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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虚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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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地进行着。阿法监一望天色道:「快要黑了,时间亦差不多,我们应该往接程老师他们了。」叁人和十多位亲随连忙上马,驰出营外,他们都有龙尊义的通行手令,畅行无阻,很快驰离营地。走了一刻钟,众人到了一个森林的边缘,阿法监一声呼啸,林内走出了一班大汉。阿法监等叁人慌忙施礼。带头的一人道:「法监不用多礼,一切进行顺利。」竟是程载哀和一众思汉飞辖下的汉人高手。阿法监恭敬地道:「龙老鬼已被属下和史老大合力干掉。」程载哀道:「很好,异日论功行赏,你两人应记首功。」阿法监道:「还请程老师栽培。」阿法监作个手号,身後众兵连忙下马,悉悉,脱下军服来,和程载哀等对换穿上,转眼间,程载哀等十多高手,变成阿法监的近卫亲随。程载哀略一点头,阿法监带头驰出,点苍双雁、程载哀在後紧跟而上。这时夜色低垂,天上一片漆黑,满天星斗,阿法监等在夜色掩护下,驰返龙尊义大军的军营。恶狼潜至。
第九章 玉殒香消
史其道大刺刺坐在中军大师的帐内,不断以龙尊义的名义,向统军的将领发出指令,这些将领虽然不是和他一样是思汉飞派来的奸细,但大多数是他提拔到这个位置,对他的指令,丝毫不敢有违。史其道心中升起一个奇怪感想,暗忖异日无论如何荣华富贵,也远及不上这一刻的一半威权,况且自己叛徒之名,再无可能洗脱,甚至蒙人也看不起自己,想到这里,手脚冰冷。一路以来,他的目标就是要覆亡龙尊义,这类问题,不是不想,而是太遥远了,但在这一刻,这所有以往遥不可及的事,忽然变成即将降临的现实,不由他不想。史其道暗忖,假设自己现下领导全军全力抗蒙,那又是怎样的一个局面?刹那间,他感到历史已在他手上,随着他的意愿而改变,想到这里,史其道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血液运行加快。这时,一把低沉的女子声音在帐外响起道:「谁敢阻我」跟着数声惨叫响起,一个头颅滚了进来,史其道认得是自己一个亲随,不禁大骇。一名女子手持一长一短双剑,旋风般冲了进来,双剑斜刺史其道。史其道掣刀在手,努力对抗看双剑发出来的杀气。那女子当然是祁碧芍。这时她头发散披,全身伤痕。祁碧芍道:「龙尊义何在。」史其道听她直呼龙尊义之名:暗呼不好,看来今次龙尊义也不能作为他的挡箭牌。史其道沉声道:「龙大师刚回营休息,祁先锋有话慢讲。」祁碧芍道:「我看龙尊义不是回後营休息,而是给你送回地府休息了,是吗。」剑光一闪,两支长短剑幻化出两道白芒,一上一下,直向史其道刺来。史其道一咬牙,运刀上下封架,一连串兵铁交鸣的声音,刀剑迅速地接触了几十下。史其道暗叫不妙,这祁碧芍武功高强,直可与程载哀相比,现在只希望阿法监等及早赶来,否则性命难保。帐外的其他将领,见帐内刀光剑影,素知祁碧芍武功高强,那敢插手。况且祁碧芍因无後援,致全军尽墨,他们也有所闻,心内是同情祁碧芍。史其道在生死的边缘,死命挣扎。阿法监、点苍双雁和乔装了亲随的一众蒙方高手,这时驰进营地。何、程等同时一愕,远方火把无数,把营地正中处照得如同白昼,人声嘈吵。阿法监道:「那处不是中军帐,龙老儿的营幕吗?」程载哀在後沉声道:「我看是其道出了事,快去」众人一夹马腹,十数骑在密密麻麻的营帐间穿插,同着中军大帅帐幕驰去。很快便到达大帅的帐幕前,这时几乎全部带军统领级的领导人物均集中在此处,一圈一圈围满了龙尊义的兵员,手执火把,把帐幕围在当中,水不通。一个将领见阿法监到来,连忙上前道:「何指挥回来就好了,不知如何,祁小姐和史副帅两人在帐内勤起手来。」阿法监心中一凛,祁碧芍武功高绝,自己这方除了程载哀外,单打独斗,无人是她对手,正在犹豫,程载哀一众,开始移向一角。阿法监知道程载哀看穿他的心意,此举无异要他自己应付,惟有硬起头皮,同左右双雁招呼一声,叁人一齐向大帅帐走去。众将领连忙让开一条路来。阿法监和点苍双雁叁人来至帐前,帐内兵刃之声倏然而止,令人不知内里玄虚。阿法监朗声道:「祁小姐,万事好商量,何必动武,蒙人现在虎视耽耽,我们先来个笼里反,使亲者痛仇者快。」这一番话合情合理,周围的将领纷纷出声附和。一阵凄厉的笑声从帐内响起,其中哀愤无限。众人毛骨悚然。笑声一止,祁碧芍在帐内厉声道:「龙尊义大帅何在?我们在这里闹到天翻地覆,为甚麽不见他出来干涉。」众将面面相觑,他们曾四出派人找龙尊义,但他便似在空气中消失了一样,他的近卫亲随,却说他最後和史其道在一起,看来有些可怕的事情经已发生了。全场鸦雀无声,原来祁碧芍手持一长一短双剑,长长的秀发垂在两边肩上,浑身是血污,站在帐门之前。背後帐内全无半点声息,史其道也不知是死是生。祁碧芍闪闪生芒的眼光注定何法监,使他胆内生寒。祁碧芍这手高深莫测,控制了全场的情绪。何法监知道史其道不发援兵助祁碧芍,已激起公愤,纵使以往站在史其道一边的将领,随时会倒戈相向,况且一直以来,他们有龙老鬼这个挡箭牌,龙老鬼已死,所以目下一下子应忖不妥,可能是万刀分的下场。祁碧芍道:「史贼已招认自己是思汉飞派来的奸细,你还想否认吗。」这几旬奇峰突出,周围数千将士,一齐哗然,忽然又一片默静,原来都想听何法监如何对答。何法监仰天长笑,掩饰心中的惊慌,跟着喝道:「祁碧芍你以下犯上,杀害史副元帅,现今又含血喷入,意欲同为?」他不敢指祁碧芍杀龙尊义,因为知道这是没有人相信的。祁碧芍的忠义,早深入人心。祁碧芍游目四顾,视线射到程载哀等身上,心中一震喝道:「你们是甚麽人?」随着她的目光,所有火把同时高举,照向程载哀等十馀人。程载哀仰天大笑,手一扬,一枝火箭冲天而起,爆出了一团红色烟火,鲜血似地染缸了天际。程载哀一跃而起,直向祁碧芍扑来,擒贼先擒王,只要制住祁碧芍,群龙无首,再多上一倍人,也起不了作用。一时刀光剑影,展开混战。祁碧芍一跃向何法监凌空扑去,两剑无孔不入地向他急刺。何法监拔出背後双节棍,拚命封架。他那是祁碧芍对手,何况身边尽是龙军,转眼连中数剑,虽然不是要害,心理上的影响非常大。点苍双雁这时不知转到那里去。程载哀劈飞了几个挡路之人,堪堪扑至连连後退的何法监身後,正要出手。祁碧芍倏地向後退,阿法监向後便倒,刚好给程载哀扶着他的体,只见他眉心露出半寸许的剑伤,鲜血激溅而出。祁碧芍退得不知所踪。蒙古军的号角传来,营地四周出现了无数的火把,漫山遍野都是一队又一队威武整齐的蒙古骑兵,直杀入营内。决定性的时刻终於来到。程载哀身形一跃,掠空而去,直追祁碧芍消失的方向。祁碧芍退入己方的将领丛中,无论往日是自己的朋友或是敌人,都期待的看着自己,知道现在已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心下一片茫然。祁碧芍一振精神,沉声道:「第一军和第二军负责外围的抵御工事,第叁军、第四军和第五军,待在内围候命。」各将连忙领命而去。祁碧芍跟着道:「如若我有不测,便由第叁军的陈准负责指挥。」陈准绝非甚麽人材,只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也只好被任为先锋。祁碧芍知大势已去,就算岳飞再生,也是难挽败局。蒙军冲破了几个缺口,冲进了己军的腹地之内。好像扑入羊群内的猛虎,纵横冲杀,使己方溃不成军。就在这时,程载哀出现眼前。四周杀声震天。这不是一个战场,而是屠场。祁碧芍心中狂叫,即管到了十八层地狱,也要找龙尊义这老糊涂算账。程载哀道:「素仰祁小姐双剑合璧,今日得此良机请教,至感荣幸。」祁碧芍眼射奇光,沉声道:「我不欲与你相斗,走开吧。」程载哀奇道:「动手与否,看来已不由你作主。」祁碧芍轻轻道:「程载哀,我们同为汉人,在此以命相拚,你不觉惭愧吗。」程载哀默默无语。他现在是棒打落水狗,算不上光荣的事。便在此时,一把声音在他身後响起:「程老师暂请稍歇一会,这处请让卓某处理。」卓和大步走来,身旁尽是一众蒙古、色目和蒙方的汉人高手。祁碧芍心中一震,己方是一败涂地了。心中忽然想到传鹰,暗喊一声,传郎永别了,提起双剑,直向卓和扑去。见祁碧芍冲来,卓和知她存下死志,一挥手,身後高手汹涌而出,如狼似虎扑向这名震江湖的红粉艳后。祁碧芍夷然不惧,击剑凌厉地向扑来的两人攻去,置背後袭来的兵器不理。五件兵器一齐刺在祁碧芍身上,她的双剑亦刺入了面前两人的咽喉。祁碧芍运功一震,全部兵器飞弹开去。她全身已受伤无数和疲劳、神经麻木,她甚至感不到伤口传来的痛苦。一掌无声无息从背後拍来,卓和的声音从後面响起:「小姐请上路吧!」就在这一刹那,一种低微的啸声在极遥远的地方响起。一刹那後,那啸声已响彻云霄,震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这时卓和一掌刚印在她背後,祁碧芍口中一甜,喷出鲜血,全身乏力,轻飘飘地向前跌去。刚好一人迎面赶来,一把将她抱入怀里。祁碧芍勉力一望,全身一震。竟是朝思暮想的传鹰。传鹰一把抱起祁碧芍,直向卓和冲来。卓和魂飞魄散,双纲全力攻去。传鹰一伸手,穿纲而入,一拳打在卓和胸前。卓和一个身子轻绵绵地离地而飞,他听到自己全身骨骼碎裂的声音,所有荣华富贵,千里威权,都离他而去,变成和躺在地上其他体绝无任何分别的另一条死。传鹰缓缓望向怀中玉人,花容惨淡,气若柔丝,全仗自己输入的真气护着一命。围着两人的程载哀等蒙方高手,惊若寒蝉,以至四周全无半点声息。没有人敢走近两人。传鹰是众人默认天下无敌的高手。在大众环伺下,传鹰轻声在祁碧芍的耳边道:「碧勺,你有甚麽未了之恨,让我给你了结。」讲完环顾众人,又道:「要不要我将他们全部宰了。」包围着他的人一齐面色大变。内围的人开始退向外围。传鹰的威望,震慑了每一个人,没有人觉得逃走是耻辱。祁碧芍沙哑的声音道:「我很开心,有你在这里,便像那次在西湖畔时,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我,我不要杀人,叫他们走,我只想我们两人在一起。」这刚强的女子,在死前终於显露出柔弱无依的一面。传鹰的眼睛扫射了众人一遍。围着的众蒙方高手感到他的眼光胜似电光,显然心头一阵震悸,全身发软,这样的敌人,如何可以对抗。也不知是那人先走,一忽儿全部退得乾乾净净。祁碧芍在传鹰怀中看着星空,喃喃道:「传郎,我时时在想,我的故乡,应该是在那一粒星的旁边。」传鹰台头一看,天上无数星点,也不知那一颗才是祁碧芍的故乡,低下头刚想再问,祁碧芍早已气绝。传鹰一声悲啸,全身不断抖动。这是他最後一次感受到「人」的「悲痛」。祁碧芍便像路上扬起的尘埃,随风而动,不由自主。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第十章 破碎虚空
蒙军取得全面胜利。思汉飞发下命令,追杀每一个逃走的敌人。不留俘虏。一师一师的蒙古铁骑,潮水般涌过宽大的草原,左边两里便是延绵无际约九岭山山脉。气象万千。一望无边的旗海,在微风中飘扬,壮观非常。蒙古大军正在耀武扬威。思汉飞高踞骏马之上,极目四顾,畴曙志满,背後便是自己高达叁丈的帅旗。八面威风。众将前呼後拥,思汉飞止处身於战胜的辉煌里、权力的顶峰上。这已是蒙古大帝国的极限。最难征服的国家的土地,在铁蹄下被践踏着。这是伟大的时刻,可是思汉飞却无自己预期的欢欣。在这之前,征服中国是自己最高的目标。每一次进展,每一次扩阔,都带来新鲜的满足感,但跟随呢?当爬山者爬上最高的山峰时,便是尽头,跟着要往下爬,回到平凡而不断重复的日常琐事里、应付人世间的各种烦恼。思汉飞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忽然间他明白了传鹰,他追求的是一种永无止境的「道」。那像爬上一座永远摸不到的顶峰的高山,永远享受着登高那种迈向目标的苦与乐。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传鹰。在一个他绝不想看见传鹰的时候。传鹰在思汉飞的亲兵队伍前,鹭然出现。没有人看到他怎样走出来,只知道他忽然便站在那里,像自古以来他一直都是站在那里。众蒙人兵器纷纷出手,一排一排的箭手,同时弯弓搭箭,千百支长矛,一齐指向传鹰,登时杀气腾腾。这批思汉飞的近卫亲随,绝大部分人昔日都曾亲见传鹰大展神威,在千万军马中,如入无人之境,这刻见到他如天神出现,不待吩咐,而成局势,严阵以待。两万多战无不胜的蒙古精锐,战战兢兢,如临大敌,对着孤身卓立草原之中的传鹰,布下强大的阵势。思汉飞这时反而给隔在後方。他身边的众将领团团将他护住。传鹰此来,不在话下,目标必是思汉飞。思汉飞坐在马上,遥望给自己兵队远隔的传鹰,只见他目光向自己扫来,心中一廪。传鹰利如电芒的眼神,完全不受距离的影响,直接望到他的脸上、眼中、心内。思汉飞有一种给传鹰一眼看穿的感觉,甚麽奇谋妙计,在这一刻丝毫也不管用,他甚至感到传鹰强大的精神力量,正笼罩看自己,就像命运一样,使人无法抗拒。其他的蒙古兵团,逐渐远去,在平原的水平线上变成一条颤动的长方形。现在只有传鹰和他们。传鹰动了起来,一步一步向着布下阵势的蒙古大军走去。一声号令,鳌地蒙军阵中万箭齐发,满天箭雨,直向传鹰射去,连阳光也遮盖了。箭矢来到传隐身前五尺处,纷纷坠地。以蒙人的强弓利箭,竟然不能攻入他的护身真气内,这等惊人功力,蒙赤行可能也未能达到。思汉飞遍体生寒,日下虽然有二万亲兵,团团护卫,他的感觉便像是赤裸的一个人,暴露在一只饿虎之前的那种无依无靠,他已很难再当传鹰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缓缓抽出在马旁的长矛,紧握矛柄,心下稍安,这矛此次是否仍可为他带来胜利?这身为蒙古叁大高手之一的不可一世人物,估不到也会有这类心胆俱寒的时刻。传鹰步过了箭雨,开始和前排的蒙古人短兵相接。他在敌阵中迅速前进,所有试图阻挡他的人,都立毙当场,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使他的步伐慢下半分来,他虽是赤手空拳,但身体任何一个部分,都是最惊人的杀人武器。思汉飞感到一阵绝望。这敌人太可怕了。悍勇的蒙古兵将,纷纷在他四周仆倒。蒙军陷入一片混乱。以勇猛威震天下的蒙古兵将,进入了前所末有的恐慌里。各种不同类型的兵器,刀、枪、剑、战、矛、斧,疯狂地从四方八面向传鹰施以死命的攻击,杀气弥漫全场。但传鹰像是暴风雨中耸峙的高山,任是最强劲的狂风,也不能使他丝毫摇动。他的双眼有一种奇异的魅力,使入不敢正视,使人浑身颤抖。他整个入代表了一种近乎天地宇宙的力量,无始无终,浑然无间,又庞大无匹,非任何人力可以抗衡。长枪重矛击到他身前,忽然便失去了所有威力。他像是只露一角的巨石,那露出的一角虽小,但即管千百人一齐去摇动,它亦是稳如泰山,分毫无损。传鹰身前蒙人纷纷倒下,很快过了蒙人中线,距思汉飞只有十多丈的距思汉飞马前所有将士都手执兵刃,严阵以待,可是从他们苍白发青的脸色,知道没有一个人是有半分把握。即管以这横行天下的无敌雄师,在传鹰这猛虎之前,都已变成怕事的待罪羔羊。思汉飞突然记起两年多前在西湖之畔,与传鹰那次没有完成的决斗;不禁苦笑起来,暗忖这决斗始终来了,是否命运的安排。他心中浮起一个奇怪的念头,就是纵使传鹰现下杀了他,他也绝无半点怨恨。能死在光荣的颠峰,死在马上,死在这盖世奇才之下,不是远胜死在病床上吗。此刻,传鹰的眼神越过蒙军满空挥舞闪烁的杀人利器,通过横亘在两人间的千军万马,直望他的心坎里。传鹰手上电芒一闪;不知由那处夺来一支长矛,笔直向地标来,传鹰终於向地出手了。天地忽尔停顿。虽然周围两万多人杀声震天,思汉飞却觉得在这一刻,宇宙静寂无声。心中刚想提起手中铜矛,那掷来的长矛已贯胸而入,再从後背钻了出来。传鹰这一矛完全没有受时间和距离所束缚,他手中寒芒初现,思汉飞便被贯胸破背,中间没有费去刹那光阴。思汉飞脑中出现一个身穿红衣的美女,手上一长一短两支宝剑,在空中纵跃起舞。他知道传鹰的精神和他的精神,在这生死一刻,接连在一起,同时也知道传鹰是为了谁来杀他。这是思汉飞最後的感觉。所有在场的两万蒙兵将士,一齐停下手来。整个战场鸦雀无声。思汉飞从他的骏马背上缓缓倒下,蓬的一声,激起满天尘土,在空中飘这不可一世、纵横宇内的军事天才,当年蹂栏欧陆,大破波斯联军於黑海之滨,今日又征服中国於铁蹄之下,终於重归尘土。一声长啸在传鹰口中响起。在远方九岭山的方向,一匹神骏奇伟的白马,倏地出现,起初还只是一个白点,忽然间便变成一匹马形,直向蒙军奔来。同时传鹰的身形向後急退,撞得背後挡路的蒙人东倒西歪。一跃上马,抽转马头,白马前蹄踢空,长嘶一声,直向九岭山奔去。众蒙人如梦初醒,震天动地的暴喝出声,一齐向传鹰追去。千万只马蹄在草原上奔驰,一时天地间给雷鸣般的蹄声填满,踢起漫天尘土,狂风般向传鹰追去。传鹰的白马,以惊人的速度奔往九岭山。当他转上山路时,能紧跟他马後的,剩下二百馀骑,都是蒙人中骑术最精湛的一群。他们心悲思汉飞的死亡,忘记计算以他们的力量能否杀死传鹰,只知道要追!追!追上去拚个生死。山路蜿蜒弯曲向上,愈往上走,愈形狭窄。传鹰一人一马,在大雾里忽隐忽现,众蒙骑舍命追赶,传鹰看来人马甚缓,他们却始终末能追及。传鹰和身後的追兵,一同愈走愈上,进入了横栏在山腰的浓雾。传鹰和白马在前面的浓雾中若有若无,令人觉得一切都是那样不真实,像是在一场噩梦里。山路扩阔,可容数骑并肩而进。传鹰在前头急驰。追骑们大喜,长鞭纷纷扬起,在空中打了个转,鞭在马臀。数十匹骏马同时狂嘶,歇着主人,冲破浓雾,直向传鹰箭矢地标去。眼看要追上。在前面传鹰的一人一马,忽然一齐凌空跃起,直落向远方的浓雾里。这一跃最少有两丈之高,横跨四丈多的空间,超出了任何骏马可以达到的高度和距离。白马以一个动人心弦、超越了世间一切美态的姿势,颈後的白鬓毛在山风中自由地飘扬,有若天马行空,在空虚里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再落下至远方的浓雾里。浓雾之下似乎是康庄大道,人马一踏其上,立即轻盈潇地驰往浓雾的深处,好一会忽隐忍现,才慢慢消失不见。最前的几骑蒙军,受到这个景象的刺激,一齐发喊,悍不畏死地奋抽马头,几匹千中选一的良驹,在以擅骑名震天下的蒙古人驾驭下,狂嘶声中,一齐向前跳跃,同着传鹰刚才人马的落点扑去。骑士惨叫。健马嘶喊。全部人马一齐踏空,直跌向浓雾下不可见的深度,跌撞的声音由大而小,好一会才停止下来,却不闻触地声响。下面竟是万丈深渊。後来的数十骑士大惊勒马,健马纷纷人立而起,踢得山石激飞,堕下浓雾的深处。其中数匹人马,收势不住,也冲进浓雾里,直往下跌,场面混乱之极,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震撼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这时一阵狂风吹来,云雾变得稀薄。眼前景象,清晰可见。一个惊人的景象,在众人面前展现。全部蒙古骑士面色煞地发白,更有人因惊骇而全身抖震,健马狂嘶人立而起。目下他们正置身一个孤悬於半空的高崖上,在离地平超过叁百丈的高度,俯瞰整个鄱阳湖大平原。下面平原整齐的蒙军兵队,变成一排一排的黑线,人马只有蝼蚁般大小,他们便似在云端之上,察瞰众生。传鹰和他神骏的白马,落脚的地方正是这广阔无边的空间,那有半点实地。蒙人心神震荡,面对着一片虚空,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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