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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妖红-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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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一职,终因官场排挤,于二十八岁愤然辞官不知所踪。
“如何?”长青见她脸色犹豫不决,不由着急,“我有些很重要的话要亲口告诉她,请姑娘千万疏通。”
“好吧。”玲珑想,人都已经站在面前了,让他见一面也好,总算此人也是唐流的朋友。
她担着风险,把他领进去,先自己进房间把唐流摇醒,再唤他进来。
第三节 前仇旧事徒追记
唐流半睡半醒间听到长青夜访,虽然有些诧异,还是起身整整衣裳坐好。
长青大步入了房间,见她坐在床沿,脸上明显一块伤疤,手上也是斑驳不堪,只觉胸口一热,突地跪下来,“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道:“唐姑娘,请受我一拜。”
这下不光是唐流,玲珑也吓一跳,她本来立在门旁把风,见到他如此激动,忙过来拉他,“傅公子,请不要这样。”
长青抬了头,虎目含泪,“唐姑娘,全怪我多心冤枉你,害你被烧成这个模样,你要打要杀,拿我出气吧。”
唐流叹气,过来亲自扶他,微笑,“长青,怎么这么说,难道我现在很难看?今天我明明才照了镜子,与原先并没有什么差别呢,你可别太自责了。”
她这么一说,长青更难过,他咬牙道:“实不相瞒,骠骑庄一早步下机关,本来以为万无一失,可朝廷不但知道了这事,竟然连举事时间也一清二楚,兄弟们才出手便被擒被杀,故此,我以为内奸是你,才下了这种狠手。”
“是吗?”唐流有些意外,继而苦笑,也难怪,她是最晚到庄子里的,又是身份暧昧来历不明,说到最可疑的人当然非她莫属。唐流问:“那现在你可明白了?究竟谁是内奸?”
“……”长青看了眼玲珑,不响。
玲珑听他们说起机密,识相地说:“你们聊吧,我去房外看看有没有人。”
“不用了。”长青却阻止她,“请姑娘留下。”
玲珑知道他这么说根本不是出于信任之类的原因,不过是怕她出去报信或偷听,索性留在眼前省力,于是停住脚步,听他继续往下说。
“唐姑娘,我只是不放心,来看看你的伤,还有,把这个还给你。”长青说着,把怀里的匕首给她。
唐流接过来,用指尖轻轻抚摸匕首鞘身,脸上既茫然又感慨,半天才道:“谢谢你,这柄匕首的确对我十分重要,我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它了。”
她俯下身子,把脸贴在匕首上,触及处冰冷,自觉万般凄凉。
玲珑看她脸上惨然,心想:这柄匕首果然对她意义非凡。又听长青问:“齐王会不会为难你?唐姑娘?”
“不会。”玲珑看唐流犹似在梦中一般,替她回答道,“王爷不日就要放唐姑娘走了,你不必担心她的安全。”
“那就好。”长青重重松了口气。
一眼瞥到他如释重负的模样,玲珑忽然起了个怪念头:如果我说齐王不肯放过唐流,今晚他会不会窜过来一剑杀了我带她逃走?她忍不住去看他,他一手叉在腰间,一手紧紧握着剑柄,腰间鼓起一块,大约藏着小镖铁针之类的暗器。她明白了,但不觉得生气, “傅公子,很高兴唐姑娘有你这样肯拼命救她的朋友。”
长青听她没头没脑这一句话,立刻也明白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思。
唐流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已不动声色地交了锋,自己把匕首插到腰间,又按了按颈子,衣襟下面有金锁隐约,临别时,平一共交给她三样东西,现在只有那件外袍是失落在火灾中了。
“时间不早,我先走了。”长青道,“唐姑娘,我只是想把东西还给你,再说一声对不起,如果以后再相见,如果以后傅某还留得这条命在能得再见,自当尽一切薄力听候差遣。”
“什么?”唐流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不知根原由,玲珑却是明白了,她清脆地说:“傅公子,何必倔强不认输?如今局面胜败早定,纵然你拼得鱼死,这网却是坚固异常,不会抽了一丝线。”
“你到底想说什么?”
“傅公子,说句实话,你与罗庄主,还有骠骑庄这些人的身份来历我全知道,你心里想的事情我也猜得出,只是,我告诉你,这些念头全错了,有些事情一早注定,只怕你再争强斗勇都是无济于事的。罗庄主这次是死罪难逃,我劝你别再想着去费心思救他,还是先救自己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长青心里一沉,冷冷瞪着她,“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我知道的东西比远你想得到的要多。”玲珑悠悠道,“傅青城,我不过是看在唐姑娘的面子上奉劝你几句真心话,别再固执已见了。三年前你罢官是第一次争强,被罚去骠骑庄便是结果;而这次你们设计布局的结果还是惨败,你自己成了朝廷名单上的钦犯,你还想怎么办?再把命填上去?”
她顿了顿,是因为对面长青的面色已呈铁青,灯光下他脸上每一条伤疤都在发怒。
“你还要去救罗庄主?”唐流也关心问道,“长青,你真的有这个把握吗?”
“没有,一分把握也没有。”长青双手紧紧捏成了拳,他一字一字道,“就算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不会放弃救罗庄主,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含屈忍辱地活在这个世上,我不会容许自己过这样的日子,罗庄主也决不会再过这样的日子。”
两个女孩子都被他暴烈的模样镇住,面面相觑做声不得。长青也并不要她们说话,他把指节掐得‘咯咯’地响,自己一径说下去:“这位姑娘,既然你是知道我的来历的,你也一定知道曾经在我身上发生了些什么事。不错,我出身低微,我父亲只是城中一个卖香烛的商人,没有显赫的背景家世,但这并不代表我必须注定庸碌一生。十八岁那年我放弃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报名参军,辗转征战沙场,才入军时要好的弟兄们死得七零八落,我也伤痕累累浑身没有一块好皮肤,才为自己挣得个震远将军的称号。”
提起以往艰辛但荣耀的旧事,他深深地呼吸,眼睛难得地涌出热情,玲珑默默地听着,看烛光下他瘦削的侧面,不知怎么的,心里也有些激动。
“可从边疆回朝后,我并没有受到公正的待遇,重臣排挤我,嘲笑打击不断,为什么?只是因为我并非名门之后,在他们眼里,我如同一个小小奴仆一步升天,根本不配得到这么高的礼待!”
他越说越怒,猛地一掌击在床边螭龙灵芝长案上,震得案上烛台也跳起。
唐流凝视着他清俊的面容,忽然道:“长青,有人曾经劝我,自生下落地后,各人的命运一早天定,乌鸡是永远变不了凤凰的。原来,令你恼怒的也只是这句话。”
“胡说八道!”长青喝,“什么乌鸡凤凰?谁规定的?我偏不相信。”
“我们知道。”玲珑轻轻说:“傅公子,不要再生气了,我们明白的。”
只是她不明白,当自己说这话时,会显出与往常截然不同的温柔软弱,有一丝无奈与落寞,异样的楚楚动人,长青分明是感觉到了,看了她一眼,居然真的止声不语。
两人面对面站着发了一会呆,还是长青开口说:“天色太晚了,我也要走了,这位姑娘,谢谢你……”
“我叫詹容。”玲珑说,“傅公子,别客气。”抬起头来,她的眼睛明亮,唇色娇艳似园里的花瓣,烛色里朦胧地开了朵笼烟芍药。
长青只觉眼前一亮,似有星辰烁烁闪光,承受不住忙低了头,“那,詹姑娘,在下告辞了。”他转身逃也似地就要走。
“慢着。”唐流在身后叫他,“长青,请听我一言。”
“什么?”长青只得又收了脚步,不敢去看玲珑,只问唐流,“唐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我……”唐流吞吞吐吐,看了眼玲珑,想了想,转身到案上取了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把纸张折了,过去塞到他手上,“长青,我知道你心意已决,也帮不了你什么忙,这张纸请回去后再打开细看,希望它能助你一臂之力。”
“好。”长青把纸片小心藏入怀中。
“真巧。”玲珑笑一笑,也道,“我也有样东西要送给傅公子。”
她也去到案前,在纸上写字,一样地把那纸叠了,赠给他,幽幽地说:“傅公子,这是我能尽的棉薄之力,相信一定能帮上你的忙。初次见面,请恕詹容放肆,我只劝你最后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请傅公子千万保重,有时候也许忍得一时之气,便能等到将来重见天日。”
“是。”长青应了,脸上竟然潮红,忙转身出了门。
玲珑在门口眼看他跃到墙上,黑夜中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一直到不见人影,才抽身进门,不自觉地,长长叹了口气。
“现在看来,长青是与我一样的。”唐流也在叹气,说,“你看,我们都不肯放弃,认死理,只希望他不要像我一样摔得体无完肤才好。”
“不会的。”玲珑闷闷地说,“他已经体无完肤了,他这是在搏命,希望他……”
“希望他能度过难关,死里逃生。”唐流替她说下去,看着案上柄烛已烧得只余残红,担心道,“希望我给他出的主意能有用。”
“你写了什么?”玲珑问。
“我……”唐流突然红了脸,反问她:“你又写了什么?”
这下轮到玲珑红脸,但她立刻又敛了羞色,坚定道:“我不能说,但这个办法一定是有用的。”
“哦。”唐流看她神色,显然是不方便追问的,于是重又躺下去,许久仍睡不着,黑暗里忐忑不安着,不知道刚才写的那个办法是否有用。
她不知道,此刻长青已回到城中的藏身之所,点了灯,从怀里取出纸条,两张纸的内容竟是一样的,上面写着:欲制齐王,先擒少相。
玲珑这一晚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海中尽是长青说话时的样子。她翻过王府的档案,知道他以前曾经多么风光,甚至更胜过现在的威虎将军。昔日震远将军回征,皇上率众臣亲迎至城门口,赏下了黄金豪宅御赐宝剑,但荣华向来袭卷如潮,有涨有退,不过一年后,他便突然消声匿迹。
若说他是得罪了重臣,不如说他是受重臣所不屑,出身门第是为官者的基石,贫贱的香烛店之子怎么能同世家子弟同席而坐,众人齐心协力地要其下台,布了重重机关令他在皇上跟前失了宠,一夕之间逼他辞官走人。
黑暗里唐流听到玲珑长叹,极低极微,她的卧榻本就平置在床边,于是伸手过去搭在她臂上,“詹姑娘,一切都会好的。”
玲珑立刻反握了她的手,思忖半天,道:“唐姑娘,你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吧,不如明天向齐王请辞,早点离开了这里才好。”
“为什么?”唐流奇怪。
“对不起,有许多事情我无法向你细细说明,只是请相信我,唐姑娘,早点离开这里吧。”
唐流沉默,夜里极静极静,只听到她呼吸沉沉,终于,叹:“詹姑娘,你要我走,是不是与那张纸上写的东西有关?”说完了她屏息等着,果然,玲珑的手心微微一颤。
“你是怕长青动手后我会受到牵连吧,谢谢你。”唐流说,“我会走的,如果在这里出了事,也会连累到你。”
玲珑闻言松了口气,耳听得窗外远远更敲四下, 渐渐拉着唐流的手坠入梦乡。
两日后,唐流果然去向齐王辞行,“我身上已经大好,实在不想在王府多住了。”
“也好。”齐王一身青衫,蝉纱罩衫上绣斜金桂万年青,他立起身来,面向窗外,“唐姑娘,我只是想你明白,一直以来我是希望你远离是非的。”
“我明白。”唐流淡淡道,她用眼角扫着旁边的玲珑,心里有些难过。
“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唐姑娘,这些东西请收下。”齐王挥手,玲珑端上包裹。
唐流伸手便要推,然玲珑突然握了她的手,用力捏一下,唐流怔住,玲珑乘势把包裹放在她手上。
“这样就好。”齐王见她收了东西,倒有些心慰,一笑,“我也不废话了,玲珑,送唐姑娘出门。”
玲珑带着唐流往后门走,一路上,唐流问:“刚才为什么捏我?包裹里难道有别的什么东西?”
“没有,只是些珠宝与衣物。”玲珑说,“唐姑娘,我知道你很傲气,不会接受齐王的东西,所以我把我自己的东西也包在里面了,要你收下那些珠宝,是为了留下些防身之用。”她走到僻静地方,看了看四周,停下来,坚定道:“这也是为我自己打算,唐姑娘,总有一天,我也会离开王府,此处容不下你,也同样容不下我,所以,我需要给自己留下条后路,如果哪天我们再见面,希望你能收留我。”
第四节 柔情空投寂寞无处诉
直到唐流身影消失于视线,玲珑才关了门,背过身来怅然若失,脸上恢复了以往的冷漠表情,回到王府总管处听命。
“玲珑你原先的工作是什么?”大总管黄震问她,他是个花白胡须精瘦的老人,齐王府资历最深的总管,喜欢眯了眼看人,一线寒光凌厉。
“我向来负责在书房外听命。”玲珑心底突然一沉。黄震从来不多话,但若开了口,每一句便不是空话。
“嗯。”他点头,鸟爪一般的手抖了抖袍襟,闲闲道:“那从今以后你跟着王爷办事吧,这些年依我看,女孩子里数你最细心,难得也很稳得住气,功夫亦勉强过得去,王爷身边很需要这么一个人打理琐事。”
“是。”玲珑暗暗叫苦,嘴里只得应了,行了礼站在堂中。
“你来府里也有近十年了,规矩早该明白,我就不多说了,只是跟了王爷身边,一切须尽心尽力,比以前只在门外听声应个景可不同,若有一点点闪失,自己也该知道后果。”
“是。”
出了房间,玲珑背上密密一层汗。齐王果然已有怀疑,调了她去身边,明面上随时差遣,暗里只怕种种考验试探在所难逃。
只是这样的日子哪一天才是尽头,日复一日地提心吊胆、唯唯诺诺,她突然想起长青说的话:“什么乌鸡凤凰?谁规定的?我偏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她极轻极轻地自言自语:“但我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
此时,诺大的行宫里只剩下齐王、少相两府的人,以及近千名精兵守卫,是为了围捕骠骑庄的漏网人员。齐王每日命人细细搜山,几乎是一寸寸地查看地形,附近的几处村落已翻来覆去搜了几遍,仍是没有找到名单上的两个人。
行宫府邸中,齐王手按名单,皱了眉头,指下是傅长青与小飞的名字,他想了又想,忽然抬了头,问:“今天是几月几日?”
“回王爷话,四月初八。”玲珑踏上一步,答。
“哦。”齐王点头,“传我的话,让人去请少相过府一叙,说我有事商量。”
他说这话时,玲珑手心攥了一把冷汗,算了算,平时里,有事无事,少相每天一早便来齐王府议事,但今天已过午时仍不见人影,只怕,长青已经动手了。
果然,下人出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匆匆赶回来,“禀王爷,少相府出事了,昨夜晚间后便不见了少相人影,至今仍没有消息。”
“什么!”齐王大惊,修长的指尖也微微发抖,哪还有平日冷静傲气的模样。
一旁,玲珑暗暗想:果然是一段孽缘。
“快去找!”齐王已是暴怒,长袖奋力拂过桌面,纸笔砚台甩了一地,大喝一声,“找不到人,你们一个也不用活!”
下人飞也似地奔出去,书房里只剩了玲珑,她低了头跪在堂下将地上东西慢慢拾起。
耳旁听到齐王呼吸急促,此时他面向窗外,从背影看,束发玉冠上垂下两条丝络无风微微地颤,玲珑愈加凝神小心,把东西收拾好放回桌面,自己垂手立在一侧。
许久后,齐王猛然转身,面对住她。
她并没有退缩,抬头与他对视。
咬着牙,决不能露出半分怯意,虽然他的眸子已深黑如玄洞,略一闪动,寒光刺人心脾。
“去,再唤些人来,我要亲自去少相府查看。”这是齐王最后对她说的话。
一路上他再不多说一个字,紧紧抿了唇,阴沉沉地看每一个人,玲珑跟随左右,替他向少相府一众仆人问话。
“少相房间是昨夜三更时熄的灯,一般早晨他不出声叫人,我们不会进房。”少相府总管战战兢兢地道,“今天等到中午时都不见他唤人服侍,实在觉得奇怪,开门进去一查,人已经没了。”
齐王冷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自己抬脚进了房间。
少相的房间精雅如其本人,不动声色的奢侈与华丽,流云飞蝠刺绣纱帐垂束在床架旁,床上锦被叠得整整齐齐,并没有任何人躺过坐过的痕迹。
屋子里也很干净,一丝不乱少相定是个有洁癖的人。任何用品摆设,连案上拳头大的一块田黄石也放得很是讲究。
齐王走过去,将晶莹软糯的田黄石握在手中,细细地搓揉。
众人候在门外,大气也不敢出,垂首贴耳地听他命令。
然齐王只是不语,他掌心抵着石,面容也似石化,冷冷地,扫一眼众人,再去看房间,只有在目光触到那些少相日常用具及衣物时,才温软几分。
他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一点一点移动目光,许久许久,久得连玲珑也自觉身上仿佛要结冰。终于,门外有人奔来传话。“刚才在门外发现一张纸条,请王爷过目。”
玲珑上前将纸条接过,呈给齐王。
他接过细看,脸色大变。“来人。”他喝道,“不必再找了,全部回去听令。”
众人呼出口气,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未丢小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小心翼翼地退得一个也不剩。
齐王立在原处,眼中却发出狠光,如一只被逼到绝路的狼,。
他手上用力,将纸条捏成团,眼睛却盯着玲珑,淡淡道:“我命你看守唐流的日子里,你可曾离了她一步?”
直到今日,玲珑才真正庆幸自己是玲珑,若是别人,此时一定免不了脸上露出吃惊、惶恐,可玲珑从来面无表情,她回答说:“自得命看护唐姑娘后,玲珑递药端水总在跟前。”
“果然……”齐王冷笑,双目如钩,似要在她眼里寻出蛛丝马迹,然他只看到一个面色恬然冷静的女子,与往常一样,漠然无情。
“是。”她索性抬了头,与他平视,“王爷,是不是玲珑做错了什么事?”
如此镇定,齐王咬了牙。他性格素来深沉谨慎,这次可算阴沟里翻船,毫无防备地让已是掌中物的逃犯反败为胜,并将心上人捉了去,虽然肚里已怒火三丈,可面上还是勉强忍住,重重地“哼”一声。
“你先下去,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静。”
“是。”
玲珑垂首退下,顺手把房门关上。
齐王紧捏了拳,指上青白,几乎将手中田黄石挤碎。
转目四顾,从满墙架的书籍、淡描青花香炉、闪青云纹卷边及地长幔,一路到搭在床边的龙凤双戏衣架旁,上头挂了件宝蓝色折枝牡丹外袍,终于,他长长叹了口气,将田黄石重新放置于书案上。
房间里燃了瑞脑冰香,熏得一室清敦明净,他伸了手,抚在袍上,心里百感交集。多少次,他看隆立在面前,忍不住想探手过去,用指尖感受袍子纹理,连同底下的坚劲身体,但,每一次,都在半空凝住,因为,这样做是不可以的。
同朝为官,又是年貌相似,他们的关系自相识起便比其余众人亲近,况隆本是个极体贴伶俐的人,三十不到的年纪已在朝中纷纭万般头绪里站不稳脚跟,待人接物温文有礼,对上对下处处妥帖。而齐王却是朝中著名的冷面郎,性情骄傲,风流自赏,与众臣相交常有冒犯,幸得隆时刻在身后周全打理,费尽心机相助,其间所有的苦心与用意,他又岂会不明白。
只是,他们毕竟是两个男人,且身居要职,这一段隐情别说大白天日,便是细微风声也不能透露出了半分。
触动心事,齐王又长叹一声,转头向别处,却看见床沿枕旁有一截物事幽幽生光,上前细看,却是他曾经送给少相的一只翡翠扳指。这一下不由心头郁郁地痛,这些年来,外人只见少相赠美女与齐王,只看作是少年权贵之间的风流勾当,只他知道这是隆的一番试探,无数次他无意回首,却见隆眼中神情异样,如窗纸将破未破,可,终也不能破了这一层。
他张开了手,纸条上写得清清楚楚,若要少相留命,须以罗永城交换。
一股怒气涌上胸口,几乎要挣破胸腔,傅长青竟知道少相于他的重要性,无论这个举动是偶然还是一早预谋,不管是不是有人看出他们之间的暧昧,这一招却是真正戳入他的弱处,引发痛不可挡。
“隆。”他低低叹,“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房间外玲珑虽然没有见到他的模样,但他的心情也能猜出几分,只是不料得齐王伤心愤怒至此,念及唐流的安全以及自己的处境,不由忐忑不安起来。
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齐王才开了门,脸上已回复常色,淡淡地向门外众人道:“传我的命,所有人立刻打点装备,天黑前一并迁入骠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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