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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贼(唐壁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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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道又打量了他好一会，收回目光，摇摇头：“不！我是十万大山中的‘无心宗’的人。”
“无心宗？！你知道绿竹清流，能找到他们吗？我就找他们！”叶秋山不死心。
“找绿竹清流？！”静道轻笑起来，“去找蓬莱仙派还容易些。我也只是在派中典籍看到过一点有关绿竹清流的事情，从没见过他们中的人。十五年前的灵脉大混乱，击退域外方士后，听说还是他们用无上法力力挽狂澜扶邪归正的，但没听说有谁见到了他们。”声音中充满遗憾。
“他们是中华灵脉的永远守护者，特别是近百年来，域外方士修真不知道基于什么原因不断想破我灵脉坏我国运。明的不断战争侵扰，暗的日夜寻我灵穴想破坏甚至毁灭，间中还不断引天地狂暴之气制造天灾苦难。都因为有绿竹在守护才不让这些牛鬼蛇神得逞。”静道语气又转为敬佩：“你想拜入绿竹清流的山门吧？凭你这条件如能得他们指点，当真是前途无可限量呢。”
叶秋山听得神魂颤动，向往不已。听到静道后面的话不由赫然：“不是的。我找他们只是想了一桩因缘而已。”他终于找到合适的说辞解释自己的行为。
“因缘？”静道有些谔然，就眼前这屁大的小孩也和绿竹清流有因缘，那不如说观音和孔子是一家还让人容易相信些。要不是他看得出叶秋山心性尚好，几乎会认为他是个超级小神棍。
“和绿竹清流扯上的因缘肯定非同小可吧？！”静道说得有点口不对心。突然扭头向北边望去，一脸轻松：“那边有热闹看呢。我们看看去！”
说完不理一脸莫名其妙的叶秋山，搭上他肩膀就此原地消失。
叶秋山又被眼前切换到的场景吓得头晕目眩：正处身于不知多高的半空，上下左右毫无凭依，云朵在身边温柔随风，下面一个个山峰就象拳头般大小。他不由心惊胆战担心会不会掉下去，一动也不敢动。身边的静道饶有兴趣的看着其中一座山峰上的两个身影，一团黑光与一团黄光。黑光比夜色还要黑得多，并不比显眼的黄光少夺人眼目。
叶秋山的眼睛丝毫不受黑夜的影响，将下面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不由轻“啊”了一声。两个身影一个秀发飞舞，正是下午才见过的浅草野子，现在她头上一团巨大的黑影正疯狂扭动，尖啸连连，声音凄厉，刺人耳膜；另一个是个枯瘦老者，穿着一身黑色苗装，混身散发着黄色柔光。
“你认识她？”静道看了叶秋山一眼。
“是日本人。叫浅草野子。和我住同一间饭店，还是隔壁呢。她头上那团黑影好恶心。难怪我第一眼见到她就有种危险的感觉，原来她还真不是普通人。”叶秋山盯着浅草野子说。
“何止不是普通人，还是个养鬼的呢。唔，昨晚就是这个气息，难道东西被她得手了？应该不可能啊，如此浩然纯正的天地元气岂是怨魂所能承受的！”静道说着说着变成了自言自语。
“养鬼？”叶秋山打了个寒颤，盯着下面已经开始斗法的两人。
“就是怨灵者。她现在唤出的怨灵足有数百年道行，对于巫师来说不容易对付呢。”静道语气很轻松。
这时叶秋山已经完全被下面的奇景所吸引。浅草野子发出的怨灵已经扑到巫师面前，再扩散一倍有余，一下子就把他和他发出的黄光包围起来，阴风突起，怨灵猛地收缩，颜色更黑了，啸声也更为凄厉。在叶秋山的角度看不到浅草野子的脸色，但看她不再舞动的长发想来应该在得意中吧。
怨灵继续收缩，已经完全看不到巫师发出的黄光了，叶秋山有点担心起来，看了静道一眼，见他还是淡淡然的一点不为所动，只好继续静观其变。
一声震耳的冷哼从怨灵中发出，黑影一阵波动。浅草野子双手大张，头发又飞舞起来，嘴里发出节奏奇异的呻吟，如正在受刑被虐，一时间怨气冲天阴风大作。怨灵化成的黑影在浅草野子的推动下凄厉的尖啸再次推高，裹着巫师团团旋转起来，越转越快，而且在旋转中慢慢的漂浮起来，在阵阵阴风中显得诡异绝伦。
冷哼再次传出，阴风尖啸丝毫不能掩盖其中的冷厉与不屑：“日本小娘们就这点手段吗？就这点本事也来寻我灵脉，真不知道你长辈是不是白痴。”
“你有本事出来再吹大气吧。”浅草野子咯咯娇笑，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如果你就这一个怨灵的话你你别想生离此地。”巫师的声音又传出来，象在耳边说话似，没一点惊慌的意思。
“你了解的还真不少呢，我还真的不止一个孩子。看来你也还有点本事见识。其实你也是个见不得光的黑巫，不如这样，你加入我们，我们可以满足你一切要求，我们的秘术更可以让你的修为迅速提高，荣华富贵也垂手可得。”浅草野子的声音越来越动听。
“怨灵？！日本五大怨灵？”叶秋山心中寒气直冒。在他以前无意看到的中所描述，日本五大怨灵无一不是怨气冲天恨满人间恐怖绝伦的角色。
第二十章 又见浅草
但因为种种原因，时至今日，很多地方仍供奉有他们的灵位。第一个是阿岩，据说阿岩是全日本最丑陋的女人，见过她的人都会感到深深的恐惧。她的两只眼睛一只向上看，一只向下看，左眼皮很长，把眼睛遮得只剩下一条窄缝。光秃滚圆的脑袋上稀疏地飘着几根细发。因为是兔唇，所以总是露出一嘴黑黄的尖牙。真是三分不像人，七分更像鬼。这种相貌在妖怪图鉴中倒是很常见。其丈夫的痛苦可想而知。後来，阿岩因为反对丈夫纳妾而被杀，死後冤魂不散，心感不平，不但害死了她丈夫复仇；还时常显灵恐吓世人。
第二个是累，一个偏僻的山村里的少女阿菊忽然被幽灵附体，道出了十几年前的一椿秘闻。原来这个附身幽灵不是别人，正是阿菊已故的母亲－累。累是一个相貌兴阿岩不相上下的丑女，他的丈夫为了抛弃她，把她骗到山上，推下了悬崖。累一直在死亡的痛苦和憎恨中煎熬著，以至成了厉鬼。附身女儿身上伸冤竟连女儿也害死了。
第三个是一个天生残疾的少年，残疾到生活无法自理。狠心的父母为了丢掉这个包袱，把他推到河里淹死了。少年被最可信赖的亲人谋杀，怨恨难消，成鬼后把他父母也弄死了。
第四个叫阿菊。据说在大坂城里有一所豪宅，是丰臣秀吉的遗孀养老的地方，这位性情爆燥的夫人经常把忤逆自己的人杀死後丢到院中的井里。她死後院落荒芜了，有人传说这里经常出现幽灵。有一位官员从不信鬼神，於是住了进去。官员有一个女佣人，名叫阿菊。当初阿菊的父亲为；生活所迫抢劫财物被判了死刑，官员可怜幼小的阿菊，於是收留她作了女嫞。阿菊对主人一家感激不尽，一直勤恳地工作着。随著时间的推移，阿菊变成了美丽的少女，主人看她的眼神也不一样了。他多次表示要娶阿菊作妾，但都被拒绝了。於是爱渐渐变成了恨。一天，主人要接待一位重要的客人，要阿菊拿出祖传的一套碟子，阿菊失手打碎了一只，於是悲剧发生了。主人听说後暴跳如雷，一方面因为失去了祖传宝贝，一方面出於对阿菊的怨恨，於是一手拔出佩刀，一手抓住阿菊的手说道：“十个碟子少了一个，就用你的一根手指来赔吧！”说著就砍下了阿菊的一根手指，然後把她关进一间小屋。半夜，阿菊从昏迷中醒来，想到自己受到的屈辱，决心自尽。她爬出小屋，跳进了院中那口深井。主人散出谣言，说阿菊偷了家里的东西逃走了。一天半夜，有人看到阿菊从井里爬出来，并且专心地数著自己的手指：“一根、两根……”主人全家数十口都一夜暴亡。
最后一个有名的日本凶灵阿露的故事更加让人心寒；阿露长得相当甜美；甜美到让人一见钟情；但她是个不能人道的石女；最终被心爱的男人抛弃；阿露伤心之下自杀身亡；却又不甘心薄情郎逍遥人间；于是化为艳鬼报复男人；但是爱上她的男人都必须死。
在叶秋山所知中；在日本至今仍有很多关於这些怨灵兴风作浪的传闻；想不到这些东西都是浅草野子养的“孩子”；他感到背后有点凉掺掺的。
“汝心可诛！”苗巫的暴喝声让叶秋山知道事情马上就有变化。
果然，一缕明亮的黄芒如日破乌云般从旋转得越来越急的黑球中射出，但并没有随着黑球的转动而转动，而是坚定的直立着，怨灵旋转得很急，眨眼间就被黄芒剖成两半，现出巫师枯瘦的身体，缓缓落地。这时他头顶竖着一条数米长吞吐不定的黄芒，看起来十分怪异。
被剖开的怨灵悲啸着飞回到浅草野子头顶一阵扭动又合在一起，现出一张似脸非脸的样子，丑恶异常，让叶秋山知道这怨灵不是阿岩就是累。这时它那两个似是眼睛的黑洞正冒着黑烟恶狠狠的盯着苗巫。
“天灵破？！”浅草野子语气有点吃惊，“难怪你敢拦我好事，原来还真有点本钱。今晚就拿你来祭我饿了很久的孩子们吧！”
“￥％￥…％—*8#”叶秋山听到浅草野子唧哩咕噜的说了一句日语，然后她身上刚才舞动的一切瞬间静止下来，四周也在这刹那间变得绝对寂静。接着叶秋山便看到阵阵青烟从浅草野子娇躯冒出。随着青烟的弥漫，整个空间的气温陡然下降。叶秋山身处高空也能感受到，不由哆嗦了一下。静道轻轻一笑，曲指一弹，一溜红光从他指头发出没入叶秋山眉心。他顿觉一股温热从头部直窜脚心，浑身一下子暖洋洋的如泡温泉，轻吁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道：“好厉害！”
“好戏还在后头呢。继续看下去，这可是难得的机会。”静道还是一脸淡然。
这时浅草野子周围已经出现了三女两男五条怨灵，这几个怨灵形象比较清楚，面目可辩，男俊女俏，身穿白色和服，看起来似十八到四十五岁的样子，只是七窍挂满血迹，凄厉可怖。嘴里呵呵叫着细听之下勉强可听到类似“平家天下”的声音。
“平家一门？！”叶秋山想起日本平安时代在源平争霸中遭到灭门惨祸的日本望族平家一门。据说当时权倾朝野的平家一门被灭族诛杀时；所有女的都被当着家族内男人的面轮奸凌辱然后全被毒杀，整个庞大的家族因此怨恨难消，全成厉鬼怨灵。这家人比之日本五大怨灵不遑多让，怨毒犹有过之。想不到也被浅草野子收了，就凭平家一门百多口的嫡系怨灵，她也可以组成百鬼大阵了，真不知她还有多少压箱底玩意。叶秋山不由担心起来。
苗巫还是冷冷的盯着浅草，天灵黄芒已经收了起来，对那五个怨灵视如不见，阴声说：“臭娘们你除了会弄鬼还有什么比较有看头的东西没有？”
浅草不再娇笑，声若寒冰：“你能保住性命再说吧。”又说了一句大家听不懂的鸟语，平家一门数鬼浑身绿芒大盛，缓缓的朝数十米外的苗巫飘去，情景诡异。叶秋山清楚的看到，五鬼飘过范围内的花草杂木瞬间枯萎状若脱水，心下更是吃惊。
苗巫右手一伸，一柄刻满符咒的褐色桃木剑凭空出现在掌中，接着剑上的符咒一亮，猛然迸出一片血光。握剑的手一紧，苗巫开始旋转起来，随着他的身体旋转越来越急，桃木血剑在他周围布成一个血色光环。光环和他旋成柱状的乌黑身体形成强烈反差，在夜色中显得犹为眩目。突然，一道洪钟般的吟唱从光环内传出：“鬼道者，诡道也，巫通鬼，鬼亦巫，天生万物，物克物，物为物，物通物……”声震四野，夜空回荡。
吟唱声中苗巫带着血环飘了起来。平家五鬼已经将上下左右他围住，但一个个鬼眼绿芒闪闪的看血环踌躇不前，他们都明白这是苗巫以本命真元费尽心血培育的血剑，煞气极重，和他们的纯阴鬼灵之体先天相克，碰着可不是说笑的，一个弄不好就是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浅草野子在一边冷哼一声，又唧哩咕噜的念出一段咒语，五鬼桀桀怪笑起来，一道道绿芒从十只白惨惨的鬼眼射出，射向还在吟唱旋转的苗巫。
绿芒仅到苗巫身周二米血环范围外就无法再突进，就象苗巫在身边布下一个无形的能量罩，但绿芒也这样凭空附着燃烧起来，而且随着绿芒越来越多，范围也不断扩大，五鬼得意的笑声也越来越刺耳。
“阴火焚形！看你能撑多久，转圈维持桃木血剑的能量罩也累死你。”浅草野子语气变得阴森森的。
叶秋山看了旁边的静道一眼：“阴火焚形？很厉害的吗吧？”
“这是属于冥界的法术，一旦沾上一点阴火，不但燃烧七七四十九天不灭，而且魂魄也会被封住无法脱出，直至连魂魄也被烧光。极端歹毒。不知道她怎么会这法术的。”静道还真不愧是老古董，见多识广。
“那你还不帮他，眼看被这鬼女害死吗？”叶秋山眼中满是祈求。
第二十一章 又见浅草
静道轻轻摇一摇头：“继续看下去，苗巫如果这么容易挂掉也没资格在西南横行称霸。”顿了顿又说：“西南是中华修真界最龙蛇混杂的地方。深山大泽数不胜数，其中卧虎藏龙，无可计量，也是少数民族最集中的地方，各族巫术虽是流出同源，却又自成体系，加上据名山而修的各大小修道宗派，西南时常倾轧不断。可自己人争强斗狠也就罢了，可恶的是还有一些或存心不良或想浑水摸鱼或想一举成名或想打我天材地宝主意的印度苦行僧，南洋降头师，缅泰佛徒之类的跳梁小丑搅和进来，所以能在混乱的西南站稳脚跟的均非易与之辈。”
叶秋山一边听着静道说这些奇闻秘事，一边看着苗巫怎么应付这困局。
苗巫还在告诉旋转，转速之快让叶叹为观止，大为奇怪他为什么不会头晕。在看守所练方向感时他也快速转动过，但时间和速度和下面象马达一样的苗巫比起来他连小小巫都算不上，要是他早就转得七荤八素外加吐得七荤八素了。
苗巫可守的范围已经缩至三尺左右了，惨绿的阴火已经将完全包围，血环光仅隐约可辩。叶秋山的心提得更高。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从苗巫头部位置窜出，喷在血环上，血环猛然停下，血光大盛，通红中让人可以看到苗巫将桃木血剑一转朝下，再毫不停留的插向地下，血光瞬间没了进去。
叶秋山感到眼前一黑，接着血光又突然迸现，从一个红点扩散到满眼红色用了不到千分之一秒，然后是“轰”的一声传出，山石乱飞。绿色的阴火在暴涨的红光中如雪遇沸水转瞬消融不见。飞上半空的乱石毫无阻碍地穿过五条怨灵的身体，情景诡异。血光已经冲击了怨灵。事起突然，五鬼那及防备，刹时被血光包围，浑身青烟直冒。惶急的厉叫着飞退。最小的那个女鬼动作稍慢，“叽”的一声就被血光淹没不见。那边的浅草野子娇躯一震，一口鲜血从樱桃小口喷出。她连嘴角也不抹，紧紧的盯着单膝跪地手握插入山石中桃木剑柄的苗巫。似在衡量什么。苗巫也脸色苍白的盯着她，不动不语。
良久，浅草野子冷哼一下，厉啸一声，尚在翻滚“嗷嗷”鬼叫不已的平家四鬼化为四道绿光没入她娇躯，紧接着她也化做一道绿光飞向市区方向一闪而没。
苗巫见浅草野子走了，脸色一松，苦笑一下，一道鲜血从嘴角流出，滴答而下。抬起握着剑柄的手，缓缓站起来。叶秋山看看他的剑，不由谔然，因为苗巫的桃木血剑现在仅剩剑柄而已。看来这次斗法是两败俱伤了。看看道静，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苗巫环视了一遍狼籍的峰顶，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转身就想走。娇笑声又起，浅草倩影无中生有的出现在苗巫身前：“我以为你有多高的道行，原来不过如此而已。”说完又是一阵娇笑，极为得意；接着又满脸柔媚满口诱惑地说：“现在你考虑我刚才的提议还来得及，这座山中的东西我也不要，归你！”
苗巫在她突然出现时先是一震，转而回过神来，阴笑着说：“‘鬼遁形’！你还真不简单。你的提议么？！现在你先脱光让我干一百次，等我爽够了一时心软可能会答应你呢。嘿嘿”
浅草野子脸色一沉，心中大怒，这老头明知怨灵者必须得终生保持纯阴之体，不然将即刻被怨魂连寄主的魂魄也吞灭，竟然她淡淡地说：“那是谈不拢了？！本来想找个猎犬的，奈何野狗难驯呢。”
“嘿嘿”苗巫也阴狠起来：“看来我今日注定命丧此地了。但也要拉你这美女陪葬。”说完拿出一个刻满古怪纹路的陶罐，罐口还交叉封着三帖黄色符纸，符纸上密密麻麻的用血写成咒文。苗巫看着陶罐，神色有些兴奋，也有些恐惧。
浅草野子在苗巫摸出陶罐时已飞退十丈，飘身空中，双脚并拢，脚掌斜下，双手大张，臻首微仰，使得娇躯更显傲人，风景绝美。但她的呼叫却十分高尖凄厉：“千~~~~魂~~~~怨~~~~！”
苗巫也开始揭去陶罐的封咒，阴笑连连。
眼看他们就要拼命，静道冷哼一声：“这两个白痴想把这里毁了吗？”右手食中二指曲指一弹，一溜金芒脱指而出，在浅草野子“怨”字未绝但浑身已经开始冒出黑烟绿光的时候飞到她胸前正中。这时金芒已经变成头颅大小，犹如水滴金灿灿的尤为显眼。事起突然，浅草野子仓促间仅来得及将身子稍稍偏侧一点点，避开要害，让金芒打中她的她右肩。“吱”的一声，金芒暴涨，将她身上冒出的绿光黑烟消弭无形，一片凄厉混乱的众鬼号叫声中，“砰”的一声，浅草野子也凄呼着被金芒冲出山峰，四脚朝天的摔下百来米高的奇峰躺在一片杂草丛中。她右胸右肩衣衫尽毁，肌肤一片焦黑，美丽的玉容也被毁了右脸下半部分，看起来极为可怖。她体内的怨灵受到金芒震荡，不少道行较低的就此湮灭，化为丝丝黑烟逸出，草木触之即萎。
浅草野子不愧是百鬼怨魂的宿主，这一下虽也让她本体伤得不轻，但也并没什么太大的实质伤害，一声充满怨恨与不甘的厉啸中，她就那样躺着发动“鬼遁形”原地消失不见；地上留下一个人形大坑。
苗巫在浅草野子消失后才反应过来，已经失去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不过他也松了一口气，小心郑重的收起陶罐，向空中望来。
叶秋山还是呆呆的魂飞天外，下面两人变化莫测的斗法和刚才电光石火的瞬间给他的震撼太大了。第一次见识到原来世界还有这样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层面，原来传说不仅仅是传说，原来神话也不仅仅是神话。
静道打了一下他的头：“别呆了。以后你不但会经常看到，自己也会身处其中，有得你玩呢。下去吧，看看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这两个人拼死拼活的。那日本女人这回真的逃了。”
叶秋山啊了一声，被他拍醒过来，嘀咕道：“这叫玩啊？！有几条命够玩？咱就这样跳下去吗？你行我可不敢。”
静道被他逗笑了，看下面的苗巫还在困惑的东张西望，抬手轻轻一拂，解开隐身法。叶秋山只觉得一缕轻风拂面而过，苗巫的目光就看定了他们。
静道左足轻抬，叶秋山就觉得脚下似踏上实物，低头一看，又轻“啊”了一声，只见脚下一股淡淡的云烟托住他们，不由惊喜兴奋不已，这回可享受一下象仙人般腾云驾雾的感觉了。可惜他白高兴了，在静道右足落下时，叶秋山发觉他们已经踏足于山峰顶上，两三米外就是目光熠熠一脸惊异看着他们的苗巫，令他又是一阵晕眩。跨越这长距离的空间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就像他平时走出的第一步与第二步一样平常。
苗巫已拱手弯腰：“多谢道友相助。不知是那派高人，还望告知，也好赵某铭刻于心。”口虽这样说，但他看静道的目光却充满警戒，他看得出静道是个很强的修真，而修真和被人认为是邪魔外道的黑巫可从没什么交情，甚至时常还会被自以为“除魔卫道”者追杀。
静道点点头：“十万大山‘无心宗’静道。谢倒不用，你也是在做善行。”
苗巫闻言，脸色欣然，再次拜倒：“赵瑞再次拜谢！”这回他可是真心实意的。“无心宗”在西南名声虽然不及峨嵋剑派响亮，实力却不输丝毫，加之甚少涉足尘世，和西南修道修魔者均无甚仇怨，就算一般妖魔如不危害凡俗，荼毒生灵，“无心宗”也对之不闻不问，任其自由修炼，是以极得西南妖邪好感。
“你们怎么起了冲突了？还差点要把这变成绝域。”静道岔开话题。
“据说这一带有一本‘天兰石芝’秉天地之阴而生，除对阴邪之物有莫大益处外，对其他属阴的修行者也大有好处。我今晚出来采集炼法器材料，刚好见到那日本娘们以怨灵搜索这一带，最后搜到这山上来。有道行的怨灵对阴性天材地宝极为敏感，想来东西就在这里了。”赵瑞越说目光越亮。
第二十二章 天芝石兰
叶秋山看得心中暗笑，这苗巫不过是想和自己在火车上一样黑吃黑而已，只是道行不够，查点被人家吃了。
想到这里记起刚才他掏出的陶罐，好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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