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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剑-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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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人笑道:“自然不同,你们如是找他看风水,就该称他诸先生,但如是找他看病,那就得称他葛先生了。”
凌杏仙听得好奇,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老人笑笑道:“原来三位并不知道诸葛先生的来历。”
岳小龙心中暗想,“原来这位人既不姓诸,也不姓葛,而是复姓诸葛。”
凌杏仙道:“他姓诸葛么?”
那老人摇摇头,笑道:“他叫诸葛丹,其实并不姓诸葛。”
凌杏仙道:“那么他姓什么?”
那老人道:“这个就不知道了,他叫诸葛丹,是为了怀念他三位师傅。从前咱们这里有一个姓葛的大夫,医道极精,孤山有一位姓诸的先生,精干堪舆之术,诸葛先生跟他们两人学艺,所以找他看风水,要称他诸先生,找他治病,就得称他葛先生。”
岳小龙道:“原来如此。”
凌杏仙问道:“老丈不是说他有三位师傅么?”
那老人道:“是、是,诸葛先生又拜了崂山一位叫丹霞子的道长为师,就自称诸葛丹。”
尹翔拱拱手道:“多承老丈指教。”
那老人看三人要走,又道:“三位知道他住在那里么?”
凌杏仙道:“老丈方才说过,他住的地方从这里去,孤山不到。”
那老人连连点头,笑道:“是,是,老朽方才已经说过了,他就住在孤山不到,你们从这里去,没有多远,就可以看到他的屋子,竹篱茅舍,四周种着不少药草,最好找也没有了。”
尹翔道:“多谢老丈。”
那老人又道:“老朽就住在这里,三位随时来,都可以找到老朽,没事时,常来聊聊,老朽反正就是一个人,不聊也是闲着。”
凌杏仙心中暗道:“这老头说话真有些噜唠。”
三人别过老人,走没几步,就听那老人追了上来,叫道:“喂,喂,三位慢走。”
那老人道:“诸葛先生没有熟人陪去,他是不替人看病的,三位要是没人引介,那就说老朽介绍去的好了。”
岳小龙想起彩带仙子曾说过谢无量看完书信,就会和自己同去之言,那么这老人说的没有熟人陪去,不替人看病,倒是可信,这就拱手问道:“老丈如何称呼?”
那老人笑道:“你只要说乳山砦的孙老头介绍你们去的就好。”
岳小龙道:“在下记住了。”
凌杏仙道:“龙哥哥,我们快走了。”
三人牵过马匹,翻身上马,循着山径赶去。
翻过山冈,又绕过山脚,少说也有六七里远近。果见一座小山麓下,修篁千竽,筑着三间茅舍,不用说那是诸葛卢了!
三人到得篱前,一齐跃下马背,拴好马匹,但见篱门敞开,一片药圃,种着许多不知名的花草藤蔓,白石小径,迂回其间,饶有清趣!
中间三间茅舍,檐前放着药锄铁铲等物,两扇木门也敞开无阻,从篱外一直可以看到屋中木桌木凳,但却无一人。
尹翔走在前面,穿过药圃,在门前停了下来,问道:“请问诸葛先生在家么?”
屋中静悄悄的不见有人回答。
尹翔在门口等了半晌,忍不住又问了一声:“诸葛先生在家么?”
屋中依然没人回答。
岳小龙走上一步,低声道:“只怕诸葛先生出去了。”
尹翔摇摇头道:“诸葛先生要是出去了,定会把门掩上,这情形,屋中不会没有人在。”说到这里,提高声音顺道:“里面可有人么?”他连问三声,依然不见有人答应,心中暗暗奇怪,回头道:“咱们进去。”
说完,举步走了进去。岳小龙、凌杏仙跟在他身后,相继跨入屋中。
客堂上,陈设虽极简陋,却打扫得甚是干净,使人有恬淡隐逸之感。左右两边,是两个厢房,右厢房门虚掩,左厢门口,垂着一道布帘,听不到丝毫声息,敢情当真没人在家了!
尹翔走近右厢,伸手推开房门,探头进去。里面地方不大,仅有一张竹床,和凌乱杂物,不像是诸葛先生的卧室,那定是一人睡的地方。
凌杏仙看他推门张望,悄声问道:“里面没有人么?”
尹翔摇摇头道:“没有。”
岳小龙走近左厢,伸手掀开布帘,往里面看了一眼,放下布帘,低声叫道:“尹兄。”
尹翔回头道:“什么事?”
岳小龙道:“看来诸葛先生可能病倒了。”
尹翔道:“怎么,他在里面?”
岳小龙点点头,道:“躺在床上。”
尹翔突然感到有溪跷,急急说道:“咱们进去瞧瞧。”
说着,当前掀帘而入。
这左厢正是诸葛先生的卧室了,靠壁处放着一张木榻,桌上放了不少书籍刀圭,四面壁架上,尽是大大小小的各式药瓶,显得甚是凌乱。
木榻上,果然蒙被躺着个人,榻前端端正正放一双沾满了泥巴的靴子,此人不问可知,当是诸葛丹无疑!
尹翔走近榻前,举手掀开棉被,这一掀,凌桔仙第一个惊叫出声,脚丁”忍不住直往后退,朝岳小龙身边偎去。
原来榻上直挺挺躺着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此人敢情业已死去多时!
人死了,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这老者一张瘦削脸,肌肉扭曲,色如蓝锭,双手掩胸,连指甲都色呈暗蓝!
尹翔皱皱眉,道:“他是中毒死的!”
凌杏仙想起自己和龙哥哥两人,曾在镇江亲眼看到恶鬼车敖毒发的形状,也是全身发蓝,和这老者十分相似,这就说道:“又是铜沙岛把他害死的,龙哥哥,你还记得不?恶鬼车敖那天毒发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
岳小龙愤然道:“铜沙岛到处肆虐,好像对什么人都不肯放过!”
尹翔拉起棉被,盖住诸葛先生头脸,心中兀自觉得可疑,暗想:“师傅要自己巴巴的赶来,找这位看地理的诸先生,曾说他精通药性,还指望他能针对铜沙岛迷神毒药,配制出解药来。”他要是没有配制解药的能耐,天下之大,师傅决不会要自己来找他,他若有解除铜沙岛毒药的能耐,那就不至于轻易被铜沙岛毒死。”
越想越觉事情可疑,忍不住又掀开棉被,伸手往诸葛丹胸口探去。
岳小龙道:“尹兄当心染上了毒。”
尹翔笑道:“不要紧,我手上早就套上鹿皮手套。”
说着,以轻移开诸葛丹掩在胸口的双手,探人怀中摸去。这一摸,但觉胸口冷如冰,那还有假?暗暗叹息一声,重又替他拉上棉被,缓缓直起腰来,当他目光瞧到架上药瓶,突然心中一动,暗想:“师傅指望他配制解药,人死了,自然也成了泡影。但彩带仙子要岳小龙来向他求取的,不知是什么丹药,这上面放着许多药瓶,也许可以找到了。”一念及此,这就朝岳小龙问道:“岳兄可知仙子要你来取的,是什么药吗?”
岳小龙道:“兄弟不知道,仙子给谢观主的信上,定然写清楚了的。”
尹翔道:“你快拆开来看看。”
凌杏仙道:“是啊,诸葛先生已经死了,咱们总得找到了才行。”
岳小龙点点头,急忙探手入怀,取出彩带仙子的书信,撕开封口。信上前面一段是述说铜沙岛主,因崂山派八卦门来曾参与开山大典,已派黑衣堂主班远向两派衅雾,希望谢观主暂为了忍耐,切勿争一时之意气。
后面说起目前武林,危机已迫眉睫,少林、武当两派,首当其冲,两派掌门,可能已为贼党所乘。自己派岳小龙前来,向孤山处士求取“散功散”解药,希望他能同往孤山一行等语。
凌杏仙凑着头,看到这里,就急着说道:“尹大哥快找,是‘散功散’的解药。”
三人分头朝壁架上找寻。但觉架上药解凌乱,好像已经有人翻过,取走不少药瓶,留下许多空位。找了半天,仍然找不到“散功散”的解药。
凌杏仙气道:“龙哥哥,我看不用找啦,在我们之先,一定已经有人来过了,这人一定还是个内行,取走了诸葛先生许多药瓶。”
岳小龙道:“这人会是谁呢,莫非是他亲信之人……”
尹翔想起右厢那张竹榻上,放着一堆棉絮,和杂乱的衣衫,不觉接口道:“不错,这人放下诸葛先生尸体不顾,就偷了他的贵重药品跑了。”
正说之间,尹翔忽然拢了拢手道:“有人来了,我们退出去。”
三人匆匆退出,回到客堂,果见山脚不远,正有两人抬着一口棺木,朝篱笆奔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穿灰衣布裤的童子,一边拭着汗水,一边领着两人,把棺木抬进篱笆,抬进客堂,说道:“你们就把棺材放到这里好了。”
那两个拾棺木的人,果然听他指挥。把棺木放到中间。
尹翔暗暗忖道:“这童子大概是诸葛先生的药童了,这么看来,偷药的并不是他了。”
那药童双目红肿,等棺木放好,望了三人一眼,问道:“你们是做什么来的?”
尹翔连忙拱拱手道:“请问小哥,葛先生在家么?”
他这话正是表明自己三人,并没到左厢去,不知道诸葛丹已经死了。
那药童望了尹翔一眼,怒哼道:“诸葛先生被你们毒死了,还假惺惺的作甚?”
尹翔故作吃惊道:“小哥,你这话从何说起,在下三人,是求葛先生来的。”
那药童一脸仇恨之色,愤愤的道:“难道你们不是铜沙岛来的?”
凌杏仙道:“谁说我们是铜沙岛的人,你大概认错了人。”
那药童哼了一声,再也不理三人。转过身去,朝两个汉子道:“李大哥、王大哥、你们帮个忙,把先生的尸体扛出来可好?”
两个汉子答应一声,正待朝里行去。
那药童又道:“慢点,你们千万别碰了先生尸体,也不可揭开棉被来,就用棉被裹着,扛出来好了。”
说着,领了两个汉子,往左厢走去。
凌杏仙道:“尹大哥,咱们走吧!”
尹翔道:“慢点,咱们再等一等,找机会再问问那童子。”
凌杏仙道:“是了,说不定那散功散的解药,是他收藏起来了。”
尹翔示意岳、凌两人,一起退出客堂,在檐前站定。
只见那两个汉子扛着诸葛丹尸体出来,放进棺木。
一个汉子问道:“青哥儿,要不要钉上棺盖?”
那药童摇摇头,道:“这时候还不能钉,先生临死的时候说过,那恶人今天要来,不让他们亲眼看到,他们不会相信的。”
三人忙着挂起灵筛,在客堂上布置起灵堂。
尹翔听那药重的口气,心中不觉一动,暗道:“诸葛丹中毒身死,人已死了,还管人家相信不相信作甚?”
凌杏仙悄声道:“铜沙岛来的不知是什么人?待会咱们要不要躲起来?”
岳小龙道:“咱们站在这里,可以看出老远,且看看来的是什么人,再作道理。”
话声甫落,只听凌杏仙噫了一声道:“龙哥哥快瞧那不是姓孙的老头么?”
岳小龙依言瞧去,看到三人还指点自己三人前来的那个姓孙的老头,一路急匆匆的朝这里赶来。
孙老头一脚跨进篱门,看到三人还站在檐下,不觉奇道:“三位怎么站在门口,还没见过诸葛先生?唉,老朽就是怕你们三位没有熟人陪同前来,诸葛先生不肯延见,想想放心不下,才匆匆的赶了来,你们果然站在门外,还没见到诸葛先生。”
他也没瞧瞧门内已经挂起了灵筛,就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尹翔抱抱拳道:“老丈这份高谊,在下三人感激不尽,只是诸葛先生已经死了。”
孙老头听的一呆,两颗眼珠瞪得滚圆,惊讶的道:“诸葛先生死了?这……这不可能,他好端端的怎会死了,那是得了什么急症?”
凌杏仙道:“他是被人家毒死的。”
孙老头听的直搔头皮,一眼看到屋中人,果然挂起了灵帏,点点头道:“那是真的死了?唉,你们不是找他看病来的?那……那就没看成了?”
凌杏仙道:“我们找他求药来的。”
孙老头在头上拍了一下,道:“这就是了,老朽也想到你们三个人都好好的老远赶来,不知是谁找他看病?要药,这个还不简单?他药圃里种的都是药草,你们随便拔几株就是了。”
凌杏仙道:“不,我们找他是要制好了的丹丸。”
孙老头热心的道:“这也容易,你们总知道丹药的名称,我去叫小青子替你们找去。”
岳小龙道:“老丈,不用了,诸葛先生屋中有许多药丸,已经被人窃走了。”
孙老头瞪眼道:“被人窃走了?你们知道是谁窃去的?”
岳小龙听的暗暗好笑,道:“这个我们就不知了。”
孙老头耸耸肩道:“你们不知道是谁窃走的,那就追不回了。”他看看三人站在檐下,忍不住埋怨道:“小青子也真是的,你们远道而来,不管怎样,总是诸葛先生的客人,不搬几个凳子出来,让你们歇息,连茶也不倒一碗。”
这考头真是噜苏,人家死了人,那有工夫搬凳子倒茶?
尹翔忙道:“老丈,咱们在这里站站就好,青哥儿一个人都忙不过来,别去打扰他了。”
孙老头听的连连点头,陪笑道:“三位真是好人,这话不错,小青子今年还只有十五岁,他八岁就跟诸葛先生,如今诸葛先生死了,他确实伤心的很,这孩子也怪可怜的。”
这老头只要和他搭上话头,就没个完?
正说之间,只见前后两个村中,不少人闻讯赶来。
但听有人说道:“葛先生会急病死了,真是皇天不长眼睛。”
另一个道:“葛先生是咱们村子里大大的好人,他死了,咱们总得送送他的终。”
第三个道:?“葛先生要是再活多几年,小青子也出道了,咱们村里就不愁没人看病了。”
这一簇人,少说也有一二十个,一路七张八嘴说着,进入篱门。
孙老头跟这个点头,那个抱拳,等这簇人一齐走进屋去,才悄悄说道:“三位也别老站着,还是找个地方歇歇,待回村子里的人都会赶来,咱们这里都是些庄稼人,见了外客,不懂得招呼。来,老朽替你们带路,那边有个小池塘,是诸葛先生钓鱼的地方,就清静得多了。”
他不待三人回答,就在前面引路。尹翔、岳小龙、凌杏仙三人情不可却,只好跟着他身后走去。
诸葛先生这片药圃,小径曲折,地方不大,却布置得饶有幽趣。
走没多远,果见一方青草池塘,围以垂杨,岸边还不规则的放置了几方大石,可供人坐歇。
池中水色澄清,不少小鱼在水面上争着落花,见人不惊。
孙老头连连招呼道:“三位请坐,随便坐咯!”
凌杏仙吹吹石上的灰沙,临水坐了下来,说道:“这地方真还不错。”
孙老头笑道:“这里是诸葛先生垂钓的地方,这些鱼都是他养的,所以不避人,他垂钓说来好笑,有饵、没有钩。”
凌杏仙道:“没有钩,怎么钓得起来?”
孙老头笑道:“他又不是真的钓鱼,只是用饵喂鱼,逗着鱼玩,他说,天下唯有逗鱼玩,才能够领略静中佳趣。”
凌杏仙折了一支垂柳,在水中拨着,一面点头道:“这话有些道理。”
孙老头听的高兴,又道:“诸葛先生最讨厌的就是鸟。”
凌杏仙偏着头问道:“为什么呢?”
孙老头笑嘻嘻的道:“你看,这里可有鸟?”
凌杏仙经他一说,举目四顾,树林之间,果然听不到鸟的声音,不觉奇道:“果然没有听到乌雀鸣,这里没有鸟么?”
孙老头笑道:“诸葛先生最痛恨的就是乌,所以一见到鸟,就用石子打,他一生除了菜蔬,就吃鸟肉。你想,几十年下来,这一带的鸟,不是被他吓跑,就是被他吃掉了。”
凌杏仙觉得诸葛丹也是个怪人,好奇的问道:“诸葛先生痛恨鸟,一定有他的理由了。”
孙老头道:“自然有,这里不少药草,都是罕有的珍品,越是珍品,越不容是培植,难得有一支嫩苗,乌就偏偏找这些嫩苗去啄。还有些药材,是要等结了果实,才能入药,你好不容易培植了几年,等结了果实,还没成熟,鸟就先下手力强,老实不客气的把果实吃了,你说气不气?”
凌杏仙道:“难怪他要对鸟恨之入骨髓。”
孙老头道:“诸葛先生从小学会打鸟,一把石子,就可以打下十几只鸟来,小青也行,手指扣着石子,只要被他看到,不怕它飞的多快,都打的下来。”
尹翔、岳小龙听俩人聊着,也就没有开口。
这时果然前村后村的人,敢情听到了诸葛先生的死讯,扶老携幼,纷纷赶来祭奠。有的磕完头就走,有的前村人碰上后村人,就站下来寒暄,有的老太婆碰上了老太婆,那就东家媳妇,西家女儿,说个没完,乱哄哄的人声,不时因风传来。
孙老头摇摇头道:“诸葛先生是个爱情静的人,这些人真也不知趣,吵得他耳朵都聋了。”
凌杏仙道:“人死了,还听得见?”
孙老头道:“自然听的见,他心还没死呢!”
尹翔心中不觉一动,细看孙老头只是一个老村夫,实在看不出他有何异处?
蓦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似朝茅舍驰来!
第二十五章 恶贼受挫
孙才头忽然失笑道:“老朽和三位攀谈了老半天,还没请教贵姓大名?”
尹翔心中又是一动,觉得他说话的神情,似在故意分散自己三人的注意,他为什么不让自己三人听到马蹄声呢?但人家既然问了,自己又不好不答,这就说道:“在下尹翔,他叫岳小龙,她叫凌杏仙。”
孙老头噢了一声,道:“原来是云相公,云里翱翔,这名字好极了。”
杂沓蹄声,已到篱门口了。
尹翔知他故意在和自己缠夹,只好说道:“在下姓尹,伊尹的尹。”
岳小龙回头望去,依稀似见七八个黑衣大汉业已在篱前下马,不觉霍地站了起来,哼道:“果然是黑衣堂的人!”
孙老头连连摇手道:“那是验尸来的忤作,岳相公莫要管他。”
凌杏仙道:“龙哥哥,你看清楚了,来的是黑衣堂门下?”
孙老头道:“三位只管在这里歇息,这又不关你们的事。”
岳小龙道:“如果在下没有看错,他们就是毒死诸葛先生的人了。”
孙老头吃惊道:“他们会是毒死诸葛先生的人?人都死了,还来作甚?”
凌杏仙道:“他们来看看诸葛先生到底死了没有?”
孙老头摇头道:“他们和诸葛先生何仇何怨,非毒死他不可?”
凌杏仙道:“不信,你去问问小青子,诸葛先生临死吩咐,还要让他们看看尸体……”
尹翔瞿然道:“黑衣堂的人莫要以什么阴毒玄功,隔棺毁损了诸葛先生遗体!”
凌杏仙道:“那么咱们快走。”
孙老头道:“三位一定要去看看,老朽就陪你们一起去。”
四人穿越小径,回到茅舍前面,只见七八个黑衣人,被村人们拦在门口,双方似在争执。
黑衣人中为首一人,生得獐头鼠目,脸带好笑,正是黑衣堂右总管黑衣判官田布衣!
只见小青子满脸悲愤,指着田布衣道:“就是他,昨晚就是他来找先生的。”
村人一个个脸有愤色,其中有一个面貌白皙的中年人,排众而出,走到田布衣面前,问道:“朋友昨晚来找诸葛先生,究有什么事?”
田布衣阴沉笑道:“这位小哥误会了,兄弟昨晚找诸葛先生,是送聘书来的。”
小青子道:“什么聘书,明明是你毒死了先生。”
那中年人道:“就算朋友昨晚是送聘书来的,但今天还来作甚?”
田布衣道:“兄弟是应诸葛先生之约而来的。”
那中年人道:“诸葛先生约你何事?”
田布衣道:“诸葛先生接了敝上聘书,一时委决不下,说要考虑一晚,嘱兄弟今天来听他的回音。”
村中有人喝道:“这昨晚天在诸葛先生身上下毒,怕诸葛先生没有毒死,今天明明是看虚实来的。”
经他一喝,其余的村人纷纷骂了起来:“这厮毒死诸葛先生,今天别放过他。”
另一个人道:“不错,诸葛先生是咱们两个村子的大恩人,打死这恶贼!”
大家乱哄哄的叫嚷,许多人磨掌擦拳,大有饱以老拳之意!
田布衣目光冷峻,朝村人们望了一眼,仰天大笑道:“诸葛先生纵然不肯应敝上之聘,那也用不着要诸位设下这等阵仗,兄弟告辞了。”
说完,拱拱手,转身要待离去!
小青子突然从人丛中闪出,喝道:“且慢!”
田布衣住足问道:“小哥,还有何事?”
小青子道:“你可不是相信先生中毒死了?”
田布衣道:“诸葛先生约兄弟今天听他回音,他却突然身故,兄弟确实难以置信。”
小青子道:“今天早晨,先生临终说过,不让你们亲眼看到,你们决不会相信,遗嘱必须等你们来过之后,才能钉上棺盖,你应该看了再走。”
那中年人道:“小青哥,诸葛先生对咱们有恩,你打起舅帏,也好让大家瞻仰他最后的一面。”
小青子想想也有道理,依言打起灵帏,然后奔到棺前,伸手揭开在诸葛丹身上的棉被。
田布衣目光落到诸葛丹身上,不禁呆的一呆,他身为黑衣堂总管,心中自然清楚,那份聘书上,确是涂有天下无人能解的剧毒,但并不足以致人于死。换句话说,中了聘书剧毒的人,只能永远接受来衣门的控制,毒发之时,虽然全身都变成蓝色,五内如焚,几乎是生不如死,但也决不会死,何以诸葛丹会毒发而死,而巨像这种全身色呈蓝锭的剧毒,又确是中了本门的毒药致死的!
他疑信参半;忍不住朝尸体上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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