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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青离传之刺客传奇-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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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喧哗声。
    “今儿没有人升天才对啊,炉子怎么冒烟了?”
    “呀,门反锁了?”
    “到底怎么回事?”
    “撞也得撞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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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章 我再也不吃烤乳猪了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唐'李商隐《嫦娥》
    ————————————————
    青离没让他们撞门,而是自己把门开了,难闻的气味一涌而出,呛起一片咳声。
    教中大小百十人,半夜三更聚在通天炉处,也算是拜月教史上胜景了。
    由于屋内的情况看起来实在太没争议性,韦昭直接叹息道,“没想到,两位名捕身边竟带着一名刺客。南护法,你这真是引狼入室啊。”
    她的语气是平缓的,却自有一种比嘲讽更冷入骨髓的责备在里头,郑忠一张红脸憋得紫胀,大气不敢出一声。
    看着云舒不可置信的神色,青离淡淡道,“我被设计了”,并简单解释了收到纸条与遭人袭击之事。
    “大胆刺客!”北护法王宁呵呵冷笑,插上话说,“右使中毒前你正好不在席上,左使出事时你又没有证明,现在人赃并获,还敢狡赖有人陷害!?”
    青离略有迟疑,度量着要不要把小沐拉出来,拉出来多少为好。
    正在此时,耳边响起天翔的笑声,“护法大人差矣,那前两桩事,又岂是她一个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单在下注意,迎宾宴上,护法大人的侍女就是与青离差不多时候出去,昨夜祭祀时,侍女也都不在场——对了,这会儿怎么没见到大人那位侍女啊?”
    青离一怔,天翔居然也注意到了小沐,正好不用她自己再言多必失,遂闭了口静观其变。
    “这……”王宁这才发现身边居然少了人,但转瞬又硬气道,“最近教内多事,有不长进的下人偷跑,也不足怪。”
    “教内侍女下人也有不少,在下不说,护法大人自己都没注意。”天翔笑道,“所以先不能过于铁口直断了吧?”
    “就算前头的事还不能结论,这情形,难道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王宁反驳道。
    “这情形,正有三点疑问。”天翔正色振声,道,“第一,通天炉点火起烟,满山皆见,必定有人前来,刺客真用这么笨的方法杀人也就罢了,难道还在这里故意等着被捉?”
    “第二,退一万步说,就算刺客一时糊涂,忘了烟的事,为了毁尸灭迹,将周蒙塞入炉中焚烧,唯恐烧不尽而在这里看着,那么,又怎会任由他将头手爬出?”
    “第三”,天翔一手拿起地上沾血的石头,“这是屋外山上的石头,如果房中没有称手的东西,出现在这里情有可原。”
    “可是”,他另一手从屋内燃料堆中拿起一块黑硬大石,“屋内分明有许多石炭,这东西砸起人来也毫不含糊,为什么要到外头去捡石头呢?可见是有人特地放在这里的!”
    天翔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掷地有声,本来深信不疑的观众中发出“哦、哦”的声音,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沈大人言之有理,可是,本座担保,这房中没有任何机关暗道,门又是从里反锁的。”韦昭道,“若是按柳姑娘所说,是被人打昏后放置这里,那放置之人却是如何出去的?”
    “这……”天翔目光在屋内环视一圈,最后落在烟囱上,但也未敢造次放话,因为那烟囱即使最粗的底部据目测也不容一个人通过,而且极为高陡,除非有人是猴行者的徒弟,能化身为鸟,才飞得出去。
    随着他的迟疑,舆论似乎又悄然偏回原来的方向。
    半晌,却是一直沉默的云舒突然开口,“我去试试!”
    “试什么?”天翔诧异道。
    “在炉子里从烟囱能不能上去。”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尽管刚才炉子已经被扑灭了,周蒙的尸首也被抬出,但那焦黑恐怖的样子甚至让有的观众开始呕吐起来,就算不提心理的障碍,炉内余温也仍然不是肉身所能承受的程度,这会儿居然有人想到炉子里去,难道这家伙不要命了?
    “沈大人当真恪尽职守。”韦昭于是道,“只不过,炉内余温灼热,不是儿戏,若沈大人有失,本座实在担当不起。”
    “火葬之俗,在下也见过,知道操作这个的人,原应有石麻衣服的。”云舒长揖道,“愿乞一套。”
    韦昭迟疑一下,看他意决,遂令人取来一套给他。
    云舒穿戴整齐,站在那进人口处,直直立了半晌,炉中余温扑面,不一会儿汗珠儿已经在地上撒湿了一小片。
    “别去了,你怕就怕,逞什么能?”青离忍不住上前扯住他,小声道。
    “怕也得试试啊,要不你怎么办?”云舒苦笑道。
    “可你去也没用,用眼看也知道那上不去人的!”青离发急道。
    云舒没回应她的话,顿了顿,说,“我再也不吃烤乳猪了”,说着腾身钻进炉子。
    如果他没钻进去,青离真想就地将他暴打一顿,因为这句话,在这种情况下说,真是恶寒哪……
    ‘
    仿佛一万年那么长的时间过去,云舒终于出来了,样子像个活鬼,黑灰与汗水糊了一脸,脱下石麻,外衣也都被溻透了,捂着嘴很是俯身了一会,才把呕吐的感觉压下去。
    青离忙上去拍着他的后背,刚才把她担心死了,脑中尽是疯狂的胡思乱想,又怕又无法克制。
    待他好些,能直起腰来,天翔忙道,“怎样?能上去吗?”
    “窄了点。”云舒摇头,但并无沮丧的神色,道,“但我发现,里边有字。”
    “有字?”许多不同的口发出同样的惊诧,烧人的炉子里怎么会有字?
    “嗯。哪位大人不信进去看看。”云舒很认真地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中。
    “吴护法,要不要去确认一下?”王宁道。
    “算了,算了,沈大人一向言正身直,老夫一万个信得过他。”吴锐讪笑道。
    “那么,要不要把炉子拆开来看看?毕竟人命关天,为了查案,教主想也会谅解的。重建的费用我们官府来出。”云舒又道。
    “沈大人有所不知。”韦昭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叹道,“本来本座也不欲说的,那烟囱内壁确实有字,是本教的机密,正是因为怕泄露了,藏在这绝对隐秘的地方,沈大人不知者不罪,可如今露了口风,待手上事一完,马上就要销毁,又岂可拆倒炉子公诸于众呢?”
    “得罪,得罪!”云舒忙拱手赔礼,又道,“不过这样,教主大概现在首当其冲的要去追北护法那逃跑的侍女了。”
    “此话怎讲?”圣女声音一凛。
    “说不定她已经知道了贵教的机密。”
    “又怎么说?”
    ……
八十九章 真凶浮出水面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唐'李商隐《嫦娥》
    ————————————————
    “得罪,得罪!”云舒忙拱手赔礼,又道,“不过这样,教主大概现在首当其冲的要去追北护法那逃跑的侍女了。”
    “此话怎讲?”圣女声音一凛。
    “说不定她已经知道了贵教的机密。”
    “又怎么说?”
    “她也许是偶尔发现炉中有字,于是心里生出这个可怕的计划。”云舒于是说道,“将青离弄昏放在屋角石炭堆里,再将东护法约进来,护法知道事关机密,唯恐有人误入,一定会反锁上门。”
    “回到原来的问题,她布置好这一切后如何出去。我若是没有进炉子去,可能一辈子也想不出来。”云舒指着通天炉继续说,而听众的眼睛在这一瞬都因为好奇而睁大。
    “我在里面,透过直筒筒的烟囱,看到烟囱口那么大一小块天,突然就怕得不行——如果有人从上头丢什么下来,连个腾挪的地方都没有,一定活活被砸死了。”
    “奥!”青离也发出恍然大悟之声,“这么说她并不是在屋内下手,而是从外头丢东西下来,然后倒油点火?”
    “恐怕正是如此!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家兄方才所言之三个疑点。”云舒向众人道。
    “第一,通天炉点火起烟,满山皆见,必定引人前来,若是青离所为,于理不合,而是有人嫁祸,就说得通了。”
    “第二,周蒙头手爬出,凶犯不是任由不管,而是人在屋外,根本无力阻止。”
    “第三”,云舒像天翔刚才那样拿起地上沾血的石头,道,“这并不是真正的凶器,真正的凶器是落在炉子里的!”
    观众对视一番,将信将疑。
    “这么说,沈大人在炉中也发现了石头?”韦昭平静地问。
    “不曾,在下猜想,凶器已经烧掉了。”
    “沈大人说笑了,石头如何能烧掉?”
    “因为那不是石头,而是石炭!”云舒指着屋角的燃料堆,大声说道,“凶犯之所以给我们留下石头嫁祸,就是为了避免有人想到石炭上去!”
    地下沉默良久,青离注意到,天翔的脸色不是太好看。
    “沈大人所言甚有道理,只是,若没有证据,毕竟还是推理,难以服众吧。”半晌,韦昭道,声音还是淡淡地,好像全无喜怒哀乐一样。
    “所以要去找那侍女!找到一问,总会有蛛丝马迹露出,就不愁没有证据了!”
    “那么,王护法,你可知道她是何方人氏?”教主转向北护法,问道。
    “我过来时曾见过她,是从这个方向下山的!”青离决定插话,她固然担心小沐咬她出来,但目前形势,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奥?也好。”圣女想了想,道,“那就有劳王护法前去追拿了。只是,既然没有证实,柳姑娘的嫌疑也不能完全脱去,郑护法,人是你的客人带来的,你就拿个主意吧。”
    郑忠没想到球一下居然踢到自己脚下来,半天,才吭吭哧哧说道,“依属下浅见,可以一面追拿女侍,一面将柳姑娘也暂且监控起来,待真相大白,清这自清,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这在目前是一个很公平的建议了,南护法的口碑也一向较为忠直,于是按此行事,将青离拘于一间别馆,落了二重锁,门外还有六七名香主巡视——
    三更时分,青离听见外头一阵悉悉索索,接着此前一直持续的巡逻的脚步声中断了,有重物倒下去的声音。
    然后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在屋内弥漫开来。
    她心下一惊,果然来了!
    云舒从这房间退出去时,曾抽空隙在她耳边极低极迅速地道了声“小心晚上!”
    当时她还想,小沐留个烂摊子陷害她也就够了,难道真的折返回来杀她啊,未免得不偿失吧。
    但现在看来,云舒是对的。
    那么好在她早有准备,大凡迷香,因为比空气重,都会沉积在房屋底部的,所以青离既然早料到,就趴在了房梁之上。
    过了一会,味道渐渐稀薄,门被吱呀一声缓缓推开了,进来的正是那黑衣女子,只见她直奔床榻,悬剑半空略加迟疑,却终于狠狠刺了下去。
    刺下去就对了……
    青离是被囚之人,要不来刀枪剑戟,但多要几个枕头和绳子,还是被应允了的。这一天她所做的就是将数个枕头着力拍实,塞在被褥下面,而最后一个拆开来,将里面的谷糠稻壳倒出,用纱幔轻轻兜着,再使一根脆弱的细绳保持住平衡。另外,她还将房中白铁皮的水桶统统悬挂了起来。
    所以,一刺之下,剑刃穿过极其紧实的枕头,想拔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上头悬挂的谷糠亦倾泄而下,虽然没有大的杀伤力,却是迷眼呛鼻,让人慌乱。
    青离抓住时机,抽出贴身蛇骨剑,一招白虹贯日刺向来人。
    按上次的结果她打不过那女子,但彼一时此一时,女子一来失了兵刃,二来措手不及,躲避之间,将白铁皮桶撞出刺耳的噪声。
    做贼心虚,在这巨大声响中,女子不敢恋战,虚晃一式,纵身往外头夜色里扑去。
    没想到的是,外头居然一声炮响,火光大起,几点寒星似的剑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锁住了她的去路。
    “抓刺客!”郑忠洪钟似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响亮,云舒天翔两个,连同教内的护法香主,车轮而上,缠斗不休,因为目的是拿人,也不必去讲什么以多欺少。
    所谓好虎难当群狼,女子身法纵然轻灵,也难免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打斗中,天翔一剑飞挑来人头面,女子勉强躲过,借着剑势向后翻飞,在空中稳住身形,落在崖前大石之上。
    只是那么三五步的距离,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围攻者们突然不约而同地好象再也跨不过去,眼中闪出完全被慑服的神色。
    因为女子的面纱蝴蝶一样飘落了。
    “是你?”云舒喉咙里禁不住滚出低低一声。
    不错,这正是他们初到此地那天,在涤仙潭所遇之女子。此时的她颇有些狼狈,手里的剑是方才横下心折断了的,劲装上也染了血迹。但所谓天人之姿,就是这种情形下仍然美得让人说不出话的吧。
    青离心中也相当惊讶,原来不是小沐?
    可不是小沐,为什么要这样设计她呢?
九十章 月下昙花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唐'李商隐《嫦娥》
    ————————————————
    悬崖上的女子神情甚为复杂,一时间竟有点像一些神巫请灵被附体的感觉,仿佛有一老一少两个灵魂在她身体上交替闪烁着。
    青离突然明白这是谁了。
    如果是她,几个案子都变得极易解释。
    第一个,她完全可以在自己汤碗里下毒,以不能食糖为由,料定了谄媚的苗依会帮她喝下;第二个,则是利用人们把弓箭联系在一起的习惯思维,都会相信箭是从远处射来,而不意可以被直接当作短刀使用——而实际上,她正是这样做的。至于第三个,云舒对小沐从烟囱上坠石杀人的猜想同样适用于她。而今夜,她是来灭口的,第二天便可以一句“嫌犯畏罪自杀”为这次的事情画下一个句读。
    其实这答案并不难猜,青离先前一直错就错在太先入为主了,而云舒因为不知道小沐真实身份的关系,反而能早早看破。
    “世侄难道认识此人?”郑忠回过神来,循着云舒那句“是你?”,不禁问道。
    “不止我们认识,世伯与各位护法都认识,只不过,平日里她都带着白银面具罢了。”一边天翔插上笑道。
    “你说什么!?”天翔这句话如同一个炸雷,震得所有教徒面面相觑。
    “世侄不可胡言!”郑忠须眉倒竖,“韦昭圣女三旬继位,在位二十载,再怎么驻颜有术,又怎可能如此年轻?”
    “在下并未说她是韦昭啊。”
    “啊?”南护法显得更加震惊。
    “世伯少安毋躁。”云舒道,“这正是因为,真正的韦昭三年前大概就过世了,这应当是当年的右使斯梦。”
    “怎么可能?斯梦的尸首老夫当年亲眼见得!”
    “可世伯赖以凭证的,只是手上的镯子吧?”
    “这……”郑忠一时语塞,确实,如同最近苗娜出事时一样,大家看到垂下的手上带着护腕,就自动认定是相应的副使了。
    郑忠也不是傻子,推断一下事情前后,而现在教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教主却不到场,想必不是不想来,而是分身乏术,那么,看来沈家兄弟说的是真的了。
    “可又怎知是斯梦?难道不是失踪的斯容?”他顿了顿,又道,斯梦当年给他的印象太好,令他说什么也不愿相信。
    “世伯可曾留意,周护法死时拼命伸出,极不自然的右手?”云舒道,“想必那就是在宣告着什么,而且也是他被杀的原因。”
    “不错。”
    这声“不错”却不是从云舒或天翔口中发出,众人讶异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这是她首度打破沉默。
    “我……等这天很久了……”,极清淡的声音,却透着不可言说的疲惫。
    云舒实际上吓了一跳,原本以为她不会开口或者抵死不认。
    “斯梦,斯梦右使!真的是你?怎么会?怎么会!”郑忠整个人激动起来,扑倒在地,“这三年里,你还去疫病村里挨户施药,还捐资修缮河堤,声名远播,四方称颂,比韦昭还要受人爱戴,怎么会是假的?”
    “我做的比她好,因为我究竟不是她啊。”斯梦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叹息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
    她的眼神落向空茫的远方,就像落到久远的过去一般,美丽的眉头轻轻蹙起,仿佛自言自语地说着:“那天,韦昭把我和斯容叫上去……我猜想她是要宣布了。”
    “在此之前,我听说,斯容用当年韦明右使受陷害的事情威胁过圣女,不过,也只是听说而已。论武功行事,我都不信自己会输。”
    “所以,当‘斯容’两个字从韦昭口中吐出时,我一下子懵了。”
    “当我回过神来,血在顺着剑尖往下流,黑色的法袍,白银的面具,都仆落在尘埃里。”
    “斯容看起来也吓傻了,呆立了半天,才想起来跑。”
    “但我已经不能让她跑了。”
    “面对着两具尸首,我坐在地上,想着,第二天一早,等着我的是什么。”
    “只有一轮银色的冷月,冷笑着看着这一切。”
    “月亮,我突然想到,上头有个嫦娥仙子吧,她的仙药,不也是偷来的么,她的生活,不也本来是别人的么?”
    “在那一刻,我欣喜若狂,因为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
    “我穿上圣女的法衣,带上她的面具。它们仿佛就是为我订做的一般,那么合身。”
    “韦昭的尸身没办法带下来,就把她埋在了峰顶。”
    “而斯容的身体,被我将护腕换了一只手戴,抱着下来,编出一套谎话。从此,大家都以为,斯梦死了,斯容叛逃。”
    到这里,斯梦停顿了一下,气氛紧绷在出乎寻常的安静里,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良久,她才又继续说下去。
    “但我现在知道……月里的嫦娥,也一定后悔了……”
    说着,她轻轻转向观众中那个圆头圆脑的厨子,“谢师傅,看在我救过你女儿的份上,给我端碗桂花银耳羹来好么。”
    厨子叩头在地上,哽声道,“老奴这就去……”
    斯梦从后头柔声唤住他,“别忘了,要七勺糖。”
    “记得,右使的老规矩……”,厨子说着,不知怎的已经泪流满面。
    青离看着,心里不由一悸,可见,斯梦在做右使时,是多么受人爱戴的。
    “你们不知道。”斯梦的声音继续纸灰一样飘落,带着干涩与疲倦的质感,“抱着斯容下来那一刻我曾多么地惶恐。”
    “我拼命回忆着韦昭平日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的腔调,用最大的努力,去扮得惟妙惟肖。”
    “那天,没人怀疑我的扮装与说词,这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不幸。”
    “第一天在这衣服下面,不够熟练地批完公文,侍从端上来一碗苦参雪蜜羹。”
    “然而,名字是这个名字,却只有苦参,没有雪蜜,入口之下,我差点吐出来。”
    “侍从问,今天的汤教主喝不惯么?”
    “他问得是那么习惯与随意,却在我心里激起难以想象的恐惧与惊张,我拼命故做镇定地回答‘怎么会呢?’我想当时面具下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此类的事还有很多很多,韦昭拿碗筷的习惯,从高处取东西的样子,甚至公文上印章盖的深浅,都成了我心中的杯弓蛇影。”
    “终于,终于,我的一举一动都像韦昭,再没人能找出一丝破绽。”
    “但那么,活着的这个人,还是斯梦么?”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疲惫的声音在这里停顿了许久,才缓缓绵延下去。
    “终于有一天,我一个人路过山下的涤仙潭,不知怎么,就像着了魔一样,突然就很想脱下法衣面具,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我到底那么做了,还好,我的样子没有像行为一样改变,没有变成那鸡皮鹤发风烛残年的老妇。”
    “然而,这让我更加的难过,甚至伏在水里哭了。”
    “我知道,自己会在那黑袍中一天天老去,就像在黑暗中怒放的花朵,最终默默凋零。”
    “至此,我克制不住地常常偷偷溜下去,在那潭中徜徉放歌,我感觉,那才是,活着……”
    斯梦沉默一下,又道,“我想,破绽大概就是那时露出的。”
    “周蒙不知怎么知道了我的事,暗中来纠缠要挟。”
    “他知道了,苗娜就也知道了。至于苗依,她虽是不知,我却隐约听说了刺客的事。”
    “编造了第一个谎言,就要编造第二个来圆合它的破绽,接着再编第三个、第四个……”斯梦长叹一声,“每一步,似乎都是不得不走,可结果,回头看看,已经离正道那么远了。”
    ‘
    这时,胖厨子已经将刚才要的甜羹端来,教众自动让出一条道路,让他颤巍巍地上去。
    斯梦温柔地接了过来,道了谢,轻尝一口,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仿佛是对自己在说:
    “这三年,没有甜味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呢?”
    在她这一笑面前,青离当真感到,月亮都失了色。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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