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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传-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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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鹏大为感叹:“好,好,巧者劳而智者忧,所以每个人都吃定我了。唐三公子请听好了,其实最新消息说起来很简单,就是东海王的女儿云梦已经统一了东海各岛,由她的师父林夫人和东海王的弟子谷川辅佐,准备重建东海王的霸业。”
唐廷玉微异:“重建东海王的霸业?连黑龙岛也臣服了?”
赵鹏点点头:“正是。飞鱼岛自五年前开始征战,已经收服了其他各岛,只余下黑龙岛还能与它相抗衡。五个月前黑龙岛请来伊贺忍者助阵,与飞鱼岛一决胜负。但是伊贺岛的第一高手临滨俊彦被云梦击杀,第二高手横川木战败之后不知去向。伊贺忍者与黑龙岛大败之后,整个东海都已臣服于飞鱼岛。”他转过头看着唐廷玉,“飞鱼岛要重建东海王的霸业,就必须做到一件事:击败江东武林,一雪东海王当年被江东武林剿杀之耻,并使江东武林再不能出征东海。宣王府又有得忙了。”
唐廷玉沉吟片刻,问道:“赵兄认为飞鱼岛首选的对手会是姑苏赵府还是江东武林?”
赵鹏叹口气道:“姑苏赵府自然是首当其冲。”在东海群盗看来,熟悉东海情形的姑苏赵府,对他们的威胁要远远大于宣王府。
船队平安地航行了两天,第三天到达了飞鱼岛的海盗船经常出没的海域,船上众人不由得都紧张起来。
赵鹏与唐廷玉在船头凭栏而立,望着碧波万里的海面,唐廷玉沉思了许久,说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大明白。东海王当年向来往船只征收的是什一之税,现在飞鱼岛虽然收取十分之五,但他们既然以恢复东海王的威权为目的,想来什五之税不过意在立威,最终定下来的必定还是什一之税,不大可能自己破坏东海王当年定下的规矩。据说东海王收税之后,便会给交过税的船只提供东海之上的保护,没有海盗胆敢再在东海海面上打劫这些船只。我是局外人,听着这个规矩,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那为什么不少商家还是宁可冒着被海盗全部劫空的危 fsktxt。cōm险也不肯就范?”
赵鹏漫不经心地道:“不肯就范的是姑苏赵府这样的大海商,而非那些小海商。你可知道,当年东海王全盛之日,曾经以什一之税为条件向朝廷提出接受招安?”
唐廷玉点点头道:“我听说过。东海王还想要朝廷给他封号,如此作为,形近要挟,所以朝廷对此十分恼怒,断然拒绝。朝廷那时就想要剿灭东海王,只是其时宣王爷正病重,除他之外又没有合适的统帅,因此才耽搁了两年。不过我问的是海商的想法。”
赵鹏微微一笑:“别人都可以听从东海王的威权,唯有姑苏赵府这样的大海商不可以。商场如战场,最是势利无情。在南洋,只凭我一句话,那些国王连他们的国库都可以搬空了借给我使用。可是如果我向海盗屈服,南洋将连我建船坞的地方都没有。”他转过身来看着唐廷玉道,“还没有跟飞鱼岛开战,你倒已经在同情他们了?”
唐廷玉有些意外地道:“我怎么会同情他们?万里洋面都是大宋国土,怎么能容许海盗妄设关卡收取商税?况且东海王和飞鱼岛以海上霸主自居,竟想与大宋分庭抗礼,这更不能容许他们恣意妄为了。”
赵鹏忍不住笑道:“你知道吗?你说这话的口气活像宣王,宣王当年奉旨剿灭东海王时,想必也正是这样宣布他的罪状的吧。”
唐廷玉一怔,正不知如何回答,望楼上已打起旗语,告知赵鹏东方发现了三艘打着“日出沧海”大旗的船只。赵鹏一拍栏杆道:“好,来得正好。”随即传令下去准备迎战。
船行渐近,他们已经可以看见,领头那艘船的望楼上,立着一个蒙面女郎,白衣与黑发在海风中翩翩飞扬,露在面纱之外的那双眼睛如海水一般明亮、如天空一般洁净,即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仍旧令人感觉到她异于寻常女子的傲然挺立的风骨。
赵鹏凝神望了良久,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叹息道:“‘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料来说的便是这样的神情气度吧。”
他们随即看见那白衣蒙面的女子伸手取过了令旗,开始向海盗发号施令,她竟是海盗的头领。赵鹏喃喃道:“这会不会就是东海王的女儿云梦?唉,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说话之间,海盗船已逼近,那白衣女子指挥海盗船趁了东风放火船,冲散赵府庞大的船队,之后围堵截杀落单的船只。赵鹏已将他的贴身十八名侍卫都带了出来,同时带上了江夫人一手训练的三个侍女宝儿、柔儿以及苏总管的孙女阿苏。阿苏等三人指挥船只就近聚拢成三个小圆阵,船头向外迎敌,互相呼应;赵府的武士负责守在各舱门外击退来犯的海盗,其他人负责紧闭门窗看守货物;十八侍卫在甲板上来回狙杀海盗。安排停当,阿苏三人仍旧回来守卫赵鹏。
唐廷玉静静地站在赵鹏身边,望着激战的双方,过一会儿道:“你们能不能想办法抓几个活口?我想审问一下。”
赵鹏看看唐廷玉,忽地一笑:“唐三公子请自己动手吧。”他倒要看看太乙观弟子的盛名之下究竟如何。
唐廷玉笑而不答,回头对药奴低语几句,药奴便悄然退入了船舱之中。药叉则仍然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
赵鹏审视着他,说道:“唐三公子为什么不亲自动手呢?飞鱼岛的海盗有名的悍不畏死,很难活捉他们,我真为你那名仆僮担心。”
唐廷玉微笑:“我是担心赵兄的安危。赵兄若有个闪失,宣王爷不会放过我的。”
赵鹏只好叹了口气,摇摇头,随即做了个手势。望楼上号角响起,赵鹏的座船船身的窗口掀开,水手将盛满清酒的竹筒用床子弩发射到最近的那艘海盗船上,竹筒撞破在甲板上,酒香四溢。水手退下,弓箭手随即填了上来,一声令下,火箭齐发,射中遍地清酒的甲板,迎了风呼呼燃烧起来,转眼间整艘船都已被包围在熊熊火海中。
赵鹏下令座船掉转方向,准备焚烧那白衣女郎所在的另一艘海盗船。那女郎伸手抓过一条粗大的缆绳,一扬臂抖得笔直,抽向赵鹏。阿苏三人不约而同地掷出了手中的兵器,但三柄短剑全然拦不住粗大的缆绳,赵鹏正待向后退却,站在旁边的药叉蓦地大喝一声,挥出一条乌黑的长鞭,缠住缆绳前端,挥落向海面,在触水的一刹那绳、鞭分开来,长鞭重新回到药叉手中。只这一交锋间,女郎的座船已移开数丈,清酒竹筒不能及远,赵鹏遗憾地停下了攻击,笑着拍拍药叉的肩膀,说道:“不错,唐三公子调教有方。”药叉并不说话,只略略低了一下头。
三艘海盗船已有一艘被烧毁,另两艘也被围困,海盗死伤惨重,赵鹏也不见得轻松,十八侍卫中四人重伤一人死难,令赵鹏惊心,即使是大内侍卫,也不见得比他的十八侍卫精悍。而那女郎还没有出手,紧跟在她身边的数名武士也一直没有出战。她是在等待时机,还是有所顾忌?赵鹏沉吟着向唐廷玉道:“你能否告诉我,她的手下已经快顶不住了,她和她的贴身武士为什么还不下来助战?我们刚才已经跟她间接交过手,她不是不能与我们一战的,如果她带着那几个人下来,起码可以挽回一些局面。”
唐廷玉注视她片刻之后,说道:“她在此之前曾经受过内伤,尚未痊愈,所以不敢与我们放手一搏。”
赵鹏心念一动,他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将那女郎捕获?那女郎即使不是东海王的女儿,也必定是飞鱼岛上极其重要的人物。然而此时东方又有三艘海船出现,船上高高飘扬着“日出沧海”的大旗与雷公旗。
赵鹏望着来船,说道:“那是雷神岛的船。东海王死后,雷神岛是东海各岛中唯一仍旧臣服于飞鱼岛的大岛。看来这女子必定是东海王的女儿,不然雷神岛不会赶来救援。”
援兵的到来令飞鱼岛群盗大为振奋,望楼上指挥的云梦也已改变战略,展动令旗召回手下。赵鹏下令放那些海盗回他们自己船上去,以免他们作困兽之斗,让围困他们的人付出太大的代价。
雷神岛的船越来越近了,赵鹏身边那圆圆脸儿、娇憨可爱的侍女宝儿忽地“呀”了一声,说道:“公子爷,那三艘船是艨艟斗舰啊!”艨艟斗舰是天机府最新设计的战舰,速度远远超过目前任何一艘战舰,今年春天枢密院才刚建成五艘,交由水师出海捕盗;五艘船最后只返航两艘,另外三艘说是在海上遇到风暴沉没了,以致于天机府大失面子。宝儿对人对事向来有些糊涂,但对这些物件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赵鹏当然相信宝儿决不会看错。由此他感到对东海海盗的实力只怕要重新估计一番,雷神岛居然有本事从水师那儿夺走三艘战舰。
站在为首那艘船的望楼上指挥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相貌平常,却有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度。唐廷玉问道:“那是雷神岛的首领?”
赵鹏道:“应当是的。上一任雷神岛主是雷建丰,他死后将位子传给了他的女婿谷川,也就是东海王那个唯一的弟子。据说东海王原本有意将女儿嫁给谷川,将飞鱼岛也传给他的。东海王死后,女儿年纪幼小,飞鱼岛强敌环伺,岌岌可危,多亏谷川当机立断,娶了雷神岛主雷建丰的独生女儿,得到雷神岛这个强援,才保住飞鱼岛平安。”
雷神岛的船只停了下来,他们与飞鱼岛的船之间隔着赵府的船。海风轻吹,海水荡漾,船只微微摇摆着。唐廷玉忽然说道:“这些海盗都有一种悍不畏死的气势,艨艟斗舰的速度,也是赵府的船所不能相比的吧,我们要留住东海王的女儿只怕不太可能。”
赵鹏一笑:“唐三公子深知我心。没有把握的仗,我是决不愿意打的。”他扬声说道,“来的可是谷岛主?”
望楼上的谷川答道:“正是!”
赵鹏笑道:“谷岛主亲自来接应云梦小姐,赵某不敢留难,这就让路。”他做个手势,望楼上令旗展开,拦截的船只缓缓驶开。
唐廷玉“咦”了一声。赵鹏道:“既然总是要放他们走的,何不做得漂亮些。”唐廷玉笑了一笑,赵鹏与海盗打交道的经验终究要丰富一些。
谷川抱拳说道:“多谢了!”他向云梦打起旗语,示意她返航。
唐廷玉看了看云梦,虽然距离遥远,但他仍可察觉到云梦神色之间的隐隐愠怒。飞鱼岛的船与雷神岛的船队汇合之际,云梦忽地身形拔起,在空中踏着缥缈如蹑云而行的步法,翩翩然飞上了谷川所站立的望楼,向赵鹏高声说道:“一年之后,飞鱼岛会再来向姑苏赵府请教!”
当云梦身形飘起的那一瞬间,赵鹏悚然动容,但听得云梦的话,他立刻换了一副神情,含笑道:“随时恭候!”
返航的路上,谷川说道:“看来我们都低估了赵鹏。”
云梦凭栏而立,海风扬起她的白衣与黑发,她仍在望着远处那艘渐渐隐去、被赵鹏烧毁的飞鱼岛海船,不无嗔怒地说道:“若不是我内伤未愈,不便出手,今日胜负还未可知。”
谷川暗自摇头笑笑。云梦自出师以来,还从没有吃过这样的败仗,也难怪她心中不快。他挥手令身边的人都退下,之后才道:“你对赵鹏这个人有什么看法?”
云梦皱起了眉。虽然姑苏赵府是东海的劲敌,她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赵鹏。也许是以往掌握了太多关于赵鹏的资料,今日一见,她竟觉得仿佛故人重逢一般,全无陌生之感,这让她深感困惑,也隐隐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安,当下只淡淡说道:“赵鹏?临安人送他一个绰号,叫做‘水银狐狸’,倒也名副其实。”水银圆滑善变,狐狸狡诈多智,水银兼狐狸,足见临安人对赵鹏的观感如何。她随即看了谷川一眼:“谷大哥,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谷川答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云梦疑惑地看看他。以她对谷川的熟悉,已然感到谷川似乎隐藏着一些没有说出来的意思。她不明白谷川为什么要对自己隐瞒,有什么要对自己隐瞒,是以踌躇了一下才道:“赵鹏这个人,没有什么好说的。狡猾多智,风流放诞,如此而已。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是谁?临安那边的眼线只说那个人是临开船时才上来的,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谷川审视着云梦的神情,说道:“你觉得这个人有什么古怪吗?他也许是代替方梅山上船的,或许是方梅山的弟子吧。你为什么会特别注意他?”
云梦的神情间有些若有所思的困惑:“我以前从未听说过这个人,可是他却令我觉得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我和他的一个仆人间接交过手,他那个仆人的身手,很是不错。他身边还有一个仆人,我远远地见那仆人捕拿了我们三个人,自己却毫发未伤,有仆如此,主人只怕更不好对付。而且——”
云梦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虽然相隔很远,她仍旧因唐廷玉对她的注视而感到莫名的紧张与压力。那是一种冷静、深刻、细致入微的观察,令她觉得仿佛自己心中微妙的思绪都袒露在那目光之下,这令她尤为不安与不快。她仰起头,吐了一口气,说道:“不必再理会他们了。谷大哥,这一次多谢你了。”
谷川笑一笑,转而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江东?”
云梦道:“太湖天机府天机老人的七十大寿之时。”天机老人的七十大寿,是在明年的正月初七,江东武林想必都会前去祝寿,这的确是一个绝佳的挑战机会。
谷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此去江东,我不能再帮你什么了。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不要相信任何人,知道吗?”
云梦有些震惊:“谷大哥,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谷川看着她说道:“这也是大王当日曾反复对我说过的话:‘不要相信任何人,只相信你自己。’再亲近的人,也可能会有迫不得已的理由背叛你。所以,你一定要时刻当心。”
云梦一笑:“你要我对师父还有你也要防着一些吗?”
谷川无法回答。如果云梦真的这样做了,他又会有何感受?云梦却已接着说道:“我们该在这儿分手了。谷大哥,一路顺风!”
她的身形再次拔起,翩然掠向自己的船。
谷川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下令船队掉转航向,驶向雷神岛。
姑苏赵府的船队已经再次起航,水手们在清洗甲板。赵鹏走进唐廷玉的舱中,看着地上被制住穴道、人事不知的三名海盗,见唐廷玉正打算解开海盗的穴道审问,赵鹏说道:“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弄醒他们问口供。”唐廷玉一怔,抬起头来看着他。
赵鹏道:“这些海盗,凶悍无比,因此得先将他们的锐气磨掉,再来审问他们,否则,他们宁死也不会开口。须知人不畏死,凭的只是一时的勇气;他一天不畏死,那么十天呢?一个月?一年?所以古话说: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
唐廷玉默然一会儿,道:“难怪赵兄处事无不顺利,论及对人心的了解与把握,赵兄的确是明察秋毫。”他转过身去望着地上的海盗,“就照赵兄说的,先将他们关起来,磨一磨他们的锐气再问口供吧。不过也许由宣王府问口供会比较快一些。”
赵鹏踢踢脚下的一个海盗,笑眯眯地道:“老兄,恭喜你,要到宣王府去开开眼界了。久闻宣王府山老夫子的厉害,人人都说‘宁见阎王,莫逢山老’,审问这些家伙,料想是手到口开吧。”
唐廷玉皱一皱眉,道:“流言往往多附会,山老夫子主持的刑堂,向来不会有血腥之气。”他忽而一笑,“赵兄若落到山老夫子手中,我猜想他一定会判你静室之刑。”
赵鹏扬扬眉:“静室之刑?”
唐廷玉道:“我几年前还很顽皮,一次闯的祸大了,被山老夫子逮住,关了三天静室。静室之中,听不到外面的一丝声音,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与血流声。到第三天上,我几乎都要崩溃了。从那以后,我真的收敛了不少。”他审视着赵鹏,“我估计你大概能忍受三天以上吧。”
赵鹏“哈”地一笑,挥挥手道:“三天?你要我一个人呆一天都不行!”一边说着,一边心中生出又一重疑惑,唐廷玉与宣王府的关系,似乎过于密切了一些吧?他看看唐廷玉,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将这几个海盗交到宣王府手中去?”
唐廷玉道:“你们的船不是要在泉州港加一次清水和食粮吗?宣王府的人就在泉州港等我。”
晚饭之后,赵鹏与唐廷玉凭窗而坐。唐廷玉仰望星空,沉思着道:“云梦与伊贺岛之战是在五个月前。五个月的时间,她的内伤都未能痊愈,只可能是两个原因:一,她的功力与伊贺岛忍者相去不远;二,她所习练的武功有极大的缺陷,这缺陷就是疗伤太慢。”
赵鹏一笑:“还可能有其他原因,比如说她这几年来连续征战,真力消耗过大,所以恢复较慢。但如果说她所习练的武功有极大的缺陷,你就大错特错了。”
唐廷玉“哦”了一声:“赵兄识得她的师承来历?我只看出她的轻功心法不是飞鱼岛一路的。”
赵鹏叹息道:“当然不是。她所习的轻功,名为‘蹑云步’,可踏雪无痕,也可碎石成粉,至柔至刚,全在于一心运用。”
唐廷玉思索着道:“蹑云步?我并未听说过。”
赵鹏道:“那是巫山门中神女峰一脉的轻功。”
唐廷玉不由得吸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古老而神秘的巫山门,弟子虽不多,却个个皆是天才杰出之辈,是以巫山门向来傲视天下。然而巫山弟子虽然天下无敌,没有哪门哪派敢轻易与他们争锋,他们自己却始终无法摆脱周而复始的内乱之苦,每次内乱,都有大量弟子死难,几十年才能恢复元气,刚刚复苏,便又是新一轮的内乱,是以巫山门一直人才凋零。最后一次内乱是在大约八十年前,据说自相残杀的结果是,巫山门只余下神女峰弟子姬瑶花,嫁入豪门,不过也已在多年前坐化。这几十年来,武林中早已淡忘了曾经横行一时的巫山门,唐廷玉没有想到云梦居然出身巫山门。
赵鹏又道:“不过你的话也有一些道理。她的武功的确有缺陷,只不过这缺陷是因为她自己的缘故。”
唐廷玉扬起眉,等着赵鹏继续说下去。他已慢慢习惯了赵鹏好出人意料的说话方式了。
赵鹏说道:“云梦虽然习练的是巫山武学,但她的气度风骨,都属于东海而非巫山,这就限制了她对巫山武学的领悟。神女峰一脉,要求习练者有一腔颠倒不能自主的痴情,从而具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流动风韵,若有情若无情,如花之态,如水之光,迷离闪烁,不可捉摸,唯其如此,才能把握住‘巫山云雨任飘摇’的真谛。”
唐廷玉回想着云梦的神情气度,云梦的眼神如天空一般明净,的确缺少赵鹏所说的这种流动变幻的迷离波光。
赵鹏接着说道:“巫山弟子深知美貌与多情是最锐利的武器,因此无不讲究皮相之优美、气质之风流,即使是相貌不那么出类拔萃者,也必有一种系人心魂处,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云梦却蒙上了面纱,放弃这一最锐利的武器;而且今日看来,她神情间也缺少一种能引起世人无限绮念的流动变幻之美,相反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凝肃定。”他叹了口气,“如果她能够领略情之滋味,也许能将巫山云雨发挥到极致;或者她习练另一种更适合于她的武功,成就也会更大。”
唐廷玉听着他侃侃而谈,心中慢慢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他想到望楼上迎风而立的云梦。云梦与赵鹏完全是两个世界中的人,然而他们的气质神态之间却令他感到有某种相似之处,不由得问道:“你这样熟悉巫山门的一切,想必与巫山门也大有渊源吧?”
赵鹏笑了起来:“当然大有渊源。简单点儿说吧,家母来自……蜀中,神女峰的典籍,便是由她们家世代保管,传女不传男。后来姬瑶花又将搜罗的其他十一峰的典籍,也交给了这个家族,一直传承到家母手中。你看看你的面子多大,这可是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的秘密。”
唐廷玉只好笑笑,现在无论赵鹏再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吃惊了。他想到赵鹏对云梦的评价,赵鹏虽是漫不经心地遥遥观望着云梦,却已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了解得如此透彻,评价又如此贴切。他心中异样的感觉更甚,不由得说道:“赵兄,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赵鹏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道:“你想问什么,显得难以开口的样子?”
赵鹏那种坦率而善察人意的态度令唐廷玉感到轻松不少,他说道:“你——是否为她而动心?”
赵鹏一怔,便大笑起来:“当然不可能。”他看看唐廷玉的脸色,又道,“说与你听也无妨。我修习的内功心法,名为蝶恋花。蝶本无心,花自多情。我自然会怜惜世上一切好女子,却已无缘为谁动心。”
唐廷玉若有所思地道:“我也猜想过你也许修习的是这一类武功,否则你不可能在温柔乡中始终保持住清静无尘、察见一切的心境。”
赵鹏忽地说道:“你又是否动心?不许说谎。”
唐廷玉略一踌躇便道:“我的确对她有似曾相识之感,这也正是让我觉得困惑的地方。”
赵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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