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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若无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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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设防的情况下哪里抵挡得了!于是她仅仅来得及扫了一眼就华丽地倒了下去。
“大人?”乾涅痕见状一步抢上,用眼神询问。
“带下去。怎么说这些人总是她杀的,我一视同仁。”影冢面无表情。
“大人……?”方才雪野在的时候乐翔屁都没有放一个,现在雪野一被带走他居然话又多了起来。似乎他该敬畏的不是影冢而是雪野。
“雪野一共杀了几个人?”影冢冷着一张脸问他。
“十三。”影冢只是这样问了他一句,没有半分杀气,却已经让他不寒而栗,底气也不如刚才那么足,他实在是想不通,不过一会儿功夫,影冢的耐心一消失,自己可得小心了。
“加上你的女儿呢?”
“已经算上了。”
影冢冷笑了一声,懒得与他多费口舌,吩咐道:“拿刀,十三把。”
“大人!”随他多年的亲兵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虽然不敢违抗他的意思,却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
影冢只是摆了摆手,朝乐翔道:“我记得冥界还有一个规矩。”
乐翔动容:“大人莫不是想以自己鲜血洗去雪野的罪孽?”
“是。”冥界素来法制森严,若无上级的命令则杀人抵命,唯一可以破例的就是武神用自己的血换杀人者的生命。
“大人可想清楚了,那些侍卫是否值得大人这么做?”
“他们不值得,莫非你的女儿就值得?”影冢本来就克制着自己,听他这话便横了下眉毛,“你不过是龙族族长,单以你的地位,我本可不必买你的面子。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死者。”影冢声音不高,却冷砌,在一向以血统为自豪的乐翔听来就像是大耳巴子刮在脸上一般。
“我相信雪野这么做事出有因,不过既然你在这里,就请见证好了,不用再找雪野的麻烦。”影冢又道,话音刚落,一只三寸来长的银刀已经插入了肩窝。影冢剑眉挑了一下,觉得身体里一层凉意,他静静吐了口气,又伸手拿起一把刀。
第二把,紧贴着第一把,这无疑加快了血流的速度,一身玄色衣衫再也遮不住,已经有鲜艳的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影冢知道时间越长血流得越多,若还想保住命,恐怕还真是不能停,于是在周围几十只眼睛的注视下一只又一只地插了进去。他的神情自始至终都很平静,除了偶尔因为疼痛倒吸的凉气,可就是这动作,他也做得轻巧,不想让下属看了笑话。想自己纵横冥界,能让自己受伤的人少之又少,上一次受伤也似乎是三年前的事了,可今天,居然因为一个小姑娘刺自己十三刀。别人不笑他自己都想笑,还是仰天大笑那一种的。
第十二刀刺下去的时候影冢除了右臂以外几乎没有不插刀的地方了,整个一活生生的血人。任谁都看得出他失血过多,就算是一个小孩子也可以将他打倒了,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可是没有人敢上前去阻止他。
影冢失血过多,拿刀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他的眼睛也已经开始模糊。
好在他叱咤这么多年,心志坚定,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刀还是在一寸寸接近自己的身体。
可是并没有意料中的疼痛与冰冷。
影冢那最后一刀,还是被人阻住了。
影冢无力地用迷朦的眼光看了扶住自己的人,摇头道:“你放手,如果你不想我前功尽弃的话。”
“大人,冒犯了。”却是乾涅痕去而复返,一把夺过影冢手上的刀丢在地上。朝乐翔道:“你女儿不是雪野杀的,影冢大人也没有必要为她的死承担任何责任,如果你再滋事,我第一个不饶你。”
说罢也不理会乐翔,横下心想若影冢要怪罪就算自己一并受了也不愿看影冢这般折磨自己,招呼了残月来处理伤口,一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影冢。他与影冢算是莫逆之交,深知影冢的禀性,这种人死到临头都还冷静,也难得冲冠一怒,可是在他居然肯这么维护雪野,似乎有点过了?
试拂铁衣如雪色
沉沉寂夜里,层层云片犹如四翼鸟的羽翼,张扬地延展于天末,自暸望台上看去,彼地熊熊烈火烧起,连半片月也透着绯红的光华!一队轻骑的蹄音踏破了夜的秾稠,回荡在喑哑的空气里,荡出了些许血腥味。暸望台上的男子循声看去,知这行人已是油尽灯枯,眉头微皱,轻轻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这把火,放得是狠了些。”
“影冢大人,萧然败退,特来请罪,你看……”身后一直默默无语的乾涅痕刚收到消息,打断了影冢的沉思。
“我下去询问些战况,这些兵士你令人好生安置。”影冢点头,推门而出。
“属下无能,甘愿受罚。”萧然半跪,尽量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才没有委顿于地。
“你且起来,务必将战况详实禀来。”影冢见萧然的满脸鲜血已经有了计较,料想战况惨烈倒也并非全是将领的过错。
自从三百年前天冥两界圣战,双方均付出惨痛代价,冥界十殿武神仅有四名幸存,冥王将这四名分派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虽然将领换了一代又一代,但这惯例沿袭至今,东有梭罗,南有落羽,西有熠焰,北有影冢,均直接听命与冥王,又各自为政,关系微妙。半个月前,影冢收到下属部落亢邪族叛乱讯息,令萧然出战镇压,不想连素来行事沉稳的他亦铩羽而还。
“属下不敢隐瞒。”萧然微施一礼,肃容道:“亢邪族人战斗力平平,但不知从何处得来两项秘术,称为‘傀儡术’和‘缠索术’,前者傀儡是听命于主人的魔物,只要不杀死主人便可不断复生,缠索术是一种操纵用魔法浇灌出来的植物的方法,藤蔓入火不燃,刀剑难断。”
影冢闻言冷哼一声:“看不出这些人还挺懂韬光养晦的!”转而向萧然道,“你先下去吧,胜负乃兵家常事,不必为此耿耿于怀。”萧然一愕,心里感激,难以言语,施礼退出。
“你有什么策略?”思忖片刻,影冢抬眼望向乾涅痕,沉吟道。
“你有伤不宜出战,恐怕现在只有雪野能胜任。”
“哦?”
“现在各司其职,本也没有人能腾出手来,再者以那丫头的狠劲,恐怕还真是杀鸡儆猴的不二人选。”
影冢定定看了他一眼,眼里光芒一闪而没,微微摇了摇头:“连你都维护她,难怪她这么有恃无恐了。”
“任人唯贤嘛,何况雪野最近收敛不少,小惩大戒也就够了。”乾涅痕嘴角撇起一点涟漪,目光宁恒如玉。
“她人呢?”
“还在禁闭室,好几天了,没有你的命令谁敢放她出来?”乾涅痕隐隐笑了笑,七将之中只有他年纪比影冢稍长,也只有他最了解影冢的心思。其实影冢不过是借他的话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让雪野去征战,一来让她避开这些人的视线;二来雪野若有功劳,那些流言也不攻自破了。只是这苦心,他知道,雪野是否也知道呢?
“似乎还真老实不少。”影冢表示认同地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异样。
“雪野?”看到她的时候影冢着实吃了一惊,不大的禁闭室里,她蜷在角落,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头发略有些蓬乱地遮覆了半边脸,辨不出神色。见她这样子,挥手谴开了身边的侍卫,才放缓了声音道:“想出战么?”
雪野搁在膝上的下巴抬了抬,懒散的眼神忽然变得清冽无比,虽然对他意见大大的有,可是听到这话,眼神里有自己也无法抑制的兴奋。她也不说什么,直盯盯地看着影冢俊朗的眉目,等待下文。
“亢邪族有反叛之举,萧然领兵败了,除了你,我这里也没有游手好闲四处惹是生非的人了。”
“游手好闲?”雪野装作漫不经心,欲辩忘言,何况自己确实是有点喜欢惹是生非……
“我从未带过兵。”雪野直陈其事,尽管兵败了,但影冢似乎心情不坏,莞尔道:“凡是总有第一次么,你若想超越熠焰,这只是第一步。”
雪野只是抿了抿嘴唇,也不反驳,左右自己那点野心是瞒他不过,还不如单刀直入来得痛快:“大人似乎也不是一个会拿战争做儿戏的人。”
“确实不是,这是军令,不是儿戏,你若败了,军法处置。”
雪野有些诧异,在她看来,他似乎不是一个会如此决然而不留余地的人,她避开他的目光,依旧坐在那里,瞟着自己的脚尖,空阔的禁闭室里有如豆的灯火跳跃,在两人脸上明灭,良久,雪野才低低答了一声尊令。
冥纪?承平八年,雪野受命战于野。
阵按四方,旗分五色,龙虎奋翼,旗帜迷天。平野满梁园之雪,旄按庚辛;乱山回寒谷之春,色分甲乙。顽愚不似江陵石,雄武原称幽翼军。
单举处一行白鹭,双呈时两道飞泉。飘飘密雪回空旋,凛凛寒涛风卷。马到也,强徒辟易;锏来也,山岳皆寒。战酣尘蔼欲遮天,蛟龙离陷阱,狐兔遁荒阡。
亢邪族居于大陆最北,民风彪悍,铁骑训练有素,因此对敌幽冥军倒也毫不怯懦;雪野初次领兵,身边可商榷的人只有雉;加之亢邪族的两大秘术,双方僵持了近半个月,北陆天寒地冻,却再也封不住雪野那急躁性子。
河流向西;延伸向未知的尽头;眼前的大分水岭;却南北纵贯;切断了东西的联系;起伏的山丘连绵无止;但那寥廓的苍翠倒映在人眼中;却是纷飞战火后的血红和苍凉.
“你说你是发的什么疯,居然立下军令状说一个月内必胜利而返!”大帐里灯影幢幢,雪野单手支颐,雉在她跟前来回踱步。
“老大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我还能推诿么?”雪野白了他一眼,她不会在影冢面前用“老大”这样有些亲近意味的称呼,不过在雉面前,也就另当别论了。
“如果不是你也有意,老大能勉强得了你么?”雉突然停下,与她对视。
“有闲心琢磨别人的心思,还不如多想想眼下怎么办。”
“反正主将是你,与老大立下军令状的是你,万一失守,老大要罚的还是你,我操什么心?”雉无所谓地将手枕在脑后,一脸轻松,雪野几乎气结,却又找不到话来反驳他。
“少站着说话不腰疼,去,吩咐下去,明日五更天动身,直接攻城。”
“你说真的?”雉见她铁着张脸,担心她是被逼急了一时义气用事。
“你知道我素来不喜欢开玩笑。”
“可是我们没有胜算。”
“耗得越长士气越是低落,此消彼长之下,我们胜算就更小了。”
相看白刃血纷纷
次日,血色的红日初升,雪野掀帘而出,帐外的风灌了进来,满帐里叫嚣。
雪野一身劲装,负弓当先领兵。
他们只有三千人马,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从无数战役里历练出来的,面对前几日的败局,没有人露出疲惫,他们都高昂着头颅,去接受战争的再次洗礼,去赢回属于战士的荣耀!
两军交战。
傀儡们疯狂地前行,溅起的尘埃遮蔽了天空,远处看去,天与地的界限浑黄一体,如洪荒时代的世界。傀儡们拖着沉重的躯体却健步如飞,无数的傀儡从四面八方朝他们蜂拥而来,发出猛兽般的嚎叫,森然欲搏,企图将他们围死在里面。
“拉网!”雪野神色自若,但是声震天宇。眨眼功夫,一张巨大的网从周遭支了起来,接着是第二张、第三张……在傀儡面前的数丈将幽翼军的营地围得严严实实,形成倒扣在地上的罩状,像母亲在保护怀里的婴孩,不容外敌靠近。
红了眼的傀儡们不顾一切地往前冲,但一撞上网便立刻四分五裂,残肢和着尘土飞溅到高空,又似断翼的候鸟笔直坠地。傀儡是没有意识的,见到同伴惨死,自己却不知道后退,前仆后继,争相死在那巨大的网上。网中之人看去,已经见不着完整的躯体了,漫天乱飞的都是脏器或断了的手脚,不时有粘稠的血液溅到自己的脸上、身上、还有……灵魂里。若非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将士,只怕有人要当场呕吐也不一定。
“是刀丝?”雉失声道,“你……”他本想说这些布局安排连下属都知道而自己居然被蒙在鼓里!但看到雪野眼中的肃杀后觉得自己过于斤斤计较,怕惹她笑话,那后半句还是吞了下去,到了嘴边已经换成了“你怎么想到的?”
“影冢。”雪野淡淡道,仰面看着纷飞的血肉,脸上的表情是与她年纪不合的冷静。
“老大?”雉惊讶道,微微观察眼前女子的神色,她的冷静是出了名的,可他没想到面对让自己都有些震撼的场面她还能如此沉着!
“我只是听人说过他做过一次这样的网,我还在东陆的时候。”雪野一边观战,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他。心里想的是这次的网应该比他那个仓促搭成的精妙得多。
“哦?老大什么时候跟蜘蛛学了?”雉心里嘀咕了一句,他从雪野决然的神情中读出了一个词——赶尽杀绝。
“准备出击,他们要撤了。”雪野眼眸明澈,不再理会雉,手指向周围的人,“你们跟我去追敌,其余人留守。”她顺手牵动了身下的独角兽,迅捷地穿过人群,带队而出。巨大的刀丝网之间裂开了一线缝隙,仅供一人进出。饶是如此,身后的人也丝毫不怠慢,一行人本是鱼贯而出,到了最后几乎是平行前进。一群独角兽在荒野上放纵地奔跑,如被风吹拂的巨大流云,一瞬间飘忽而过,没有痕迹。
距离最近的敌人还有三十尺的时候,雪野引弓射箭,金色的细小流光瞬间呼啸而出,所向披靡,“铎”地定在最前的傀儡身上,众人皆呼好,士气高涨,纷纷驾兽而进。
然而,傀儡们转身应敌时,除了雪野,所有人都愣住了——在那些傀儡中有不少是他们的同胞!
赫然就是前几次战斗中被俘的人!
雉还分明记得那个黑瘦的傀儡,前些日子他们还在一起喝着烈酒,吹着劲风,他还傻呵呵的说回去看妻子给他添的小崽子。他第一次做父亲,兴奋得恨不能马上回去。可是现在,刚出生的孩子就已经永远失去了父亲。
雉心下一阵恻然,战意已经不如先前那般昂扬了。
“别发愣了!他们已经没有意识了,不杀他们,就会被杀!或者,你们想成为跟他们一样的傀儡么?”雪野发现了周围人的异常,扬声提醒道。
恶毒!虽则她自己不能完全体会这种酸楚,却也对这些人的心境变化略微有些了解,亢邪族的人,就是在利用这些人的手足之羁绊!
她一骑当先,在众傀儡中折回,溅染了鲜血的战袍在无数熟悉的身影中穿梭,如凌波虚度,坐下独角兽引颈长嘶,飞鬃扬蹄,刀光时聚时散,收合自如,一刀扫群魔。
众人见她飞驰的身影,才如梦初醒般举刀挥戈。
于是荒野上沸腾起来,蓦然腾起无数光影,在傀儡的飞扑中若游龙似惊鸿,与血光为伍,天地玄黄。杀气凌宵,啸傲云霞,飞鸟绝迹!傀儡的惨叫如鬼神夜哭、枭鸟嘶嚎,无比凄厉、萧索,闻者皆为之色变。但战士们不为所动——一旦那种战无不胜的士气回归,哪怕是惊天剧变,也不能撼动他们必胜的信念。
刀风带动空气的声音、撕裂肉体的声音,和着这些哀号,像是大地上舞动的最优美的韵律,无比苍括与悲凉,虽身在其中,却觉得它缥缈得不真实。
利刃,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风卷残云般将一切残缺与血腥推向天边,吞噬殆尽。浴血的战士迎着愁淡的朝阳,想将纠结的血腥冲刷。
就算终于赢得了惨痛的胜利,也没有人会快乐。
没有人!
他们的心情与身上满是血污的铠甲一样沉重。
况且他们并没有胜!
这些人眼睁睁看着刚才明明被自己斩杀掉的敌人的伤口慢慢愈合,竟然纷纷站了起来,再次向他们扑来!虽然早有这样的情报,但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那么难以置信。
雪野冷笑一声,既然这样杀杀不干净,那么就直接斩草除根好了。雪野将弓缚在背后,高举着战刀,身边的战士以她为中心形成了一面扇形。黑色的狂流席卷大地,携带着一往无回的气势,汹涌向前,黑色的锋芒与猩红的血光形成末世的光彩,倒影在众人的眼中,便成了腾腾杀气。
而敌军本营的人似也看穿了他们的目的,疯狂地送上一波又一波待宰的羔羊,令众人杀红了眼。雪野眼中那本就妖异的红色此时似乎被这漫天血雨浸泡过一样,那种灭世修罗般的神采让女孩在沙场上犹如一道血红的伤痕,那么狰狞而撕心裂肺。
而她身后,是沉默的众人,他们紧抿着唇,手起刀落。
这一路人马如破竹、如惊雷、如狂流,所过之处,敌军无不肢体离散,血肉横飞,心胆俱裂,而幽翼军虽然有些伤亡,但还是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那些操纵傀儡的术士的阵营。
雪野冷冷扫视了一遍面前的敌人,横眉冷对,一个前冲的手势,又开始了一场新的厮杀。
三千铁甲,以雪野为中心,呈扇形自高山上俯冲而下,亢邪族的军队就在这战火弥漫中分崩瓦解。雪野勒马眺望,一抹冷笑冻结在唇边,除了数十人拥着族长逃逸,雉他们已经控制住了局面。
“雉,剩下的战场就交给你了,别拖我后腿!”雪野扬眉一笑。
“喂,回来!穷寇莫追!”雉捕捉到她笑容中的真正意思,心念电转,刚来得及喊了一句,声音立刻被无边的嘶喊声淹没。雪野淡漠地笑笑,单骑而出——穷寇莫追的道理她自然知道,可她为了这一仗已经等了太久,如果仍不能胜,她的骄傲何存?要的人头就在眼前,也顾不上冒险了。
“族长,有人追来了!”一路夺命狂奔,都顾不上喘气,九星蓦然回头,大声喊道。
“有多少人?”被称为族长的星逆强自镇定,问道。
随行的人回头看了半天,才支吾道:“就雪野一人。”
“就一人?!”声音中惊喜多过诧异。这毕竟是他们的地盘,只要不是影冢亲自来,任何一个人都不用怕。
就在这时,一缕闪亮的金芒飞闪而过,一支金色箭羽堪堪贴着星逆的脸庞擦过,带出一缕血丝,钉在他身旁的树上,没了一半进去!
弓名,啸月!
而雪野离他们还有三百步左右!
这是多么惊人的力道!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逃,往树林里逃,大家分散,但不要分得太远。”虽然迫于雪野武力的压力,但他还是放心不少,毕竟雪野不过是第一次出战,缺乏实战经验,要容易对付得多。
“族长是想……?”九星眼中一亮,众人也皆明白了族长的意思,见族长一点头便分头行动。
才这样就怕了?这次不过是个问候,下一次,射穿的就是你的心脏!影冢,等着瞧,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实力的!雪野骑在独角兽上,嘴角扬起一个轻蔑的弧度,她素来艺高人胆大,自然没将他们的逃逸放在心上,林中有很多人,但她的视线始终紧紧锁在星逆一人的身上,雪野反手一弓抽在独角兽的臀上,一人一骑,如离弦之箭闯入林中,惊起一群鸟雀。
雪野挽弓、搭箭、弯指、拉弓,一气呵成,箭出,如这无常的命运,携九天之风雷,势不可当,一往无回!
忽然,耳朵里有不可琢磨的声响,让她耳角扯了扯。箭是射到了星逆的身上,不过与心脏差之毫厘——她出箭的时候,每一寸光、每一缕风的作用都不可忽视。而刚才她分明感觉到了周围的动静。
雪野仰面,面沉如水,却掩饰不了眼中的惊异。
森林,已经不是她来时的样子,像是被赋予了生命般,那些树丛与灌木扭曲着,倒影在她眼中成了张扬的嘴脸,雪野猛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看出些端倪,将手中弓箭拉满,双箭一齐射出,却是各偏一隅,深深扎入两株参天古树根部。树应声而倒,正好压在两个操纵植物的术士身上。
雪野眼神一紧,已见更多的藤蔓向自己翻滚而来。
箭再快,终也只是一人之里,敌不过这自然之力!
她一咬牙,弃了箭,从鞍上拔出了战刀,一个凌身空翻,已是两丈开外,刀出鞘,人头落地,刀刃上却滴血未沾。周围埋伏的人已经顾不上他们受伤的族长,看着在自己脚边咕噜滚动的头颅被雪野一脚踢开,已是心胆俱裂!雪野再回眸,她骑来的独角兽已经被疯长的藤蔓缠绕得奄奄一息,然而仅仅是这一回眸的功夫,雪野再度跃起,几个起落,不分方向,看上去全无目的,令这些人无法捕捉她的身形。
饶是她身法如电,心中还是有了片刻的犹豫——此时若全力后撤,她还能全身而退——只是,若退了,也就不是她的风格了。
雪野单刀撑地,借刀的反弹之力避过劈来的枝叶,而那些术士得到一息喘息的时机,立刻围拢在星逆周围,雪野心道一声不妙,却被四处乱抽的藤条逼迫得来不及阻止这些人的施为,眼见毫无章法的的树鞭朝自己袭来,她将心一横,双腿猛然蹬在树上,勉强避开树枝的缠绕,身体横着在半空旋转,刀尖笔挺地直刺向星逆的心窝。
与用箭不同,任凭周遭藤条抽打在自己身上,雪野手中刀的轨迹绝不改变半分!
没有人能避开她如此舍命的一刺!
漫天匝地的葱茏中,只见黑色的流光惊现,只那一瞬间的光阴,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代价是,她也再无余力自救。
明眸皓齿今何在
“老大,这么快,你骑鸟来的?”雉装做漫不经心地调侃,想缓和下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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