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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剑-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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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信参半;忍不住朝尸体上摸去。
中年人急忙喝道:“不许碰诸葛先生遗体!”
小青子道:“让他摸摸先生遗体也好,不然他还不相信呢!
田布衣手指这一接触到诸葛丹尸体,但觉入手如冰,果然死了多时,不禁皱皱眉,心中想道:“果然死了!”一面抱拳作了一揖,说道:“兄弟代表敝上,敬向先生致敬。”说完,转身退出灵堂,朝那年长村人拱拱手,阴笑道:“兄弟失陪了。”
中年人早就防着他。此刻见他拱手之际,突觉一股暗劲直逼而来,这一记阴险狠辣,显是畜势而发,心头一凛之下。猛地右掌刀立,向外劈出,身形疾快横飘数尺,怒喝道:“朋友还敢向在下暗下毒手!”
田布衣没有想到一个山村匹夫,居然能接得下自己一记掌力,怔的一怔,双目寒光一闪,阴笑道:“朋友身手大是不弱!”
那村人看到诸葛先生尸体.毒成通体发蓝,早已愤怒填膺,这时再看到田布衣又向许大叔下毒手,大家如何能忍?
立时有七八个人围了上去,吆喝着道:“杀人偿命,莫放过这恶贼。”
“凑死他狗娘贼!”
“大家一起上!”
大家掳着袖管纷纷叫骂,日布衣双眼一翻,哈哈大笑道:“诸位也未免太不量力了。”
语声方了,突然挥了挥手。他身后八名黑衣汉子早已一手按着刀柄,此时突然一齐亮出了兵刃。
村人们一见贼党亮出兵刃,立时叫骂着四散开去,转眼工夫,但见他们手上拿着锄头、铁耙扁担,重又赶了过来。
尹翔、岳小龙、凌杏仙三人和那孙老头,站在茅舍右侧,凌杏仙低低说道:“尹大哥、龙哥哥,这些人只怕不是铜沙岛黑衣武士的对手,咱们要不要帮他们?”
尹翔、岳小龙还没开口,孙老头连连摇手,陪笑道:“你们是客人,那有要客人出手的道理?三位快退下来一步。”
说话之间,但听叫骂吆喝,和兵刃击撞之声,响成一片,原来十几名庄稼汉挥动锄头、扁担等拥而上,已和八个黑衣汉子,动起手来。
尹翔江湖经验较多,已然看出这些庄稼人武功竟然个个不弱,他们使的虽是锄头、铁耙、扁担等物,但使出来的招式,竟是各有蹊径,没有一人使的是武林常见的路数。心中暗暗惊奇,忖道:“瞧不出一个荒僻山村中人,居然人人练武,而且练的还都是外门功夫!”
他估计这十几名庄稼汉联手对付八个黑衣武士,已绰有余裕,这就暗暗扯了岳小龙一下衣袖,笑道:“老丈说的极是,岳兄,刀枪无眼,咱们还是退后些的好。”
岳小龙心知尹翔见识广,必有缘故,也暗暗扯了凌杏仙一把,一起退后了几步。
田布衣站在檐前,也看的暗自惊凛,回头瞧去,那年长村人负手站在门口,不由的目中闪起一丝杀机。陡地欺身过去,右手一拂,直取许大叔胸腹。此人当真心机阴损,直等手指快要拂上对方衣衫,才阴侧侧说道:“兄弟也向朋友讨教几手。”
他这一拂,指风嘶然,暗藏杀着,当真出手如电,招式恶毒!
许大叔胸腹一吸,往后缩退一尺,避招之快,甚是佳妙,这么一来,田布衣的招式登时用老,一面却冷笑道:“在下当得奉陪。”
他左手立掌如刀,直劈面门,右手五指半曲如钩,突向田布衣脉门抓去。
转眼之间,双方已然急斗数招,田布衣出手虽极阴狠毒恶,但许大叔的招式沉稳老练,以攻还攻,使的同样迅速,丝毫不见逊色!
尹翔愈看愈奇怪,试想,黑衣判官田布衣能够当上朱衣门黑衣堂总管,一身武功,自非小可,但这位许大叔身手之高,竟然不在田布衣之下,而他却仅是荒僻山村中的一个山野之人而已!
尹翔从许大叔想到了孙老头,只是苦苦思索,也想不出两个人的来历,但他坚信这两人定然不是等闲之辈,也许还是昔年的成名人物。
正当田布衣和许大叔互相攻拒,掌影指风,拚斗激烈之际,八名黑衣武士却已被十几名庄稼汉的锄头、铁耙,打的落花流水,有的扑刀脱手,有的头破血流,纷纷夺门而逃。
十几名庄稼汉打起了性子,那里肯舍?跟踪追了出去。
田布衣虽在和许大叔动手,其实却是眼观四周,耳听八方,留意着手下的恶斗,他真想不到久经训练的黑衣武士,竟然惨败在十几位山村中的庄稼汉手下。心下又怒又急,呼呼抢攻了两招,身形疾晃,掠出三丈之外,厉声道:“暂时饶你们不死,你们等着吧!”
飞身急掠,连马匹都不要了,率着八名负伤武士,匆匆而去。
十几名庄稼汉还待追击,许大叔大声叫道:“穷寇勿追,大家快些回来。”
十几名庄稼汉听到许大叔的喝声,纷纷荷锄回来。”
孙老头耸着双肩、巴结的走到许大叔跟前,连连拱手道:“许老大,硬是要得,打的恶贼望风而逃,老朽看了也大快人心。”
许大叔抱拳还礼道:“在下这点粗浅功夫,别叫孙老爹看了笑话。”
孙老头回过身,朝尹翔三人连连招手道:“三位快请过来,我替你们介绍介绍,这位许棠华许老大,家住孤山,他是绝尘道长的高足,绝尘道长就是通天观谢观主的师叔,算起来他还是谢观主的同门师弟呢!”一面又道:“这三位是老朽的朋友,他们原是向诸葛先生求药来的,不想诸葛先生突然死了,来的真是不巧。”
接着说了三人的姓名。
尹翔、岳小龙连忙抱拳道:“原来是许大侠,在下久仰。”
许棠华眼看三人年纪不大,生得气宇不凡,身边又都佩了长剑,只当是那一门派的门人弟子,也连忙抱拳还礼,连说:“不敢。”
双方寒暄了几句,许棠华立即转过脸去,朝十几名庄稼汉说道:“那贼党临走,还说了狠话,他们虽然退走,说不定还会再来……”
只见人丛中一个庄稼接口道:“贼党再来,咱们也未必怕了他们。”
另一个壮汉接口道:“阿兴哥说的对,贼党若敢再来,咱们就杀他个痛快!”
大家听的个个磨拳擦掌,随声附和。
许棠华道:“各位说的不错,贼人要敢再来,咱们也未必怕了,只是目前有两件事,必须尽快办好……”
众人齐声道:“但听许大叔吩咐。”
许棠华道:“第一件事,诸葛先生遗体,咱们应该尽快埋葬,入土为安,以免万一照顾不同,被贼人毁损。”
众人都道:“许大叔说的是,咱们这就抬去埋了。”
许棠华道:“第二,今晚咱们就守在这里,要是贼人来了,就和他们拚个生死,要是今晚不来,咱们守到天明,就各自回去,好在咱们两个村子,平日就守望相助,一经发现贼踪,立即派人通知,也来得及。”
众人齐声道:“咱们就这么办。”
孙老头道:“许老大考虑得原也极是,只是老朽还有一点意见。”
许棠华一怔道:“孙老爹有何高见?但请直说。”
孙老头搔搔头皮,陪笑道:“老朽只是一点浅见,对不对,还得许老大斟酌。”他咽了一口唾沫,耸耸肩道:“老朽觉得诸葛先生生前,是咱们两个村子里的恩人,如今死了,咱们总得给他好好营葬,不能草草掩埋。”
许棠华点点头道:“孙老爹说的极是。”
孙老爹听他赞他成自己的主张,不觉嘻嘻一笑,又道:“诸葛先生不住在乳山砦,也不住在孤山,而选择在这里,一来喜爱这地方幽静了,二来他怀念两位恩师,表示这里是咱们两个村子的中间,地点适中。”
许棠华又点了点头。
孙老头续道:“尤其这片药圃,他化了二三十年心血,如今人虽已死,咱们总不能把他葬到别的地方去,因此他埋骨之地,还是这里最为适当,古人说的生于斯,死于斯,就是这个道理,老朽之意,过些时候,咱们把这三间茅舍拆了,就当替诸葛先生坟墓,自然更为恰当。”
十几个庄稼汉同时道:“孙老爹这主意不错。”
孙老头又道:“尤其园中这片药圃,咱们应该保持原状,一来是记念诸葛先生,二来这些药材,都是诸葛先生从各地采集来的,有钱也买不到,好在青哥儿已经知道的不少,咱们两个村子里的人,若是有人病痛,也好到这里来取药,”
许棠华道:“孙老爹上了年纪的人,想的比在下周到的多了。”
孙老头连连拱手道:“不敢,不敢,老朽也比你痴长不了几岁,年纪还小。”
越是上了年纪的人,越不肯说老,他少说也有六十五六岁,比许棠华总得大上二十来年,他偏说长不了几岁。
凌杏仙听的不觉抿嘴一笑;
孙老头续道:“至于方才许老大说的万一照顾不周,被贼人毁损了诸葛先生遗体,这点老朽也有个计较。”
许棠华拱手道:“请孙老爹指点。”
孙老头道:“方才那贼人已经看过诸葛先生遗体,证实诸葛先生确已身亡,因此决不会迁怒到诸葛先生身上,他们今晚如果再来,那是败的并不甘心,只是一种报复行动,今晚大家不妨埋伏到竹篱笆外面去,他们要是来了,大家就明仗交战,在篱外分个胜负,也免得贱踏了药圃。”
十几个庄稼汉中;有人接口道:“不错,贼人今晚若敢再来,咱们痛痛快快和他们打上一仗。”
孙老头道:“老朽话还没说完。”他伸手朝尹翔三人一指,说道:“这三位也不是外人,老朽和他们师傅相识多年,遇上了事,自然也不能袖手。”
凌杏仙心中暗道:“这老头真会瞎吹。”
尹翔早已看出这孙老头可能是个大有来历的人,闻言忙道:“老丈说的极是,在下兄弟既然遇了,自当效劳。”
孙老头呵呵一笑,摇手道:“老朽虽和令师相识多年,但三位远来是客,怎好要你们和这些亡命之徒动手,老朽之意,贼人来了,自有许老大和咱们村里的人对付,三位只是帮个忙,照顾茅舍,别让贼人闯进屋去。”
尹翔虽不知他用意何在?但想来他这般说法,必有道理,这就点头道:“在下兄弟自当遵命。”
许棠华含笑拱手道:“孙老爹想的周到,只是你老不会武功,待回贼人来了……”
孙老头耸耸肩道:“许老大不用管我,老朽有他们在一起,决不碍事,再说这里到处都是草堆,随便躲一躲就好。”
说话之时,乳山岩和孤山两处村里人,又赶来了十几个人,合起来就有三十多人。
看他们都是庄稼人打扮,随身带来的武器,也只是些锄头、铁耙、猎叉、扁担等类,但却一个个年轻力壮,步履矫捷,分明武功全都不弱。
许棠华一面派人到村中去取酒食,一面要人把诸葛先生入殓,钉好棺盖,就暂时停放在中间屋中。
然后又和孙者头,尹翔等人,一起到小山四周察看了一番。
回转屋中天色业已黄昏,村人送来酒食。大家饱餐一顿之后,三十名庄稼人纷纷站起,取过随身武器,几人一组,由许棠华分配了他们藏身之处,各自在小山四周树林草丛间埋伏。
尹翔眼看这些庄稼人,虽是山中村民,但一经部署,倒也阵容整齐,成了一支山野间的劲派!
孙老头悄悄蹩到他身边,嘻嘻笑道:“尹相公,咱们村子里的人,还不错吧?”
尹翔点头道:“贵村庄丁,身手个个不弱,想是训练有素。”
孙老头耸着双肩,笑道:“咱们这两个村子里的人,原是昔年流寇作乱,避难来的,据说当时遇上一位道爷,教了他们几手锄头、铁耙招式。村子里的人就凭这样武功,打的流寇再也不敢到这里来惹事,后来大家定居下来,子孙就人人习武,咳,你们当那道爷是谁?”
凌杏仙好奇的问道:“那道爷很有名气?”
孙老头耸耸肩,笑道:“自然是大大有名的人物,据说他就是白水真人。”
凌杏仙道:“白水真人,我怎么没听他说过?”
尹翔接口道:“白水真人,就是崂山派开山祖师。”
凌杏仙道:“那是很多年了?”
孙老头笑道:“已经有一百余年了,所以算起来,咱们这两个村子,该是崂山派的旁支。”
尹翔心中一动,乘机问道:“如此说来,老丈的身手,也定然不凡了。”
孙老头摸摸下巴,呵呵笑道:“老朽住在乳山砦多年,可不是乳山砦的人,乳山砦大部姓闻,孤山姓许,老朽却姓孙,譬如诸葛先生的两位师傅,一个姓诸,一个姓葛,也不是本地人。”
尹翔心中暗道:“这老人口气紧得很!”
这时天色已经黑了一会,但见门口人影一晃,许棠华一手提剑,闪了进来,说道:“贼人如果要来,这时也该来了。”
孙老头起身道:“唔,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还是到外边去。”
许棠华道:“在下之意,孙老爹和尹兄、岳兄三位,还是留在屋中的好……”
孙老头没待他说完,连连摇手道:“这倒不用,老朽和他们二人存一起,保管没事,天气热,在外面好通通风。待会贼人来了,许老大只管对付外面的人,闯进来的,自有尹相公三位抵挡。方才老朽已和青哥儿说了,他一手打乌的本领,可也着实要得,打眼睛,决不会打到耳朵上去,这里由他伏在暗处,如果贼人们冲到门口。他只管用石子打他们眼睛,打瞎了活该。”
这位老人,一开口唠叨不停。
就在他话声方落,突然一阵听得蹄声,遥遥的传了过来!
孙老头低声道:“来了,来了,你快出去吧!”
许棠华无暇多说,飞快的闪身而了。
孙老头招招手道:“咱们也该出去了。”
说完,急匆匆的朝外就走。尹翔、岳小龙、凌杏仙三人。紧随身后,走出茅舍。
孙老头回身道:“青哥儿,别忘了掩上木门。”
小青子应道:“孙老爹放心,我理会得。”
接着就轻轻掩上了木门。
孙老头低声道:“咱们还是到池塘上去,那边比较隐秘些。”
话声一落,急匆匆领着三人穿越小径,朝池塘走去。
凌杏仙道:“老丈,咱们不是要帮着拦击贼人么?池塘那边,距离大远了。”
孙老头边走边道:“方才老朽和许老大说的话,全都作不得数,今晚你们千万不能出手。”
这话听的三人齐齐一怔!
凌杏仙忍不住道:“老丈这是什么意思?”
孙老头道:“三位是老朽的朋友,听老朽的话,准没有错。”
岳小龙道:“老丈是说,就是贼人闯进园来,在下二人也不要出手么?”
这几句话的工夫,已经到了池塘边上。
孙老头拍拍大石,坐了上来,说道:“这里四面都是柳树,咱们站着就看的清人家,人家可看不到咱们,真是最好的地方,三位只管作壁上观,要是看的累了,就不妨坐下来歇息。”
尹翔始终留心着孙老头,看他走路,确实不像是个会武的人,他除了说话唠叨,行动古怪,实在使人测不透他究竟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心中却坚信他必有所指,是以一直没有开口。
急骤的蹄声,渐渐接近,空山人静,听来份外清晰,但黑夜之中山林间一片灰暗,距离较远,就无法看的清楚。
岳小龙低声道:“这一批人马,至少也有一、二十骑以上。”
凌杏仙问:“龙哥哥,你看到了么?”
岳小龙道:“还看不清。”
凌杏仙道:“咱们到树上去。”
话声一落,双足一点,纵身跃起,探手抓住一枝柳条,轻巧的翻上树桠,隐入柳条之中,一面低声叫道:“龙哥哥,‘快上来嘛!”
岳小龙因尹翔站在池塘没动,不好意思跟着上去,抬头道:“我站着就好。”
凌杏仙急道:“龙哥哥,快来瞧,他们穿的都是白衣!”
岳小龙听她这么一说,忍不住跟着纵上树去,凝足目力,朝山下望去,只见十几匹快马,疾驰而来!
此刻距离篱前,还有十丈之外,但已可看到马上人果然穿的都是白衣,不觉低声道:“来的那是白衣堂的人了!”
话声未落,但听又是一阵急骤的蹄声,接尾而来,那见一簇黑幢幢的人马,为数也约十余之多!
凌杏仙道:“后面是黑衣堂的人。”
岳小龙道:“今晚他们人数来的不少。”
凌杏仙低笑道:“敌我两方,人数差不多呢?”
岳小龙道:“人数差不多,只怕村子里的人,就要吃亏。”
凌杏仙附着岳小龙耳朵,悄声说道:“龙哥哥,待会要是村子里的人吃了亏,咱们真的不出手么?”
岳小龙道:“咱们看看情形再说。”
那两拨人马,在距离篱门尚有四五丈处,便停了下来,大家纷纷下马。
岳小龙、凌杏仙居高临下,距离一近,已可看的清楚,前面一共是十二个白衣佩剑武士。簇拥着一位头戴月白纶布,身穿白罗长衫手执骨扇的书生,这人正是铜沙岛白衣堂主年秉文。
白衣堂主才一站定,后面黑衣武士队中,忽然急步走出三人,朝他身前趋前。这三人不用看他们面貌,就可认得出来,那是黑衣堂的副堂主阴阳手马飞虹、和黑衣秀才陆寒生黑衣判官田布衣。
凌杏仙看的一怔,悄声道:“他们来了这许多高手!”
岳小龙道:“看情形,好像他们还不相信诸葛先生真的死了,才会有许多人赶来。”
凌杏仙道:“他们为什么要放不过诸葛先生呢?”
岳小龙道:“大概诸葛先生对用药一道,定然极负盛名,他们要他去配制什么药物。”
凌杏仙道:“那一定是害人的药了,诸葛先生才宁愿毒死,也不肯去……”
只见白衣堂主年秉文徐声说道:“本座来了,田总管叫他前来见我。”
他虽是徐声说来,但夜晚之间,万籁俱寂,听来甚是清晰!
田布衣躬身应“是”,面向篱门,大声喝道:“朱衣门白衣堂主驾到,朋友何用躲躲藏藏?还要讲么?”
话声才落,但闻一声长笑,许棠华手提长剑,一闪而出,朗声道:“在下已经恭候多时了。”
白衣堂主年秉文拱拱手道:“兄弟年秉文,原是奉教主之命,恭迎诸葛先生来的……”
许棠华没待他说完,冷声道:“诸葛先生已经死了。”
年秉文毫不动气,依然含笑道:“兄弟已听田总管报告,听说诸葛先生是中毒而死,但据兄弟所知,诸葛先生精通药理,乃是当代第一位药性专家,那会轻易中毒而亡?”
此人当真像一位文弱书生,说话温文有礼。
许棠华怒声道:“你们毒死诸葛先生,这姓田的不是亲眼目睹,还伸手摸了尸体,难道会是假死不成?”
田布衣道:“在白衣堂主面前,你敢如此放肆!”
许棠华仰天大笑道:“对你们这些人说话,许某已经是太客气了。”
马飞虹阴恻恻笑道:“阁下大概活的不耐烦了!”
左手缓缓举起,正待拂出!
白衣堂主徐徐道:“马副堂主住手。”
马飞虹连忙口中应“是”垂下手去。
白衣堂主接着又道:“这两村之人,身受诸葛先生大恩,听到他中毒身死,自然要群情激愤。这也怪不得他们。”
马飞虹、田布衣又应了一声“是”。
白衣堂主转脸朝许棠华略一抱拳,说道:“兄弟原是奉命迎迓诸葛先生而来,不想先生已归道山,兄弟意欲代表教主,在灵前拜奠一番,以表仰慕之忱,也可以藉此一瞻先生遗容,兄台当不介意吧?”
他说来温文有礼,使人明知他没安好心,却也不好峻拒。
许棠华站在对面,心中暗暗警惕:“此人口蜜腹剑,看来不好对付。”心念转动,依然凝立不动,冷冷说道:“诸葛先生已经入殓,拜奠不必,瞻仰遗容,更办不到。”
白衣堂主道:“兄弟路上听到噩耗,特来吊丧,兄台总不能拒人于园门之外?”
许棠华冷笑道:“阁下来意,真为吊丧么?”
白衣堂主道:“兄弟方才已经说过了,原是奉命迎迓诸葛先生来的,路上听到噩耗,才代表教主前来拜奠,别无他意。”
许棠华道:“方才姓田的朋友已经看过诸葛先生遗体,也已在灵前拜奠过了、贵岛主心意已到,朋友别无他意那就请回吧。”
白衣堂主道:“不然,田总管是诸葛先生约他今日听他回信来的,只能算是赴约,兄弟才是代表教主前来吊丧。”
许棠华道:“不管你们谁来,今晚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白衣堂主目射稷威,望了许棠华一眼,精芒缓缓敛去,依然和声道:“兄台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兄弟代表教主前来吊丧,礼不可废,兄台纵然不允,兄弟也非进去不可的。”
许棠华冷哼道:“说了半天,这句话才是阁下真正的来意了。”
白衣堂主颔首道:“本来就是如此,兄弟正是吊丧来的,”话声一落,回头吩咐道:“田总管,香烛纸钱准备好了么?”
田布衣忙道:“属下已经准备好了。”
白衣堂主点头道:“好,马副堂主陆总管、田总管随本座进去,徐总管可留在园外,不准他们惊扰诸葛先生故庐。”
一名白衣领队,躬身应“是”。
白衣堂主话声说完,缓步朝园门走来!
凌杏仙看到这里,忍不住冷笑道:“这姓年的气派真还不小!”
岳小龙道:“快别作声……”
话声未落,突听许棠华大喝一声道:“站住!”
白衣堂主年秉文抬目道:“话已说明,兄台还有什么见教?”
许棠华突然嘬口长啸,静夜之中,但听那啸声苍劲嘹亮,远近山峦,回响不绝!
岳小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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