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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歌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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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他这一招之下的高手,算上木春霖,已有七人。
血光迸现。
木潇潇冷哼一声,俯身摔倒。
第八个。
慕容旦差点笑出了声。
笑意还未在他脸上展开,就已完全冻结。
刚刚倒下的木潇潇几乎是一触地,又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弹了起来。
微微一怔之后,慕容旦第二剑又全力刺出,配合着这一剑的,还有两柄弯刀,一柄长剑。
凌盛的剑气刀光在屋内交织成一张网。
冷冰冰的死亡之网。
白影一闪,木潇潇已在门外。
死亡之网即将合围的那一刹那,她已破网而出。
她背部和肩胛部的两处剑伤显然并不太重,因为屋内的四个人都清楚地听见了她翻身掠出房门时说的一句话。
“我会一个一个杀光你们”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激战,身受两处剑伤后,她的声音听上去仍是中气十足。
书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安静得甚至让人想不起刚刚发生的一切。
林、马、曹三人对视一眼,目光一齐转向慕容旦。
这是一个机会!
慕容旦立刻敏锐地查觉到了。
在这种时候,谁发号施令,谁就能控制全局。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他一挥长剑,断然道:“曹将军善后,林、马二位将军跟我来!”
*** *** ***
“木将军家着火了!”
离房门还有十几步,摆夷汉子就大声叫了起来。
殷朝歌早已被沉重的脚步声惊醒,刚一睁眼,就看见了窗外闪动的红光。
他自床上跳起,推窗掠了出去。
摆夷汉子推开房门,却只看见他一闪即逝的背影,吓得哆嗦了一下,张大了嘴半天却合不上。
他可不知道这就是轻功,还以为今天陪他喝酒的“兄弟”是个下凡神仙呢。
殷朝歌赶到木家大院外,已经有好多人忙着打水救火了。四周不断地涌来一批批手提水桶,端着木盆的村民。
秋冬之际,气候本来干燥,很容易起火,所以村民们都只忙着救火,根本没怀疑这其间是否有什么古怪。
再说,火起得很突然,火势又太猛,赶来救火的人只管没头没脑地一盆盆泼着水,没有一个敢冲进屋子里去看看的。
谁也不知道木家到底怎么起得火。
殷朝歌也不知道,但他闻到了一股焦臭味。
木春霖既然是个将军,木家的人一定都多少有些武功在身,绝不会就这样容易地被火围住,烧死在屋里。
殷朝歌定下心神,绕着大院飞快地转了一圈。
他很快就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昧,接着就看见了地上的几点血迹。
他蹲下身,伸出手指沾了点血迹,凑近鼻端仔细闻了闻。
血的气味还很新鲜,流出来的时间绝不会超过盏茶功夫。
木家出事了。
这绝不是普通的火灾,而是杀人者掩盖真相,破坏现场的一种手段。
殷朝歌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他定了定神,纵身而起,沿着血迹一路急掠而去。
木潇潇很快就跑不动了。
背后的两处剑伤虽不重,却一直在流血。
她跑得越快,血也流得越快,体力也就消失得越快。
身后的脚步声和衣袂带风声已清晰可闻。
慕容旦他们已经追上来了。
刚才冲出书房后,如果她直接往山里跑,一来附近地形林抚远等人没有她熟悉,二来黑夜之中,可隐身之处极多,他们未必能找得到她。
但她却舍不下那管跟随了她十余年的玉箫。
虽说从书房到她的房间要不了多长时间,但对慕容旦、林抚远这样的高手来说,却已足够了。
木潇潇咬了咬牙,心一横,停了下来。
她回过身来,盯着正飞快地逼近的三条黑影。
反正跑下去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竭尽全力,放手一搏。
只要能杀了幕容旦,为爷爷报仇,她就死而无憾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右手玉箫急速地在后背点了数下,封住了伤口附近的几处大穴。
当务之急是尽快止住伤口流血,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最后一点体力。
体力就是这最后一搏的本钱,也是她此时惟一拥有的一点点本钱。
慕容旦也停了下来,停在五六丈开外。
林抚远、马阁两边一分,一左一右慢慢地向木潇潇身侧迂回过去。
他们都是久经战阵的老手了,当然知道木潇潇在想些什么。
她刚才所显示的高超狠辣的武功实在令他们心惊,虽然她已身受两处剑伤,但困营之斗,也必然更猛更狠。
所以他们都放慢了脚步,缓缓向前迫进,同时利用这段时间来调匀自己的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
迫近到木潇潇身前两丈左右的地方,慕容旦又停了下来,站住不动了。
木潇潇很清楚他的意图。
他是想等林、马二人迂回到她身侧、身后,再施行三方夹击。
她正对着慕容旦,右手玉箫斜举在胸前。
玉箫在黑暗中隐隐发光,借着这点微光,慕容旦看见了她黑森森的眼眸和眸子里透出的冰冷锐利的杀机。
他还听见了她的呼吸声。
她的气息仍然均匀悠长,但显然已经重了许多,这说明她的体力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慕容旦忽然干笑一声,朗声道:“木姑娘,在下等对你并无恶意,请你不必多心。”
木潇潇不说话。
玉箫斜举在空中,一丝颤动也没有。
她的手仍然稳定而有力。
慕容旦干笑着,又道:“适才击杀令祖,实属不得已之举,有请姑娘见谅。”
木潇潇依然沉默。
林抚远已经迂回到她左侧,离她不过三丈远的地方了。
他手中的长剑已经举起,剑光上跃动着一点闪烁不定的青蒙蒙的亮光。
马阁比他更快,此时已迂回到了木潇潇的身后。
慕容旦忽然叹了口气,十分诚恳地道:“其实,木姑娘应该感谢在下才对。”
木潇潇忍不住冷哼一声,咬牙道:“感谢?”
慕容旦大笑道:“不错,因为在下可以保证,令祖死得一点也不痛苦。他死得实在太快了,当然是因为在下的剑够快,够准!”
木潇潇眼中杀气陡然暴涨,右手不禁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慕容旦要等的,正是这一刻。
他一直不愿主动攻击,因为他知道拖延时间对木潇潇来说是不利的,对他却是有利的。
拖得越长,他的体力就会越充沛,而木潇潇的体力就更虚弱。
当然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木潇潇玉箫斜举,待势而动的姿式实在是太完美了,他根本找不出哪怕一点点很小的破绽来,自然更没有一击得手的把握。
以木潇潇惊人的武功,如果他不能一击得手,她的反击必定十分可怕。
虽然她现在的功力已经大打折扣,但他仍然没有把握能接下她垂死的反扑。没有把握的事他从来不会去做的。
所以他不断地用话来刺激她,一方面是借此拖延时间,以便林、马二人占据有利的位置,主要还是想扰乱她的心神。
现在,木潇潇心神已乱。
慕容旦一眼就看出了不下四处破绽,其中至少有两处是致命的。
他清叱一声,旋身而起,身剑和一直扑上去。
木潇潇后退。
她的步伐已乱。下盘也已开始浮动。
难道她不知道马阁正在她身后等着她吗?
马阁早就有些不耐烦了。
三对一,优势明显在他们这面。他想不通慕容旦干吗还要对木潇潇夹七夹八地说那些不咸不淡的废话。
现在总算真正开始了。
木潇潇显然已无力硬接慕容旦的进攻,她后退的步伐也显得极为狼狈。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马阁不禁在心里感激老王爷将这个好机会递给了他。
他大吼一声,双手举刀过顶,全力向她的后脑猛劈下去。
刀锋溅起一阵劲风,呼呼作响。
他心里不禁涌起一阵麻酥酥的快感。
他马上就能听见那一声极刺激的“嚓”声了。
他曾用这一刀不知劈开过多少人的脑袋,有一次甚至还劈开了一匹正在猛奔的烈马的脑袋。
近十几年来,他很难再有劈脑袋的机会了,但他一直坚持用老树的树根来练刀。
树根坚韧而多节,而无论多老多硬的树根,无不在他一劈之下,应声而裂。但劈树根到底没有劈脑袋刺激,更能带给他快感。
他果然听见了“嚓”的一声脆响,然后他就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那声脆响是自玉箫内弹出的剑刃刺进他的心脏的声音。
木潇潇一击得手,挺肘后击,马阁的身躯就像一片枯叶似地飘飞起来。
但慕容旦的剑尖离她的咽喉已不过半尺。
她侧身滑开,正欲挺箫反击.但觉得左腿外侧一凉,三里穴上一阵酸麻,翻身扑倒。
林抚远偷袭成功,得意地冷笑起来,一挥长剑挑飞了木潇潇手里的玉箫,咬牙道:“慕容旦贤侄,不能让这个臭丫头死得太痛快了!”
林、木、曹、马四人中,就数马阁同林抚远最是意气相投,木潇潇杀了马阁,林抚远当然不能让她死得太快。
不让她受点活罪,他如何对得起死去的老马呢?
慕容旦点点头,左手食指点出,封住了木潇潇左右肩井穴。
林抚远用剑背拍着她的脸颊,狞笑道:“臭丫头,看你再狠!”
木潇潇瞪圆双眼,盯着慕容旦,嘶声道:“为什么?”
慕容旦还剑于鞘,仔细地整了整略显凌乱的头发,淡淡道:“什么为什么?”
木潇潇嘶吼道:“你为什么要杀我爷爷?”
林抚远冷笑道:“木春霖欺心背主,死有余辜,正是人人得而诛之!”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疑惑起来。
是啊,慕容旦又不是段氏一族的人,他有什么理由要帮着自己,却杀了他的师叔呢?
慕容旦微笑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好吧,我就说给你听听,正好你可以去阴曹地府向木春霖转叙一下,也好让他死个明白。”
其实,就算木潇潇不问,慕容旦自己也会很乐意地向她详细解释一下他为什么要杀木春霖。
他之所以很乐意解释,当然是因为此时的主要听众是林抚远。
这种时刻正是向林抚远摊牌的最佳时机。
慕容旦清清嗓子,微笑道:“林将军,实不相瞒,在下乃是自海外而来。”
林抚远一怔,眼中闪出锐利的寒光。“我明白了,如此说来,海外仍有张士诚的余部并非传闻喽?”
慕容旦道:“不错!我们在近年内就将东山再起,恢复中原。”
林抚远立刻明白了慕容旦为什么要杀木春霖——他是想联合段氏旧部一同起兵。这样一来,明廷的兵力不仅必然分散,民心土气也会受到更大的影响。
林抚远稍一转念,便已决定同慕容旦所代表的张氏一族的势力联起手来。
虽说他并不清楚张氏到底有多大实力,但幕容旦果敢干练的行事作风,已经颇让他心折。
再说,无论如何张氏也不存在向大理借兵借款的问题,所谓联手,只不过是两方面在行动的时间上做一个统一的布置而已。
这般难得的好事竟然送上门来了,林抚远又怎会有半分犹疑。立刻凑上前与慕容旦谈起一些更细节性的问题来。
木潇潇也知道慕容旦杀人的理由了,同时她也知道自己今夜已必死无疑。
慕容旦和林抚远当着他的面就讨论起各自的“恢复大计”,自然已经把她当成了一个死人。
除了等死之外,她已没有别的路可走。
她甚至连痛骂他们一顿的力气都没有了。
刚才奋力一击,搏杀马阁,已用尽了她残存的最后一点体力,更何况左腿上又中了林抚远一剑。
这一剑刺得很深,创口一直在不停地流血。就算他们不杀她,要不了顿饭功夫,她也必将血竭而亡。
她能感觉到自己生命正飞快地消失。
忽然间,一股柔和的力量袭向她腰间,她整个人轻飘飘地浮在了空中,紧接着就有一双温暖而有力的胳膊搂住了她,一根手指迅速地封住了她左腿剑伤边的几处穴道。
她努力转过脸,一阵狂喜顿时充塞了她的心。
是他!
竟然是他!
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慕容旦和林抚远谈得实在是太投机了,越谈越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等到他们想起来地上还躺着个必须处理掉的木潇潇时,木潇潇却已不见了。
刚才她躺着的地方,此时却站着一个人。
慕容旦的头皮立刻开始发麻。
他已认出这人是谁。
就在今天下午,他还见过他。
他正是殷朝歌。
慕容旦忽然觉得深秋的风实在太冷,吹得他全身的血都开始发凉。
他不知道殷朝歌的武功到底如何,但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已不成其为问题。
殷朝歌站在了离他如此近的地方他却一点也没察觉,这个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抚远当然不认识殷朝歌,更想不到慕容旦今天下午还见过他。虽然他心中也颇为震惊,但仍很镇定地沉声道:“阁下是什么人?”
殷朝歌轻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讥诮之意,他淡淡道:“奇怪!”
此时此刻,他却说出这两个字来,倒真让林抚远觉得奇怪了。
他不禁怔了怔,厉声道:“阁下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殷朝歌淡淡道:“你已死到临头,不想着如何保命,却要问我是什么人,这还不够奇怪吗?”
林抚远大怒。
怒火一生,胆气立壮。
他大吼一声,向殷朝歌猛扑过去,长剑挥起,分心直刺。
他心里很清楚,这种时候是绝不能手软的,也只有这种毫无花巧的最最直接的刺击,才能收到攻击的效果。
这一刺中,已注进了他数十年性命双修的真气,也溶进了他数十年积累的丰富的临敌经验。
慕容旦看见他这一刺的声威,也不禁吃惊。他根本没想到已经年近七十的林抚远竟能有如此狂暴的攻击力。
这几乎已是必杀的一剑。
只可惜,他这一剑的目标是殷朝歌。
一剑刺出,剑尖离殷朝歌胸口膻中大穴已不过寸余。
但长剑就此停顿,再也无法向前刺进。
林抚远猛提一口真气,便立即察觉到全身的气力正飞速地自小腹部往外涌出。
一低头,他已看见自己的腹部不如何时已多了一道创口,大股大股的鲜血就是从这个口子里喷出来的。
没能再说出一个字,他就仰天向后倒去。
他闭上双眼前看见的最后一样东西,是慕容旦的一条胳膊。
幕容旦伸手抓住了他的腰带,飞身向后疾掠,左手甩出,摺扇飞旋着击向殷朝歌面门。
他知道林抚远已必死无疑,但他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小腹被刺的人虽然必死,却可以拼上很长一段时间,慕容旦就是要利用林抚远剩下的这段时间,博取段氏一族的完全信任。
第十三章 沧浪之巅
十月初七。大理。
点苍山。
沧浪峰终年积雪的峰顶上,有一处完全用纯自然的大理石搭建的院落。
这就是冰宫。
纯白的冰宫与白雪覆盖的山峰巧妙地融为一体,远远看去,只见云雾缠绕的峰顶一片银白,谁又会想到绝顶之上还会有一片院落呢?
冰宫建成已二十余年了,大理还真没有人知道它。当然更没人知道冰宫里住着的正是名震天下的圣火教前任教主严子乔和他手下的“铁八卫”。
木潇潇是大理第一个知道冰宫的人。
这些天来,她一直住在冰宫里。
木潇潇的伤势很快痊愈了,身体也很快恢复如初。
她复原的速度是很惊人的,甚至可以说是个奇迹。
那一夜的激战在她身上留下了三处剑伤,而且每一处创口都没能及时处理、止血。换了另外一个内力与她相当的人,只怕要在床上足足躺上两三个月。
冰宫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对她能如此神奇地恢复表示惊讶,只有严子乔例外。
因为他知道其中的原因。
木潇潇的内心有一股力量,仇恨的力量。
只有尽快伤愈,恢复体力,才能下山去找慕容旦报仇。
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木潇潇所修练的内功并不是普通的内功,而是神奇玄妙的太清神功。
据严子乔所知,《太清秘籍》仅有正副两本,正本自然是在血鸳鸯令的总舵,而副本现在正在冰宫里。
木潇潇能学成太清神功,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本是血鸳鸯令的门下,要么就是《太清秘籍》还另有抄本流传在外。
这两种可能都很让严子乔担心。
因为他深知血鸳鸯令是何等神秘,何等强大,何等残酷,何等血腥的一个组织。
如果木潇潇的手中有《太清秘籍》,她一定会成为血鸳鸯令乃至整个江湖追杀的目标。
如果她是血鸳鸯令的门下,那后果将更是不堪设想。
因为殷朝歌现在已经卷进了这件事。
虽然严子乔以前从未见过木潇潇,也从未听殷朝歌提起过她,但很显然,殷朝歌与她已是两情相许。
血鸳鸯令的门规一向很严厉、也很残酷,任何人一旦入其门中,所有的事就得由令主一人作主,甚至连性命也捏在令主手中。
“情”之一字,又岂是任何人力所能控制、所能左右的?!
江湖中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但结果大都是悲剧。
严子乔当然不愿看到悲剧在殷朝歌身上发生,但他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
这几天里,他一直都在考虑这件事,想得头都疼了。
头疼的时候,严子乔总爱翻出一卷棋书,摆上几盘棋谱。如果能有一个棋力相当的人陪他杀一盘,当然更好。
打谱能静心,对奕能使大脑充分活动开,更能使人养成从各个不同的侧面去考虑同一件事的习惯。
这些对解决问题都显得很有帮助。
严子乔一直认为这是个好习惯,这个习惯也的确帮助他解决了很多难题。
现在,严子乔正在下棋。他的对手,正是号称天下奕技第一的半子和尚。
以他的奕技,却要巴巴地爬几十里山路,特意到冰官来找人下棋,岂非太跌身分,太丢面子了?但严子乔却能让半子和尚每年都丢上这么三四回面子,而且还丢得心甘情愿。
因为冰宫里有狗肉。
俗话说得好,“无欲则刚”,半子和尚是一想起狗肉就忍不住要流口水,哪里经得起狗肉的诱惑呢?
要想吃狗肉,首先总要能找得到狗才行,半子和尚隐头一上来,就会想尽办法,挖空心思偷狗,但感道寺附近近年来狗真是越来越少了,找起来难得很。
十天前他在霞移溪畔烤的那条狗,是他足足花了四天时间,来回跑了一百多里地才偷到手的。
现在时令已近初冬,正是吃狗肉的好时候,一般人家养的狗都会毫不吝惜地杀了,煮上一大锅,四邻五舍邀上一大帮人,热热闹闹地一顿吃个精光,哪里会有和尚的份儿?
每年秋天,“铁八卫”下山采买时,严子乔都会让他们买上几条又肥又壮的狗,拖上峰顶杀了,将狗肉贮存在冰宫里。
冰宫里有得是大块大块的积年不化的冰块,狗肉在冰窟里放上个一年半载也不会坏。半子和尚实在偷不着狗时,就会乖乖地跑到冰宫来,说是“陪严老怪过棋瘾”。
严子乔皱着眉,偏着头。一付很认真的样子,好半天,才苦着脸下了一着。
半子和尚摇着头道:“你看看你这个人,你看看你这个人。”
严子乔道:“我这个人怎么啦?”
半子和尚道:“这盘棋明明是你的形势好嘛,还老苦着个脸干什么?是不是想催着老和尚就此投子认输?”
严子乔笑道:“我怎敢有这种妄想?”
半子和尚道:“那你苦着脸干什么?心疼你的狗肉?”
严子乔道:“反正那些狗肉迟早会跑进你的肚子里,有什么好心疼的。”
半子和尚伸手挠着溜光的头皮,皱眉道:“这就奇怪了,好好的一个人,干吗一天到晚放着个苦瓜脸。”
严子乔笑道:“快下快下,我看你是想扰我心神,好乘机翻盘!你那几下子,别以为我不知道!”
半子和尚大笑,“果然是明察秋毫,一点也不含糊!”
他笑嘻嘻应了一着,便忙着照看火上正烤着的几块狗肉去了。
若在平时,半子和尚烤肉的工具是简单的,只要找个没人的野地里生上一堆火就行。反正所需的各种调味料都装在他随身携带的几个小葫芦里,用起来十分方便顺手,而烤狗肉的两个关键之处就是火候的掌握和佐料的调配。
只要一上冰宫,半子和尚的毛病就大了,对烤肉所用的一套家什用具可谓不厌其精。
这些大大小小的用具现在都摆在这间严子乔专门用来打谱修心的静室里,浓郁的烤肉香早已取代了室内原先流溢着的淡淡的檀香。
半子和尚的左侧,是一只红泥小火炉,炉中,精选的上好梨炭正通体红透,闪动着炽烈的红光。
炉上罩着一面精铁打就的精巧雅致的铁网架,网上正烤着四块方方正正,又肥又嫩的狗肉。
间或有一两滴狗油滴到炽烈的炭火上,窜起几点明亮的火苗,很快又消失了。狗肉已七成熟,再过一会儿就能吃了。
半子和尚的嘴角已有几点口水很不争气地探出了头。
他用手里的小铁叉翻动着肉块,斜眼看着严子乔,笑道:
“怎么样?香不香?这味儿保准比你平日里点的什么檀香要好闻的多。”
严子乔不理他,苦笑着拍下一粒棋子。
半子和尚看也不看棋盒,只盯着肉块,很有些不舍得地道:“要不,等会儿你也尝一块?”
严子乔皱眉道:“什么好东西。也只有你这个酒肉和尚拿它当个宝贝,我才懒得碰。”
半子和尚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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