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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青离传之刺客传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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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沐果然会意偷偷点头,又趁势道,“妈呀!这不是有歌声!?”
青离侧耳,果然一阵缥缈琴音夹在初冬的北风中送来,流水行云,有如天籁,间又杂有听不甚清的歌词:欲迎天子……看花去……才下……金阶……
“就你个小蹄子一惊一乍!”鸦儿转过来,骂道,“那是北院一个姓秦的贱人弹琴,侯爷有三个月未去她那里了!现在离西角门还远,哪里见了鬼了!”
小沐忙诺诺连声,不敢回言…
很快,差事办完,鸦儿又带着两个黑妞从孙夫人的赏梅轩出来,要往她主子,也就是二夫人管亦香的枕霞阁处去。
出门正遇上孙夫人的丫头珊瑚小心翼翼地捧着什么回来,鸦儿上前故意一撞。
“哎呦,这可对不住姐姐了,妹妹来帮你捡。”
珊瑚面如土色,一把推开她,扑去护住面前散开的书轴,连忙卷起。
鸦儿虽然被推,倒无怒色,笑嘻嘻只向回走。
青离眼尖,早见那轴上是“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一句,落款沈度。
沈度是永乐年间台阁体书法大家,深为成祖所赞,与弟沈粲并称“二沈”,兄工楷书,弟善行草,一向有“不欲兄弟间争能也”之说。
看这一幕,她猜个八九,过些日子,是侯爷寿辰,各房里自然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拿出些手段来,同时,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什么送东西来是幌子,打探孙夫人要送什么寿礼才是目的,韩丫头完成任务,自然高兴。
不过韩鸦儿斗大的字不识一筐,至多是以为要送名家字画吧?
青离的目光扫过珊瑚、鸦儿、赏梅轩的匾额,在小沐身上停留一下,最后茫然地望天。
仿佛有黑色的诡丝从每个人身上源源不断地生长出来,在空中纠结缠绕。
她相信自己像从来一样,是设扣解扣都玩的最好的那个。
只不过,这场游戏,到最后,没有赢家。
二十八章 红粉化灰夜夜哭(二)
欲迎天子看花去才下金阶却悔行
恐经失恩人旧院回来忆着五弦声
——'唐'王建《宫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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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离裹紧短袄,往枝叶里又钻了钻。
这是棵柏树,秋冬也不落叶,适合藏人。
柏树经常是种在坟前的,这里也不例外。
不过能有此待遇的,也不过两三个而已,余下的,好些的有块墓碑,若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土包,也就那样了。
这里的风,似乎都比别处多了几分凉意。
据说下雨的夜里,从路边走过,能听到年轻女子隐约的啜泣。
由于这些传说,这里地头上专门盖了间小庙镇着。不过庙里的佛像,因为是铜铸的,还被不知哪个不肖子弟偷走了头颅,拿去换钱。
这夜是十一月初三,没有雨,只见天上一弯苍白的新月,地下数点幽碧的鬼火。
这里是,西角门外的红妆斜………
青离在等人,尽管她心中多么不希望见到要等的人。
她已经亲眼看到管夫人与阎总管先后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地经过树下,向不远处的破庙去了,破庙的窗口很快有明灭的火光。
她不是在等他们。
子时三刻,她等的人还是来了。
于是她黑凤蝶般从树上轻轻飘落。
对面的人,玲珑纤细的身量与青离相仿,也是一样儿瓜子儿脸,明肌胜雪,但一双西湖水含烟似的杏眼,与青离的冷澈相比,美得挑逗了许多。
“小沐,为何行动不告诉我一声?你这样一刀下去,怕查不出来怎的?”青离这样开头,还是尽量往好了想的。
“七爷,我不是去捅刀的。”
“那就更不明白你犯什么傻,撞破了他们,明天死的是你。”
“不会的。”
青离注意到,面前的女子脸上贴了花钿,头上绾着珠钗,一身水红色衣衫在夜风中微微飞动,把娇小的腰肢衬得愈发不堪一握——她是精心打扮了来的。
“小沐,何苦这样作践自己,这次几个人,我会都弄妥贴的,你看着就好。”
“七爷,你老了。”水红色女子沉默一会,略低了头,但明眸依然直视青离,道。
青离哑然,良久,道,“我不过想多拦你一会儿罢了……这路踏上去,是回不来的……”
“那你为何踏上去?”
“我没得选。”
“我有得选么?选择做一辈子你的丫头?”
青离低了头,不错,她早些日子已经隐约察觉小沐有些不对,那么现在再怎么用心良苦也是白费。
所以她决定还是直接问:
“小沐,是你卖了我吧?”
“……为五千两,你做过更多。”小沐愣了一下,但回答得还算坦率。
‘
默。
‘
“妈妈知道么?”
“不知道,不过现在也许会猜到。”
“为何把紫迷扯进去?”
“我只说了你的长相而已。那怕是他们从别处得来的信儿。”
“你卖给官府还是个人?”
青离问完,自己解答了:“应该是个人,我被官府抓去,只怕会找出你来,还是黑道做事利索,不留后患。”
“七爷还像从前一样睿智。”
“你刚刚不是还说我老了么?”
“妈妈说过,七爷能纵横天下,靠的不是头脑、功夫、相貌,而是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儿,现在七爷什么都在,就是丢了这股劲儿。”小沐顿了顿,眼睛里有了些挑衅的目光,道,“你已经压不住我了。”
“那这单子怎么办?”
“各做各的。”小沐说着,水红色的衣袂已从青离身边流过。
“小沐!”
“七爷还有何见教?”女子微微停了一下。
“你真的要去么?跟太监做超痛的,他们发泄不了,会用牙咬……”,青离说这话时,竟堪堪挤出一个笑容,仿佛一切真的可以都是玩笑似的。
“我的路。”小沐头上珠钗晃动了一下,人却终于没有回转,斩钉截铁般吐出三字,脚步又飒飒向前。
冷夜荒坟,鬼火莹莹,远目所及,竟再无生气,天地间似只有这一红一青两个身影,背对着背,距离逐渐拉长。
青离似乎落下过让卖她的人有命拿钱没命花这种狠话吧。
但爱恨情仇,如果都只有四个汉字这样分明,就好了……——
“大姐,净儿这丫头中用,妹妹从今儿起,打算把她从伙房调出来,收在自己房里,特来禀告一声。”
“善哉善哉,妹妹自主便是。”白胖妇人仍然没有睁眼,只敲着佛磬道。
管亦香笑笑,凡事还是请示一下正室的好,既能贯彻自己的意思,面子上又好看。
她清楚地记得,昨晚正在破庙与总管缠绵,突然一个丫头撞进来。
“我,我看到火光,就,就过来看看……”丫头往后退着,舌头似乎都打了结。
“……那你都看见什么了呢?”阎仁支起肥胖的身体,满面笑容地问道。
丫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稍一思考,双手抓着自个前襟往两边一撕,两朵红梅便傲然绽放出来。
“还算聪明。”阎仁呵呵笑了几声,俯下身享用去了。
管亦香冷笑。
岂止还算聪明,不仅聪明,而且大胆。
虽然丫头演得很好,但盛妆华服分明说明她不是什么不小心撞破,而是故意前来。
来缔结同盟的。
所谓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想与一个龌龊者迅速站在同一战线,分享他的龌龊是一个非常有效的法子。
这种同盟往往不能维持很久,不过,往往也不需要维持很久。在同盟期间内各取所需就最好了。
管夫人在几次眨眼的时间内决定接受这个同盟,因为不要说已走下坡路的自己,就连韩鸦儿,侯爷都已有厌倦的意思了,所以她需要一个新鲜的、美貌的、伶俐的丫头,吸引侯爷多往自己房中来。
当然也有丫头过于受宠,升为夫人的例子。
可人生什么事是毫无风险的呢?
二十九章 红粉化灰夜夜哭(三)
欲迎天子看花去才下金阶却悔行
恐经失恩人旧院回来忆着五弦声
——'唐'王建《宫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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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府是在鲁地,此时已十一月半,北风薄薄地送来一场雪,实在算不得什么奇事。着了风雪,感染风寒,也自然再正常不过。
即使是天下第一刺客又怎样,还不是血肉之躯?
只不过,青离这病,却来得太不是时候。
明日便是侯爷的寿辰,大伙儿都早早歇下了,准备应付要打二更起来就开始忙的一天。所以,她要布置机关,有足够宽松的环境,却也有足够紧迫的时间。
从举办寿筵的天伦殿,到孙夫人的赏梅轩,有两种走法,一条是上次跟韩鸦儿一起走过的大路官道,胜在平直好走,一般为人所选,一条就是从这园子里走的小路,虽有曲径通幽,路上却已长了青苔。
青离正走在这条小路上,园子里的花木也大多落了叶,在无月的夜里耸出横瘦的黑影,偶尔有被惊起的夜鸟,多半留下婴儿啼哭般的凄厉一声,突拉拉飞上天去。
小路有一个必经之处:一座名为“翠悠桥”的吊桥,青离颇喜欢这名字,闲散时常来看看的,不过今夜,她却几乎是用蹭的来到这桥边,坐下来喘着气靠着冰冷的桥廊,看呼吸在暗夜里也变成白雾。
妈妈曾赞过她发烧的时候是最漂亮的,因为原本苍白的两颊会染上绯红,眼睛也会因虚弱而削去煞气,变成轻泛泪光的桃花眼。
可比起倾国倾城,她宁愿不要生病。
头疼得真快裂开了,明明不是做梦,多少过往的画面却席卷而来。她拼命把意识拖回来去扎挣着去完成手上的工作,可还是有许多片断不受控制地闪来闪去。
——爹?
——粉嫩的脸蛋被胡茬扎得生疼,却还是咯咯笑着,因为爹可不会经常这么开心。
——“小七,晓不晓得,爹今天打了大胜仗,连也先的兄弟都被炸死了?”
——“也先是谁?”
——“嗯……来打我们国家的坏人……”
明日侯爷寿辰,是难得的好机会,就算难受,也得布下这个机关,青离咬咬牙,往桥下探去,湖面的冰已有寸厚,足以承受纤细的她。
——三哥?
——小小的身躯被温和地抱起,手脚在空中乱抓,却还胡乱喊着,“打呀,打呀!”
——“小七,女孩子家家怎么舞刀弄剑的,乖乖跟先生学认字去。”
——“认到一百个字,你们要陪我玩骑马哦!”
——“又来了。”
测定方位,选好弩座,还要用柳钉牢牢固定,设定机关,马虎不得。
——大哥?
——平时爱说爱笑的人为何沉默?平时粗糙有力的大手为何冰冷垂着?
——“不准哭!为国捐躯,死得其所!”
——爹的嘴唇绷得紧紧,字字掷地有声。
——可为什么,他的眼圈好像红了?
从风向风力上考虑,这个时候,都是刮北风,不出意外,也不会强到能吹偏劲弩。
——娘?
——惊恐的眼睛隔着门缝窥视,仔细听着那些她还未必听得懂的话。
——“夫君,你也得罪过石亨,现在还要去为于大人求情,只怕自身难保啊。”
——“于大人的‘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你不是也最喜欢的么?”
——微不可闻的啜泣……
扳开弩座,夹入弹簧,用一根细而结实的线,连在桥身上,以便感知过桥的重量。
——姐姐?
——“青离,姐姐无用,帮不了你别的,唯有每日焚香,一生茹素,求你平安。”
——“佛祖要保佑我,那才真是瞎眼了。”
——即使如此,她还是照做了,每日的三炷香,都是叩头到地上的,以往最爱吃的小黄鱼,也从此再没沾过。
凭过往的经验,弹簧的刻度大约应拨在第十二格,可眼前重重叠叠地双影,怎么也看不真切。
——妈妈?
——“快点喝,伤好了才能再给我挣钱!”
——“好大的参,很贵吧?”
——“废话。”
——“多少钱?”
——“五千两。”
勉强把弩箭上上去,在桥底轻轻一拉,一道金影“嗖”地窜了出去。果然不行,这样万一有偶尔经过的丫头仆妇就发射了,伤不到目标,反会暴露。
——小沐?
——“妈妈你快来呀,七爷烧得火炭一样!”声音带着点哭腔。
——“我要是病死了,你会哭吗?”
——“七爷别说傻话,七爷不会有事的。”
——“我是说要是……”
——“会的,会的,楼里没人像七爷待我这样好……”
将金箭撤下来,重调弹簧,眼前愈发模糊,不得不用手指捏着,一格一格地感知。
——云舒?
——“这早已不是那个单凭个子高就可以保护别人的世界,遇到你,我才知道,可以保护自己的女孩子多么可爱。”
——“如果有一天,你在乎了哪个人,那个人比我幸运,因为无论面对什么,我相信你,不会让他有机会半夜对着灵牌落泪”,还是他的话,坐在箱子上拿着别人的灵牌讲的。
——“为什么我要跟你们去啊?”
——“我需要你。”
试着再把金箭安上,已经摸索出十二格刻度,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吧,明日,蓝幽幽的箭头会贯穿孙夫人的粉颈,红琼赤玉,将喷薄而出。
——血?
——鲜红的,浓烈的,粘稠的,腥臭的,似乎从四面八方向自己泼来。
青离胸中一阵翻滚,不由伏在地上干呕,要不是一天没吃什么东西,就太难看了。
等稍稍平静了,她起来再次尝试将箭设置好。
没想到,当手指碰到冰冷的机恬,那种感觉再次涌来。
满嘴苦得厉害,是胆汁吧。
她不敢再动,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喘着,空气中仿佛都带了冰凌,刺得她喉咙更加作痛。
远远地传来更夫的梆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二更!”
时间这样快么?
伙房的人要最早起来,她不在会很奇怪。
于是青离顾不得拆卸弩座,只扯过大把青苔残雪用来遮蔽了痕迹,将金箭收回身上,急往回去。
不管什么原因,想到今天做不成这个事情,她心中懊恼之余,却又无端地松了口气,病势也似乎轻了一半,腿不似方才那么重,眼前也不再昏花。
装不上这机关,只是因为生病,只是因为生病罢了!
她反反复复这样想着,以至于几乎要出声读出来,但不知为何,还有一丝恐惧无由地袭上心头:自己是不是真的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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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幅‘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沈书婉丽,正配这佳句天成。”昭阳侯展开孙夫人所送寿礼,赞叹道。
“妹妹好心思,果然墨宝难得。可惜空有词章雅致,没有胜景赏心哪。”管夫人也上来观看,笑着说道。
“姐姐怎么知道没有?”孙夫人小嘴一撅,满脸天真状问那二夫人。
“娇娇别闹。”侯爷笑道,“现在不过十一月,你能变出一庭梅花来不成?”
“我要变出来了,侯爷怎么赏我?”孙娇娇上前挽住侯爷胳膊,歪着头道。
“侯爷,娇娇一向最知道您的心思,早在春天,就把赏梅轩里的腊梅全换了早梅,专意等您寿辰时开放呢!”旁边早埋伏了一个说得上话的嬷嬷,给孙夫人作论语正义。
“奥,真的?”侯爷大笑,“难得娇娇这番心意,今夜本侯就来个‘踏雪寻梅’。”
席上其他夫人脸色自然是不好看的,但侯爷兴致起来,少不得跟着前去。
于是一支倚仗浩浩荡荡向赏梅轩开进。
孙夫人自己走在最前,回身拉着侯爷的手臂,不时娇笑。
“怎么不走大路?”雪夜的小路有些幽僻湿滑,侯爷的眉头皱了一下。
“侯爷说了,踏雪‘寻’梅,正是要走这曲折小路才有意思,走嘛走嘛。”小女人一脸娇痴,使性子道。
“好,好,依你依你。”…
很快到了翠悠桥,这桥身很窄,不能容二人并肩,方阵人马自然就被拉成长蛇,接踵过去。
“侯爷小心。”孙夫人已经行到桥中段,回头笑对夫君道,昭阳侯走在第二个,身后两个阉官,在这窄处举着硕大的伞盖,颇为滑稽。
当一个抱手炉的侍女也踏上来,桥身突然一震。
一声惨呼划破光滑的夜色,看时,孙夫人慢慢瘫倒下去,后心处一支银色小箭闪着寒光。
翠悠桥,变作了奈何桥……
全场一时凝固。
唯有失去主人的赏梅轩内,空余一庭早梅怒放,对月吐艳喷霞……
三十章 红粉化灰夜夜哭(四)
欲迎天子看花去才下金阶却悔行
恐经失恩人旧院回来忆着五弦声
——'唐'王建《宫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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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沐,信封里不过六个人,现在却已不止死了二三十个。”
“只要该死的在里面就好。”
一望无垠的夜,黑得能吞噬人心。青离与小沐对面站着,却看不清彼此的样貌。
那夜检查后,发现箭头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箭身上镌了深峭的“不恕”二字。
侯府震动。
管亦香第一个从混乱中镇定回来,当场作了一个分析,大意是:不恕能在如此幽僻的小路上设下机关,可见对地形非常熟悉,所以必定是混在府里的人。但孙夫人的行动带有很大随意性,所以可能是被误杀的,刺客真正的目标是昭阳侯,因此还会留在府中继续俟机下手。
这番话听得当时走在第二个的昭阳侯一愣一愣的,立刻下令全府彻查。
彻查是个动词,前面需要主语。
这个主语不出意外地落到了管夫人和阎总管身上。
青离得承认,管夫人的分析对了一半,可以说有很强的推理能力。
不过更强的,是她抓住时机的能力。
要么怎么彻查中,丢了性命的都是她的对手或者异己呢?
管亦香要怎么样,青离自然管不着,但她知道现在管夫人的得力丫头“净儿”在里面肯定功不可没。
所以她冒险把小沐再次约出来。
“我们杀人不过是为财,主顾要买的命,按约送去,若连无关的人都扫上,倒显得谋划不够周巧了。”
“七爷好清高个人儿。”黑暗中传来莺语娇声,却带了十分讥诮。
青离默了一下,继而冷笑,“我是五千两一人的价码,你是五千两二三十人的价码,我可不还有得比你清高些。”
小沐却也不恼,同样笑道,“是么?我还以为七爷已经不能接客了,上一个客人,还是小沐替七爷服侍的。”
“你……!”
青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的话中原有些双关贬损的意思,小沐就更明确地挖苦回来,而最重要的是,小沐戳到了她的痛处:那个机关她最终没有弄成,后来射死孙娇娇的无疑是小沐的箭。
“不恕”不过是个名号而已,可以是柳不恕,也可以是吕不恕。
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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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又一个星光凄迷的夜。
青离奇怪昭阳府中的事情怎么总发生在夜里,不过或许这里根本没有白天。
看到眼前的景象,她的第一反应是用烧火棍狠狠戳了前面脖子伸得鸭一样长的胖厨娘一记,然后在对方的怒目下连声道歉。
因为她知道,今夜,腊月初三这个本应平淡无奇的夜晚,亥时二刻的不在场证明,将会相当重要。
伙房所有人都跑出来了,有的嘴里叼着一块剩馒头,有的手中是刷到一半的锅,个个眼睛都快掉出来沾上泥了,好像见到了鬼。
也许他们真见鬼了。
一个穿白衣的人影,提着盏忽明忽灭的风灯,出现在他们视野之内。风灯掩映下,隐约可辨身形是个女子,与素衣上横七竖八的黑色血痕。女子的身材应是颇高挑的——如果她颈上有头颅的话!
厨娘推推杂役,杂役推推灶头,互相证明了都不是在发梦。
无头的女人停下,有些作势要过来的意思,不知谁高喊了一声“快跑”,可怜这些刚刚还瞪眼看着的家伙们齐刷刷全向后转,逃得是哀鸿遍野屁滚尿流。
好在她终于是没有过来,定了定又飘向远处。
“她,她是往西角门去的!”一个杂役盯着女子后身,杀猪似的叫道。
厨房的人怕还可以跑,家丁就没那么好运了,侯爷一声令下,谁敢不追。
说来也怪,这女子往埋骨田方向行去,似乎你快她也快,你慢她也慢,任这些壮汉追得汗流浃背,始终都在前面约百步处飘着。
一路追来,府中的华彩渐渐褪去,幽微可闻红妆墓上传来的歌泣,白衣的背影也越来越模糊,背着残月,毛骨悚然的家丁们只凭着那盏风灯摇曳死撑着前进的脚步。
忽然间,风灯灭了,红妆墓上流窜着碧绿的鬼火,一个女人的尖叫也同时响起,在这幽怨的地方回荡。
半晌的沉寂后,几个大胆的家丁沿尖叫的方向寻去。
他们看到一盏残旧不堪的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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