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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妖-云无常-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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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愈是坚了趁他羽翼未丰之际将其斩草锄根的心思,否则异日必成自己心腹大患。
就见张入云缓缓移了几步,已行至青鬼身前,见其巨掌砸下却再不躲避。一旁的香丘见他不躲闪青鬼,知其欲自残身体引红绫施威,心急之下已哭叫道:“阿云,你可别做傻事!”只是玉音在其身旁已是见机将其咽喉制住,不使其哭声分了张入云的心。
未知张入云一时听见,反倒回头轻笑,只想令其不要太过担心牵挂,此时青鬼巨掌已然落至身前,张入云见机,却是想也不想,反手将龙阳短剑插入自己右胸内。他重伤之下因失血过多,血流极快,当下张入云只一咬牙将剑再抽脱出身体,即刻便是血如狂涌,那红绫上染得张入云热血,即刻间便是赤光万丈,火鸦、赤日竟都在同一时间内比绫中跳脱出来!
此时的张入云再也无力支撑,精神一弱,周身上下的伤疼俱都纷蹋而至,只痛的他浑身颤抖,一阵天旋地转过后,魂魄竟好似要离体飞出,跟着眼前一黑,即时已是昏死了过去……。
待张入云醒来时,只觉得鼻间花香浓郁之极,这香气于他来说再熟悉不过,焦急之下忙睁开眼张望。无奈自己双眼已被毒瞎,虽是还剩一只左眼依稀可分辨光线,但重伤之后已无力举头转身,只得伸手向周旁触摸,不想才敢动了些力,却已牵动右胸剑伤,剧疼难挡,由不得他不皱眉呼痛。
只他声音才起,便有一只手掌将其身子按住。张入云从其掌上传来的一点温暖,便知是香丘正在自己身侧,当下他心下一宽不再挣扎。只是才刚放松片刻,却头脑一触,猛打了一个激令,只惊的他差点坐了起来。幸是香丘掌上连连用力将他按下,才未使其右胸刚刚愈合的伤口迸裂。但香丘仍不放心,仍是运起自己身体里最后一点精力为起疗伤。
张入云此刻心里惶恐,只一反常态的惊叫道:“香丘,你且别替我疗伤,你快点的告诉我,是不是你被那老尼姑不顾信义将你打伤,取了你的……。”话到嘴边,他却再也说不出口,已是眼眶红了,胸中如有被硬物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想香丘过了半日仍是未有回答张入云,只将一掌轻轻放落在张入云右胸,过得良久,好不容易才将其右胸伤口勉强调理好,但内里的脏器却始终不能尽复。她心里为此正焦急不堪,可张入云因担心香丘身体,却是急的气喘如牛,心跳狂乱。香丘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也不能将其周身气血理顺,一时伤心到绝处,再也支撑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只气吁吁颤声泣道:“阿云,你别急!你越急,气血越乱,我已经不能将你伤治好了!”
张入云激动良久方挣扎着道:“你别管我了,我只问你,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受了玉音的暗算?”
“阿云你先别问这些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次伤的好重,比前番仙人洞受难时还要来的厉害。只可惜妈妈的内丹已被我毁了,不然的话,你也不用受这么大的苦了!”
张入云见她仍不作答,只急道:“你且别说这些,先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啊!”
香丘闻言不语,只哭的更加伤心厉害,她身体好似极虚弱,纵是泪流满面,将双眼哭肿,但一副娇躯却越来越无力支撑住自己。本已是单手触地,勉强撑动身体的她,至此时已是渐渐瘫倒在地上。
张入云到了这时已然心里明白,因怕惹香丘伤心再不敢开口问她。他连番遭难,只觉眼见情形仿佛又再现当日隐娘伤重离自己而去的一幕。心里虽然伤心,但却生怕香丘更加难过,一时心里只为香丘作想,反转而安慰她道:“香丘,你且别哭!我二人且在这里疗伤,等伤好了一点,便回百花谷调养,那里有瑛姑她们,一定可以把你照料好的。”
未想,香丘却已哀声道:“不用了,我时间已然不多,只想和阿云你多说说话。”说话间,她又取手在张入云胸中伤处抚摸运气,欲做最好一点努力。只是她此刻早已是油尽灯枯,虽挣了命的屡次尝试,却再也施动不出一丝法力来。
张入云听得她语出不祥,面上大惊失色,身子跟着就是一抖。却闻香丘一连串的娇喘后方在自己耳边细声说道:“阿云,你别挣扎了,我已经再没有力气帮你治伤了。你要是因为伤心将伤口牵动的话,只会让我更难过的!”
张入云不是未有想过会出现这最悲惨的一幕,但事到临头,他依旧是彷徨无计,有心想说些什么安慰香丘,但又觉一切的言语诸多无力,只能将剑眉深锁,千思万绪纷蹋而至,却不解为何香丘这样弱女子要遇得这样凄伤的事?想着一切的一切都是玉音造成的,一时只恨声道:“日后但我有一口气在,只教这老尼姑身败名裂,受尽天下人的嘲弄再惨死在我掌下。”
不想香丘闻张入云口出恶言却将手捂在他的唇上道:“阿云,你别说这样的话,这样的事不是你能做的,而且你要是真变成这样的人,也只会更伤心,为了太师傅,却令你变成这样,不值得!”
香丘天性纯善,到的临终气绝时,仍是这般一心为着张入云着想,只让张入云闻之心碎。再听香丘道:“何况此次太师傅虽伤了我,但到最后还是变挂为我留了一枚玲珑肝,已不想取我性命。只是她后来又想取你的红巾,被我一急之下将内丹震裂,已被我重伤,恐连相貌也被我毁了,她一生快乐的时候少,难过的时候多,也是一个可怜人!阿云你要是以后累心的去伤害她,也没什么意思!反只会让你变成她那样的人!”
原来先时张入云催动出沌天绫上的赤日,火鸦后,只片刻间便将青鬼敌住,一众鬼子俱被火鸦收入腹内,青鬼虽是实体,但其法力终于鬼母有所差别,终被赤日神光降伏。玉音瞧出便宜当时便放出伤恙剑一举将青鬼残留二角斩下,只是未成想,她剑法乃崆峒门下所授,已有小半坠入邪流,空中的赤日所生的神光乃是极刚烈的纯阳正气,虽只一瞬,但伤恙剑剑光在其相冲之下,已失灵动,因是身心相合的宝物,玉音自不免也受了点伤。
愤懑之下无发泄处,只欲寻张入云和香丘的晦气,幸是毒龙在旁提醒,到底是取宝和将青鬼打落地底才是最为重要。
玉音本就心机深沉,得言怎不知其中厉害,现时红鬼被自己剑斩,妖戾气恐已有所泄漏,这青鬼是其母,若不得打入地府,其祸害更是无法想像,自己修道之人,当然知道其中因果。如此赶忙收转心意。
谁知那空中赤日虽是厉害,也已将青鬼降伏,但却屡不见其归入红绫之中。玉音知它正不依邪,只要青鬼但有一口气在,那赤日便不得收归红绫。可青鬼终是千万年的妖魔,此地又是几近地底灵界,却怎能一时将其处死。
玉音哪有时间等候,见此不是路,忙合毒龙之力,颂动裂地之法,将青鬼容身处震裂,一时将其埋入地穴之中,赶忙又展法力封闭不使其妖气趁机外泄。至此她又得诸多灵角,又将青鬼打落,无意中又做得番功德已可弥补其先时斩剑屠杀红鬼的罪业,可谓志得意满。
不想她贪心太过,之后又取香丘三枚灵肝为他年合炬绝阴丹所用,本还欲取香丘最后一枚灵肝练一件召引妖物的法宝,但她知若是取得最后一枚,香丘势必不能留得性命。不知怎地竟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心恨自己心慈无用之际,却又觑着张入云的红绫,想以此做为弥补。
香丘是因为天性善良,玉音虽是处心极虑的害她,但到底养了十多年,又守着其母曾嘱咐她由妖入道需得经历极大的苦难,方没与她做同归于尽的打算。此时见玉音竟要向张入云下手,她深知张入云对这红巾子宝爱非常,如若失去一定伤心难过的厉害。见事况紧急再不犹豫,只凝神将玉音怀中的内丹运动,初还存将内丹收回的打算,无奈玉音早已在其上投得佛家的真言。不但未能一举收复,反被她察觉,拼力回夺。
香丘怕玉音法力高强,若再生变故,自己却再没有本领与其相争,想着内丹是母亲遗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心中一痛,却是将其震裂。一时间蓝光暴涨,即刻便在玉音的颜面炸开,也亏的这老尼姑法力高强,又兼有应变的急智,只一见情势不好,即刻变将伤恙剑祭出,运剑光挡了一挡,接着又将舌尖咬碎,吐出一口青滢滢的护命元气。如此才得勉强未被那莲花虫母内丹爆炸时惊天的威力震死,但如此也得将玉音重伤,头脸间的伤势尤其厉害。
为此际,香丘忙抱了张入云,自先时潭底的密穴逃遁,之后再为张入云疗伤时,因自己受了重伤,内丹已然失去,功法大为减退,虽过了良久也只将张入云外伤收整个大概,而身体里的内伤,及青鬼灵角血所致的毒伤,却又无能为力。想着张入云为救自己却落的如此,悲从中来,只止不住的伤心哭泣。
张入云听得香丘所诉,正在愤恨之际,却闻香丘轻声泣道:“都怪我不好,当日要是听了阿云的嘱咐我先去二云观或是百花谷就好了。那里有你说话风趣的浮云子哥哥,还有漂亮惹人的狐狸姐姐,活泼可爱的叮灵姐妹,温柔体贴的瑛姑姐姐……。”话到此处,香丘的语声已然弱了下去。
“阿云,我好傻啊!有那么多的好人在等着我,我却非要留在你身边拖累了你!”
张入云闻言伤心欲绝,只挣扎着泣声道:“这不怪你,我当日就曾说过,但教这世上还有为一己之私,不顾他人性命安危的人存在,就必有好心人要受苦。只是我未料到,这样的事终究会发生在你的身上!”
无奈香丘此时语声已哀,竟已听不见他说的话,一时只将头枕在张入云的臂弯里,徒自轻声道:“阿云,你知不知道,当日在十方岩上,我知道你有红莲姐姐还有百弟弟这样的义弟义妹时,就好像和你们在一起啊!你说过的,红莲姐姐本事很大的,和他们在一起的话,我再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了!但我没后悔,真的!和阿云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天我都过的很开心,能天天和你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第三十四回 只言红裙俏 莫问青衫老 (一)
香丘说到这里声音已静了下去,自此再没有醒来。张入云只觉着她枕在自己臂弯里小脸软软的,依旧是如在生时一副吹弹的破娇俏可爱的模样,虽可怜身是香消玉殒,但走时神态却甚安祥,颜面并没有留下一丝痛苦的痕迹。
二人所立的旷野上一时清风拂过,张入云身下的青草随风摆动,只撩拔的张入云手臂间痒痒的。香丘酣然静卧其上,自张入云眼里看去竟如同玉人一般,美到了极处。只是她此时气息全无,转眼间便成了一具徒具人形的躯壳。张入云思及此,心如刀割,再没能忍住,呜咽声中,已是痛哭起来。
他平生并不是没有遭遇过变故,幼时母亲病重身亡,无双弃他而去,隐娘藏魂假死,无一次不是令他伤心欲绝,但都及不上此次香丘惨死令他伤心的厉害,只为对隐娘总还有一线希望,双儿终究是因与自己无缘而抛弃了自己,至于母亲自己到底身在其床前进过些孝道。
而香丘她是那么纯结至一尘不染,可世人却偏不容她,玉音这样的衣冠禽兽,更是肆无忌惮一再逼害她。香丘天性善良,只有在与自己相处时平日的贪玩爱闹心性才得伸张,是以自己总念及的年纪幼小却受尽苦痛处处相让与她,心底里只想令她多欢笑些,早早忘掉曾经经历过的不伤心。虽是有时会有些小性,但此时她已身死,张入云只觉自己平日里做的远远不够,伤心欲绝这下,再不顾身上伤势,只将其抱在怀中哀声泣道:“不要报仇了,再不要报什么仇了,我只要你活过来,等你伤好后,我一定将所有好人聚的周全,全都陪在你身边,从此后你再不用担尽受怕,只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张入云自此只抱着香丘的残躯,枯坐在当地冥思,任是天空中风云变幻,日落月升也与他毫无干系。过得十余日,张入云依旧是没将这人世间的不公道想的明白,香丘身死后,体内莲花香气愈加浓洌,张入云受其体气沾染,眼上毒伤竟一直没有发作。他虽不明白其中道理,但也猜晓香丘体香或可躯毒。他近来修为日高,已可多日不食不休,又在香丘体香缠绕下,身体愈加能够坚持。但即便如此,待过了十五日后,张入云终还是瘦得只徒具一副骨干人形。
见自己身体再不能支持,张入云只好花了一日夜的功夫,直挖了几近一丈深浅的深穴方将香丘置身于内。二人存身处因受地底灵气,青草丰茂,百花盛开,张入云只将花草细细的采撷了,置成花床锦被与香丘披盖,方始下葬。因此地长埋香丘,张入云伤心之下不欲久留于此。当日即辩明了此地所在,只怀着满腹的委屈,冲天的杀气往东行去。
因他身受重伤,又只有一只眼睛能辨清些方向,实已再无力行猎。一路上饥了只随手拨些草根花茎为食,渴了只饮绿叶上的露水。当夜露宿时,他方在事隔半月后首行功疗伤,未知只一运功之下,却将他惊的非同小可。原来当日张入云一刀直插自己右胸,已将自己肺叶刺破,他十余日来不运真气疗伤,也为想着能将伤口愈合的更好一些才得行功。不想自己当下只一担气,胸口上只觉如重锤擂动,竟连一口真气也不得凝结,修道之人讲的是呼吸吐纳,张入云伤重之下,却连提一口真气都不能够,还何来什么运功疗伤。
张入云此次伤势极重,若耐心静等身体养好,只怕需的两三年功夫,但不敢如此耽搁,只为他一来怕不能运真气及时调理,肺叶不能生长周全。二来又惧日子久了,一身功夫定要退步,自己两年后许是恢复的不好,只怕终身不能行功也说不定。
正在张入云无计处,不想久未发作的双眼毒伤,却在自己离香丘身体这两三日间便又蠢蠢欲动。张入云本只靠一只眼睛辨认方向,此刻在青鬼灵角剧毒的侵袭下,视力愈加模糊,自己一身是伤又无力运功驱毒,毒性发作的更加厉害,只两日功夫,已然看不见东西,虽自己倾力支撑,终究还是盲了。
如此他每挨得一日,眼上的毒血便愈加的游走遍其全身,幸得他身体内还有隐娘留下的本命蛊,二毒相冲,没能侵害张入云的内脏,尚不能制其性命。但待毒性行至全身后,却一再的催逼张入云周身骨骼不断的伸长拉长。一时间只落的张入云全身剧痛,浑身上下无有一处骨骼不散着刺骨的剧痛。
每至此时张入云只能以余下的一点点真力,强试着取意代气流遍全身,以期能略将毒伤压制。但即如此,也只在七日内便将他身长拉高了三寸,其间张入云每一日受辛苦痛疼绝不是常人所能想像。至此张入云不但眼不视物,便是连行动也已受妨碍,每日只行的十余里,再过得三四天,张入云才抵至一偏僻的小乡镇,本想借民宅借宿疗伤,无奈他身上盘缠大半已在雷音洞激斗时失去,只空余些散碎银两。当地人见他又瞎又残,周身邋遢,都不欲理他,只将其安置在牛棚内,每日只拿些稀粥于他度日。
张入云所中的毒伤,究其毒性并不是无可救药,且因是青鬼浊漏角灵角宝血,内里还另藏妙用,只为张入云此刻周身真力不能相举,无力顺气化解,反遭其内的残毒之害。不若沈绮霞因得自己寒露丹婆罗叶妥善治疗,反得灵血好处,因寒露丹内藏地底寒泉精华本有洗涤人心神眼目的功效,且又因其中藏寒性,却与青炎鬼灵血,一阴一阳正好相配,一时水火相济,沈绮霞方再其二物相冲相合之下练就一双神目,自从更是艺高同门,出类拨翠。他二人本是一般的遭遇,但只为少了一粒寒露丹,不想张入云却反要受得这样的大罪。
张入云本指望到的有人烟处,合药治伤,无奈人情冷暖,自己此时好似乞丐,哪有人愿意搭理。何况自己银钱稀疏,在这小镇内更是无处采办药材。他本是一身的恨意,至此际反倒不将周身苦痛放在身上,只将身体看作不是自己的,欲能渡的一日是一日,却看苍天到底要怎生折磨自己。
如此又过得一个月,张入云终将最后一点铜钱用完,且近五六日未有进食了,身体越来越加虚弱。周围人都只道他不过三两人便要饿死。又因嫌他腌臜,说话间又不做低乞怜,却不施舍些食物与他,只想其早早死了,众人落个耳目清静。
不想张入云因修行有根底,虽已不成人形,但至此多年修为的底子反倒显现了出来。虽是累日挨饿,但却连连过了五六日还未得死,只不趁众人心愿。一日正在张入云弥留之际,却忽然听见数声鸟鸣声,只把尚在昏迷中的张入云唤醒了过来。
只是待张入云仔细倾听之下,却觉那鸟叫声竟是不伦不类,不知是个什么异种,正在他心里疑惑时,却闻耳畔一阵飞禽抖动翅膀的声音,已是自远而今飞向自己身边。张入云虽目力已失,但耳力尚在,一时察觉来的鸟儿还不只一只,且只在自己身前摇动翅膀悬在空中飞舞,却久久不见落下。
正在他觉地奇怪时,忽听空中一声禽鸟的嘶叫,一阵劲风拂面,已然有一只飞禽冲着自己一个俯冲扎了下来。
张入云虽不知来的是什么禽类,但闻其嘶鸣已知其来势凶恶,他现下手足无力,功力已然被废,本无力抵挡,但终是久习武艺,遇惊变身体已然自动。虽其耳力比起一双神目差得远甚,但也是多年暗器功底加玄门内功勤修而成,与常人相比不可以度量计。此刻但闻飞鸟惊起,便已将右手食中二指迸起,他这两根手指自经癞大师座下灵犬舔舐,已如金刚一般坚硬,正可用来抵敌。至于日常惯用的流星指,因怕受人窥伺抢夺,他却早已收在怀里,忽然之间已是来不及取用了。
果然只闻一声金铁交戳之声,那飞鸟铁喙与张入云手指一触之后,便又转回身凌空驻留。它本就极害怕张入云,只为仇怨甚深,今番挟私报复,又见张入云已成了这般模样,度起无力挣扎才敢大着胆子进犯。未想张入云右手两指竟有古怪,凭自己金铁都能撕咬开的钢喙竟也不能得功,一时又畏惧起对方厉害来,却与同伴只在空中振翅飞翔,再不敢下击。
只时间久了,见张入云当真无力行动,到底两只鸟儿贼心不死,忽然同时厉叫一声,已是双双划着弧线向张入云分左右包夹了而至。
张入云此时已暗里将流星指带在了左手上,闻两只鸟儿同时袭到,听风辨物,正欲分左右抵挡,却忽听牛棚外一声厉啸,直将两只鸟儿投在空中的身势喝住,一时偃旗息鼓,竟双双安生落在一旁木架上,再不逞动威势。
只片刻间张入云就闻远处有三五人的脚步声走了过来,内里众人脚步声都是他日来听惯了的。只其中一人陌生,且脚步有异,虽是轻的几令自己听不得见,但却又不似是武林高手素日间养成的轻功,细较起来反倒更似是野兽一般天生的灵动。
张入云此时双目已盲,余下的四感为此已比平日里灵敏数倍,当下只觉得来人戾气冲天,虽与自己相隔尚远,但一脉的杀气竟已直指向自己。若在平日里张入云此时恐已是心胆皆竖,小心犯范。但现下他几历风雨,早将身死置之度外,闻人脚步渐进,只安心的躺卧在杂草堆中静候来人施威。
果然人群走近,就闻内里有一乡人涎着声与人问道:“这位小姐您怎么还要往这牛棚里去?这里又脏又臭的,可不是您老这样尊贵标致的人物来的地方!”
话音落地,就闻一年青女子答道:“我来这儿只为我家里养的两只鸟儿,因平日被我惯坏了,却只能亲身相唤才能吩咐的动!”说话间众人已行至牛棚外。
张入云闻那女子声音清冷,但竟好听悦耳的出奇,唇齿之间如含珠玉,字字出口好似凌冰。自忖生平遇得锦绣女子无数,间中也有嗓音出众的,但能与这眼前女子相较的却只有鄂州玉泉山遇过那位狐女。只是那狐女语声娇媚,此女话出清冷,当真是一冷一热差得千里,却偏又语声同样的悦耳动听,只教人过耳不忘,功行差一些的,闻声已是昏昏欲睡。
正思忖间,众人已走至牛棚内,本已落架的鸟儿,见主人来了,纷纷抖动翅膀,闻声好似已驻在女子身上。当先涎着脸与那女子说话的乡农,却是不住口的夸奖两只鸟儿如何神骏,翎羽如何华丽,一时引逗的随行的众农人也是依声附合。
未知那女子却理也不理众人的奉承,但看清楚张入云的相貌后,不由惊的“咦”了一声,转眼却又冷言冲张入云喝道:“我只当这牛棚里藏着什么人物,却原来是你?只两年不到而已,你竟变成这副模样,当真恶有恶报,不想这老天倒也有睁眼的时候。”
张入云平生也算得是遇事无数,但却还真没有人说过他是恶人的,对他来说这倒也算是件新鲜事,只是他重伤在身,性情寡淡,已不将这些放在心上。闻声只答道:“不想我变成这副模样,竟还有人认得我。只是依在下往日相遇的人中……。”一时低头寻思一会儿再道:“姑娘,在下却想不起你是哪一位,只怕是你认错人了吧!”
那年少女子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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