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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剑丹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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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紫环微微一笑道:“你好像很有自信,竟敢夤夜闯入分坛。”

杜君平朗声笑道:“分坛并非龙潭虎穴,有什么可怕的?”

孟紫环轻喟一声道:“我已经饶你一次了,可一不可再,你还是快走吧,若惹恼了我,可就很难说了。”

杜君平沉声道:“在下此来,原就有意与你决一胜负,不过在未动手之前,希望你能答覆在下几件事。”

孟紫环缓缓从椅上立起,掠着鬓边乱发,徐徐道:“你且说说看。”

杜君平厉声道:“据我所知,先父乃死于妇人之手,那人可是你。”

孟紫环微微一震,摇头道:“这事我无法回答。”

杜君平趋前两步,目光逼视着孟紫环道:“大丈夫敢作敢当,为什么不敢回答。”

孟紫环一经接触到他的目光,心头上不住卜卜乱跳,她乃极高傲之上,立时澄清滤智,冷哼一声道:“本座为何不敢回答,凭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杜君平冷笑道:“这样说来你是承认了?”

孟紫环摇头道:“传言岂可尽信,本座不愿提这事情,你另问其他的事吧。”

杜君平又道:“据说你来到金陵,意欲以暴力胁迫江湖各派入盟,可有其事?”

孟紫环脸上倏然展露杀机,冷冷道:“不该你问的事,最好不要问。”

杜君平哼了一声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又不该问呢?”

孟紫环感喟地叹道:“人贵自知,不可一味只凭血气之勇,譬如螳螂攘臂挡车,其结果如何,那是不难想象得到了。”

杜君平只觉一股怒火直冲了上来,忿然道:“那可未必见得。”

孟紫环突然把脸沉了下来,冷笑道:“当今武林之中,究是谁家天下,难道看不出来?”

杜君平仰面狂笑道:“天地乃是天地盟友的天地,你把它当私产,那是太以可笑了。”

孟紫环突把语调放缓,徐徐道:“孩子,你还年轻,不要太过任性,那样没有什么好处,想当年乾坤双绝何等英雄,如今仅是一捧黄土,他们又做了什么?”

杜君平吃了一惊道:“原来肖盟主也死了?”

孟紫环自知失言,随道:“我说得太多了。”顿了顿又道:“本座因看在你父的份上,不忍让他绝嗣,是以才对你一再容忍,别太不知足了。”

杜君平朗声笑道:“人生百岁终须死,在下并没有把生死之事看得那么重,你若不能放弃对江南各派的胁迫,咱们这一场搏斗,终必难免。”

孟紫环脸色变道:“你果是要寻死?”

杜君平脸色庄严地道:“或许在下会在这场搏斗中丧生,不过你势必也得付出极高的代价。”

孟紫环杀机现而复隐,仍然极力把语调放缓,徐徐道:“你现时不是我的敌手,咱们可以把这场搏斗挪后,到你自认为可以放手一搏之时再来找我。”

她这话大出杜君平意料之外,在此以前,他曾听阮玲提起过此人,乃是一位心性高傲,手段极是毒辣之人,不想今日态度竟然如此缓和,当下怔了怔道:“既这般说,咱们不妨订下一个后会之期。”

孟紫环摇摇头道:“本座无法预定什么时候有空,你自己瞧着办吧。”

杜君平豪气干云地道:“好,错过今天,咱们哪天遇上哪天算。”

孟紫环瞥了他一眼道:“你好像十分恨我,是不是阮玲那丫头背地说了我什么?”

这话大出杜君平意料之外,摇了摇头道:“不用把问西扯得太远,阮姑娘并没有说什么。”

孟紫环微微一笑道:“除此之外,你没有理由恨我。”

杜君平怒道:“天地盟无故传出鬼头令符,三番二次要置我于死地,这还不够吗?”

孟紫环摇摇头道:“天地盟之事,有盟主掌理,与我何干,我想不是这事。”

杜君平又道:“再有便是在下始终怀疑暗害先父之人就是你,你若是英雄,就该坦率承认。”

孟紫环面容惨淡,突然掉过脸去,厉声道:“不用再说了,我没杀你父亲,去吧,快去吧,别惹起我的怒火。”

杜君平看她这付神态,心中大感诧异,只觉每次提起爹爹之死,她的神色均有变化,由这情形推论,她虽不是害爹爹之人,最低限度,她是知情人,想了想,觉得这等单刀直入的询问,绝对得不到结果,不若等有适当的时机再用话套她。

见孟紫环一再催促自己快走,觉得已无再留的必要,于是举步往外行去。

孟紫环突又掉转脸来喝道:“回来!”

杜君平立定脚步,冷冷道:“莫非你后悔了?”

孟紫环冷厉地道:“自今以后,希望你别再遇见我。”

杜君平诧异地道:“为什么?”

孟紫环一字一字地道:“那时别怨我手辣。”

杜君平只觉她那话音冷厉如冰,令人不寒而栗,当下朗声一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转身一掠,疾向墙外飞去。

他这番??闯扛南分坛,所得的结果竟是如此,实在大出意料之外,回到丐帮天已快亮,入内一看,除了一个小叫化外,空无一人,连王宗汉与李俊才也走了,不禁大感意外,随问小叫化道:“贵帮主哪里去了?”

小叫化回道:“敝帮主于他们几位安歇后,即率领了几位护法与香主出去了。”

杜君平道:“可曾留下话?”

小叫化摇头道:“不曾。”想了想又道:“敝帮主好像吩咐过,若是你三位醒来,请不要随便走动。”

杜君平又问道:“那两位客人呢?”

小叫化答道:“他们醒来不见你在,也匆匆走了。”

杜君平点头道:“想是寻我去了。”

他嘴里虽是这般说着,心中却在不住地转着念头,江南分坛之人,除了孟紫环外,余人都出去了,他们究竟干什么去了?

丐帮之人,也是全体出动,这事不是巧合,必有连带的关系,他虽然这样想着,可没有办法查问此事,心知陆帮主既吩咐他不要走动,想必不久便可回来,何不等他们回来再说,于是再不问,径自回到客房。

杜君平在客房独自运息了一会,忽然门外传来小叫化的嗓音道:“杜公子你醒一醒,敝帮主有请。”

杜君平起身行至客厅,陆贾已候在厅内,当下拱手道:“帮主夜来辛苦。”

陆贾摇了摇头道:“杜兄昨夜哪里去了?”

杜君平不便隐瞒,随把会晤孟紫环的经过说了一遍。

陆贾沉吟半响,若有所悟地道:“这事老朽有些明白了,令尊遇害之事,此人必然知情。”

杜君平急道:“帮主由何事证明与她有关系?”

陆贾徐徐道:“当年肖盟主与令尊,均与飘香谷过从甚密,她乃谢谷主的师妹,对其中因果关系,鲜有不知之理,何况她现已是天地盟中重要人物。”

杜君平哼一声道:“照此来说,先父之死与肖盟主大有牵连。”

陆贾沉思有顷道:“很难说,那铁髯苍龙肖大侠,在江湖侠名久著,义重如山,似不是不顾道义之人。”

杜君平微叹了声道:“人心难测,真像未明之前实难下定论!”想了想又道:“就以晚辈之事来说,天地盟屡次追缉晚辈,安知他们不是为了斩草除根。”

陆贾乃是一帮之主,且久在江湖行走,对肖铮知之甚深,心中虽有所疑,说话却不能不谨慎,当下摇头一叹,住口不言。

杜君平又将在江南分坛,除了见着孟紫环外,并未发现其他人之事,说了一遍。

陆贾极为留意地听着,直到他把话说完方才开言道:“北妖古兰香乃是苗疆之人,若不是有极大的倚仗,不会远离巢穴,把势力伸展至江南。”

杜君平遂又问道:“她究竟武功如何?”

陆贾沉吟半晌道:“若论武功,连苗疆四怪应数东魔厉阴平的武功最高,其他三怪之实力亦可与各大门派并驾齐驱。”

杜君平突然想起所见黑影之事,又问道:“当今武林之中,究有哪些出类拔萃人物?”

陆贾略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道:“当年乾坤双绝一以剑术见长,一以神功掌力著称,轻功以飘香步法为最,若论剑术之学,当推千手神君,此外海外有位修罗王,擅长剑术,尤精五行八卦之机,可惜的是,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最近武林之中,似不曾再见什么特殊人物出现。”

杜君平道;“晚辈昨晚曾见一人,轻功极为神妙,一拔五六丈高,空中转换,九现神龙身法,其快有若飘风,晚辈实是自叹弗如。”

陆贾听他这番描绘,心中大感惊异,而杜君平复于末后带了一句自叹不如的话,却又使他暗喑摇头,觉得这少年未免大言不惭。

实则此刻杜君平的功力,已大非昔比,若是全力施展,轻功并不比所见之人差到哪里。

陆贾容他把话说完,缓缓道:“此人武功果然不比寻常,就是飘香谷主施展起来,也不过如此。”

长叹一声又道:“天地盟内竟有这种高手,安得不野心勃勃。”

杜君平轻吁一口气道:“晚辈断定北妖暗中必有所图谋,贵帮耳目众多,何不暗中查考一番。”

就在这时,夏楚从外匆匆行下进来,对杜君平颔首微微一笑,对帮主随躬身行礼道:

“启禀帮主,派往各处弟子,已陆续有了回报。”

陆贾极为留意地道:“情况如何?”

夏楚又道:“江南形意门,以及维扬派、武汉三杰等十余门派,俱都得到了鬼头令符。”

陆贾霍地立起身来道:“他们作何表示?”

夏楚轻叹一声道:“俱都在观望之中,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门派提出回答。”

陆贾沉思有顷道:“眼下之局,乃是一个最为复杂的局面,倘若有人登高一呼,各派势必响应,不然就只有听任其各个击破了。”

夏楚点了点头道:“在江南各派中,武当派的声望极隆,本帮倘能与之联合,必能取得各派信任。”

陆贾道:“武当不乏明智之士,应该识得这层道理。”

夏楚接道:“杜公子于云霄道长有过救命之恩,不若由属下陪他前去武当,面见云霄道长,共商大计。”

陆贾沉思有顷道:“这倒不失为可行之策,但不知杜公子意下如何?”

杜君平慨然道:“时机迫促,咱们此刻便起身如何?”

二人随即起身,向武当进发。途中不时可见快马飞驰,俱都是江湖打扮的武林人物。夏楚暗对杜君平道:“杜世兄,你看出来了吗?表面上各派抱着观望之态,实际暗中均在作自卫之打算,看来武林这场劫难难免。”

杜君平慨叹言道:“天地盟虽已羽毛丰满,究竟难以一手遮天,晚辈绝对不信他们能成就什么大事来。”

夏楚摇头道:“事情很难说,必等九九会期之后,才能看出一点端倪。”

这天二人已然行至武当山下,夏楚长吁一口气道:“总算到了。”

杜君平举手一指道:“前辈认得亭子上二人吗?”

夏楚抬头一看,凉亭上端然坐着两个人,一是祁连山主诸一飞,一是雪岭居士韩三公,不觉惊讶道:“这二人一向在北方,为何来了这里。”

杜君平冷笑道:“晚辈在神风堡时,曾与他们会过面,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夏楚点头道:“这二人来得十分蹊跷,等会说话小心。”

二人说着话已行近亭前,韩三公率先起立,哈哈笑道:“二位行色匆匆,想是去武当晋谒云霄道长了?”

夏楚微微一笑道:“二位极少在江湖行走,此来想亦是去武当。”

祁连山主阴森一笑道:“兄弟此来并无拜望云霄道长之意,只是随便观赏一番江南风光。”

目光一瞥杜君平道:“杜公子久违了,你的那位同伴呢?”

杜君平知他说的是阮玲,随道:“在下亦有很久没见她了。”

祁连山主森森地道:“在神风堡内承她的情,令我二人在园中摸了三天三夜,实是没齿难忘。”

杜君平哈哈笑道:“彼此,彼此,在下与阮姑娘也是乱碰乱撞才行脱出迷林。”

韩三公哈哈一笑,缓缓凑了上来,夏楚久走江湖,经验丰富,早已看出二人不怀好意,当下沉声道:“杜公子乃是丐帮的客人,任何人对他有不利之举,即是丐帮的公敌,二位最好估量估量。”

祁连山主森森笑道:“原来如此,还幸夏兄说得早,不然倒让兄弟得罪了好朋友呢。”

夏楚一面暗中提功戒备,一面以目向杜君平示意,可是杜君平恍如未见,凝目长空,悠然绰立着。

韩三公久就有心劫持杜君平,此刻见他只有夏楚一人伴着,认定机会难得,目光一瞥祁连山主,手上已暗暗提足功力,祁连山主与韩三公久在一起,心意相通,他一面与夏楚谈话,一面暗提功力,只待夏楚出手救应,他便同时出手攻击。

杜君平早知二人不怀好意,但以他目前武功来说,即令二位联手齐上,也不见得能把他怎样,何况是一敌一,是以毫未在意。

韩三公突又开言道:“姓杜的,你还记得吗,尊驾好像是鬼头令下追缉的人呢。”

杜君干冷冷道:“是又怎样?”

韩三公又道:“记得在神风堡时,千手神君曾把你交给我俩,如若不交还给他,岂不显得兄弟太以无能。”

杜君平冷冷道:“照此说来,两位已是天地盟的人了?”

韩三公哈哈一笑道:“算你聪明,总算猜对了。”

杜君平又道:“你们是有心在此截击我?”

韩三公又是一阵朗笑道:“那倒不是,武当号称南派鼻祖,凡欲对抗天地盟之人,都想拉出武当派作招牌,我们已经在这里会晤过不少的江湖朋友,算起来你们两位应该是第八批。”

杜君平只觉一股怒火直冲上来,忿忿道:“凭你二人只怕难以奈何在下。”

韩三公仰面笑道:“或许是的,可是你该知道,既已张下了网,就不会有漏网之鱼。”

夏楚听他言外之音,知道对方绝不止他二人,急用传音对杜君平道: “杜公子,咱们冲,料他二人也难以阻挡了咱们。只要出了山区,便不怕他们了。”

杜君平亦用传音回道:“前辈先冲,由我来断后。”

韩三公与祁连山主,何等奸狡之人,见他俩嘴皮微动,知是用传音交谈,同声大笑道:

“商量好没有?今天就是乾坤双绝齐来,只怕也不易突围呢。”

夏楚蓦地一声大喝,举手一掌朝祁连山主劈去,他是存心突围,这一掌已用上全力。一股雄浑掌劲,直撞了过来,力道十分强劲。

祁连山主早防列这一着,双掌一翻,硬接了对方一击,两暗劲一触之下,双方不自主地各自退后一步,内力竟是半斤八两,不分高下。

两人一经交手,韩三公也往前一趋身,伸手往杜君平的手腕扣去。他知杜君平的剑法十分精妙,意欲出其不意将他制住。

杜君平忽地一挪步,身形淌溜一转,已然到了韩三公的身后,人喝一声,掌心一吐,一股刚猛掌力随掌而出,直向韩三公的后心撞去。

韩三公一式落空,忽失对方踪影,便知要糟,急将身子一闪,呼的一股刚猛掌力掠身而过,击向路边树丛中,但听一片树叶折断之声,声势十分惊人,心头不禁一懔。

杜君平击出一掌后,亦未料到自己的功力已到如此惊人地步,怔了怔,闪目看去,只见韩三公满面惊愕地立着,竟未敢再行进击。他原无与人动手之意,遂转向夏楚看去,他与祁连山主已拳来脚往,打得十分猛烈。不觉眉头一皱,沉声道:“住手。”

祁连山主袭击夏楚,原意只是牵制,好让韩三公得手,偷眼一看,二人仅交手一招便行住手,遂也把掌式收住,往后一撤。

杜君平满面寒霜,冷冷道:“二位应该自己估量估量,凭你二人之力,有无力量将我二人擒获。”

韩三公目睹杜君平刚才一掌之势,知道上去交手,决然无法制住对方,心念一转之下,暗对祁连山主使了一个眼色,一声不响,放步疾奔而去。

夏楚忖了怔道:“这两个老鬼究竟在捣什么鬼?”

杜君平想了想道:“武当上清宫离此不远,咱们见着云霄道长再说吧。”

夏楚沉思有顷道:“武当派正在咫尺,他二人竟敢明目张胆在此截击前往上清宫之人,其中定有原因。”

杜君平点头道:“前辈此言甚是有理,但咱们既已来到,总该把事情弄明白。”

夏楚放步前行道:“咱们此刻只有走了一步算一步了,且看武当派有何动静。”

二人继续前行,上清宫巍峨的庙宇已然在望,突然路旁一排闪出四个道装飘剑的道士,沉声道:“来客请止步。”

夏楚抢前一步,拱手道:“兄弟姓夏,乃是丐帮护法,偕同这位杜公子,特来晋见贵派掌教云霄道长。”

为首道长摇头道:“二位来得不巧,掌教已有严谕,任何来客均不接见。”

夏楚不觉一怔,愕然半晌道:“能不能请道长去通报一声,他若一定不允接见,那就算了。”

道士仍然摇头道:“我看不用了,近月内来访之人极多,敝掌教从未接见过一人。”

杜君平不觉有气道:“如果有人硬闯呢?”

道士似不曾想到他会说出这话,怔了怔道:“武当自创业以来,还没有见过这等横蛮的客人。”

夏楚唯恐把事弄僵,复又道:“贵掌教传下此谕,究竟为了什么?”

道士干咳了二声,徐徐道:“近日江湖纷争太多,本派乃是出家人,不宜牵入是非恩怨,是以严谕门下弟子,各自潜心修习,静诵黄庭,不得与外界任何人接触。”

杜君平朗声一笑道:“想得倒是不错,只怕到时由不得你们。”

道士口宣无量寿佛道:“本派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万望二位原宥。”

杜君平目视着夏楚道:“既是这样那就算啦。”

夏楚点头道:“咱们走吧。”

二人重行循着山径,缓缓退了下来。夏楚江湖经验丰富,暗对杜君平道:“咱们这一路务必小心,韩三公既敢公然出手截击,必然不会就此干休。”

杜君平不以为然道:“我想此事恐非天地盟的授意。”

夏楚道:“何以见得?”

杜君子道:“这办法太过蠢拙了,而且容易引起各派的反感。”

夏楚摇头道:“那也未必见得,他若是威胁利诱,均难使各派就范时,就只有用此法了。”

杜君平又道:“武当派此种做作是什么意思?是受了天地盟的警告抑是另有用意?”

夏楚朗声一笑道:“云霄道长于神风堡返回之时,即曾与七老互约,务必将此事追查明白,岂有袖手之理,自然是别有用意,不过天地盟明知有许多门派对其不满,而且仍然我行我素,其中必有原因。”

杜君平点了点头道:“不论天地盟采用何种手段,他若想号令武林,就必须有足够的力量控制各派,鬼鬼祟祟岂能令人心服。”

夏楚长吁一口气道:“你该算计一下,不受其控制的门派究竟有多少?依老叫化算来,不到十个门派,他只须一声令下,群起发难,这些门派不难一举消灭,那时就只有天地盟独存,还有哪个门派有力量反抗他?”

杜君平微微一笑道:“前辈的看法固然不错,可是江湖之上,奇人异士多至不可算计,天地盟妄想号令武林谈何容易,在下可以断言,他们果真要这般做,那是自取灭亡,绝对无法成功。”

夏楚点点头道:“此论固属有理,可是事实上号称乾坤双绝的铁髯苍龙已然受其控制,其他的人又有谁能与之抗衡。”

杜君平笑道:“世事幻变莫测,岂能预料,前辈但请放心好啦。”

二人一路说笑,竟未遇上丝毫可疑的事情,夏楚甚感意外地道:“韩三公临去所言,决不是江湖一般人所说的场面话,怎的竟没有动静。”

杜君平沉思有顷道:“也许他们在等待适当时机,若是明着出面截击,手段未免太以蠢拙。”

夏楚用手指着道:“前面小镇有本帮的分舵,咱们到里面歇息一会,吃点饮食再走吧。”

领着杜君平直向一栋破旧古宅行去,行至门前,但见双门紧闭,动静全无,不由心中大疑,举手在门上敲了几下,未见有人答应,心知不妙,一纵身跃入院内,只见里面凌乱不堪,显然经过一次激烈打斗。

杜君平失声道:“看情形这座分舵似已被人挑了。”

夏楚神色凝重,在各处细细察看了一番,怒冲冲地抬起头来道:“好毒辣的手段,竟然一个活口不留。”

杜君平微感诧异地道:“前辈怎知一个活口没留?”

夏楚轻吁一口气道:“壁上留有本帮的暗号,警告本派弟子,行动切宜小心,免遭毒手。”

复又在各处察看了一番,重重哼了一声道:“咱们得赶紧回总坛,敌方已对本派采取激烈行动了。”

二人仍然由院墙跃出,只见暗巷之内,闪身行出一个小叫化,对夏楚打了一个手式,转身向巷内疾行而去。

夏楚一拉杜君平跟着行入,只见那小叫化疾行进入了一间破旧的民房之内,二人随即进入,一个中年叫化迎了出来,恭恭敬敬对着夏楚行了大礼,这才侧身迎入。

夏楚劈头便问道:“分舵遭何人袭击,损伤如何?”

中年叫化黯然禀报道:“前晚遭一批不知来历的黑衣人袭击,弟兄们大部分都遭了毒手。”

夏楚又道:“可曾传报总坛?”

中年叫化又道;“由武汉到扛陵,沿途的分舵及派出弟子,大部分俱遭了敌方毒手,据说总坛情势也甚危殆。”

深吁一口气又道:“此次敌方的举动似有计划的,出手甚是毒辣,每次行动均不留活口,简直是赶尽杀绝。”

夏楚面容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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