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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灯倩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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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自然就是方今武林四大高手之“塞外孤星”沈剑到了

沈剑目光一扫众人,问道:“老二呢?”

众人心惊胆战,目光垂地,不敢吱声。沈剑自鼻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疾步迈向后院。

人小走过去,探得杨惜芳鼻息平稳,心神稍定。他双手抄起她,起步欲走,却看见了那姓宗的女子。他本待不管,却见她面色惨白,目露恐惧,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有不忍。不得已,运气于指,向她凌空虚点几下。姓宗的女子身体稍震,穴道却没有就此解开。人小一呆,随即恍(书)然(网),点她穴道的人用了独门手法。其时不容多想,把杨惜芳交于右手,左手揽住姓宗女子的腰肢,出了房门,纵身上了对面屋顶。

沈剑身在走廊,远远看见人小怀抱两个女子从尤二房中走出,上了屋顶,不及多想,一踏步,“瞬息千里”,眨眼间,已然到了院中,再一跃身,口中喝道:“小子慢走!”发掌攻向人小。

人小脚步刚踏实屋檐,顿觉身后劲风飒然,锋利冷寒处已然及体,心道:“北沈来了,事情不大妙。”不及回头,将姓宗的女子扔在身前,左手反划,欲迫沈剑不能上屋。掌风相交,人小身体剧震,心胸烦闷,哇一口喷出一口鲜血,尽数洒在姓宗女子雪白的狐裘上。他吃亏在应变匆促,又怕伤了怀中的杨惜芳,未能尽数挡了沈剑掌风。但虽喷了一口鲜血,却无甚大碍。他道一声:“塞外孤星,名不虚传!”抄起姓宗的女子,向东而去。

沈剑虽一掌伤了人小,身形却也被他雄浑的掌风迫了下来。脚尖一触地面,他身形又告弹起,暴喝道:“好小子,再接一掌试试!”口中呼喝,掌风又迫向人小。

小牛一直躲在廊柱后面,看着人小杀尤二,救人上屋后,正准备离开,恰此时沈剑追来了,他又忍住。此刻见沈剑一掌震的人小喷血,以为人小不是沈剑敌手,又见人小着急逃走,更加坚定了这种想法,他见沈剑又攻向人小,不容多想,闪身出来,数枚暗器扣于手中,使劲浑身力道向沈剑射去。沈剑身在空中,却也如周身长了眼睛似的,暗器袭来,也不闪让,左手斜划。暗器顿时改变了方向,原路返回,并且势道增强了十几倍。小牛退避不及,被返回的暗器击中,登时毙命。而沈剑的身形却未因此稍滞,只是其时相距人小已远,对人小构不成太大威胁。人小身形暴闪,前窜数丈,避开了沈剑凛冽的一掌。

沈剑到得房上,人小已然身在十几丈外。沈剑见他怀抱两女,却仍奔行那么快,心下暗赞,却又不屑:“小子不赖,却未免太也小觑老夫了。”迈开脚步,追了下去,边走边喝道:“小子无礼,乖乖给老夫站住,老夫念在你一身功夫修习不易,或可饶你一命,否则,休怪老夫出手无情。”他说出“无情”二字,与人小的距离已然拉近了两三丈,如此下去,过不多久,便会赶上人小。

人小原也不惧于他,只是心中放不下晕迷中的杨惜芳。听到他声音,心中连呼“不妙”,嘴上却道:“小子有事,他日再领教北沈高招。”

“哈哈哈,只怕你小子活不过今日了。”

说话间,二人间的距离又缩短丈许。人小无可奈何,正准备停下身与沈剑一战,突听一个声音道:“杨大哥,你放心的去办你的事。我来会会沈老儿!”人小听出是余天翔的声音,不及细想他怎么会突然出现这里,说道:“天翔,沈剑修的是寒冰真气,掌风阴寒凛冽,不要跟他硬拼。”

余天翔道:“杨大哥放心,沈老儿只会以大欺小。我虽然年龄上差了他一截,却也不会怕了他。”

沈剑不怒反笑,在余天翔身前丈许停住,冷然道:“好小子!你既然如此瞧不起老夫,说不得,老夫今天就免费送你回出生的地方去。”

余天翔虽然言语上那么损沈剑,却知沈剑成名多年,能在四大高手中占得一席绝非幸致,功夫自然有其超凡之处,故而暗里全身心的戒备于他。他道:“本来你是武林前辈,姓余的应该尊重于你。可是你有徒不教,由得他为非作歹,采花淫乐,败坏了无数良家女子,那也罢了。今次你竟然容忍他动我杨大哥的心,心上,主人,如此欺人之甚,须敬你不得。”他本要说心上人,却不知道人小与杨惜芳的真正关系,不便胡说惹人小不悦,只好说主人。

沈剑面色阴沉,情知自己的二弟子尤二贪花好色也是有的,动什么主人之事或许不假,却说什么也容不得别人如此指责自己。他喝道:“小子胡说八道!”冷哼一声,又道:“听说你是春雨帮七当家‘蓝匕惊鸿’,今天就让老夫领教高招。出招吧,小子!”

余天翔退后三步,掣出匕首,刃身天蓝,荧光流动,他微一作礼,疾刺沈剑。

(^_^ 此章仓促打就;不足处望朋友们指出。)

第一卷 第十二章 乔府机关


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

——李商隐《无题》

天已经大亮了。

细沙般的雪粒疯狂地飘洒着,北风中,一条人影迅捷地奔跑着,腋下夹着两个女子。那不是别人,正是人小。他见余天翔截住“塞外孤星”沈剑,也就放下心来,想找一僻静之所为二女解开穴道,却又有些犯愁,——原本去惊雷客栈是不错的选择,但他内心里实不愿有人知晓此事,故一时之间不知去往何处。而值此时,他竟觉体内有些不适,——沈剑那一掌,伤他究竟不轻,当时吐了一口鲜血后,体内的真气自动将伤势压制住却没有及时化解掉沈剑的寒冰真气,此际奔行良久又心有所虑,费去不少真力,伤便再也压制不住地发作起来。他脚下一滑,一口真气没提上来,一骨碌从房上摔倒在一所庄院里。

人小在地下躺了会儿,潜运内息调理身体。眼见得屋外起了这么大动静,屋中竟没一人走出来看个究竟,未免心下奇怪,暗忖:“莫非这所庄院竟没人住?待我去看个明白。”站起身,让二女躺在雪地里,走上前去敲门。良久,无人应答。他推门走了进去,只见房中空荡,除却一张摆放不雅的床外别无他物。屋里梁间壁上蛛网尘结,床上躺着一具黑漆的尸体。他好奇心起,走到床边,伸左手去掀那具尸体,想要看看那是什么人。膝盖无意间碰到床棱,直觉告诉他不妙,他急缩手,抽身后退。饶是他退得快,左手还是无可避免地被什么东西刺中了。他抬手看时,只见掌缘、手背都插着无数细小如牛毛的钢针。放下掌,他心中骇然,叹道:“亏得没把头给伸了进去,不然成了刺猬了。”举掌再看,不禁又吓了一跳,只见钢针周围的皮肉已然变黑,而且有渐趋扩大的趋势,而整个的左掌早已没了感觉。

不容多瞧,右手食中二指搭在左肘内侧,急运内息,沿壁直下向掌心滑去,滑到腕脉,又回上来再向下滑去。如是反复多次,直到把钢针尽数震了出来,涌出的血呈现鲜红方才作罢。他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放入嘴中嚼碎吞了下去。这才走出屋将二女抱入屋中。

他怕杨惜芳醒来,在他昏睡穴上输去一道真气,然后,盘腿坐下,调节内息,——他已然知道,'炫‘书‘网‘整。理提。供'二女的穴道是被人用北沈的独门手法制住的,中此手法后,非到十天半月后才会自动解开。别人要解,只好用内劲强行将穴道冲开。人小早前为沈剑所伤,奔行良久,方才又驱针逼毒,内力耗损过巨,是以要先调理,才好为二女解穴。

一个时辰后,调息完毕,他觉内力已恢复了七八成。他看了一眼姓宗的女子,她正拿怪异的目光看着他,再看一眼杨惜芳,她还在昏睡中。

他扶起姓宗的女子,帮她盘膝坐好,准备先为她解穴,却见她的衣服缓缓从肩上滑了下来,露出了欺霜赛雪娇嫩无比的酥胸来。他一呆,登觉热血上涌,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起来,下身起了最原始的反应。他长这么大,牵过女孩子的手,拥抱过女孩子,吻过女孩子,却还没看过女孩子的身体。他没法把目光移开那诱人的地方,只觉鼻里异样,流出两管鼻血来。那姓宗的女子又羞又惧,双眼哀怜无助地看着他,只见他眼神炽热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胸脯,羞不可耐,差点晕去。

半晌,人小突地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帮她把衣服提上来,扣上衣扣。他的手似有意若无意的碰到她充满弹性的肌肤,二人心中都不自禁泛起异样的销魂感觉。人小强压下心中的绮念,盘坐在她身后,一手搭在她灵台穴,一手按在她中枢穴,缓缓地将真气输送到她体内冲击那些闭塞的穴道。约摸一炷香后,他双手垂下来,疲累不堪,却也算是解开了姓宗女子的穴道。那女子发觉自己穴道已解,扭过身来,连日来所受的屈辱都一股脑发泄在人小身上,一挥手,扇了人小一耳光,骂道:“无耻的奴才!”

人小正自疲累,又未曾想到他会打自己耳光,没能躲开她的一掌。听他骂自己“无耻”,他看了一眼杨惜芳,心道:“我果然无耻的很。”也便任由那女子打骂。那姓宗的女子又打了他几下,伏在地下哭了起来。人小脸上火辣辣的,心中自伤自怜,背上冷汗一阵接一阵。不愿多想,他强自收摄心神,默调内息。

那女子哭了一阵,心下已把一些事情想得明白,清楚眼前的男子虽曾对自己无礼,但若非是他,自己已然被尤二玷污了清白。她虽然穴道受制,但却把发生的事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她抬起头,婆娑泪眼看着眼前一身肮脏的仆役服饰的男子,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他那么的猥琐,跟风流英俊的汪师哥简直无法相比。”她想。见人小垂头呆坐着,既不安慰她一言半语又不看她一眼,又想:“他怎么不看我一眼呢?”心下竟隐隐有一种受到伤害的感觉。这是一种女儿家难以言喻的自尊心与虚荣心受到伤害。她又看了看杨惜芳,只觉她比自己漂亮,心中莫名其妙泛起自卑。她看向人小。

人小调息完毕,发觉她正怔怔地看着自己,也不抬头,道:“你还没走啊?你走吧。”

她心道:“他在赶我走吗?原来我在他心里一文不值。唉,我又何苦在这里生一个奴才的气呢,我走了吧。”她道:“多谢你救了我。”

人小淡淡道:“那也没什么,我不是有意救你的。”

那女子一愣,随即恍(书)然(网)。他的意思是说,他是为救杨惜芳,凑巧救了她而已。人小的话深深的伤害了她,让她有一种被冷落了的痛苦感觉。她本来想道谢后便即离去,可是现在她觉得她该说点什么,表明点什么,她姓宗的也不能让人如此轻贱。她莫名其妙地说:“我叫宗毓秀,我爹便是人称‘东海午夜剑’的宗少名。”人小不知她是何用意,嗯了一声。只听她又道:“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不妨带一句话到江南来,我会报答你的大恩的。就算我解决不了,我爹也会为她女儿报恩的。”

人小嗯了一声,却道:“宗小姐,你不是早该随你大师兄罗奇回江南去了吗?”言下之意是说你怎么会落到尤二手里。宗毓秀明显一呆,道:“你怎么会知道?”随后似乎叹息地说:“原来你识得我。”她要是知道人小因为对她父亲没什么好感,所以对她也没什么好感,不知会作何想。

人小不无讥嘲之意道:“宗少名幼女艳丽无俦,甲于江南闺秀。我在江南呆过一段时间。”

宗毓秀心里泛起怪异的感觉,他虽然垂着头,没有看自己,却觉得连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都在他的视野之内陈设着。她问道:“能问一下你的名姓吗?”

人小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来叫什么,我也忘了。我主人叫我人小。”

宗毓秀看向杨惜芳,问道:“她就是你的主人吗?”

人小嗯了一声,道:“宗小姐,你赶紧回去吧,这些天令尊一直着急找你。”

宗毓秀起身,人小又道:“求恳宗小姐一件事。”

宗毓秀诧异道:“什么事?但教小女子能办到的,必定照办。”

人小道:“也没什么。只是希望宗小姐不要向他人提起今天发生的事,宗小姐自己最好把它忘了吧。”

宗毓秀听到“今天发生的事”几个字,不知想起了什么,脸映红霞。待他说完,点头应允了他。

人小等宗毓秀远去后,这才扶杨惜芳坐好,掏摸出一瓷瓶,去塞后放在她鼻边,让她嗅了嗅,收好瓶,痴痴地看了她半晌。良久,让心绪平静下来,开始为她解穴。解开穴后,杨惜芳没有醒来。人小将她抱到墙边,倚墙而坐。他看着她,伸手想要摸摸她美丽的脸蛋;手到中途却又缩了回来;心中不断地责骂自己。

走到屋外;坐在窗下;静待她醒来。

过不多久;杨惜芳醒了过来;眼未睁;眼泪已怔怔地流了下来。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还有什么脸面见容与?我死了算了!”待她回过神来,发觉不是身在尤府,而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时,心中惊疑不已,老大一个疑问无法索解。见自己衣衫完整,毫发无损,心中怪道:“会是谁救了我呢?”她习惯性地叫道:“人小!”刚叫出口,随即想起自己已经把他撵走了,他怎么会在这里呢?五内凄然。却听窗外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她奔行到窗前,掀窗看去,但见大雪茫茫,依稀有个背影去得远了。

回过身,看见床上的尸体,她被吓了一跳,随即潮退丢失那天的情景浮上脑海,才省起原来这里是乔天涯的住所,暗道:“难道乔天涯竟然没有死,是他救了我?”马上又在心里否定了这种想法。看着床,她想着这是怎样一个机关呢。当初送剑来,她就想要瞧瞧这床,只是乔天涯死前不得其便,乔天涯死后她一时伤感给忘了。

她知道这床古怪得很,一个不小心就会中了道儿。她细细地查看,没发觉有什么特异处。她想要观察床里,却不敢冒那个险。她伏下身,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搬床脚,想要挪动床试试。奇怪地,着手处不是想象中的平面,而是一个冰冷粗糙的凸起,似为铁制。她握住,左右旋转,却发觉那凸起纹丝不动。她往前提,也是如此。她心中有气,一掌拍了下去。凸起陷了下去。同时身后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屋里陡地更加明亮。她回头看,见先前倚靠的墙上出现了一个门洞,里面明亮异常。她走了进去,只见四围都是高高的书架,上面整齐地堆放着各种典籍。门洞那侧的有张书桌,桌上齐整地摆放着笔墨纸砚诸物,另有一本兰色封皮金色镶边的书置于案首左侧。

她走到桌边,发现原来桌面右侧还放着一幅画。画里的人物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女子身着玄色衣裙,衣袂裙裾披巾发丝随风曼舞,容颜秀丽,尤其一双眼睛空灵迷茫像是清晨河面氤氲的薄烟浅雾,荡人魂魄。杨惜芳只觉画中的女子十分的面善,却又怎么也想不起何时见过这么一个神仙般的人物。她不自觉地叹道:“真美!”她拿起桌上的书,翻开封面,只见扉页用正楷写着:天涯回忆录。翻到第二页,第二页却是一幅精美的人物画,画的与先前画上的女子是同一个人,只是缩小了不知多少倍,另外画旁用蝇头小篆题有“幽音如梦含情脉脉”八个字。

她喃喃念道:“幽音如梦,含情脉脉。幽音如梦,含情脉脉。”陡地心中一震:“师父名叫孟幽寒,这话岂非说的是师父吗?”想起乔天涯与师父曾有过感情纠葛,更加坚定了这种想法。她再细看画中的女子,虽然她不曾瞧见过自己师父年轻时的容颜,但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像是师父的。师父的音容,师父的笑貌浮现脑海心田。她仿佛又听见了师父的谆谆教导,怜爱关怀。那天,师父更加的虚弱了,把她叫到床边,爱怜地看了她好&书&网}久,郑重地说:“芳儿,你将潮退还了那人后,在江湖上找一个年轻男子为为师守三年墓,为师也就死而无憾了。芳儿,你不要忘记了。”

眼泪慢慢涌出了眼眶,她心中生出强烈的悔意:“原本人小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可是我为什么要在乎他的言行举止呢?为什么要撵走他呢?”她凄然自语道:“师父,我该怎么办?潮退丢了,守墓的人没找到,还,还有,容与,你在哪里呢?师父,我该怎么办?”

流了一回泪,她把《天涯回忆录》放入怀中,收起师父的画像,关闭机关,走出了乔府。

第一卷 第十三章 人小易主


情似游丝;
人如飞絮;

泪珠阁定空相觑。

——宋·周紫芝《踏莎行》

人小听到杨惜芳的叫唤声;知道她已经醒来;害怕她看见自己;又挂怀余天翔;便匆促地离开赶往惊雷客栈。

走进客栈,只见唐七正在院中来回走动,神色焦躁,目光瞅着门口,好象着急等什么人似的。看见人小,唐七脸现喜色,快步上前,躬身行礼道:“杨大哥,不好了。七当家受伤了。”

人小一惊,问道:“天翔现在在哪儿?伤得重不重?快带我去看看!”

唐七领着人小来到一间客房。

余天翔无力地躺在床上,脸色发白,嘴唇泛紫,浑身不停地打着哆嗦。人小一见,略略放心。他吩咐唐七去找个大浴盆,准备大量热水。

热水来后,他将余天翔脱取衣衫,抱入浴盆,帮他盘膝坐好,五心向天。然后,他坐在余天翔对面,右手按在余天翔顶门百会穴,左手抵住他脚底涌泉穴,右手输气,左手吸气,慢慢地为他驱除体内的寒冰真气。水凉后,便叫唐七换水。换了七八次后,才算了事。

人小感到好累。今天不断的耗损内力,几欲让他虚脱。他踉跄着跨出浴盆,眼前一黑,摔倒在地。唐七过来扶他,他挥手制止了,吩咐唐七把余天翔抱到床上。唐七照办后,他从怀中取出一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叫唐七喂了余天翔。

他勉力调息了一会儿,运气烘干衣物,对守在一侧的唐七道:“尤二已经被我杀了。”

唐七不知他是何用意,静听他吩咐。

人小沉默了半晌,问道:“现在来了多少兄弟?”

唐七答道:“风镇的兄弟全到了,其他市镇的弟兄要明天才能赶到。”

人小道:“你叫他们都散了吧。”

唐七不言,明显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人小心平气和地说:“我还有些事,不能在风镇多呆了。所以拆尤府的事以后再说吧。累兄弟们白跑一趟,我很抱歉。你去告诉兄弟们我向他们表示歉意,我保证下次的行动一定少不了大家。这个月就多支取一些钱给兄弟们买酒喝吧。”

唐七心中遗憾不已,却也没什么怨言,应了一声,办事去了。

这时,余天翔已经醒来,出声叫道:“杨大哥,是你吗?”

人小走上前去,坐在床边,愧疚地说:“天翔,让你受伤,是我大意了。”

余天翔虚弱地说:“杨大哥,别这么说。其实我早就渴慕与北沈这样的高手过招了,只是一直未得其便。今次得偿所愿,即使死了,我也毫不后悔。”顿了顿,叹气道:“杨大哥,这次能有命回来见你也真是侥幸。北沈似乎受了点伤。”

“北沈受伤?”人小疑道:“什么人能伤得了他?”

人小陷入沉思。

余天翔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传奇,心中充满了崇敬。他问道:“杨大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江南?”

人小沉吟道:“我也不知道。应该不会太久了。”

余天翔试探地问道:“杨大哥,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却不知到底该不该问。”

人小道:“你问吧。”

余天翔道:“我想知道杨大哥与幽寒谷杨小姐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杨大哥如此用心良苦的接近她,为的是什么?我知道,以杨大哥的为人,当然不会是贪图她的姿色。”

人小叹口气道:“佛家云:有心皆苦,无心皆乐。我如此用心,岂非自讨苦吃?”

余天翔知道,人小不会回答的了。不过,那也没什么。有时候,人们只是想把憋在心中的问题问出来,至于当事者回答与否那已经没太大的意义。余天翔深知他杨大哥的脾气,他不愿意说的事,谁也不能勉强,故不再多问。

人小沉默了一会儿,道:“天翔,关于杨小姐的事,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回江南后便跟你讲。我想到那时候,一切都应该有所了断了吧。”停了一忽儿,询问道:“天翔,你有带‘役魂香’吗?”

余天翔道:“我来的匆促,没有带得。”接着,不解地问道:“杨大哥,你要‘役魂香’有什么急用吗?”

“也没什么急用。我只是想过不多久我应该用得着。”人小若有所思道。

“需要很多吗?”

“那也不必,只要一丁点就足够了。”

“噢,我的戒指里还有一些,是以前用剩的,你看够不够。”说着,褪下左手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递给人小。

人小接过,轻轻望上一抛,摊平掌心接住道:“足够了。你的戒指我先留着,下次见面我再还你吧。”

余天翔道:“一个戒指原也不值什么,本该送给杨大哥的,只是……”心下黯然,没再说下去。

人小猜测道:“是子琪送你的吧?”

余天翔回忆地道:“灭掉海沙帮的那次,子琪知道我的戒指丢了,特意为我订做的。”

“天翔,既然特意来了,你还是去见见子琪吧。”人小道:“兴许她也很想见你呢。”

“相见争如不见。我知道子琪的心意,我不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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