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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灯倩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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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小只是旁若无人的垂头喝酒。
红衣女及丫鬟瞅了他一眼。红衣女心虑他事,皱皱眉没有言语。丫鬟却压低声音厌恶地说道:“好脏的奴才!”竟毫不掩饰脸上的不愉与讨厌。
人小对她的话左耳进右耳出。红衣女薄怒轻斥道:“红香,你胡说什么。给我闭嘴。”丫鬟红香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却听辫子姑娘的声音道:“奴才是侍候人的,丫鬟也是伺候人的。奴才肮脏,丫鬟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外婆,阿映说得对吗?”言毕,格格娇笑。
她外婆依然温言道:“阿映,不要说话。”
丫鬟红香扭过头去,冲辫子姑娘笑道:“小妹妹。”
辫子姑娘问道:“姐姐,什么事?”
丫鬟红香道:“你看!”“看”字方出口,手一扬,一枚闪亮的长针飞向辫子姑娘。辫子姑娘呀一声,不知所措,吓得闭上双眸,长长的睫毛闪动着心里的害怕。
叮!一声脆响。
她睁眼看来,面前桌上躺着一枚精钢打制的长针,放着一只精致的夜光杯。令她惊奇的不是这两样物事怎么到了自己桌上,而是那只夜光杯中明明满盛着酒,竟一点未见抛洒在桌上。她四处张望,却看不出是谁的酒杯。她端起酒杯,放在鼻前深嗅一下,樱唇轻绽,正要饮之,却发现外婆不高兴的目光正盯着自己,便尴尬地笑笑,泼去酒,避开外婆的目光,一下子把酒杯放入怀中。她万万想不到,日后因着这只不起眼的酒杯,她逃却了无数她外婆也没能幸免的江湖上的腥风血雨。
丫鬟红香见没伤着辫子姑娘,不爽地回头。过了一忽儿,红衣女喃喃低语:“万武他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丫鬟红香接口道:“小姐,万武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称什么江湖通,不过是浪得虚名之徒。”红衣女嗔道:“你又知道什么?”丫鬟红香这下更加的不快。
堂倌把做好的菜陆续端了上来。红衣女不再言语。丫鬟红香一腔怨气没处发泄,便越看越觉人小碍眼,横蛮无理道:“你这人怎么还不走?你看你一身脏兮兮的,你不知道会影响别人吃饭的胃口的吗?”
红衣女待要斥责于她,却见人小站了起来,边走边咕哝道:“好没规矩的丫头!难怪素船万船主知而不言。”红衣女闻言,神秘地嫣然一笑。丫鬟红香见他走了,正自得意,听他咕哝,双眼火冒三丈,霍地站起来准备找他麻烦,却被红衣女给拉住了,直气得她满脸通红心中大骂。自打和红衣女行走江湖以来,知道她小姐声名的抑或垂涎她小姐美貌的谁都不曾冲撞于她,不曾想今天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及一个肮脏的奴才给顶撞了。你叫骄傲的她如何服气,如何不气。
人小步出酒楼,适才发生的事也便抛诸九霄云外,脑海中浮现出那刻骨铭心的人儿。
除了爱你我没有别的愿望,
一场风暴占满了谷,
一条鱼占满了河。
除了爱你我还有什么愿望,
所有的克制都是徒劳,
所有的忘却都是谎言。
回到客栈,已是未牌时分。何紫娟见他终于回来,责备地问道:“人小,你去那里鬼混了?这么久不回来,你想把我和芳姐饿死吗?”人小不答她,听她说完,径自准备迟到的午饭去了。
杨惜芳决定回幽寒谷静静心,再出来办其他的事宜。而何紫娟在杨惜芳的威逼利诱下因为难得有机会出得家门仍然坚持要随她去幽寒谷见识见识。于是二女吃饭之际,人小为何紫娟弄来一匹马,饭毕,便即启程上路。
人小牵着两匹马,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幽寒谷进发。
天气阴沉,前程漫漫。
一路上,何紫娟总有说不完的话。她东拉西扯的向人小讲着郡主仆规三十条,——因为人小没有及时回客栈站做午饭,所以她对人小开小灶额外奖赏了他十条。人小却似乎没把她看作主人的意思,对她爱睬不睬的,要么不言不语,要么嗯一声了事,此外不置一语。而杨惜芳也不扯她的船,任她胡闹而无语相对,她问得急了,也嗯一声了事。何紫娟空有满腹的别样花花心肠,对着二人竟一筹莫展,这令她大感没趣,郁郁不乐。
“前面牵马的奴才,给我站住!”丫鬟红香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杨惜芳和人小听而不闻。何紫娟正感无趣之际,巴不得闹点事出来。她回头看去,红衣女及其婢女红香正飞驰而来。她撇撇嘴,大声对丫鬟红香道:“喂,那里冒出来的鬼丫头,他不叫牵马的,他叫人小。”
说话间,二骑已然来到。丫鬟红香怒气喷薄道:“你是谁?我爱教他牵马的关你什么事?”
何紫娟一扬眉,毫不示弱地说:“没规矩的丫头,我不跟你说话,没的污了本郡主的嘴!”
丫鬟红香早憋了一肚子气,如今又被何紫娟触动伤疤,龇牙咧嘴怒不可遏地指着何紫娟一字一顿地说:“你说谁没规矩,你,你,再说一遍!”何紫娟把头扭在一边,不屑地道:“谁是丫头我说谁。”随即吩咐人小道:“人小,停住。”
人小停住马,木然地站着。
杨惜芳一动不动的坐在马上,不知又在想什么。
丫鬟红香气的牙关直打颤,眼睛就像炉火那样向外冒着火苗,马未停便飞身直取何紫娟。何紫娟见她恶鬼般扑来,心下先自怯了,飘身下马避了开去。尚未站稳,丫鬟红香又疯狂地攻了过来,不得以她匆忙举手招架。丫鬟红香不给她喘息之机,一招紧逼一招地攻了过来,势如疯狗。挡得几招,何紫娟早已左支右绌,一不留神,左肩被丫鬟红香击中。她痛得直呼不来了。丫鬟红香恨不得生撕活剥了她,那会不来,攻势又紧了几分。何紫娟不再招架,抽身而退,东晃一下,西晃一下,已然跑到了杨惜芳身边。丫鬟红香轻身功夫不及她,又戢怒交心失了冷静,被她晃得晕头转向。看她跑到杨惜芳身边,又不顾一切的杀了过来。
直到此时,一直冷眼旁观的红衣罗刹才道:“红香,退下。”丫鬟红香不敢违拗主子,退了回去。何紫娟到了杨惜芳身边,有了依恃,见丫鬟红香被红衣女喝退,出口讥讽道:“恶婢!”
杨惜芳道:“紫娟,我们走吧。”
丫鬟红香耳听得何紫娟骂自己,又待出手,突然看见红衣女瞪了自己一眼,心下一懔,回到马上。她心道:“我早晚必报此仇。”
这边厢何紫娟却不依不饶地说:“芳姐,那丫头好可恶,她欺负我。”杨惜芳强挤出一丝笑意道:“紫娟,我们走吧。那丫头红衣罗刹自会管教于她。”
何紫娟一愣,不自觉地看了红衣女一眼,再也想不到眼前如花似玉的女子便是江湖上多少人谈之色变的红衣罗刹。红衣罗刹对她笑了笑。她道:“她这么年轻漂亮,怎么会是罗刹?”在她想来,罗刹该是又老又丑面目狰狞的鬼怪。
杨惜芳和红衣罗刹都笑了笑。
何紫娟上了马,人小又牵马前行。红衣罗刹主仆缓缓地跟在后面。何紫娟不时回头看一眼红衣罗刹,看她会不会突然变得丑陋不堪。走出不远,她突然眉花眼笑,对人小道:“人小,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人小嗯了一声。
何紫娟面有不愉,恼他道:“哼!不爱听算了,我好稀罕讲给你听吗?我讲给芳姐听。”转向杨惜芳问道:“芳姐,好不好?”
杨惜芳不忍拂逆她,却不忘警告的淡淡地说:“敢拿你芳姐开涮,我可饶不了你。”
何紫娟面脸堆笑,嗲声嗲气道:“芳姐,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拿芳姐你老人家玩笑。”杨惜芳道:“最好是这样,不然幽寒谷你也不用去了。”
装模作样地清咳两声,何紫娟高声道:“我爹爹生性好客,喜欢结交天下的奇人异士。有一天有三个云南的客人慕名来访爹爹,爹爹款待了他们,大家坐在客厅聊起了云南的奇风异俗。有个长相滑稽身量矮小的客人说,云南的年轻女子出门闲逛时都要带上两只狗,当地的人称之为‘赶脚狗’。我问他:‘为什么叫赶脚狗?’他说:‘郡主娘娘有所不知,那狗主人的脚步到哪儿便跟到哪儿,可不就是赶着脚走的狗吗?’我说:‘不对,应该叫跟屁虫。’那人笑道:‘郡主形容得非常好,可是那实在不是虫而是狗啊。’我又问他:‘那狗可生的俊吗?’那人道:‘两个畜生一大一小,倒也蛮可爱的。’我追问道:‘两条狗儿有名字吗?’那人想了一下,道:‘名字也是有的,只是各个女子的狗有不同的名儿。’我问他:‘你家有妹子吗?’那人道:‘有啊,我妹子今年十八了,她女儿可有两岁了。’我一愣,想我也十八了,可还没嫁人呢。我本想问他妹子的女儿可爱吗,又怕爹爹骂我,我便问道:‘你妹子的狗儿名字可好听吗?’他唔了一声,道:‘这本来是不能轻易告诉人的秘密,但郡主既然如此感兴趣我就告诉你了吧,郡主可不能告诉别人哦。’我想这人蠢得很,你既想我不告诉别人就不应该跟我说,否则我告诉别人你又怎么知道。”说到这里,一脸坏笑,得意不已。
人小及杨惜芳各有所思,均不在意她所说。
丫鬟红香不屑的哼一声。
红衣罗刹莞尔一笑。
何紫娟也不介意众人反应,笑一阵后续道:“我对那人说:‘好,本郡主一言九鼎,答应你不告诉别人就是。’他相信了,道:‘我妹子养的是两条漂亮的红毛狗,大的叫……’”
她咳嗽一声,闭口不言,看向杨惜芳和人小,希望他们给帮帮腔。
杨惜芳不言。
人小不语。
何紫娟觉着好生没趣,扭头看向红衣罗刹主仆二人。红衣罗刹容色平静,丫鬟红香欲言又止。何紫娟眸光流转,大声道:“罗刹姐姐。”
红衣罗刹浅浅一笑,笑容仪态万千。何紫娟看的一呆,心道:“好美!”
红衣罗刹道:“小鬼妹妹,你叫姐姐我有什么事?”
何紫娟嘟嘴道:“我叫紫娟,不是小鬼呢。”
红衣罗刹道:“你既叫罗刹姐姐,当然便是小鬼了。”
何紫娟怪笑道:“红衣姐姐,红香丫头是不是没你大?”
红衣罗刹笑而不答。
红香丫头终于忍不住问道:“喂,那家妹子的狗儿叫什么名字?”
何紫娟挪揶道:“红香姐姐,你倒是蛮漂亮可爱的。”
红香哼道:“那还用你说。”
何紫娟不顾形象的大笑。
第二卷 第十六章 山洞温泉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
弦断有谁听?
——岳飞《小重山》
夜幕时分,五人来到一个小镇。
人小为杨惜芳及何紫娟二女在悦来客栈租了间上房。红衣罗刹主仆也在悦来客栈住下。
人小安顿好二女,便又走出客栈闲逛。他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一阵怡人的酒香迎风传来。这酒香对他来说闻所未闻,他的脚步便不由自主地向酒香而去。便这样脚步把他带到了一个小酒店。酒店虽小倒也客人多多,只有一张空桌。他垂着头,径直走到空桌边坐下。同时,一个红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赫然就是红衣罗刹。
她一脸得色的对人小道:“人公子,我请你喝酒。”言毕,吩咐店家来两壶最好的酒。
人小无言,听任她安排。
酒上来了,红衣罗刹为人小斟了一杯。人小垂着头,举杯即饮。
她见他喝的古怪,吃吃地笑了起来,又为他满上。
人小握着酒杯,迟迟没有放到嘴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红衣罗刹凝神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垂着头。
人小放下酒杯,漫不经心道:“我该走了。”
红衣罗刹美目中寒光一闪,却又笑了起来。
人小没有走,而且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红衣罗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将杯中的酒倒掉,在身后取出一个红玉葫芦,拨去塞子,怡人的清香瞬即漫布酒店小小的空间。
她为人小倒满杯。
酒呈琥珀色,倒在杯中,荧光流转,光彩眩目。
无数贪婪的目光看向红衣罗刹,惊诧于她的美艳,更惊诧于那酒的醇香。
人小叹了口气,目光停在杯中酒上,没有波澜,只有几分落寞,几分沉痛,似乎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在勾起他心底的伤痛。
春风轻拂你惊世的美丽。
浪花飞溅淋湿了谁的心?
潮来潮往,是谁在守望那来世的永恒?
“好酒!好酒!”一个风尘仆仆的落拓文士拍着手赞叹着走进酒店,径直走到人小身侧,贪婪地看着那杯酒。他叹息道:“想我‘酒中仙’刘一醉遍尝天下琼浆玉液,尚未遇见如斯美妙的酒。”说着,闭眼不住的深嗅,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嘴角不知不觉流出了长长的口水。他的手慢慢挪向酒杯,却没有睁开眼。
红衣罗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眼里厉芒一闪,又脸上挂笑道:“刘兄十指修长,皮鲜肉嫩,用之炒一碟葱爆鲜笋想必也定叫天下吃客垂涎三尺。”
刘一醉手一颤,睁眼看来,如见鬼魅,仓皇逃去,却又忍不住频频回望那杯酒,弄得满店哄笑。
人小仍然呆呆地坐着。红衣罗刹笑意盈盈,殷勤劝道:“人公子,在放会儿,酒味就淡了。”人小举杯,一饮而尽,却没有任何反应,仿若饮清水一般。红衣罗刹却自信满满的问道:“人公子,此酒还喝得?”
放下酒杯,人小淡淡道:“徒有其表。”
红衣罗刹脸色数变,心下恚怒,强笑道:“人公子品位非凡啊。”
人小不言,平静地从怀中取出一只精致的夜光杯放在红衣罗刹面前,又取出一个酒葫芦。拔开塞子,也是醇香四溢,倒在杯中,却清纯如水。
红衣罗刹心中有气,端起酒杯,一仰脖,酒到杯干。放下杯,她呆住了,美丽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她看人小一眼,真个是又惊又愧,羞且复窘,百位杂陈,不知是何滋味。心思百转,半晌,脸映桃花眼含羞地道:“好酒!”
人小却突兀地说:“蓝姑娘,那东西,不要也罢。”
红衣罗刹又一惊,瞪大眼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姓蓝?”
原来,江湖上但知有红衣罗刹其人,却鲜有人知其名姓,是以她会惊异人小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奴仆会知道姓氏。
人小叹了口气,不着意道:“每个人心中都有着一份伤痛,自己忘了,别人记着,别人忘了,自己记得。总之,是忘不掉的吧。”
红衣罗刹看着他,心中重新评价眼前的人,想象着他的真实身份。
只听人小又道:“蓝姑娘想要的‘玉蝶残卷’在宗少名府上。万船主所以不愿告诉蓝姑娘,是不愿得罪宗少名。恰巧红香姑娘冒犯于万船主,他便借以推托吧。”
红衣罗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肮脏莫名的人,他给她太多的意外,叫人实在无法把他和一个奴仆联系起来。她找他,也只不过觉得初见时他言语有异,带着某种侥幸的心理而已。她再也想不到,自己在他面前仿佛什么秘密都没有,仿佛全天下事他都知道似的。如果她知道人小的身份,了解人小手中掌握的势力,兴许她便不会有丝毫吃惊了。可是,人小存心掩饰,试问天下又有谁能够知晓他是谁呢?
人小喃喃轻叹:“花儿开了,在春天,蜜蜂来了;花儿谢了,在秋季,蝴蝶去了。人生也如一株时开时谢的花儿吧,也便应有着冬夏,冷暖的交替是不喻而明的吗?”
红衣罗刹咀嚼他话里的含义,却没多大感触。她一路走来,人生的经历不可说是不丰富,只是一直都太顺利,没经过什么挫折而已。
她问人小道:“人公子,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玉蝶残卷’的下落?”
人小饮了几杯酒壶里的酒,答非所问地道:“蓝姑娘去到江南,不妨先见见宗少名之女宗毓秀。宗小姐若知道在下识得蓝姑娘,兴许会助蓝姑娘一臂之力。”
红衣罗刹蛾眉轻皱:“宗毓秀?有江南第一美女之称的宗毓秀?”
人小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道:“蓝姑娘,好自为之。”言毕,起身离去了。
红衣罗刹对人小生出了不小的兴趣与怀疑,差点便要跟下去查个究竟。但一想起“玉蝶残卷”,又放弃了。她端详良久桌上的夜光杯,揣入怀中,离开了酒店。
翌日,人小一行两马三人早早便离开了悦来客栈,红衣罗刹主仆没有再跟来。
天气格外的冷寒,北风浓重,大雪纷飞。三人两马缓缓地走着。何紫娟一边与杨惜芳说话,一边不住回头看红衣罗刹主仆是否跟了来。杨惜芳看不过,淡淡道:“紫娟,不用看了,她们不会跟来的了。”何紫娟有些失望,问道:“为什么?”
杨惜芳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办的事情,谁也没有闲心去做太多无聊的事。”
何紫娟的脸红了起来,不依地叫道:“芳姐——,原来昨晚你知道我出去找红香丫头。你,你,装睡,你耍赖。”
杨惜芳语气平淡地说:“你芳姐哪有你那么多的精力?是红衣罗刹告诉我的。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可是你一靠近人家的屋子人家就知道了。红衣罗刹把你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知道你只是搞搞恶作剧才没有找你的麻烦。”
何紫娟娇哼了一声,感觉十分的不自在,她语带不愉的对人小道:“人小,红衣罗刹认得你吗?”
人小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垂着头淡然道:“我认识她。”
“她叫什么名字?”
杨惜芳也透出些注意的神色。“红衣罗刹”四字如雷贯耳,她到底姓甚名谁倒没听说过。
人小沉默了一会儿,道:“蓝凌波。”
何紫娟不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她告诉我的。”
何紫娟心有不满,道:“难道她请你喝酒就是为了告诉你她的名字吗?”
杨惜芳抿嘴轻笑。
人小答道:“是。”
何紫娟自高鼻梁的小巧玉鼻中发出一声冷哼,语气不善道:“她凭什么要告诉你?”
人小不言。何紫娟不悦,拽了拽杨惜芳手臂,撒娇道:“芳姐啊,人小他欺负我。”
杨惜芳莞尔。
路途越来越艰险。
一路走村过寨,翻山越岭。几天下来,何紫娟叫苦不迭,不断那人小出气。人小逆来顺受,由得她无理取闹。不一日,三人来到一个山脚,只见前程山高路陡,积雪一地,没半点人迹。何紫娟说什么也不走了,嚷着在此休息一天。杨惜芳无奈,只得依她。可是冰天雪地的,如何过夜?
人小将马系在一棵大树上,便去找寻,看有否适于过夜的所在。不久他找到了一个山洞。
让二女惊喜无比的是山洞宽敞干燥,而且最重要的是居然有个天然温泉。何紫娟高兴得叽叽喳喳乱叫乱吼,随即伸手便去解开衣扣,露出里面的亵衣来。杨惜芳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挡在她和人小之间,用眼神威慑,把人小撵出了山洞。
何紫娟跳进温泉,舒服的唱起来。咿哩哇啦,咕噜吧唧,乱七八糟的,杨惜芳与人小听而不懂。杨惜芳走进温泉,感觉连日来的抑郁愁闷消减了不少,闭上眼享受着大自然的赐予。
泡了半晌,何紫娟不住嚷着叫人小进来为她抹背。人小装作没有听见。二女泡洗毕,人小才抱着一捆干柴及几只野味走了进来。生火烤好野味,照例二女先饱后,他才胡乱吃些她们剩下的了事。
吃完后,人小转身欲走,何紫娟叫住他,面色难看地问道:“人小,我刚才叫你,你为什么不应我?”
“什么时候?”人小的头垂着,平静地问。
何紫娟气愤道:“在我何芳姐洗澡的时候。”
“小人捡柴去了。”
“好!现在你总没事了吧?”
“是。”
她脸上笑意一闪,晶莹的眼珠狡黠地转了转,指着自己的肩膀道:“来,帮我捶捶背。”
杨惜芳不愿看她胡闹,走到温泉边沉思去了。
人小沉默了一会儿,道:“小人不会。”
哼!何紫娟心中好不舒服,强忍住道:“那好,来,我为你捶背。”
“小人无福消受。”
何紫娟哇一声哭了出来,抓起一根柴禾,使劲敲打着火堆。灰烬翻飞,火苗四窜。她嘴中嘟嚷道:“人小你欺负我!人小你欺负我!红衣罗刹请你喝酒你都受得起,我跟你捶背你有什么受不起的。你分明就是欺负我。”
杨惜芳走过来,一边为她拭眼泪,一边哄她。她不听。
不得已,人小只好蹲下为她捶背。捶了一会儿,她只觉浑身舒泰无比,打个呵欠,顺势倒进人小怀里。杨惜芳没来由的觉着心头一酸,把头扭在一边,装作没看见。
人小一呆,推起她,径自出去了。她尴尬地冲杨惜芳笑了一笑,便即在火旁席地而卧,闭目睡去。
不久,人小抱着一大抱枯草走了进来。在墙角整齐地铺了一层,又出去弄来一大捆,往先前铺的上面加厚了些。弄完后,走出洞口,蜷缩着睡去。杨惜芳把何紫娟抱到草铺上,把火堆向那边移了移,坐在草堆上,对着火苗发起呆来。
如火的岁月,早已逝去;无尽的凄凉,依然延续。
是谁的手那么温柔,曾经握住我的手?
是谁的胸膛,那么的宽广,留有我的发香?
似乎只有潮打峭壁是那样的亘古永恒,那轰然传来的声音那么的久远悠旷。
谁的叹息,烤热了,散在空气中,风云也是一阵低回。
她步出山洞。洞外簌簌地落着雪花。两匹马在山洞的一侧,马身上裹着厚厚的干草,正呼儿呼儿地吃着草料。山洞的另一侧,那蜷缩在石板上酣睡的是人小肮脏的身影。她仔细地看着他,借着尚余的天光。
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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