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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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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瑶光其实已然明白,瑶花方才必定是在临终的老夫人的恳请之下,一时意乱心迷,便应下了与小温侯的婚事。

他追问姬瑶花,只不过是心有不甘,总希望事情不会如他所猜想的那样罢了。

姬瑶光怔怔地跌坐在椅中,心中百味杂陈。

仿佛是一个遥远的噩梦的重演。他眼看着瑶花在急流中挣扎,竭尽全力想要将她从急流中拖上岸来,一个在水中,一个在岸上,他们两人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对方,但是水流无情,他们交握的手已然无力,突然间瑶花的手从他的手中滑脱出去,转眼之间那急流已吞没了瑶花,只留下他在恐惧中惊醒过来。

而在另一些时候,在梦中掉入急流的人会变成他自己,竭力要将他拖上岸去的瑶花,突然间被一阵飓风卷走,只留下他在急流中无望地挣扎,同样在恐惧中惊醒过来。

他很想告诉姬瑶花,凌虚子已经代表龙门三子接受了他们的提议,愿意用龙门派的鱼龙百变之心法剑法,来与巫山门集仙峰名闻天下的水战之术互相参详,以求精进。

但是此时此刻,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明春水不明所以地站在一旁,看着脸色灰败的姬瑶光。

十六、

小温侯灵前订婚,是一件大事,整个东京城都哄动了。龙门三子提起姬瑶花姐弟时的态度大变,不免被知晓一些内情的紫府真人师徒以及于观鹤归结到这个原因,凌虚子三人大是恼火,只苦于不能说出实情来洗清自己的趋炎附势之名。

来温侯府吊唁老夫人的诸多亲朋,无一例外都想见一见姬瑶花,不过,不但是姬瑶花,就连姬瑶光他们也见不着。温侯府推辞说姬瑶花感染风寒,正卧床休息;姬瑶光也染上了风寒;所以都不便出来相见。

入夜之后,温侯府才安静下来。

姬瑶花悄然走入灵堂中。守灵的小温侯站起身来。

姬瑶花默然敬过香,小温侯低声问道:“瑶光还是不肯开门也不肯和你说话?”

姬瑶光平时那般聪明的一个人,赌起气来倒像个蛮不讲理的幼童。

若非明春水虎视眈眈地守在门外,小温侯几次都想一掌打碎那两扇门,将蒙头不起的姬瑶光拖出来好好地教训一通。

姬瑶花默然不语。

在灵前讨论此事,似乎不太合适。他们在灵堂一侧的小厅中坐下。姬瑶花踌躇许久,方才轻声说道:“我想和瑶光回巫山去。”

小温侯一怔。

姬瑶花说出这句话后,心中似是放下了一块大石一般,神情之间轻松了许多。她微微侧着头,不去看小温侯脸上的神情,继续说道:“瑶光的腿一直不太好。有几年还很严重,几乎不能行走。他的聪明才智,本来会被牢牢困在病榻和轮椅之上。可是他有我。我们之间,常常不需要说话,便能明白彼此的心意。困守一屋的瑶光能够感受到我在巫山之巅迎风奔驰的快乐,就像我无论身在何处都能感受到他腿疾发作时的痛苦一样。没有人能够像我一样明白瑶光,更没有人能够像我一样完成他的梦想。”

她转过头恳切地望着小温侯:“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她和姬瑶光,是血脉相连的双生子;很多时候,他们两个人,就像是一个人一样。

没有了她,姬瑶光的聪明才智,固然会枯萎在书斋之中;而没有了姬瑶光,姬瑶花又怎么能够成为姬瑶花?

小温侯凝视着她,许久才道:“所以你要陪他一生?”

他的声音喑哑。姬瑶花也看到了小温侯眼中隐隐的红丝;纵使是铁铸的人,征战之后,未得休息,又连经丧父丧母的打击,守灵多日,也会身心皆疲。

姬瑶花无法回答小温侯的这个问题。她该说“是”,还是“不是”?

无论她作何选择,都会令得她心中纷乱不安。

十七、

紫府真人来吊唁时,自然也没有见到姬瑶花。

唐梦生私下里问梁氏兄弟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前次奔走调停龙门三子与姬家姐弟的纷争有功,梁氏兄弟未免对他另眼相看;唐梦生为人又随和,大不似太乙观其他弟子的崖岸高峻、不可亲近,更是投梁氏兄弟的机缘。

说起姬瑶花不露面,梁氏兄弟难免便要抱怨姬瑶光那个不识轻重、无理取闹的臭小子;从一开始,他们就看那小子不顺眼,现在果然坏事就坏在他身上。

唐梦生听完之后很是惊讶:“不会吧?我虽然没有见过姬瑶光,但是多少也听说过这个人,大约不至于这样混账吧?也许不仅仅是姬瑶光拉住他姐姐的裙带不肯放手,那位姬大小姐只怕也离不了她这个聪明弟弟呢?”

这番话不入梁氏兄弟的耳,脸上的神色,登时大不以为然。唐梦生却道:“我说的是老实话。姬家姐弟的大名,我闻之已久;他们做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不少。两位可以想一想,他们两个人,去掉任何一个,那些骇人听闻的事情,可还做得成做不成?”

梁氏兄弟立时无话以对。

没错,姬瑶光那小子的确可恨;但若是没有了姬瑶光,姬大小姐的本领,只怕要大打折扣……

唐梦生同情地看看堂上灵前跪坐的小温侯,想了一想,转过头来说道:“我在幼年之时,看匠人移栽大树,从来不会贸贸然挖出来。第一年,那匠人只挖断大树的一侧树根,随即用泥土掩埋起来;第二年,再挖断另一侧树根;直到第三年,才将这棵大树整个儿挖出来,连着根部的泥土一起移栽到新的地方;栽下之时,树根树枝的朝向,都得与原来一模一样。”

他忽然说起故事来,梁氏兄弟都觉茫然,过了一会,才若有所悟,梁世佑道:“唐兄的意思是——”

唐梦生道:“姬大小姐和她弟弟,可不是像同根生的两株大树?要想这么一下子分割开来,将其中一株移走,只怕两棵树都会死掉。不过嘛,你今天割断一根连枝,明天再割断另一根连枝……”

若非身在灵堂之下,梁氏兄弟只怕立刻要大笑起来。

入夜之后,已无吊唁的客人,梁氏兄弟这才捉住个空儿与小温侯耳语一番。

姬瑶花听见小温侯比起先前份外轻快的脚步,心中不由得一怔。

小温侯在她跟前站定。姬瑶花站起身来,望着他脸上的神气,心中更是怔忡。

小温侯说道:“七天之后我会护送父母的灵枢回襄阳,你和瑶光要回巫山的话,正好同路。”

他慨然同意让他们回巫山,姬瑶花心中反而茫茫然不知是何滋味。

小温侯又道:“巫山离襄阳,不算太远。你愿意每年在襄阳住多长时间?”

姬瑶花过了一会才明白过来,脸上登时通红。

但是她纷乱的心绪却忽地安定下来。

无论前方是怎样不可测的急流,她都不必再担心被卷入无法挣脱的漩涡。她只是小心地、一步步地踏入岸边的水流之中,手中还握着紧紧栓在树上的绳索,让她随时能够从那令她晕眩的水流之中离开;一切都在她自己的控制之中。

小温侯长吁了一口气。

姬瑶花定下神来,才想到小温侯突然转弯的可疑之处,抬起眼来疑虑地看着他问道:“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这样深知她心中的困扰……能够将她看得如此透彻的人,究竟是谁?伏日升这些日子并未出现,绝不会是他;那么究竟是谁?

小温侯迟疑了一瞬,觉得姬瑶花迟早会查出来的,反问道:“你答应不去为难这个人?”

姬瑶花挑起了眉:“我为什么要为难这位高明之士?”

小温侯微微一笑:“被别人摆布了一道,你心里肯定不服气。”

姬瑶花着恼地皱起了眉:“我只问那个人是谁?”

小温侯答道:“是紫府真人的俗家弟子唐梦生。”

他看得出姬瑶花淡若无事的脸孔后暗藏的恼怒,心想她还不知道她去龙门观盗经的事也是唐梦生捅出去的;若是知道,只怕更要想方设法去整唐梦生了。

不过唐梦生这个人,真的与太乙观其他弟子大不相同,这么爱管闲事,就算没有这几件事,只怕迟早哪一天也会和专爱惹事生非的姬瑶花姐弟撞上……

后  记

巫山十二峰之翠屏峰

巫峡南岸六峰,东起以翠屏峰为始,矗立于青石镇背后,崖壁宽阔,如同一面巨大屏风,山势磅薄雄奇。峭壁之上,满布青藤芳草,翠色可人,故名为“翠屏峰”。

青藤芳草,以喻女子,当是山中佳人,自然洒脱,不以脂粉胜人。故以此设定翠屏峰弟子明春水之面貌性情。

本篇以“”为名,不仅因为明春水占的篇辐比较多一战争,也是缘于春流湍急、临水生惧之意象。

补天裂(上)

巫山传之八

补  天  裂(上)

扶      兰

楔      子

初冬季节,长江水位下降了不少,航道变窄,船行艰难。汉口镇又正当汉水入长江处,岸上店铺林立,江上帆樯如云,来往船只,挨挨挤挤,在江面上缓慢地移动着。

日已当空,客船停在长江南岸黄鹤楼下的码头上,船家上岸去采办酒食和棕绳等物,看样子有一阵耽搁了。

唐梦生自船窗中探出头来向岸上张望。他的灰麻布夹袍上,拦腰勒着一条细细的白布。

日前他刚刚接到急信,说祖父病故,于是乘船溯江而上,回湘中老家奔丧。

对面便是汉水入长江处的龙王庙。此处急流漩转,丰水季节,每每有决堤之虞,故此乡人建龙王庙以镇洪水,但是屡建屡毁,乡人无可奈何,只得自嘲道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此时水枯滩现,夏日里被冲垮了前殿的龙王庙,又已粉饰一新,自江面上望去,颇有巍峨气象。

若非正在奔丧途中,唐梦生本来是想到龙王庙去看一看的。

晴空无云,隔了滔滔江水,唐梦生远远地望见,一群仆妇簇拥着一名头戴珠帽、笼绛色斗篷的女子登上了龙王庙后的观水台。龙王庙下的人群立时嗡动起来。料来那女子必定不是寻常人物。

邻船的一名中年士子似是本地人,熟悉内情,感慨地向周围船上张望的客人说道:“那就是小温侯未过门的夫人姬家小姐。姬家小姐本来是顺江而下,取道汉水去襄阳的,走到这儿,看见龙王庙的残破模样,于是发愿重建龙王庙,好庇护江上来往的船家和行人。这一番菩萨心肠真是难得,也难怪得有这个福气嫁入温侯府呢。”

唐梦生忍不住哂然而笑。

姬大小姐居然会有这等菩萨心肠?不知道她这一回究竟有何用意,要滞留在汉口重建龙王庙。

也许她只不过是想拖延去襄阳的时间罢了。

远远望去,一名裹着重重狐裘、几乎遮去了大半张脸孔的男子出现在姬瑶花身边,向她低语几句。姬瑶花回头来听着,过了片刻,两人一同走下了观水台。

那个裹得如此严实的男子,想必便是向来畏寒的姬瑶光了。有他跟着去襄阳,小温侯想必头疼得很吧。

旁边已经有人问道:“听说小温侯和姬家少爷不太和睦,姬家少爷这一回会不会跟着去襄阳?”

那中年士子道:“姬家少爷听说是应九华山太乙观住持紫府真人之邀,去九华山的,就在这儿要和转道汉水的姬家小姐分路而行了。”

紫府真人的邀约,早在去年秋天在东京城中时便已经向姬瑶光提出,他却迟延至现在才去赴约。

唐梦生不以为意地转过头来。

午后客船拔锚启程。唐梦生没有看见,在他身后,某只客船上飞起的信鸽。

信鸽飞越长江,在龙王庙上空盘旋着,听到一声呼哨后,俯冲下来,落在姬瑶光的手上。

信鸽的左足上,绑着一条细细的白布条。

姬瑶光微微一笑,扯下白布条,一扬手,信鸽又飞了起来。

他轻轻吁了一口气:“唐梦生那个爱管闲事的家伙,总算走了。我们也该动身了吧?”

姬瑶花隐在珠帽后的面孔,看不清表情;但是她点头之际的无可奈何,却是不会让人错认的。

姬家的船到达襄阳城外时,已是半个月后。温侯府早已得到消息,派了人在码头等候,上岸之后,三辆马车迎着姬瑶花、姬家仆妇与随身行李,穿过道旁指指点点的人群,驶向襄阳城南郊。温氏一族聚居之地,就在昔日诸葛亮隐居躬耕的隆中山麓。

到温家庄时,已是日落时分。密林中暮霭四起,雄据山麓的庄院,平添了几分苍茫。

姬瑶花被安置在温府后园的小楼,姬家仆妇住在楼下,温府的仆妇都在楼外一带耳房中伺候。

姬瑶花站在楼窗前,望着落日,直到小温侯上楼来,方才回过身。

小温侯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还不取下珠帽?”

姬瑶花迟疑了一下,终于伸手取下了珠帽。

落日的昏黄光辉自她背后射入小楼来。

小温侯往前走了一步,却又停住了。他困惑地打量着面前的姬瑶花,蓦地里怒叱道:“你们两个究竟在捣什么鬼?”

姬家的两名仆妇张口欲言,小温侯一挥手道:“你们都下去!”

那两名仆妇看看姬瑶花又看看小温侯,终究还是下楼去了,临走之前,忍不住回头来担心地看看姬瑶花,却又忌惮着小温侯,什么话也不敢说。

小温侯盯着眼前的姬瑶花说道:“你在这儿,那么你姐姐呢?她是不是代替你去了太乙观?”

姬瑶花,哦不,应该是姬瑶光翻了个白眼:“这还用问?”

不待小温侯说话,姬瑶光已经一口气接了下来:“你若是将我送回去,太乙观肯定会发现瑶花的身份,就算不敢杀她,也会废了她的武功。那对瑶花来说,当真是生不如死。”

太乙观竟会如此严厉地处置姬瑶花,她去太乙观要做的事情也就不问可知了。

小温侯已镇定下来,强行抑制住胸中的怒气:“你们两个,这种偷梁换柱的伎俩,前次在峨眉山便已经用过一次了,如何还能再用?我知道你们随身都带着信鸽,马上给我送信到太乙观,就说你生了急病,立刻叫你姐姐来襄阳!”

姬瑶光“哧”地笑了一声:“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想,谁能猜得到这一回我们又掉换了身份?至于送信给瑶花,恕我办不到。为了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准备了一年时间,碰巧唐梦生那个碍手碍脚的家伙又回老家奔丧去了,真是天助我也。若是错过这次机会,我们就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小温侯盯着姬瑶光,考虑着怎么样才能叫面前这个可恶的臭小子就范。

姬瑶光却又道:“要想让太乙观不起疑心,小侯爷千万还要记得经常来看望我,就当住在这楼中的是瑶花一样。”

小温侯忍无可忍地转身下楼之际,一拳打断了楼柱上的木雕狮头,碎片乱飞。

姬瑶光拂去肩头的一片碎木,嘟哝着道:“这口闷气出到我身上来,又算什么本事!你以为我就愿意被打扮成这个样子,一路上招摇过市地天天让你们那些人看猴戏?”

小温侯胸中怒气无可发泄,于是这个月送到温家庄来受训的三百名庄丁,不幸成了最倒霉的箭垛。一天操练下来,还能支撑着不立刻瘫倒在地的人,日后都成了小温侯军中最为精锐之士。

姬瑶花顺流而下,比沿路耽搁的姬瑶光,更早抵达目的地。

九华山地处皖南,山势清奇峻秀,共有九座高峰,因此原名九子山,李白游此山,留下“太乙近天都,秀出九芙蓉”之语,“花”者,“华”也,故而更名为九华山。唐开元年间,新罗国国王近亲金乔觉卓锡九华,潜心修持七十五年,九十九岁圆寂,佛门认证他是地藏菩萨化身,九华山由此被辟为地藏道场,成为中土四大佛家圣地之一。

时当初冬,乡民农闲无事,气候又不甚严寒,是以自池州至九华山这一路行来,香客沿路不绝,都是前来参拜地藏王菩萨的。

坐在车中的姬瑶花,隔了镂花车窗,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路上的香客。

在太乙峰麓的太乙观中等着姬瑶花的,还有得到姬瑶光将应邀来九华山的消息后先一步来到此地的于观鹤。

明春水立刻虎视眈眈地盯上了于观鹤,看样子他若敢走近一步,便会动起手来。

姬瑶花皱一皱眉,向紫府真人道:“看来真人最好还是请于道长暂且回避,待到晚辈离开此地后,再请于道长回来,以免明姑娘和于道长在观内发生冲突。”

她说话之际,于观鹤一直在注意看着她。

紫府真人踌躇未决。他不便为了姬瑶光一个后生小辈而赶走于观鹤这个十几年的老朋友。但若是姬瑶光因此而掉头离去……

于观鹤微笑道:“听说姬师妹去了襄阳。瑶光你为什么没有跟着去襄阳?这不太像你平时的做法吧。”

姬瑶花迎上他闪烁的目光,心知于观鹤已经对自己生了疑心,当下一笑道:“于道长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倒好像我一刻也不能离开瑶花一般。”

于观鹤拈须而笑:“这个似乎不必我再解释了吧?”

姬瑶花脸上的笑容更深:“我想道长的意思是,我应该不放心让瑶花一个人去面对小温侯,是吧?不过话又说回来,姬瑶光与姬瑶花,很多时候,都像是一个人,瑶花怎么样去面对小温侯,我也只能怎么样去面对。所以我在不在襄阳,都无关大局,还不如避到此地,眼不见为净。”

于观鹤注视着面前男妆的姬瑶花。他已经肯定这是姬瑶花而不是姬瑶光。他该揭穿姬瑶花的真面目吗?

可是姬瑶光与姬瑶花,是如此血脉相连、心意相通的双生子,对其中一个的伤害,必定也会令另一个感同身受……

于观鹤蓦地收回目光,向紫府真人拱手微笑:“贫道不应让道兄为难,这就暂且告辞。瑶光,我如此谦让,你是否应该谢我一声呢?”

姬瑶花暗自吁了一口气:“瑶光自然要谢过于道长。”

她很不喜欢用瑶光来暗示和要挟于观鹤。

她想瑶光肯定也不会喜欢用她的安危来要挟小温侯配合他们演完这出戏。

紫府真人也吁了一口气,令两名大弟子秀山秀水送于观鹤出观。

于观鹤离开之后,厅堂中的气氛立时缓和下来,紫府真人闲闲地道:“姬施主这是第一次来九华山吧?不知有何观感?”

姬瑶花微微一笑:“别的观感说不上,倒是沿路的香客,令瑶光大是惊讶。当年太乙真人选在地藏王菩萨的道场建观传道,实在是惊人之举;未知太乙观是如何在这佛家圣地自立自处呢?”

她自知若认真谈论起道藏来,只怕自己会很容易露出破绽。不如剑走偏锋,先声夺人,令得紫府真人落入自己划定的范围之中,以便于控制局面。

紫府真人果然悚然动容,沉吟许久,说道:“这的确是太乙观的一大难题。”

以他的地位与声望,居然会在后生晚辈面前坦然承认太乙观面临的难题,这样的胸襟,委实不负他的声望。

姬瑶花暗自沉思。

紫府真人是不是也已经看到了太乙观的难题、是不是也一直在寻找解决之道,所以才会对瑶光另眼相看、暗自寄予了某种期望?

她要不要改变一下原来的计划呢?

第二年春天,太乙观住持紫府真人突然坐化。四方道门,一接到凶讯,立刻派人前去吊唁,与此同时,令人不安的流言也开始出现。国不可一日无君,观不可一日无主。按太乙观历来的规矩,住持一坐化,立刻便要宣布新住持的人选。但是这一次,公布天下的,只有紫府真人的死讯,却没有新任住持的名字。更令人困惑的是,紫府真人生前最器重的两名大弟子秀山和秀水,没有在观中守灵,而是悄然离开了太乙观,不知去向;与他们一起失踪的,还有另六名平日里卓有声名的“秀”字辈弟子以及紫府真人唯一的俗家弟子唐梦生。

一、

暮色苍茫,巫峡水流又极是湍急,来往船只,不敢夜航巫峡,都停泊在巴东官船渡,等待明日天亮之后再启程。

神情严肃的秀山默然坐在舱中。他已经换了俗装,若非背负长剑,看起来只是一名不苟言笑的私塾先生。秀水坐在他对面,正用一把蓍草在桌上卜卦。

良久,秀水抬起头来,说道:“看起来像是入宝山却空手而归——大师兄,这卦象不好解。”

秀山答道:“这有什么不好解?山中有宝,我们要找的东西必定就在巫山之中;空手而归——是我们空手还是对方空手,还未可知。”

秀水轻轻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秀山对后一句的解释委实牵强得很,但是秀水向来不喜欢与人争执,也就由得秀山去了。

夜色深沉,风紧浪高。

秀山和秀水突然间同时惊醒,拔剑而起,客船的篷顶却已经被一片刀光划开,一个娇小的人影借着淡淡星光扑向了秀山。秀山横剑一格,火星四溅,那人影手中的弯刀顺着剑锋滑向他执剑的手指,逼得秀山撤剑向后一退,秀水已自那人影的背后攻出一剑。

篷顶又有一个黑影扑入,铁箫带着破空尖哨之声,刺得人耳膜生痛。

船舱狭小,只不过几个回合之间,已被他们将舱壁破开,船家伏在甲板上一动也不敢动。

星光点点,秀山与秀水已经看清偷袭他们的人是伏日升与甘净儿。

伏日升的铁血箫刺出之际,尖锐如剑气破空,堪堪敌住了秀山;甘净儿的娇小身姿,则有如一只小鸟儿般在颠簸不定的木船上穿梭飞翔,绕着秀水缠斗。

秀山压低了声音喝道:“伏日升,我们向来无怨无仇,你这是为什么?”

伏日升一笑:“你们是想去找姬瑶花吧?若是让你们见到她,我岂不是又多了两个对手?与其等到那时,不如现在便解决的好。”

说话之际,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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