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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飞狐续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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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飞狐这小子也浑战当场,天影红魔主上当时自不知他是谁,见他武功实有独到之处,当下便欲以出掌除去,免留来日后患,这才使了重手将他击落深谷。

“后来,天影红魔主上击退了众多敌人,她徒儿‘天山魔影’却说出了落下山谷的人便是雪山飞狐胡斐,此人乃辽东大侠胡一刀的儿子,更是闯王手下第一能人‘飞天狐狸’的后代传人。当年闯王身边有四名武功极其高强的卫士,军中称为胡苗范田。这四大卫士跟着闯王出生入死,不知经历过多少艰险,也不知救过闯王多少次性命,因此闯王自是将他们四人待作心腹。这四人之中,又以那姓胡的武功最高,人最能干,闯王军中称他为‘飞天狐狸’,便是这名‘雪山飞狐’的先祖了。闯王退出北京时,留下大批宝藏,据说藏在长白山乌兰峰左近,也有诸多线索可供寻找,雪山飞狐与丐帮便是其中关键,自不能让他们二人就此轻易死去的了。”

胡斐张耳听来,心中只是惊道:‘原来出掌打我的人是‘天影红魔’,并非是‘天魔北星’本人,但她徒儿‘天山魔影’却又怎会认得我是雪山飞狐来了?当日‘天山魔影’面罩掀起一角,深觉此人似曾见过,身材动作更是眼熟的很,想来以前自己必曾会过才是,怎地脑中却偏又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这时就见药王冷语说道:“这么说来,神农帮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两人的重要性了?”对首座上的文洛与那名眉心长有黑痣的男子闻言,各都吃了一惊,文洛忙道:“沐家妹子可万别胡猜乱想,咱们神农帮当时救了雪山飞狐这小子时,只道他是迷路山中受了重伤的寻常人等,哪能知道他身上牵连如此重大来了呀?”

那名眉心长有黑痣的男子两眉深蹙,跟着说道:“确是如此。神农帮还是过了七日,才由山上传来‘天影红魔’的口谕,要我们注意是否见到一名虬髯男子的尸体,亦或者是伤重难行之人出现山中。我们一旦发觉所救之人正是‘天影红魔’所要找的人,当即连夜赶赴报讯,才知这人便是雪山飞狐。至于其人如何重要,神农帮乃小帮小众,不过就是采药制药的山中粗人,向来只能听令行事;其他的,咱们可是问也不敢来问的了。”

胡斐听他淡然说来,言不尽意,语多保留。嘴里三句话说来,其中便有两句是在推诿搪塞,就怕丁点责任扛到肩上来;说话时有气无力,虽双眸精亮,但脸容枯槁,一副纵欲过度的精虚模样,瞧来要死不活,当真越瞧越不是味道,不禁心中暗忖:‘难道这人便是燕儿口中所称呼的三伯么?怎么是这副萎靡不振的死人模样来了?’

文洛这时媚眼一挑,嫣然笑道:“可不是么。咱们神农帮向来只懂采药一味,好提供给‘药蚕庄’上等的制药材料,江湖上的大事小事,却哪里能够担得起来的了?我说呀,雪山飞狐先前伤重难治,却给药王跟蚕王合力续命了下来,这小子是重义之人,必然感念万分,再经咱们施以女体外疗以惑,什么秘密不也说了出来啦?”

药王冷哼一声,说道:“你道雪山飞狐这小子,当真如此容易便诱惑上了么?这小子曾经身受‘碧蚕毒蛊’厉毒所害而不死,依我所猜,这人必是认得我圣毒门‘毒’字派中的高手人物,才能身中无药可治的三种毒物而不死。要知名闻武林的‘毒手药王’无嗔和尚已死,门下弟子中,唯一人能得其真传,那便是‘毒手药王’最小的徒儿程灵素了。十年前,我曾前赴洞庭湖畔的白马寺药王庄寻找程师妹,岂知所住茅屋早已积满尘埃,久无人居。后来我一路打听下去,才知她竟是死在京城郊区一座药王庙里,跟她结伴同行的,便是这个雪山飞狐了。”

胡斐听得心中一震:‘怎么圣手药王竟也知道我和二妹的事来了?’

就听得文洛啊的一声,说道:“如此说来,那雪山飞狐岂不跟你圣毒门大有渊源?”药王呸的一声,啐然骂道:“什么渊源?文姊你别来不清不楚的瞎说一通,没的坏了我那程师妹的名节。”文洛啊哟一声,掩嘴笑道:“我说的渊源,又不是指她二人有着什么苟合见不得人的事,却给你说的好像我是极其缺德的人来了呢。”

药王睨了她一眼,冷冷说道:“最好不是。否则要是让我程师妹的姊姊听到了半丝片语,你这条命可也就去了一大半,到时候你可别指望我会来救你,谁要你说话这么不经大脑来了?”文洛昵声娇笑道:“啊哟,这可不妙,原来你那程师妹还有个厉害的姊姊呀?嘿,身为毒手药王得意门徒的姊姊,我那里得罪的起她来了?”

胡斐听得周身一阵惊颤,心中一个念头只想:‘二妹还有姊姊?怎么我却从来没听她自已提起过?’跟着思绪回到好远的从前,恍(书)然(网)想到:‘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自己的身世,我不知她父亲母亲是怎样的人,不知她为什么要跟无嗔大师学了这一身可惊可怖的本事。我常向她说我自己的事,她总是关切的听着。我多想听她说说自己的事,那怕是从小时候说起,即便是絮絮叼叼的说来也成,可是可是却再也听不到了。’

他过往思绪纷至沓来,猛地斗然想起,当年他与程灵素偕同共赴北京路途中的一段插曲:

当日两人骑了马在道上闲谈,胡斐道:“我要上北京。你也同去玩玩,好不好?”程灵素笑道:“好是没什么不好,就只怕有些儿不便。”胡斐奇道:“什么不便?”程灵素笑道:“胡大爷去探访那位赠玉凤的姑娘,还得随身带个使唤的丫鬟么?”

胡斐正色说道:“不,我是去追杀一个仇人。此人武功虽不甚高,可是耳目众多,狡狯多智,盼望灵姑娘助我一臂之力。”于是将佛山镇上凤天南如何杀害钟阿四全家,如何庙中避雨相遇,如何给他再度逃走等情一一说了。

程灵素听他说到古庙邂逅、凤天南黑夜兔脱的经过时,言语中有些不尽不实,说道:“那位赠玉凤的姑娘也在古庙之中,是不是啊?”胡斐一怔,心想她聪明之极,反正我也没做亏心之事,不用瞒她,于是索性连如何识得袁紫衣、她如何连夺三派掌门人之位、她如何救助凤天南等情,也从头至尾说了。

程灵素问道:“这位袁姑娘是个美人儿,是不是?”胡斐微微一怔,脸都红了,说道:“算是很美吧。”程灵素道:“比我这丑丫头好看得多,是不是?”

胡斐没防到她竟会如此单刀直入的询问,不由得颇是尴尬,道:“谁说你是丑丫头了?袁姑娘比你大了几岁,自然生得高大些。”程灵素一笑,说道:“我八岁的时候,拿妈妈的镜子来玩。我姊姊说:‘丑八怪,不用照啦!照来照去还是个丑八怪。’哼!我也不理她,你猜后来怎样?”

胡斐心中一寒,暗想:‘你别把姊姊毒死了才好。’说道:“我不知道。”

程灵素听他语音微颤,脸有异色,猜中了他的心思,道:“你怕我毒死姊姊吗?那时我还只八岁呢。嗯,第二天,家中的镜子通统不见啦。”胡斐道:“这倒奇了。”程灵素道:“一点也不奇,都给我丢到了井里。”她顿了一顿,说道:“但我丢完了镜子,随即就懂了。生来是个丑丫头,就算没了镜子,还是丑的。那井里的水面,便是一个圆圆的镜子,把我的模样给照得清清楚楚。那时候啊,我真想跳到井里去死了。”

胡斐回忆到这儿时,心中再次一震:‘啊呀,我怎地忘了,二妹确实有来跟我提到过她和姊姊的事啊。’

他思绪这么一岔了开来,屋内谈话不免错过了一些,这时忙回过神来,见圣手药王正在侃侃而谈:“她姊妹二人乃同父异母所生,自然都是姓程的了。程师妹入门比我来得晚,我也只见过她三次面,前两次是我师父带着我前去药王庄拜访‘毒手药王’;最后一次,却是‘毒手药王’带着程师妹来到我们药蚕庄做客。

“那一回,我乘空便和程师妹聊了起来,听她说,她姊姊早在六岁那年,便给父母送去了新昌县的天姥山习艺,偶尔才回到家里一趟,因此姊妹俩相处的机会实是不多。到她九岁那年,父母因病双亡,没了依靠,便给送到亲戚家里。后来,因缘巧合之下,她给‘毒手药王’收了去,习得一身本事。待她长大数年后,随即四处打听姊姊下落,才知姊姊那时却是已给冲鸣师太收了去。那一年,她便远赴峨嵋山,姊妹两人这才再次相会。”

胡斐听到这里,脑际一阵轰响:‘二妹的姊姊竟是峨嵋派的弟子?那程霏晔本身不就是峨嵋派的么?’他自来不知二妹程灵素的身世背景,直到这时,才由圣手药王口中得知些微来龙去脉,心中当真激动不已,不禁热泪盈眶,暗道:‘原来二妹也曾经到过药蚕庄来,更与圣手药王有过不错交情,看来药王知道二妹的事不少。’

这时就见文洛脸有惊色,讶道:“冲鸣师太?那不是峨嵋派的掌门吗?”圣手药王冷笑一声,说道:“谁说不是?她姊姊是峨嵋派掌门冲鸣师太的首徒,一身高强武功自是不在话下,要是知道了你在背后说她妹妹闲话,岂肯如此善罢干休?要是她以峨嵋派的师传绝艺用来对付你,只怕连我都有所不及,更别说是要来救你了。”

文洛笑道:“就是不知这位程师妹的姊姊叫什么名字来了?”圣手药王眼望门外,冷冷说道:“名字我怎么知道?不过她峨嵋派弟子虽多,姓程的就只她一个,还不好认?”

胡斐听得药王这般说来,心中更无疑问,暗道:‘二妹的姊姊果然便是程霏晔,怪不得我老觉得程霏晔眉间与眼神中的傲然味道似曾相识,却原来她是二妹同父异母的姊姊,难怪看着她总有某种熟悉而怪异的感觉。’

蚕王不耐来听这些琐事,手中拂尘一摆,说道:“大事要紧,旁的事改天再说不迟。”随即转头朝着玄机龙魔说道:“雪山飞狐身上的伤虽是难以痊愈,但明日再经我药泥浸泡一次,续得半年之命不成问题。咱们若是要套他话来,这几日便须着手进行,免得夜长梦多,却让这小子拖过半年,那时他命已休,可问不出什么来了。”

胡斐闻言一怔,忖道:‘怎么才只有半年之命,先前药王不是说可延得两至三年之久吗?’心中凛然一悟:‘原来药王与蚕王都来骗着我了。她二人先前这般说来,明摆着是要我存有一丝希望,好让她们能有充裕时间布下各种连环鬼计,目的不外是要来骗得我说出闯王宝藏的下落了。’当下心生警觉,慢慢退离窗口。

这时屋内各人兀自在商量着诸般欲来套话的方法。胡斐却是不敢再听,凝住气息,轻轻提脚,轻轻放下,每跨一步,要听得屋中并无动静,才敢再跨第二步。他知屋里这些人武功均自不弱,自己只要稍一不慎,踏断半条枯枝,立时便会给他们惊觉。这三十几步路,跨得其慢无比,直至离那屋宇已在十余丈外,才走得稍快。

他认明了方向,只朝这片林木深处走去,一离了外缘,林内再无竹林绊身,走来甚是轻松。行了半个多时辰之后,身子穿出一道矮丛,只见月色明亮,却是微然西斜,心中不禁急道:‘糟糕,我竟耽误了这么多时间,眼看二更转眼便到,却不知能否即时赶到沥胆石洞?’当下朝前方一路急走,绕过两座土丘,眼前现出一间房舍。

胡斐见屋内灯火俱熄,透过月色中瞧见屋瓦高耸,形若龙凤,便如瑶瑶口中所说的一般,知道已经到了沥胆石洞前的‘薰松居’,心中一喜,当下绕过屋旁的一条向上石路快步走去。这条石路地势起伏较大,或有巨大岩石散布两旁,不一会儿,石路陡然向下弯曲延伸,转过一处岭丘,随即闻得水声淙淙响来,到得近前,才知乃是山水穿过岩壁渲泻下来的声响。该处月光照亮不到,仅能凭藉些微直觉摸索前进,行来甚是艰险。

未得走远,斗然间听得一声微弱猫鸣传来,叫了两声,哑然而止。胡斐暗道:‘这是小小猫咪的声音啊,怎么这里还有野猫的踪迹?’脑中一转,直觉想到:‘啊哟,不好,不会是瑶瑶偷偷带了那只小花猫来了吧?’当下朝着刚才小猫鸣叫的方位寻去,不意脚下斗然间踏了个空,一个重心不稳,双手乱挥乱抓,直滚了下去。

原来这里是处岩道与石子路交会的所在,路面本已崎岖不平,加上岩道尽头便是数道岩阶拾级而下,胡斐黑暗中瞧不真切,环境又不熟,要是他内力不失,足下虽是斗然间踏空,当能立即变招以应,绝不会给摔得如此狼狈;但他现下功力便如常人一般,便要慌乱间应变上来,亦是力有未逮,身子一旦失了重心,就此顺势跌落。

就听得擦擦声响不绝,跟着砰的响来,一声‘啊哟喂呀’闷着嗓音痛苦叫来。这时黑暗中传来一阵小脚碎步声响来,一人压着嗓轻声说道:“胡大叔,是你么?”胡斐仍是哼哼唧唧的呼着痛,听得人声说来,认得便是瑶瑶的口音,当下哑着嗓说道:“是我。这是那里?”瑶瑶低声说道:“沥胆石洞啊,双双就给关在前面洞里。”

胡斐忍痛爬了起来,摸了摸额头,肿起一个大包,腰腿俱疼,说不出的难受,咬了咬唇,说道:“你牵着我走好了,我路不熟,别又给摔上一交的好。”瑶瑶伸出小手握住了他手,说道:“这里没有石阶了,很好走。”

胡斐随她穿过两壁间的岩道,来到一大块如给刀削般平整工滑的岩面所在,见瑶瑶领着他直朝数道铁柙栏杆走去,知道双双定然是给关在其中,便道:“钥匙可有拿到了?”瑶瑶道:“当然有啊,我傍晚就拿到手了。”

胡斐奇道:“那位六儿姊姊,怎么今儿这么早就回房睡了?”瑶瑶道:“不知道啊,我见她吃了饭回房去,想说过一会儿去看看她,结果发现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胡斐听得一惊,说道:“那可不是睡啊,你隔了多久去看她的?确定她是给醍醐香醉晕了过去的么?”瑶瑶道:“隔了一下子而已啊,那应该是了罢。”

胡斐深觉不对,醍醐香纵然厉害,却也不能一时三刻间立刻奏效,想了想,问道:“瑶瑶,那澡堂里的醍醐香,你装了几盆过去六儿姊姊的房里?”他问了一会儿,却不见瑶瑶答来,跟着又问了一遍。瑶瑶道:“我在数数儿啊,不然怎么记得清楚?”胡斐啊的轻声一叫,说道:“你不会是把澡堂里所有的醍醐香都搬了过去吧?”

瑶瑶扳着手指,嘴里数了又数,说道:“澡堂里应该还有吧。。。。。。我一个篓子装四朵,来回走了四次,好像是十六了。。。。。。是了,没错,我一共搬了十六朵小白花去到六儿姊姊的房里,这样应该够了罢?”胡斐一听,当场说不出话来。那醍醐香光是一朵便要让人头昏脑沉,但为了以防万一,便要瑶瑶多捧几盆过去,却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连捧了十六盆过去,怪不得那位六儿姊姊才一进房,便给香气醉晕了过去,这下子也不知死了没有?

瑶瑶拿出一小串钥匙叮当作响,说道:“都拿来了,就是不知那一把才能打开关着双双的铁门?”胡斐伸手接过,随她走到一道铁门之前,就着月色一瞧,果然见到长得跟瑶瑶一模一样的双双,手里捧着一只小花猫,两眼睁得亮亮,满脸喜容。胡斐楞道:“怎么双双也有一只小花猫?”

瑶瑶说道:“它就是我先前说的那一只小花猫啊。我喂了它要走,它就跟了过来;叫它回去,它就喵呜喵呜的叫个不停。我没办法呀,我跟它说:‘咪咪呀,我要走了,你不可以跟来喔。’结果我跑了几步,它也跟着跑了过来。我想它很可怜,知道我要走了,没有人疼她,就像我跟双双没有人来疼一样,所以就带着它来了。”

胡斐听她天真童语说来,微然一笑,跟着想,爱护弱小动物,那也是侠之一道,当下便也不忍苛责于她,只得说道:“既是如此,那咱们便带了小花猫一起离开,但你们可要管住它,不要让它随便乱叫出声来了。”瑶瑶跟双双听说可以带着小花猫离开,小小童颜欢笑开来,兴奋的拍起手来。胡斐大惊,赶紧嘘了她们停下。

当下胡斐忙着试锁,到了第七把,钥匙一转,锁门应声喀拉响动。胡斐大喜,开了铁柙,当即一把将双双抱了出来。瑶瑶拿出两小袋包袱,一个拿给双双,一个自己背在肩上。胡斐牵起两人小手,说道:“咱们还没成功逃离这里,一切须得小心为上才是。”瑶瑶接过双双手里的小花猫,塞在自己的衣襟胸怀里,轻声叮咛道:“咪咪啊,你要乖乖的,不可以叫出声音来喔。”说完,小手朝着北首岩壁一指:“咱们往那里走。”

胡斐顺着她所指方位,两手各牵着瑶瑶和双双,慢慢走到了北首岩壁之处,见这里乃两面岩壁交会所在,绕过挡在右方的大块巨岩,随即发现靠近地面处的底下现出一个两尺来宽的甬道,问道:“咱们是不是要从这条甬道过去?”瑶瑶说道:“是啊,不过我跟双双都没走过就是了。”胡斐嗯了一声,当先钻入进去,右手拉着瑶瑶小手,说道:“咱们手牵着手,一个拉着一个,不要跟丢了。”瑶瑶哦了一声,随即拉着双双小手,跟了进来。

这条甬道本身并不长,虽是只能摸着岩壁前行,但前行不久便已穿过,跟着眼前一亮,好大月色迎面照来。三人穿过数道矮丛,往前行了一程,只见路旁草木稀疏,越是前行,草木越少,到后来地下光溜溜的一片,竟是寸草不生,周围大树小树更没一棵。

胡斐再往前走了数步,蓦地惊觉不对,这景象依稀相似,便如当年与钟兆文大哥前往药王庄求见毒手药王时一样,心中猛地一突:‘是血矮栗。’当下拿出预藏在衣襟里的蓝花,分给两童拿在手里,叮嘱道:“要是闻到怪异味道,记得赶紧将蓝花凑到鼻子前闻一闻,否则危 fsktxt。cōm险之极。”心中同时暗道:‘好险,幸亏我想得周到,蓝花采了三朵下来,要不然现下如何带得两个孩童穿越过去?”当下举步再向前行去。

果然走着不远,前方一排矮矮的小树环绕而长,树叶便似秋日枫叶一般,殷红如血,在月色之中,令人瞧着不寒而栗。胡斐吩咐两童将蓝花贴着鼻头,三人快速穿过矮树空隙,跟着脚步加快,越走越远,直到再次见到地上青草为止。胡斐吁了口长气,要两童将蓝花放在胸前衣襟,以备前方或有其他诡异花卉毒树存在。

三人前行不久,见右首有一小堆丘陵地,其间小树数棵,绿草如茵,正要带着两童踏步而上,猛地一棵小树下慌慌张张的爬起两个人来,一男一女,衣衫不整。胡斐见那男的二十来岁上下,浓眉大眼,一身肌肉扎实,满脸尴尬之色,手里拉着裤头,十足狼狈模样。胡斐笑了笑,带着两童朝左首远远绕了开去。

不料瑶瑶啊的一声,说道:“是蚕王门下的馨儿姊姊,怎么这么晚还跟药王门下的阿虎大哥在一起?”

那女的闻言一惊,看清了眼前的女童便是瑶瑶跟双双,当即勃然大怒,脸朝旁边的阿虎喝道:“快杀了他们三个,一个活口都不能留下。”那叫阿虎的男子凛然惊悟,两手匆匆系上腰带,纵下丘来,单掌劈面打到。

胡斐料不到他说动手就动手,眼见这一掌力道不弱,仓促间忙将两童往后推去,跟着左腿跨上一步,上勾溜拳,欲要将他这一掌给推挡开去。阿虎见状,右掌一引,左拳忽的自下击来,势道劲遒。胡斐自受伤后从未与人动手过招,心知自己内力不济,不敢硬挡硬架,当下回腿让开,跟着一招“浪子回头”侧面出拳打去。

岂知阿虎性子颇为暴躁,自忖皮粗肉厚,对战时便往往仗着身子粗壮,挨几下尽能挺得住。眼见自己一拳给胡斐避开,心中大怒,当下便硬生生挺着胸膛受了一拳,只觉来拳着肉无力,嘿的一声,右手一记勾拳倏出,结结实实的打在胡斐下颚,砰的一声,就见胡斐给这拳击得飞身而起,跌在数丈开外。

胡斐嘴角裂开,淌出血来,两手撑着爬了起来,见两童一脸惊吓,眼角带泪,怒吼一声,身子跃起,右手出拳,蓬的一声打在阿虎肚上。就见阿虎肚子一鼓,笑喝道:“你奶奶的,来替老子骚痒是么?”说着左手探出,抓住胡斐衣领举起。胡斐乘他一举之势,一招“飞脚望月”猛然踢出。这招极其怪异,阿虎猝不及防下,也是下颚给重重踢了一脚,手指松去,身子跟着后仰。胡斐正欲乘机再攻,猛地右方一拳击来,当即矮身避过。

岂料这一拳变化极诡,倏地由拳变抓,手指勾住他后领一提,跟着左腿乘势回踢过来,当场就将胡斐给摔了个筋斗。胡斐跃起身来看去,见是那名叫做馨儿的女子,手底拳法虽是不错,但若非他内力已失,灵活不再,又怎能让她一抓即中?身子还没站稳,却见阿虎使开双掌,虎虎生风,连进数招攻来。

胡斐腾挪来去,堪堪避过三招,到第四招上,见他双手马步冲拳而出,正是一招“和尚撞钟”,看得准了,当即左手如风,便抓阿虎手腕,跟着身子一侧,右手骈起食中两指,抢先点向敌人双目。阿虎一惊,没想到他劲力虽弱,但手底下功夫还是不容小觑,当下身子急退开去。

胡斐巧招退敌,转过身来,猛地一拳击到,身子竟是反应不及,鼻子正面结实的挨了一拳,鲜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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