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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妖红-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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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节 叹伊人端方如玉
  入夜,把熏安置睡下,玲珑反握了唐流的手,问:“你和平将军到底准备怎么办?”
  “又能够怎么办?”唐流苦笑,“先不说身份与地位的悬殊,如今齐王恨我入骨,即便是我肯做将军的妾,恐怕齐王也不会饶我性命。”
  “齐王并不能一手通天。”玲珑眉目间纹丝不动,“我曾经亲眼看到他呈上骠骑庄清剿名册,唐流已是个死人,如果此刻再说当初辨错尸体,齐王岂不是自打耳光。”
  “再者……”她看眼唐流,顿了一顿,还是接下去,“又有谁肯相信他会看错你的尸身。”
  今夜窗外一弯柳眉月,愈发衬得长夜清冷萧瑟,唐流站起来,抱了双臂,看淡淡月华照在手背上,莹白至刺目。
  “不错。”她淡淡道,“谁都知道我曾经是他的妾。”
  玲珑听她这话说得冰冷无味,立刻有些不安起来,轻轻解释:“阿流,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要令你难堪。”
  她走上去,拍拍唐流的肩,“到了任何时候,我都是你的朋友。”
  唐流其实并没有被她得罪,见她紧张,便想说没什么,可不知怎么的,话到了嘴边,偏偏吐不出一个字,只是觉得手背上那片白色愈来愈明亮,渐渐耀得眼涩。
  她张了张口,又沉默。
  “为什么不说话?”玲珑更加不放心,走上前拉住她的手,“阿流,你同我之间是什么话都可以直说的,不是吗?”
  “是。”唐流勉强笑,玲珑的手也是莹白纤细,然而温暖有力,有股力量从指上传来,一路向上,慢慢化开她喉间哽咽。
  “我只是突然明白一件事。”她叹,“原来我是那么在乎过去的事情,如同自己的孩子犯了错,我不许别人看不起他,人家骂一句,我便争还一句,可在我自己心里,竟是一直以他为耻。”她忽然流下泪来,“容儿,多可怕,原来我到底还是自弃。”
  玲珑唬得慌了手脚,急急上来抱住她肩,“阿流,别这样。”她口口声声地劝,越劝越是心灰。“你这是干什么?”终于自己也落泪,“才脱离危险,自己又和自己过不去。”
  两人抱了头在房中流泪,连门外有人轻轻敲门也未听到。
  于是长青立在门外等了许久,隐约听里面人声唏嘘,终于渐渐安静下来,才又轻敲几下,只见玲珑通红了眼,过来打开门。
  他吃一惊,抬眼往房里寻,见唐流背身而立,似乎正在擦泪,皱眉想一想,心里有些明白了,转向玲珑道:“我在院子里等你。”
  “好。”玲珑脸红。
  她与他并肩向外走,院落只是个几丈见方的一块空地,平的手下将大门与角门守了,围得驿馆密如铁桶,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院子里的人说话并不能大声。
  房外的月光朦胧似纱,玲珑的面孔也隐在这层纱巾下。长青睁大眼,看她纤细婉转的轮廓,月华中清丽如仙。
  “詹姑娘,傅某向来是个武夫,笨嘴笨舌地不会说话,若有什么不妥当的言语,还请姑娘千万担待。”他很有些窘态,拱拱手,说:“只是明日我就要随庄主离开此地,临走前有几句话定要与姑娘说明,咱们不过萍水相逢,却蒙你如此出手相助,还累得姑娘与咱们一起成了逃犯,倘若不当面感谢姑娘,傅某实在心里难安。”
  “哪里话。”玲珑微笑,“傅将军太客气了。”
  长青怔住,他方才琢磨了半天才想了这一大堆话,一口气地说出来,却被她淡淡一句话化解得无影无踪。
  “我……”他吞吞吐吐起来。
  “傅将军为什么要离开呢?”玲珑叹,“方才听平将军说得很有道理,这方圆几里全是齐王少相的人,你们冒然出去,一定很危险,不如留在此地,等上一段时间,顺便罗庄主也好养伤。”说到这,自己“呀”一声,问他:“今天那一掌可还要紧?我似乎见你吐血了。”
  “无妨。”长青说,“那是硬伤,一时血气上冲的缘故,其实并没有大碍。”
  “你要小心。”玲珑柔声说,“既然拼到这一步了,就该更珍惜这条命才好。”
  “是。”长青低头,不明白为什么要把玲珑约出来说话。不错,他心里很喜欢这个外冷内热的女子,但自身尚在危难,哪里能做出什么允诺承担,想了半天,长叹一声,“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唐流等在窗前,看长青玲珑一前一后走回来,两人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在门外垂首道别。
  她去替玲珑开门,眼里有几分欣喜,“容儿,长青人很好。”
  “是,他们都很好。平将军,与傅将军。”玲珑仿佛十分疲惫,说,“只是这些好人都与我们无缘。”
  “又出了什么事?”唐流听她说话没头没脑,“你们怎么了?”
  “没有什么。”她叹气,去床上歪躺了,捂着被子不出声。
  一直睡到下半夜,床前月光似蒙了一道雾障,唐流看一眼,恍惚听到玲珑在耳根底下幽幽地叹。
  为什么总是有这些那些的原因,令人们错过、分开、身不由已?唐流,也不想问。隔着被子她触了玲珑的手,按一下,轻轻说:“总会好的。容儿,你不用担心。”
  次日清晨,平叫人来请她们去大堂。
  “齐王与少相已经回了行宫。”他开门见山道,“今天我必须去与他们见面。”
  “罗庄主与长青、小飞呢?”玲珑警觉,“他们在哪里?”
  “放心,他们都在自己的房间,我素来很敬重罗庄主,自然不会对他不利。”平微笑。
  玲珑突然发觉自己一直以来都小看了他,这个英俊从容的少年将军,办事沉着稳妥,将所有人所有事一早掌握。
  她微红了脸,“将军勿怪,玲珑多虑了。”
  “玲珑姑娘的确是个仔细谨慎的人,有许多事情也瞒不过你。”平淡淡一笑,“其实我请姑娘来,本就是有事相托。”
  “什么?”
  “罗庄主坚持要于今天离开,不知姑娘能否帮我一个忙,去劝劝他,此刻齐王正四处搜寻他们,出了驿馆可算自投罗网。”
  “这……”玲珑犹豫起来,“罗庄主与我并不熟悉,只怕我的话他未必肯听。”
  “那就要麻烦唐姑娘了。”平说,声音不知怎么的低下来,温柔道,“不知道唐姑娘肯不肯帮我这个忙?”
  入了驿馆后,这是他第一次单独对她说话。
  唐流只觉整个房间突然安静下来,像是无数双眼盯住她,不由也低了声音,道:“好的。”
  平凝视她额上伤疤,连同手背上块块凹凸不平,目光随了每一道伤痕起伏,胸口如被铁锤反复重击。
  “唐姑娘,昨天晚上我找来的大夫说你不肯让他看伤口。”好不容易,他才说得出话,然,才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哑的。
  他仍是在乎她。
  他始终放不下她。
  唐流不敢接触他的目光,“不碍事,这些只是旧伤。”
  耳旁有人轻轻叹息,隔了好一会,玲珑才发觉那人竟是自己。
  她抬了头,勉强笑,“将军真是体贴妥当,阿流的伤本是我亲手照顾,的确已经复原了七八分,但若要彻底根治热毒,需再开几剂补药调理些日子。”
  “我明白了。”平点头,“我一定会吩咐人好好替她配药。”
  他只是看着唐流,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也只有她一人最重要。
  “我先去罗庄主那看看。”玲珑轻咳一记,转身走了。
  罗永城正在房里暴跳如雷,平专派了人守住他门口,也不带兵器,只笑吟吟地打着哈哈不让出门,惹得他恼怒无比。
  “他这是想做什么?把我关起来?”一见玲珑进来,他立刻叫,“詹姑娘麻烦你替我传句话,如果他再不放我走,我便要动手硬冲了。”
  “是。”玲珑软下口气哄他,其实此刻他三人都受了伤,哪里可能闯得出去。
  “庄主的伤可好些了?”玲珑问,见他足上已包扎妥当,一侧脸,长青在一旁向她微微摇头。
  果然,罗永城立刻反驳,“这点伤算什么,不过是擦破了皮,哪用得着大惊小怪上药包布条!”他一边说,一边要用手去揭开裹布。
  “既然包了就让它去吧。”玲珑忙上去劝,自责起来,“实在是我多嘴了,庄主休要怪我不会说话。”
  听她说得诚恳,罗永城这才停了动作,抬头看她,叹:“你很好,詹姑娘,是我自己脾气坏,你不要生气。”
  他一手指了长青,“你是来找青城的吧,可惜他不能出门,你有话和他到里间去说。”
  “哪里。”玲珑再大方也不由通红了脸。不敢看长青,在罗永城对面坐了,道:“我是来看庄主的,有些话也想对庄主说。”
  “你请说。”
  “昨……昨天晚上,傅将军告诉我说你们今天想离开这里?”
  “不错。我们今天一定要走。”
  “可是外面都是齐王的人,也许庄主并不怕他们,但这次毕竟是平将军救了我们,若被齐王的人看到你从这里出去,只怕会连累平将军呢。”
  “原来你是他派过来劝我的。”罗永成冷笑,他脸上的胡须已刮干净,一张线条粗硬的方脸,虎目狮鼻,看人时眼里精光四射,实在不是粗人模样。
  “詹姑娘,有些事情既然你不知道,也就不能随便说话。我要走自有我的道理,罗某或许固执已见,但并不是个忘恩负义是非不分的人。”
  “的确。”玲珑赔笑,“我只是个小女子,不明白许多事情,罗庄主必定是有自己的主意与道理,玲珑哪敢妄加评论,只是……”她停下,转头看一眼长青,“庄主并不是单人匹马呢,傅将军与小飞都受了内伤,需要慢慢调养,庄主是否也要为他们打算一下?”
  “姑娘是怪我不替他们考虑?”罗永城皱了眉头,“这点倒不劳姑娘操心,罗某与他们都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无论何事,罗某自会安置好他们。”
  “是。”玲珑道,她看出罗永城本性刚烈偏激,脾气又执拗无比,明明心里动摇,嘴上却决不肯软下来。她只好微笑,准备继续用温言柔语劝哄他。
  “罗庄主还是坚持要走吗?”突然,门一开,有人走进来,唐流顺手拉了张椅子坐下,道,“庄主好刚硬的脾气,吃了这些苦头,还是不肯改一改。”
  一屋子人瞪圆了眼,看她闲闲地对着罗永城,老虎头上强攥毛,以硬碰硬。
  “怎么,唐姑娘是准备要用激将法劝罗某吗?”罗永城一眼瞥见她面上伤疤,想起当初她不顾一切奋力劝阻的事情,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她些什么,倒不好意思当面发火,干笑道,“这招怕是不灵验呢。”
  “我便是做梦也不会想要在罗庄主面前使计。”唐流也笑,她偏头睨他,“罗庄主,脾气大性子强就是好事?不错,你知道的事情多,可光知道有什么用,如果你一直都对,我们大家就用不着走到这步了。”
  所有人立刻低头,个个面上神情莫测。
  惟唐流依旧不慌不忙,她笑一笑,径直对住罗永城闷怒的模样,“罗庄主,你说我这话可对?”
  “好!好!你个丫头真厉害!”罗永城哈哈大笑起来,“唐姑娘,有时候你的泼辣手段连罗某都佩服得紧呢。”
  “我不要你佩服我,我只要你听我这一句。”唐流道,“既然大家同生死过,才脱了险,可别窝里反,闹得不欢而散才好。”
  “什么话!”罗永城听得大是摇头,才要说话,却见她一挑眉,伸出手指止住他说话道,“罗庄主,这次你不听我的都不行,要记住,你欠我唐流一句话,上次在骠骑庄,我冒死从齐王手里逃出来给你报信,你却固执不听,如今都已是这步田地,你难道还要和我比脾气吗?”
  一提及骠骑庄,罗永城再说不出话。
  他沉默下来,眼神逐渐黯淡,一旁长青与小飞面色早变,听唐流冰冷无情地接下去,“老王头、胡存生、大刘、麻黄、疤子李,庄主,我唐流还记着这些人呢。”
  玲珑看罗永城低头不语,平日暴燥狠猛的汉子居然眼圈发红,忙偷偷拉唐流衣袖提醒她住口。
  唐流却一缩手,避开他,“罗庄主,我是不明白你的来历,以及你与太后的渊源,我只是个局外人,曾经在骠骑庄住过些日子,于我,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他们对你忠心耿耿,我自己也很敬重庄主的为人。今天,不管你是否把我当作其中一分子,我都要当面对你说这些话。”她立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住他,“罗庄主,也许你是发号施令惯了的人,但长青也做过将军,没有人可以把别人的性命当作儿戏,如果你真的爱惜这些弟兄、爱惜你自己,就请别再胡乱意气用事,收了坏脾气好好听一听别人有什么想法。”
  话一说完,她转身就走,再也不看他一眼。
  待玲珑回房间,唐流已在逗熏儿玩耍。她取了纸笔教他写字,自己写一个,让熏猜一个,猜对了就赏一粒糖豆。
  玲珑靠在门旁,看他们笑成一团,叹:“阿流,我真是服了你,罗庄主再也没有提过离开的事,只是他心情很不好,一个人面朝墙壁生闷气。”
  “早该有人对他吼几嗓子了。”唐流淡淡道,想一想,突又轻笑,“其实他的脾气与我很相似,你看多奇怪,通常我们说别人总是更容易,自己要改脾气却很难。”
  “我倒觉得我们两个才是真奇怪。”玲珑笑,“你容貌如此弱不禁风,却生了这副烈性脾气,而我通常最冷若冰霜,怎么每次出面说好话的人反倒是我?”
  第九节 儒子心、锦绣口
  平出去行宫,直到晚上掌灯,仍不见他回驿馆。
  眼见天色逐渐暗下来,玲珑越来越担心,指尖隐隐发凉,一直挨到晚饭时分,这星冰凉已蔓延至全身,她不敢向唐流提,自己找机会出了房,去寻长青商量。
  “应该不会有事。”长青沉吟,“料齐王与少相不会有这个胆子,敢对太后派来的人无礼。”
  玲珑爱怜地看他,怪不得当初傅青城做官不成,朝野中本来容不下这种忠良循规之人。她轻轻提醒他,“会不会齐王发觉了我们的行迹,如果他认定平将军私藏钦犯,或许会铤而走险先发制人。”
  “果然!”长青大惊失色。
  罗永城仍睡在里间生闷气,外屋里只有长青与小飞,三个人不敢大声,细声细语说话。
  “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个。”玲珑皱眉,欲言又止。
  “你是怕平将军……”小飞性急,冲口道。
  “嘘……”玲珑忙止了他的声音,叹气:“这话绝不能出了口,若我们猜错了,岂不是要伤透唐流的心。”她想了想,忍不住又问:“平将军与罗庄主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会如此似敌似友?”
  她问得急促,然如投石入水,长青不响,小飞眼神游移变幻,到底全部沉默下来,他们甚至不敢再看她。
  也罢,他们终究不相信她。玲珑住了口,如果换做唐流,此刻必拂袖而去,但玲珑向来温和内敛,或许是奴婢做得久了,真正一点脾气也无。她这样想着,脸上苦笑,“算了,我先回房去,省得阿流起疑心。”
  “詹姑娘。”长青踏上一步,想要拉她袖角,小飞立刻阻身上来,抢道:“也好。詹姑娘真是细心。”
  玲珑终于拂袖而去。
  唐流正用小勺喂熏儿吃饭,像是要极力弥补失散这些日子里孩子所受的苦,每时每刻把他宠得如珠如宝。
  “熏儿都快十二岁了吧,你怎么还把他当成才长牙的小娃娃?”玲珑笑,看熏儿一边吃饭一边眼睛骨碌碌地瞟桌上的樱桃,便去盘里拿了几粒给他。
  “这孩子同我一样,命理太苦,注定是过不了几天好日子的。”
  “什么话!”玲珑吃一惊,怪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唐流停了碗勺,转头看她,“容儿,平将军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你以为我还会认定我们平安无事?”
  只这一句,玲珑颓然叹息,暗骂自己竟以为能瞒得住唐流,勉强一笑,道:“阿流,我这玲珑的名字倒很应该送给你才好。”
  “你在怕什么?”唐流盯住她,双目熠熠生光,“不错,平将军这么晚回来的确不对劲,可你为什么不跟我说?难道你是怕我会以为他救了我们另有所图?容儿,你放心,平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我们的事情。”
  她复转过头去,继续喂熏儿吃饭,怅然道:“他一定是出事了,想来齐王认定了我们在他这里,故意拖住他,偏偏平又不许我们出去,玲珑,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室内明晃晃支着几支烛灯,灯外罩了工笔流丽美人纱,映得所有人物珠晕昏黄。玲珑抱臂不语,手指抵了袖中的短剑,看熏儿嘴里塞满满了菜肉,大眼睛向她一转,笑得脸上圆嘟嘟的。
  “你是个聪明有度的人。”唐流道,她手上不停,声音平静,“不同我的莽撞横勇,容儿,你一直是主意最多最好,关键时刻,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从照办,不过,先让我喂熏儿吃完饭好吗。”她的声音突然有一丝波动,如湖心骤然吹皱了一层,话头一转,轻轻说:“我小时候,曾听父亲说:万般苦魂最末是饿殍……”
  玲珑突然听不下去,扭头奔出房间。
  平此次出来,身边不过百余名亲信,此时分为三班,各守了大门、角门与罗永城房间,每日早晚换人。
  玲珑立在院子里,面向大门,呆呆看这些人换岗休息,带头的是一个长脸微须的汉子,遥遥向她打招呼道:“姑娘怎么不回房吃饭?”
  她心中一动,立起身,走过去和他闲聊。
  “平将军在哪里?为何我找不到他?”
  “将军去行宫见齐王了。”他奇怪,“难道姑娘不知道?”
  “我仿佛记得他是一早就出去了,难道将军准备在齐王府里吃罢晚饭才回来?想不到他们关系如此亲近。”
  “哪里,将军与齐王平时不大往来,今日也不知为何,回来得这般迟。”那人想必也跟了平有段日子,他想了想,劝她:“也许再过一会就回来了,姑娘不如先回去吃饭,等将军一回来,小人立刻来通报你。”
  “那倒不必。”玲珑道,“昨日进馆时,我见这处村庄虽然地处偏僻,人丁倒也兴旺,仿佛路西处还有个市集,不如我去买些东西罢。”
  她抬腿要走。
  “且慢。”那人立刻阻止,搓了手赔笑,“姑娘请停步,将军临走时曾交待,无论何事,馆里的人都不准离开一个,姑娘想要买什么东西?不如告诉我,我差驿馆里的人去为你采办。”
  他脸上笑个不停,到底身子挡住去路,将她隔在门内。
  无奈,玲珑又回了房间。唐流已经放了碗筷,给熏换了身细布衣裳,见她愁眉不展,不由叹:“还是出不去?蓉儿,行军最讲究军纪,那些人得了平的严令,是不会放我们出去的。”
  她立起来,从怀里取出柄匕首,轻轻拔出鞘,凝视道:“这原是平给我的,昨天,他请求我,无论到了哪一步境界,都要相信他,相信他一定能救我们出去,所有的事情也都能解决。”雪刃如一泓秋水,闪闪夺目,映得她眼里晶光流转。她看了半天,慢慢合了鞘,抬头向玲珑一笑,“这些日子下来,我是早就决定这一生只能依靠自己,可是我同时愿意相信他这话,把生命交到他手里,你说,我是不是很矛盾?”
  “哪里。”玲珑道,“平将军是很值得信任的。”
  匕首明明早已还鞘,可唐流脸上依然有莹光溢彩,显得容色照人。许是因为这灯光,玲珑想,却又有些心酸,有男人可托付终身的女人才是真正的从容美丽,失神间,她想到长青与自己。
  “长青也可靠。”唐流道,“蓉儿,我看长青忠猛有余谋算不足,而你的细致周密正好能弥补他的不足。”
  “我哪里周密了。”玲珑被她说得喜忧兼半,叹口气,“如今平将军下落未知,齐王的人马说不定已逼到门口,我却连个办法也没有。”她想起一事,低头从靴管里抽出柄小小匕首,蹲下来递给熏儿,“好孩子,姑姑还没有送过你见面礼吧,把这个收下,如果以后遇到坏人来捉你,就用这个拼命捅他。”
  “谢谢姑姑。”熏儿大喜。
  “慢着。”唐流突然箭步过来,半路凌空夺去。
  熏儿小手抓了个空,呆一呆,看自己姑姑脸上严肃的样子,不敢违抗,小嘴到底嘟起来,委屈地眨着圆眼睛。
  “我看这孩子小,有点防身的东西也好。你是怎么了?”玲珑也奇怪。
  “不要给他武器。”唐流把匕首递还给她,“如果真出了事,我宁可熏儿被人活捉,也不愿意去惹恼那些人伤害到他,熏儿不是你我,任何时候,我情愿他能苟活下去。”
  “好的。”玲珑听得难过,俯身过去揽一揽她肩头,“放心,有我在,熏儿决不会出事。我这个姑姑可不是好惹的。”
  她们领着熏一同出了房间。
  果然,院门处几个待卫正聚在一起低头商量什么。
  “怎么了?”玲珑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回禀姑娘,晚饭后门外突然聚了大群人马,把驿馆层层包围住了。”带头的人上来回话,道:“小人葛瑞,是平将军手下总领,将军早上出去时曾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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