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贼(唐壁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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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大大小小也就二十来个，有序的摆放在宽敞的楼房上。一张张说明标签照过去：方樽，斛，编钟……但对叶秋山来说并没什么吸引力。这些古董奇珍送他他还嫌没地方摆呢。
　　　　突然他眼睛一亮，电筒光停留在一个二尺见方箱子的标签上，上面写着三个名称：靖王朝芴。战国玉简。唐壁虎纹玉壁。微微一笑，掏出工具将这普通暗锁三下两下打开，揭开箱盖，扒开上面的卷纸条儿，三个古色古香的檀木合出现在眼下，一大一中一小，合子造型简洁，朴实无华。
第十四章　壁虎玉壁
　　　　叶秋山先打开大的，是一扎完整的玉简，质地不错，一片片薄薄的用金丝串连在一起。展开一看，全是小彖字，字迹工整清秀。艰难的读了一遍不由大失所望。内容竟然是龙阳君写给他的一个“情人”的信。用玉简写情书，这龙阳君也算是“用情”至专，“诚意”十足了。也难怪这玉简不展出。中间的合子长而扁，轻轻打开，一块晶莹洁白的玉片映入眼帘，一头大一头小，长约近尺，拿起看了看，反转背面，竟有一行字：天地不仁，大道存心。字体狂放，气势十足。叶秋山心里默念几遍，不由想道难道这靖江王放着王爷不做也修道求仙么？
　　　　想了一会想不出什么东东来，把玉芴放回合子，又把大不及巴掌的小合子拿在手里，轻轻戒开合盖，看到里面的东西不由呆了起来。合子里是一方玉壁，在小电筒的强光下玲珑剔透，光彩流转。
　　　　轻轻拿出放在手掌心上详端起来。玉壁呈圆形，大约五公分，中间有一比指头略大的圆孔，色泽青翠，厚仅几毫米。一块天然生成状若壁虎的褐色浮纹环孔盘旋，首尾相接。电筒光晃动间，那壁虎仿佛活了起来，悠然游动。突然，壁虎头部两个似是眼睛的黑点动了动，叶秋山不由自主的盯着那两个黑点，想看清楚壁虎是不是真的在动。盯着盯着，他的心神都放在了上面，脑子慢慢变得一片空灵。玉壁突然发出一片纯净的蓝色光华，刹那就将叶秋山包裹其中。
　　　　叶秋山忽然发觉自己竟然身处虚空，上下左右都是闪烁的星星，散发着恒久不变的光芒，似在无声的诉说千亿年的沧桑与梦想。周围是绝对的寂静。但这种静并不让人赶到恐慌害怕。叶秋山甚至觉得这时比窝在母亲怀里的感觉还好，没有彼此之分，自己就是一切，所有也是自己。没有时间，没有情绪，没有欲望。个中却隐藏着无穷的奥义，似无所不解又似一无所知。
　　　　下一刻，自己又在虚空中沿着某种难以言传的玄异轨迹飞行着，平静而又欢欣，掠过一个又一个星球，穿过一个又一个彗星，不知疲倦，没有厌烦。终于，面前出现了一个兰色星球，美丽，梦幻，生机勃勃。义无返顾的投了下去，在燃烧中看到了希望，在毁灭中见到了诞生……
　　　　画面又一转，自己静立在一个精致的木架上，面前站着个头戴金冠，身穿斜襟紫金袍，腰环玉带面容古拙的伟岸男人，静静的望着面前跪了两排的十几人，面容如水平静无波。良久，男人淡淡的说了声“斩了”。十多个佩刀黄衣男子立刻迅捷无声的冲了进来，把那十多个跪着哀号求饶的的人拖了出去。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来：“秋山！快醒醒，有人来了！”
　　　　叶秋山茫然四顾，好一会才记起自己尚在博物馆了，刚刚的声音是象说的，还有些紧张。是什么能令象这老妖怪也觉得惶恐？叶秋山想听他的话立刻溜人，却发现自己移动不了脚步，甚至连身体也动弹不得。他也紧张起来。低头一看，下面空空如也自己竟连身体也没有了，不由惊慌四顾，视觉范围也不对劲——一个个木箱子竟在下方，自己居然悬浮在空中。
　　　　还没等叶秋山进一步考虑是怎么回事，一道臂粗尺来长的绿光从里面装着防盗网的镂空窗飞了进来，投在楼板上无声漫开。绿光转眼隐去，出现了一个身穿睡袍的长发美女。叶秋山定睛一看，竟然是日本美女浅草野子。此时她头发有些凌乱，银色丝绸睡袍领口半敞，露出大片眩人眼目的雪白肌肤和一条深沟。“这女人果然不是普通人！”
　　　　浅草野子凤眼一扫，看到了打开的箱子合子，走近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盯着叶秋山垂下的鞋带与被揭开个大窟窿的殿顶，一脸迷惑，的低声自语：“唐壁虎纹壁！什么东西？灵气如此之强？！一个靠这种手段偷东西的小贼怎么可能跑那么快？是被别的修真捷足先登了吧？”
　　　　突然她脸色一动，在叶秋山疯狂咒骂她轻视自己手段中绿光又起，一闪不见。叶秋山正在奇怪间，又是一道白光穿窗而入，一个二十来岁俊朗不凡的年轻人出现在刚才浅草野子站立的地方，眼中精光四射，扫了一遍。然后双目闭上，叶秋山顿时觉得一种频率极高的波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仅仅眨几下眼的时间，年轻人的双眼就睁开，冷哼了一声：“好诡异的气息，被她先得手了。到底是什么玉壁？！”说完也一闪不见。
　　　　叶秋山觉得自己思维处于当机状态，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进来两个如此不凡的人竟然都没发现自己，难道自己真的不存在了么？就这样被那玉壁给弄没了？那为什么自己还能够思想？还能看到这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这就是修真啊？终于见识到了。
　　　　“象！我这是怎么了？”叶秋山想起了者根救命稻草，但无“口”可开，只能在思想中疾呼。
　　　　他的这句话刚发出，立刻发觉情况又有了变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了。一看，头也可以转动了。自己毫发无损的悬浮在大殿上空，头顶往前一点就是自己揭瓦下来的大洞。
　　　　又是令他莫名其妙的事情。但身体能回来总是好事。他发觉自己不由自主的又受地心引力的影响，慢慢的落在楼板上，就象电影中的鬼魂一样。
　　　　“我也不是很清楚。”象的声音响起，“可能你是被拉进了某个和现实交错的空间了。”
　　　　“那现在又怎么回事？我又回来了？”叶秋山突然发觉自己又可以开口说话了，声音回荡在殿中，将自己吓了一跳。突然记起让自己变成这样的玉壁，摊开手一看，两手空空，扫视地下也没有，又发觉自己竟然可以在黑暗中连地上的灰尘也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又是一阵头皮发麻，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先出去吧。天快亮了。”象报起警来，“回去再说！”
　　　　叶秋山噢了一声，麻利的将一切恢复原样——除了唐壁虎纹玉壁无法放回去。一拉鞋带串上殿顶，解绑，盖瓦，穿鞋。利落快速的完成。然后直接跳下近二十米高的承元殿，尽量隐蔽身形离开了王城。
　　　　这是怎样的一夜啊？！
　　　　今天是大年初二，是真正的“开年”日，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在这一天走亲访友，相互祝愿在新的一年里事事顺遂，样样如意。
　　　　叶秋山正坐在一间干净整洁的小店里吃早餐，脑海里全是问号，根本无视旁边同样吃早餐兴高采烈的叫嚷着“去外公外婆家喽！就要见到小表姐喽！”的可爱男孩和对他一副宠爱无比的父母。
　　　　“象，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叶秋山在脑海中问道，这是刚才在承运殿中知道可以这样和象沟通的。心中暗恼象怎么不早点告诉他。
　　　　“应该是你纯灵体的体质和那玉壁起了共鸣。”象浑厚的声音在脑海回荡，“那玉壁包含的灵气也是宇宙中最纯正的元气，而且非常强大，比我当初给你的还要强得多，你刚陷进去时我的神念也无法侵入进去。但并没有保存进你的体内。”
第十五章　迷惑迷惑
　　　　“那我怎么会陷进去的？我记得当时我并没有做什么啊？”叶秋山嘴里咬着个包子没动，目光呆滞。
　　　　“呵呵~~~~”象笑起来，“那是因为你太专心了。你盯着它看时心中一片空灵，在这种状态下，你的灵体之身就会变成旋涡，吸引周围的一切元气。就象你在独秀峰顶那瞬间一样。至于你怎么会暂时消失，我想玉壁内应该有个异空间，你吸引它时它也把你包容进去，所以那两个修真看不见你。”
　　　　做为现代人叶秋山对异空间的概念并不陌生，但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说出了自己在那段时间看到的几段画面，又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啊？难道在异空间历史可以保留么？”
　　　　“那应该是玉壁的记忆。据你所说的话来看，玉壁绝不是地球上的东西，这也就可以解释它灵气为什么如此之强如此纯正了。你还真是福缘深厚呢。”象的声音有感慨也有喜悦。
　　　　“我现在是被它再次改造了吗？我竟然可以悬空漂浮，还可以在黑暗中也看得很清楚了呢。那它怎么又不见了？不会是被我吸干了吧？”叶秋山以为又一次天降横财。
　　　　“你的身体并没有改变什么，那点能耐没什么了不起。”象毫不留情的打击他，“改变的是你的心，这个很难说清楚，以后你慢慢会感觉到。它强大的灵气以后应该会被你利用，但不是现在。”
　　　　“利用？！”叶秋山很困惑，也有一点点感觉：“你是说……”
　　　　“对！玉壁现在就在你体内。以后你能力强了就可以让它随时出现，也可以把灵气转化为自己的。”象的声音很肯定。
　　　　叶秋山不由放下筷子，双手在自己身体上下乱摸。旁边幸福的一家三口早就发现这小子不正常，现在更是拿看精神病人的目光看着他。
　　　　“哈哈~~~~~~~秋山你不用乱摸。被人当疯子了。”象还真是明察秋毫，“如果你进入空冥状态时就能感觉到它了。修真之人都可以把自己的飞剑法宝融入体内。身体就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小宇宙你不会没听说过吧？”象的声音充满戏谑。
　　　　叶秋山也发觉斜对面两大一小三人看他的神色，不好意思嘿嘿一笑，端起豆浆就灌。他还是有很多不解，但一时又不知从何问起，而且现在也好象不太适合扮演精神病人。匆匆吃完早点，付钱走人。
　　　　他不想回饭店，计划今天游玩一下。首先要向干姐姐卓天姿打个电话拜年，不然以后见面肯定不死也要脱层皮。但手机因“开工”没带在身上，只好在行人车辆渐多的街上左顾右盼找公用电话。在这人均一点三部手机的今天，公用电话早就可有可无。
　　　　好容易才找到一个点，拨了卓天姿的手机，刚一接通，叶秋山就是滔滔不绝的一通恭喜发财万事胜意生意兴隆天天美丽年年十八的华丽辞藻出口，想先封住干姐姐的口。
　　　　出奇的卓天姿静静听完后并没有又是一通飞机大炮导弹，只是温柔的对他嘘寒问暖，如母关怀，完了又让他丈夫和女儿姗姗和他说话。叶秋山咬着嘴唇忍着热泪用心听着一字一句，感受着那毫无保留的关怀，还有姗姗对他的渴望依恋。心中暖意无限，有种立刻飞奔机场的冲动。但他知道自己最终不会那样做。他要靠自己开创一片天空。因为——他叫叶秋山！他是叶秋山！
　　　　何况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卓天姿并没有对叶秋山说什么空洞的祝福语。因为她知道，在这种日子里那些词语对他只是一种讽刺与刺痛。而在叶秋山心中，卓天姿的一声“保重”已包含了一切。在大街上走了好一会叶秋山才平静下来。决定先去伏波山，那里面临漓江，视野开阔，正适合现在的自己。伏波山濒临漓江，孤峰雄峙，东枕江水，遇阻回澜，故以为名。又因汉伏波将军马援南征经此，有远珠伏波传闻得名。唐时山上曾建有伏波将军庭。现有癸水亭、听涛阁、半山亭、远珠洞、试剑石、千佛岩、珊瑚岩等名胜，还有一口重1000余公斤的”千人锅“和重2700多公斤的大钟，为清定南王孔有德女儿为悼其父所铸。远珠洞内的试剑石，紧靠漓江，为一自洞顶垂悬而下之巨石，距地面仅寸许，戛然而断，实为奇观。相传为伏波将军试剑所致。远珠洞和千佛岩，分布着不少唐宋摩崖石刻和佛教摩崖造像，古称“伏波胜境”。
　　　　叶秋山钻出出租车，望着前面这不高的山峰，象独秀峰一样拔地而起，但没有独秀峰那样挺险奇。山周围还是一片田野，寒冬无禾，显得有些冷清苍凉，也有种丰收后的满足。山下寥寥数间卖旅游纪念品的店铺也没有开张，在这种日子里，地位景致并不占优的伏波山游人罕至。沿着窄小的石阶拾级而上，叶秋山一边想着当年将军马援是否也是沿这石阶上山，一边浏览着石刻佛象。这时前面转弯出转出一个倩影，竟是浅草野子，叶秋山不由一呆，大脑飞速运转，刹那反应过来，笑容上面：“浅子小姐，新年好！”
　　　　浅草野子显然也料不到会在遇到这曾经共进晚餐的小孩，她刚才并没有运用特殊能力探测周围一切，脸带惊喜道：“小弟弟是你啊！你也好。”紧接着眼皮一跳：“你变帅了呢。就一天不见，你……”凤目中精光闪动，满是怀疑。要不是她感受不到叶秋山身上有丝毫的真元力，已经暗中出手试探了。
　　　　叶秋山知道有明显改变的外表肯定逃不过这让他充满危险感的美女，嬉皮笑脸的道：“我昨天是去了一趟美容院漂皮肤了，怎么样？效果不错吧？！浅草野子你天生丽质美艳无方当然用不着。”
　　　　浅草野子在新年伊始就被人如此赞美显然很受用，再和叶秋山闲谈几句说了一通这里风景真美啊之类的鬼话后就匆匆下山了，似有急事一般。
　　　　叶望着她优美的背影，暗松了一口气，总算过了一关。却又怀疑凭她的修为怎么会没发现自己气息异常？她是真的相信自己的连篇鬼话还是放长线钓自己这大鱼呢？一边想一边继续上山。
　　　　看着眼前开阔的田园风光，还有脚下静静流淌的漓江，在和煦的冬日下有如名家泼墨画般迷人，心神也为之大畅起来。
　　　　日本秉承中国璀璨悠久的文化，也一样流行过年迎春。浅草野子在这种时候来桂林干什么？特别是她是个修行者，绝不会是来这游山玩水的，说投资考察更是骗小孩的玩意。她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浅草家族的人呢？做为一个外国人，独自溜达风景名胜很正常，但就她来说却很不正常。
　　　　昨晚那后来的青年男子应该是中国的修真吧？！不知是那家那派的，道行看来也不弱，听口音也象桂林本地人。他说浅草野子留下的气息很诡异，可是这日本美女看起来很正常啊？！还是她的伪装太厉害了一般人看不透？
　　　　漓江还是继续它无声的美丽，江水清澈，游鱼可见，不知忧虑的在水中穿梭嬉戏。叶秋山一个头两个大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干脆抛开一切，掏出《道藏》翻了起来，这书讲的全都是“道”和“心”，对于修行方法只字未提。哀叹了一会收了起来，对与修行，他现在连门都没进，所以并不想过早研究这些深奥艰涩的东西，以免自己陷入框框钻进牛角，于以后并无好处。如果象能出来，这本书对他倒是大有裨益。
　　　　叶秋山就这样“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沉醉在自然秀色中，在周围浏览了一遍后又上伏波山静坐思考，直至太阳下山。
第十六章　壮叟巫医　〈上〉
　　　　叶秋山刚步下伏波山最后一级石阶，太阳的最后一末光芒也隐没在山后。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唢呐和小锣的声响，循声望去，是对面村子里发出的。听那韵律既不象喜事也不象丧事，倒是有种诡异的感觉。
　　　　叶秋山不由好奇心大起，走了过去想一看究竟。反正自从身体成为象所说的“灵体”之后，他觉得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容易感觉到肚子饿。今早从靖江王府出来只是吃了一点早餐，到现在还没觉得有要吃东西的必要。“长此下去，倒可以省下不少伙食费呢。”叶秋山想得象个守财奴。
　　　　很快就找到目的地，那是一间门没关上的宅院，院子里站了好些人，小孩占多。吹唢呐敲小锣的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楼房卖力的舞弄着，状态有些癫狂。门内没有亮灯，烛光明亮，檀香扑鼻。好些人在穿梭忙活着。院子里的人都在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叶秋山走进院子，打量了一下，拉起一个小孩问起情由来。
　　　　那比叶秋山小了两三岁的孩子见有人而且还是比他大的人向他请教，立刻神气活现的卖弄起来：“这家主人得了怪病，看了好多医生也不见好转，后来认为是冲撞了邪灵，被鬼魅缠身才会这样的。现在请了个很有名气的壮族巫师给他治呢。听说这巫师很厉害的，还会法术呢。”接着就把道听途说来的东西添油加醋的说得活灵活现，就象是他自己耳闻目见一般。
　　　　“巫师啊！”叶秋山不由更好奇了。对这华夏最原始的宗教信仰资料他见多了，听说过的也不少，但目睹还尚未有过。现在有机会一开眼界岂可放过？！但愿这巫师有些真材实料才好，要是那钟诈财欺物的神棍可就浪费自己的时间了。在人们心目中，“巫”从来都神秘得很，也认为他们是最接近鬼神的人。经过了这两天的曲折经历，叶秋山再不敢认为那些传说的东西是子虚乌有的。
　　　　叶秋山慢慢接近门口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屋内忽然传出一个声音：“门外的那个小友请进来。”声音苍老沙哑，但在刺耳的唢呐小锣声中清晰可闻。
　　　　大家都听到了这声音，但不知说的对象是谁，都在你眼看我眼。“穿蓝色运动服的小友，请你进来。”声音再响。叶秋山知道是对自己说的了，心中一跳，也有些兴奋，举步跨进大厅内。
　　　　屋内摆着一个香案，案上三牲齐备，五果俱全，一个小香炉内插着三柱檀香，两根红烛，旁边摆放着一叠符纸。厅周围也燃烧着七根红烛。一个不胖的中年人躺在一张两张长板凳搁起来的木板上，脸色灰败，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两个年轻男子和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站在一边，在病人旁边一个穿着黑衣的老叟，老叟脸容清瘦，头发无几，却有着一把银白的胡子，双目深邃，眉骨高起，看起来精神十足，气势不凡，正目光熠熠的看着站在门口打量的叶秋山：“小友请在旁边稍候，用不了多久的。”声音谦恭慈祥。
　　　　叶秋山知道老叟肯定看到了点什么，微笑着点点头，在屋内众人疑惑的目光也不说话就走到一旁看热闹。
　　　　老叟开始了他的工作，对着香案敬了鬼神，燃了钱垛，再从土布衲衣服里掏出青、赤、黄、白、黑五色彩丝绞成的细索系在病人手臂上，然后拿起旁边早就准备好的一叠五色纸钱放在病人额头上，迅速的点燃三柱双头香两边，绕着病人头部转了三圈，投进还在燃烧的钱垛中，一掌拍在病人头上，口中轻喝着：“头上来…”然后竖起食中二指从天灵盖顺着身体中间直划至脚，握住双脚一拉，再双手虚握，用手指关节在病人脚心一旋，再一拉。口中再喝：“脚下去！”接着挺直腰板，如老树根般的双手在空中一撒，变魔术般撒大片白纸钱，在纸钱飘散中绕着病人疾走三圈，嘴中喃喃有词：“天地有灵，鬼神不惊……哪里来，哪里去！”说完刚好绕到病人头部上方，一掌轻拍在盖在额头的五色纸钱上，“啁”的喝出声。
　　　　这时叶秋山看到他手掌有黄光发出，迅速的隐没进病人的额头。老叟拿起香案的那叠苻纸，在手中一晃，苻纸就燃烧起来，然后老叟端起一边早就准备好的那碗水，在苻纸烧到将尽未尽之际投了进去，扶起病人上身，把已经黑乎乎的苻纸水给他喝了下去。放下病人，再把一匹红布垫在他头下。轻吁了一口气。
　　　　就在他吁气的同时，病人身体开始震动起来，轻微但很明显，老叟紧紧的盯着，屋里的人也大气不敢喘一口，生怕会坏事。在叶秋山眼中，病人在震动的同时，一缕黑烟从他脚底冒出，袅袅而散，隐约还有丝凄厉的尖叫。
　　　　当黑烟完全冒出消散，门口的唢呐小锣声也嘎然而止。老叟点点头，转身对屋内的病人家属说：“好了，都没事了。让他休息几天就好，以后多积点德。让他少去不干不净的地方。”
　　　　就在这时，病人呻吟出声来，仔细听可以听到他在说：“水……水……”
　　　　三个家属听到老叟的话本来半信半疑，找巫医只是他们无奈之下死马当活马医的不得以之举，现在听到病得只有出气没有入气的一家之主竟然大有好转，那还不大喜过望，忘了感谢医者马上手忙脚乱为病人操劳起来。
　　　　老叟不已为许，淡淡一笑，向叶秋山招招手，飘然步出了厅门口。
　　　　在院子的人看老叟敬佩而又带点惊惧，看叶秋山有点羡慕又有点奇怪的目光中，两人步出院子，站在田边的夜空下。
　　　　“您老刚才应该不用那样大费周章的吧？”叶秋山首先开口，眼中满是笑意。
　　　　老叟呵呵笑起来：“被你看出来了。但民俗如此，不做不足以安人心啊。”声音满是感慨，顿了顿又说：“你是天生灵体？”
　　　　叶秋山一边理解的点点头一边回答他的问题：“不，我是偶然间成为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我叫叶秋山，您老怎么尊称？”他不想在这个问题纠缠下去，毕竟牵涉太多东西了，更重要的是不知道老叟是否可信。
　　　　“韦益。你可以叫我老韦。”老叟干脆得很，“我是黑巫白巫兼修者。天生通灵，仰首人间，俯视阴曹。”
　　　　叶秋山隐隐知道他的意思，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