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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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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全真的没力气再跑了,靠在一棵树上不想动,“牛梦,他们应该追不上我们了吧?”
牛梦的彪悍的身影在雾气中显得有些蒙胧,只有一对眼睛黑白分明,他没有说话,但却显得很警惕和担忧,甚至比刚出逃时还紧张。
周全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了,有猛兽吗?”
“我们逃不掉。”
周全一愣,还没开口,附近呼呼风声响起,似有无数人破空飞行,以及拂动树叶的声音。阴宁九的声间响了起来:“小牛子做得不错。”
周全一颗心几乎凉透了,“牛梦,是你给他们留下记号了?”
牛梦一脸痛苦之色,没有说话。阴宁九穿过树叶而出,周围出现了七八个他的手下,在阴暗的林中看起来如鬼魅似地突然冒出。
阴宁九说:“都功真是好兴致啊,半夜三更到树林里玩躲猫猫,快跟我回去吧,大伙都等着你呢。”
周全不理他,心里那个郁闷啊,跑了一整夜还是脱不了魔爪,并且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对别人产生了信任,却被这个外表木纳、实则奸恶的小鬼头给卖了。这件事比被再次抓到更令他颓废,他恨恨地骂了一句:“算了瞎了眼!”转身就向外冲出去,对阴宁九等人视若无睹。
阴宁九大怒,叱喝一声,众人齐追了上来。周全奋起全力跌跌撞撞狂奔,林木葱郁,他又是随意拐来拐去,阴宁九等人虽然身有武功,行动速度快,一时竟也追不上,数次想抱抄没成功,反是牛梦追他久了知道他的习惯,追得最靠近。
阴宁九喝了几次停下,周全充耳不闻,他终于动了真火,往口中吞了一道符,在印堂上拍了一下,喝道:“清风无量,送我千里!”他的速度忽然快了许多,轻飘飘似无重量,穿梭林中如鬼魅。这时周全正好来到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阴宁九一闪便到了他后面,一把扯住了他的后衣。
周全在此性命关头,潜发了无穷潜力,向前猛扑,“哧拉”一声,破长衫被撕下一块,阴宁九只得到了一片破布。
阴宁九一跺脚跃起,再一脚踹在大树上,整个身体横过来如一支箭般向周全射去,一探手又抓住了周全的右肩膀。周全此时已经气昏了头,气红了眼,想也不想,一拳就向阴宁九打去。
这一拳握起时还没感觉异常,打出去时,他突然觉得这条手臂充满了力量,肌肉鼓得象要爆炸,里面有一股火一样的热流在涌动。拳头正迎上了刚落地的阴宁九的胸膛,一股澎博力量汹涌而出,“砰”的一声,将阴宁九打得飞了出去,竟然比刚才飞过来的速度还快,只是来是是横着,回去时是竖着。
阴宁九背撞在一棵海碗大的树杆上,把树撞折并且喷出了一口鲜血。这下事起突然,众人都被惊呆了,周全自己也惊呆了,这一拳真的是他自己打出去的?他变成武林高手了?
阴宁九惊怒交集,眼中杀机大盛,手一挥,腰间的朴刀应声而出,化作一道疾电射向周全。这一刀如惊虹一击,便是身有武功的人都难以避过。周全精疲力尽,兼且正在愣神,哪里能躲得过?眼看就要丧生在刀锋之下。
一个黑影从周全身边扑了过来,用自己宽厚的身体挡住了周全,那一把刀从他背后插入,将他钉扑在地,头刚好在周全脚边。这人正是牛梦!
周全被这一连串的惊变吓呆了,他隐约感觉自己错怪牛梦了。他顾不上逃命,半翻过牛梦,抬起他的头:“你,你没事吧?你为什么帮我挡刀?”
牛梦脸苍白得可怕,满头满脸都是豆大的汗珠,咳了几口血出来,艰难地说:“他们,在我身上,下,下了符……追,追来。”
周全觉得眼里发酸,险些丢下泪来:“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你怎么这么傻啊,我错怪了你,你还来救我。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你要坚持住!”
牛梦的眼神有些暗淡而散乱,但脸上却有一种喜悦和自豪,“我,我说过,要保,咳……保,保护你。”
周全眼睛终于模糊了,接着化为眼泪滴下,落在牛梦的脸上。但他很快擦掉了眼泪,无比坚决地抬起头来,对着围过来的人说:“你们快救救他,我答应当你们的大祭酒了,只要救了他,我再也不跑了。”
阴宁九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过近,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这么霸道的拳法,是谁派你来的?”
周全语无论次:“你快救他,快把你的符拿出来,快啊,我什么都答应你了。”
阴宁九不为所动,杀气腾腾地盯着他:“说,你是谁派来的?”
旁边另一人已经火了,“管他是谁派来的,杀了他就是!”说着已扬起了刀。
忽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大半夜吵吵嚷嚷的扰人清梦,真是大煞风景。”
这声音如同在众人耳边说出,但却看不到有人,远处又有一个如同女子一样柔媚的声音说:“好一对有义气的男儿,现在世上这样的人不多了,死了有点可惜。”
另又有一个苍老的声间说:“叫你们别多管闲事了,又是你两个忍不住。”
想不到附近还有这么多人,阴宁九突然想起了周全那一拳,很有可能是高人借周全的手打出的,要是高人现身……此地不宜久留,他使了一个眼色,刚才那举刀的人便一刀向周全脖子处砍去。
只听“叮”的一声轻响,那人大刀脱手飞出,一枚三寸来长的小剑打飞了大刀后,余势不衰射在一株树身上,匆自翁翁振动。阴宁九等人目力好,已看清那支小剑一侧绿油油,一侧雪白鲜新,竟是一支刚削好不久的小竹剑。
五斗米教众人大吃一惊,这么小的一枚玩具小剑从远处射来,震落正全力砍下的大刀后还有这样的威势,发剑之人的武功修为可想而知。这一个人就足够对付他们了,况且林中至少有三个人以上,他们决对没有讨好的可能。七八个人都往嘴里吞了一张符,往额头上一拍:“清风无量,送我千里!”如一阵风似地急跑了,只留下划过树叶的沙沙音。
林中有人说:“原来是五斗米教的奸徒,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说完之后就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声息。
周全见牛梦整个后背都被鲜血染红了,人已经昏迷,呼息极为微弱,随时都有可能断气,不由焦急万分,高声说:“树林里的前辈,我知道你们是前辈高人,不愿意多算闲事,可是这位小兄弟重情重义,用身体帮我挡刀,他要是死了,我会一辈子不安的,求求你们救救他吧!”
林中没有反应,只有几声虫鸣,好象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存在。
周全是个至情至性的人,错怪了牛梦,牛梦却以命相救,震憾事了他的心灵,这时他也顾不上面子了,“我给你们跪下了,他本来是没事的,只因为答应了保护我,才替我挡刀,你们就不肯救他一下吗?他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他是好人,求求你们了……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你们就大发慈悲吧。”
周全身边突然一声轻叹传来,接着刚才的女声说:“他为一言之诺舍生替死,你为他不惜跪地求人,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男儿。可惜不是我们不救他,是我们也救不了他了。”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说:“不错,这一刀几乎穿胸而过,虽然没有正中心脏,但已伤了肺俯,万难再治了……便是治好了,一辈子也是喘气咳嗽,形如废人了。与其活着受罪,不如死了算了。”
周全心中一阵发冷,想不会是这样结果,一时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多么纯朴善良的一个年轻人啊,想不到就这样废了。他抬起头,不甘心地说:“只要还活着,总是有机会治好的,求各位前辈帮个忙,不管治得怎样,我都一样感激。”
他身边突然现出六七个身影,个个披散着长发,宽袍大袖,面貌虽然看不清楚,但都显得很白,周全心里不由猛跳,还好知道这几个是前辈高人,要不然一定会当成是幽魂现身了。
其中一人过来,在牛梦背上点了几下,然后抱起来向高处走去,周全只好跟着他们。走了几十米,来到一处较高的平顶巨石上,上面有一堆燃尽的篝火,以及几顶油布搭起的帐棚。
几人扶着牛梦坐在地上,其中一人以掌按在牛梦头顶上,另两个人一人一边平举牛梦的手,用手指顶在牛梦的胁下,刚才抱牛梦的人撕开他的衣服,在他的背部按压了几次之后,出手如电,刹那间插入了十几枚银针。周全还没看清楚,他已喝了一起“起”,将大刀拔了出来,也没见多少血流出,他已迅速在手中搓动什么东西,一股气体冒出,从牛梦的伤口处钻了进去,约有一两分钟才停止。
把药力直逼入伤口深处,这种医术真是太神奇了!周全忐忑不安地问:“前辈,怎么样了?”
那人咳嗽两声,“他年轻体壮,命是保住了,但我本不是医者,技仅于此,天亮后你带他去找高明的大夫吧。”
周全连连称谢,心里暗想,除非华陀这时还活着,否则世间哪里还有比你更高明的大夫!
牛梦的伤势暂时稳定了,包好伤口趴在地上不动。这时天色已微亮,几个前辈高人将头发挽起,用棘刺或竹片笄住,周全这才看清眼前共有七个人,给牛梦治伤的是个一脸病容的白胡子老头,不时咳几下,好象病得不轻;苍老的声音却是一个中年人,容貌清俊高雅,有一股孤傲不驯之气,随随便便在哪里一站,就如万年古松迎风屹立,有一股澎湃气势逼人而来;声音懒洋洋的人很年轻很帅气,脸形优雅,皮肤白晰,一双眼晴特别明亮,似乎从来就没有眨过;声音象女子的人,长得比女子还好看,不但脸形俊秀,皮肤比那个帅哥还要白嫩几分,但看他言行举动是明明是男的,周全也分不清是男是女。
除此外还有一个矮小的、醉眼蒙胧的半老头;一个稳健沉着,提着大铁锤的书生;一个象古画上的中年李白一样有气质的文士。这些人看起来个个都很异样,每个人都有一股非常出众的气质,一种周全很难形容的气质。
这七个人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都披散着长发,穿着天然颜色的宽大麻布衫,他们看起来古怪而格格不入,但站在一起却又非常自然,就象是松树边长了几支翠竹,雪地里开了几朵梅花,再自然不过了。
周全心里说:这一定是世外高人!
第二章 五斗米教
周全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穿越了,真的是什么老祖把他从现代丢到古代去当大祭酒?或者是古代什么奇人异士把他摄了来?他现在该如何回去,还能不能回去?家里父母要是不见了他还不知有多急呢!
什么时代不好穿越,要穿越到乱成一团糟的魏晋南北朝?什么地方不可以穿越,为什么要穿越到人家的神坛上!
周全从半夜想到天亮,却什么头绪都没有,越想越是头痛,干脆就暂时不想了。他虽然读的是机械专业,却喜好书法文艺,生性豁达爱幻想,既然穿越已成现实,那还是先应对眼前的事吧。
看看天已亮了,他起床想到外面去看一下自己到的是什么样的地方,不料一开门,四个人影刷地站到了他面前。这四人都二十多岁,穿着紧身的短打,雄健而沉着,每人腰间都挂着腰刀,头发眉毛上带着露水,想必是站在屋檐下大半夜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脸上带着伤疤的汉子说:“我们奉命保护你的安全,**师说不能让你出去。”
“我安全得很,现在我想出去走走。”
“不行,没有**师的充可,你不能离开。”
周全有些恼怒,这不是把他当成囚犯了吗,“你们**师呢,我要见他。”
三人站着不动,一人转身走了找**师了。周全上下看了三人几眼,暗觉不妙,这些人恶形恶相,手有武器,看起来不象道士,更象黑帮地痞一样。他隐约有一点印象,东晋时有五斗米教起义,声势浩大,曾经占了会稽八郡,王羲之的儿子王凝之被杀,不会就是这个时候这些人吧?
周全只好回到屋内,不一会有个人送来了一个木托盘,上面是一个铜盆,装了半盆温水,里面有新的棉巾;另外还有一个竹杯,一根树枝和一罐黑糊糊的东西。树枝一头砸扁了,露出纤维象毛刷一样,那黑糊糊的东西,大概是古代用的牙膏吧?
送东西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脸色坳黑,浓眉大眼,穿着粗布无袖短衣和大裆裤,比他还高了半个头,强壮的肌肉似要把衣服撑破。他进来后一直低着头,垂手站在一旁,不时偷偷看周全一眼,恭敬仰慕之极,然后又立即低下眼光。
周全不知该怎么刷牙,指着那糊糊问:“这是什么东西?”
黑小伙子没听懂周全的话,摇了摇头,周全用本地方言问了一下,这次黑小伙子听懂了,他说了两个字,好象是“青盐”,接着匆匆退了出去。
周全实在用不来这奇怪的牙刷和牙膏,随便用水涮了口,抹了一把脸。不一会,黑小伙子又送来一大碗香菇豆腐汤和四个白面馒头,第三次进来又送了一件无袖短褂和一件大袖的对襟长衣,一条裤子不象裤子裙子不象裙子的东西,另外还有一条可能是绑头发的头巾。
周全吃了两个馒头和半大半碗汤,换上了送来的衣服,把自己衣服丢进床下免得碍眼,但他一头短发,头巾却没机会用了,便撕成两半当绳子用,把太过宽大的袖子扎起来,行动果然方便了许多,但看起来却有点不伦不类,连他自己看了都觉得好笑。
直到这时阴宁九才捧着几本破书和两捆竹简进来,“周前辈睡得还好吧?”
周全真的有点啼笑皆非,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叫他前辈,应道:“马马虎虎了,我想出去走走,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当今世道不太平,外面兵荒马乱,盗匪横行,周前辈初来乍到,还是先在屋里调养要紧。”
周全本来就没想当他们的什么大祭酒,见这些人不象善良之辈,更有离开之意。“老爷子,咱们商量商量,你对你们教派一窍不通,也没兴趣当大祭酒,你看……”
“这不好,我们已经对外面宣布了由周前辈担任大祭酒,前辈若是走了,叫我如何向教众交待?至于不熟悉教务却不打紧,可来日慢慢熟习,老道今天便开始为前辈讲解本教的规矩。”
“这个,我只想作闲云野鹤,游戏四海五岳,确实不想俗务缠身。”
“周前辈降临神坛,乃是天意如此,我等无论如何不敢抗命!”
“……”
周全好说歹说,阴宁九就是不敢放他走,并且脸阴沉了下来,周全暗觉不妙,现在想说不是仙人也不行了,他这个假仙人半点法术都没有,万一露出了马脚,惹翻了他们,后果是严重嘀,最后只好闭嘴不说了。
接下来他不管周全愿意不愿意听,已经在桌上打开一卷古旧的竹简,开如讲一些五斗米教的教条章程、禁忌、组织结构等等。
周全虽然也看过不少仙侠小说,但却不相信有神仙存在,更不信仰哪个宗教,所以对这莫名其妙的五斗米教大祭酒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想早些离开,弄明白怎么会穿越了,该如何才能回去,哪里有心思去听去记阴宁九讲的经文?
他所见的这些人说话并没有之乎者也,除了音调不同,个别字、词使用不一样,交流还不算大问题。但书本上的东西就不一样了,全是文言文,听十句难懂一两句,想必是古代竹简不容易制造,纸张更是珍贵,所以记录下来的经典都是一再浓缩,几个字就代表了一句话或几句话,文言深奥艰涩之极,所以他没听懂几句经文。
周全估量也打不过四个带刀守卫,阴宁九等人也不会放他走的,只好按耐住逃走之心,先住了下来,第二天、第三天阴宁九又来授课,他虽然没听懂多少,关于五斗米教的来历和结构还是了解了一些。
五斗米道主要经典是《道德经》和《老子想尔注》,最高的神仙是老子,此外五方星斗、玉帝、女娲、伏羲、元始等各路神仙也有拜。供神时必须摆上五斗米,新人入道之时也要纳供上交五斗米,所以才被人称为五斗米道或五斗米师。他们内部是自称“五斗神道”,五斗指的是五方星斗,而不是五斗米。
刚入教的人称为“鬼卒”,地位提升后称为“鬼将”,再高一级的重要人员叫做“长生人”,一个地区的总头目职务是“大祭酒”,称作“都功”。一个地区总坛又称为一“治”,大祭酒总管本治一切教务,权力极大。
鬼将就可以开坛布道,招收新成员,对外发放符纸、符水治病驱邪;长生人才可以开坛讲经、授法等,遇到疑难大病、严重的天灾**,就要长生人或大祭酒开坛,书写表章烧化通达神仙,再画符招神、驱鬼,治病、解灾、避祸等等。
五斗米道治病最常用的一种符箓称作“三官手书”,叫病人在密室内静坐忏悔罪过,把病人的姓名、出生年月和悔过之意写在符箓表章上,一份放到高山顶上,一份埋到偏僻之处地下,一份沉入河中海中。病人如果真的好了,要以五斗米为谢,家中富实的人当然也可以加上点钱物之类的,多多益善。
周全不相信这样能治病,生病了怎么能不吃药?如果不是招摇骗撞,就是在朱砂或符纸里面下了药,这点江湖技俩他还是知道的。当然也有一些心理疗法,病人静心修养,又抱着强大的信念,生理机能变强,较轻的病自然就痊愈了。
阴宁九并没有教周全画符之类的,因为他们的神符不能传授给没有入教的人,周全此时还没入教,虽然是“准大祭酒”也不能先传授,所以周全也不清楚他们的符术是什么样的东西。
周全一直没有机会逃出院子,转眼就到了第三天晚上,他又被领到了那一天的大厅内,大厅内依旧是上一次的摆设,所有人也都穿上了法衣道袍。大部份人看向周全的眼光都很恭敬和祈诚,但也有少数人目光闪烁,似有怀疑之色。
洪涛、阴宁九、郑易成、陆居波四人都是本治的长生人,地位是平等的,但陆居波口吃,郑易成不爱说话,阴宁九长得就不象个领导的样子,只有洪涛还有点气度,所以一般都是由他来出面说话和主持仪式——如果周全没有出现,大祭酒之位非他莫属。
大厅内一片肃静,洪涛上香,祷告神灵和各代教祖,最前面的名字是张道陵,然后是张衡、张鲁,这些名字周全都是知道的,但后面几个名字从没听说过,也不是姓张了。
做完一些仪式后,洪涛沉声开气,抑扬顿挫地念:“方今天下大乱,群雄割据,盗匪成群,灾异四起,民不聊生。我五斗神教承祖师遗训,施符布道,救民疾苦,以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他念了长长一段歌功颂德的话,大约是事先请哪个枪手写好背下来的,周全听得都有点走神了,突然听到他说:“……老祖差遣,降神人周全于斯,此乃振兴我教之祥瑞,天命不可违,我等愿奉周全为大祭酒,广播圣德,造福苍生!”
周全心里没底,怕当上大祭酒之后被他们知道不是天降神人,大祸临头,只好丑话说在前头:“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当大祭酒,也不想当大祭酒,是你们一定要我当的,你们可别后悔了……”
洪涛一示意,几人上前来,七手八脚把一件黄色道袍给他披上,也在他头上绑了有符文的黄绸带,然后又念咒烧了一张符在碗里,叫他把那半碗符水喝了下去,接着是拜神灵和祖先,念一段就职的宣言等等。最后洪涛把一个红布包着的大印举到他面前,大堂内一百多人全跪下来,齐声说:“恭贺新大祭酒上任!恭贺周都功长生无极、法力通玄!”
“快起来,不用这么多礼!”周全难免也有些兴奋和心动,这简直是一次袗袖版的黄袍加身,虽然这黄袍是道袍不是龙袍,但也极显尊荣了。他在现代连一份正当工作都找不到,还要依赖着父母的微薄工资生活,来到古代立即成为一方领袖,一代宗师了,看来古代人思想都比较简单,很容易摆平,难怪很多人都想穿越到古代去混。
众人都依言站起来,毕恭毕敬地站着,一脸期待的样子,“请都功试法!”
周全如丈二和尚摸着脑袋,“什么试法?”
阴宁九说:“周都功是前辈仙人,来到今世不久,所以不知规矩,新任长生人和大祭酒上任,都要展现一下法力,这样才能服众,才有德望布道施符。”
“这,这怎么个试法?”
本来能当上大祭酒的人,都在本教几十年,有极高道行和威望,上任之后都知道该怎么做,这也是新上任的大祭酒当众显露自己实力的大好机会。偏偏周全是一步登天,一入教就当大祭酒,所以茫然不知。
在场众人都是亲眼见到他出现在神坛上的,所以对他的无知也不以为忤。洪涛说:“都功展示些法术,如过刀山、下油锅,隔墙搬运、水火不伤之类便可。”
上刀山下油锅?周全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不是要他去死吗?情况急转直下,看来在古代也是不好混的,上任一分钟就混不下去了。
“我刚出关,法力还没有恢复,这,这试法的事还是免了吧。”
众教徒一脸愕然,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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