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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若无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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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能成为你不去施为的理由。”雪野暗自庆幸冥王还不知道她也曾跟楚辰一起去过,并且还将去。目光清冽如秋泓,续道,“若不是你一再姑息,他们也不会猖獗至此。”
“雪野!”梭罗轻叱。
“不,她说得对。”冥王并不在意雪野的忤逆,反倒笑道,“可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件事上,非但单是我愿意姑息,为何四位武神也绥靖了?”
“这……许是与方才一样,他们奏请被你驳回了?”
“你真是……”冥王哈哈一笑,扭头看梭罗,“传说中的‘妖瞳’还真令我有点失望。”
梭罗脸色不变,雪野茫然四顾,影冢道:“当时雪野还小,自然不知道那件事。”
雪野察言观色,虽然冥王眼光不再凌厉,可见众人皆是一副缄口不言的样子,也知趣地不再追问,只得转移话题道:“师父方才说这事与我有关,我着实不明白。”
“看来,你师父真是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梭罗笑了,依旧笑得那么温和淡定:“这事,早一天知道就多一分凶险,我处处令人讳莫如深,不想现在已经瞒不住了。”
“是什么?”习惯性地追问。
“妖瞳一千年一个,亦是灭世的象征。”
“师父,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雪野依旧站在影冢背后,双手却已经紧紧扶着影冢的椅背,脸色有些苍白,似乎不依靠双手的支撑有些站不稳。
影冢觉察出身后身影轻微的战栗,反身将手覆上雪野的手背,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忽而轻叹了口气,才知道原来雪野没有他想象的胆大:“你这个样子,让你师父还怎么说得下去?”
“我知道了。”雪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将手从他手下抽出来,定了定神,对梭罗点头道,“师父你接着说,我没事。”
梭罗稍微打量她一下,点头道:“启示录上早有记载,这次灭世之劫的先兆之一便是‘妖瞳’降世。”
“只是个先兆而已,又不是你引起的,不用那么在意。”熠焰冷淡地扫了雪野一眼,声音不蕴不火,听不出态度。
“这……和我有必然联系么?”
“若单单是先兆,倒也无所谓。”冥王呵呵一笑,“本来预言先知这些东西,也不一定就真的能全信,可与眼下‘殇’的行为、结界破裂暗合,应该不是纯粹的巧合。而且,启示录中又写过‘妖瞳’是灭世的关键。”
“关键?什么意思?”
“这个谜底,我们也不知道,想必是注定要留给你自己来揭开的。”
“可是我……”雪野呆呆看着冥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影冢起身,释然一笑:“其实么,一切都还没有定论,你也……”
影冢话音未落,雪野眼神蓦然一凛,反手抽弓拔箭,刹那之间已是一个完美的进攻姿势!影冢出手阻拦,中指才触及雪野皓腕,箭已脱手,而箭尖所指,分明是冥王方向!
长烟落日孤城闭
雪野定睛看去,箭矢行到一半,已经失去了力道。往日凌厉无匹的箭矢,今日却少了那一往无回的气势,在冥王身前三尺顿住了!
冥王周身恍惚间出现一层无形的结界,让箭再也不能寸进。
眨眼功夫,箭矢铿然坠地。
冥王精光四射的眸子骤然转冷,看得雪野一颤,掌心全是冷汗,几乎要握不住弓,仿佛周遭温度急剧下降,流火七月刹那变成肃杀之秋!
“雪野,你疯了么!”虽是骤逢惊变,可几位武神都是何等人物?不待冥王发话,影冢猛然上前一步,一把拽回雪野,将她手中啸月弓抢下,侧身挡在雪野面前。
冥王忽而又坐回了王座,莞尔道:“影冢,阳奉阴违你最在行。你嘴上骂着雪野,其实挡在她面前,是怕我发难。”
“陛下明鉴。”影冢恭谨施礼,暗地里丝毫不敢放松戒备。荣华殿内历来除冥王特许外无人敢带兵器来觐见,而由于影冢是得到特许的,方才影冢携雪野、乾涅痕进来之时并无人上前盘查,雪野也就成了漏网之鱼。
“私带武器上殿,射杀冥王,该当何罪?”
“是死罪。”影冢没有直视冥王,而是盯着雪野。
冥王似乎对影冢的态度很满意,点头问道:“雪野,你刚才为何对我出箭?”
“我……”雪野低头,支吾半天,不语。
“雪野,有什么事直说。”梭罗言语简洁干脆。
“我……不是要射冥王陛下,我……刚才真的看到有人影在陛下背后,就……”
“我让你有话直说,不是让你在这里编故事糊弄我们!”梭罗怒道。
熠焰怔怔看着梭罗,眉头展开了又锁上,雪野不想梭罗会对自己动怒,心里先已经一慌,话语说得更加结巴。
“你别急,有什么情况慢慢说。冥王陛下想必也知道是有内情的。”影冢与梭罗关心则乱,反倒是落羽神闲气定,宽慰道。
“恩。”雪野颔首,半跪,道,“陛下,师父,雪野此时决不敢有半句虚言。不然以雪野的微末力量,怎敢当着四位的面行刺陛下?”
“我看雪野也并没有骗我们。”落羽缓缓走近,与雪野并肩。
“那……只有雪野有感觉,又如何说得通呢?”
“雪野你可曾树敌?”落羽问道。
“我并不知道,只是,确实被人……诬陷过。”雪野将头扭向一边。
影冢脑海里不断倒带,突然想起浮生森林里发现光明公主尸体的那个夜晚,雪野也是先说感觉有杀气想拔修罗刀,被自己冤枉……先前雪野为俄耳甫斯所伤,似乎并为痊愈?从战场上下来,亦是噩梦连连……想到这个关节,影冢心里有了底,上前一步,朗声道:“陛下,影冢以人头担保,雪野并非要射杀陛下。”
“哦?”
“先前雪野为俄耳甫斯琴音所伤,对危机比一般人敏感。甚至……会产生幻象。而且,当此之际,也许是有人故意要嫁祸雪野也未可知,陛下若此时要罚雪野,只怕亲痛仇快。”
“你们三位意下如何?”冥王顾视左右。
“我认为事情没查明之前,不亦追究罪责。”落羽当先回答,影冢冲他感激一笑。
“我也同意。”熠焰闭眼悠缓道。
“陛下,雪野是我徒弟,想必我的意见也是不管用的。”
“梭罗言重了。”冥王俯视雪野,淡淡道,“你且起来。此事我命人调查后再做定论。在这期间,你就留在冰城吧。”
这真是够优容的了!才脱离处罚,雪野心里就开始感叹连连。
影冢道了声“谢陛下”就俯身去扶雪野。他的手很稳,可以解决所有难题;他的肩膀很宽,可以扛起所有重担。他还有无人可比的脑袋,比谁都弯的肠子,以及一颗温度不定的心。
“罢了罢了,今天就到此,大家各歇息去,若有什么对策再来商议。影冢,你自去护花也便罢了,在我面前也不知道收敛点?”
雪野不料冥王竟如此信任影冢,好歹小命保住了,悻悻然跟着影冢出了殿门。
“冰城素来繁华,你若是不累,就陪我四下转转吧。”影冢将所带的人马安置完毕,冲雪野道。
“我不想去。”雪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可还是被影冢听道,没想到小姑娘却也有这般心思:“今天他们说的话,别太在意。就算是真的,也不是你的错。”
“话虽然是这么说没错,可总忍不住要去想那件事。”
“又想你师父啦?”。
雪野未料到连这点心思都被影冢猜中,迟疑着点了点头:“我想去看看师父,可以么?”
影冢本是含笑看着她,听得这话忽而脸上表情渐渐僵硬,道:“如果有一天,你师父不在了,你会怎么办?”
“不在?师父怎么会不在了?”雪野急促反问。
“我只是说如果。”
“没有这种如果。”
“雪野!”影冢猛然呵斥一声,打断雪野絮絮叨叨的默念,“我实话告诉你也罢,东陆,你是决计回不去了的。”
雪野闻言一震:“为什么?”
雪野灵台顿时清明,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连缀起来,从她射杀俄耳甫斯、梭罗执意不让她回东陆、还有先知的那句话……这所有事情,绝对不是巧合?那么,是谁的手在操纵背后的那根弦?
“当初,你为什么留我在北陆?”
“其实……这都是梭罗的意思。”影冢神色复杂地回答她,似乎在考虑该如何措辞才能让雪野听上去不那么刺耳,“当初是有交换条件的,因为个中原由我不能出手杀俄耳甫斯,于是拜托梭罗,便答应他,让你留在北陆。”
不过是一句承诺而已。
雪野想着,心里突然微微一疼,梭罗是铁了心不要她留在东陆,其中缘故暂且不论,那么影冢呢?只是承诺而已么?眼前人的容颜瞬间模糊起来,不知怎的,那些记忆的断面排山倒海地涌来:她射杀俄耳甫斯后听见的掌声,在北陆见到的第一双微笑着凝望她的眼,他在尘舞面前为她辩解的说辞,他为她挡下的十二刀,他只身去战场救她回来,他罚了她却缄口不言的心疼……
这一切,竟只是为那人的一句承诺?
短短几个月,他为她做的实在太多,这份关切,实不下于梭罗。她自觉欠他很多,不知该如何面对、如何回报。
但想到那句承诺与他前两天才说过的话,心里说不出是一股什么滋味。
“哦”
“怎么了?”影冢见她沉默良久,以为她会言之凿凿信誓旦旦地说服自己然后去找梭罗问明状况,不想她竟就这样哦了一声没了下文,心下也觉得奇怪。
“没什么,有些累而已,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休息了。”雪野生怕那点心思也被影冢看去,慌忙朝外走,迎面撞上了乾涅痕。
“什么事连你也慌成这样?”
影冢见雪野与乾涅痕撞上,不禁好笑,雪野一听有事,也顾不上与乾涅痕寒暄,站在门口,不知该走该留,却已经留下来了。
“这……”乾涅痕朝雪野看了看,又看了看影冢,对影冢耳语了什么,影冢对雪野道:“不是累了么?你先下去休息吧。”
“你又有什么事要瞒着我不成?”雪野冷笑。
“不瞒你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听后一定不会冲动行事。”
“好。”雪野尽量使自己说得气沉丹田。
“梭罗出事了。”尽管不愿,但还是要说。
“出事?师父能出什么事?”
“具体情况并不很确切,但梭罗反叛的罪名似乎是坐实了。”
“影冢,我去看看。”情急之下什么称谓都不要了,雪野飞奔而出。
“大人,要把雪野拦回来么?”
“拦不住的,由她去吧。”影冢启齿,早就料想她会这样。
报君黄金台上意
四周白炽如日的光线一盛,四屏光墙宛如自地底升腾而起,霎时间形成一个封闭的空间,明晃晃地欲灼伤人的眼球。水流声振聋发聩,似是九天雷霆贯彻长空,撕裂云朵的华裳。
水之结界!
“落羽!放我出去!”结界里的女子声嘶力竭地叫嚣,传出来的声音却细若蚊蝇。
“抱歉,熠焰,在你平静下来之前,我办不到。”结界的制造者神情坚毅如铁,银发披肩,如剑的薄唇轻轻扇动,用的是传音的密术。
结界里的人感应到了些什么,一时没了言语。
倏尔结界里迸发出两条火龙,交叉着咬向漫天匝地的银白水域。风的怒吼声随影而至,火龙盘空,电目血舌,千雷万霆激绕其身,霰雪雨雹一时皆下,大声忽发、天坼地裂、云烟沸腾。
俄而两龙合一,接近疯狂地撞击着水墙,火星四溅,自下而上的水流却只是停滞了那么一下,继而又似银河倒悬,轰鸣不绝。
“熠焰,听话,别闹了,火气再耗下去,只会让你自己受伤。”落羽眼光淡漠,冷静地观望里面的动静,语气却软了下来。
三百年前圣战中存活下来的人无疑都是天冥两界的精英,冥界十殿武神仅剩下了四名,三百年来他们一直与冥界的王族结亲,以保持后代血统的纯正和战力的精纯。冥王也在实际上默许了他们的做法。惟独司火的熠焰是凭借自己的实力一步步攀爬上这个位置。可无论是单纯的修为还是实战的经验,两人悬殊犹如云泥。平日两人相处甚欢,到了这步田地,修为上的差距却显得格外扎心。
“落羽,这其间一定有误会,求你了,让我出去,我有办法为他正名!”结界里的女子声音渐渐带有哭腔,落羽心有不忍,却没有放松警惕:“已经……迟了。”轻声叹息如絮羽飘零,梭罗,对这位曾经一同并肩作战的战友,落羽比任何人都不愿相信布在眼前的生死,然在如山的铁证面前,他的情谊坚定不过信念。
“就任他去吧。”落羽还记得当年四人叠手誓忠的情景,闭上眼,仿佛心上铺了一层星辉,那么空阔而冰冷,应和夜里凉风,在灵魂深处低吟。
熠焰知道若是落羽下定了决心是决然不肯放自己出去的,眼中光芒越来越亮,突然感觉身体里的力量渐渐失去,不由自己地在结界正中蜷起了腿,将脸埋入双手,肩膀微微起伏。
“熠焰,你还记得我们当年的誓言么?”落羽从未见过熠焰这般,站在结界外手足无措,半晌才道。
“记得。可是……”熠焰顿了顿,才道,“为冥王效忠给我带来了权势与名望……我一直告诉自己,我熠焰的生命是为守护冥界而存在,我也一直为此奋斗……可是当听到梭罗消息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一个女人,真正想要的,其实或许只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如何处置梭罗,冥王自有安排,或许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冥王也只是现在不想见你,只要等到合适的时机,一切都还有转寰的机会。”落羽只得隔墙安慰。
“此话当真?”
“我几时骗过你?落羽的语气仍旧是平静如常,却不知熠焰心里辗转千百遍,“快把眼泪擦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气”?”
“已经,戒严了么?”雪野一路马不停蹄,虽然明知将体力消耗在路途上委实不值,可心里有个念头如同附骨之蛆无论如何也挥洒不去。听到如此令人震惊的消息,只想着快点找到梭罗证明乾涅痕得到的消息有误,于是除了奔跑还是奔跑,顾不上路上行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耳边能听到的惟有自己重浊的呼吸。
以雪野的速度,从影冢在冰城的住所到梭罗所住的地方不过盏茶工夫,可这一路,思绪纷杂、柔肠百转、心慌意乱,这么短短的路途几乎使她胸闷气短,待看到黑云压城般的军队,才平生第一次有晴天霹雳般的震撼!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雪野终于见得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慌忙上前问道。
“你是什么人?闲杂人等退开,别妨碍我们复命,否则格杀勿论!”
“在下雪野,里面住的梭罗,正是我师父。”
“原来是‘妖瞳’。”那人略一欠身,想是听过雪野的名头。雪野却不知,她这威名,一半是来自“妖瞳”的传说,一半却是来自她在对抗亢邪族的时候立下的战绩。
“在下乃是奉冥王陛下之命包围这里,没有陛下的特许,就算是另外三位武神,在下也不敢放进去,姑娘还是请回吧。”
雪野皱眉,食指揉搓鼻尖:“这么说,我师父当真,当真……?”
“这事须得陛下亲自定夺,梭罗大人位列武神之尊,在下等岂能妄自揣度,因此也只是奉命行事,不敢过问。”
“若是阁下不行方便,恕雪野无礼。”雪野也看出情况不妙,当此情形,得到冥王特许尚且不能,只有硬闯,因此眼中渐渐闪现出狠厉之色,握弓入手,原本动摇的心思终于沉寂下来,左右不过是一死,若是为了梭罗,她便无所畏惧。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姑娘想清楚了,这一闯,可算是与冥王为敌了。”
以一人之力,与整个冥界为敌,智与不智?
为了曾经救过自己养过自己的师父,而与冥王为敌,对是不对?
如果,师父真的如传闻那般要反叛冥界,自己又将作何打算?
雪野来不及细想,知道那人不欲与自己为敌,可她决心坚定之下,所向披靡。雪野扫视周遭,见在场士卒皆是伏击而来,并无人携带弓箭,知道自己再怎么狼狈亦不会成为箭靶子,心下略安,已经有了计较。
“阻住她!”那人一声令下,雪野身前密密麻麻围了好几层士兵。
雪野微微一笑,以弓为盾,抵挡前排士卒的兵刃,蓦然飘身后引,脚下步若凌波,曼妙无方,飘开数丈。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撕裂空气的流光迅雷闪电般自腰侧划过!
是一支箭矢!
尽管对“啸月弓”和“妖瞳”的名声耳熟能详,也早有了准备,此时仍猝不急防!
众人再反应过来,第一件事居然是去提自己的裤子!
雪野这般射箭,真让那头领哭笑不得,可中间一列的士兵纷纷去提裤子,自然而然地为雪野退出一条路来,两侧的人虽有心要阻拦雪野,可是中间的人并未将位置让开,这一挤一推的空隙,雪野已经踩着一列士兵的头飞身而过。脚底偶尔有刺来的戈矛,雪野也不介意,大剌剌地在众人头顶上盘旋。一干人等在下面干着急,戈矛乱戳,星星点点、如墙如网,竟再也阻拦不住女子坚毅的脚步,那首领表面上对雪野那一箭不以为然,心底却不得不暗暗赞叹雪野在如此情形之下的应变能力!
雪野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门庭,正自得意,忽而听到背后嗖嗖风声,待得回弓抵御,仍是慢了半拍,只觉得脊背生寒,似有尖锐兵器破体而入,疼痛中夹杂有冰凉的感觉,顿时打了个寒战。
雪野回手去摸,一手的血,却摸不到冰刃,才知道那人并不是只中看,至少他对敌人心理的把握来得太准,才能掌控雪野疏忽的时机。雪野却也来不及后悔自己的得意忘形,咬牙而入。
可笑万物为刍狗
“师父!”
空旷的大殿,火把的微光,脚步寂寞的声音,还有雪野的回声在半空飘荡。若停下来,会不会听见血液滴落到地面的声音呢?雪野一路祈祷传闻千万不要成为事实,现下也不知是一种什么心态,此时居然还有心情自嘲。
她记得四年之前,梭罗刚收养她的时候,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她怕见带刀带剑的人,梭罗便下令所有照顾她的人都不得带武器,甚至自己护身的武器都不带;她在雪地里练习射箭,他在她身后远远地、默默地注目,看着她的“战利品”摸着她的软发微笑;他在深夜心急如焚的等她回家;他在她被梦吓醒时讲自己的经历哄她睡觉……
可以说,梭罗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了她这个世界真的有所谓的传奇存在。
而现在,她亲眼见到了这些传奇,她拥有了自保的力量,却只能一个人,一步步走下去,去寻找那个深埋的谜底。
如果真的有一天失去了他,她的生活会成什么样子?
她不愿想也不敢想。
雪野浑身一震,猛然想到了影冢的话。影冢能代替梭罗么?
雪野念始及此,剧烈地摇头晃脑,拼命想把那一丝念头甩掉,似乎这样就能留住梭罗。
“你又受伤了。”平静的声音,如同没有丝毫涟漪的湖水,而其中犹有淡淡的关切夹杂。在雪野听来,却恍若惊雷过耳,连脚步都为之一震。
“而且你太大意,有人在你背后都全无知觉,若我猝然出手,你觉得你有几分把握抵挡?”
“师父!”雪野回身,乍见梭罗,既惊又喜,就想马上问个明白,匆忙朝梭罗的方向跑去。
梭罗却只是伸出右手,示意雪野止步:“你跟我来,把伤口处理了。”
“哦。”雪野本来憋了一肚子话,见梭罗不咸不淡的口气,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但听梭罗对自己的关切一如往昔,心中一暖,问道:“师父一个人?”
梭罗依旧不给雪野好脸色看:“那些喽罗,留下也无意义,何必将他们牵扯进这般争端里来呢?”
如此,梭罗是当真反叛了?
雪野心里一惊,可看梭罗的脸色,她不敢问。
不是怕梭罗,而是怕听到那五雷轰顶般的答案。
梭罗将雪野带回卧房,让雪野趴在床上,除去外衣,里衣的衣背也撕开大半才没遮着伤口,半个背部都已经沁透了血迹。真不知这孩子是如何拼着股力走到这里来的!
“哎呀!师父,疼。”梭罗的手甫一触碰雪野背部的伤口,雪野开始杀猪般叫喊起来。就这么叫吧,或许,以后也没有这种机会了?雪野心里又是一阵怅然。
“还敢叫?为师平日的话,你有几句听了下去?”梭罗又好气又好笑,手下又轻了几分,替雪野上药。
“师父你这要求就不厚道了,人疼了就叫可是人之常情。”雪野故意调侃,心里预示到了结局,脸上绷紧的神经无论如何都放松不下来。
“就你嘴贫。”
药液一沾上伤口,身体里明明还泛着寒意,伤口却像火烧般,雪野不敢再叫,只得忍气吞声的撕牙咧嘴。
“也就是你,若是一般人,这种程度的寒气早就致命了。”
“有这么严重?”雪野知道梭罗素来不打诳语,可要说这种程度的寒气能致命,她还真不相信。
“你被修罗刀砍过没?”梭罗没好气。
“这种武器入体无痕,虽不如修罗刀霸道,寒气上却是不输修罗刀的。”
雪野吐了吐舌头,开始低眉顺眼起来。
“你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当初命你去杀俄尔甫斯的时候,你那番话,还真让我以为你可以独当一面了。没想到才来北陆没几个月,就凡是要影冢替你挡。”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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