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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青离传之刺客传奇-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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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青离传之刺客传奇》
作者:月裹鸿声
初见
引子
    “不恕!又是柳不恕!”六扇门总捕头沈烈风咆哮如雷,一把将手中的纸条与丸药重揉在一起,丢出几丈开外。那丸药在墙上连弹了几个跟头,撞得面目全非,然而翻转过来,依稀露出纸条一角,上面两个牛毛般细的瘦金体小字:不恕。
    “不恕”是个名号,一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又相貌不知、性别不晓的人的名号,明朝天顺年间,江湖上传闻着,想要谁死去,只要把此人姓名封入黑色信封,连同至少五千两的银票一起通过中间人交给不恕,此人必定会在三个月之内从这世上消失,而与死者相关的地方,则往往会出现“不恕”两个字,有时写在衣帛,有时刻在物件,甚至有一次,只见成群的蚂蚁密密麻麻排出“不恕”的字样。
    因“不恕”的第一案,字样留在柳叶之上,因此又叫“柳不恕”,也有人因其凶狠,起了个诨名叫“柳鹞子”的。
    传闻只是传闻,不过,近三年来,一位王公,二位尚书,二位将军,三位巡抚,还有若干等而下之者,相继离奇暴毙,甚至惹得皇宫也人人自危,圣上也龙颜大怒,下令重赏缉拿,却是事实。
    然而,追捕仅仅到画图影这步便陷入困局,因为没有人见过不恕,或者确切地说,没有人知道他/她的样貌。那些死者,往往好像生活与平时无异,只不过,某一天便突然出了事故,在戒备森严的府邸之中,甚至众多下人的眼皮底下,突然死去。因此,流言愈加长了翅膀一样疯传,有人说不恕是绝世高手,出入刀戟森森的王公宅院如入无人之境;有人说,不恕会奇门遁甲之术可以遁地逃走;有人说,不恕精于易容,真实面目永远不会被人看见;有人说,不恕能通鬼神,那蚂蚁排出的字样就是明证,所以那些人是无常勾走的,人世间又到哪里去查呢?
    “你怎么看?”沈烈风身后有两名少年,一个问另一个道。
    少年并未答话,只默默过去拾起那丸药,细观之,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
    夜,月,飞花楼。
    环佩响处,珠帘依次打起。
    “七爷,洗手。”小丫头小沐脆生生的声音。
    我将手放入银盆中,反复洗着,外面风声一阵紧似一阵,仿佛5年前妈妈手里的皮鞭……
    “好妈妈,妹妹年少无知,只求你饶她这一遭。”姐姐紫迷抱着妈妈的腿哭求道,本来赏我的鞭子,倒有大半落了她身上。
    “就是,鞭子落在这细皮嫩肉上,若留了疤痕,可是卖不上好价钱了。”施飞燕一边扶着妈妈,一边阴阳怪气地笑道,雪肤花貌,素口蛮腰,舞低杨柳,歌尽桃花,她是这里的花魁。
    这话倒是说到了妈妈心坎了,她两弯吊稍眉几乎要飞出粉面去,一口啐在我脸上,骂道“装他妈三贞九烈的我柳明凤见多了!最后不还都乖乖作了婊子!——小叶,取我的猫儿来!不信治不了这骚蹄子!”
    围观的诸艳中爆发小小的骚动,有做势劝解的,有低头不语的,更多的脸面中,浮现了一种翘首以盼的神情。“打猫不打人”是妈妈的看家本事,能叫你上不得生,下不得死,告不得人……许多性气倔强的丫头,都被这一招驯服得低眉顺眼。
    “妈妈,你无非就是要钱,若我能挣到比卖身更多的钱,你便不强我与姐姐了,如何?”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如拼了,我不由冲口而出这样一句。
    妈妈着实惊了一下,转瞬又冷笑起来,“看不出来你还有这能耐,也好,不管你去偷去抢还是杀人越货,三天内,只要能拿出比飞燕拿到的更值钱的物件儿,就由你了。”
    花丛中满是笑声,飞燕娇嗔道:“妈妈,你忒看不起我。”
    妈妈没理她,接着对我道:“若三天后你败了,就给我乖乖做婊子去。还有,这三天你虽是自由身,却休想逃跑,不然你想得到姐姐会怎么样。”
    我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好”字,背上寒意生风。
    三日后,飞燕的笑意首先在一匹紫绫罗上展满,“妈妈,女儿可是不能给你丢人那,这三天是着实用了功的。这是东边王家官人送来,那是城北李家公子捧我。”她说着,又指向一株红珊瑚,高烛之下,一堂紫气赤霞,映得个青楼犹如宫闺,更不必说那满把的珠翠首饰,其中任拣一件,只怕也够那小户人家数年生计了。
    众人方啧啧赞叹,飞燕又道“瞧你们这点见识,粗布废柴也值得如此么,那我手上这件物事,岂不要唬杀你们了?”一壁说着,一壁拿出一只镂金小匣,上隽有山水花鸟,精美如生,严丝合缝的匣口处,被一把小锁锁个结实,“蒙福王之爱,赐我一颗碧海琉璃夜明珠,三更照夜,状如白昼,莫说那珠子本身,就是这匣子,在京城‘天下第一锁’万莫开家打造,设有机关,如果不是正主来开,只怕会被飞针射个满脸麻子,单这个也值得数百两银子。”
    那厢早有几个小丫头雀跃起来,叽喳着要看宝贝,飞燕一边笑岑岑往袖中摸去,一边阴阳怪气道,“小七儿,你倒是得了什么?也快拿出来看看呀!”众人遂起了一阵哄笑。
    “我得的东西?反正比你那粗布废柴值钱。”我淡淡道。
    众人笑声愈炽。
    “癞蛤蟆打哈欠——你好大的口气!”飞燕前仰后合。
    “不是我说的,你自己说的。”我从袖中掏出一把翡翠的小钥匙来,“没有这个,你倒赔一脸麻子也拿不到宝贝。”。
    飞燕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说时迟那时快,她一愣这工夫,匣子已被我劈手夺来,轻轻打开,寒光顿时奔射而出,如海上生明月,冰轮碧高堂,一屋子人一时鸦雀无声。
    “这东西的价值,不用我再重复了吧。”我淡淡道。
    “你……何时把钥匙……”飞燕气急,话未说全,飞扑过来夺那宝贝。我轻易地侧身让过了,怎么说,我爹也曾是威震瓦剌的军前副将。
    “鸡窝里抱出个鹞子来。”妈妈止住飞燕,似望我非望我地说了一句。
    那一夜,我抱着姐姐哭得天昏地暗,是爹娘走后哭得最凶的一次………
    “七爷,水冷了,要不要换点热的?”小沐乖巧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现在的我,常常洗手洗到水冷,即使这样,还是觉得不干净。
    我是做什么的?
    住在青楼里,似乎可以归于卖艺不卖身。
    我的技艺,应该算是精妙绝伦了吧。
    可惜,消受的人不是有福,而是不幸。
    不能保护自己,便要毁灭,不能刺痛别人,就要被碾碎,这,就是我的命运,我已经学会接受它。
    擦毕手,我缓缓打开了黑色的信封……
一章 完美谋杀(上)
    悠悠秦淮,流不尽那罗袆香艳,脂粉繁华。北方狼烟四起,是男人的战场,而这里,一片歌舞升平,却依然是战场,惨烈程度毫不逊色的,女人的战场。
    飞花楼,在这河畔栉次鳞比的风月场中,可谓地位超然,鸨母柳明凤腕上的玉镯、唇上的胭脂,都总显得比其他搂主的成色好些,颜色鲜些。有人说,是飞花楼的位置好,那最高的飞檐,从对岸看去,恰能勾住最美的新月;有人说,是飞花楼名字好,想到人生如飞花飘逝,谁不尽情享乐;也有人说,嗨,还不是头牌姑娘正对了县上父母官的口味;更有人压低了声音说,飞花楼不止青楼的本分,还经营另一项可怕的生意……
    不过,这一切在5月初的一天都不再有人议论,这天人们议论的是,飞花楼头牌施飞燕死了,清晨被发现死在自己房中,消息两个时辰就传遍了坊间。
    其实,如果听到人说飞燕是头牌,叶如眉也许会撇撇樱唇,从鼻孔里哼出一个“切”来。
    5年,对青楼女子来说,实在太长,长到天上人间。叶如眉已经断不是鸨母呼来喝去抱猫那个小叶,而是出落得柳眉杏眼,润泽丰腴,歌舞琴瑟,色色精娴。而施飞燕,纵使再有经天纬地之能,毕竟只好一年较一年花褪红残,“该从良了……”丫头小梅曾听她在梦中念道。
    不过,施飞燕不愧是施飞燕,造化的锋芒虽略夺了她些许姿色,却也平添了几分妩媚泼辣与她,那一种游刃有余收放自如的态度,在叶如眉以年轻美貌攻城掠地之时,依然抓得许多男人死心塌地,其中甚至包括本县的父母官贪老爷,不多不少,恰只压那叶如眉半分,于众人纷纷观望之时,硬是把这花魁之位又霸住了整整两年,而且,没人能预测,会不会有第三年……
    当然现在,不会有第三年了。
    可能是缘贪县太爷之故,官府来人很快,检查得也很仔细。卸下脂粉,那一张黄黄脸儿把公差倒吓了一跳,不过看看指甲,却绝无什么青黑迹象。片刻,仵作回报,不似中毒,身上都验过,毫无一丝外伤。
    “快验验头顶。”捕头王成在周围几县里,也算第一把交椅的好捕快,他突然想到前日听书听的《包公案》,有一案便是死者被长钉贯入头顶,于是丝毫验不出外伤或中毒。
    “回禀大人,验过了,并无血迹或异物。”仵作答道。
    王成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难道这案比包公断过的案子还奇?却不得不硬撑着继续问道:“死者昨晚与谁同寝?”
    “禀大人,飞燕昨晚是独宿,因被一位叫楚玉的公子包占了,不许再接别的客人。但楚公子昨夜并未光顾。”
    “这楚玉是什么人?”王成问道,心中暗暗诧异:施飞燕怎会白空一夜,倒说不定还要骂句“狗揽八泡屎”的行话——不知有多少人等着她陪宿呢。
    群芳一阵叽喳后,有个嘴快的先说出来:“听说是当朝荆南王的公子”,然后遂一窝蜂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描述这楚公子的行止。
    从这些议论声中,王成大概了解到,这楚公子生得十分俊俏,谈吐不俗,使钱散漫,更难得的是极有小意儿,那见多识广的楼中诸艳竟多有为他诸如“姐姐莫饮那冷酒,极伤身的”此等一言飞红上脸的。其实,不用听议论内容,也能感到此人一定是个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从良人选,不然怎会一楼之女,个个对其印象深刻。
    不过,却无一人能说出楚玉到底来自何方,更不知道现在该去何处传他到场提供证言。王成左右想想,既然昨夜他人不在,自然不可能行凶,也便无甚要紧,于是又问:“那楚玉只独专飞燕一人么?”
    “我们这些庸脂俗粉,那楚公子是看不上的,不过论到能与飞燕相比,这楼里可不还有个如眉嘛。”人群中一浓妆艳抹女子阴阳怪气地道。
    王成心知这些不红的姑娘巴不得把叶如眉也趁机拉下去,好有出头之日,不过按动机来说,如眉也确实有重大嫌疑,于是他传唤如眉。
    如眉到场,既无悲声,也无喜色,只淡淡地道:富贵生死,各有分定,姐姐平素娇姿弱质,食少事繁,性又好强,病也莫使人知,只是常为颦眉捧心之态,换做个诨名“小西施”,如今果如西子般薄命,不是天数,却是什么?
    鸨母柳明凤证实了她的话,并补充道,飞燕近一二月来日渐瘦削,原来的衣带,竟宽得不得用了,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连日命伙房炖了好些补的送去,也完全不见收效,初时疑是飞燕得了女儿痨,但却又完全不咳,捧心之态,原来也有,想来说不定只是套住孤老的招数罢了,便也不再以为意。
    此时公人已将整个房间检查完毕,床第帷幕,首饰胭脂,等等物品,具未见任何急性或慢性毒物,“死者昨夜晚饭用的什么?”王成便问。
    “回大人,姑娘昨晚并不曾用饭。”飞燕的贴身丫头小梅答道。
    那明凤丧了一株摇钱树,正一腔懊恼,闻得此言,一把抓过小梅头发,没头没脑拿钗子乱戳,骂道:“没人堵住她口砍了她手,怎会不吃的?!必是你这懒蹄子伺候不周饿坏了姑娘!”
    小梅先是哭道,“姑娘那个脾气,说身体不适不想吃,我们哪里敢劝。”后来挨不过,只好混赖喊着“是伙房烧得太咸,姑娘才不肯吃的。”
    这边话音刚落。那厢伙房丫头小七已闪出来,脸蛋乌黑的,提着截烧火棍,上来撕嘴道:“你个遭雷劈的,一锅煮菜,这上上下下哪个不吃得干干净净?容你混赖?”
    王成忙止住三人争嚷,道,“那飞燕不用晚膳,想是怕有人暗害她?”
    “毒了谁也不会毒了她,那丫头极机灵的,我以前见她每次用饭都是令小梅当面尝之,无事方才自用。”明凤答道。
    看看面有红光的小梅,王成把最后一点食物慢性中毒的可能性排除掉了,又问群芳昨夜有何异状,众人皆道如常,终于无计叹道:“老爷前日梦见上好匹锦缎,可惜尺头短了些,没想到应在这上,一代花魁,就此暴卒,可悲可叹,只早日安排后事吧。”言毕领一干公人出门。
    各种神情的面具下,有人暗笑……
    —————————————————————————————
    有兴趣的读者不妨猜猜看,
    谁是凶手?
    没有验出任何中毒或外伤的情况下,飞燕何以致死?
    手法为何?
二章 完美谋杀(下)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战国策
    ——————————————————————
    灰污在清水中点点退去,露出玉色的肌肤。
    她是谁?
    人前,她是飞花楼的伙房粗使丫头小七;人后,她是名震九州的天下第一刺客柳不恕。这两个名字发展成诨号,敬她一声“柳七爷”,她便高兴,恨道一声“柳鹞子”,她也不恼。
    柳,是跟着飞花楼鸨母柳明凤的姓氏,然而,却几乎没人知道她的本名:青离。
    青离,紫迷,是遭逢家变前她们姐妹的名字。
    家变那天,母亲口吐鲜血呼号:不恕!不怜!从此,她便认定这应是她们日后的称号。
    想谁死去,只要把那人的名字与至少五千两的银票封入黑色信封交与她,三月之内,那人自会从这世上消失。
    自然,柳明凤从中获利甚丰,就是江湖上传的,别家青楼做肉生意,她家兼做血生意……
    不过,柳青离倒不甚在乎妈妈抽走多少,若不是妈妈敢发天下之奇想,精心培育,她也做不到这天下第一刺客之位,何况,还有那善良而懦弱的姐姐要照顾。
    青离擦过脸,扶正朝天冠,舒一舒云纹锦衣,拿过一把指甲挫笑岑岑地修指甲。她生得娇小纤细,汉白玉般的肌肤,红玛瑙似的嘴唇,黑耀石造就的眼瞳,一头青丝,两弯峨眉,都活像山水画中的黛墨画成,唯平视时,那乌珠下缘略略离开眼眶,有些相学上所说的“三白”之相,将所有温柔甜美都一笔抹煞,但与其说这一点是白璧微瑕,却还不如说带给她一种另类的美:冷傲绝艳,令人一见难忘。
    珠帘微动,“进来吧。”她头也不回地说。
    倩影闪入,是叶如眉。
    “不惜银子,只要做得干净,符合你的要求吧。”青离斜眼看看如眉,问。
    “妙绝,妙绝,只是连我也瞒过了,那飞燕是怎么死的?”如眉抚掌大笑,道。
    “桌上有玫瑰核桃糕,你最喜的,何不尝尝?”出乎意料地,青离完全没搭茬,反说了这样一句。
    “谢妹妹美意,我一时不饿,还请妹妹留着自用。”
    “没毒,放心,给一个人的钱,难道要我杀两个人不成?”青离自丢了一片入口。
    “如眉岂敢如此猜测妹妹,只是……”如眉慌忙辩解道。
    “只是那楚玉极爱细腰,怕多吃发胖对不对?”青离语气依旧淡定,但直视他人时,眼神有如鬼魅。
    “你,你怎知道,难,难道……楚公子也知道你?”如眉脸色一下大变,许多念头一下涌入脑海,不消说柳青离也是个美人坯子,好容易扳倒一个施飞燕,难道这刺客反要插一脚,阻住她嫁入荆南王府的春风之路么?
    “别想歪了。”柳青离缓缓站起身来,吃吃笑着,向空击了两下掌。
    屏风后转出一人,低眉顺眼,道:“七爷真乃旷世鬼才,没堵了人口砍了人手,竟能让人活活把自己饿死。老相好死了,贪太爷必然发狠来查,现在别说查不出,就是查出了,也奈何不得我们。”
    这温软而有磁性的声音十分熟悉,令叶如眉瞠目结舌,如五雷轰顶,不是楚玉,却是谁?
    “现在知道飞燕怎么死的了么?”青离转向叶如眉。
    “之前我还不信这样能保她必死,七爷果然神机妙算。”楚玉一脸谄媚。
    “君不闻‘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者’?君不闻仲达论孔明‘食少事繁,岂能久乎’?况飞燕本羸弱女子,因那楚玉作出深爱楚腰之状,为博周郎一顾,连日绝粒,腰肢渐小,心痛频频,能撑过今朝,挺不过明日,挨过明日,岂能保三月乎?”青离眼中流露出半分得意,却又有几处悲凉。
    “你到底是什么人?”如眉发疯一样冲上前,抓住楚玉的衣领吼道。
    “他?是三省外梨雨院的‘玉兔’儿,我挑了三日挑中,花了二千两才租出来这些时日,命他在你们面前演戏。”青离浅浅笑道,又转向楚玉,目光陡然变得冷峻如阎罗,“若走了半点风声,仔细你项上人头。”唬得那楚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鸡啄米般叩头,口称“不敢”。
    “‘玉兔儿’,怪不得好个风流人物,原来是个‘玉兔儿’……”如眉跌坐在地,表情不知是哭是笑,只喃喃个不停。
    青离嘴角微微扯动了下,打起帘子,转身向外去了,转瞬就被蜂拥而上的暗夜淹没。
    春城,何处,不飞花
    飞燕的葬礼,如眉出人意料地出现了。
    她轻吟了四句诗: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他年葬我,知道是谁?而后扑地恸哭。
    据熟悉她的人说,似乎是真的从来没见她这样伤心过……
    ————————————————————————————————
    ps:“玉兔”的说法取自《红楼》,在古代,多是提供同性服务的美少年
    ———————————————————————
    再ps,有读者提出青离为什么不杀掉楚玉和不离开飞花楼的问题,这个……青离的心态是复杂的……在后面会逐渐交待,可参看红粉化灰夜夜哭与却望并州是故乡两节
三章 命运的相逢…推理秀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
    ——'清'纳兰性德木兰花令
    ———————————————————————————————————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自在杨花漫漫,招摇酒旗飘飘,乐颠颠提鱼行走的老叟,闹哄哄引车卖浆的小贩,一同画出了一幅熙熙攘攘的市井众生图。
    这景象让柳青离也不同寻常地感到了一丝闲适与欢快,她把马系在门外,走入酒肆,趁上菜的空当悠然环顾起四周来。
    左边的男子十指蓝黑,大概这左近有间染坊;后座的老叟清癯长须,满口之乎者也,八成是位私塾先生;酒肆掌柜趁人不注意塞了一个铜板入袖,想来老板娘是个厉害的主……门口那个穿蓝布袍子挂一块“孔明再世”的自然是个相士——不,等等,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相士。
    柳青离的目光不由在那相士打扮的人身上多逗留了一会,脸面沧桑、眼珠贼亮、眼神游移、笑容神秘、口若悬河这些常见的相士特征在这里都找不到,取而代之的是十分有神的丹凤眼,配上高直的鼻梁与棱角分明的嘴唇,好生俊朗的一张脸庞。
    不过她才懒得为此困惑,只把眼神越过那家伙,投到门口系着的白马上。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她不知怎的吐出声来。
    是王维的句子。
    谁能想到,是“诗佛”王维的句子。
    那样轻狂的,好胜的,绚烂的,不设防的少年情怀,美到让“诗佛”也动了凡心。
    “然而,现在,若有人突然邀我饮酒,我只会担心是色狼吧?”青离暗想道,苦笑着摇摇头。
    没错,就是这样。
    “小娘子,来陪大爷喝一杯!”一个粗重而带几分醉意的声音在她头上炸响。
    青离回眼细看这声音的主人,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穿件破毡衣,脸上一道深疤,双手红肿,乜斜着眼,三分酒意,七分却是借醉胡言。
    青离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冷笑,心中已有杀机闪过:这家伙看来没什么油水,不过既然活得不耐烦,割了**晒干混作鹿鞭卖也是好的。
    没想到,未等她开言,身后又有另一个声音响起:“这位大哥,你这印堂青黑,面带煞气,恐怕有灾厄缠身那!”
    青离定睛看时,这说话的却是方才门口那个不伦不类的相士,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这牛鼻子说甚?”醉汉一把抓起相士的蓝布袍领,恶狠狠道。
    “莫动气,莫动气,你可是从北边来?”相士不紧不慢地说。
    醉汉没说话,但手上明显松了。相士趁势滑下来,往醉汉身上嗅了嗅。
    “你这身上,有金戈之气,还有血腥味,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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