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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剑丹心-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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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面老者道;“咱们离此再谈。”腾身一跃,上了房檐,一路之上把轻功尽情展开,其疾犹如箭矢。

杜君平紧随在他身后,奔行了约有三五里路程,始在一处破庙前停下,跨步往庙内行去。

杜君平跟着进入庙内,只见大殿之上,灯火通明,端然坐着一位中年文生。

银面老者为他引见道:“此位乃是杜大侠生前好友,药中王闻人可大侠,公子快上前见过。”

杜君平与药中王虽见过几面,但对他的本来面目,这还是头一次,只觉这位药中王,面如敷粉,双眉斜飞入鬓,儒雅之中,隐透雄健,望之犹如四十许人,当下深打一躬道:“见过闻人前辈。”

闻人可朗声一笑道:“不用多礼,快坐下吧。”

杜君平随在椅上坐下道:“前辈唤晚辈来此何事?”

闻人可敛去笑容道:“今日之事实在险极,老夫如若晚到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杜君平长吁一口气道:“前辈可是在那人用琴音攻击众人之时赶到的?”

闻人可点头道:“正是。”微叹一声又道:“天地盟此番召请江南各派来到金陵,原以为他们不过是对各派威胁利诱一番,使之就范而已,不想他们竟图暗下毒手,一举杀尽赴会之人。”

杜君平想起江岸崖下所见情景,点头道:“看那举动果是如此。”

闻人可接道:“老夫原以为他们采用老办法,运用百毒门主使毒的能耐,暗中下毒,是以设法先行找到目毒门主,这老毒物虽然心狠手毒,究竟是一派掌门人,还讲究一点道义,坚决否认没有使毒的打算,并隐约透露出一点口风,说明天地盟可能不怀好意。”轻吁一口气,继续说道:“老朽得此口风后,正待警告赴会之人,忽又得到传闻,那位隐伏多年的魔头,已然练成魔音,重现江湖,当时老夫便觉事态十分严重,只是孤掌难鸣,恐怕凭一人之力,难以制服那魔头。”

杜君平忍不住插言道:“结果前辈便邀约了这位前辈前来?”

闻人可望了银面老者一眼,摇头道:“老夫与他乃是不期而遇。”跟着又说道:“正当老夫心头十分着急之时,突然发现修罗岛之人,当时心里一动,便暗中改扮成修罗王模样,直入江南分坛,也是事有凑巧,修罗门下七煞,竟亦于这时攻入江南分坛。

江南分坛正自全力对付各派赴会,没想到修罗门会突然进攻,更没想到修罗王会亲自赶到,仓促之下,纷纷由地道中逃去,老夫进入之后,已不见一人。”

杜君平急问道:“那抚奏魔琴之人,前辈见着吗?”

闻人可朗声一笑道:“那只是一个冒牌货,早已弃琴而逃。”

杜君平又道:“被困之人如何了?”

闻人可道:“修罗门下,对机关消息,原属行家,自然将他们都放出来了。”

杜君平沉忖有顷道:“我真不解,他们为什么不分敌我,一齐下手。”

银面老者插言道:“公子有此一问,足见你心思缜密,在表面看来,似乎他们是对付正道中人,实际他们是在进行一项大阴谋,这项阴谋如果成功,江湖将永无宁日。”

杜君平若有所悟道:“莫非他们要在江湖造成一场大混乱,使武林精英尽此役失去,然后造成独霸的局面?”

银面老者点头叹道:“主人所以迟迟不对他们下手,便为顾虑此事,同时迄未访查出暗中主持之人,故不便打草惊蛇。”

杜君平又问道:“孟紫琼难道不是主要人物?”

银面老者朗声笑道:“此女野心勃勃,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犹不自知。”

闻人可接道:“江南分盟的实际主持人,便是此女,试想,此次赴会之门派不下数十,倘若真的被一网打尽,这些门派岂肯善罢,孟紫琼武功再高,也无法与这么多的门派为敌。”

杜君平想了想道:“那暗中施用琴音之人是谁?”

闻人可笑道:“自然是孟紫琼了,飘香谷一派,原就通晓音律,以她原有的根基,略加揣摹,便可应用。”

杜君平微盛吃惊道:“照此说来,她也学会魔音了。”

闻人可摇头笑道:“此是因为过道已有特别装置,若换一个地方,她那点伎俩便不足为害了。”

杜君平又道:“此番江南分坛的阴谋并未得逞,不知她们又要出什么花样。”

闻人可扬声笑道:“九九会期就在眼前,不论她们出什么花样,到时均将原形毕露。”

杜君平默然半晌,突又问道:“天地盟的大部分盟友,据说俱都为其收买,九九会期中,不见得会有什么结果。”

闻人可大笑道:“此事无须多虑,到时你便知道了。”

杜君平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随起身道:“前辈如无旁的吩咐,晚辈准备去丐帮看看。”

闻人可突然面容一整道:“江南分坛之事并未就此了结,此后问题尚多,你应特别小心,如无旁的事情,不妨早日赶去飘香谷。”

杜君平躬身答道:“晚辈遵命。”

闻人可又道:“如见着云梦,可传我谕,着他即速回山,金陵之事暂时还用不着他。”

杜君平点头道:“晚辈原是与他一路,此谕一定传到。”

闻人可朗声笑道:“日内或有一项奇闻传出,到时用不着惊奇。”

杜君平唯唯听命,并未追问是何奇闻。当下深打一躬,便自退出,重寻旧路往城内奔去。

杜君平顺着大路,一跃疾驰,突见路旁一处乱堆中,人影晃动,一片叱喝之声,心里不由一动,霍地停下脚步,举目望去。

只是乱堆之中,横七竖八倒了几具尸体,一群江湖汉子,正自围着一个蓬头女子拼命攻杀,他生具侠肠,见此情景,顿时激起了满腔义愤,跨步上前,厉声喝道:“住手,数人围攻一个女子,亏你们不羞。”

那群江湖人眼看便可得手,又见发话之人是一文弱书生,是以谁也没理睬。

杜君平大怒,举手一掌劈去道:“叫你们住手听见没有?”

他内功精湛,掌力发出,立有一股巨大潜力,直涌过去。首当其冲的两个江湖汉子,被掌风撞得连人带刀滚出一丈多远,令人见势不妙,纷纷收式后撤。

杜君平冷哼一声,行近蓬头女子身前道:“姑娘是谁,因何遭到他们的围攻?”

一则是黑夜之中,再则她处在危急之时,耳目已然失聪,故未发觉是谁来到,此刻经杜君平一喊,如梦初醒,蓦地身扑过来,只喊了一声:“君平!”便已泣不成声。

杜君平也已听清她是厉若花,轻轻将她推开道:“安静点,究竟是怎么回事?”

厉若花定了定神,指着坟前一具尸体道:“我爹,他……他……”

杜君平心头一震,当下轻声道:“镇静点,容我打发了这批人再说。”转身指着那群玄衣人道:“你们是哪条道上的?”

其实他不用问也知是江南分坛之人。

玄衣人为他的气势所慑,俱都怔在那里,面面相觑,没有人敢于出声答话。

杜君平大为恼怒,喝道:“你们都是哑子不成。”

只听一个嗲声嗲气的嗓音叫道:“好啊,我早知她父女与姓杜的勾结,果然不出所料。”

声随人到,一个红衣女子与一黑袍老者,恍似两支离弦之箭,嗖,嗖,射落当场。女子是蝎娘子杜珍娘,老者是黑风怪张炎。

杜君平徐徐道:“厉阴平乃是你们四大副盟之一,为何一定要制他死命?”

黑风怪沉声道:“老夫乃是奉命行事,旁的一概不知。”

杜君平又道:“你们是奉孟紫琼之命来的吗?”

张炎沉哼一声道:“这个你管不着。”

杜君平朗声道:“转告孟紫琼,这事我揽下了。”

张炎仰天一阵怪笑道:“好大的口气,若再不识相,只怕连你也难逃公道。”

杜君平扬声笑道:“很好,咱们今晚是老帐新帐一齐算,免得你欠下来生债。”

黑风怪乃是成名多年人物,哪把眼前这黄毛孺子看在眼里。森森一笑道:“阁下一定要寻死,老夫就成全你,进招吧,老夫虚长几岁,我不惯先行动手揍人。”

杜君平哈哈笑道:“恭敬不如从命,你准备接着。”话落手掌已缓缓举起,一股刚阳掌劲已随掌而出。

黑风怪目睹对方发掌之势,心头一颤,急运玄功,扬掌疾迎,两股潜力一触之下,黑风怪只觉胸间如遭千斤重锤,直震得两眼金花乱进,不自主地连退两步。

杜君平是他手下败将,深知对方厉害,是以出手一掌便用上了八成真力,及至一招硬撞之后,才知对方功力与自己相差甚远,于是徐徐言道:“尊驾最好此时收手,在下绝不赶尽杀绝。”

黑风怪暗中一提真气,觉出内腑已然震伤,不敢再恃强出手,黯然一叹道:“张某自知不是尊驾之敌,只是你强劫天地盟的要犯,以后自有人来向你算帐。”

杜君平朗声笑道:“在下既敢于伸手管这事,便不怕天地盟向我算帐,阁下就此请罢。”

黑风怪再不多言,一纵身疾向来路奔去。

杜君平双目冷电似地一闪,逼视着蝎娘子道:“你也该走了,免讨没趣。”

蝎娘子咬牙切齿道:“杜君平,我算认识你了,原来你竟如此没良心。”

杜君平怒道:“在下哪点没良心?”

蝎娘子冷笑道:“难道你忘了带你去找云梦山人解毒之事?大丈夫恩怨分明,岂能以怨报德。”

杜君平冷冷道:“今晚就是看那次寻药之情,饶你一命,不过在下得说明,在下身中之毒,早蒙高人暗中赐药,未遇你之前,便已解去了。”

蝎娘子嘴上在与杜君平说话,手上早扣满了一把乌芒刺,此女心肠狠毒,她知若是攻击杜君平,那是绝对无法得手,目光一扫之下,见厉若花正伏在厉阴平的身旁。当下冷不防地身形一跃,满把的乌芒刺,兜头盖脑地向厉阴平父女掷去。

这一着果是毒辣,厉阴平身负重伤,自是无法闪避。而厉若花正在悲痛之际,亦未防到有人暗袭,眼看她父女便要伤在乌芒刺下。

蓦地,杜君平一声震喝道:“敢尔。”身后如箭,从斜里凌空飞跃而至,双掌齐发,直向乌芒刺劈去,急怒之下,他已施出了十成功力,掌风犹如狂风怒啸,震得乌芒刺漫空飞洒,呼的一齐散落于草叶之中,连蝎娘子跃起的身形亦遭波及,噗的一声掉落地下。

她就地一滚,爬了起来,往来路飞奔而去。

杜君平也不追赶,急奔至厉若花身前问道:“厉姑娘,你两位伤着没有?”

厉若花惊魂甫定,摇了摇头道:“如不是你发觉得早,我父女只怕已伤在她乌芒刺之下了。”

杜君平又道:“令尊的伤势如何?”

厉若花垂泪道:“一直昏迷不醒,直到如今仍不知伤在何处。”

杜君平沉忖有顷道:“九洲镖行可有人来此?”

厉若花悲声道:“我爹就是九洲镖行的叔伯们救出来的,可怜他们俱已遭了毒手。”

杜君平蹲下身去,摸了摸厉阴平,除了鼻孔尚有微息外,全身俱都冷冰冰的。不觉轻声一叹道:“若论他平日所作所为,实在不应救他,但以此刻的情形来说,在下倒不能不救了。”

厉若花急道:“你有办法救我爹?”

杜君平点了点头道:“这得碰碰他的运气。”

厉若花扑地双膝跪倒,啜泣着道:“你无论如何得设法救救我爹,只要有人能医好我爹的伤,为奴为婢我都答应。”

杜君平急得双手连搓道:“你快起来,我有一个同伴,现在夫子庙,他若没走,那是一定有办法医治的。”

厉若花急问道:“你那同伴是谁,他懂得医术吗?”

杜君平弯腰将厉阴平的身子托起道:“事不宜迟,咱们快走吧,只要留得三寸气在,他便有办法医好。”嘴上说着话,脚下已把轻功展开。他手上虽然托着一个人,行走起来,仍然快速异常。

厉若花尽情把一身轻功展开,仍然有些追赶不上之势,但因心急爹爹的伤势,仍然闷声不哼,咬牙急追。乱坟至金陵不过数里路程,晃眼便已到达。杜君平顾不得泄露行藏,抱着厉阴平,直奔夫子庙。

进入客房,只见云梦山人正自盘坐养神,遂把厉阴平往榻上一放道:“道长,有位病人烦你替他看看脉。”

云梦山人徐徐把跟睛睁开,看了厉阴平一眼,又对厉若花看了看道:“这位姑娘是谁?”

杜君平忙代引见道:“此位是厉姑娘。”又为厉若花引见道:“此位乃是药中王闻人前辈的高足,云梦道长。”

厉若花跪倒泣道:“家父命在垂危,望道长大发慈悲。”

云梦山人慌忙跳下榻来扶起道:“疗伤治病,乃是我辈行医者份内之事,姑娘何故行此大礼。”

厉若花复又深深一福道:“承蒙道长不视我父女为邪魔外道,慨然应允,小女子感激不尽。”

云梦山人的医道,已尽得药中王的传授,一眼便已看出,厉阴平的伤势十分严重,不敢再行耽搁,转身行至榻前,诊了诊脉,又在他全身抚摸了一遍,顿时陷入沉思状态,半晌不语。

杜君平见他凝目沉思,半晌未有动作,忍不住问道:“他究竟受了何伤?”

云梦山人长吁一口气道:“伤势不严重,只须将他封闭的几处穴道解开,再吃点活血培元之药,便可自行调息复元,只是另有些问题,老朽还未能想透。”

杜君平甚感奇异道:“既然伤势不重,那就好办了。”

云梦山人轻叹一声道:“若如你说,老朽早就动手了。”看了厉若花一眼道:“此人的脉象大是可疑,有一部份神灵似已受到禁锢,如冒失将他救醒,其后果难于想象,说不定会以疯狂手段对付咱们。”

杜君平摇头道:“我不信世间会有这等事情,对别人存敌意,还能说得过去,难道对他亲生女儿也不认识了?”

云梦山人叹道:“事情确是如此,这可说是武功以外的一种邪术,此人或许伤在一种类似催眠的迷魂术下,丧失灵志,然后又令其经历若干极其恐怖或奇幻之事,以致神灵全蔽,纵然清醒,亦是浑浑噩噩,至此施术之人,便可用种种方式,随意役使了。”

杜君平大吃一惊道:“这些事情道长由何处听来?”

云梦山人面色十分凝重,沉忖有顷道:“家师世称神医,除了钻研药物外,对此类旁门左道的巫术,亦曾下过一番功夫,譬如催眠术、瑜珈术、以及魔音等,凡属能影响人的七情六欲的东西,俱已涉猎,此类巫术比起武功来,尤属难防。”

厉若花聆听之下,不禁满面垂泪道:“照此说来,家父是无药可救了?”

云梦山人摇手道:“姑娘但请放心,老朽既已遇上此事,无论如何总得设法解救。”顿了顿又道:“此事还得感谢贤父女,若然不是令尊逃出魔掌,我们怎能获得此项秘密?”说着立起身来道:“杜兄,你们来时可曾发现跟踪之人?”

杜君平摇头道:“在下急于来寻道长,没有留意此事。”

云梦山人又道:“事不宜迟,你快去雇辆车来,咱们这里不能呆了,先挪去丐帮再说。”

杜君平见他一脸紧张之容,忍不住问道:“道长何须如此多虑,料他们一时片刻也难寻来这里。”

云梦山人摇头道:“事在危急,咱们到丐帮再详谈。”

杜君平素知云梦山人老成持重,如此处置必有深意。不便再问,急至街市雇了一辆马车。

云梦山人先用一床被单将厉阴平连头带脚遮住,又嘱厉若花脸上蒙上一方青纱,这才进入车厢,并将竹帘放下,吩咐车把式直驶丐帮行坛。

杜君平不知云梦山人突然变得如此紧张,究是为了何事,但也不便询问,厉若花自然更不便问了,默默坐在乃父的身旁,心中却是百感交集,想起当年在玄阴谷之时,何等威风,料不到加盟天地盟后,竟落得这般光景。想着想着,止不住滴下泪来。

杜君平认为她仍在为乃父之伤悲痛,遂轻声安慰道:“姑娘不用难过,云梦道长乃是当代神医,任何疑难之症,俱可妙手回春。”

哪知不劝还好,这一解劝,厉若花竟然哭得更厉害了,杜君平急得俊眉连皱道:“厉姑娘你是怎么啦,一个在江湖上行走之人,受伤乃是家常便饭,用不着如此伤心。”

厉若花突然收住眼泪道:“万一我爹遭了不幸,你将我如何安排?”

杜君平怔了怔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云梦道长乃当代神医,定可治好令尊之伤。”

厉若花轻叹一声道:“我说的是万一……”

杜君平道:“这个……这个……”

他解救厉家父女,原是出于一时义愤,何曾有什么打算,况且拔刀相助,只是解救一时之急难,岂能管得以后的事,但他乃是老实人,不愿出言令她难堪,是以一时之间无言可答。

厉若花幽幽一叹道:“万一我爹有了不幸,我只有守着他老人家的墓陵,青灯古佛渡此一生了。”

杜君平道:“令尊修为精湛,功力深厚,有云梦道长为他医治,一定可以复原,姑娘何苦尽往坏处想。”

二人一个是有心试探对方的口风,一个是顺口解劝,根本没有去理会对方话中之意。

厉若花以为他是有意如此,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人家和你商量事情,你就像应声虫似的,谁要听你这些废话。”

杜君平被她无故抢白了两句,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心中大感恼怒,继觉她新遭大变,或许心情不好,随即住口不再言语。

云梦山人看在眼里不由暗暗一叹。

马车行驶甚远,晃眼已到丐帮行坛地段,云梦山人正待出声喝令停车,杜君平摇了摇手道:“道长毋须多虑,车把式乃是丐帮子弟。”

就这时刻,丐帮行坛的两扇大门巳然大开,车把式一抖缰,将车直驶入院子里。

杜君平掀帘跳出车来,只见四海游龙已然立在阶沿之上,遂拱手道:“请恕在下冒昧,说不定这次会替贵帮带来麻烦。”

四海游龙朗声笑道:“杜世兄,你说这话不嫌太过见外了吗?”

云梦山人与厉若花也随着跳下车来,四海游龙看了厉若花手上托着的厉阴平一眼,侧身一让道:“请里面再谈。”

几人进入客厅,云梦山人神色凝重地道:“帮主回来之后,可曾打探那些失陷同道的下落?”

四海游龙答道:“据敝帮子弟传报,你我失陷在过道之时,修罗王亦率领修罗七煞闯入了江南分坛,那些同道想已为他们解救了。”

云梦山人喟叹一声道:“但愿如此。”

杜君平忍不住插言道:“刚才道长为何那般惊慌,在下甚是不解。”

云梦山人唉声一叹道:“杜兄哪里知道,他们对厉当家的所施之术,委实恶毒万分,如若任其将此术广为施用,江湖之事便难于想象了。”

杜君平仍然不甚明白道:“此术究竟有何可怕,请道其详。”

云梦山人看了厉若花一眼,欲言又止。

四海游龙陆贾身为丐帮帮主,经验阅历何等丰富,心知必有重大原因,当下插言道:

“此刻救人要紧,道长需用什么尽管吩咐,兄弟马上着人去办。”

云梦山人点头道:“帮主既如此说,山人也不与帮主客气了,请着人备一密室,由厉姑娘伴着厉当家的在里居住,山人再慢慢设法与他诊治。”

四海游龙笑道:“此事易办,兄弟这就吩咐下去。”

云梦山人又道:“密室四周并请派精干之人守候,一方面固是怕人惊扰,另一方面还须防着消息走漏。”

四海游龙点头道:“道长所虑极是,江南分坛已然自顾不暇,兄弟料他们一时之间,不敢前来骚扰。”

杜君平见厉阴平已然安置妥当,随起身告辞道:“既蒙帮主高义,容留厉家父女在此养伤,在下十分感激'炫+书+网',恕我不能在此久耽了。”

四海游龙微微一笑道:“杜世兄可是去会晤阮姑娘?”

杜君平也不隐瞒,点头道:“正是,在下还有好些事情与她商量。”

四海游龙道:“她们已不在那空屋住了。”随附在他耳畔说了几句话。

杜君平把手一拱,扬长往外行去。四海游龙所告诉他的地方,即是药中王所住的破庙。

进入破庙,只见药中王仍然在座,此外尚有阮玲姊妹,却不见银面老者。

药中王见他重又回来,微感意外道:“你怎么又回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杜君平点了点头道:“晚辈于途中救下了东魔厉阴平父女。”

药中王冷冷道:“此魔乃是自讨苦吃,不该救他。”

阮玲微微一笑道:“前辈哪里知道,厉姑娘乃是杜兄弟的好友,岂可袖手不管。”

杜君平脸上一热,正容道:“厉姑娘果然有恩于我,大丈夫恩怨分明,怎能见死不救?”

药中王想起前事,不禁点头道:“杜贤侄所言大是有理,是老夫失言了。”

杜君平又道:“晚辈事前并不知是什么人,及至将黑风怪赶跑,才知是她父女,当时厉魔身负重伤,是以将他领去云梦大哥那里救治。”

药中王点头道:“云梦已尽得我术,让他去做好事未尝不可。”

杜君平轻吁一声道:“幸亏有此一举,竟让云梦大哥发现了一大秘密。”随将前事说了一遍。

药中王极其用心的听着,直到杜君平把话说完,这才长吁一口气道:“老夫久就疑心他们已然习得此术,事不宜迟,待老夫前去看看。”

阮玲接道:“晚辈们要不要等着前辈回来。”

药中王沉忖有顷道:“不用了,飘香谷见吧。”起身往庙外行去。

杜君平望着阮玲道:“阮姐来此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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