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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梅傲霜-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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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月陪着笑脸回道:“回姑娘!春花姐不知将麝香收藏何处,婢子找了许久都没找着。”
    荷香面色一沉,恶狠狠地骂道:“该死的小贱人,到阴曹地府都该上刀山,下油锅。”
    秋月道:“姑娘!春花姐已死了,何必再咒她,你就……”
    荷香冷声接道:“你以为那春花小贱人真是跳河自尽了么?”
    秋月神色一怔,道:“难道还是假的。”
    荷香道:“春花那小贱人迷咱们那们阎王老子,正迷在兴头上,她那里舍得死!”
    秋月喃喃道:“那么……?”
    荷香接道:“假的!必定是阎王老子派给她什么秘密任务,又怕人知道,所以来上这一手跳河自尽的障眼法,还不明白么?”
    秋月哦了一声,然后默默地服侍荷香穿换罗衫。
    一切妥贴,荷香又对镜子细照一番,然后问道:“什么光景了?”
    秋月道:“约莫戊初。”
    荷香扎眉沉吟了一阵,复又问道:“秋月,那秋傲霜一定会来么?”
    秋月点点头道:“他对婢子说得斩钉截铁,最迟戊正光景就会到舫上来。”
    荷香喃喃道:“不知阎王老子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一顿,接道:“听说那姓秋的娃儿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人物!”
    秋月道:“姑娘何必操这份心事,打从咱们入宫之时,就已将这条性命交给了主子,生死由命,那里管得了许多。”
    荷香耸肩笑道:“你这小妮子比我还看得开些……”罗袖一挥,接道:“秋月!你该到艇面上去迎候着了。”
    秋月应是,然后走出了这间精致小巧的寝舱。
    和风拂面,好不凉爽,秋月紧靠着栏杆,深深吸了一口气。
    突然,船身微微一晃,秋月一惊回头,而是杜府总管蔡总管。
    蔡锦堂冷声道:“秋月!舫上有客么?”
    秋月连连摇头,道:“没有啊!”
    蔡锦堂抬手向栏杆上一指,道:“无客因何挂上那盏碧绿纱灯?”
    秋月精灵乖巧,立即陪着笑脸回道:“挂上那盏碧绿纱灯是怕有寻芳客登舫烦人,姑娘自从侍候蔡爷之后,一直都是守身如玉的。”
    蔡锦堂神色这才一松,和声问道:“姑娘在舱内么?”
    秋月点头应道:“在!蔡爷您……”
    蔡锦堂低声接道:“将船儿摇到芦花荡子里去,你家蔡爷要和荷香姑娘叙叙旧。”说罢,就转身向进入寝舱的梯口走去。
    秋月不禁暗暗发急,却又不便阻拦。
    蓦在此时,岸上突然响起一声叱喝,道:“蔡总管请留步。”
    发出叱喝之人是那“百花宫”宫主阎君涛,此刻依然是黄大仙那副打扮,他自然不愿蔡锦堂破坏了他所安排的大计。
    蔡锦堂闻声回头,发觉那是黄大仙,心中立刻滋生一股敬畏之心,来至舫首,正声问道:“大仙何事召唤。”
    阎君涛道:“蔡总管怎会有兴致来此寻花问柳?”
    蔡锦堂面上一讪,嘿嘿笑道:“如果大仙有兴,蔡某作东,共去夫子庙前痛饮几杯如何。”
    阎君涛故作神秘压低声音说道:“移时黄某要去造访杜爷,烦蔡总管即刻回府向杜爷禀报一声。”
    蔡锦堂疾声道:“杜爷也欲与大仙一见,待蔡某先走一步回去禀报,到时好恭候大驾。”说罢跃下画舫,飞身而出。
    阎君涛连眼角余光都不曾向舫上的秋月看一下,复又隐入暗隐之中。
    秋月这才吁了一口气,幸亏她们的主子适时解围,不然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转眼就是戊正,秋月眼巴巴地盼望着,终于见到三条人影渐从钓鱼巷走了出来。
    秋傲霜前来,二剑姬会同行,那原是意料中事。
    远远望去,可见二剑姬已易钗为弁,不明就理之人,必然会对这三个唇红齿白,丰神俊逸的年轻人投以深深的注目。
    不待对方行近,秋月就先一步跑到梯口叫道:“姑娘!秋傲霜来了。”。
    荷香闻声疾速上了船面,问道:“就他一个人么?”
    秋月抬手一指,道:“看!三个,二剑姬也一起来了。”
    荷香低声道:“方才可是姓蔡的来了?”
    秋月轻嗯一声,道:“幸好主子将要打发走了,不然可真不好应付……”
    荷香暗暗伸手捏她一下,原来秋傲霜一行三人,已来到船边。
    她展眼望去,一看就知道居中那个浓眉大眼者是秋傲霜。芳心不禁一荡,但她又很快地把持住心神,因为对方好像是一枚用玉石雕琢的果子,只能看,而不能当真入口吃的。
    秋傲霜来到船边停下来了,一眼就看见下午为他送信的秋月,忙叫道:“秋月姑娘,在下前来践约了!”
    秋月恭声道:“请秋公子登舫吧!”
    秋傲霜一摆头,连同二姬登上了画舫。
    荷香趋前一福,道:“奴家荷香,参见秋公子。”
    秋傲霜拱手回礼,然后从容道:“听说姑娘有机密大事相告,所以秋某专程登舫拜见,现下秋某聆教。”
    荷香道:“恕奴家冒问一声,公子可信得过奴家?”
    秋傲霜道:“也恕秋某说句放肆的话,姑娘之约,也许是个陷阱,然而秋某既来则安,谈不上信与不信了。”
    荷香道:“如此甚好……”转身对秋月将罗袖一挥,道:“秋月!解缆催舫,停泊到芦花荡里去,僻静些,好与秋公子说话。”
    秋月应是,然后松去缆绳,去至船尾,款乃一声,画舫逐渐离岸。
    荷香一摆手,道:“请秋公子舱内小座,奴家备了些粗菜淡酒,务请赏光。”
    秋傲霜说了声多谢,就往梯口走去。
    然而,易钗为弁的二剑姬却分立画舫两弦,纹风不动。
    荷香笑道:“二位因何不到舱中去同饮一杯?”
    二姬同声道:“在副宫主面前,那有我等之座,姑娘请自便吧!”
    荷香自然不便相强,二姬留在船面,或许会对稍后在暗中上船的阎君涛有所不便,但是她却不想这那么多。如果她心中的那位阎王老子办起事来不太顺利,反而会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快意。
    进入舱中,荷香拉开靠壁的红木小方几,取出壁纱橱内预先备下的四色小菜,一壶“千醉桃花红”、牙筷、银盏,和秋傲霜对面坐下。纤手执壶,美酒满杯,盈盈笑道:“奴家先奉敬一杯。”
    秋傲霜一伸手掌盖住了酒杯,冷声道:“姑娘且慢举杯。秋某要先问一句话,姑娘相召是本意,抑或受人所托?”
    说辞早经阎君涛教妥因而荷香立刻答道:“实不相瞒,奴家是受人所托。”
    秋傲霜双眉一挑道:“托者何人?”
    荷香道:“江湖相士黄大仙。”
    秋傲霜道:“这就怪了?他与秋某同住一家客栈,有话何不向秋某直言,却要费神姑娘相邀转告?”
    荷香摇摇头道:“奴家这就不知道了。所谓拿人财钱,与人消灾……”
    秋傲霜接道:“他要你转告秋某一些什么话?”
    荷香道:“他希望公子暂离金陵……”
    她的话刚说到此处,舱外忽有一个低沉的声音接道:“不错,秋副宫主若愿暂离金陵,可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说话之人正是那阎君涛,自然在秋傲霜眼中他仍是那个一副猥琐像的黄大仙。
    秋傲霜闻声见人,心头不禁一惊,推杯而起,沉声道:“尊驾从何处来?”
    阎君涛当门而立,冷冷笑道:“自然是从水面而来。”
    秋傲霜道:“二剑姬莫非已遭尊驾毒手?”
    阎君涛嘿嘿笑道:“想不到秋副宫主此时此境竟然犹不忘却怜花惜玉,不过,你大可放心,二剑姬只是昏穴被点住,小睡片刻而已。”
    秋傲霜道:“尊驾因何出手将本副宫主的属下二剑姬昏穴点封?”
    阎君涛道:“因为黄某人不想教他们知道你我的会晤。”
    秋傲霜道:“这位荷香姑娘已将尊驾之话转告,本副宫主现在可以答复尊驾,在下还不打算离开金陵。”
    阎君涛冷笑道:“那么,黄某就要用强了!”
    秋傲霜沉声道:“别以为本副宫主封剑不动,尊驾就可以贸然动武。尊驾的那套‘武八卦’,本副宫主还未放在眼里。”
    阎君涛道:“秋副宫主!恕黄某人说句,别说是你这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就是那‘沧浪剑客’单飞宇,黄某也未放在眼下。”
    秋傲霜微微一楞,道:“自尊驾露过一手‘武八卦’的招式后,原以为尊驾是‘玄奇门’中人,不过‘玄奇门’律己甚严,不会像尊驾如此托大猖狂,尊驾何不亮出本来字号?”
    阎君涛道:“不劳动问。”
    秋傲霜沉声道:“既然如此,本副宫主不妨以指代剑,教训你这狂徒一番。”
    一语方落,食、中二指双骈,闪电般的点向阎君涛的“璇玑”大穴,乃是一招堂堂正正的剑法,虽无剑锋之利,却有剑气之势。
    阎君涛身形微微一晃,轻易躲过,冷哼道:“秋副宫主何必枉费力气?亮剑出鞘或可一搏,以指代剑可就差多了。”
    秋傲霜见对方闪避的身法,赫是“无极门”中的“浮光掠影”轻功,不禁心头一怔,同时暗忖:“对方究竟是那条道上的呢。”
    阎君涛稍见神色缓和,道:“方才荷香姑娘想必业已转告,暂离金陵可说有百利而无一害,何必一意逞强,作无谓之斗。”
    秋傲霜也不答话,全力又攻出一招。
    阎君涛发出一声冷笑,身形不闪不避,单指一点,不偏不倚点在秋傲霜的虎口之上,使他心头一阵狂骇。
    招式奇,手法快,劲道足,这并不足以使秋傲霜惊骇,使他感到骇异的是——阎君涛所施展的还击手法竟是他父亲秋日长当年所创铁笔招式的一招“画龙点睛”。
    秋傲霜在他师父口里已熟知不少武林中人,身为“擎天宫”副宫主后,和单飞宇纵论武林大势之间,更增加了不少见闻。
    此刻心中不禁恍然大悟,冷笑一声,道:“原来尊驾大有来头。”
    阎君涛足以自豪的就是一身娴熟各门各派的独传武功,此刻尽力炫露,自然就不在乎秋傲霜识破他的真面目。闻言嘿嘿笑道:“秋副宫主总算还有点见识!”
    秋傲霜道:“堂堂‘百花宫’宫主,一介黑道巨擘,竟然藏头缩尾,潜伏金陵,想必又是要施展什么阴谋吧!”
    阎君涛道:“不劳动问。”
    秋傲霜道:“尊驾诡计多端,武功杰出,想必不至于畏惧本副宫主,而尊驾却刻意要本副宫主远离金陵,莫非别有缘故?”
    阎君涛低叱道:“少说废话!”
    秋傲霜自知绝非阎君涛之敌手,何况又在封剑期中。盘算中,最迟明晚夏姬就会带回单飞宇之手谕,待读过手谕后再作打算,于是,施出缓兵之计,道:“尊驾言道本副宫主暂离金陵有百利而无一害,或许不谬。因此本副官主愿加考虑,明日此刻答复尊驾如何。”
    阎君涛冷声道:“少耍花枪,阎某要亲自押解你离开这石头城。”
    秋傲霜心头不禁暗惊,而面上却力持镇静地说道:“尊驾打算仗势凌人么?”
    阎君涛道:“如此说也未尝不可。”
    秋傲霜道:“传说尊驾不但精通各门各派的独传武功,而且还博览群书。管仲曰:衣食丰而后知辱!尊驾解其义么?”
    阎君涛神情微微一楞,道:“嗯!怎么样?”
    秋傲霜一字字如敲金击玉般说道:“本副宫主想仿前人说一句话——保全性命,方有威名,有威名才能讲信誉。”
    阎君涛神情又是一楞,道:“这句话有何意义?”
    秋傲霜面上突现一般祥和的笑容,如同阴云重重的天际突然浮升一轮艳阳,步履沉缓地向前走了两步,似晴空焦雷般遽然一声大吼,道:“看剑!”
    “剑”方从两唇出,一道精光已卷至阎君涛胸前。话声快,拔剑更快,原来秋傲霜违约突然用剑了。封剑之约只是对萧月梅个人之诺,所谓两权相害取其轻,他倒不是一个迂腐之人。
    阎君涛绝未想到秋傲霜会背信动剑,加以对方抢尽先机,全力进击,顿时他陷于险局。
    寝舱只不过丈余方圆,高仅八尺,舱内床柜几凳拥塞,几无回旋余地,上不能弹身飞跃,左右又不便腾挪闪躲。然而阎君涛不愧为黑道巨擘,双掌合力拍出一股强劲掌风,硬向刺来长剑迎去。
    秋傲霜早有准备,何况他此刻又一眼看出阎君涛所施展的硬派武功“铁砂掌”,一双肉掌也变得坚硬如铁。立刻沉腕压剑,剑光上翘,挑向对方喉头。
    阎君涛似也料到秋傲霜将有变招,顺着挥掌之势向如断线风筝,看似飘飘摇摇,实则灵活已极地跃上了那张锦被重叠的绣榻。
    剑贵轻灵,尤重身法、步眼,舱内地域有限,用剑者难以施展。秋傲霜就把握这丝空隙,穿门而出,脚尖只在梯板上一点,人已到了船面。
    秋月早已奉到主子之命担任防护之责,年纪虽小,武功也弱,却不胆怯。甫见秋傲霜自舱内跃出,即闪电般伸开纤纤五指,向秋傲霜肩头抓去。
    在识破阎君涛本来面目之际,秋傲霜已料到“银花舫”上的一妓一婢必是“摧花色魔”属下的浮花浪蕊,因此跃上船面之时,对秋月也就有了防范。当下长剑一挥,秋月齐腰两断。“四绝剑”
    动剑绝命,那小婢却死得有点冤枉。
    秋傲霜正待回身封住梯口,忽见一搜快艇鼓浪而来,船首站着一人高呼叫道:“秋兄赶快过来。”
    秋傲霜从声音中已然听出来人是朱星寒,毫不思索地双臂一扬,挟住昏睡的二姬,飞身跃起,快船执橹之人猛一加力,秋傲霜正好落于船面。
    朱星寒一挥手,道:“白大侠火速回舟。”
    原来操舟之人是“水怪”白龙天,难怪这艘快船在秦淮河上驶得疾速,如脱弦之矢了。
    白龙天应了一声,橹桨飞划,眨眼之间,快船就离“银花舫”十丈之外了。
    朱星寒道:“秋兄动剑了?”
    秋傲霜道:“惭愧……”语气一顿,道:“朱兄因何知道小弟在此?”
    朱星寒道:“萧姑娘业已暂离金陵,行前特嘱在下在秋兄封剑之约未满前克尽保护之责,是以在下不时注意秋兄行迹,请勿怪罪。”
    秋傲霜喟叹道:“小弟本想做一个守信不渝之人,然而因情势所迫,也只得背信于萧姑娘了。”
    朱星寒道:“秋兄大可不必为此耿耿于怀,本该相机权宜……”语气一顿,接道:“二位剑姬受伤了么?”
    秋傲霜道:“昏穴被点而已……”话声中,扬指解了二姬昏穴。
    二姬转醒,不胜茫然,但她们多少了解到目前的情况,未开口多问。
    朱星寒道:“秋兄请舱内坐吧。”
    秋傲霜抬眼左右一瞟,发觉水面辽阔,不禁讶然问道:“此船驶往何处?”
    朱星寒道:“在下想和秋兄作一番深谈,唯有大江之上较为宁静,是以暂不打算击舟登岸,秋兄请勿见疑是幸。”
    秋傲霜才明白在一瞬之间,快船已驶出秦淮河口,来到长江水面。他自己不会怀疑对方有何歹念,何况一剑在手,也无所畏惧。
    朱星寒已掀开了舱帘,秋傲霜打了个手势,示意二姬守在舱外,遂抬腿跨进了舱内。
    舱内已有人在,那人见秋傲霜走进,就站起来一拱手,道:“老朽金战彪,久仰!”
    秋傲霜也拱手回礼,道:“久仰。”
    然后,三人分别盘膝坐下。
    朱星寒道:“那江湖术士黄大仙也值得秋兄动剑么?”
    秋傲霜并未立即回答,目光向金战彪一瞥,道:“请问秋兄与这位水上豪客是何交情?”
    金战彪抢着说道:“老朽告退,二位尽可倾心密谈。”
    朱星寒伸臂将金战彪拦住,然后向秋傲霜说道:“金老与在下可算忘年之交,秋兄可以对在下言者,金老听之无妨。”
    秋傲霜抱拳向金战彪一拱,道:“秋某告罪……”语气一顿,接道:“船尾操舟之人呢?”
    朱星寒道:“洞庭君山‘云龙帮’护法白大侠,人称‘水怪’白龙天,是在下莫逆之交。”
    秋傲霜道:“也多亏有这二位水上豪强,朱兄才能顺利接引小弟离开‘银花舫’,不然,小弟此刻必然还在浴血之中。”
    朱星寒讶然道:“那黄大仙如此厉害么?”
    秋傲霜道:“武林前辈常云,行道江湖,难遇心腹。目下金陵正是波谲云诡之局,尔奸我诈,各争己利,本该凡事留一步,有话留半句。不过,小弟却将朱兄暂时视为心腹,因此想倾心而谈。”
    朱星寒抱拳一拱,道:“承情。”
    秋傲霜道:“朱兄可知那江湖相士的来路?”
    朱星寒道:“在下只知黄大仙非其真名实姓,却不知其本来面目。”
    秋傲霜道:“当今黑道巨擘,一代武林枭雄,人称‘摧花色魔’的‘百花宫’宫主阎君涛,朱兄可曾听人说过?”
    朱星寒和金战彪同声惊道:“是他么?”
    秋傲霜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传说此魔精娴各派的独传武功,果然不假,方才他竟然将先父当年研创的铁笔招式中的一招‘画龙点睛’施展得浑然天成,不像摩拟而来。”
    金战彪道:“老朽水道上混了将近四十年,其问阎君涛已来过金陵二次,不管是武功,还是讲实力,他都没有隐姓埋名,改头换面的必要。这次前来金陵,居心难测。”
    朱星寒道:“秋兄因何与那阎君涛动上了手?”
    秋傲霜道:“他要小弟暂离金陵,而且还要由他亲自押解离去。
    这不过是一句漂亮话,他的真正目的不过是想绑架掳人。”
    朱星寒沉吟不语,午间,他就在杨桂玲的口中得知黄大仙是阎君涛之化身,方才实是多此一问。午后,他虽和那头又骚又狡的雌狐去了一趟紫金山,但是客栈中的动静却未逃过他的耳目,杨桂玲去找过阎君涛,并无任何风吹草动,足见二人谈判投契。阎君涛想掳走秋傲霜,自然是代劳,他又不明白,以阎君涛在黑道中的地位,怎肯轻易受杨桂玲指使,杨桂玲要秋傲霜为杨家堡的东床快婿,又何必用这种手法?即使用这种手法,又何必要他代劳。朱星寒唯一敢肯定的是,杨桂玲精灵古怪,内中必然有许多花招。
    至于阎君涛设圈套下手是受杨桂玲所托之事,朱星寒决定不予说破,得罪了那个小妮子,无异得罪一个青面獠牙的厉魔。
    秋傲霜见朱星寒久久不语,不禁叹道:“朱兄在想什么?”
    朱星寒随口答道:“在下在思索阎君涛此举的目的何在?”
    秋傲霜道:“小弟也是百思不解,而且他也无意掩饰其本来面目。”
    朱星寒道:“在他想像中,秋兄绝难兔脱,所以毫无顾忌,殊不知秋兄穷通权宜,失小信为顾大局,猝然拔剑,由此可知,‘四绝剑’的威势倒是名不虚传呢?”
    秋傲霜轻吁了一声,道:“朱兄是奖饰小弟之辞,小弟不敢自豪。若非当时猝然拔剑使对方措手不及,小弟或许无法走出艇舱。”
    朱星寒突然掉转话锋,问道:“秋兄有何打算?”
    秋傲霜楞了楞,才缓缓答道:“小弟现下身为‘擎天宫’副宫主之职,卸命南巡,凡事得听宫主而行,不如朱兄那样潇洒自在。
    实不相瞒,小弟已派剑姬夏火莲兼程回宫请示。在单宫主手谕未到之前,小弟尚不便妄动。”
    朱星寒道:“阎君涛一击未成,必再追击,替秋兄设想,目下得稍作回避了?”
    秋傲霜点点头,道:“小弟正有此打算,请朱兄不要见笑。”
    朱星寒道:“这是那里话?……”语气一顿,接道:“方才秋兄言道,已暂时将在下视为心腹,在下对秋兄自然也不能见外。在下方才倒想好了避重就轻的主意。”
    秋傲霜星目一张,道:“小弟聆教。”
    朱星寒压低了声音说道:“秋兄对那杨桂玲姑娘作何评价?”
十四 势均力敌
    江秋露摇摇头道:“不行。”
    秋傲霜道:“为什么呢?”
    江秋露道:“我必须要吸取别人的元阳来恢复我的内力。”
    秋傲霜深深皱起了眉头,道:“你这样作将会使我感到难堪。”
    江秋露道:“你对我无情无爱,合体之亲只为了修练你的内功,你又何必介意。”
    秋傲霜道:“我承认我对你无情无爱,但是你我今后将结伴同行,你公然去勾搭别的男人,我的颜面岂不大大受了损伤?”
    江秋露道:“尽管放心!这种事情绝不会被别人知道。”
    秋傲霜道:“就算你遮掩得好,但也不能保证那些男人事后不说呀!”
    江秋露道:“事后一个个精血枯竭而死,只有去向阎王述说了。”
    秋傲霜心头不禁一寒,想想昨夜情景,真是太荒唐又太冒险了。
    江秋露笑道:“不必心头暗惊,你是天之骄子,绝不会受到损害。”
    秋傲霜道:“你这种作法,简直就是‘银狐’第二。”
    江秋露突然将笑声一收,冷声道:“实不相瞒,‘银狐’就是我娘。”
    秋傲霜心头狂震,疾声道:“原来你就是解玉欢,你的易容之术也太高明了。”
    江秋露摇摇头,道:“你猜错了!你说的解玉欢想必是我那同母异父之妹。”
    秋傲霜一时入坠五里雾中,似明似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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