。你你不喜欢我的饭团么?”胡斐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不敢再直接问她,改以小孩口吻同他说话,笑着说道:“你做的饭团我当然喜欢啊,谢谢你啦。”说着拿起一个饭团便吃。瑶瑶见状,脸色复和。

胡斐吃了几口,柔声问道:“你跟叔叔说,好不好?为什么他们不会再给你饭了?”瑶瑶楞了楞,随即有如蚊子般细细张唇说道:“他们他们会以为是是我自己要吃所以不会给我的。”这下反是胡斐楞了一楞,心道:‘不过就是碗白饭而已,难道这偌大的庄子竟不给这小小孩童饭吃么?”当下和声悦气的轻声问道:“那你再跟叔叔说,你跟你妹妹都怎么吃饭?难道不是在饭厅里吃的么?没关系,不用怕,叔叔会帮你的。”

瑶瑶踌躇了半晌,摇了摇头,细声说道:“他们很凶的都是他们吃完了,我跟妹妹两个人再再去吃。不过菜都没了饭也没也没多少。”胡斐见她姊妹两人脸上均有菜色,先前还以为是她二人天生体质孱弱,现下听来,竟是给这庄子里的人饿出来的,当下不由得火冒三丈,两眼气得便要喷出火来。

瑶瑶见了他这样子甚是害怕,说道:“我要我要赶着回去了。”胡斐将剩下的饭团包好,轻轻递在她小手里,柔声道:“叔叔饱了,谢谢你呀。这些饭团你留着回去跟妹妹一起吃,明儿再帮我送饭过来,好不好?”

瑶瑶点了点头,将饭团塞在衣服里,捧起大木盘,小腿移动迅速,穿过门槛,消失在黑暗之中。

※本回已完,请续看下一回!

全一卷 第十八回
(更新时间:2006…12…29 13:11:00  本章字数:11352)

胡斐用过饭后不久,门外脚步声杂响,两名年轻白衣女子领着两个男仆抬了担架过来。他见这两名年纪约莫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女,正是自己在大铁镬中泡药时所见到的那四名年轻女子中的二人,便想起了当时她们衣衫尽褪时的旖旎景象,一时间脸颈烙红,浑身只感不自在之极。那两名少女却是神色寻常,依然冷冰冰的面无表情,便似人身七情六欲皆已放空,肉身即成一具破皮囊,自是不带喜怒哀乐的蜡容来冷眼旁观这世间一切。
两名少女进屋后朝胡斐一指,两个男仆便将他从床上抬起放到担架上,一前一后,默不作声的抬了就走。

胡斐见一路给抬着穿过北首绿竹掩映的竹林里去,不知要给抬去那里,便昂起头问后面那位男仆道:“这位大哥,咱们上那儿去?”他连问了两遍,那男仆始终没来答话。走在后头的两名少女中的一人冷然说道:“这些人既聋又哑,怎能答你话来?咱们庄里有个规矩,你虽是前来治病疗伤,也得遵守不来随便说话才行。”

胡斐奇道:“说话也不行?咱们又不是哑巴,怎能成天不来开口说话?”另一名少女哼然一声,冷道:“该你说话时自会让你说,其他时间便把嘴巴闭起来就是。”胡斐道:“那我怎知什么时候才是该我说话的时候?”那少女怫然不悦,说道:“现在就不是该你说话的时候,再别发出声来。只等我们朝你问话,那便是该你说话的时候了。”胡斐笑道:“原来如此。你们可以向我问话,我却不能向你们问话,是不是这样?”

那少女冷冷哼了一声,算是回答。胡斐甚觉无趣,隔了半晌,开口说道:“是啊,你怎么知道?”后面那右首少女奇道:“你在跟谁说话?”胡斐道:“我听见有人在问我是不是肚子没有吃饱,所以就回答了呀。怎么,刚才不是你们问我话来的么?”那少女怒道:“你见鬼了呀!这里哪有人跟你问话来了?”

胡斐大声咦的一声,说道:“可我明明就听到有人问我话来了啊,而且那种冷冰冰的声调,就跟你们说话时一模一样,‘你肚子是不是还没吃饱,会不会饿?’我想既是你们问我有没有吃饱,总算还有点人味,所以就老实回答了。你们既然问了,干么这时却又来装作不知?”他模仿着少女们那种冷无人味的说话声调说来,唯妙唯肖,不带丝毫感情,但男声变作女声说来,不免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两名少女倒也给他说的浑身发冷,但仍兀自强作镇定,轻声喝道:“我们根本没人问你话,你别再开口乱说些有的没的。”胡斐道:“我怎是乱说的了?你们问我话,我自然要回答的啊。”刚说完,嘴里便嗯嗯哦哦的自顾应着,接着便道:“原来你们肚子也饿的很啊?早说嘛,害我误会了这两位姑娘。这么着罢,晚些儿我请这两位好姑娘备上丰盛菜肴过来,让几位姑娘们好好吃上一顿哦,还要一只烤熟的全鸡是么?好,知道了。”

胡斐这般自言自语说来,直听得后面两名少女脸色泛青,竹林里凉风掠过,背脊处当即感到一阵寒渗渗的凉意直寒到顶,这时任何风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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