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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刀醉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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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思是叫你离开远一点。

“莫非……”娄大钊只说了两个字,忽然惊咦了一声:“是他?”腾身退了开去。

他是谁?居然能令娄大钊凛然变色。

显然,这个人必定大有来头。

丁开面对着这个四平八稳仰卧地上的怪人手中那柄七寸短匕在不停的轻轻抖动。

看样子他遇上了一个高强的对手。

这怪汉躺在小径,拦截了去路,他若不能面对挑战,只有向后转。

但他知道,向后转并不主能保证从容脱身,而他也从没做过这从容的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决心面对现实。

“朋友,我猜得出。”丁开冷笑:“你就是巫山神猎刁猛,对不对?”

怪汉不答,鼾声却越来越响。

他见一呼一吸,连附近丈余方圆的乱草杂枝都在簌簌发抖。

丁开猜得不错,此人正是巫山神猎刁猛。

他是个猎户,是世间上最奇特的猎户,因为他猎的不是飞禽走兽,-猎取的都是人头。

人头有价,他就靠此为生,只要雇主出得起价钱,他就得猎。

价钱因人而异,视被猎人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以及武功高下而论。

据说凡百成交的买卖,他从失手。

当然,这些年来江湖上已有不少失掉了头颅,其中包括好几位苦难踞一放的霸主。

买卖有了信用,生意也越来越兴隆,他也就越干越起劲。

这一枝独秀的行业,当然捞了不少银子,因此他成了武林中一个极为可怕的人物.也是江湖上第一流杀手。

他用什么主法杀人?用那支矛还是那把刀?

如此挺直高卧,鼾声雷响,莫非就是杀人的前奏?这鼾声莫非是种奇门动功?丁开面色凝重,显然已在暗暗运气,作了一切必要的防备。

“朋友,想不到你居然找上了丁某人。”丁开从容笑道:“白夫人给你多少代价?”

怪汉依然不答。

“朋友。”丁开又道:“据丁某人所知,巫山朝云峰下,当年有位渺渺先生,承袭宋代扶摇子陈搏的遗风,一睡百日,不起,练成了一种梦幻神功。”

那怪汉忽然震动了一下。

“这种功夫虽然一击之威非同小可,但华毕竟梦幻易散,有如轻烟薄雾,难以持久。”

丁开继续道:“若是能闪过你出手一击,后劲就地色为继了。”

那怪汉又震动了一下。

显然,丁开这些话都说中了要害。

“也许你除了梦幻神功之外,还有一般的神功。”

丁开晒笑道:“但这得凭造化了。”

怪汉没再动,仍然不理不睬。

但他鼾声已加剧,胸脯起伏,嘴巴开阉不停,看样子的无法理睬别人。

丁开更加提神戒备。

“朋友,据我所知,你有好几笔生意干得不顺当,都是侥幸得手,足见行船走马三分忧,既然捞够了,何必还冒这种风险?”

他不但说出了对武功的来龙去脉,甚至还清楚对方所干的每宗买卖。

同时也在提醒对方,他丁开不是好惹的。

但他却不愿抢先出手。

这怪汉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照就抢先出手就该上个绝好的机会。

丁开显然知道,他机会只是个陷阱,很多人就这机会的诱惑下失掉了六阳魁首。

他宁愿等待,等待对方雷霆万钧的一击,依他估计,只要能化解对的第一击,梦幻神功便将渐次消失,凭这怪汉的一刀一矛,顶多只不过一个普通江湖好手。

但这等待并不好受,因为他没有绝对把握,是不是应付得了一个回会。

至多只有七成把握,另外三成就靠运气了。

生死攸关,靠运气并不是明智之举,但他已别无选择,既然遇上了就得冒这个险。

娄大钊站在两丈以外,掌心里捏着一把冷汗。

他一向心豪胆壮,胸海里从来没有浮出过一个怕字,此刻面对着这个江湖传闻已久的第一号特级杀手,也不禁忧然心惊。

怕归怕,但他并不畏缩。

他老早巳提气戒备,打算在惊变骤起之时,立刻冲了过来,支助丁开一臂之力。

红日西倾,山风带来了一阵凉意。

若在平时,这种偶而刮来的山风,应该是清凉宜人,此刻却有种飕飕刺骨的感觉。

谷下青葱的林木,陌上的山花,也不再清新,不再娇艳了。

这怪汉的鼾声不但越来越高,也越来越急,在雷鼓惊天色中忽然发须怒张。

来了,该来的终于来了。

鼾声戛然而止,接着是一声巨吼,瞬息间石破天惊,怪汉变成了妖魔。

并未见他如何起身,他身形已在半空。

有如大鸟张翼,其翼若垂天之云,覆被四野,那支矛化成了无数支矛,那把刀化成了千百把刀,骤然间天地无光,风云变色。

硕大无朋的魔影,如同一座山般压了下来。一击之威竟然神功。,几乎非人力所能抗拒。

丁开对这门功夫的来龙去脉虽然略知大概,毕竟不曾亲眼目见,此刻只觉一团乌云盖顶,强风似箭,目不能睁,不禁骇然巨惊。

目不能视,如何对敌?

他游侠江湖,虽然常以玩笑姿态出现,但绝不敢掉以轻心,想不到今天却错估了对手。

当下身开一晃,向左翼飘去。

他原本就是这个打算,先避过对出手一击的锋头,然后再伺机还手。

这一飘用的是“七步遁形法”在刀山剑树下,一向游刃有余。



第 七 章  貌合神离

哪知他还没闪出三尺,蓦然地整个身子一弹,竟被一股强劲震了回来,立刻血气翻腾,几乎拿椿不稳。

这将如何是好,莫非只有闭目等死?

丁开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手中只有柄七寸短匕,猛然大喝一声,单臂一抢,向上撩去。

他知道,这是螳臂挡车。

一柄小小的匕首绝难制敌,他只是不愿在绝无反击之下,被对方削下项上人头。

生死须臾,只有奋力一拼。

他听说过,江湖许多威名赫赫之人,都没逃过这位巫山神猎的劫数,却绝没想到这一浩劫今天竟然临了自己头上。

一柄小小的匕首能管用么?当然不能,而是时间急迫,只不过电光石一瞬,生死立判。

纵有神兵宝刃,也难当这泰山压顶之势。

岂料命如弃卵之时,蓦听一声娇叱,但见一缕银光飞泻而来,电击千里,穿破了云层。

“夺”的一声,不知触到了什么东西。

这是奇迹,就在这同—时间,丁开手中短匕一放,也似乎刃裂血崩。

中了,一柄小不的匕首居然管用。

只听一声狂嗥,那怪汉半空里一个翻身,斜刺里飘三丈。

他显负了重创,但却不足致命。

他高大的身躯仍然站得很挺直,怒睁的双目充满了血丝虎视眈眈盯着丁开。

丁开的短匕在滴血,但他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功劳。

是谁助了他一臂之力?他明白,他听一声娇叱,他熟悉这个声音,星移斗转海枯石烂,他永远记得这个声音。

是那个蓝衫少年,是易钗而弁的赵小柔。

她好像随时都在他身边,但此刻除了那一声娇叱,一缕银光飞来,竟然不见人影。

他并不是马后炮,刚才委实一惊之下,一瞬间竟然不知所措。

此刻奋力一扑,大有拼命的架式。

那怪汉虽然横目竖眼,却已色厉内荏,突然腰干一扭,腾身下了岗陵。

在日色斜照下,草丛之间居然还能如此灵活轻捷,丁开不禁暗暗咋舌。

“追上去。”丁开说。

“追?”娄大钊一扑落空,大为懊恼。

“此人留他不得。”

“正是。”

两人意见相同,登时双双一掠而起,一路飞纵,追下了山岗。

丁开为人一向不做赶尽杀绝这事,今天竟然对这个巫山神猎动了刀下不肯留人的念头。

的确,这人委实该杀,—个以杀人为业,而且杀人不分好坏,不辨正邪,居然靠此营生的人岂能容他继续为害江湖?

平时不易除他,此刻趁他身负重伤,正是扑灭此獠难得一逢的机会。

此机一失,往后还不知有多少人头落地。

前面林木苍苍,那巫山神猎奔到岗下之业已一闪不见。

看来他已进森林。

“快。”丁开叫了一声,立刻身开加速。

“好。”娄大钊一起一落,奋力赶了上来片刻间两人已追至林木边缘。

丁开正自凝目打量,突然一声惨叫传了过来。

叫声凄厉刺耳,划过疯疯林木,飘向四野,听来令人毛发悚然。

这是临死前的哀号,生命终了时的悲呼。

死的是谁呢?莫非巫山神猎又得了一颗人心。

丁开更不迟疑,身形一弓一长,有如离弦激箭般穿林而入。

他听声辨位,直向刚才那声惨叫之处奔去。

他听得清清楚楚,这声音这不远,就在左前方约莫十丈以外。

这点距离,他两个起落便已赶到地头,林木蔽天,浓荫如盖,但斜照的日色渗透下仍可清晰辨识四周景物。

他目光一接,不禁立刻呆住。

只见一个血内模糊的躯体已被斜肩劈成两半,倒在面前的草业里。

上身还裹着袭开的兽皮,赫然正是巫山神猎刁猛。

但这到底是谁干的?

好快的刀,好妙的刀法,一刀劈落,一个如此高壮的人体立刻变成两半,刀法之准功力之深,绝非一个普通江湖好手所能办到的。

细数当今武林,杰出的刀法并不多见。

丁开纵目四顾,空林寂寂,除了这具分成两半的尸体之外,再也看不到半个人影。

娄大钊一跃而到,发出了一声惊咦。

“是他?”

“该死的终于死了。”丁开说。

“谁杀了他?”

“不知道。”

“真不知道?”

“你问我,我问谁?”

“这般高明的刀法,放眼江湖,能人几个?”娄大钊道:“小丁,难道你心里没数?”

“没有。”丁开道:“我不懂刀法。”

“猜一猜总可以。”

“猜哑谜的事我一向没兴趣。”

“这是说猜不到?”

“难猜”

小丁,又打马虎眼了。娄大钊大声道:“你分明知道使这一刀的没有别人……”

“难道你知道?”

“不错,咱一眼就看出来了。”

娄大钊道:“五霸刀赵九尊”居然是牧马山庄的主人,他说对了吗?至少丁开没有争辩。

白夫人坐在一张丝绒软椅上,有点心神不宁。

十指尖尖,涂着紅色的蔻丹,不停的抚弄她膝头上的白绫裙衫,像是要抚平自己的情绪。

这此时一直遭到丁开的侵扰,她过得很不如意,甚至连杏花村不能营业了。

她并不靠杏花村赚钱,但那是她的招牌。

江湖朋友论识与不识,几乎无人不知杏花村的主人是谁,但如今这块招牌砸了。

这口气她只发憋在心里。

忽然珠帘一掀,青袍人大步跨了进来。

他那幅蒙面纱—直不愿摘下,即使在这种隐秘的所在,也不肯露出真面目。

“老爷了,你干的好事。”白夫人绷起了脸。

“怎么?”

“杀了人还想装样?”

“装样?谁装样了?”青袍人笑道:“对老夫来说;杀个人原是稀松平常的事,想当年……”

“别说了,”白夫人白了一眼:“我好不容易把他从巫山请来……”

请来干嘛?

“这还用问,当然对付小丁。”

“可惜他对付不了。”青袍人道:“梦幻神功这回有点不!灵。”

“老爷子,别睁眼说瞎话。”白夫人道:“不是他夫功不灵,只不过这回他运气不好,在紧要关口被人放了一支冷箭。”

“冷箭?”

“难道你不知道?”

“老夫……”

“要我说出这个放冷箭的人吗?”

“不用了。”

青袍人道:“纵然他对付得了丁开,老夫照样要除掉他。”

“为什么?”

“你应该想得到的。”

因为老夫很珍惜自己这颗头颅。青袍人道;“要是有人出得起五三万两银子,说不定……”

“老爷子,原来你也怕他?”

“别忘了。”青袍人大笑:“若是这家伙继续干他的买卖你这颗漂亮的脑袋也不保险。”

“啊呀!”白夫人失惊道:“你说得好怕人。”

“怕人?”青袍人笑道:“老夫不信,像你这样玲珑剔透的女人会想不到这些……”

“老爷子,你别棒我。”白夫人忸怩了一下:“有时候我也很笨。”

“你笨?”

“是呀。”

白夫人无限委曲的道:“老爷子,你想想看我本来清清白白,自从管了你这档子事,就被这个死小丁阴魂不散的缠上了。”

“缠上了?”

“是啊!”

“那好。”青袍人道:“丁开虽然不算美男子,倒是年轻力壮,蛮够劲儿的。”

“哎哟!老爷子。”白夫人横了一眼,嗔道:“你扯到了哪里去了。”

“你不说被他缠上了吗?”

“老爷子,你真行,想的都是些风流事儿。”

白夫人嘟起嘴巴:“我是说他在找我算帐。”

“哦,原来如此。”

“你想,我这不是笨死了么?”白夫人皱起眉头:“无端找来这档子麻烦。”

“你害怕了?”

“怎么不怕?”

白夫人道:“这死小子就像有耳报神一样,东也不去,西也不走,一路晃荡晃荡的好像笑直找上门来了。”

“你要是真的害怕,老夫倒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一对翡翠玉马、五百颗明珠、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青袍人大笑:“还会没人管吗?”

“你是说……”白夫人一怔。

“你既然怕惹麻烦,老夫也不勉强,只好换个喜欢管的人来管了。”

白夫人脸色变了变,咬住嘴唇。

“怎么?”青袍人不愧花丛老手,对女人的心理摸得熟透,又不愿了?

“老爷子,你好像不大信任我。”

“是的。”青袍人居然道:“老夫还有些恨你,千方百计的准备算计你。”

“算计我?”

“让你吃点苦头。”

“真的?”

“怎么不真。”

青袍人道:“老夫得到这笔财富之后,立刻就一股脑儿交给你,让你茶不思,饭不想,整日里心惊肉跳,耽心害怕!”

白夫人咯咯笑了起来:“你好坏。”

“老夫本来就是个老坏蛋。”青袍人大笑:“往后的日子你等着瞧吧。”

“你想怎样?”

“老夫要找造一座黄金屋,把你关了起来。”

“老爷子,别说得肉麻。”白夫人笑了:“年纪一大把,还想玩金屋藏娇的把戏。”

“什么,你嫌老夫老了?”

“不不,”白夫人自失言,赶忙陪了个媚眼:“我是说我不是阿娇。”

“不是阿娇?”

“我只是老来娇。”白夫人咯咯一笑:“用不着打造黄金屋啦。”

“哈哈……”青袍人大笑:“老夫不会委屈你的,只等到你件事情一了……”

“你不说要换个人吗?”

“不换了。”青袍人笑道:“一时间哪里去找像我这样知心合意的人。”

“这句话倒很中听。”

白夫人开心地说:“一对翡翠玉马、五百颗明珠、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除了我对你忠心耿耿,换了别人……”

“别人怎样?”

“不起歪念头才怪。”

青袍人一怔,忽然大笑。

“你笑什么?”白夫人道:“我说错了吗?”

“没错。”

青袍人道:“不过想起歪念头也得估量估量,能翻出老夫掌心的机会只怕不多。”

显然,这话里隐隐含着一种威胁的口吻。

说的是别人,这话的用意分明针对白夫人。

“说的也是。”白夫人道:“凭老爷子在江湖上的威望,谁敢在老虎嘴里拔牙。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这种事绝不能再唱反调。

但她为什么要说?是说漏了嘴吗?也许她是在试探什么,反正女人的心,海样深,摸不透她在打什么主意。

小心什么?在意什么?这句话很嗳昧。

“什么?老爷子要走?”

“是的。”

那丁开……”

“反正东西又没藏在我这里,害怕什么?”

“哎唷,老爷子,你只管东西,却不要人。”

白夫人生气的道:“万一我被他……”

“不会的。”青袍人道:“老夫知道,狡兔三窟,你不会落到他手里。”

“你是说……”

“你这里不是有很多秘道吗?”

“老爷子,你倒摸得很清楚。”白夫人嘴角一翘:“我只是奇怪,我为何不敢跟小丁照面?”

“不敢?”青袍人道:“你认为老夫不敢吗?”

“是不愿,对不对?”

“这还差不多。”

“为何不愿?”

“丁开那不子也不愿。”

“他不愿?”

“正是,他也不愿跟老夫照面。”

“老爷子,这把我给弄糊涂了。”

白夫人道:“说老爷子不愿,倒还罢了,至于小丁不愿,老爷子你倒是蛮疼他的。”

“疼他?哼。”青袍人沉声道“有朝一日,老夫要把他劈成稀烂。”

“既然这样,那老爷子……”

“因为此刻照面,彼此都没有好处。”

“为什么?”

“对老夫人来说,只要来个不理不睬,他就不敢抖露出那夜孟津渡的实情……”

“对小丁呢?”

“这小子精得很。”青袍人道;“他不愿跟老夫照面,是怕惹火了老夫……”

“老爷子不是蒙了面纱吗?”

“这不管用。”青袍人道:“老夫一出手,他就认出来了。”

“这倒好,老爷子落得轻松,”白夫人皱起眉头道:“我却成了箭垛。”

“什么箭垛?”

“小丁—股劲儿冲着我,这不是箭垛吗?”

“哈哈,大元宝哪有从天上掉下来的。”

青袍人笑道:“想分一杯羹,就得担—分风险……”

“老爷子,你打算分我多少?”

“这还言之过早。”

“过早?”

“你急什么?老夫还会亏待你吗?”青袍人道:“等风平浪静之后再说。”

白夫人脸色变了变,但立即绽开笑容,连声说:“好,好,我听你的。”

她改变得很快,丝毫没露出不悦之色。

青袍人为什么要走,他真的有个约会?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恐怕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想跟丁开碰头。

他虽虎视江湖,对付丁开并没绝对把握。

若真能百无一失,见面一刀就能将丁开活劈四半,何在乎丁开揭他的底,抖露出孟津渡的实情。

门帘一动,进来的是蜜儿。

据丁开说能解得这种五阴截脉手法的,武林中难得一二,如今蜜儿的穴道居然解了。

是谁解了她的穴道?当然,除了这个青袍人,谁有这种能耐?“情况怎样?”白夫人问。

“糟糕透了。”蜜儿皱着眉头道:“小丁跟那个该死的娄大钊一直在外面打转。”

“打转?”

“是啊,前前后后转个不停。”

蜜儿道:“尤其那个娄大钊,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

也许在这世界上,她最讨厌的人就是娄大钊。

“难道他们没瞧见这栋房子。”

“这怎么会,这栋房子又没隐身法儿。”

“哦,我明白了。”

“夫人明白了什么。”

“刚才赵九爷是不是打从秘道里走的?”她第一次提到赵九尊。

“是的。”

“这死小丁。”白夫人道:“他转来转去,就是存心先逼走赵九爷,然后对付我。”

丁开为什么转来转去,也许她猜对了。

“夫人,他怎知道赵九爷在这里?”

“傻丫头,这你不明白吗?这死小子比兔子还精。”

白夫人道;“那巫山神猎刁猛死在谁的刀下,他还不一目了然吗?”

“但是……”

“但是什么?”

“他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这件事倒很怪。”白夫人想了一想道:“只有一个解释。”

“是什么?”

“神通广大。”原来她也猜不逶。

一个在她心里变成神通广大的人,她就不得不小心了,于是她吩咐蜜儿。

“趁早,把这些细软东西收拾一下。”

“收拾细软?”蜜儿呆了一呆:“夫人的意思莫非……莫非……”

“蜜儿。”白夫人道:“以后就改口叫娘吧。”

“是。”蜜儿道;“夫人本来就像我娘一样,从小抚养我一直把我当成女儿。”

娘的意思莫非是要离开此地。

“对,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

白夫人道:“一对翡翠玉马、五百颗明珠、十万两白银,娘可以享受帝王般的生活,你可以变成一位公主……”

“那赵九爷………”蜜儿怔了一下。

“什么。”白夫人咬了咬牙:“这老不死的已另结新欢,缠上了一个名叫赛珍珠的女人。”

“赛珍珠?”

“一个江湖女飞贼。”

“娘,这事该不该考虑一下?”

“考虑?”

“女儿是说……?”

“是怕他的刀?”白夫人鼻孔一哼:“放心,娘自有计策,他有了珍珠,就别想要这些明珠了。”

“好。女儿就去收拾。”蜜儿很听话。

“小丁。”娄大钊不耐烦的道:“穷兜圈子干吗?”

“怎么?头转晕了是不是?”丁开笑道:“那边有棵老树根,先坐下来歇歇。”

“歇?”娄大钊大声道:“歇个屁?”

“哦,发火了。”

“咱就不明白,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的窝,为什么不打进去?”

娄大钊瞪着两眼,气忿忿的道:“陪着你转呀转的,咱又不是推磨的驴子。”

“你是什么?”

“咱……”

“既然你不做推磨的驴子,那就换个工作。”丁开笑道:“坐在这里,看住这扇大门。”

“那好,成了看门的狗。”娄大钊顺口—溜,比喻却恰到好处。

“嘿,今天可拿跷了。”丁开笑了笑。

“跷也不拿,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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