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神殇-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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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张黯然的幻象，毫无征兆的往前一扑，挡在那长矛妖的身前，而由船底冒出脑袋来的张黯然，朝着血布衣微微一笑，借着幻象这视线的略一阻拦，陆玄棍已狠狠的戳向血布衣的喉咙！他全身的布满魔气，自己可不想让这针状魔气在身上又留下几个洞来。
　　然而这一回，张黯然却失算了。或者说，他太过愚蠢。
　　因为他忘了，自己的幻象并非魂魄分身，在魔气不足的情况下，他的幻象漏洞百出，便是血布衣嗜血发狂的时候都看了出来！所以血布衣在看到幻象扑出的一刹那，便缩去了四肢头颅，整个身体滚成了刺球，旋转着击向张黯然打开的腹腰！
　　艹！这是只刺猬一样的妖！在兽妖修炼成人形后，张黯然就下意识的将他们当成了人，却没想到的这个，还是一只兽妖！此时他空门大开，也来不及回救了，情急之下他双脚夹住长矛妖手中掉落的矛尖用力一踢，硬生生将这巨大的刺球击得往旁一侧，同时那伸前而去的陆玄棍也及时护在身侧，将这刺猬球挡在身前，只是他的十指都被这刺一般的魔气捅出数十个血孔来！张黯然强忍着痛，却是不敢避开。因为这刺猬如果由下方水路出逃回到古家报信，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便会前功尽弃，古家这样一个商贾世家，真正能请出的供奉不可能只是这六阶的小妖！而如果古潭这次事败，那么张黯然所想要的东西，便会化为一句空话。这是他极不愿意看到的！
　　啜！
　　一团黑色的火焰，自张黯然左手缓缓冒了出来。
　　第219章　勿信
　　这火焰的颜色与魔气并无二致，只是在接触到血布衣针状魔气的瞬间，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嘶嘶”的声响，随即火焰蔓延至血布衣全身，在他来得及发出痛吼的同时，顷刻间化为了一团黑气，融入张黯然掌中之后，便没了踪影。
　　周围的小妖都愣住了心神，张黯然亦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火焰的气息如此熟悉，但他却不明白这是如何在危急时刻衍生出来的。这是魔心的魔气！
　　那一瞬，他想到了魔珠，那是魔心当年屈服于他时主动献祭出来的珠子，可吸收一切负面的力量为己用。只是张黯然一直以来都压抑着自己心中的黑暗面，魔心又常处于被压制的状态，因而这珠子很少发挥作用。然而这一次，它却是在骄傲的宣布，自己重现于世！
　　血布衣本为刺猬兽身，但凶戾的本性却是贯穿于它的一生，身即为形，在他以戾气强行凝聚出尖刺魔气的同时，他也是在不知疲倦的透支着自己的信念，那是弱肉强食、以实力为一切的信念。于是就在这信念刺破张黯然手指的同时，他识海之内那被黑暗主宰的阴阳鱼，终于透射出一股魔气，在魔珠的引导下将这一股暴戾但缺乏实力的信念轻易的吞噬殆尽！
　　血布衣一生的经历以及情绪犹如波浪般源源不断的涌入张黯然的魔识之中，他的心神在这喘息之间冷漠的注视着血布衣的一切，张黯然血红的双瞳，不知何时刻上了一道黑线。
　　此时自己还无法掌控这力量，因此，一切知情者皆不可留活口！张黯然心中冒出这个念头来，身形疾闪，那些为他打开水下闸门的妖在顷刻间死无全尸，而当他的身形再次站在那长矛妖面前时，他看到了那双畏惧之中透出狂热与崇拜的神情。
　　“魔主！”长矛妖未等张黯然下手，便将长矛远远抛开，那张瘦削而精干的脸如浆糊般贴住了张黯然的脚背，如一条忠心的狗般挪出脑袋来亲热的噌着。张黯然眉头微皱，淡淡道：“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我将会是魔主您最忠诚的仆人！”长矛妖使劲的蹭着，但张黯然却未感到他有一丝的害怕。仿佛这般谄媚之后他便可获得至高无上的力量一般。
　　“凭什么。”张黯然并未阻止长矛妖的丑态，他的话，并未带着一丝疑问的语句，因为不出意外的话，这条忠诚的狗再过上片刻便会成为一具无法分辨的尸体。
　　“因为您让我看到了成魔的希望！”长矛妖抬起头来看着张黯然居高临下的神情，将这句话说完之后，他张开嘴唇，上颚内一个血色的咒符飘将出来，缓缓的悬浮于张黯然手中。张黯然知道这是妖的本命妖符，只要自己的手指轻轻合上，眼前之妖便会顷刻间灰飞烟灭。而长矛妖此时的想法，自然是想将自己的本命妖符由张黯然封印在识海之中，借此来作为谈话的筹码。
　　张黯然冷冷一笑，却并不接过那符，淡淡道：“要你这仆人，于我有何好处？”
　　“首先此次行动我可为你遮掩海妖船众妖猝死的真相。其次以我的势力，可顺藤摸瓜，尾随古潭将整个古家情报网控制于掌中。再次，魔主此时实力未至顶峰，我可保魔主在成魔之前的一切安危。”长矛妖一字一句缓缓的陈述着，同时周遭的气息逐渐变得浓厚起来，张黯然冷冷的望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长矛妖一直隐忍着自己的修为，而在他气势全开之时，张黯然发现，这长矛妖竟拥有着八阶妖的修为！他知道长矛妖说得不错。九阶妖或入魔殿为奴，或觅地苦思。他们这些与魔相差一线的九阶妖，或是疯狂至极点，或是沉默至极点，但至少目前都不会随意的在天魔界妖界放肆，只因，他们那种渴望成魔却又苦思无门的心态，已将自己逼得异于常妖，更害怕被魔降服强压为奴！长矛妖既然升至八阶，那么他若是凭着八阶妖的修为，在这妖界之中便可以横着走了。张黯然微眯的眼睛看着这虔诚的长矛妖，知道这东西也是畏惧被天魔捉去为奴，因此一直以自己特有的功法隐忍至今，长矛妖眼中的狂热之中，闪过了一些东西。这在人间有一个极为正面的称呼：自信。
　　是的，他对自己的说辞及给张黯然开出的价码十分自信。
　　然而令他惊恐且不解的是，张黯然只微微一笑，五指便突兀的拧成拳头，将那本命妖符捏成了碎片！
　　“为什么？”长矛妖双腿已开始分崩离析，但他不可置信的神色仍是死死的看着张黯然！
　　“因为你眼中透出的自信，让我觉得恶心。”张黯然握紧的拳头再次攥了攥，另一只手伸出陆玄棍，在刹那间变粗变大，化为一面巨墙挡住了长矛妖拼着本命之力射入自己眉心的黑矛。黑矛将陆玄棍震得反退一步后，自己也碎裂开来。
　　“我不会相信任何人。”看着一地的死尸，张黯然浮于船舱内，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以自己最致命的东西作为赌注的筹码，你确实是一个疯狂的赌徒，不过，想要吞噬我的身体成魔，你还是少了些运气。妖符固然可以作为看押你的筹码，但是我还是知晓了你这妖符之中包含的那一丝黑线代表着什么，想要占据我的识海，再利用我这一具已为魔躯的身子修炼成魔。你的算盘打得还真响。只是你别忘了，你留下的后手还是太过明显了。要知道，在魔面前暗中积蓄着本命魔气敛于体内，那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抓碎妖符的手心再次冒出一团黑色火焰，在将空气中残留的魔气吸收殆尽后，这才似有不甘的收敛了回去，张黯然有些欣慰的发现，自己体内可储存的魔气容量，已突破至二阶妖的境界。身形一闪，他遁入水中朝着原定的聚集点飞去。
　　血布衣的死带给了古潭巨大的动力，他真正认可了自己在这一事件之中行为的正确性。海妖船上船员尽数死亡，并未给这老家伙带来太大的冲击，只要张黯然毫无伤害的回到他面前，这就足够了。妖界之中，只要有钱，那些个在海上打打闹闹的小妖船还不是召之即来？只是张黯然这般的强者，却是难得一见。当天古潭便率着自己的一众亲信向张黯然深深一拜，妖魔虽然大多不讲信用，也无甚礼仪讲究，但古潭已经下了决心走出谋取家主的第一步，便也由不得他不依仗张黯然了。
　　随意敷衍了几句，一行人回到碣石镇内的大宅之中，血布衣的一众亲信杀的杀，叛的叛，古潭的脸上，第一次显出了主人翁应有的自信。张黯然要了间房后，便小心翼翼的释放出自身的魔气，观察着自己的身体与识海。
　　两团魔气在经过阴阳鱼的消化后，已散去了不少杂质，但是否彻底清干净，自己并不清楚，只是可以使用二阶妖应有的魔气，这让他着实放心了不少，魂魄分身此时被魔气缠绕着无法挪动半分，自己所依凭的，除了刻苦修行的反应，便是这区区二阶妖的魔气了。虎拳人形依旧寻不到踪影，而那猿皇棍法在他内心的演练之中，却是不知不觉被自己加入了些许阴毒，威力增大了不少。棍法猛如刚，灵若猴，但若面对无一破绽的硬刺头儿，自己便没有任何办法，在接受了这个教训后，他的心态改变了不少。若是内心够狠的话，自己就该在血布衣背对着自己的那一瞬间，一棍贯穿这尚未运起魔气的刺猬。
　　静坐于床上，张黯然想起了血点四箭死之后那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具有魔独有敏感的他，感觉到了这股威胁。这血点四箭，想来是用自己的屁股瓣儿将那个变态的魔伺候得不错，居然被魔在其身上留下了一丝感应，过不了多久，那位天魔便会知道血点四箭身亡的消息，而他会采取什么行动？
　　杀戮魔界的天魔，自然是暴戾无比的，自己心爱的玩具被人毁了，他怎么会不怒？
　　自己费尽心思点燃了古潭的斗志，又给了他一个良好的开端，自然不会想着就这么前功尽弃。他要掌握这杀戮魔界的一切，古潭以及古家情报网是必不可少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于人间学会的至理，此时听着是那么的有道理。可是，若要瞒着这位好男子的天魔，他做得到吗？血点四箭是被血布衣请去的，此时这些妖俱都死去，那么离尸体最近的古家碣石镇分店，便有着最大的嫌疑，因此若是天魔真个动了怒，他自然是无法回避的！
　　只是不知道这喜欢菊花的天魔是自己亲来呢，还是派遣自己手下的八阶、九阶妖前来拿人？张黯然思索着对策，在这离海后的几日后，他第一次感到了压力。
　　第220章　妖男语
　　古潭的决心已定，张黯然不想再留于大宅之中，他知道，只要开好了头，古潭今后的命运就随之更改，自己若是再留于其中，反倒会衍生出许多麻烦。在碣石镇静候了半月有余，出人意料的没发现那一阶天魔或九阶妖奴前来滋事后，他悄然离开了这海边城镇。
　　偌大的天魔界，他竟是不知何去何从。古谭想要完全控制古家至少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而且自己的修为极低，即使知道了杀戮天魔确切的行宫，也不可能立马杀将过去。他所要做的，便是在有限的时间内最大限度的提高自己的实力。如果有可能的话，至少寻找一番生死不明的净石以及钟汉离。想起这二人，他的脑海中显现出那柔美的倩影。仿若在黑暗中盛开的冰洁雪莲，美得令人无法侧视。
　　小凉。
　　魅女族的小宫主。
　　只是不知自己的运气是否还会那么好，会否再次遇见她？魅女族的领地，在杀戮天魔界与贪婪天魔界的边境上，也就是张黯然第一次坠入天魔界中时所在的位置。只是在碣石镇待的时间不短，他从众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了魅女族的处境。这个种族天生具有极其妖媚的姿色与模糊的预知能力，只是拥有预知能力的魅女族人极其稀少，仅为寥寥数魔服务，而起妖媚的姿色同时满足了更多魔的亵玩之欲，因此才能在众多的势力中堪堪争取了一块领地，得到众魔的庇护。但想要扩张或者争取到更高的地位，那无异于痴人说梦。只是魅女族人似乎从来未曾放弃过摆脱奴隶身份的努力，这一点从古潭母亲的教育之中亦可略知一二。这样一个苦苦挣扎的种族，若是自己的介入而导致变数，不知会受到何等毁灭的打击。盘坐在碣石镇外的一处建筑上，他思量再三，却仍是没法拿下主意。
　　“小兄弟，你看起来很迷茫啊。”苍白之中隐着些许阴毒的声音，如云似雾般自远方飘来，张黯然眯着眼睛，却是看不见那发出声音之人。这语气之中未带一丝杀意，但张黯然仍是感觉到了冰冷，那一瞬，他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已成了别人眼中的猎物。
　　“现出身来。”张黯然知道自己已被四道气息锁定，再想逃跑的话就是极为不智，于是乎索性盘坐原地，回道。
　　“呵呵。”笑声徜徉于脑海之中，张黯然正前方的一处黑雾缭绕的群山之中，绿袍青年在虚空之中一步千丈，嬉笑着朝张黯然走来，那笑容真诚而随意，混不似天魔界之中应有的神色。其余三道气息缓缓隐去，却仍是若有若无的从他身边扫过。
　　九阶妖！
　　张黯然心中泛起一丝苦涩，这绿袍青年已至化境，看其气度，不知使了什么方法，已隐隐现出成魔之兆。只是他的身体之中似被一根尖刺掐住了命门，就这一线之阻，将他死死的拦在成魔的门前。
　　某位魔的九阶奴，带着三名八阶奴，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前来时，却是这般突兀的出现在张黯然面前。绿袍青年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他面润如玉，白齿红唇混若鸡子，却老气横秋的称呼张黯然为小兄弟，虽明知年龄与相貌无关，张黯然心中仍是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来。
　　“找我何事？”张黯然看着绿袍青年，面不改色的问道。丝毫不在乎其余三道若有若无的杀机。
　　“无事便不能找你了么？”青年依旧言笑晏晏，额前正中那一点朱砂显得异常妖艳：“况且，张兄弟好歹伤了我主人门下四位男宠，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似乎不合礼仪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黯然心中一动，已开始计算着逃跑的路线。
　　“呵呵，张兄弟不要太过慌张。”绿袍青年看见张黯然转动的眼珠，掩嘴轻笑，挑了挑好看的睫毛道：“男宠不过是床第间的玩物，我家主人虽谈不上心胸广阔，但也断不会因为这玩物便与张兄弟结仇。”察觉到张黯然眼中闪过的一丝颤动，绿袍青年呵呵笑道：“在下弥牙，乃是贪婪天魔界下秦姜主人的伺妖，奉主人之命，请张先生移步会面。”
　　“哦？”张黯然语气松动了些许，心中已明白了大概。这弥牙想来早就被派遣来调查血点四箭的死因，从而寻到了古家这一条线索，并且在很早以前就将古潭大宅上下都监视了起来，并收集到了些许与自己有关的情报。心中暗恨自己反监视能力下降的同时，也开始揣度起眼前这人的心思来。既然已经挑明了来意，张黯然也不再掩饰，看着眼前的青年道：“你完全可以将我杀死，然后回去复命，何必搞得如此复杂？”
　　“你想知道原因？很简单，杀死你于我没有任何好处。”弥牙笑道：“你是刚来天魔界，并不了解贪婪天魔麾下的秉性，我们做事并非如杀戮天魔一般单纯的追求杀戮，而是最大限度的利用起可用的资源。血点四箭的死给我们造成了不少损失，而我相信，若是将你的小命保住，你便欠了我一个人情……”
　　“哈哈……”张黯然哈哈笑了起来，良久才盯着面色依旧微笑的弥牙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按照你的计划一步步走？退一万步说，即便我去了，难道你还相信人情这种东西？别忘了，这里是天魔界！”
　　“我很有耐心。”弥牙仍是淡淡笑道：“主人让我带你回去，如果我愿意，将你的尸体带回去也不是什么难事。”看了一眼张黯然身后那不易察觉的陆玄棍，他眼中升起一丝不屑“至于欠我的人情，我自有办法让你还回来。”
　　古潭在张黯然心中虽然没什么分量，但自己若想充分利用这一层关系，便只得暂时保住他，弥牙所说的办法，自然是算准了张黯然的七寸，稳稳的捏在手中。淡淡的微笑，浓烈的威胁，张黯然再不识趣，也只得暂时妥协。耸了耸肩，他淡淡道：“带路吧，弥牙先生。”这举动与当日对着古潭所说的是何其相似，只是待遇一个天一个地，张黯然也无法多说些什么了。弥牙抖了抖身上的绿袍，微微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张先生，请。”
　　除了五大天魔划界而居之外，其麾下众妖魔皆可自由通行于五界，而张黯然此时所处，仍在杀戮天魔界的范围之内，只是距贪婪天魔界已不过数千里之近。这是一处山郊之中的小宅，五六阶的妖奴轮流值守其外，三名一直远远缀着的八阶妖在张黯然进入其中后便撤去了气息，回到自己原本的职位之中。
　　这宅子嵌入坚硬的花纹石峰之中，整座山似被巨斧劈过一般，将东边的海流分出一条支流出来，山高万仞，与张黯然在朱雀圣界之中所见亦相差无几，这一处的植物与动物都明显生动许多，颜色虽仍以灰黑为主，但很多也披上了极其浓厚的警戒色，彰显着他们的毒性，淡黄的毒物萦绕其间，透出一种莫名的诡异来。
　　这座青黑的宅子内，偌大的主厅中，一半百男子懒懒的半躺在加长的主位上，肥得冒油的身子将一身宽松的红衣撑得微开，周围几名幼小的男宠谨慎而讨好的在一旁伺候着那肥胖的男子，每一个都美胜女子。
　　张黯然心道还好这胖子还算收敛，没有当众宣淫。弥牙将他带入厅内之后便也现出那清高酸腐的书生样子，亦步亦趋的靠近那胖子耳垂低声说了几句。那胖子便懒懒的挥了挥手，从长椅上坐了起来，一应男宠都退了下去。整个大厅只剩下三人。
　　“你，就是那个杀了我四名男宠的张黯然？”胖子未显出丝毫威压，但语气里那种无形的傲慢令张黯然很是不爽，虽然他知道，这叫做秦姜的胖子，有这个资格傲慢。张黯然不去回他，道：“你的人找我来此，我不喜欢绕弯子，有话直说吧。”
　　“呵呵，你倒是一副酸骨头。”秦姜眯起眼睛笑道。肥厚的眼带将他的眼眶挤成了一条细缝。
　　“落魄的一阶魔。你不必在我面前死撑。要知道，即便是你全盛时期也不会是我的对手。”他肥厚的手缓缓抬起，朝着张黯然张开五指，张黯然便觉自己的四肢被人狠狠绷直，将他整个人带上半空之中。他未作任何反抗，只是冷冷看着秦姜，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屑。
　　“你的眼神，我很不喜欢。”秦姜臃肿的脸微微拧起，道：“我很好奇你哪里来的底气，居然敢如此硬气的在我面前显摆？”
　　“我自有我的凭借。”心道让你喜欢才真是我的倒霉，张黯然自信那弥牙不可能查到海妖船之中自己魔珠吞噬魔气的能力，虽然自己依然无法掌控这种力量，但依旧可以成为谈判的筹码。“而且我相信，我对你有着应有的价值。”
　　“你很聪明。”秦姜从长椅上站起，一道指风钻入张黯然坚实的胸肌上，缓缓绕过他九个窟洞，似在撩拨，又似在警告着什么，张黯然被弄得一阵恶寒，却是反抗不得。秦姜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那BT的yuwang终于得到了某种程度的满足，眯着眼睛笑道：“一个无法储存魔气的一阶魔，我很好奇你对我的价值在哪里？不错，你对我来说确实有用，但还没有珍贵到可以纵容你如此嚣张的程度。一个不听话的下属，并没有这个价值。”然而这句话刚刚说完，眼前的张黯然却是再自然不过的飘将下来，揉了揉双手，看着秦姜道：“我从来都不会是任何人的下属，当然，也不可能屈服于你。”
　　一直站在秦姜身侧默然不语的弥牙神情微震，随即迅速恢复了平静。秦姜的眼睛暴射出一道精芒，张黯然毫不畏惧的与其对视，同时承受着越来越大的威压，却是丝毫不退。良久，秦姜呵呵一笑，走向张黯然，拍拍他的肩膀道：“英雄出少年，果不其然。老夫一时技痒多有得罪，还请张兄弟莫要见怪。张先生，这边请！”
　　张黯然的目光移过弥牙那妖媚的脸，微微点头，随之移步而去。
　　第221章　绝之弥牙
　　三阶魔的魔气束缚，果然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抗衡的。张黯然隐去自己的气息，面色苍白的运起魔气恢复着被震裂的经脉暗道。若不是在入厅之前弥牙暗中嘱咐他将魔气运于体表，只怕方才他就贞洁不保了。魔气是一种很玄乎的东西，在人间存在极少，但在天魔界之中却是浓郁得可怕，因此张黯然故意布下的护体魔气并未引起秦姜太多的重视，毕竟以他的修为，一眼便看出张黯然这破桶之中装着多少水，所以在张黯然耗尽全力以魔气消耗为代价挣脱开秦姜束缚之时，才只略微惊讶，同时也对这倔强的男子多了几分满意。
　　在大厅时毕竟要做做样子，秦姜不可能当面撕破这一层，而弥牙虽为家奴，但他潜意识里仍是将他斥为外人，越是贪婪者，其心越疑。因此客客气气的将张黯然召至内庭后，他才满意的将自己所求之事交予张黯然。当然，所提出的报酬也是极其诱人的。
　　好一个秦姜，大概骨子里都流着贪婪的血液吧。张黯然心中不屑，但回想起秦姜的那一番话，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什么。
　　托付与自己的任务再简单不过，只是去寻一样东西：犀骨。远古巨灵魔被巨灵神毁天灭地的最后一击粉碎后，他引以为傲的手肘骨刺便坠入悲冥天魔界内一条深不见底的裂魂谷之中，天魔界众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