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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剑丹心-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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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君平素知任长鲸桀骜自负,极少对人称许,今夜竟如此谨慎,可见对方必是极其难惹之人,不由地便存下几分戒心。

此时月华正盛,照得四野通明,二人藉着阴影,缓缓向悬崖趋近。直到崖下,方始停下脚步,任长鲸满脸紧张之容,一拉杜君平,闪身进入了一处洞穴,指着悬崖,改用传音道:

“由此处偷窥,可以一览无遗。”

杜君平对这件事,原未存一定得看个究竟之心,一则是碍于任长鲸的情面,不便推辞,再则好奇乃是人类天性,他身负绝世神功,却不信音律亦是伤人之功。

二人默然相对,约莫有顿饭工夫,突觉一阵阵蚀骨寒气,由洞中袭来,奇寒澈骨,甚是难耐,此时不过八月天气,一股人早晚虽须穿上夹衣,可也不至如此寒冷,任长鲸首觉不耐道:“这洞有些古怪,怎的如此寒冷。”

杜君平也觉奇寒难忍,用手一摸岩石,竟然触手如冰,大异寻常,不由奇道:“这片峭壁如此奇异,倒是少见呢。”

任长鲸江湖阅历较丰,猛然省悟道:“此山必然隐藏有寒玉寒泉之类的天然宝藏,是以崖上那人要藉此奇寒,修练一种邪门功夫。”

杜君平一面运功抵御寒气,一面运足目力向悬岩察看,只见悬岩呈铁灰色,浑然如镜,除有凹凸不平的洞隙外,可谓滑下留手,如无绝顶轻功,绝难攀登得上,一时豪情勃发,立起身来道:“咱们与其坐着挨冻,不如就此登上峭壁去看看。”

任长鲸看那峭壁高可百丈,自忖没这把握运用壁虎游墙之功攀缘上去,不觉迟疑道:

“此事不妥,此崖高有百丈,万一中途遭逢袭击,如何闪避?”

杜君平只是一时冲动,倒不曾想到袭击之事,闻言不觉一怔,迈出的脚步复又停了下来,倾耳细听道:“前路有人来了。”

任长鲸运集耳力,竟未听出有何动静,正待出声询问,突然一阵衣抉飘风之声传入耳内,果有数人飞向悬崖奔来,心中不由大为骇异,即此一事,已可证明杜君平的功力比他高出甚多,他乃极其高傲好强之人,暗忖:“此人无论剑术功力,均高出我甚多,无怪七妹会看上他,若不设法除去,日后终是祸害。”

他心中虽动杀机,嘴上却赞叹道:“杜兄好敏锐的耳力啊。”

杜君平笑了笑道:“任兄过奖了。”

来人行走极速,晃眼已到崖下,乃是一群身佩刀剑的江湖人,个个步履矫健,俱都不似庸手,内中一位长髯道士对崖上看了看道:“此崖光削如镜,哪能容人起居,你们莫非看错了。”

另一五旬老者接道:“此是兄弟亲目所见,哪能错得了,而且此人极似隐伏多年的神……”

蓦地,崖上传来一阵琴声,打断了他下半截的话音,在场之人不自主地俱向崖上望去。

这阵琴声来得十分突兀,顿时抓紧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弦,俱都聚精会神,倾耳细听。杜君平细味琴韵,只觉其声悠悠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真似猿啼绝涧,情妇夜泣孤舟,甚是凄切,他乃情感十分丰富之人,不自觉地悠然神往。

琴声直来愈哀伤,在场之人,为这凄切琴音感染,无不黯然神伤,触动生平所遭之惨痛往事,杜君平身世悲凉,自然也不例外。

此时琴音已由衷伤转为低沉,顿时各人心头如遭重压,恍似受到极大的屈辱,但又有一股无可抗拒之力,压制得无法发澄一般。只觉一股忿怒之气,直冲上来,恨不得把眼前的一切,俱都予以毁灭。

杜君平与任长鲸离着悬岩虽远,但夜深人静,听来仍然十分真切。就在此际,任长鲸似无法再忍受那种无形重压,蓦地长身面起,朝杜君平扑了过来。

毕竟杜君平乃是夙具慧根之人,兼以根基浑厚,当琴音转变之际,脑际灵光一闪,心头倏然省悟,急忙澄清神智,提聚功力将心神护住,顿觉心神一畅,长吁一声,把心中一股抑郁之气吐了出来。举目看去,只见任长鲸满脸气忿之容,作势向自己扑来,急运玄功,沉喝道:“任兄,你醒一醒。”

他这一声沉喝,乃是运集功力用传音送入任长鲸耳内,犹如一声春雷暴发,任长鲸不禁地打了一个寒战,霍然惊觉,头脑一清,扑出的身形也及时停下。

杜君平复又喝道:“这琴声大是古怪,任兄快运功护住心神。”

任长鲸乃是修罗门下得意弟子,为人机智绝伦,闻声立时省悟,急忙澄神滤智,运功抗拒琴声。

杜君平见任长鲸已然安定下来,这才放心举目朝崖下望去。只见底下之人,已然展开一场混战,这场混战可说是惨绝人寰,参与之人,都似遭逢世仇大敌一般,出招俱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以致人人浑身浴血,伤痕累累。但仍舍死忘生,狂呼猛扑,不禁暗暗摇头忖道:

“看来琴声如不停止,他们是不死不休的了。”

他乃夙具侠肠之人,眼看这副惨状,只见热血沸腾,顾不得自身的安危,一挺身站了起来。

但就这一转眼间,崖下拼搏之人已然次第倒下,琴声也嘎然而止。

任长鲸一挺身立了起来,长长吁一口气,摇头道:“厉害,厉害,此人竟能以琴声杀人,当真是不可思议。”

杜君平轻喟一口气道:“还幸咱们离的较远,不然的话,也很难说呢。”

任长鲸举步往洞外行去,杜君平急用手一拦道:“且慢,那人下来了。”

任长鲸急把身形往回一缩,举目望去,只见崖头一点白影,快如陨星下坠,顺着峭壁急泻而下,瞬刻之间已到了崖下,却是一位颀长白衣人。行至死尸前巡视一番,嘿嘿冷笑二声,飞向江边掠去。

杜君平一拉任长鲸道:“咱们追。”

两人急展身追去,到达江边,但见滚滚江流中,隐约似有一缕帆影,急如奔马地向下游驶去。不禁一呆道:“此人身法如此快捷,江湖确实少见。“任长鲸生性高傲,对人向不轻许,此刻却是傲气全消,摇头叹道:“兄弟此刻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杜君平接道:“以琴音杀人,兄弟亦是头一次见到,咱们快回去看看那批死伤之人是何来路。”

二人重又回到绝崖下,对死伤之人,细细察看了一番,但见一片直肉模糊,每个人的身上,都不止一处伤痕,死状极是凄惨。

任长鲸摇摇头道:“好险,如若咱们也和这些人一般,冒失来到崖下,只怕也难幸免。”

杜君平接道:“这些人的武功造诣俱都不凡,若是对面动手相搏,断不致一个个都重伤而死。”

任长鲸似是突然想起一事,急道:“兄弟得将此事,即速转告本派之人,我要先行一步了。”举步疾行而去。

杜君平心中若有所悟,暗忖:“此人如此残暴,如若是天地盟之人,倒是一大患呢。”

心中正自暗睹思忖,突然似有所觉地抬头一看,只见一位头戴银盔的白发老者,沿着绝崖飞泻面下,不觉心里一动。

银盔老者行动极速,晃眼已到面前,沉声道:“杜公子,你怎的也来了这里?”

杜君平认得他是在华山接引之人,当下敛容答道:“晚辈是偕同修罗门下任长鲸来的。”

银盔老者看了地下的死尸一眼道:“这些人是如何死去的?”

杜君平道:“他们于琴声之下。”

银盔老者骇然叹道:“如此说来这魔头果已功德圆满,练成魔音了?”

杜君平面现惊疑之色道:“前辈认识他?”

银盔老者点头道:“老朽虽未面见其人,但猜想必定是此人。”顿了顿又道:“这山崖之下,蕴藏有大量寒玉,对修习太阴柔功,有极大裨益,是以此魔选定了这地方闭关,兼以此崖面对浩潮江流,于修习魔音,亦有甚多的帮助,唉……”

他似有极大的感慨,长叹一声,住口不言。

杜君平心中甚是惊异,复又问道:“此人可是天地盟那面的人?”

银盔老者沉忖有顷道:“此刻还很难说。”

迟疑半晌又道:“他老人家久就怀疑是此人作祟,苦于无法找到他,想不到他竟暗藏在此闭关。”

杜君平想了想道:“前辈怀疑此人就是天地盟幕后操纵之人?”

银盔老者点点头道:“即令不是主脑人物,亦必是极其重要之人。”

杜君平又道:“照前辈如此说,铁髯苍龙肖前辈果已在盟中失去了权力?”

银盔老者唉声一叹道:“天地盟之事,错综复杂,直到此刻仍难看出他们是何用心,这也就是他老人家迟迟不肯发动的原因。”

他所指的老人家,自然是指红脸老人而言,杜君平几度想提出,问问他到底是谁,但知问也问不出所以然,终地没有开口。

银盔老者看了看天色道;“天已渐明,你也该休息去了。”

杜君平知他行将离去,急道:“前辈此番来到金陵,可是专为来寻找崖上之人?”

银盔老者摇头道:“老朽乃是到金陵后才听说的,不想迟来一步,他已功得圆满了。”

喟叹一声又道:“一着之失,满盘皆输,此人一经进入江湖,只怕情势要大加改变了。”

杜君平大惑不解道:“前辈所指,可是九九会期之事?”

银盔老者点头道:“他老人家原准备于九九会期中,与天地盟摊开底牌,作一总的了断,不想他们狡猾得紧,竟提前在金陵采取行动。”

杜君平接道:“参与此次大会之门派不下数十之多,天地盟纵有阴谋,恐怕也难于得逞。”

银盔老者喟叹一声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天地盟既公然齐迫各派前来会盟,自是早有预谋。”

杜君平不以为然地冷笑道:“我就不信天地盟有办法能强迫数十个门派之人,听命于他们。”

银盔老者知他少年气盛,不知江湖上之险恶,当下轻轻拍着他的臂膀道:“此类事情说起来似乎不可思议,但世间事往往难以预料,就拿今晚之事来说,若不是你亲眼目睹,也断不相信音律亦能杀人。”

杜君平暗暗点头忖道:“是啊,这等事情当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银盔老者紧接又道:“你也不用为这些事灰心,有他老人家为你作主,天大的事也能解决。”

杜君平略感不快地道:“他老人家虽然给了在下甚多的恩惠,但也加重了我心里上的负担,老实说,在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前,在下不敢对任何人寄以信任。”

银盔老者大为骇异道:“你是听了什么人的谗言,竟对他老人家也起了怀疑。”

杜君平轻吁一口气道:“没有人对在下进谗言,在下只是自己有这感觉罢了。今后我要自作主张,不能听人摆布了。”

银盔老者闻听之下,神色骤变,沉声道:“孩子,你这种想法太过危 fsktxt。cōm险了,他老人家为杜门之事,可谓费尽心血,料不到你竟辜负了他老人家一片苦心。”

杜君平感喟地道:“我现在有些明白了,他就是铁髯苍龙肖铮,已经有人见他在金陵露面,在下原先有些不信,现在见着你后,那就可以断定不会错了。”

银盔老者全身一震,厉声道:“你胡说,他老人家明明已去飘香谷,怎会来此。”

杜君平冷冷道:“就算在下胡说好了,不过我总觉得内中的情形太过复杂了,如果他当真是盟主,为什么不向盟友公布内幕,而竟甘心让人藉他之外为祸江湖,如他不是肖铮,也必是武林知名之士,何用藏头露尾,始终不透露真实姓名。”

银盔老者听后心中似是甚为激动,沉忖半晌方道:“孩子,你不用胡思乱想了,委实因为内中有不得已的苦衷,是以一再瞒着你,这事于你有益无害,好在真象不久即可大白,你还是忍耐点罢。”

杜君平点头道:“但愿如此。”

银盔老者又道:“天已快亮,你仍回丐帮去吧,天地盟之会凶险异常,你切不可冒险前去。”

杜君平应道:“多谢关怀,在下知道了。”

银盔老者知他心中仍存甚多疑窦,但似急事在身,无暇细说。当下匆匆对他挥了挥手,腾身疾奔而去。

杜君平此刻亦感到事态十分严重,想起天地盟的会期只有今日一天了,自己亦该早作准备才是,他乃意志十分坚强之人,觉得杜门之事,不应寄望于旁人,应该自己挺身而出,与天地盟作一了断。

他原与云梦山人约定于夫子庙见面,看看天色已然破晓,遂匆匆赶入城内往夫子庙行去,向庙主一打听,果有一位道爷在庙内借住。

当他跨步进入客房之时,云梦山人也刚好把早课做完,一见他来到,长眉微微一皱道:

“你可知道情势已然有变化?”

杜君平点头道:“在下略略知道一点。”

云梦山人又道:“情势目下既然有变,咱们的预定计划也得改一改了。”

杜君平朗声笑道:“不错,在下决定以本来面目,堂堂正正地进入会场。”

云梦山人见他神色有异,大感诧异道:“杜兄忽然改变主意,可是有所感触而发?”

杜君平慨然言道:“先父乃是天地盟的副盟,在下要以他老人家的后人身份,参与此会。”

云梦山人沉忖有顷道:“天地盟召开此会,决无好意,杜兄若以真正身份进入,不大妥当吧。”

杜君平朗声笑道:“乔装进入与公然进入并无分别,如若他们果真有什么阴谋,乔装进入照样无法避免。”

云梦山人神色凝重地道:“杜兄既有此决定,老朽也不便阻拦,但不知可有什么成算?”

杜君平摇头道:“毫无成算,为了申雪父仇,即令粉身碎骨,在所不惧。”

云梦山人轻吁一口气道:“边荒四异中,除去百毒门主擅使百毒外,北妖亦是使毒高手,此点不可不防。”

杜君平道:“暗中施毒乃是意料中事,与会之人俱是老江湖了,自然想到了这点,另外有件可虑之事,只怕都不会料到。”

云梦山人大感惊异道:“杜兄指何事而言?”

杜君平随把在山崖下,所见之事详说了一遍。

云梦山人骇然大惊道:“此事老朽亦曾听家师说过,只是此类音律,尚须配合稀世之宝琴才能相得益彰,照杜兄刚才所说,证明此人已获得一具宝琴了。”

杜君平想了想道:“此人不见得便是天地盟之人,咱们大可不必为此担心。”

云梦山人喟叹一声道:“但愿如此。”顿丁顿,复又哈哈笑道:“至于天地盟所用之毒,老朽已配了百余颗解毒丹,他们可谓弄巧成拙。”

杜君平问道:“道长已知他们用的是什么毒?”

云梦山人点头道:“你可记得蝎娘子请老朽医病之事?据老朽判断,此毒乃是百毒门主所配制,他是用来考量我师徒能耐的,老朽当时虽可为他解去,可是我没有这样做,或许他们当真会认定老朽无能为力。”

说着从怀中取出二瓶丹药来,一瓶交给杜君平道:“你把此瓶丹药带在身上,说不定到时可以用得着。”

杜君平接过丹药闻了闻,丹药呈暗绿色,带一股辛辣之气,甚是难闻,顺手纳入怀中道:

“如若他施用旁的毒物,又当如何?”

云梦山人笑道:“此丹能解百毒,恁毒的毒物尚且能解,旁的毒品,自然不在话下。”

杜君平又道:“至时道长去是不去?”

云梦山人慨然道:“此是义不容辞之事,岂有畏缩之理。”

心念一转之下,复又道:“咱们去时每人怀中带上几个绒布卷,万一对方以琴声对付群雄,咱们就用绒布把耳朵塞上,听不到声音,自然不会受感染。”

杜君平大笑道:“妙啊,这办法虽笨,但不失为有效之策,咱就这么办。”

云梦山人修为深湛,见多识广,他并没有杜君平那么乐观,微微一叹道:“此不过是想象而已,事实上能不能管用尚在两可之间,但愿咱们是备而不用。”

杜君平突然想起药中王之事,话题一转道:“道长近日可会见着令师?”

云梦山人摇头道:“他老人家近日似乎很忙,很久不曾见着了。”顿了顿又道:“倒是有件事情,老朽甚是难解。”

杜君平急问道:“道长有何难解之事?”

云梦山人道:“老朽近日默察金陵情势,不仅边荒四怪的人马全到,连昔日四大副盟的人,也都来了,老朽真弄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杜君平沉忖有顷道:“这也不是什么难解的事,据传闻昔日四大副盟,俱是获选后失踪,安知他们不是与先父一样,为人所暗害,他们的门人属下,自然要展开追查,是以都来了金陵。”

云梦山人叹道:“这只是推断而已,究竟哪方是敌,哪方是友,一时之间实难判别。”

杜君平立起身来道:“咱们不要尽是谈论这事了,谈些别的好吗?”

云梦山人笑道:“老朽一生在草药堆里渡过,除了药性外,我是什么都不懂。”

杜君平突然灵机一动道:“道长可知世上有没有一种药物,能以改变人的性情?”

云梦山人想了想道:“自然是有,只是老朽却没有试验过呢,你问这个干什么?”

杜君平道:“在下在想着天地盟的事。”

云梦山人笑道:“不用想得太多了,明天便是会期,说不定有场狠斗,你休息一会养养精神吧。”

杜君平起身道:“好吧,道长你请休息,咱们明儿再见。”

举步行出客房,堪堪行至大殿,只见阮玲与王珍并肩行了进来,不觉甚为意外地道:

“阮姑娘,你们也来了?”

王珍飞步上前道:“平哥,我们找得你好苦啊。”

杜君平微微一笑道:“谁着你们找我来着?”

阮玲面现不快之容道:“你原说来一趟金陵便即赶回飘香谷,如何直到如今仍没有回去。”

杜君平怔了怔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等着我办?”

阮玲悄声道:“此间人杂,到我姊妹下处再谈吧。”

两姊妹领着杜君平来到一处僻静小巷,推门进入一所民房道:“我姊妹来金陵已经好几天了,据丐帮说,你和修罗门下混在一起,可有此事?”

杜君平点头道:“不错,修罗七煞俱已来到金陵了。”

阮玲并不感惊讶,徐徐道:“如此说来你对目前局势已然十分清楚了。”

杜君平摇头道:“在下是弄糊涂了,根本分不清何人是友何人是敌。’阮玲不悦道:“原来你到现在仍然敌友不分?”

杜君平冷冷道:“在未明白暗害先父的真凶是谁以前,我能说谁是友谁是敌?”

阮玲喟叹一声道:“这也难怪,好在真象不久便可大白,到时你便可以分清敌我了。”

杜君平点头道:“但愿如此。”话题一转道:“姑娘此来可是参与天地盟的大会?”

阮玲摇头道:“我姊姊没有参与此事的必要,不过却是为此会来的。”

杜君平感慨地道:“各路人马俱为此会赶来了金陵,我真不知将要产生如何的一个结局。”

阮玲哼了一声道:“我可以告诉你,那将是一个血肉横飞,积尸盈野的凄惨局面。”

杜君平吃了一惊道:“当真会如此吗?”

阮玲长叹一声道:“你认为我是危言耸听?”

杜君平朗声笑道:“事情早晚得作一个了断,能够早些掀开底牌,倒是一件痛快事。”

阮玲面容一整道:“他老人家也亲自赶来金陵了,只是到目前为止,尚未发现天地盟中的首脑人物。”

杜君平接道:“孟紫琼她算得是主脑人物吗?”

阮玲摇头道:“她不过是受利用而已,真正主脑人物,还算不上她。”

杜君平转脸见王珍坐在一旁,默不作声,遂问道:“珍妹,刚才你不是说要寻我吗,究竟有什么事情?”

王珍看了阮玲一眼道:“他老人家原准备将你召回,分派一些事情与你干,但因时机迫切,等不及了,是以另行派了旁人。”

杜君平又问道:“公孙大叔与薛姑婆可好?”

王珍道:“两位老人家都奉派办事去了。”

杜君平想了想道:“你们二位没分派事情?”

王珍欲言又止,终于住口不言,阮玲接道:“我姊妹奉命陪伴你。”

杜君平朗笑道:“在下并非三岁孩童,何须人陪伴。”

王珍见师姐既然吐露,索性直言道:“他老人家不准你去参与此会,以防万一出事。”

杜君平冷笑道:“是以派你二位来看住我。”

阮玲正容道:“不错,此是长者之命,你必须遵从。”

杜君平冷冷道:“此事在下不能从命。”

他乃个性倔强之人,当下激动地道:“在下刚才已然说过,至今仍然敌友难分,你叫我听谁的?”

阮玲大为震骇,失惊道:“你今天是怎么了?”

杜君平冷冷道:“天地盟的盟主乃是铁髯苍龙肖铮,据我所知,他老人家就是肖铮,内中究竟有何隐情,令人难以想象。”

阮玲大惊道:“这事你是听谁说的?”

杜君平道:“此是在下暗中意会出来的,是以在下必须亲自参与此会,弄个明白。”

阮玲轻叹一声道:“你既然知道了,妾身也不瞒你,他老人家确然是真正盟主,只因另有难言之隐,是以没有对你明说。”

杜君平甚为感慨地道:“在下并非忘恩负义之徒,对我明说又何妨。这两年来,在下不啻是盲人骑瞎马,(霸*气*书*库。整*理*提*供)到处乱闯,以致一无所成。”

阮玲接道:“你不用太过自责,你在江湖所作所为,他老人家十分满意,即令你不提起,金陵会后,他老人家也准备把真象对你说明。”

此时杜君平激动的情绪稍定,徐徐言道:“在下已然与人约定,明晨一定得去,不然将会误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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