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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梅傲霜-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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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栈房,着别人前去传话,只说沈公子相召,她就会前去会晤。”
秋傲霜心头一动,挑眉问道:“那歌妓是姑娘乔扮的么?”
沈留香含笑摇头,道:“乃是我身边的婢女香吟所扮,就是方才在大门处迎候副宫主大驾的那个婢女,副宫主想必记住了她的容貌。”
秋傲霜放低了声音,道:“姑娘可知‘临江别馆’住着一个名叫杨桂玲的女子。”
沈留香轻嗯了一声,道:“那女子还在,副宫主提她作甚?”
秋傲霜道:“那杨姑娘为人狡黠,武功奇特,千万教香吟姑娘小心才好。”
沈留香笑道:“我已留意了,不劳副宫主费心。”
秋傲霜点点头,扬长走了出去。
出得卧龙居大门,但见长街寂寂,并无一个行人,倒是有一辆空着的马车得得驶来。
秋傲霜一跃上了马车,吩咐车夫驶往秦淮河畔。那车夫放下垂帘,扬鞭一挥,马车立即疾驰而去。
此刻虽已是戌、亥时光景,淮河上的繁华之色却正在劲头上,秋傲霜方一跳下马车,就有无数的鸨儿龟头围了过来。
秋傲霜选了一艘银字号的画舫,舫上的粉头过来行礼报名,秋傲霜也难得去记,只是挥手吩咐道:“放下船帘,别离码头太远,我还要等一个好友。”
粉头自然是听那花钱大爷的吩咐,连忙传话下去,这艘画舫虽然解去了缆索,摇离了码头,却不停地在附近打圈圈。
秋傲霜从竹帘的缝隙间往外张望,但见有一艘金字号的画舫停在码头边,一个五十来岁的老鸨子侍立舫首,有所等待。他私心忖度,那艘画舫想必是等待豺狼虎豹四兄弟的。方才他来到之时,只有那老鸨子不曾下船到他面前兜搭生意。
心中有此推断,他的目光也就一不稍瞬地盯在那艘大型画舫之上。
身边的粉头几番献媚,劝酒,都被秋傲霜以等待好友为由推拒了。
更递漏转,眼看又是交子光景。
秦淮河畔也从烦嚣声中渐趋宁静。就在此时,一辆双套马车疾驶到河边码头。
秋傲霜一眼就看出那是杜府的套车,果然不错,车帘掀动,杜府总管蔡锦堂率先跳下。接着,又先后跳下四个精壮的大汉。看他们那种狰狞可怖的长相,必是豺狼虎豹的四兄弟无疑。
相隔甚远,秋傲霜听不清蔡锦堂说了些什么。但见他躬身肃客,四兄弟一跃上了那艘金字号的画舫,而蔡锦堂却伫立岸上。
秋傲霜微微一愣,看来蔡锦堂不会陪客人作秦淮夜游,这倒省去了一层麻烦。
四兄弟登上画舫之后,立即进入花厅。舫上的船娘立刻解缆离岸,缓缓向秦淮河下游划去。蔡锦堂复又返回套车,扬鞭而去。
秋傲霜向身边的粉头问道:“那艘画舫叫个什么名儿?”
那粉头道:“那是‘金兰舫’,排场大,化费也多哩!”
敢情这粉头也是一个饶舌的妇人。
秋傲霜道:“舫上的姐儿也不少吧?”
粉头道:“听说那几位爷们是杜府的客人,一个个如狼似虎,所以选了四个精壮的粉头。南国佳丽贵娇柔,臂壮腿粗,像条母牛,那还有什么滋味?若教客官遇着那种粉头……”
秋傲霜接道:“你说得一点也不错。”
粉头道:“客官的好友怎么还不来呢?眼看月光就要偏西了!”
秋傲霜低声笑道:“你的脸蛋比月儿还要明亮光洁哩!”语气一顿,接道:“我那朋友想必不会来了,吩咐船娘,将船儿跟在‘金兰舫’的后面慢慢划去,让咱们看看那些如狼似虎的家伙怎生吃这顿花酒。”
粉头螓首连摇,道:“客官!那使不得啊!”
秋傲霜道:“怎么了?”
粉头放低了声音,道:“金陵城中谁不知道杜爷是个耍大刀的好手,那些爷们又是杜爷的客人,要是发现咱们跟着……”
秋傲霜接追:“别怕。他耍大刀我玩剑,有事找我,没事多赏银子,快照我的话去吩咐船娘。”
话声中,敞开大衫,露出了腰际的佩剑。
那粉头脸色都变了,一丝也不敢怠慢,就照着秋傲霜的话去吩咐了船娘。
此刻已是子初,大部份的画舫都已熄灯停泊,河面上已少见画舫游动。
那“金兰舫”也在芦花荡里停了下来。
不多一会,那舫首高挑的三盏油纸风灯也熄灭了。
秋傲霜向身畔的粉头问道:“你这舫上一共有几人?”
粉头道:“老鸨、厨娘、船娘、丫环和奴家,一共五人。”
秋傲霜摸出一大锭银子塞在那粉头手里,道:“这是五十两银子,每人十两。记住,别对任何人说起今晚的事,不然,我就要你们的命。”
粉头两眼发直,颤声道:“客官……”
秋傲霜接道:“快去吩咐船夫,向芦花荡里划去。待距那‘金兰舫’二丈之处时停下,然后全船熄灯,我要过船去和那几位爷们打声招呼。”
粉头道:“客官还要回来么?”
秋傲霜道:“自然要回来,不然我怎么上岸?快去吩咐。”
粉头连连应是,疾步走出舱去。
移时,画舫果然向芦花荡里划去。
秋傲霜已挥袖扇熄了舱中之灯,待两船相离不过二丈之遥时,倏掀垂帘,人如乳燕掠波般窜上了“金兰舫”上,落地无声,船身也一丝不曾晃颤。
秋傲霜上得“金兰舫”之后,心头不禁微微一动。
金字号的画舫也曾游过,舫上并无寝舱,那豺狼虎豹四兄弟又到何处去安歇了?
回头看,载他来的那艘银字号的画舫正在缓缓随波逐流,业已远距五丈开外了。
秋傲霜暗皱眉头,顿觉事出蹊跷。
蓦在此时,银字号画舫上突然挑出一盏彩灯,同时舫首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扬声叫道:“秋副宫主!你我久违了。”
那人赫然是百花宫宫主阎君涛。
秋傲霜心头不禁大震,对方和他同在一条画舫之上,而自己却一丝也不曾觉察。
阎君涛又大笑道:“你有登天计,我能拆云梯。秋副宫主今天栽了!”
秋傲霜并未答话,心中暗暗估计,五丈之距,自己万难一跃而过,连跟阎君涛一拚的机会都没有。
蓦然,身后响起一阵劈拍之声,原来一艘大好的画舫竟然烧起了熊熊烈焰。
阎君涛哈哈大笑道:“秋副宫主不曾想过吧!豺狼虎豹四兄弟和金兰舫上之人业已凿穿船底潜水而去,尊驾的大限到了。”
那火势极猛,加以夜风助火威,只不过眨眼之间,烈焰已遍及全船。
秋傲霜丝毫不识水性,一旦下水,将不堪设想,而且水中极可能尚有埋伏,因而目前情况可说危急万分。
月来藉着江秋露的合体双修之功,秋傲霜内力确已大增,然而目下轻功如何,他自己确无法臆断。在情况危急之中,已无遐细思,目光如冷电般一扫,发现河中有半枝芦杆伸出水面,或可借力使劲。当下弹身而起,一越二丈有余,一只脚尖落于那半枝芦苇之上。
脚下踏实,竟如踩于盘石般稳固。
秋傲霜心中不禁大喜,复又腾身而起,落于银字号画舫之上。
半空中他就已经拔剑出鞘,双脚一点船面,短剑就刺了出去。
阎君涛似乎未曾料到秋傲霜的轻功竟然达到了登萍渡水的境地,顿感措手不及。
幸而他熟谙百家武功,急切中双足猛蹬,人已倒飞而出。
任他如何快,小腿处也被秋傲霜的剑法钩破一道血口,好在伤得并不太重。
在落入水中之前,阎君涛高叫道:“秋副宫主!咱们后会有期。”
话声一落,人已潜入水中。
秋傲霜立即进入舱中,这才发现船上的五个女人,俱已被点了昏穴,看来她们并非百花宫的党羽。
秋傲霜单为那船娘解了穴道,吩咐她将画舫摇到岸边去。
那船娘恍惚如梦初醒,半晌才弄懂了秋傲霜的意思,飞快地摇动了桨橹。
齐舟登岸,夜已深沉。秋傲霜飞步向城内行去。
途中,他一再思索,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透阎君涛因何会事先布置陷阱,待他去投。
边走边想,遇上一家客栈,秋傲霜连招牌都不曾看一眼,就跨进了店门。
秋傲霜要了一间上房,向引路的店家吩咐道:“江边‘临江别馆’中住着一个名叫‘留香枕’的歌妓,快去给我接来,就说沈公子唤她。”
那店家陪着笑脸,道:“客官!这个时候……”
秋傲霜沉脸接道:“教你去,你就快去,有没有人不干你的事,少不了你的车钱。”
店家见客人变脸,又是佩剑会武之人,连声应是,转身退去。
秋傲霜和衣倒在榻上,闭目沉思,想想方才情况,分明是对方在预先得到了风声,这得知会龙姬一声,好让她查查消息是如何泄漏出去的。
约莫半个时辰,房门响动,接着一阵香风扑鼻而来。
秋傲霜翻身坐起,神情不禁大大一愣。
原来站在榻前之人不是龙姬身边的婢女香吟,而是杨桂玲。
杨桂玲娇声笑道:“吃惊了么?”
秋傲霜冷声道:“杨桂玲冒充歌妓,未免有辱身价了吧!”
杨桂玲道:“别打哑谜了,那名唤‘留香枕’的歌妓不过是贵宫的一名女弟子……”语气一顿,接道:“本姑娘冒她之名前来,只不过想见见你,也别无他意。”
秋傲霜道:“真的么?”
杨桂玲娇嗔道:“你说话总喜欢绷着脸,放轻松点不行吗?”
秋傲霜道:“请问杨姑娘因何知道那歌妓是本宫之人?”
杨桂玲摇摇头,道:“本姑娘卖个关子,目下不想告诉你。”
秋傲霜唔了一声,道:“那么,怎知道在下要召唤她?”
杨桂玲道:“本姑娘为了找你,在石头城中已密布眼线,你酉、戌相交光景在秦淮河畔一露面,就已落入了本姑娘的掌握。”
秋傲霜道:“也许可信……”语气一沉,接道:“请问杨姑娘将那歌妓怎么样了?活着,人在何处?已死,遗尸在何处?盼杨姑娘立刻交待明白。”
杨桂玲道:“本姑娘不曾将她怎么样了!”
秋傲霜道:“她会甘心让你冒名前来与在下一见么?必然是你……”
杨桂玲接道:“本姑娘直接了当告诉她,老老实实地耽在‘临江别馆’之中,不然本姑娘要摘下她的脑袋,就是这么回事。”
秋傲霜道:“姑娘因何要见在下?”
杨桂玲娇声说道:“看看你嘛!”
一付十足女儿家情态,倒是以前不曾有过之事。
秋傲霜道:“在下担受不起,姑娘请回去吧!”
杨桂玲那两道原本甚为妩媚的目光突然冷峻起来,在秋傲霜面上溜了一圈,道:“小别不过一月,而你却变得很大。”
秋傲霜心中微微一动,面上却淡淡微笑说道:“姑娘看在下变在何处?”
杨桂玲缓缓说道:“目光精湛,分明内力已比从前深厚许多……”语气一顿,接道:“不知你遇了何种机缘。”
秋傲霜道:“以姑娘看,在下内力比一月前深厚了多少?”
杨桂玲道:“不可以道里计。”
秋傲霜道:“如此说来,姑娘的金铃七步夺魂招也难以胜过在下了?”
杨桂玲道:“那要试过方知。”
秋傲霜冷声道:“请姑娘立即离去,而且以后也勿再向在下纠缠,否则,在下的四绝剑倒真要领教姑娘的金铃绝招。”
杨桂玲嫣然一笑,道:“你又何必说得如此慎重其事呢?……”面色倏地一沉,缓缓接道:“本姑娘白白地在这石头城内等了一个月来,可不能一见面就要赶本姑娘走路啊。咱们得聊上一聊才行。”
秋傲霜沉声道:“请姑娘直说来意吧!”
杨桂玲道:“打算邀你前往徐州去作客几天。”
秋傲霜道:“作客?在下可没那种闲情雅致。”
杨桂玲道:“你不要回答得太快,此去对你,对本姑娘都有莫大好处。”
秋傲霜噢了一声,道:“姑娘不妨说来听听。”
杨桂玲道:“本姑娘若说出你的心意,只怕你会摇头否认。”
秋傲霜道:“倘若真被姑娘一语道破,在下必定直承不讳。”
杨桂玲放低了声音说道:“在未前来金陵之前,你尚对擎天宫忠心耿耿,在来到金陵后,心意已略有动摇,如今嘛!则完全是在为自己打算了。”
秋傲霜道:“姑娘何不说得再明白一些。”
杨桂玲道:“你想称雄武林,自然不甘长期委屈一个副宫主之职,这是好男儿应有的志向,本姑娘愿助你一臂之力。如果结合你我两家之武功,这武林霸主之一席,必然非你莫属。”
秋傲霜冷哼一声,倏地手现晶光,二人本就贴身相立,四绝剑才一出鞘,就已挑向了杨桂玲的右肋,迅若电闪,势若万钧,招式更是辛辣无比。
以秋傲霜目下内力之雄厚,出剑之迅速,饶是任何一个成名的高手,怕也逃不过这犀利的一剑,何况杨桂玲又是一个娇柔的女儿之身?
孰知杨桂玲那一套金铃七步夺魂招已是以诡奇迅速见称,只听叮当一响,手中双铃竟不偏不倚地夹住了四绝剑的剑身,身子也不曾退让分毫。
剑为万人敌,而秋傲霜又是倏然出手,但却不曾奏功,心中不禁大大一骇。人也木然愣住,目注对方,既未撤剑,也不曾变招再击。
杨桂玲粉面半惊半怒,沉此道:“你遽然动剑,用意何在?”
秋傲霜道:“想一剑剖开腹腔,看看姑娘的心里在打什么歪主意。”
杨桂玲双腕猛地一推,飘身后退,冷声道:“你的剑法端的已到鬼神莫测之境,内力也深厚异常。不过,想一剑置本姑娘于死地,怕还办不到,望你打消这个念头,否则,有了本姑娘这一劲敌,可不好受。”
秋傲霜缓缓将剑尖下垂,道:“姑娘并未夸口,金铃七步夺魂招有想像不到的威力,在下想胜过姑娘,委实不太容易。”
杨桂玲一笑,道:“那就该回剑入鞘,咱俩好生聊一聊。”
秋傲霜道:“在下方才就已说过,无此雅兴……”
那“兴”字还在唇问欲吐之际,四绝剑倏地上挑,笔直地向杨桂玲咽喉刺去,看来招式,秋傲霜手下丝毫未曾留情。
杨桂玲自然发现了他的歹毒之意,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双腕连挥,只听叮地一响,右手金铃击中剑尖,使得秋傲霜手中之剑微微一荡,竟然从她那地白粉颈旁边的半寸处划空而过,看来险极,其实是一些不险,杨桂玲的手法之准,劲头之足,显然有十成的把握。
秋傲霜低叱道:“果然名不虚传……”
一语未落,步法已变,只见他虎腰猛拧,沉腕,改刺为削,那锋利无比,晶光闪耀的四绝剑已拦腰而至,显然存心要将对方一斩两断。
杨桂玲娇叱道:“当心你那吃饭的家伙!”
秋傲霜猛然省悟,杨桂玲手执双铃,她那左手的一只金铃呢?
他早就见识过她那手飞铃伤人的绝招,此刻心中不禁大大一骇。
急切中,收势回剑,身形一个急滚,果见那只金铃已经飞至头顶之上。
叮当一响,那只凌空而至的金铃总算被秋傲霜一拨而飞。
第二招,乍看似平分秋色,均无进展,然而秋傲霜已忙得一身大汗,看那杨桂玲双铃在手,身子如渊停岳峙,分明已占了上风。
杨桂玲淡淡一笑,道:“秋傲霜,可以停手了,何必作此意气之争?”
秋傲霜吁了一口长气,道:“若非姑娘呼叫提醒,在下的脑袋此刻怕早已粉碎了。”
杨桂玲道:“不错。”
秋傲霜道:“如此说来,姑娘是手下留情了?”
杨桂玲道:“本姑娘不想作顺水人情。方才你若是不回剑自救,你的脑袋固然要破,只怕本姑娘一个大好娇躯,也要变为两段。”
秋傲霜缓缓地点了点头,倏地回剑入鞘,道:“好!就依姑娘之言,到此为止吧!”
杨桂玲也将一对金铃纳入怀中,微微笑道:“较量到此为止,咱俩的事可还没完。”
秋傲霜道:“姑娘此话何意?”
杨桂玲道:“你还不曾答应本姑娘,是否要到敝堡去作几天客人。”
秋傲霜用力一摇头,道:“在下方才就说过了,无此雅兴。”
杨桂玲道:“如你坚持下去,将来必会后悔。”
秋傲霜冷笑道:“姑娘只会说这种恐吓三岁小孩儿的话么?”
杨桂玲道:“本姑娘绝非故作骇人听闻之辞。”
秋傲霜道:“如此说来,在下倒想请教一番,邀在下前往贵堡作客的目的究竟何在?”
杨桂玲道:“杨家堡的女主人,也就是家母,想要同你攀交。”
秋傲霜修眉连挑,噢了一声,道:“令堂攀交的目的又何在呢?”
杨桂玲道:“那你得去问她老人家……”语气一顿,接道:“据本姑娘所知,其结果对你是绝对有利而无害。”
秋傲霜沉吟了一阵,道:“利害在下并不计较,而令堂的好意却不忍拂逆。在下会将此事记在心头,一旦有暇,自当前去拜访。”
杨桂玲道:“以你我之功力,往返最多三日,你一月来不知去向,擎天宫也未为介意,难道还会在乎这短短三日不成?”
秋傲霜沉脸冷声说道:“在下已经给了姑娘莫大面子,不要再得寸进尺了。”
杨桂玲娇声笑道:“人如其名,你真是傲得厉害,好!本姑娘就耐着性子等吧……”
话声中,人已向房外走去,走到门口突又回过身来,接道:“你所要见的人,被本姑娘以飞铃手法打了她的昏穴,一回临江别馆,本姑娘就会为她解开穴道,要她前来会你。”
秋傲霜叫道:“姑娘慢走一步。”
杨桂玲转身问道:“何事?”
秋傲霜道:“姑娘的行为显然未将擎天宫放在眼下……”
杨桂玲娇笑接道:“目下擎天宫驻足金陵之人,唯你职位最高,只要你不追究,也就没有事啦!你不至于存心和本姑娘为难吧!”
笑语如珠,身法如风,话声方落,人已走出房去。
秋傲霜抿唇沉吟,似在思索什么。
蓦然,房门轻启,一个红衣丽人走进房来,赫然是那龙姬沈留香。
秋傲霜微微一愣,道:“沈姑娘早来了么?”
沈留香道:“刚到!……”招手向外一指,道:“那女子是谁?”
秋傲霜道:“沈姑娘不认识她么?”
沈留香道:“不曾见过。”
秋傲霜道:“她叫杨桂玲,一套金铃七步夺魂招使得神出鬼没……”
沈留香道:“是她?”
秋傲霜道:“方才我就提醒过姑娘,想不到香吟的身份,果真被她识破,她点了香吟的昏穴,冒名来到此处,不过,从她的语言中可以听出,对沈姑娘目下也在金陵一事,似乎尚无所觉……”语气一顿,接道:“河上情况如何?”
秋傲霜道:“河上布有陷井,我险些中了阎君涛的圈套……”
接着,就将方才在秦淮河上所经历的情况从头至尾叙述一遍。
沈留香听完之后,讶然道:“原来副宫主的轻功已到登萍渡水之境,真是可喜可贺……”语气一顿,复又喃喃道:“这事真怪?阎君涛因何能预知消息呢?”
秋傲霜道:“姑娘可得好好地查一查。”
沈留香道:“我会留意,副宫主还是连夜赶回江浦去吧!”
秋傲霜道:“请姑娘先行一步。”
沈留香向秋傲霜福了一福,然后疾步走出。
秋傲霜稍待片刻,召唤店家付的房钱,也出了这家客栈。
此刻长街寂寂,月华早巳西移,怕已到了丑时光景,秋傲霜疾步来到江边码头,正想寻一艘渡船。蓦然,一个人影来到他面前,向他抱拳一揖,声音低低地说道:“秋兄别来无恙么?”
抬头一看,那人原来是朱星寒。
秋傲霜微微一愣,也抱拳还礼,道:“原来是朱兄,真是巧遇。”
朱星寒道:“自那晚别后,匆匆又是一月,在下无时不在怀念……”
秋傲霜接道:“关注之情小弟感谢不尽,本当要和朱兄畅述一番,奈何有要事在身,容小弟就此别过,你我后会有期。”说罢,抱拳一揖,抬步就走。
朱星寒一伸手,道:“秋兄因何来去匆匆?”
十一 肺腑之言
秋傲霜不禁一楞,沉吟一阵,才回答道:“刁钻泼辣,具武林佳人之威,乏大家闺秀之柔;武功方面,兵器奇特,武功绝佳,锋芒外露,煞气升腾。为善武林多福,为恶血雨风腥。观其暴戾性,日后必为武林女魔。”
朱星寒目光一亮,道:“秋兄将此女评价得淋漓尽致。由此可见,目下与此女为友有益,与此女为敌则有害。”
秋傲霜道:“朱兄之意……?”
朱星寒接道:“日间杨姑娘曾扬言在秋兄封剑之期未满前,不许任何人损伤秋兄一根毫毛。我等正好藉此机会煽动杨姑娘去对付阎君涛。”
其实,他心中有数,若叫杨桂玲与阎君涛为敌,那是不可能之事。不过,他却有信心拿话套住她,使她暂时打消绑架秋傲霜的邪想,只是他的心意无法说起。
秋傲霜沉吟一阵,道:“小弟不敢说朱兄这种想法不对。不过,却有商议之处。”
朱星寒道:“请秋兄赐教。”
秋傲霜道:“方才阎君涛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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