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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妖-云无常-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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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阻滞,眼看着就落足了下风,紫青二女都以为再不出二十招,张入云一定败下阵来。可是过了二十招之后,张入云还在支撑。又一个二十招过去了,还是如此,直到几个二十招过去了,双方情形还是没有变化。叶秋儿就觉得对面的少年,声势虽然越来越弱,但他的双目却还是明亮如昔,甚至越来越亮了,自己的拳头有好多次眼睁睁的就要落在少年的要害上,却总是让他在间不容发之际,险之又险的躲过,而自己如稍有疏忽,对方就一定趁机而上,不让自己有丝毫失误的机会。所以自己越打越是兴发,越打是全神贯注,到得最后,尽已忘了点到而止,招招都已往对方要害上招呼,如若碰上了一点儿,对方非受重伤不可。
而张入云这面,却早已是要油尽灯枯,只是他目力极好,往往能在瞬息判断出对方的动向,自己性格又极是坚韧,七年来的苦功,也在这时发挥了作用,往往在敌人认为避无可避的情形下,还是能从对方手底逃脱。只是他心里难过,知道自己长年苦修,却还是敌不过这眼前看似弱质的女子,思来想去也没有胜敌之测,只是在苦苦支撑。
而在叶秋儿看来,却以为对方是想挨到火灭之时,落个不胜不败的场面,如这样在江湖中传扬出去,也大是丢她师门的脸面,说是峨嵋盛名之下的“青霜剑”叶秋儿,却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打个平手,如何让她回去面见师长。心下一急,意要动用起平日师门严命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施展的“翻云掌”来。
而张入云就在她化拳为掌的空隙,眼见她拳势微滞,当下不容她变招,一拳打了过来,叶秋儿见了,左手拳大拇指向上,点他的脉门,右手跟着就是一拳打过去,张入云见了,左掌向下一挫,欲切在她的拳上,将她拳头挡开,右拳却故意卖个破绽,向外一扬避开对方左指点穴,叶秋儿见他此时胸前空门大露,心下一喜,双拳一个“推窗望月”齐齐向他胸前捣来。而张入云则早有准备,张开口将口中早已运了多时的一股气箭向对方面门打去,叶秋儿就觉得面如刀刮一般,剧痛难挡,不免将脸一侧,双臂也跟着慢了下来。
张入云苦等这一刻已经多时,当下右膝运了全身的力道,快似闪电般地向叶秋儿打去,眼看着就要击在叶秋儿的腰上。而就在这毫无疑问,就要打中的那一刻,却见叶秋儿,犹如鬼魅一般的,侧着头双拳向外姿势未变,也未见她足下用力。实际上若她足下用力的话,也就来不及了。膝也不弯,直直地浮在空中,向外画了一个大圈子,久久双足方才落地。
张入云一击落空,落在当地背对着叶秋儿,半晌不曾回头,他这一击已用上了全身最后一点内力,本身他内功就有缺陷,如此必胜的一击却遭到了失败,将他存了半天的斗志也丧了个干净,又见对方,竟会使用这如同鬼魅一般,不可思议的武艺,让他的心境低落到了极点。半天也没运回气来。过了良久,方才转过身来看着他的敌人。
第三回 风雨跃西楼 孤云下九州 (三)
却说张入云如此必胜一击失误,让他心志皆丧,半日不曾恍过神来。
待的他好不容易运气调匀,转过身来,只见叶秋儿此时,已和先前大不一样了。
叶秋儿恼他在二人对敌之际,突施舌底锤有心要暗算她,若不是自己练成师门绝顶轻功,刚才就要重伤在在他脚下。心中不由大发雷霆之怒。顾不得师傅下山时的严命,也不在顾忌师姐就在一旁,已然运足“翻云掌”内力,只是她不愿背后伤敌,有心要让张入云正面被在她手上落败,所以只催鼓掌劲,在张入云没回头之前,并没有上前。
张入云转回身来,就见叶秋儿已等他多时,此时正双掌当胸而立,乌黑的一头长发,无风自动,白晰的皮肤在黑夜里,越发显的白嫩异常,而落在胸前的双掌,掌心间竟隐隐发出淡淡的蓝光,她本是个美人,此是看去,却是一尘不染,竟隐隐有让人觉得圣洁的感觉。好像一尊菩萨。又若一位仙子,在这大雨中,意好似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
张入云本已斗志全无,此时看着叶秋儿这番影像,却并没觉惊异,半晌过后,嘴色反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嘿嘿,真的好像一尊仙子啊,雨水都好像不能落在她身上。峨嵋派竟然还有这样的武艺!那我之前和她斗了半日算是什么?可怜我吗?”想到这里,张入云的斗志倾刻间完全重燃了起来,心里一股无名的怒火却在慢慢升起。
叶秋儿起始时见张入云一脸颓唐,周身上下因为体力的严重透支,竟在微微颤抖。可就在转瞬间,他本已混浊的双眸竟又变为两点星光,不知怎地,这两点星光竟照的叶秋儿胸口有些发热。掌中的蓝光一时没有控制好,光华顿时暴增一倍。映的叶秋儿的俏脸也成了蓝色,在黑夜中说不出的诡异,却又那么奇幻。
张入云趁她这失神的一瞬间,一掌就已拍出。待叶秋儿查觉到时,已近面门,叶秋儿不假思索,也是一掌拍出。
一阵狂风扫起,将方圆三丈内的一切都卷入空中,张入云就如同一片叶子一样在空中翻舞着。狂风过后,他也从空中跌落下来。一旁的沈绮霞见状,已电射而止,欲待将他接住,防他摔成重伤,那知就在他快要落到地面时,张入云忽然腰一挺,半空中打个筋斗,已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对着沈绮霞沉声说道:“还没完,你别插手。”
说着话,人又已翻身再上,二女未料到他竟如此彪悍,俱都哑口无言。叶秋儿只得招架,耀着蓝光的双掌连环击出,顿时又是狂风大作,此次,张入云却再也没有被吹上天,只是叶秋儿每出一次掌,张入云必被其掌力,带的歪过一边或是被逼退六七尺,在她狂如巨涛般的掌力下,张入云就如同浪涛中的一叶轻舟一样,在大海中翻滚着,又像永不会被这巨浪击沉一样,始终浮于海面。
两人交战正酣,已无心顾及自身的安危,而一旁的沈绮霞却心下惊骇不已,“这是什么武艺?现下他早该无力躲闪了,如何还能做到这个地步?意志超越肉体了吗?”
而张入云内心却是焦燥不堪,现下他全凭目力判断叶秋儿的掌法来势,再通过全身心的感受在掌力来到之前做出最细微的调整,才能免于被这无法想像的掌劲打中,就如此,也让他胸中气血翻滚。而此刻他却连逼近叶秋儿身前七尺都不能办道。而让他最感心焦的却是,如此全身心迎敌,太耗费心力,不过片刻之间,他已感觉双眼模糊,四肢麻木。有心想找一处可供躲避巨石或是建筑,可这里是近江江滩,只有浅沙,那里有巨石,虽有旧楼遗址,可是早已倒塌,只剩下不到二尺的基座,且离二人较远,身子根本挨不过去。正在他犹豫之际,忽然发现在地上有两块差不多一尺见方的碎砖块,心中一动,飞身上前,双足左右开弓,俱都踢向叶秋儿,跟着身子就向前扑出。
叶秋儿见他出此险招,也惊了一跳,要知她“翻云掌”并没练的纯熟,如要在运着掌力期间,提气纵跳的话,极有可能要受内伤,而若是撤回掌力躲避的话,又显得似示弱于人,她又心有不甘,好在她下山以来对敌众多,临场经验极是丰富。待的第一石块来到近前,心里算好准头左掌轻轻一掌击出,将第一块石头打飞了出去,正好撞在第二块石头之上,虽是以石击石力道稍减,但已将第二块石头悠悠的打飞上了天,对她已构不成威胁,跟着右掌就已拍向张入云。
只见张入云在第二粒石头飞上天之时,就已跟着纵上了天,叶秋儿第二掌自是打了个空,而张入云却在逼近第二粒石头之时,忽地一个转身,头上脚下,足尖一点石头,就已借到了力,电射一般袭向叶秋儿。
叶秋儿没料道他轻功竟能及此境界,此时她右掌已拍出,左掌又未收回,眼看着就要被打中。有心想再施先前的轻功,却因使翻云掌,现下又无力运用。心中不由地一沉。
张入云眼看就要得手,却忽然感觉全身忽遇阻力,就如掉入一堆浆糊中一样,自己的身形在慢慢的减慢,眼前的叶秋儿此时已闭上了双眼,浑身忽然俱都透出青光,满头秀发,也,成扇形慢慢飘起。张入云眼中见到叶秋儿竟然又生这样的异像,不知敌人还有什么绝招来扭转形式,心中想着速战速决,可现在他的双拳即使击出也离叶秋儿一尺左右,想到这里,忽地心下一狠,将左掌劈出,照着叶秋儿的脖颈要害打去……。
黑暗的雨夜里,忽然一片青光照耀在沅江沙滩上,青光的正中央正是叶秋儿,此时的她衣发皆已飘起。面上宝相庄严,双目微闭,如同一座天神。
而此时的张入云却已被抛出在十多丈的空中。一道黄影飞起,闪电般的将他抱落在怀里……。
一个声音响起:“都怪你,非要调唆着和人比试,结果被人逼的连‘龙斗发劲’也使出来,把人打成重伤,我看你如何受场。”
“好师姐,你就别再逗我了,谁叫他白日黑夜里都用下流眼睛打量咱俩,我最恨这样的下作东西。当我和他叫阵之时,你不是也没拦着我嘛,当时的你还不是和我一个心思,想要教训他一下。只是叫我出头,现在出了事了,自己却说风凉话,你……你也别想赖的干净。”叶秋儿在一旁急道。
沈绮霞笑道:“可我也没有让你把他打成重伤啊,连‘龙斗发劲’也使出来了,要让师傅知道你只是在和人比武,又是使在如此内力浅薄的人身上,我怕你最少也得面壁一年。”
叶秋儿急道:“好师姐,你就别再让我着急了,真要出了事,我一和师傅说你当时并没拦着我,少说你也得陪我三个月,而且你是师姐,说不定还得是半年呢!再说,这小子这么奸诈,打起来又是偷袭,又是舌底锤,又是石头的,要不是他最后一刻留手,我就是把他打死了,也不愧心。”
“是啊,不过若不是他最后一刻留手,全身力量护住自己,此刻他的伤势怕是要重十倍了。”沈绮霞沉着说道。
“只是他现在伤势颇重,而且也伤势也挫了内脏,少说也得将养一两个月。”沈绮霞又道。
“他若是在床上躺一两个月,那我可如何交待,这事必要被师傅知道的,到时候如何是好。”
“你大可以装作不知道啊,我看他性格这么倔强,只要你一向他交待,他一定不会把受伤的事说给别人听的。这样一来,你大可无忧了。”
“那怎么行,怎么说人也是我伤的,虽然他有诸多不对,不过只要伤在我手,我总要医好他,再说了他受伤也不轻,若是此时不医好,留下隐患怎么办,这小子资质不怎么样,但这个年纪就已练成这样,一定是下了苦功的,若是因在我手里功力有所伤损,那也是我的不是。”
沈绮霞诧异地盯着叶秋儿说道:“秋儿,你今日怎么说话行动俱和往常不一样,往日对敌你从无这样的举动,这人虽有过人之处,仔细想来却也只平常。日后也许难说,只是照他现在的进境看来,终是有限,怎么今日却蒙你青眼,说了这许多话,平日的冷傲都丢在一边了,你这副样子,要是让东方家兄弟知道,怕是要气死了。”
叶秋儿听了,居然脸红道:“我和你商量事,你却扯三扯四的胡说,我只是可惜这小子的一身功夫,你没和他相斗不知道,他的眼睛亮的怕人,而且速度竟比我还要快些,他内劲不纯,却练成这样,也算难得,而且为了伤我,拚着手骨脱臼,也要得手,我往常和人较量,从没人使过这样的招数,现在想来,若是有人照他这样的打法,日后再有功力不及我的人和我较量,却也大是凶险呢!”
沈绮霞也沉声道:“是啊,他好像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劲儿,往往有着异人之举,明明功力和你相差一截,却能和你战成这样,照你这样说来,日后成就却是难说呢?只是他出身金燕门,误了他了。”转眼又对着叶秋儿笑道:“你即这样喜欢他,就拿你的‘青灵丹’救他,我保他马上就醒转过来,而且不过一日定能完好如初。只是你先摸摸你脖子,怎么连一点感觉也没有吗?还是全副心思都用在这小子身上了?“
说完话,沈绮霞忽地暗自心惊,她平日说话语言温婉,从无今日这样尖酸刻薄,一下子又说了这么多。心下想来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叶秋儿听完沈绮霞的话,已感觉颈项间暗自作痛。伸手抚去,果然在她吹弹得破,玉肤清洁的项上有三道红印,原来张入云为了一击至敌,竟然在最后一击中,拚着将手臂间骨头全部脱臼,硬是长了七寸,方能切在叶秋儿身上,只是临到最后一刻,自觉和叶秋儿并无仇怨,如此全力一击,对方不死也成重伤,所以拚着受她全力一击,也将掌力受回,殊不知他这一善念,也为自己种下了善因。
叶秋儿摸着火辣辣的伤口,心里思索着,如要救他需用师门重宝,自负的美貌又被眼前人折损,灵丹珍贵,身上只有一粒,且对她自身修行又有大用。心里又是痛惜又是舍不得,越想越气,到得后来忽地忍不住,伸脚踢向张入云的身上,只是起脚很猛,落脚却极轻。
沈绮霞看了,又笑道:“怎么?若是舍不得也无防,我说过了,这小子性子极是倔强,你若和他说了,他一定不会对外人说起,再加上我们用别的伤药相救,他又年轻,身体强健,说不定小病半个月就好了。”又正色道:“况且,你内力近年日益增近,照此下去不出一年,就可练到飞血重楼,水火相济的境界,到时候少了这粒“青灵丹”相辅,平白丢了一次内功突飞猛进的机会,实在是可惜。”
叶秋儿气道:“我即已踢了他,心里自是已经想好了,今日我遇上他算是我命中的灾星,他遇上我算是他的造化。”
沈绮霞听了她说这话,隐隐觉得她这番话说的不妥,只是不好点破,在一旁并没做声。
说话间,叶秋儿从腰中取出一个极精致细小的玉匣,打开匣子,从中取出一个圆圆的丝囊,提起翻过身来,往掌心中倒出一粒蜡丸,手下微微用力,便从中滚出一粒碧绿色的丸药来。虽只带一点清香,却已冲人耳鼻,二人虽然早有准备,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沈绮霞看了,笑着对叶秋儿说:“是不是这时又觉得,用在他身上有些太浪费了?”
叶秋儿白了她一眼,蹲下捏住张入云的下巴,待其张开口,伸手就将灵丹弹入他的口中。只听张入云的喉咙微微做响,已是将丹药吞了下去。
叶秋儿站起身来,看了看服药后,面色已明显变红润的张入云。一时无话。
第三回 风雨跃西楼 孤云下九州 (四)
张入云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此时雨已止住,满天的星星极是清晰。他身下是松软的浅沙土,躺在上面极是舒服,身子懒洋洋地,一时竟不想起来。忽然间猛醒想起自己方才还在恶斗,身子赶紧翻起,只觉得身体忽然变的轻松异常,口中一阵清香,全身上下极是舒服自在。展眼看了看四周,只见沈、叶二女正一喜一怒地看着自己。
张入云茫然地着着二人,摸了摸了自己身上,发现此时已被人将先前脱下的外衣套上了身,内里的衣裳却已破的不成样子。
“我这是怎么了,方才我应该是受伤倒地了吧?”
沈绮霞笑道:“张师兄不必担心,你已服了我师门疗伤灵药,此时已然痊愈,只是你适才恶斗半日,心力耗损过大,待睡一觉休息一阵就好了。你方才所服的灵药,功性极大,最好马上打坐运功,对你功力必有所助。”
张入云听了她的话,自觉身上轻松更比平常,知她所言不假。只是想到自己被叶秋儿打落,并还要对方舍药相救,心里极不舒服。神色默然地走到叶秋儿面前,一揖及地,说道:“今日败在姑娘手下,还要姑娘舍药相救,真是感激之至,惭愧之至。”
叶秋儿在他行礼时已让过一旁,说道:“今日你可没输,若以点到为止的话,却是你赢了。”
张入云低声道:“师姐就不必再说这样的话了,百招过后,我就已输了,之后的打法,只是想知道自己还能再挨多久而已,我的功夫和师姐相差实在太远,今日一败,足让我这井底之蛙长了见识。明白了武学如海,真的是没有止境。”
沈绮霞在旁道:“张师兄不必过谦,今日一战,最多你二人不分胜败而已,纵是我师妹功力略高一筹,那也是她早年服了灵药的缘故,而日后你二人的成就高下却是难说,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挂怀。”
张入云听了她这番话,明白她是在安慰自己,心里却觉得更加难过,只是沉声说道:“二位师姐若不嫌弃,还请早些回去休息吧,我现下有点累,想独自一个人待一会儿。”
叶秋儿见他对自己如此冷遇,却不知自己为了他已将重宝相赠,气恼非常,恶狠狠地道了声:“行相再见。”便拉着自己的师姐,头也不回地走了。
待二人走远后,张入云一下坐倒在地上,满眼望去,地上到处都是二人适才争斗的足迹,他每见一处,都能见到自己力有不逮,而勉强挣扎的痕迹,心里极是颓废,不愿再看,不知不觉,便遵照沈绮霞所嘱,行起功来。
起先还并不觉得,但只稍待一会儿,就觉得丹田内的真气沛不可挡,平日运气阻力极强的经络,今次却是轻轻易易的便能通过。张入云越练越是兴奋,越练越是忘我,行功到后来,竟已到了神清反明,人我两忘的境地。待他双目睁开站起,天已大亮了。
这时的他精力旺盛,自觉一夜行功,功力竟然增加了一倍,大喜之下,又觉默然,方始明白,原来这些名门大派门下的子弟,何以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的功力。自己如若按照平日里练习的方法,实在难以与其相争,但思及此,心内却不由地激起一身傲气,纵是如此,也决意和对方一争高下。若如此也能击败对手,方才是他张入云。
此时他又见到地上满眼的痕迹,心下却是一阵激动,他昨日之所以挑选此处做为战场,一是这里僻静,无人打扰,并又地势开阔,便于打斗。二是这里地近江滩,却并不是完全的沙地,而是浅沙湿土,昨日又是一阵夜雨,泥士变得更具黏性,人脚一踏上,足迹便清晰的留在上面,时间久了也不会改变。如此一来,正好合适他研究对方步法,甚至能从对方足迹看出其行功的法门。他所习内功本和峨嵋同途,经此一来,可将对手的身法明白个十之六七,并可参照自己所学拳法,相互应证,虽不能完全习得对方技艺,但就凭这一地的痕迹也足以让他获益匪浅,再加上他才刚和对方交手不久,脑中还留有极深的印象,两下里一凑,对方内功虽然不能完全获知,但对方的拳法却是了解到了八九成。
念及此,张入云全心投入这脑中及眼前的一片冥想之中,他只顾自己在这儿痴心狂想,却不觉得时光流逝。也不只过了几天几夜,直至他将心中所想完全融会贯通之后,方才作罢。
而此时的他回顾自己身上,早已是脏的不成人形了,而腹中也饥饿难当。便赶紧跳进江内洗了个澡,并将衣服顺便洗了个干净。照旧像往常一样,拧的干透了之后又穿上了身。待他入城之后,衣服也尽干了。
进得城里,第一件事便是去老汉的酒店里吃饭。早已等的心急如焚的祖孙二人,此时见到张入云,方才心下大定。口中并称,他已失踪五日了,门中师兄弟业已来找过他数次,二人又不敢将他与人较量的事告诉众人。都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九儿并还外出找过他几次,张入云听了之后,心中一阵感激。只是太长时间没有回归师门,只得在店中胡乱吃了个饱,便急急回门下去见师傅。
见了李志远之后,他假称已仙逝的父亲托梦于他,称家中祠堂不宁,要他火速返归故里,一时间情急忘了通禀师门。李志远见他身上破烂,人又已瘦了许多,并面容憔悴,虽觉有些荒唐,但那时的人最重孝道,虽然张入云所说,并不太合情理,但他平日里并不是说谎乖觉之人,反对他说了些安抚的话,令他不必过份悲伤,先将家中事务料理干净,日后再来门中听差。
张入云得了这句话,便在家中闭门练功,直练到七七四十九日,恰逢阴人守孝的日子。方才重回金燕门,到此时,他已是功力大进,和两个月前的他,恍若两人。
又在门中不过十日,李志远便命大弟子黄雷扬率苗人玉及张入云二人,前往峨嵋赴会,只是觉得只三人去的话,人数太少不太好看。二弟子又必须留在门中料理事务,不能分身。正好门下有一批重要的货物要运往柳林咀分舵,所以命其众大弟子亲自看压至分舵后。到得分舵后令六李子李连生也前往赴会,如此一来便凑成了四人,因为这个数字才能令李掌门比较满意。
张入云此次是首次出马踏入江湖,又皆他近日功力大进,临行前竟一反常态,夜不能寐,前思后想,心中盼望在这大江湖里有什么奇妙、惊险的事在等着他。
而江湖呢?又何尝不是在等着他!!!
第四回 邪阳落秋水 冷月欺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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