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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梅傲霜-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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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花却异常沉得住气,低下了粉颊,轻声道:“蔡爷说他约戊初到来,此刻正是酉戊之交,所以婢子盘算着蔡爷就要到来,才这么回姑娘。婢子知罪,下次不敢就是。”
    秋月连忙扯着荷香的衣袖,婉劝道:“姑娘息气吧!春花绝无小看姑娘之意。”
    荷香美目一扫,叱道:“秋月!要你讨什么好?你身上不长骨头,被人欺凌惯了。我可不在乎那些,咱们谁不是……”
    忽然,河面上响起了一阵呼哨之声,打断了她嘴里的话。
    春花疾声道:“姑娘!蔡爷来了,这是他说好的信号。”
    荷香神色一变,低声道:“秋月!随我来……”目光向春花一扫,接道:“待酒过三巡之后,熄去舫首大红风灯,接咱们的阎王老子上船。告诉你!当心你的皮肉!”语罢,一挥手,和秋月走出寝舱。
    登上五级扶梯,来到船面,已见一艘快艇船停在旁边,蔡锦堂一纵身跃了过来。
    待蔡锦堂遣走快船,荷香忙不迭地迎了过去,福了一福,娇声娇气地说道:“蔡爷!你可算来了!真是想坏了奴家。”
    秋月也跟在荷香之后,向蔡锦堂见礼。
    蔡锦堂一挥手道:“荷香,到里面说话。”
    进入小巧雅致的花厅,秋月忙着放下垂帘,然后又过来斟酒。
    荷香推着蔡锦堂就坐,软绵绵的娇躯投进对方怀里,娇声道:“蔡爷!你一定变心了!是我荷香侍候得不周到么?果真那样,人是你的,打骂随你,你不能说不来啊!”
    蔡锦堂不禁皱了皱眉头,吁叹了一声,道:“唉!你不知道你的蔡爷有多忙!”
    荷香耸耸鼻子,娇真道:“忙?得啦!前儿晚上杜爷在‘金翠舫’上宴客,真气人!”
    蔡锦堂道:“荷香!杜爷宴客席上那有我的份,叫你去作甚?”
    荷香娇笑道:“看看风光也好呀!那些姐儿回来后一个个神气得不得了哩!”
    蔡锦堂虽是满腹心事,愁怀不展,被这老相好的一斯磨,倒也暂时忘却了烦忧。伸出手来在荷香的粉颊拧一把,邪笑着说道:“荷香!你瞧瞧风光倒不要紧,万一被杜爷的客人看上了你,那可就糟了!你可是大爷我的人啊!”
    荷香道:“我是大爷你的人,你可不完全是我一个人的大爷。
    金陵城除了杜爷就是你蔡爷,想攀交情的粉头还不多得是。”
    三天以来,蔡锦堂一连吃了好几次药。他自己心头有数,目下金陵城内,别说是第二号人物,能够挤得上第二十号,就已经算不错了。
    虽然如此,荷香的话听在耳里,仍然令他心眼里舒畅已极。搂紧了怀中的美人儿,豪笑道:“荷香!你真算得上是大爷我的红粉知已。别吃干醋了!大爷我在百忙中抽空来看你,你还不快快谢恩。”
    荷香娇媚地向他一瞟,轻声道:“谢恩得等回儿进了寝舱再说,这时候我可得罚你一杯。”说着,端起酒杯,送到蔡锦堂的嘴边。
    蔡锦堂一口气喝干,叹了一口气,道:“荷香,我可没功夫在这儿喝酒。”
    荷香柳眉一挑,道:“那要干什么?”
    蔡锦堂低声说道:“咱们下寝舱去叙叙吧!”
    荷香尖着嗓子叫道:“你这位大爷!要不来就是好几天不见影儿。来了可又见面就想邪事。不行!你得好好喝几杯。”
    蔡锦堂眉头微皱,压低了声音说道:“荷香!听我说,这两天我简直忙得喘不过气来。春花给我送信,我才抽空来和你叙叙。快船在亥初就要来接我,那有闲功夫在这儿泡?”
    荷香眯起一双美目,喃喃道:“真的么?”
    蔡锦堂道:“自然是真的。我一向爱喝几杯,有你在旁更是千杯不醉。我也想和你多聚聚,可是正事要紧呀!”
    荷香螓首微点,道:“大爷有事,奴家不敢耽误,不过,三杯酒却是要喝的……”说着,转向秋月吩咐道:“秋月!蔡爷累了,要歇会儿。去教春花赶紧收拾床榻,就说蔡爷不想喝酒了。快去吧!”
    蔡锦堂又连干了两杯,站起身来,道:“荷香!咱们下艇舱去。”
    荷香又按着他坐下来,娇声道:“大爷!只喝空心酒怎么行?你得吃点菜儿呀!”说着,又连忙夹菜往蔡锦堂口里喂。
    就这么磨菇了一阵,荷香盘算着差不多了,这才引领着蔡锦堂走下艇舱。
    “卟通”!身后突然传来一响。
    蔡锦堂闻声连忙回头,发觉荷香两眼翻白,横陈卧榻之上。
    再一看,心神不禁一震,原来进门处站着头一天在“高升客栈”中摔了他三跤同样的黄大仙。
    蔡锦堂心中虽然暗暗吃惊,却依然沉声叱道:“尊驾因何狠心杀死一个可怜艇妓?”
    黄大仙嘿嘿笑道:“蔡总管!别那么怜香惜玉。我只不过点了她的昏穴,加上帐幔后面那两个昏睡丫环,这舫上再没有别人知道黄大仙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船,更不知道咱们聊了些什么话。”
    蔡锦堂从对方神色及语气之中已经看出并无恶意,心神不禁一松,冷声问道:“尊驾意欲为何?”
    黄大仙道:“所谓不打不相识,黄某人想和蔡总管交个朋友。”
    蔡锦堂道:“不敢高攀!”
    黄大仙嘿嘿笑道:“客气……”语气一顿,接道:“蔡总管如此说,想必是记恨昨日在‘高升客栈’发生之事,其实,黄某人是在为杜爷着想。”
    蔡锦堂冷声道:“倒要听听高论。”
    黄大仙道:“杜爷以为秋傲霜受了四十九日不得动剑之约束,已失锋锐,只要邀他去府中就可轻易置其于死地。殊不知秋傲霜那娃儿命大福大,想杀他可还不大简单。”
    蔡锦堂道:“照你说来,合杜‘金刀’蔡‘七星’之力,还对付不了一个赤手空拳,不动兵刃的秋傲霜?”
    黄大仙道:“绰绰有余!”
    蔡锦堂道:“尊驾言语因何前后不符?”
    黄大仙道:“蔡总管且听黄某解说……”语气一顿,接道:“目下金陵城中,有不少想要姓秋的娃儿死,却也有人想要教秋家娃儿活。杜爷原以为设下天罗地网,秋家娃儿劫数难逃。殊不知到时自有人插手相救,何苦多引来一个敌人?”
    蔡锦堂冷笑道:“尊驾似乎故意在危言耸听吧!”
    黄大仙道:“信不信由你!”
    蔡锦堂道:“接下来尊驾必然又要说那些‘灵不灵过后方知’的江湖行话,这且搁下……”语气一顿,沉声接道:“尊驾既然是为杜爷好,因何教蔡某大庭广众之下出丑露脸?”
    黄大仙道:“遮人耳目。”
    蔡锦堂面色一沉叱喝道:“何解?”
    黄大仙诡谲地一笑,道:“这是有意让别人以为我黄某人存心和杜爷过不去。其实嘛!我黄某却要暗中帮杜爷一忙。”
    蔡锦堂浓眉一挑,道:“观尊驾的身手和心中计谋,照说该可以为杜爷效力一番,只怕尊驾未见得诚心,而是另有打算。”
    黄大仙嘿嘿笑道,“蔡总管如此说,可就冤枉黄某人了!”
    蔡锦堂愣了一下,才神色一缓,道:“蔡某姑且一听,尊驾将在那一方面为杜爷效力。”
    黄大仙道:“自然是有关秋家娃儿的事。”
    蔡锦堂沉吟再三,才将头一点,道:“好!蔡某权且信过尊驾,请随同蔡某前去面见杜爷……”
    语气一沉,接道:“别以为尊驾身手了得。进入杜府如想施展什么诡计,尊驾保管讨不了便宜,蔡某先敬告一声。”
    黄大仙哈哈笑道:“蔡总管,若不是黄某人存心想和杜‘金刀’蔡‘七星’二位交交朋友,你这句话就得挨打。”
    蔡锦堂神色一变,道:“就算蔡某错怪尊驾,改日陪罪。”
    黄大仙摇摇头道:“那倒不必。”
    蔡锦堂一摆手,道:“尊驾请上船面,待蔡某召来快船,同去面见杜爷。”
    黄大仙仍是摇摇头说道:“也不必。”
    蔡锦堂不禁一愣,呐呐道:“那……?”
    黄大仙接口道:“黄某人有妙计一条,请蔡总管转告杜爷按计行事就行。”
    蔡锦堂轻噢一声,并未立即答话。
    黄大仙又道:“蔡总管不必面现怀疑之色,回去禀报杜爷后,认为黄某人所献计策,可行就行,不可行尽管不用不必勉强。”
    蔡锦堂不假思索地走到黄大仙面前,凑过头去,他绝不怀疑对方会耍什么诡计,他昨日已领教过倘若黄大仙存心要计算他,说什么也逃不脱。
    黄大仙附在蔡锦堂耳上喁喁细语一阵,但见蔡锦堂眉飞色舞,显然是什么绝妙的好计策。
    黄大仙献计已毕,微退一步,问道:“蔡总管记下了么?”
    蔡锦堂点点头:“记下了……”语气微顿,压低了声音接道:“倘若杜爷另有请教,该如何与尊驾联系?”
    黄大仙伸出一根指头向立足处指了一指,道:“这里,蔡总管前脚到,黄某后一步就来。”
    蔡锦堂面上微现讶色,目光不禁向昏睡榻上的荷香一瞥。
    黄大仙脸上一沉,道:“蔡总管可别会错了意,黄某人不才也不至于和一个秦楼妓女联手。只因为这儿方便,不易引人注目罢了。”
    蔡锦堂此刻已然对黄大仙必恭必敬,连忙笑道:“尊驾会错意了!”
    黄大仙拱拱手,道:“黄某先走一步,有劳蔡总管为她们三人解开昏穴吧?”言罢,出舱而去。
    蔡锦堂心中难免稍存疑惑,仔细检视昏卧榻上的荷香,倒真是被点了昏穴,帐幔后的二使女也然,暗探三人气穴,毫无劲道,这才心中释然,一一解开了他们的昏穴。
    荷香睁开眼睛,讶然道:“大概太累了,早早歇着吧!”
    荷香娇笑道:“奴家该死,竟然慢待了大爷……”向二婢一挥手,道:“你们退去吧!”
    蔡锦堂此刻哪有心情寻花问柳,连忙摇摇头,道:“不了!时刻已经不早,改日吧!”
    荷香自然也不坚留,娇笑道:“大爷不会怪罪奴家吧?”
    蔡锦堂邪声笑道:“大爷自然怪罪,改日大爷要用帐钩吊上你的小金莲,好好折磨你!”
    调笑着登上船面,蔡锦堂打声呼哨,召来快船,破浪而去。
    荷香吩咐春花去收拾酒菜,和秋月回到寝舱。她一面对铜镜卸钗环,一面唉声叹息地说道:“又是良宵虚度,要是没有这档子事,今晚早就和那小冤家面对面了。唉!真是天不从人愿。”
    站在她身后的秋月,不禁轻蹙蛾眉,低声道:“姑娘!歇下吧!别胡思乱想啦!”
    荷香突然转身问道:“秋月,甚么时候了?”
    秋月道:“看月色,约戊亥之交。”
    荷香精神一振,皓腕连挥,道:“亥初正是秦淮烟月的好光景,吩咐春花解下桅上的碧纱灯,将船儿划到南岸码头上去。”
    秋月摇摇头,道:“不妥吧?”
    荷香美目一抡,道:“有何不妥?咱们干的是烟花生涯,自然该送旧迎新,送走姓蔡的,说不定迎来杨姓小冤家哩!”
    秋月喃喃道:“这个时候了!杨家少爷若存心找乐子,早已上了别家的船,若是见不到姑娘就回,这时候也不会在码头上呀!”
    荷香连连挥手,道:“快去吩咐春花,咱们本来就是走一步算一步,过一日乐一日,谁知道能否见到明天的日头!”
    秋月眉头一皱道:“姑娘又说这种丧气话了!”
    荷香略略娇笑道:“瞧!小晚娘又变脸作色,教训起我来了。”
    秋月神色一正,道:“姑娘若是抱得乐且乐的心情,那倒不要紧。若是迷上了杨家少爷,那就不妥了。姑娘难道没有读过‘自古多情空余恨’那句诗么?早晚只是折磨自己罢了!”
    荷香娇笑道:“秋月!你说谁迷上了那小冤家了?”
    秋月伸手一指,道:“姑娘你啦!”
    荷香螓首连摇,压低了声音道:“秋月!我想见他倒是真的,并未被他迷住,这内中还有缘故。”
    荷香悄声道:“那小冤家皮肤细嫩,唇细齿白,眼大眉细,十指细细,世上那有这样俊美秀气的男人?”
    秋月喃喃道:“不是男人,难道还是个女人?”
    荷香将头一点,道:“对!我就这样猜想,所以很想见见他。
    若是个女的咱们得摸摸她的用心,若真是个男的,那可真是我荷香的福气,如此俊美的男人天底下恐怕没有第二个了。”
    秋月悄然退出,走上了船面和春花合力将“银花”舫向南岸码头上划去。
    刚一摆岸,就有那专门在岸上接客的老奶奶迎了过来,扯着喉咙嚷道:“喂!我说春花,秋月,你们上那儿去呀?”
    秋月连忙答道:“荷香姑娘嫌闷,划到芦花荡子里透气去了!”
    奶奶真怪道:“人家杨公子明明说好今晚要来,你们却又走了个没影儿。这可好了!送上门的财神爷爷你们硬往外推。”
    春花冷声道:“有钱的大爷多的是!走了穿红的,来了穿绿的,你急个什么劲儿!”
    这些话,都教站在梯口的荷香听进了耳里,她牙齿咬着食指,心头难免有一股子落寞的怅惘浮起来。
    黄大仙回到“高升客栈”时,客栈中正值喧闹之际。他冷眼一瞄,显然没有人在留意他,于是加紧脚步向“合”字大院走去。
    刚走过穿堂,突然一道黄影儿一闪,挡住了他的去路。
    黄大仙抬头一看,拦路人赫然是那黄解语,当即嘿嘿一笑,道:“姑娘有事?”
    黄解语道:“想同你这位大相士聊聊……”罗袖轻挥,接道:“园中‘陶然亭’内坐坐如何?”
    黄大仙道:“姑娘不在乎别人说闲话?”
    黄解语咯咯娇笑道:“昨夕秋傲霜进过本姑娘房中,今日众目睽睽之下,本姑娘又曾邀那朱星寒进房小坐,咱们只是在凉亭中坐坐,怕谁说闲话?”
    黄大仙邪里邪气地笑道:“那可不同,他二人还算是正人君子……”
    黄解语柳眉一挑,道:“难道你就是小人?”
    黄大仙道:“话可不是那么说,黄某人荡检逾闲,昨夕同时有二个秦淮粉头同床共枕,姑娘与黄某过份接近,必然会妨害姑娘的名声。”
    黄解语道:“一笔写不出两个黄字,咱们是本家人,人家想中伤也找不到借口,请吧!”
    黄大仙很不愿和她打交道,所以才托辞推诿,结果还是拗不过对方的缠劲,只得硬着头皮随同黄解语往园中“陶然亭”走去。
    二人进入亭中,面对面在亭中石凳上坐下。黄大仙神色一正,道:“姑娘要和黄某人聊些什么?”
    黄解语轻笑道:“听人传说,你吃的是开口饭,一开口就得要银子,想必对本姑娘也不例外了?”
    黄大仙点点头,道:“不错,这是我黄大仙的规矩。你要问,我就答,要答就得先拿银子。”
    黄解语道:“若是答不出来呢?”
    黄大仙道:“银子退回。”
    黄解语道:“虽答而不实,又当如何?”
    黄大仙神情不禁一楞,随又嘿嘿笑道:“强辞夺理不行,只要姑娘举出例证,黄某心甘认输。”
    黄解语道:“认输又如何?”
    黄解语目光一亮,逼注对方良久,突然沉声道:“但凭姑娘。”
    黄解语道:“这可是你说的?”
    黄大仙道:“说一不二。”
    黄解语螓首一点,娇媚地笑道:“好,咱们就这样说定……”
    语气一顿,接道:“本姑娘只问一椿事,要付多少银子?”
    黄大仙道:“纹银五两,老价钱。”
    黄解语缓缓摇着头说道:“黄大仙,测字看相你在行,讨价还价你太差劲,五两纹银你可要得太少了。”
    黄大仙双肩一耸道:“天底下竟然还有自愿加价的买主,倒是少见。”
    黄解语诡谲地笑道:“今天单竟让你见到了。”
    黄大仙冷声道:“好吧!你既然有银子没处花,你就尽量多给吧!”
    黄解语道:“本姑娘不给你银子。”
    黄大仙道:“难道给金子?”
    黄解语螓首前伸,压低了声音接道:“黄大仙!本姑娘要问的问题难答得很。为了让你心服口服,所以本姑娘要大大给你一笔酬劳。”
    黄大仙道:“那就金银珠宝一齐来吧?”
    黄解语将头连摇,道:“非金非银,但是比金银珠宝还要贵重。”
    黄大仙不禁一楞,半晌之后,才喃喃问道:“那是什么?”
    黄解语满面媚笑,细指往自己鼻子上一点,悄声道:“那就是本姑娘本人。任凭你黄大仙经过多少粉红黛绿,怕也不曾摩搂抱过本姑娘这样标致的美人啊!”
    言来全不害臊,真是脸老得很。
    黄大仙不禁脸色一寒,冷声道:“姑娘休要说笑,姑娘方才还说过一笔写不出两个黄字……”
    黄解语沉声接口道:“黄大仙,你少装腔作势。我们两人之中,没有一个真的姓黄。”
    黄大仙低声道:“姑娘休要胡扯。”
    黄解语道:“闲话少说,你不打算接下这椿买卖也可,不过你得立刻远离金陵。”
    黄大仙道:“黄某人岂会赶走送上门的买卖?不过,黄某人只要金银,不要别的。”
    黄解语冷笑道:“除非你召妓寻欢另有目的,否则像你这种性嗜渔色之人,岂会峻拒本姑娘的投怀送抱?”
    黄大仙暗暗一骇,当下心念一横,道:“好!有话问吧!”
    黄解语脸色一沉,忽又笑道:“黄大仙!如果你的谎言无法骗过本姑娘,你最好还是说实话,否则,你不但得不到本姑娘本人,今后还要听任本姑娘的摆布,那就得不偿失了。”
    黄大仙道:“用不着姑娘操心。”
    黄解语道:“那么,本姑娘就要问了……”语气一顿,压低了声音接道:“你姓什名什?以及你脸上那张人皮面具的后面隐藏着的本来的面目,本姑娘一清二楚,本姑娘不想多此一问,只问尊驾前来金陵,乔扮江湖相士,有何企图?”
    黄大仙吃了一惊,半晌答不上话来。
    黄解语两道冷电般目光逼注对方,沉声道:“想想清楚,如说假话被本姑娘识破,你今后就要听任摆布。还是说实话的好。”
    黄大仙嘿嘿笑道:“黄某人前来金陵后,首度碰上了厉害的角色。看来只有实话实说了。否则,就要落进姑娘的圈套。”
    黄解语娇笑连连地起身离座,道:“那就行了。本姑娘的娇躯心甘情愿地供陈尊驾销魂,尊驾要说的实话不妨留待枕边细语吧!二更起后,本姑娘扫榻以待,恭候大驾。”言罢,转身欲去。
    黄大仙低叱道:“姑娘慢走!”
    黄解语停步转身,问道:“尚有何事?”
    黄大仙冷笑道:“黄某人不惯锦被绣榻,二更起后,再劳请姑娘玉体送到‘合’字大院黄某人的房中,硬炕粗被,姑娘请委屈一点!”
    黄解语道:“尊驾难不倒本姑娘,二更鼓响人到,绝不误时。”
    说罢,莲步款款,出亭而去。
    黄大仙凝视着黄解语的背影逐渐消失,不禁眉头深锁,继而又发出一阵阴冷的暗笑。这才长身而起,疾步向“合”字号大院行去。
    夜渐深,人渐静,初更响起,接着,二更梆鼓也响了起来。
    二更刚一敲响,黄解语就在“合”字号大院的穿堂里出现了。
    正在打瞌睡的值夜店家,朦胧中听到步履之声,抬头一看,不禁眼前一亮,睡意全消。
    这不是西厢上房那个标致的美人儿么?夜半更深,来此作甚?
    店家连忙站起来,含笑问道:“姑娘是要……?”
    黄解语笑眯眯地接口道:“江湖相士黄大仙住在哪间屋子?”
    店家抬手一指道:“正字第三间。”
    黄解语道:“多谢了!”刚要往里走,店家忽又问道:“姑娘找那黄大仙作甚?”
    黄解语道:“找他看相啊?”
    店家神情暖昧地一笑道:“这个时候找那黄大仙看相,姑娘不去也罢!”
    黄解语道:“因何不能去。”
    店家神秘地一笑,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那看相的家伙是个色鬼,这个时候已然搂着钓渔巷六钱银子一宿的肮脏粉头睡下了。
    姑娘去找他,不会嫌恶心么?”
    黄解语不禁一楞,既有二更之约,黄大仙因何又召妓寻欢?这就叫人费解了。
    她沉吟一阵,才向那店家问道:“你没弄错吧?”
    店家连连点头说道:“错不了!初更未起就叫来了。姿色不恶,看脸蛋像是个雏儿。不管那妞儿生得如何,肯来‘合’字号大院宿夜,又肯接下那肮脏相士的雌儿,不会有什么好货!”
    黄解语纤指在那店家的额上一点,娇声道:“你还是睡你的大头觉吧?”
    那店家果然垂头伏到桌上去了。这一睡不到日上三竿,他准醒不过来。
    黄解语轻推房门,眼前景象使她微微一愣。
    但黄大仙衣衫整齐,坐在一张竹椅之上,再看榻上,倒的确有个女人,却是面向床里和衣而卧。
    黄解语向榻上一指,悄声问道:“那是何人?”
    黄大仙冷声道:“姑娘方才已向店家打听清楚又何必明知故问?”
    黄解语道:“你我有夤夜之约,因何先一步召妓寻欢?”
    黄大仙道:“召妓是实,并未寻欢,只是用来遮人耳目而已。”
    听对方如此解释,黄解语始释怀,妩媚一笑,道:“本姑娘娇躯已然依时送到,尊驾似乎也该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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