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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传说之侠骨柔情-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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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对祝雄风来说,似乎并不能让他皱半下眉,南惊云在一点点地向他逼近,试探性地刺了一剑。这一剑刺到了祝雄风的后背三寸之处,只需内力一吐,长剑就能贯胸而出。
祝雄风只想一死置之,同心爱的人生死相守,虽然死神到临,也不改初衷,他眼光里满是欣慰之色,注视着玉宛青丝毫不为暮死而悲。
这种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境地,在这一霎那间深深感染了辛辣,他在恍惚间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爱,爱原来就是可以为对方无半句怨言,坦然地面对死。他感到血管里血流加速,以往的这种时候,他知道,该有一个人死在自己的刀下,但是现在截然不同,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所以获不到柔柔的爱,是因为自己根本不懂得爱。
南惊云不再心有忌惮,他内力一吐长剑直刺而下,但他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当”的一声,他的剑竟然刺在了一柄刀上,他登时惊愕万分,抬头看向辛辣,眼中满是骇异之色,不懂何以此人的出刀如此之快,竟会在这一极其轻微的顷刻之际接住自己的剑。
作为一名杀手,辛辣的心就同他的风铃刀一样是异常的冰凉,可是他突然间从祝雄风那种无所不在流露出来的深情爱意中明白了爱的伟大,他心灵中触动不小,这时他心中荡漾着爱心,他看到祝雄风性命生危,心生怜悯,拔刀相助,救下祝雄风一命。
南惊云由怒生悲,由悲而恨,他恨辛辣坏了自己好事,腕上着力,剑身一变,“嗤”的一声,剑尖划过辛辣的刀身,弹射向辛辣。
辛辣大吃一惊,他识得正义府的反手剑法,压根不畏(书)惧(网)于它,但他心知祝雄风面对恋人身遭不测,心灰意冷,虽然自己适才救过他一次,焉知他是否心意绝决?若是南惊云趁机攻袭于他,他不做抵抗,那自己一番努力,岂非白费?我辛辣杀人做绝,救人救活,若是他被南惊云趁机杀了,那我辛辣可就连半分颜面都不存了,他想到这一点所以吃惊,情急之下,暴喝一声,但听“当”的一声脆响,他刀柄下垂着的一只银质风铃突然电射而起,弹向南惊云。
这风铃有一根极细极韧的银线连在刀柄上,这是他最厉害的杀手锏,所谓的“风铃一响死神到场”,实际上是形容他这风铃一绝,当然因他的刀法实在罕有敌手,这风铃一绝倒很少用出来。是以近几年来,江湖之上并没有几人能让他动用风铃,今日,他为保险起见,这才抖出这招杀手锏。
南惊云感到锐风扑面,情知是暗器打来,剑势下压击向来物,他耳听得“嚓”的一声钝响,接着眼前乌光闪动,呼呼风声,正自骇异,忽而听到“当”的一声,跟着“叮当”几声铃声响过,他更觉奇异,心想:什么暗器竟有这么古怪难辨的声势,一看剑锋上,赫然缠着几圈银白的丝线,其中有一只核桃大小银光闪闪的铃铛缚在剑锋上,轻轻摆动,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铃声虽悦耳,但听在南惊云的耳中,无疑于牵魂索魄,不由得血液如凝,脸色大变,道:“你,你是风铃刀!”
辛辣冷冷道:“你眼睛并没有瞎。”
南惊云只觉脑中“嗡”的一声,他虽说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便是听到风铃刀之名时,也不由得脸色大变,喝道:“你待怎样?”
辛辣道:“风铃一响,你该知道会怎样。”
南惊云心中突突跳了两下,口中却道:“风铃刀,来来来,看看到底是你的风铃刀厉害还是我的剑厉害。”说时,抓紧剑柄向左边挥落,他只道出其意必能将缚住银铃的铃丝扭断,不料那铃丝竟似绵长无度,源源不断地从辛辣的刀柄时牵出来,这下他更骇异不已。
辛辣微微一笑,刀柄轻扬,但见那缠在南惊云剑身上的风铃银光疾闪,飞射而出,疾落向南惊云面门,这一下来得既无声息又全无半点征兆,银铃划动长空锋芒毕露,直似一道闪电般打向南惊云。
祝雄风看到这一幕,心中暗叹:难怪乎江湖上人人传颂着风铃一响死神到场。果真不同凡响,霸道绝伦。
南惊云见银铃来势迅疾,委实惊骇,疾退三步,长剑在面前舞动不歇。
但听“当”的一声钝响,银铃打在他的剑锋上去势顿停,却不落下,南惊云刚自宽心,却见那银铃陡然转向,滑过剑锋弹来自……己前胸。这一变化不仅怪异,更是快得出奇。
南惊云感到眼前银光闪闪,一颗心都快要呼出脖子外面了,情急之下,抛开长剑,一手护胸,一手抓向银铃,忽听得“叮当”声响,眼前竟不辨银铃所在,登时吓得魂飞天外,五内如焚。
祝雄风看到南惊云在辛辣的风铃之下,全无招架随时都有丧命可能,忽而心生不忍,想到:他本也侠义,虽不知所为哪般误入歧途,但本质并不坏,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或许他良知有悟,终会迷途知返,便道:“能饶人处且饶人,何不放他一条生路?”
辛辣本已杀机凛然,祝雄风这一句话,直如春风般让他满腔的杀机涤荡的干净,“嗖”的一声,银铃收回刀入鞘,他不由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的温柔,道:“是的,柔柔也经常这么说起过!”说到这里,似乎感慨颇多意兴未尽,又道:“姓南的,你走吧!你想杀他,他却为你求情,你该悔悟了。”
南惊云抓起地上的剑,愣了片刻,凝视着自己的剑足有半盏茶功夫,人也似乎痴呆了。
祝雄风看到他额上渗透出了汗珠,心想:但愿他能权衡轻重,悬崖勒马,改过自新,我们仍不失为好兄弟。
忽听南惊云纵声大吼起来,这声音似哭似笑也似悲,更有某种不明的情愫,他连吼了五声,掉头狂奔而去,同行的一干群雄风见南惊云都差点丧命,相互顾盼,相协而去。
忽听辛辣自语道:“他无可救药了!”
祝雄风奇道:“何以见得?”
辛辣道:“一个病入膏肓之人,岂药力可以达得到?”这句话一下触痛了祝雄风的伤心事,他不由得黯然神伤。
辛辣看了一眼玉宛青,道:“但你的朋友恐怕不是病,既然不是病,就有办法医治,她可是中了什么毒?”
祝雄风缓住神伤,心想:都说杀手的血冷若寒冰,对人生死漠不关心,可是今日看到辛辣的所做所言,才知此话荒谬之至,看来世上万物,永远恒古变化着,好人可以变坏人,坏人同样可以变为好人。他哀叹道:“实不相瞒,他中了血怪的附骨钉……”
辛辣道:“血怪的附骨钉倒委实棘手的很……不过,洛阳有一位大大有名的名医,你可曾想起来?”
祝雄风摇摇头。
辛辣道:“‘妙手回春’张三针,你怎么会忘了呢?”
祝雄风一经提醒登时想起,脸呈喜悦,道:“对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他知道,当今世上有两大名医,一是华一刀,人称“神医”,这第二人,就是有“妙手回春”之称的张三针。
武林中人都知道张三针医术高超之极,再重的病人哪怕药无回天乏术,但在他手中,至多只需三枚银针半刻的针灸,便可痊愈。虽是举手之劳,但他却往往收取病人不低于千两的银子,而且是见钱下针。若是不见足够的银子,即使病人活活受尽疾病折磨而死,他都会视之未见。虽然也有人恼恨于他,但人生在世,谁都难说就没个三长两短,说不定哪一天就会登门救治,因此虽然人人私下骂他“吸血鬼”“活阎王”什么的。可是都不敢加害于他,非但如此,凡是有人寻他麻烦,知情者莫不鼎力相助。
祝雄风虽然想起了张三针,但知道光进门费就要一千两银子,这无疑让他闻而止步,初时的喜悦之情顿时风消云散。
只听辛辣道:“朋友,是担心诊金,是不是?”
祝雄风只得点点头。
辛辣笑道:“区区几千两银子,又有何难。朋友你若是不嫌弃在下银子来路有失光明,这诊金由在下垫付如何?”
祝雄风连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心中委实为他的豪爽感动,口中却道:“在下何德何能,初蒙相救一次,已铭感五内,如今,怎敢再有施恩之求。”
辛辣道:“朋友,你这么说分明是看不起我辛辣……”
祝雄风急道:“岂敢!岂敢!”
辛辣道:“既知岂敢那就不要再推辞……当然我也有条件……”
祝雄风想不到一个杀手会这么宅心仁厚,实在出乎意料,但同时内心惴惴,知道他这么做必有企图,这时听他终于提起了条件,心中反而舒服些许,暗想:青儿中毒极深,医治不得我绝难独活,只是难得了他这份好心,也不知他会有何条件?
只听辛辣道:“你可不可以先跟我去见在下的一位朋友,我要让她知道我的心中并非只有残酷的杀气,相反我开始有了爱心,包容心……”
祝雄风顿时惊然,委实想不到一个杀手中的口中也能说出这么一番充满人情味的话来,这哪里是杀手所应有的感情?
辛辣目光中闪过一丝柔情,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情暖意,这哪里是方才那种欲置南惊云于死地的暴戾神情呢?
祝雄风道:“走吧!”
清雨洗涤后的古城洛阳沉浸在和煦的春风中,夜雨滋润的牡丹花更加吸引了文人雅士们的啧啧赞叹声。
洛阳因落红楼而平增几分暖昧之色,落红楼因一枝花凤九娘而赫赫有名,但现在小家碧玉的柔柔,无疑让落红楼的声望达至了巅峰。
一辆马车“咯咯吱吱”地穿过拥挤的城中大道,拐入一条幽静的巷子里,辗过满地的无情落红,轻轻拍打着青石板的街道,嘎然停在了落红楼高大宏伟的门楼前。
辛辣跳下马车,向车厢内的祝雄风道:“朋友,你随我来!”
祝雄风跳下马车抬头一看门楼上“落红楼”三个字,皱了皱眉,心想:辛辣的那位朋友,难道住在落红楼里?
辛辣“啪啪”几声拍开门,开门人一边开门一边咕哝着:“什么人,这么性急,大清早就来找乐子!”他开门一看,见是辛辣,忙道:“是辛爷呀,快里面请,唉!这两位……”辛辣道:“我的朋友!”开门人一笑了之。
落红楼上最宽敞最豪华最温馨的房间里,灯仍掌上,床上被褥整齐,对面墙上挂一只琵琶。床前的紫檀木桌上摆放着一只雕纹花瓶,瓶中插着一朵硕大无比娇嫩无双的牡丹。瓶乃纹理绝佳的天然白玉瓶,花乃佳品之绝,可惟独不见房内主人。
辛辣一时惊立当场。
突然间,哗哗几声,打窗外翩然飘进一张纸,辛辣一把抓在手中,拿到眼前一看,只见纸上写道:“至尊楼主恭候大驾”。寥寥数语,字体绢秀清雅,当是出自女人之手。
辛辣喃喃道:“柔柔去了哪里?这至尊楼又在何方?”
祝雄风道:“纸上既未点明路途,暗中必会有人指点迷津,只要你能耐下心来,相信事情终会水落石出。”然后望着窗外的苍穹,心中想道:至尊楼主,难道就是当年因击毙逍遥魔君而声名显赫的至尊楼主?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玄苦大师曾言到:至尊楼主同逍遥魔君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密切的关系,更有可能乃一人或是同伙,这到底有何玄秘呢?其间扑朔迷离,到底有什么大的阴谋呢?
辛辣看他神情恍惚,便道:“朋友,你在想什么?”
祝雄风叹道:“我在想,我没能见到你的朋友。”
辛辣脸色微变,道:“你总归来了,就够朋友。走,我们找张三针。”
祝雄风道:“你为何不问我的情况,比如姓名又比如我的朋友因何中了附骨钉,就肯这么帮我?”
辛辣道:“我辛辣,快意人生,涩迹天涯,酒色犬马,曾来没有过朋友,但你是。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既是惟一,就无须用姓名来区分,对吗?”
祝雄风笑道:“对,朋友就是朋友,是无须用姓名来区分的。”
二人拍手大笑,声震屋瓦,不知惊醒了多少对寻乐的。二人下到楼下,仍是辛辣驾车。马车驶出洛阳城,径行向东北,行约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
祝雄风透过车窗看到马车停在河边的一条黄泥小道上,小道两边俱是杂乱生长的槐树,粉白的槐花虽早已谢尽,便林中尚有清淡的花香,他抱出玉宛青时,不觉一阵悲从心起。
跟着辛辣沿着小道行了片刻,前面依水有一片屋舍,青砖的墙外是一溜的柳树,新纳的柳条上柳叶清新碧翠,在风中婆娑摇曳宛似在轻歌曼舞,再远的一棵柿树上拴着一只黄牛,一只芦花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咕咕”叫着四下觅食。一派田园景象。绕过院子,来至正门,见门口停着一只翠蓉的小轿,三匹马,两名轿夫坐在一棵参天的古树下下棋。
辛辣道:“咦!门口有轿有马,看来不凑巧,张三针今日有大主户上门。”
说话间,忽听院内传来“吠吠”两声狗叫,跟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声呵斥,那狗“呜呜”一阵,“吱呀”黑漆大门打开,走出一对年轻男女。
祝雄风一看,这两人正是欧阳雁笑欧阳翠红,接着走出欧阳武柳若珍。
只见欧阳武冲一位黑衣老者作揖道:“张先生,不愧人称‘妙手回春’。在下舍弟妹所受之体伤,数月不能痊愈,反复发作,穷月不息甚是烦人,不料张先生手到疾除,三根银针大显神威,在下感激不尽哪。”
黑衣老者张三针回礼道:“欧阳夫人贵体小恙瞬息痊愈,全赖夫人天相吉祥,老朽这点微末技艺,实不值一提。”
柳若珍道:“承蒙张神医妙手除疾,晚辈衷心铭感,永世难忘。”
张三针道:“夫人谨记:药三煎乃服,累月不缀,乃可。”
柳若珍道:“晚辈铭刻于心。张先生,且请留步!”
欧阳武欧阳雁笑欧阳翠红各自作礼告别,欧阳雁笑,欧阳翠红扶柳若珍上轿,然后二人各自上马,一行人折返回去。
祝雄风心头诧异,想了想,这才想了起来。
那日,柳若珍在百花山庄时,曾被百花仙子用飞刀扎伤了小腹,虽经欧阳翠红包扎调治,可是船触礁后,伤口被海水浸泡生变。在荒岛上时,欧阳翠红找了些草药救急,虽伤口没有加重,但也落下了病根,每月总有数日腹中绞痛难当,多方调治不见起效,后来慕名来到洛阳,经张三针摸脉一探,寻出病因,针灸一番便即缓解,由此看出张三针绝非浪得虚名之人。
待欧阳武等人走后,祝雄风从柳树后走出来,向辛辣道:“怎么办?”
辛辣搔搔头皮,道:“这张三针还有一毛病,每日只收诊一人……”
祝雄风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辛辣道:“你在这儿等消息,我进去看看。”
过不多时,院内传来张三针不快的声音:“你即来求诊,难道你没有打探清楚我的规矩?每日开诊一次,多者不候!”
只听辛辣赔笑道:“张先生,你看,救人如救火,病人都已来了,你怎可以拒人于门外呢?”
雄风心想:辛辣如此哀求于人,实在难为他了。心中感动万分,想不到洛阳之行,能结识这么一位朋友,当真是不虚此行了。
只听张三针愠声道:“不诊就是不诊。”
辛辣提高了声音道:“你真的不诊?”
张三针道:“我的规矩不能改……”他话未说完,忽听“喀喇”一声,接着张三针惊声道:“你,你要干什么?”
祝雄风心中一紧,暗想:难道辛辣见好言相求不成,动了肝火?他要是一气之下杀了张三针,这可如何是好?青儿身上之毒今日不诊也就算了,要是因此迁怒于人,一时失手将张三针杀了,不但青儿诊治无望,还因此少了一位为他人解除疾痛的好医生,那可是遗害无穷误人不浅。想到这里心急如焚,待要进去劝说辛辣。
忽听张三针叹声道:“唉!实在违拗不过你,看你心意如此,老朽也难再固执。你既以身自残,可见你这人本性纯厚,我诊就是。不过你身上这伤,老朽今日万难替你医治,唉!这也是规矩!”
祝雄风一头雾水,心想:怎么回事?什么以身自残?辛辣怎么会受了伤?正自狐疑,就见辛辣一脸痛苦情状走了出来。祝雄风一见他的左臂吓了一大跳,急呼道:“你的手臂怎么了?你……”
紧跟而出的张三针一脸铁青,道:“你这位朋友求老朽救治收诊,老朽不敢坏了祖师传下的规矩,他就以身相残,以己身上之伤,来换取他人身上之疾除,如此宽容之心,实在罕见啊!”
祝雄风这才知道,张三针还有一个规矩:如若一天当中有第二人求治于他,为了不坏了规矩,他就要求病人的朋友或亲属先自残一手,作为替病人医治的条件,这就是以一伤博一诊!祝雄风想不到同辛辣仅萍水相逢,他竟然做下这等深情厚义的事来,感恩于怀,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哽咽道:“朋友,你这是何苦呢?”
辛辣强作欢颜,道:“快别说了,先救人要紧!”
祝雄风抱着玉宛青跟随张三针进入室内,将玉宛青放于床上,张三针探脉良久,脸上色一变,道:“她原来中了附骨钉之毒,难怪这么顽固。”
祝雄风听他一口道出中毒的名字,暗自佩服,急道:“先生,可曾有治?”
张三针道:“本来,附骨钉之毒老朽还侥幸能治,可是你给她喝下‘百花四季酿’后,毒性巩固于心……老朽无能为力了!唉……”
祝雄风大惊失色道:“先生,你可一定要救她。”
张三针摇摇头道:“为人医者,莫不想着药到疾除,可是如今……唉!老朽招牌砸了那倒事小,只是旺负了‘妙手回春’四个字……”
辛辣在外面听得真切,“怦”地一声撞了进来,左手在怀中抓出一把银票摔在桌上,道:“这里有一万两银票,你数一下,只要能替她解去身上奇毒,再给你一万两也可。”
祝雄风张三针二人看得辛辣出手这么阔绰,均自惊骇,祝雄风忽而想起什么,道:“你的手臂……”
张三针道:“老朽早就看出来了。”
辛辣的手臂断折原是装出来的,他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不料自己激动之下,竟自忘了假装,更想不到张三针早就看出来,只是并未点破,登时羞愧难当。
张三针道:“自曾祖一辈开始行医,百数年间医过各种疑难杂病,世间最毒的药莫不是迎刃而解,只是这附骨钉上之毒草来自……天山,性猛而烈,‘百花四季酿’老朽虽不明其药理,但知其含有克毒密方,但世间并没有绝对的事情,‘百花四季酿’非但解不了附骨钉之毒,反而让其毒性更加顽固。当然,附骨钉的毒性却也因此不至于立时发作。”
祝雄风听到这里,立时来了精神,急道:“以先生看来这毒还有的治?”
张三针道:“世上没有解不了的毒,相生相克,相抵相消就是个理。老朽解不了之奇,却有一人能解得。”
祝雄风辛辣二人同声道:“谁?”
张三针道:“离此三十五里有个所在叫莫愁谷,谷内有位秋先生,医术高出老朽数筹,若他肯诊治,包管药到毒除。”当下告诉了莫愁谷的所在。
祝雄风千恩万谢过张三针,与辛辣走出张宅。
辛辣忧心重重,道:“我就不随两位去了,但愿一路顺风找到莫愁谷,请秋先生施以妙手。我也要去打听至尊楼的所在了。”
祝雄风再三言谢,深揖一礼,道:“多保重!朋友!”说时双眼竟自湿了。
辛辣留下马车,及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孤身一人离去。
祝雄风一直目送着辛辣离去,直至渺无踪迹,这才赶着马车向莫愁谷方向而去。
莫愁谷坐落于一处山涧里面的一处空旷谷地中,三面是刀削样的绝壁,光滑溜溜,寸草不生,只有一条山间石路与外界相通。这一条石路两旁,荆棘遍长,乱石出没,不识路径之人实难从外面找到。
祝雄风赶着马车来到山脚下,马车难以通行,只好弃车步行,抱着玉宛青向山上攀援而行,一直行到再无路可循,他猛然抬头这才发现,自己置身于半人高的灌木杂草里,四下俱是光秃秃的岩石。
其时,夕阳西下,红光遍野。祝雄风坐在一块岩石上,他感到玉宛青的呼吸似乎越来越弱命在顷刻间了,鼻子一酸,不禁泪似泉涌,情难抑制,终于放声大哭。
一阵风吹过,树叶簌簌而响,乱石间,忽然有个粗重的声音,叹息一声,接着又是一声。
祝雄风抬头四看,似乎有条人影在眼前一闪而逝,他擦干眼上泪水,揉揉眼睛果然看到十丈远的岩石上站着一人,背手而立。祝雄风向那人走了三步,忽听那人哈哈大笑,如一丝青烟向一侧山坡飘去。祝雄风奋起直追,前面那人轻功好生了得,实在是罕见的高手,但他显然时快时缓,似乎有意在前面带路。
夕阳落尽时,那人突然在一处宅院前驻停,回头向祝雄风招招手,晃身射入院内。
祝雄风想都不想,顿足飞落院内,但见院内屋宇连绵,庭院深深,阴晦幽暗。他正彷徨之际,忽听得几声清脆弱的“吧哒”之声,随着声音渐近,不知何处走出一老者,只见他脚踏木履,难怪触地有吧哒之声。
这老者走近祝雄风,一付酣睡未醒的模样,斜目看向祝雄风,道:“你可是叫祝雄风?”祝雄风奇怪,我与这老者素未谋面,他何以认识我。老者莞尔一笑,道:“敝主人言道:‘贵客光临’,果真不虚,少侠请随老朽来。”
祝雄风更加愕然,心想:贵主人是何方高士,竟料知我会到来?有心一问,又觉欠妥,只好跟在老者后面,心想:既来之则安之。
老者领祝雄风穿过三重院子,来到一处雅致的院内,躬身退回,祝雄风打量这院内一番,只见院中一处飞瀑流珠泻玉。瀑水汇聚一处却又被一石亭一分为二各向两侧流经,那石亭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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