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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妖-云无常-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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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为自惜身体,便使出了真功夫,将那从妖狐手内收回来的水火铄金针取在手里,呵了一口仙气喷在那针上,只见那金针竟在顷刻间便已变做了一根极细长的,两头有锋的钢刺。只是一头闪着赤红色的光芒,而一另头却是蓝萤萤的,好似被寒冰绿火淬过一般。
张入云见那狐女取出这般变化的钢刺,心中已是一凛,再又见她手里提着那细长的钢刺,却仍是如先前一般,声声媚笑,竟与隐娘当日有些仿佛,不由的眉间一皱。心下已打定主意,却是要速战速决,不要夜长梦多。
一时他口里说道:“怎么?不怕你这宝贝被人血弄污了?”
那狐女微笑道:“这倒不劳先生操心,对付先生您,却还不需要那样的手段呢!只是先生却要留神,莫被贫道伤了才好。”
张入云见她一身的媚态,却也自称是个道家,不由的笑了出来,只是看着那不时闪发光的水火金针,这笑却又怎么也笑不长久了。
当下他将一身劲力不住催鼓至左臂上,那流星指套上本只生得一点银星般的毫光,却是在顷刻间变得有锅盖大小,似银锤,又如一面钢盾,只将张入云左拳完全护住,一时望去,也是诡异莫名。
那狐女看的古怪,不由惊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一回却是换了张入云微笑道:“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狐女听他讥笑自己,不由面上微红,当下只啐了他一口。但心下却又不敢大意,怕这又是一件破魔利器,忙凝神戒备。
张入云此时远离鄂州城,而此地又是近得狐女的巢穴,想想时间拖久了终是可虑,他又是一个直性子,此来只为了惩戒那条淫狐,不欲多生枝节。想到这里却是一声暴喝,径直往那狐女身前二次冲去。
待到得狐女的身前不足三尺处,却又是一声劲喝,左手里那本只锅盖大的毫光,突然一阵暴涨,竟变得有笆斗般大小。只把那狐女看的大惊失色,跟着就觉那毫光,已将自己金针逼住,而狐女自己也不免跟着胸口一窒。
就在她欲提起施法力将对手逼退的时刻,却发现眼前的张入云,竟是如幻影一般,只砰的一声竟已不见了。那狐女此时方才知道上了张入云的当,当下银牙一咬,也是身影一晃,顿即不见。
再等二人现身时,却是那狐女已架住张入云的拳头,并离得那妖狐存身之处只有咫尺之遥,这一来却把那妖狐惊得个神佛出世,它也是个伶俐的,忙后腿拚命一撑,已是想蹿过一旁。
可张入云本是蓄势而出,存的是一击必中的心思,那狐女又被自己骗的略慢了一步,虽是架住了自己的拳头,但到底仓促应战,比不得自己,而她又是个女子,虽然道法精奇,但武力却不比自己,两下力道一旦相交,顿时间狐女便被张入云强横拳劲给震得连退了三步。
而就在那妖狐发力飞奔的一刹那,张入云已是乘着狐女被自己逼退的当儿,咬牙提气纵了过去,当下他瞧的真切,便是一剑斩了出去。只听得一声惨叫,那淫狐的一条尾巴已被自己手中的破魔剑给斩了下来。又因张入云素来痛恨妖狐所犯下的这类淫行,跟着手腕就是一抖,当时就将那淫狐的下身给绞了个稀烂。
那狐狸本已是尾后血流如注,此刻下身又受得张入云这一剑,直好似炸了开来一般,连哼都都未哼一声,便已昏死了过去。
狐女见张入云下手狠辣,脸上早已是变了色,但此刻到底救人要紧,却未在上前迎敌,情急之下,已是张口吐出一粒朱红色的珠子,只绕着那妖狐,在其身上来回不停的滚动。但凡是那红珠所经的地方,那狐狸身上的伤口便已止了血,如此这般过得一炷香的功夫,那妖狐一身的重创已在她法力帮助之下尽数收起,并还生出了新肉。
狐女至此才放下了心,却是又转过身来,脸上已化做了紫色,只怒视着张入云一语不发。
未想过得片刻功夫后,却又见她却忽地扑哧笑了一声,只听她道:“罢了,终是六官不好,做出这样的淫恶勾当,污了人清白,也是该当此报。”
张入云不想她竟得这么快的改了主意,闻了她的这番话却是一愣,一时脸上犹豫,竟拿不定个主意。
狐女见他脸色尴尬,便又笑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还想我请你留下吃酒?”
张入云这时才回过意来,一时感她识大体明大义,却是抱拳说道:“三娘子真是明白道义,日后超凡入圣定是无疑的了,小生张入云在此先遥祝了!”说完就是一揖。
那三娘子见张入云乖觉,话风转的倒快,占了便宜,却又在这里说便宜话,一时又微嗔道:“不用你夸奖!”说着,又啐了一口,细声说道:“假惺惺的!”
张入云见此却是不以为意,当下又一抱拳,便是转身欲走,却忽地被那狐女又唤住道:“哎,劳你回去跟你那作师兄的老道士说一声,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虽谈不上彼此照应,但我也不欲寻他麻烦,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叫他放心好了!”
张入云听了不明所以,但也知道不是什么错话,当下忙抱拳道:“多谢!”却是摆动身形,往来路上奔去。
一时只听得身后那妖狐醒来后又痛又悲的哀嚎,却听那三娘子在一旁安慰它道:“好了,好了,到底是你不对在先,如今少了这烦恼根子也好,今后就随我好好修炼吧,若能下得苦功,说不准也是你的一番造化!”
第二十四回 双云终际会 虬龙显神威 (一)
到得午时,二人都各自从歇息处起了身,主人家早已是摆下了丰盛的筵席款待二位恩公。那祝家有的是钱,加意准备之下,更是比往日丰富了十倍,张入云虽已是二十岁的年纪,但满桌的菜却是一个也不得认识。内里有盘菜模样甚是清淡,自己吃着却甚有滋味,问那祝公子,却回道这菜叫做什么西施舌,仔细问了问,原来只这一小碟,却是用那百十只云燕的舌头做就的,一时皱了眉头,便是住了筷子。
再看那林浮羽,却是并不避讳,虽是个道家打扮,口里却是一丝不忌,什么西施舌贵妃酒,但凡不是孔雀胆,却都是下了他的肚子,且吃相竟比张入云还要难看三分。一旁伺候的婢子见这老头比张入云还要有馋相,却是止不住的脸上挂了喜色,若不是知道他是家中贵人,只怕还要乐出声来。
说来也不怪林浮羽,他自幼就跟随师傅出入江湖,那六圣门早已是无有一丝田产,二人吃穿用度,全靠日常自己劳力所获。他正派之下规距甚多,讲究不得偷盗不得妄取,又是自持身份,好多样工事不能拉下脸面去做,是以林浮羽这一身服色看着虽雅致,但肚子里的油水却是更加清淡,此刻他好不容易逮着平生第一大主顾,转眼间便是要得道升天,确是不能怪得他不喜笑颜开,满桌的珍肴只仿佛在和他说着自从以后就要和那穷苦生活说再见,现下安得他不姿意吃喝。
好不容易等林浮羽吃的面红耳齿,各色佳肴直上了两轮,这老道人才抹了抹油嘴,终于志得意满,停了筷子,想是因撑的太多,已是不好恭身,只将腰挺地直直的斜倚在了交椅上。
而此时的祝家父子,才有机会上前进话,一时除了满口感谢之外,言语之中却又留露出对日后的担心,有心想让张入云多留一些日子。当然言语之中,怕那林浮羽难堪,却是连老道人的名字也带了进去。
当下林浮羽用袖子遮掩打了个饱嗝后,方开口答道:“祝翁不必担忧,先时我师弟已将那妖狐的尾巴斩去,已是毁了它的道行,日后它是绝无法再来骚扰令千金的了。且我与张入师弟在此也要盘恒些时日,一来我二人多年未见,有好些事体要借祝翁贵宝地讨教,二来令千金被那妖狐迷得甚深,此时那狐精虽然已被除掉,但令千金身子到底是有一番大亏损,贫道于此倒也颇知一二,想将令爱的身体打理好之后,再行离去。只是……。”
他话说到这里却是嘎然而止,那祝家父子已是被妖狐弄的怕了,此时听了林浮羽口里犹豫,却是心里立时忐忑不安起来,忙变了颜色问林浮羽到底还有什么祸事?
林浮羽脸上作了一番难色,才开口道:“此事本不应说,只是这案子已在路上,不日就要下来,姑且说了也不太妨事。”说着便对祝老爷使了个眼色。祝海客见了,如何能不明白,当下忙喝退了众婢子,只听老道人道个首尾。
一时林浮羽清了清嗓子才道:“按说祝翁乃是大富大贵之家,并不惧怕这些妖力浅薄的小小狐妖,只怪得去年上,尊女婿在安徽府内收受贿赂,又连着更改了本已中榜的两位举子的名额,被人暗中参了一本,已被当今圣上勾了金册,削了祝翁的贵气,且不日之下,撤职查办的旨意就要下来。那狐妖因见尊府失了神明保佑,却才敢如此大胆。”
他这一番话直说的祝家父子张目结舌,有信没信的,但二人已是见识过真妖怪的,此时听林浮羽说的有首有尾,却也不能不信,只是天上掉下来这一场横祸,如何叫这祝老人不惊惧。
此时反是林浮羽安慰二人道:“其实尊女婿和令千金反了原藉归隐未尝不是好事,祝翁富有家财,人生只需过得逍遥,何必疯魔于仕途,虽是富贵乡,却安不是那虎狼穴?”
一时听得祝海客倒是不住点头,他本是白手起家,能有如今的富贵,早已知足,于那什么大家富家的倒是不甚放在心上,只是小女儿刚脱得灾劫,大女儿便又遭难,老人心里着实伤心,当下忙唤了家中贴身仆役,备了银两,却是连夜赶往大女儿处。
再说张入云,刚才已是止了筷子,后听林浮羽独断,说自己还要在此逗留,却是心里不乐意,未想林浮羽早就看出他心思,只朝着他微笑着略使眼色,意示不必担忧。张入云心想:“你哪能知道我的一副重担。”只是他为人随和,席上却不说破,只有些闷闷的在那儿候着。
此时又听林浮羽道:“如是祝翁为儿孙担忧不小,那贫道就替祝翁在贵府内设一座十方九曲天罡阵,一来好挡妖孽,二来也好为祝家祈福,永保儿孙安康。只是这阵过于浩大,却是花费不菲。若是之后再能在贵山产玉泉山上建一座道观,摆了祭坛永久祭祀那就更好不过了。”
祝老爷家资巨万,还有什么比钱更容易办得到的!一时听了,忙就喜笑颜开,再回头又想起,先时曾许诺过林浮羽要在玉泉山上建一座道观相赠,自己一时为女情急,竟是给忘得一干二净,当下连骂自己该死,却是止不住在一旁陪起不是。之后祝家父子便和那林浮羽讨教起了十方阵的布置起来,三人说的热闹,却独把个张入云丢在一边。
张入云此时已是有些不乐意,见三人说话,自己即插不上嘴,又是不明其中道理,只得在一旁枯坐,好在他耐心不错,一时却是直等宾主三人连讲上了两个时辰,才得罢休。
再看此时天色已然不早,却是申时二刻了,再不久就快要到吃晚饭的时辰,祝家父子为表心意,却是忙唤来下人,要干脆连了晚饭一块吃了。如此一来,张入云却是再也受不了了,只得一躬手,称自己有些疲累,欲要回房休息。而在此时林浮羽也称自己身体有些乏了想要回屋。那祝氏父子如此,只为表诚意,实则二人也是疲累不堪,见此也就罢了,直称到了晚间,再来相待。
张入云直等到了自己房间,躺在了床上,方才长吁了一口气,一时自感自己不明所以,却无妄落入这世俗圈子,好没意思。有心夜里不辞而别,但想到那金燕镖还在夏超光处没有打造好,估且再忍耐一日,到了明日晚上,他张入云却是说不得,只好脚底摸油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间,又听见自己房门被人敲得轻响,略问了问,原来是林浮羽在门外相唤。当下张入云眉头又是一皱,心道这老道人怎么如此麻烦,自己除妖只是平常事,但累了自己这久时间,却是委实不快。一时又想起那三娘子在自己临行前说的话,却是还没有告诉林浮羽,此时正好得当,便忙上前把门打开了。
待门开了之后,就见林浮羽一副乐呵呵的模样立在那儿,等进屋让得座后,张入云还未请教,那老道人却首先开了口:“我知道张师弟此一行当有大事要办,路上并没有功夫在此耽搁,此时必是在暗中责怪愚兄开口就乱答应人,不知道是不是啊?”
张入去闻了此言自是不好意思说是,忙在一旁连连摆手。
那林浮羽倒是心有成算的样子,当下只微笑着说道:“昨日夜里我就有一事要与老弟相商,只为其时忙乱,免得说将出来,分了老弟的心。此时我二人正好有闲,却是愚兄有一事要相求老弟,说来此桩事于你我二人两相有益,料,老弟不会不答应。”
张入云见他一口一个愚兄,一口一个老弟,说的甚是亲热,心里不由得有些好笑,但后又见他说的慎重,不由倒是勾动了自己几丝好奇心。
当下只听张入云答道:“师兄太客气了,即是彼此有益,何必如此客套,但说无妨,只要小弟力所能及,无不遵从。”
林浮羽原本就是因为张入云生的一副好性情,方敢如此拿稳与他商量这桩大事,他道术不佳,但擅于相人。眼前这少年虽还略显稚气,但只从其气度看来,已非是寻常人物,日后恐是要有一副惊天动地大作为的。且喜他性格温和却又意志坚凝,还有一副侠义心肠,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良助,想到此,再无顾虑,只做了其一生中最为重大的一个决定。
于是林浮羽从怀里取出一个包裹,摊在了张入云室内的方桌上。打开来后,却见是个油布包,再打开来又是一层油纸,连着打开了好几层,才从内里取出一卷残破不堪的绢帛,尽展开来后,便回头对张入云道:“贤弟只管看看这个,就知道为兄的心意了!”
张入云见他翻弄包裹时慎重异常,就已是好奇非常,此时闻他说得此话,便再不犹豫,忙展眼向那绢帛上望去。只目光略一接触,他就已打了个寒战,顿时间如遭雷击,当下百感交集,却是愣在了当场。
过了半日,才从其口中轻轻吐出了几个字。
“白阳图解!”
林浮羽在一旁也早已是面色变作隆重,当下也是沉声道:“不错,正是这白阳图解。”
“三十五年前,家师遭妖物击成重伤,临危尸解之际,方才将这绢帛交与我手。我六圣门百多年前遭劫,所藏道藏已是大半被毁,家师忙乱之中才收得这残缺不全的图解,只因缺了前六式的总纲,是以至今都不能习得这图解,虽知峨嵋教内定有能手习得。但一来家师耻于求人,二来这图解纵是峨嵋教下也非是佳弟子,绝不可研习,是以数十年来只得一直贴身收藏。而为兄自得了这图解之后,只恨自己也是个无用之辈,三十年下来,也是一丝没有进益。我相精于先天异术,知贤弟身负白阳图解绝艺,只是也和我一样,也是所得不全。现下我二人奇遇,当下只看这两残合一,说不准却是能闯出一条路子来,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张入云闻得林浮羽最后半句话时,却是身子一颤,过得良久方才字字千钧道:“不瞒兄长,弟心里一直有一番心愿,今日得兄赤诚,倘能一展抱负,其有不愿意的道理。”说完却是回身下拜道:“今日我与你八拜为交,也自今日起,你我联手,且看能不能闯出一片江湖!”
林浮羽见此也赶忙跪下与其交拜,喜到极处,却是开怀大笑,再不复平日里的诙谐,这六十年的郁闷直到今日方得略吐一吐,却实是开心到了极处。
张入云见此,也是一阵清啸出世,其声声震瓦砾,把个鄂州城都传了半个,直唬得祝家父子以为又有妖物来袭。待闻得是张入云房中传来,自以为是奇人吞罡吐气,方才止了心惊。
当日,张入云与林浮羽却是谢绝一切应酬,只将全副心思用在了这残缺不全的白阳图解上。
二人全力拼凑,累经一夜功夫,才将这白阳图解的前二十七解,凑成了二十二解。一时林浮羽见了却是有些灰心,未想到二人如此倾尽心力,却仍是不得完壁。
反倒是一旁张入云开导于他,只说道:“兄长不必如此,在我看来,已是弥足珍贵了。兄长请想一想,兄只携了这二十余副图解,偏巧又是前二十七解,若是中后两段的话,落入你我手中也是无用,何况当日传功与小弟的人亦说过,只得了这前二十七解,一样可以修得剑术,当下你我二人已是十得其八,小弟本只十二解都已是自小而今还在获益,何况现在已有二十二解之多。于今之计倒是你我二人先将这二十二解尽习了,之后的,再用小弟设法去姑婆岭走一遭,且看我二人还有没有那机运!”
坚忍不拔正是张入云自小千锤百炼得来的功夫,林浮羽虽也是流落江湖数十年,但他却是生性放荡,于这一桩事上,反倒不如张入云。但他到底也是含辛茹苦数十年,一时只为求全,而心有遗憾,此时得了张入云指点,也是一盏心灯点亮,当下却是依了张入云的前六式开始演习起来。
自此后,二人只在张入云的室内日夜不缀的加以演练,林浮羽因有一些俗务,还要偶而走开。但张入云爱武成痴,自从那日起,却是日夜不曾休息,如疯魔了一般,竟连着六日不睡,才将这二十二解,尽行弥补绘制而出。另有三解只得了一小半,虽是为防走火入魔不能加以练习,但多少也有参照的用处,是以也并一同绘了出来。
再说张入云每用到与自己十二式图解参照林浮羽的残帛时候,却是心中激荡不已。他越往深出钻研,越是体会到当日双儿的一片良苦用心。虽是自己所习的只有十二解,但其涉及练气搬运的法门,却达二十解之多。
当年双儿自己想来也只会得二十一二解而已,其时她还只有十四岁,却有这般大的毅力将二十解硬是从中想出自己合练的十二解,只怕是那时她夜夜都要用尽心力冥思苦想,心情动荡之下,越是激发了张入云钻研这门功夫的心思。而只于此,也尽可知双儿比自己的资质强得百倍了。
如此,他自是份外用心揉和着眼下的得之不易秘典,幸得他身俱深湛的内力,又是年青精力旺盛,一连六日倾尽心力,却是未有伤得身体,如若是换作一般人物,此刻怕已是吐血成升了。
待张入云运动最后一笔将那图解绘好后,终是心气一松,当即便是瘫倒在了座椅上,勉强挣回床上时,却是一头栽倒,随即已是鼾声大作。
待他醒来时却已是第二日的傍晚,算了算,自己竟睡了有十五六个时辰。一觉醒来,精神大振,可还没等他回过意来,却早有两个艳婢走进房来,一时捧了一人捧了一个托盘进来,见张入云已起了身,却是上前先奉了一杯茶。
张入云此时正是连日用心,又睡了一日夜,腹内上火,见有茶,却是不客气,先连着一盏喝了下去,未知那倒不是茶,只是略带点花香的温水。
一时在一旁伺候的两个婢子见他竟把那水喝到肚子里去了,她二人本就是前番伺候过张入云捉妖当晚饮食的,知他性子温和,一时忘了防备,却是笑出声来。
张入云见了奇怪,问之,方被答那水本是给张入云漱口用的,而那婢子的手里盘上还有一个阔口的漱盂,却正等着张入云净口用的,此刻那水却被张入云当凉茶喝光了,怎叫这两个小丫头不笑。
张入云闻得两人这般回答,他性子恬淡,倒不以不知礼俗而自卑,当下自己倒是也笑了。
那婢子见张入云果然性子柔和,心里也喜,便忙出门换了一盏来,少不得又伺候张入云漱口,又由另一人奉上早已调制好的冰糖燕窝粥来。他祝家有的是钱,自不在意这些小东西,因林浮羽诓他父子说道,自己这个师弟在室内连日用心,却是为其宅子里搬布法阵操劳。父子二人闻此更感盛心,于是加意的殷勤,便又派了两个合意的大丫环前来伺候张入云。
谁知张入云只是方才一时早起口渴难熬,方才忘了避忌。此时人稍清醒却是婉言将二人劝退了出去,他知这班婢子也有自己的难处,不便将她们打发回祝家父子那里,但自此以后自己却是再也不去使唤着二位二婢子了。
此刻他人即醒了,便忙着自己已将二十二解整理好的消息告诉了林浮羽。
林浮羽这几日也甚是辛苦,不但要和张入云共同钻研这白阳图解,还有好些俗务需要自己的打发,其间又抽空为祝家二小姐调制了几位药剂补身,并还又打发祝家上下,重新仗量这祝家院子内的各房各舍,因事事都要亲为,也甚是难为了他。
好在他到底是多年的老江湖,近六十年的阅历经验极为丰富,自己懂的自是不必说,就是那不懂的,他也能诌出个七八意思来。
这六七日下来,祝家上下倒是见他知之甚多,极为器生于他。后又见他把个祝小姐身体调养的甚有起色,如此之下祝海客父子更是把他当做半个仙人来对待。府内的事务自不必说,就是那玉泉山的道观,若不是因为林浮羽力称到时要自己亲自择址,只怕此时都已是拔地而起了。
一时等林浮羽见了张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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