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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妖-云无常-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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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一样的难受,可见了女子这一身火红色,只忍不住又是一阵心烦意乱。再看眼前二人虽置身于室外,却都是一滴汗水也没有流下,知两人功力不俗,且都炼有正经内功夫,而那少妇皮肤尤其白晰晶莹,不染一物,心里计较,这女子的本领还在那儒生之上。
    此时黑脸汉子将身落地,因是性猛直爽,仍欲再上前与张入云比试,却早被一旁中年男子拦住,一面又与张入云道:“阁下好俊的身手,方才与我三弟交手诸多留力我众兄弟甚是心感。本来我三弟公子寿只是奉众兄弟所命前来相邀兄台入上车小酌一杯,不想他为人粗鲁倒与兄台生了些闲气,还望兄台有罪莫怪,恕罪!恕罪!”
    张入云见后来的这一位礼数甚是恭敬,为人也甚清雅,也自告罪道:“兄太客气了,在下江湖后进张入云,细较起来方才也有诸多不是,倒怪不得这位大哥与小弟制气。”
    司徒延年见张入云果是一位循礼的,心中也是一喜,忙又道:“即如此,还请入云兄移驾上车,我等已在车上略备薄酒,且与兄台畅饮一番如何?”
    张入云虽是才刚喝一瓶酒下肚,但与公孙寿一番角斗,剧力周旋,嗓子眼里早已又得冒了烟,此刻听闻司徒延年说道请吃酒,想着这马车这般精致,只怕那薄酒可着实不薄,一时抬头见烈阳正艳,再见来的二位衣履干净周全,帐篷内必定清凉怡人的紧,由不住的心上动念,口中险些就要将同意的话吐了出去。
    可转念又一想,却是双手抱拳与司徒延年道:“多谢司徒兄抬举,只是小弟江湖野莽惯了,实不耐也不配与众位兄台一同饮酒,兄之盛情,小弟心领,还望司徒兄不要怪罪才是!”说完便已是告了罪,连周转的机会也不留给司徒延年。
    就在他迈动步子往前方行走不到数步,却听得身后那红衣少妇冷声道:“站住!你可是华山弟子?方才一缕指风可是华山弹指神通?”
    张入云此时又热又渴,心上正在不耐,闻少妇喝声,多有敌意,当下却是理也不理,只将破衣缝就的披挂重又罩在头脸上,又望西路行去。
    未行才刚行的几步,却见眼见红影一闪,那少妇已是拦在自己身前。她身份尊贵,司徒延年与公孙寿见了,忙晃动身形跟上。因二人都知华山乃是邪流,今见弟妹开口道出,只当张入云是华山余孽,此次重又相对,眼神中已都含了敌意。
    张入云被眼前人几次三番阻拦,使得自己口干舌燥,一瓶烈酒化了个干净,当下憎意大增,欲待作恼,却又见那女子手里正拿着先时将自己指风化解的金簪,一时不由冲口而出道:“这金簪是你打出来的吗?”
    红衣女不想张入云有此一问,虽觉对方有些不客气,但还是答道:“不是,是我丈夫射的!”闻此,张入云不由“哦”了一声,却又不置可否,只将身从三人面前绕过,重又再往前方行去,反倒将个红衣女闹了个莫名其妙。
    因三人中公孙寿脾性最是火爆,闻得张入云许是华山邪派弟子,只当是畏惧自己,也不顾计较,便大喝一声:“休走!”已是发力从地上跃起,欲阻住他的去路。不料司徒延年已是伸手托在其腹下,一个抚掌运力便将他乍起的势头解去,又对其嘱咐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去了也是白搭,且听弟妹吩咐吧!”说话时二人已取目望着红衣女子。
    红衣女见此笑道:“这人身法诡异虽是习有弹指神通,但倒不一定就是华山邪流,他性子太傲问他也是白饶,还是由小妹去试试他的深浅吧!”说吧已是一纵经天,虽是张入云已趁三人对答时行出二三十丈,但也还是为她一个起落便已拦在了头里。
    张入云见又被来人阻住,已是没了脾气,当下也不搭话,便是移步再行,不料少妇抢身一步,已将自己去路封死,她步法甚巧,堵截的位置尺寸恰到好处,正恰恰拦住他迈步存处的位置,不得已之下,张入云迈出的脚步无处落地,只好驻了身子。
    少妇见此方冷笑道:“我知你脾气甚大,和你好说也难令你开口,还是手底下计较才痛快。”说完也是一拳冲天,看气势竟不比那公孙寿差的分毫。就在那红衣女子满以为张入云要出手抵挡之际,不想对方竟是避也不避,眼看着自己一拳打到其面孔底下也不做一些躲闪。见此,红衣女立时警醒,忙待收拳,可已无及,一时上就见“砰”的一声,张入云诺大一个人已是如断线的风筝一般为其一拳飞起,又如一捆草垛一般的坠在地上。
    待少年缓缓爬起,却是依旧冷着面孔与女子道:“怎样?可试出来了!”话音刚落,便将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出,空中赤阳正毒,地表也是灼烧异常,只一瞬间便见那口水已被蒸化,空留下暗褐色的血迹。
    张入云见那女子已为自己一拳击飞怔住,便也再不顾她,重又迈动步子向前行去。直走了百余丈深远,才听得背后女子娇嗔道:“哼,牛脾气!”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张入云只在沙漠中徒步慢行,他该有两日不进食水,体内燥渴已是到了极处,但为折磨自己心志,仍是无止无休在荒野中一点一点往前移动,而脚下的黄沙确似是永无止尽一般,纵是不见尽头。张入云此时囊内也再没有一些食水,真若计较起来,唯有一株胡伶草和两粒冷香丸,倘若服下,当能再支撑数日。到了此际,张入云也觉自己未免托大了一些,但反因如此接近死亡边缘,他倒觉得有些快意。
    可天不叫人从愿,只又翻过两座山丘,张入云便见得眼见显出一湾绿洲,可先时遇得的马车也正在绿荫下停靠,更奇的是那绿洲旁还有一座小酒肆,却是扯了酒幌正在迎门做生意。张入云入得的这沙漠中也曾见过两番海市蜃楼,可眼见这般景像绝对不是,若是海市蜃楼的话,哪里有能传来马鸣声。
    此刻的张入云多日不曾进水,虽是迎风隔了数里,鼻尖嗅动,却还是能闻得那绿洲上的水味。一时间张入云脚下陡然便多了七分力气,竟是大踏步向前,一路疾步往那绿洲上一湾清水奔去。他轻功精妙,只十余个起落便已及至近前,正待不顾那水潭边正在马儿饮水,一举跳入池中饱饮个痛快,却忽地不知从何处生来一股力气将自己脚步拽住。侧目回望,就见那小店的酒幌竟是异常刺眼。
    待张入云短了力气举步维艰走至酒馆门前时,虽是精神萎顿到了极处,但仍旧是吃了一惊。只为他平生从没见过这么多酒坛子,重重叠叠只将那小店内外堵了个严严实实,小的只有有人拳掌般大小,大的足有两人高矮,只怕是住人都有余地。可是店内外却并没有一人经营打理,但明明张入云耳边却又能听见打呼声。
    张入云耳目灵便,即是蚊虫鼠蚁低鸣细语也能被他听个通透,但耳畔酣声,却是四面起伏,始终不能辨清方向。张入云知店内主人炼得绝顶气功,声线可绕梁而走,故意不使自己查觉存身的所在。可他现在实是口干的厉害,当下也顾不得再与主人周到,只取目四顾,又用鼻间一番嗅动,竟让他在堆积如山一般的空酒坛中找出一坛美酒来。正待欲拍开坛上的封泥取用时,一旁一人多高,极是硕大的酒坛内忽然多出两只手,一时已自慢腾腾爬出一方脑袋。就见一蓬头垢面的中年汉子醉着声音喝止他道:“慢着!这酒是我的!你凭什么偷喝!”
    张入云见店主人终是显身,虽是到嘴的美酒为其言语阻住,不得入口,但仍是耐着性子与其说道:“对不住!在下倒不是想偷喝,只是不见店主人,所以才不告而取!”
    “不告而取就是偷!你别说的好听,先把我的酒坛子给我放下!”那中年汉子抚着坛壁说道,因是醉的厉害,险些又滑落入酒坛底。
    张入云见他如此爱酒,只得笑道:“你是酒家!我花钱从你这儿卖不就是成了!”说话间便要从腰间掏出金叶子。
    不想那醉汉却立时道:“不卖!这酒我自己喝还不够呢!”
    张入云奇道:“那主人家为什么要开这座酒店?”
    “那是我挂了骗人用的!专骗你这帮傻蛋!你若口渴,那边水潭里有的是水,管够!”
    张入云笑道:“即有美酒,我何必和那马争水喝!”
    那醉汉闻言这才有些触动,一时张了张醉眼,将张入云略作打量,便重又眯了眼睛道:“你这话说的倒也有些意思,可是还不配喝我的酒!”又指着一旁停靠的马车道:“我跟你指条明路,你向那马车主人讨些酒喝,人家见你这身不入流的本事,倒好舍些酒于你!”
    张入云笑道:“这可办不到,我先前才和这家人打了一架,虽然口渴,但我自有钱,为什么要向人讨酒喝!”
    醉汉闻的这话,倒有些惊讶,又问道:“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张入云答道:“本来是要赢了,不过又被高手救下了。之后又被其中一女子邀斗,我实在打不过她,又不想和女人动手,所以一拳被她打落我两颗门牙才算完事!”
    醉汉闻声摇首鄙夷道:“真丢人!不过输给女子倒比输给男子有体面,我见你这人说话挺有趣,便开张一回,一百两金子一口,你买不买!”
    张入云笑道:“就这么说!”便举掌将坛口封泥拍碎,当下又见那醉汉欲开口,却已从革囊内抓出一把蒜条金足有四十多条,一时放在一旁倒扣的酒坛上,只道:“先给下个订钱,余下的等我喝完这一口再给!”至此那醉汉才没再言语。
第四十九回 沙漠浮倩影 荒海留兰香(参)
    张入云这一口酒喝的好长,他内功精湛,只一坛十余斤的酒水一气喝完自是不在话下,那醉汉好似也知他有这般能耐,倒没为张入云这一口酒喝的太长而怎么生气。虽那一坛好酒被张入云这般不懂品酒的人物囫囵吞下而的有些可惜,但眼神中更多的却是一丝嘲弄。
    果然张入云酒是喝下了,但瞬时间便是天旋地传,脑里似灌了铅一般,险些栽倒在地。他知自己不胜酒力,但也未想到这酒的劲力竟这般大法子,忙一个收气凝神将腹中喝下的酒水裹住再不敢往肠胃中溶解,同一时分,又是将真气在四肢百骸内行走了两遍。顷刻之间周身上下连发了两次汗水,人才得清醒些,身体也陡然直立了起来。
    那醉汉见眼前少年内功外劲俱得精纯,只脸色变幻两次,便又恢复平常举止,不由便是呵呵笑出声来。但口底仍是说道:“这坛百日醉被你这般不懂品酒的人喝了,真个是王八吃大麦一般的糟践。”说完将手一伸又道:“一口酒一百金!把剩余的钱拿来!”
    张入云此时脑子里虽仍旧意识不够清醒,但通身出了两次汗却是自入沙漠以来的无有的舒坦,方才一番运力之下,浑身气劲也有所收敛不住,只一丝丝的欲透体而出,神不守舍之下闻得醉汉之般言语,便也笑道:“方才说好了是一口,这一坛酒我虽喝完了,却还不到我半口,我正喝的不尽兴,你反还来和我罗嗦?”
    醉汉早就料到张入云会有这般言语也不与他计较,只是换了口风道:“我看你此时一身上下行囊空空,绝再没有银两,只此一般骗我就该相罚。”
    张入云笑道:“只兴你挂了酒幌在沙漠中骗来往的客人,就不许我也骗你一会?何况我这口酒实未喝完,又没有穿帮,就算是骗你又待怎地!”
    醉汉闻言大笑,竟得久久不止,张入云感他意气,又是一身燥热,随也同时放声大笑。
    正在二人纵声作笑时分,却见远处沙洲之上,忽然行来一位身形单薄的小丫环,一时上走近二人身前,与两人周周正正行了一礼,又与那醉汉递过一封青简,便福身说道:“婢子小青奉家主人从事前来与前辈投贴,家主人想与前辈一叙,已略备下酒宴,还请前辈移驾赏光!”转又与张入云恭身道:“家主人也请张公子一同前往,万望不要推辞!”
    张入云闻言略觉那丫环虽是行止循礼,但言语却又有些不够谦和,正在奇怪,却听醉汉已将青简弹指抛于那青衣丫环道:“什么前辈后辈!你这般说话只能是坠了你家主人的身份了,我这里有的是酒,不劳尊驾相邀,还有相告你家主人家一声,就说那绿洲水池,平日里是我酒后方便的地方,腥臊无比,虽是令主人家好心备下千金美酒,但我也实在难挡那煞风景的地方。还是只得与你家主人告罪,就道是我不识抬举罢了!”
    那丫环闻到醉汉说自己一众人取水的地方竟是醉汉平日方便的茅房,虽是久经主人调教,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再见醉汉这小酒肆内酒坛堆积如山,倒真有些不事在绿洲中饮水的模样,想起来不由一阵恶心,但到底也是自幼知书识礼,仍不免又问询了张入云一声。
    张入云正在为那醉汉一番话作笑,见那小婢子倒有耐性,反不忍说些令她难堪的话,但酒后性发,仍是口不择言指摘其主人道:“方才的话,姑娘也是听见了,我虽口渴了一日,但到底还没到能在茅厕旁与尊主人饮酒的地步,何况我先时被你家女主人打得牙根松了好几颗,她不来赔礼,却邀我饮酒,我若是去了,太显我这人没志气,所以只好空劳姑娘白跑一趟了!”
    那丫环闻言又是一阵皱眉,但想着家中人正在埋锅造饭,恐回去的迟了,家里人已将锅灶污秽,忙也只又福了一礼,便急急的赶回去了!醉汉比张入云促狭,见小丫环走的甚急,首先放声大笑,张入云本就忍耐不住,一时也是笑出了声来。只是到底二人高乐将那小青惹恼,一时回过声来与二人横眉冷对,那汉子见小丫头嗔恼愈发的放声纵笑,倒是张入云因觉有些落水下石的意思,而止了笑声。
    醉汉见张入云住了声,当下也止了笑,却又对讥讽张入云道:“我见你这般顾及一个小丫头的脸面,看来你也是个多情种子,这般行止到这大荒沙漠中来,怕也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吧!”
    张入云闻言一惊,又见那醉汉本是醉眼迷离的眼神,忽然化做了清澈无比,心上一拎,却忙回道:“前辈倒是说的有些差了,论起来,倒不只是为了一个女子,而是数个女子才是!”
    醉汉见张入云不作避讳,直言了当,倒有些佩服,却是点着头呵呵一笑道:“这话说的有些痛快,‘人不风流枉少年’,年轻人总得做的几件荒唐事,到老来才能聊以**。呵呵,难得我在荒漠里住了这多年,又遇着你这样一个能说的上话的,今天且破回例,便请你喝回酒,怎样?”
    张入云大喜,忙笑道:“不花钱的酒,怎有不喝的道理!”
    醉汉笑道:“那你刚才怎么不去?他家的酒可要比我这里好上百倍呢!”
    张入云摇头道:“酒许是好酒,只是人不对,到时人气把酒香冲了,反惹我一身的不自在,倒还不如不喝的好!”
    二人一搭一挡都是些极尽刻薄的话,很投醉汉的心意,一时间从自己存身的酒缸里摸出一坛美酒,正要丢与张入云,却听耳旁一番吵杂,取眼回望,就见那边厢想是听了小青的言语已是忙活了开来。张入云二人因见那队人马大费周张,也不由好奇的边饮酒边把眼细观。
    就见听得车轮声滚滚,那马车已是游离在绿洲最外的一角,只凭依了绿洲几株大树的绿荫止住,却是离那水池远远的。又见小青合着三个小丫环分别手里捧了一包白色绢帛和几竿翠竹,早有十余个男佣行近,将那绢帛抖开竟是一绝大的凉篷。一群仆役个个身手矫健,又取那数根细竹双手连环相抽动,本只三尺来长的细竹便伸长出足有四五丈高矮,以此做柱子瞬便将凉篷支起,又在其下连番运动,不多时间便见得一座占地足有十余丈方圆的巨大帐篷便已然立起。且那做凉篷的白绢实能避日,毒阳抛散之下,只有少许余光透过,晒在人身上却一点也不显毒辣。
    更为惊人的是,前番与张入云打斗的公孙寿,此时提了一只玉匣在临进绿洲的一角,命手下男佣与地面挖了一座一丈方圆两三尺见深的浅坑,再由公孙寿打开玉匣将一处朱红色的石块投了进去,又略做掩埋,不过一会儿功夫,就见那坑内就是流出泊泊清水,时间不大已将坑中溢满,随那队人马任意取用。
    张入云见眼前一番神奇正在犹豫,却听一旁醉汉冷笑道:“行水珠?当真宝贝,有这东西行走沙漠之中,只好似和走自己庭院里有甚分别!”他话音刚落,却见对方又已搬来羔羊美酒,起了火在一旁烧烤,当下异香四溢,却是直往二人存身处钻来,张入云五感灵异,鼻下嗅动,已分辨处那支火的柴薪都似是那队人马自己携来的,生火时也是一般的异香扑鼻。
    眼望眼前美食美酒,张入云与醉汉都是大吞了一口涎水,双目生光,就听得张入云已是不由自主道:“这主人叫这般张智,明摆着是调弄我二人,不如上前夺了他的美酒,抢了他的美食,怎样?”
    此一言说罢张入云自己也觉心惊,正在惊愕莫名,却听身旁醉汉笑道:“你怎么才到这沙漠中来多久,就说这等野话?照你意思,再往下怕不要掠人妻女,占人马羊了?”
    张入云闻言惊惧,忙自一旁敛了声气,却再听醉汉笑道:“美女与宝物倒是算了,不过这酒食我也是如小兄弟一般的作想。”说完又叹了一口气道:“可是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啊!那家主人何等厉害!便是我也不敢上前招惹,我看我和你还是在此趁些劣酒下肚,先谋一醉,醉倒了就什么也不用再胡思乱想了!”说的此话时,醉汉双目神光已然尽收,一时眼望于天,却是半日不再言语。
    张入云见他忽然转了哀色,自己本也是失意之人,一时上感同身受,自己也勾动起来了满腹怨气,当下只将手中酒坛一掀,便是半坛酒入了肚,因是腹内再不作挣扎,连同先前收裹的酒液随气血流淌,瞬时之间便已是赤红了一张面孔,只剩的一丝心头意识了!
    不想他才刚站定身子,就见眼前多了一红一绿,仔细放眼,却正是早前打伤自己的少妇及丫环小青。醉汉见那主仆二人向自己这面行来,不由哼声道:“当真名家作派,做了眼色还不忘在人门前搬弄些口水!”
    未料那红衣女行近醉汉,却是先恭身持了一礼,那汉子也不答理,反冷声道:“夫人不必如此!论身份尊卑,尊驾只在我之上,何需这般客套。”
    红衣女倒仍是谦恭道:“话不是这么说,小女萧清雅素来向往阁下当日名迹,与我丈夫身份无关,只行得一礼,又算得了什么?”
    醉汉闻言略有些惊讶,但仍疑声道:“即如此,萧娘子前来还是为你丈夫做说客吗?”
    萧清雅笑道:“此一番事只是我夫君门派中事,清雅虽是不识礼仪,但也不欲裹在其中周旋令云先生不快。”
    此一番言语倒又令醉汉一番惊异,一时笑道:“如此说来,你倒是与你丈夫和那般老不死的有些不同,只可惜嫁了个又酸又虚伪的汉子,可惜了!哪你前来,倒为的什么事?”
    萧清雅见醉汉诋毁自己丈夫,倒不见怒,只一笑作罢,却又手指一旁张入云道:“只是这后生说我无礼,是以上门致谦来了!”
    醉汉听得红衣女话里饱含火药味,当下却是不自禁的乐出声来。
第四十九回 沙漠浮倩影 荒海留兰香(肆)
    而此刻张入云已是因醉酒惹的眼花耳热,几不能听清萧清雅说了什么!一时间女子手指自己,却有些不乐,只冲着那女子嚷道:“你指我做什么?莫非还嫌先时打的不趁你心意,今番又试手?”说完便欲上前,只是脚下虚浮,未免有些踉跄。
    女子本当他还是个青年才俊,眼见其醉成这样,皱眉不齿道:“本还当你是头牛,却原来是个醉鬼!”说话时满脸不屑,眉眼即冷了下来。
    张入云虽是酒喝了不少,但女子这句话,却是听进了几分,一般人醉酒之后脾气自己见长,何况张入云虽也颇有些酒量,却并不是那一等一的酒坛子,此时见被女子看不起,只按捺不住性子,但到底不愿与女子争闹,只将身一挺,立时本已将瘫软在地的身体即如标枪一般的立起。
    萧清雅主仆二人见他振动身形,只当他要暴起发难,当下吃了一惊,不由满身戒备。却不料张入云只高了嗓子喝道:“你这丫头家里难道只山你这女子持掌门户不成?连番遭遇都不见出个正主,就你一个房中女子抛头露尾。或是你丈夫自持身份,无礼待人,或是你这婆娘专横魃扈,将自家男人欺压的不敢露面不成?”只这一句话刚说完,他本还笔直的腰背已是支撑不住,又瘫软了下来,将个眼前二女看的又气又笑。
    未想张入云只这一番做作,就听得远处一声清吟道:“张公子言笑了,内人一向为人说话直放,若有礼待不周之处,还望公子多多见谅。”那声音好生清脆,虽只简单一句话,但却当真如撞金玉,且断断续续好似脉落相连,一语投地竟在人耳畔久久不歇,如随着众人身前环绕一般,竟也和那醉汉先时发声一样,不辨方向。醉汉和张入云都是内家高手,只闻得这一句话,体内真气尽相被引动,当下醉汉只将眼皮一抬,而张入云却是随之又抖直了身子。
    而待张入云取眼观望时,就见一道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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