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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毒梅香-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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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忙叫道:“小的还是听这位爷说的呢,你们问这位爷他准知道得清楚。”自己却一溜烟地跑了。那人听小二的话,不觉一怔,及见辛捷和吴凌风二人气质轩昂,忙一抱拳道:“阁下有何事想问在下?”吴凌风忙起身,轻描淡写地道:“咱们在说那两个外国蛮夷的不识好歹——”辛捷不禁暗赞吴大哥答得妙极。那汉子果然以为辛吴二人也是要上奎山的,遂道:“是啊,咱们这次要是赌斗输了,那么中原武林人物可就永远翻不得身啦——”辛吴二人装得似乎早就知道,不甚惊讶的模样,那人续道:“试想这两个蛮子要咱们中原武林公认他们的什么‘金伯胜佛’为武林盟主,还要十五位武林鼎鼎大名的人物跟他们回去朝拜那‘金伯胜佛’,这等气咱们怎么受得住?不过这次见赤阳道长那郑重的情形,只怕这两个蛮子功夫高得很哩——”辛捷心中暗怒,口中却漫应道:“这两个蛮子想必是出身野蛮之帮,否则怎么如此欺人太甚?”他们两人聪明无比,答得真像是要上奎山的人一般,那人果然道:“这两个蛮子是从天些来的,他们还说,‘听说近几十年中原最了得的一个是河洛一剑吴诏云,一个是七妙神君梅山民,可惜这两人死了,否则也好叫他们见识见识天竺的武艺。’唉,真可惜这两位奇人死了,否则倒好叫这蛮子见识见识中原的武艺哩!”两人听得心中更怒,口头却支吾了几句,就会帐而出。到了路上,辛捷道:“这两个天兰来的蛮子好横,咱们索性到奎山去让他见识见识河洛一剑和七妙神君的功夫。”吴凌风道:“咱这几日赶路打山路小径里走,出了这么一桩大事竟不知道。”于是两人打听了奎山的路径,一路前往。奎山上,金碧辉煌地矗立着一所大道观,屋檐参差。瓦椽比邻,乃是武当派在北方最大的一所道观,正中“无为厅”中几百人正热闹地谈着,这些差不多都是武林知名之士,接了武当掌门赤阳道长的邀请赶来的。上山的路上也还有许多好汉陆续赶到,辛捷和吴凌风就混在人群中,跟着大伙儿上山。事实上,天些来的夷人并没有说要中原十五个大名家跟他们回去朝拜,只是说了五大剑派掌门,而赤阳道长硬把关中九豪和关外三省盟主“边塞大侠”风柏杨一齐拉上,凑成十五人,是想激起天下武林同仇敌情之心,免得天丝怪客专门对付五大剑派。他虽知“边塞大侠”风柏杨在关外另成一派,与中原素不相干,必不会前来,但心想如能拉上关中九豪也就实力大增了,但他那里又会想到关中九豪已被辛捷一战拼得死伤连连,九豪只剩下了六豪了哩!辛捷的上山并非要为五大剑派助拳,主要还是因为天竺来人狂言不惭,辱及河洛一剑和七妙神君,而且他心想五大剑派必也聚于一厅,到时正好一了旧帐,免得自己再四处奔波。不一会,大伙见都进了“无为厅”,辛捷眼尖,早见台上坐着武当的赤阳道长、峨媚的苦庵上人和那点苍的落英剑谢长卿,却不见盗了梅香剑的厉鹗。吴、辛二人混在群众中,拣了一处不显眼的地方立定,见四周乱哄哄的,无人注意他们,辛捷这才道:“大哥,方才上山时你可看见一条人影在山下疾奔而来?”凌风道:“是啊,我瞧那人轻功俊极,只是方才不便说话,所以没出声。”辛捷低声道:“我瞧那人影九成是那‘武林之秀’——”凌风曾听辛捷说过“武林之秀”及少林和尚糊里糊涂地和辛捷过招的事,心道:“难怪这‘武林之秀’能和辛捷斗个旗鼓相当,看来轻功果然了得——难道他也是赤阳道长请来的?”他自服血果以来,轻身功夫最是大进,这一路来曾和辛捷赛过脚程,竟和辛捷的“暗香掠影”绝技相差无几,辛捷也为他这种千载难逢的仙缘庆幸不已,然而他怎知凌风曾为服下那血果险些自责寻死哩!忽然,一个青年道士跑来,想是武当门下的弟子,他对赤阳道长说了句话,赤阳道长脸色一变,站起身来朗声道:“各位静一静。”他的内力甚强,声音如洪钟般盖过众人嘈杂之声,群豪立刻静了下来。只见他接着道:“天竺高手已经到临——”“无为厅”上顿时肃静下来,赤阳道长举手一挥,门下两个青年道士走到厅门口,大门一开,两个巨人冲了进来,众人看时,只见这两人好不庞大,前面一人上身奇长,怕不有五六尺之长,再加上双腿,全身几乎就有丈余,后面一人虽然也是身高膀圆,但是身着一袭儒服,更加白面无鬓,是以显得文雅得多。当先壮汉身上穿得不伦不类,但头顶却是一颗和尚光头,他迸来以后就引颈四顾,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但是他的眼光四处一射之后,面上忽然露出失望之色,转首对后面的“儒生”道:“阿喜米,估什摩诃尔,乌法各各哩查。”声音有如破锣,众人都感一阵耳鸣,功力浅的只觉耳中嗡嗡直响,好半天听不见别的声音。那儒生打扮的夷人用手往前一指,示意要他到前面仔细找一找。这壮汉果然前行挤人人丛,东推西撞,被撞者无不仰天翻倒,呵呵叫痛,那壮汉却似没事一般,依然在人群中东穿西穿,毫无礼数。渐渐那壮汉走到吴凌风身旁,吴凌风暗中一哼,真力贯注双腿,那蛮子走到身边,照例地一撞,那知明明撞着吴凌风的身躯,却如撞大一堆棉花,心中暗叫不妙,正要收劲而退,忽感一股柔温的劲力反弹上来,他怪叫一声,宛如晴天一个大霹雳,硬硬推出一掌,那知那阴柔之劲突然又消于无形,大个子冲出两步才稳稳站住。他睁着怪眼狠狠盯住吴凌风——辛捷一看就知吴大哥已把太极门“以柔制刚”的要决应用到随心所欲的境界了,心中着实为他欢喜,不禁高声叫好。凌风对他回视,二人相对一笑,友情的温暖在两人这一笑之间悄悄地透入对方的心房。那“儒生”呵呵大笑道:“不料中原还真有些人材呢——”他的汉语竟是十分流利。当他的眼光落在吴凌风的脸上时,不禁怔住了,他暗中自语:“想不到中原竟有这般俊秀人物——”他一向自以为英俊清洒,在那蛮夷之邦中自然是有如鹤立鸡群,但是与吴凌风这等绝世美男子相较之下,那就黯然失色了。那“儒生”一招手叫回那蛮子,朗声道:“咱们兄弟久慕中原武学,今日中原豪侠齐聚一室,正好令咱们兄弟一开眼界,同时,咱们愿意在这里候教两场,只要咱们败了一场,我兄弟两人立刻掉头走路,要是我们二场全胜,哈哈,下面的话早已告诉武当赤阳道长了——”座中群豪耸然动容,虽然心中怒极,但见那个夷人分明武艺绝高,否则岂敢口出狂言?台前的赤阳道长对座旁的苦庵上人和谢长卿道:“今日是咱们五大剑派生死存亡的关头了,若是我们几人败了……唉,不必说了。”赤阳道长想到自己一生行事,颇做了几件不光不采的事情,难道堂堂武当一派就要因此而断送?峨媚苦庵上人低首宣了一声佛号,凛然道:“说不得咱们只好把几根老骨头拼上了,咱们添为武林五大宗派掌门人,若是不身先士卒,只怕要令天下好汉齿冷——”点苍的落英剑谢长卿似乎心事重重,始终不见他开口。赤阳道长道:“厉兄怎么还没有来,否则凭他那手崆峒神剑当可打头一阵,挫挫他们的锐气。”那儒生打扮的夷人大声道:“第一场由我师兄加大尔出阵,中原英雄哪位出场?”他内功果然深厚,一字一字说出,震得屋瓦簌簌而动,众人都是行家,一听就知他虽是那蛮子的师弟,功力只怕犹在加大尔之上。赤阳道长见崆峒厉鹗始终不曾赶到,心中焦急,又不好意思叫苦庵上人出阵,一急之下,只好准备亲自出阵——苦庵上人一把扯住他的道袍,低声道:“还是让老衲去接这蛮子几招吧,道长和谢贤侄请为我掠阵。”赤阳道长叮嘱道:“此役关系非同小可,上人千万不要存客气之心。”苦庵上人更不答话,缓缓站起步入大厅,口中道:“贫僧峨嵋苦庵,愿接这位加施主的高招。”他声音虽小,但却令全场每个人耳中听得一清二楚,显示老和尚内功修为确是不凡。那高壮蛮子加大尔一见苦庵上人,神色一变,并反问他师弟道:“各希米尔,雅华巴拉可耶?”他师弟也打量了苦庵一眼,摇了摇头道:“弗希哩,希阿罗峨嵋更巴。”蛮子脸上又露出失望之色。众人只听懂“峨嵋”两字,只依稀感觉出那加大尔乃是向他师弟说一件有关苦庵上人的事,而他师弟却是回答了否定的答案。群雄都知这一战乃是有关天下武林的兴亡前途,无不全神贯注,而且每个人都希望苦庵上人一拳得胜,尽管众人中也有和五大剑派有梁子的,但是在此利害相同的情形下,就都希望苦庵上人快快得胜了。苦庵上人走至加大尔面前,合十为礼,双目凝视对方,全神贯注以待。那加大尔更不打话,暴吭一声,当胸就是一拳打出,他那吼声才出,拳风已到,而且凌厉之极。苦庵一听他拳风就细加大尔完全是外家路子,但是劲道之强端的平生仅见。苦庵上人在五大剑派中原以内力修为称著,平生大小拼斗不下百余场,像加大尔这等强劲的力道还是第一次碰到,当下身体不动,双拳走弧线直点加大尔关节两旁的“锦带穴”——哪知加大尔貌似粗豪,变招速捷无比,呼地一声,单臂下沉,一沉之下又立刻上挑,硬迎苦庵上人的夹击之劲——加大尔又是暴吼一声,苦庵上人只觉双臂一震,连忙横跨半步,化去敌势,心中却惊异已极!不说苦庵上人,就连一旁的辛捷及吴凌风也大吃一惊,辛捷暗道:“这夷人分明纯是外家路子,怎么那刚强之劲中却带着一丝极为古怪的阴柔之劲?一合之下威力大增,这倒是奇了,难怪人说夷人武功大异中原,看来此语诚不虚。”吴凌风低声对辛捷道:“这蛮子武功大是古怪,只怕苦庵上人接不下百招。”那边又是一声震天大吼,挟着呼呼拳风声,敢情加大尔每打一拳必发一声大喝。直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苦庵上人心道:“与其受制于人挨打,不如拼着用内劲和他抢攻。”心念一决,当下一声长啸,双拳一错,展开峨嵋“青桑拳法”,着着用上真力,和加大尔抢攻起来。倒底是姜老而弥辣,他这轮抢攻的是明智之举,一时拳风掌影,二人斗个难分难舍。辛捷暗道:“只有这种经验和临敌机变,是师父无法教的——。”那加大尔似乎没想到中原高手真有一手,他愈打愈是心喜,脸上露出笑容,掌势却越来欲凌厉,那吼声也变得更响更密,真是势比奔雷,好多人忍不住要用手蒙住耳朵。苦庵上人脸上始终镇静得很,拼出数十年修为和他抢上风,心中却渐感不妙——赤阳道长心中暗惊道:“这夷子拳脚好生厉害,幸好我方才没有下去打头阵,否则……真不堪设想,咱们五大剑派中实在也只有苦庵上人能支持得住——。敢情赤阳道长和剑神厉鹗都是长于剑术而疏于拳掌。那儒生打扮的夷人始终神态自若地看着中原群豪,对那边疾斗瞧都不瞧一眼,似乎早就料定胜券在握。刚刚拆到百招上,那加大尔大喝一声之后又怪叫一声,大约是汉语“着!”的意思——只见他一拳从出人意表的古怪地方打出,眼看苦庵就将不敌,厅中群豪大惊失声——但苦庵上人数十年功力非同小可,峨嵋“神行迷踪步”也是武林一绝,只见他连踩迷踪,只能避过!加大尔停手不攻,咦了一声,又是一招怪招拳施出——苦庵上人连连倒退,但却仍是勉强避了开去。加大尔又是大咦一声,才挥拳而上——一连三招,加大尔咦了三声,似乎苦庵上人早就该败的样子,苦庵上人不禁又急又怒,但加大尔招式委实太怪,莫说发招还击,就连自保也成问题。大约是第一百一十招上,加大尔仍是咦了一声后,脚下却抽空连扫三脚,苦庵拼命一闪,虽然躲开了去,但擦的一声,襟上僧袍被撕下一大幅。群雄一声惊呼,但立刻变得死一般的沉寂,所有的人心都如压上了千斤铁块。苦庵上人铁青着脸,缓缓道:“这一场贫僧认输——”加大尔听不懂汉语,又听众人惊呼,以为苦庸仍不服输,竟气得大叫一声,全力对准苦庵当胸一拳——苦庵新败之际,神不守舍,等到发觉时,已自不及闪避,眼看加大尔这一招惊天动地之拳劲就要着实打中——群雄发出一片怒吼声,根本听不出是骂什么话——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砰的一声,厅门被人一脚踢开,一条人影如飞而至,呼地凌空挥出一掌,迎向加大尔的一拳——砰一声闷响,加大尔竟被震退两步,那人乘一震之势退飞出丈余落在墙边!众人定眼看时,只见来人是个英挺青年,大部分人都甚感眼生,一部分人却大呼出口:“武林之秀!”来人正是新近名满江湖的武林之秀孙倚重!众人立刻爆出一声震天价的叫好声,虽然第一场是苦庵输了,但孙倚重这一掌似乎使众人出了口鸟气似的。那些不识孙倚重的人都不禁窃窃私议,他们不料武林之秀的功力如此之高,而人却如此年轻。吴凌风未见过孙倚重,悄悄对辛捷道:“这武林之秀功力的确深厚!”辛捷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和他交过手——”他想起那莫明其妙的一场打斗,真恨不得要现在就上去向孙倚重问个清楚。那“儒生”压制住加大尔的怒火,朗声道:“方才第一仗大家有目共睹是敝师兄胜了,现在就由在下金鲁厄向中原英雄讨教第二场——”说罢也不见他作势用劲,身体陡然飘起,直落在七丈之外的大厅中心,落下时轻如落叶,但当他一步跨开时,青砖的地上竟现出两个半寸深的足印。众人忍不住惊叫出声,无一人再敢出战,赤阳道长和谢长卿互望一眼摇了摇头,一无可施——莫说他们,就连辛捷也自觉办不到这手功夫,而这金鲁厄年纪看来不过三十,不知怎地竟有这样深功力?难怪他狂骄如斯——金鲁厄一连叫了三次,中原英雄竟无人能出战,他不禁更是气高趾扬,得意万分。辛捷愈瞧愈不顺眼,正待舍命上前,忽然刷的一条人影飘向中厅,朗声道:“在下孙倚重向金英雄讨教几招。”武林之秀方才那掌震加大尔的一手十分漂亮,那知金鲁厄冷笑一声道:“你不是对手!”接着又加一句:“你和加大尔斗斗倒是一对儿!”言下自负已极。孙倚重又惊又怒,他也自知不是金鲁厄对手,而且自己身上还负着天大的责任,想到这里不禁进退两不得,大是尴尬。辛捷热血上涌,又待挺身而出,忽然一个极为和霭可亲的声音:“好啊,娃儿,终于找到你了,快跟我走——”那声音极是低弱,但是全场每个人一字一字听得无不清晰之极,把一些其他的声响全部压了下去,不禁都是一惊,齐转过脸来一看,只见一个白臂老者笑眯眯地在辛捷身后。这老者红光满面,笑容可掏,白髯己纷纷变成米黄色。众人对这老者皆甚陌生,显然不是原在厅中的,但是放着这大厅一人在,竟没有一个人瞧见他是怎么进来的。辛捷却是大喜望外,原来这老者竟是世外三仙之首的平凡上人!平凡上人又催道:“娃儿,快跟我走啊!”辛捷不觉一怔,心道:“你要我到哪里去啊?”平凡上人见辛捷的模样,忽然道:“我那大衍十式最近又创出一招来,极妙不可言,你快跟我去,我好教给你。”辛捷嗜武若狂,与关中九豪一战之后,又领悟了不少诀窍,闻言自是大喜——旁的人却弄得莫明其妙,只见老头子嘴唇微微运动,却听不到一丝声音,原来平凡上人施出了上乘的“传音入密”功夫。但是辛捷立刻想到这场中原武林胜负之争尚未了结,于是对平凡上人道:“晚辈尚要待这里的事打发了才能——”平凡上人急道:“这里的事有什要紧,你跟我走啊,否则我老儿可要输给那慧大师——”大概是他想到说漏了嘴,连忙停住,但辛捷已大感奇怪,怔然望着他。众人只见平凡心人嘴巴连动,辛捷却脸色时喜时怔,不禁更加糊涂。平凡上人想是急得要命了,竟忘了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大声嚷道:“这里的事有什么要紧啊?”这下子众人可听清楚了,那金鲁危本就不耐平凡上人的打扰,这时冷冷接道:“老匹夫不知深浅,胡言乱语些什么?”平凡上人不知有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了,闻言不禁奇道:“你再说一遍。”众人见他模样古怪,都不禁失声大笑,金鲁厄大怒道:“我说你这老匹夫胡言乱语,还不给我滚开?”平凡上人道:“我老人家看你像是有急忙的事,你且说给我听听。”这时忽然一人惊叫起来:“你们看,你们看!”众人低头一看,一齐惊叫起来,原来地上被金鲁厄踩陷下去的两个脚印这时已恢复了原状。平凡上人却嘴带笑容,一语不发。众人虽不知这是什么功夫,但都知这比金鲁厄踩陷青砖又不知难了几倍。金鲁厄也是大惊失色,心想:“今番完了,不料中原有这等奇人,分明气功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他原是奸猾无比的人,心中一转,暗道:“看他年龄,辈份必然极高,我且激他一激。”当下改容道:“刚才言语冒犯,尚望前辈多多包涵,敝师兄弟此次奉师命前来完全是欣慕中原武学,敝师兄弟和这些好汉已定了比武之约,原是——”众人听了各各大惊,心想:“这两个夷子已是这等难惹,原来他还有一个师父!”平凡上人却喜道:“原来你们是要比斗的,那敢情好,快快打给我老人家看。”金鲁厄大喜道:“那么咱们请老前辈指正——”心中却道:“这样一来,这老鬼是不好意思动手的了,只要我胜了这一仗就是大功告成。”当下大声又向群豪挑战一遍,赤阳道长竟然不敢应战。那武林之秀却陷入深思中,低头不语。辛捷眼中显出凛然之色,他正要动步,吴凌风悄悄问道:“捷弟,你要上去?”辛捷毅然点了点头,吴凌风低声道:“捷弟,还是让我试试——”平凡上人的密音又传入辛捷耳中:“小娃儿你自信打得赢?那蛮夷武功强得很呢。”辛捷低声道:“晚辈自忖不是对手——”平凡上人怒道:“你再说一遍——”辛捷道:“晚辈自感恐非对手。”平凡上人问道:“我老儿是否曾教过你武艺?”辛捷道:“前辈成全之恩晚辈永不敢忘。”平凡上人道:“这就是了,你算得我老人家的半个徒儿,你想想平凡上人的徒儿能不如人家么?”辛捷瞪然不知如何回答。平凡上人忽然想起自己来此的原意,神秘地笑道:“娃儿,我看你真气直透神庭,功力似乎比在小戢岛时大有进展,你用全力打我一拳,试试你倒底有多少斤两?记住,要用上全力——”辛捷不知他是何意,只知道他真要试试自己是否敌得过金鲁厄,当下力贯单掌,尽力打出——碰地一声,平凡上人双肩竟是一摇,险些立足不住,他不竟大喜道:“成了!成了!”辛捷以为他是说自己能和金鲁厄一抗,不禁大奇。而更奇的则是旁观的群豪了,他们听不见平凡上人的传音入密,只见辛捷时惊时怔,又打了平凡上人一掌,真是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那浑蛮子加大尔不耐已极,问道:“希里沙,加巴罗也胡亚?”他的意思是:“师弟,这老鬼在干什么啊?”平凡上人似乎懂得他的话,闻言大怒道:“丝巴井呼,格里摩河而星基。”他说的竟也是蛮人的语言,金鲁厄不由大急,因为平凡上人是说:“你敢骂我老人家,我要教训你。”金鲁厄忙用汉语道:“老前辈歇怒,家师曾一再叮嘱他不可开罪中原前辈高人,他是浑人,前辈不要计较。”他言下之意不过是提醒平凡上人乃是前辈高人,那就不能以大压小。平凡上人道:“他欺我中原没有人懂得梵语,啊,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大压小,好,好,你方才不是在挑战么?我马上要我徒儿应战。”说着对辛捷招招手道:“娃儿,来,我教你一手。”辛捷不禁大喜,走上前去,平凡上人又用传音之法将自己新创的一记绝招教给辛捷。辛捷听得心跳卜卜,因为这招真是妙绝人寰,而且与那原有十招密切配合,威力更是倍增。那知教了一半,平凡上人忽道:“有人在偷听呢,我老人家索性告诉他,看他又怎能耐何你?”金鲁厄果然面红耳赤,原来他正是用上乘内功摒除杂念,想收听平凡人人的话,却被平凡上人一语指破。接着平凡上人就当面大声将那半招传给辛捷,其他每人虽都听得一清二楚,却是一丝不懂,辛捷却是喜上眉梢,字字牢记心田。教招既毕,平凡上人道:“娃儿,好好打一架啊。”那金鲁厄虽觉平凡上人武功深不可测,但他就不信自己会打不过辛捷,是以大刺刺地道:“咱们比兵刃还是拳脚?”辛捷却是偏激性子的人,他见金鲁厄的狂态,索性不理他,抖手拔出长剑,呼地当胸就刺——金鲁厄不料中原也有这等不知礼数的人,不禁勃然大怒,呼地一声,从腰上褪下一根软索。众人见辛捷上去接战,不由议论纷纷,不知是谁传出此人就是新近大败勾漏一怪的“梅香神剑”辛捷时,更是全场哄然了。赤阳道长等人先未看见辛捷,这时却是面色大变,又怕辛捷得胜,又希望辛捷得胜——他们也知道辛捷化装七妙神君的一段事。金鲁危那根长索乌亮亮地,不知是什么质料制成,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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