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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汉妖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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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渐紧,暴风雨欲来。

采取主动的人,并不一定是最强的一方,而往往是心虚理亏的一方。

早餐时光,客店的食厅中人声喧哗,要离店的人显得急躁些,吃过了好结帐离店。

卓天威是长住的旅客,不需匆匆进食,因此食客已走了一大半,他还在慢条斯理进食,神色从容风度极佳。

两个青衣中年人到了他的食桌旁,在左右拖出长凳落坐,目光灼灼地狠盯着他,像是伺羊的狼。

“两位是传口信的?”他放下碗筷:“陈师爷好像没有来。”

“传口信是不错!”右首那位有一张债主面孔的人说:“与陈师父无关。”“哦!与谁有关?”他颇感意外。

“吴中一龙,阁下不陌生吧?”

“不错,一点也不陌生;江南数英雄,吴中一龙可说是英雄中的英雄。似乎,在下并不曾与吴中一龙有什么瓜葛,我卓天威不认识他吴中一龙,好像并不犯法吧!对不对?”

“在天平山,阁下打了宗政老太爷的朋友。”

“原来如此!有这么一回事。”他恍然大悟,郝四爷不给回音,八成儿与吴中一龙有关的:“可是,阁下似乎说错了,应该说宗政老太爷的朋友,无缘无故向在下挑衅,下毒手想要我的命,所以被打了,对不对?”

“对不对已无追根究底的必要。”

“呵呵!谁强谁有理,是吗?这是人之常情,你老兄的话毫不足怪,吴中一龙的作法也不足为怪。现在,阁下可以将回信说出来了。”

“请阁下在日落之前离境,有一份薄礼请笑纳。”

另一青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只匾匣,往他桌前一推,顺手打开匣盖。

是四格小礼盒,里面是四色礼物:枣(早)梨子(离)姜(疆)芥子(界)。中间,有一把八寸小刀。

这是说,如不早离疆界,就用刀子对付。

“宗政老太爷真够宽宏大量的,他居然隐忍着等了好几天才送这份礼。请转告宗政老太爷,在下深领盛情,容后图报。”他含笑收下了礼物:“这是回帖。”

他将四色礼物倒在脚下,明白地拒绝离境。将小刀一折两段,放回到盒中,淡淡一笑将匣递回。

两大汉脸色一变,愤然推凳而起。

“好不识抬举,阁下。”债主面孔大声沉声说。

“你最好乖乖回去禀报,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他冷冷地说:“在下以绝对不信你两位有厉魄怨鬼高明,更没有竹林山庄倪夫人厉害。你如果想在嘴皮子上逞英雄,在下一定打掉你满口牙齿,凭你,还不配在卓某面前撒野。”

“在下却不信……”

“啪”一声怪响,电芒倏现。

袖箭,最霸道、最可耻的暗算利器。袖箭其实不能算箭,算弩,该称袖弩,面对面发射,发则必中,太近了,无法闪避,即使是内家气功到家的人,也禁不起一击,近距离可能击破内家气功。

“啪”袖管射入墙壁,几乎尽羽而没。

没射中卓天威,不可思议地落了空,似乎是从卓天威的上腹部透过的。但如果透入人体,绝不可能没入青砖墙壁,劲道早该消失了。

“啪啪!”耳光声同时暴起。

“呃……呃……”债主面孔大汉踉跄后退,双颊裂开,唇破齿落,满口全是血,摇摇欲倒,幸好被同伴抢出扶住了。

果然打掉了满口牙齿,从容开始进食。

另一大汉扶了满口流血即将痛昏的同伴,仓煌而逃。

角落一桌那位中年食客,离座走近墙壁,伸手夹住了弩矢,手一抖,弩矢带出一堆砖未,好强劲的指力。

矢长六寸,有三分小羽,粗如筷子,锋利且有倒矢,拔出来真不是易事,用大铁钳也不一定能拔出来。

中年人到他桌旁,将弩矢向他面前一丢。

“你的躲闪,直是匪夷所思。”中年人在侧方坐下苦笑:“这是勾魂箭毕子期的霸道袖箭,横行天下二十年。从来就没失手过,箭下的冤魂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近身暗算,他比厉魄要狠一百倍,毒一千倍。没想到你却目中无人,居然敢面对面的和他比手画脚讲理。”

“他由于心虚,真才实学其实比不上厉魄和怨鬼,所以一而再迟疑,坐失发射的良机。”他注视着中年人的微笑:“我早就发觉他的心念,暗中提防他的暗箭,所以激他作孤注一掷,哦!你还没离开?”

“我?你是说……”

“呵呵!我承认你的化装易容术很高明,但你瞒不了我。南宫姑娘。”

“奇怪,我的易容术真的那么糟吗?”

“不是你的易容术糟,而是我的洞察力高明,除非你是瞎子,不然你的眼神心意。很难瞒得了我。”

“你的眼光真厉害。”南宫凤鸣笑说。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有人带路。”

“有人带路?谁?”卓大威问。

“吴中一龙的人。”

“哦!你还不肯罢手。”

“不是我不肯罢手,而是他不肯放手,他在计算你,我岂能袖手旁观?我弄到他们几个人,所以知道情势的发展。卓兄,你怎么跑到璇宫画肪那种地方去鬼混?”

“我到璇宫画肪……”

“去找小桃红。”南宫凤鸣回避他的目光:“是随波逐流呢?抑或是自命风流?”

“不谈这些事好不好?”

“要谈的。”

“谈了你才知道危险。那天晚上,吴中一龙出动了大批人手,在画肪等你,没料到你却能来去自如,所以他发了狠,飞柬召请高手前来对付你。”

“怪事,那晚在璇宫画肪对付我的人,怎么可能是吴中一龙?”他大感意外:“晤!是有一点不对,船上的保镖不会那么机警,不可能立即发现警兆,便同时破门窗论入房中,可能真是吴中一龙,他早就派人监视我的举动,知道我请店伙设法雇璇宫画舫……”

“卓兄,我希望你赶快离开苏州花花世界。”

“我会离开的,但不是现在。南宫姑娘,谢谢你的忠告,但我离开,你的处境,似乎我更凶险,天平山之事,他们不会过我,当然不会放过你。”

“我不怕他们,我的人手足,实力……”

“强龙不斗地头蛇,姑娘,俗语说,得放手时须放手,犯不着和地头蛇拼命。而且吴中一龙不是地头蛇,是龙,是江右第一条好汉,他的手下都是江东子弟兵。”

“你呢?你不怕?”

“我?我另有事……”他苦笑了笑。

“你不走,我也不走。”南宫凤鸣坚决地说。

“傻丫头,不要把天平山的事放在心上。”他笑说:“江湖人挑得起放得下,小思小惠如果放在心上,什么事都不用于啦!拜托拜托,不要干预我的事好不好?”

“你……”

“真的,我孤身闯荡,用意就是一身恩怨一肩挑,不想牵连任何局外人。真要人手,相信我可以找得到的,但我不能找,自己的事自己了断,凭什么我要找不相干的朋友玩命?”他注视着她说。

“你也不要管我的事。”南宫凤鸣几乎在尖叫。

她站起身,气呼呼地加重脚步走了。

卓天盛摇摇头,心说:这任性的丫头!

他才懒得去管他人的闲事,他自己的事已经够多了。

本来是他与郝四爷之间的纠纷,没料到天平山无意中卷入漩涡,牵出有强大潜势力的吴中一龙插手,追查珍宝的事越来越麻烦复杂了。

他立即结帐离店。

放暗我明,情势不利,必须克服地利的劣势,才以掌握多变的局面。

大白天离店,不可能摆脱地头蛇们的跟踪。

府城四面有两条运河,真正航运频繁的一条叫新开河,河水由阊门运河转流西北,入枫桥运河。

枫桥夜泊,指的就是这条运河的船只停泊在枫桥。这一带码头栈埠林立,一天到晚喧闹声不绝于耳。

郝四爷有栈房在枫桥,这里距阊门已在十里左右,原来叫封桥。只因为唐朝诗人张继写了一首脍炙人口的枫桥夜泊诗,以后,这里便成了枫桥,人因诗而传,地因诗而改,也算是艺林佳话。

卓天威住进了镇上的枫桥客栈。

这条街的西邻,是码头大街。

郝四爷的兴隆栈,有三间门面五座仓房,枫桥客栈的右前方不远处,就是兴隆栈的后仓房。

第 三 章 阴谋刺杀

跟踪的地头蛇们大吃一惊,好家伙,他竟然住到老虎嘴边来了!

反常的行动,常会令对手乱了脚步。

枫桥镇有四五十家客栈,住客与府城的旅客完全不同,这里的旅客不是来苏州游玩的,而是为生活而奔忙的人,品流之杂,可想而知。

刚在二进院上房安顿妥当,店伙刚送上茶撤去洗漱用具,两名大汉便排众直入,将店伙主推出房外。

这里的人不但乱了脚步,也乱了章法,可能负责指挥的人仍然留在府城,无法控制住全局。

“卷行李卷行李。”那位生了一双死鱼眼的大汉声势汹汹赶人:“这间客栈不留你这位客人,快提行李走路,快!”

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对手手忙脚乱出下策啦!

“咦!你这位老兄怎么啦?”他将饱袂往腰上一塞,摆出要打架的气概:“就算店是你老兄开的吧!在下既然住进来了,你休想将我赶走,除非你有一千个要我退房间的充足理由,现在,我在听。”

“小贼王八,没有理由……”

叭一声响,他一耳光把对方打得一头斜撞在门框上。

“出口伤人,没教养的东西!在下替你老爹老娘教训你。”他粗野地说,与在府城时温文和蔼的神情判若两人。

“你好大的狗胆……”另一名大汉大骂,从衣下拔出匕首,咒骂并凶狠地扑上,朝心便扎。

好,动凶器了。

他斜身出手,左手闪电似的拨开大汉握匕的脉门,右手来一记贴身的霸王敬酒,砰一声拳中下颔。

接踵而至的打击,不可思议地猛烈,拳打掌劈齐至。

大汉被打昏了,身体仍未倒地。

“砰”!人终于倒地了,像条死狗。

挨了一耳光的大汉左颊青肿,左眼发黑,还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双肩尖又各挨了一劈掌,然后衣领被抓昆抽牢,身躯被紧抵在门上。

“老兄,你竖起驴耳给我听清了。”卓天成的大拳头放在大汉的鼻尖上磨动:“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狗腿子,卓某不肖要你们的命,回去叫你们的主子,派些像样的货色来,给我滚!”

他信手一挥,将人丢出房外,把打昏了的另一名大汉丢到房外的天井里。

“把他们弄走。”他向吓傻了的两个店伙说。

“怎么一回事?”天井对面一位穿袍的中年旅客问。

对面也有一排上房,由于不是落店的时光,有些客房是空的。这位中年旅客,似乎是长住的客人。“这两位仁兄要赶在下走路,就是这么一回事。”他信口答,砰一声关上了房门不再理会他。

有些人脾气特别的古怪,有些人心胸狭窄不能容物,有些人骄傲自大目中无人,这位中年旅客,就是其中之一。

卓天威这种重重关门的举动,本来是针对两大汉而发的。但这位旅客却不作如此想,却认为卓天威冲他而发的,立刻怒火上冲。

“砰”!房门被踢倒塌下了。中年旅客双手叉腰,一双鹰目冷电四射,站在房门外像登门的债主。

“小辈你给我滚出来!”中年旅客厉声说:“不说清楚明白,老夫要你后悔八辈子。混帐东西!胆敢在老夭面前无礼,真是不知死活!”

骂得恶毒,卓天威受不了啦!

年轻人毕竟修养有限。

“你骂得很毒很痛快是不是?他大踏步出房直逼而上:“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嗯?”

“他不是东西,是煞。”走廊口突然传来娇娇滴滴的甜嗓音:“阴煞季僚。碰上他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小心他的黑煞毒掌!”

卓夫感不愿树敌。人的名,树的影,江湖上共有五个以煞为号的魔星,全是些杀人不眨眼凶横恶毒高手。

武林中一些极负盛誉的高手名宿,也不敢招惹这些魔星。

他向右一闪,间不容发地避过阴煞的碎然一掌,一阵腥风人鼻,令人感到昏眩与恶心,劲风掠过身侧,半边身子竟然感到麻麻的。

“你好卑鄙无耻!”这一掌激起他的愤火,怎么一个成名人物,竟然用绝学粹然突袭?功力不够反应慢的人,这一掌哪有命在?

阴煞一掌突袭无功,更是愤怒得失去理智,一声沉叱,已变成灰黑的巨掌再次吐出,腥风再发。

他右闪,掠出,人影一闪,便到了天井中。

“你还有机会道歉退走。”他沉声说。

阴煞的脸色狞恶已极,一步一顿,双掌上提,一步步阴森森地向他接近,功力已提至十成,双掌更灰更黑了。

“你小子闪得快,老夫不信你还能闪!”阴煞的话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他的脸色也变了,变得白中泛着青铜色,一双虎目异光闪烁,双掌一提,拉开了马步屹立如山。

信心与勇气,在他决定放手一拼的刹那间,提升至极限。不出手则已,出手则有我无敌。敌煞的名头唬不住他,需要一拼时,他完全忘了其也的顾忌。

“啪!”一掌接应。

气流像在爆炸,腥风八方逸射。

阴煞飞退八尺,大吃一惊,难以相信一个年方弱冠的人,竟然敢硬接了这石破天惊的一记黑煞掌。

卓天威脚下丝纹不动,似乎刚才并未发生任何事。

“咦!”廊口那位罗衣胜雪的美丽女郎讶然轻呼。

一声低叱,卓天威无畏地扑上了。

阴煞心中一虚,斜跃丈外。

卓天威比阴煞快得多,扭身一掌追袭。

阴煞收不住势,被掌力波及,跃势加快,砰一声大震,撞断了根廊柱,再从廊柱撞向墙壁。

卓夫威到了,快得令人目眩。

阴煞的肩背虽然没被卓天威击实,但无情的暗劲已经及体,全身似被一种可怕的怪异劲道所禁烟束缚,活动能力消失了七成,控制不住冲势,眼看要撞上墙壁,想伸手撑墙也力不从心。

身躯凶猛的撞上刹那间,背领已被抓住了,身形一顿,上体反向后仰。

“噗噗!”腰脊挨了两拳头,痛入心脾。

耳听一声暴叱,身形飞起,叭一声摔倒在开井中,跌了个四脚朝天,浑身都软了。

“我不要你的命,虽则你该死。”津天威站在一旁沉声说:“赔房门和廊柱的钱,然后滚!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这恶毒的嘴脸。”

“你……你你……”阴煞挣扎着叫。

“天杀的,你记住,我姓卓,卓天威。下次你再向我递那什么黑煞毒掌,我要扭掉你的掌塞在你嘴里,要你硬吞下去。”

“老……老夫……记住了……”阴煞含糊地说,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吃力地、痛苦地踉跄走向自己的客房,浑身都在抽搐。

白衣女郎满脸惊讶步向卓天成走去,不时向阴煞可怜的背影瞧。

“你就是卓天成?”白衣女郎苦笑了笑:“阴煞就是被人请来对付你的,他似乎并不认识你呢?”

“我也不认识他呀!”卓天威总算明白了,郝四爷有的是钱,有钱可使鬼推磨,请人来对付他当无困难。

“你完全封死了他的黑煞掌,真了不起。”白衣女郎由衷地、关切地说:“听说另外还有几个高手,今后你必须多加小心。卓兄,我相信你一定是有理的一方,到底是什么人会花大笔金银,请这些江湖凶煞武林败类来对付你?”

“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加紧提防的。”他诚恳地向白衣女郎道谢:“到底是谁请杀手对付我,目前还不知其详。”

“我替你向阴煞追问……”

“不必了!”

“为什么?”

“目下他已经是半条命,他不说,能把他怎么样?总不能用恶毒的手段逼他。”

“你有权逼他,卓兄。”

“算了算了!哦!请问姑娘贵姓?”

“我以为你不屑问我的姓名呢!”白衣姑娘笑吟吟地白了他一眼才说:“我姓白,小名素绫。”

“哦!白姑娘信哪一教?”

“不,我白家这一支不是教门人。”

“那就好,在江南,教门人走江湖相当麻烦,南方人少吃牛羊肉,甚至禁吃牛。白姑娘在苏州有事?”

“访友,但朋友去向不明。再过几天再作离开的打算。你呢?”

“找人办些小事,白姑娘如果不怕麻烦,可否同至客室品茶?”

“请客?我是很大方的。”白素续落落大方,标准的江湖儿女爽朗个性:“入暮时分了,我请你到桥头的寒山居吃肥鱼汤,不要错过了这道苏州名莱。”

“也好。白姑娘住在……”

“西院上房西乙字六室。”白素续指指天井的另一端,又笑笑说:“届时我来约你,回头见!”

白素续袅袅娜娜地走了,风华绰约,曼妙中有矜持,裙袂款摆中幽香四溢。

他盯着那动人的背影沉思,久久,久久。

“晤!”他突然不住点头自语:“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我得好好想一想,不能大意忽略可疑的征候。奇怪!他们怎么知道我一定迁来此地的?未卜先知?神仙?”

没有人能真的末卜先知,世间也没有真的神仙。

枫桥有大小五六十家客店,郝四爷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枫桥客栈,预先派人在这里等着他?

可能吗?真该好好想一想。

当然还得想一想其他巧合的征候,和可疑的情景,身在险中,强敌环伺,些少错误可能就丢掉老命。”

回到客房,他想起了白素绫,这位俏丽超脱大方的江湖女英雄,的确是令人心动,真是位可人儿。

他的内心深处,印上了白素绫美丽的绰约倩影,与那位会化装术天真无邪而任性的南宫凤鸣比较,白素绫成熟多了。

成熟女人的风华,黄毛丫头是无法比较的。

西院西乙字第六号房中,白素续正与一位徐娘半老的女人品茶低声交谈。

“阴煞真是鬼撞上墙。”她吃吃轻笑:“人倒霉起来,盐都会生蛆。早些天他碰上了黄山一里,几乎丢掉一层头皮。这许多客店,他偏偏挑上这一间,居然不知道要对付的人就住在对面,偏偏管闲事管上死对头,这一顿挨得真不轻。这叫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恐怕是他这辈子,在几天ha连挨两次痛击,我猜他一定痛苦得要上吊”

“你放心!他即使挨一百次痛击也不会上吊,他这种人早晚会死,,但绝不会自己了断。”中年妇人轻描淡写地说:“哦!消息传出去了?”

“还用得着我传?跑腿的人多着呢!七姑,我们来策划策划,设下窝弓擒猛虎,安放金钩钓蛟龙,可别让别人着了先鞭。”

“对!真得好好策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每一步皆需配合得天衣无缝,恰到好处才行。”中年妇人整衣而起!“我去把骚狐狸找来,先听听她的意见。”

夜间的枫桥镇车水马龙,但与昼间的忙碌完全不同;昼间为了生活而忙碌,夜间是为了寻欢享乐而忙碌。

总之,码头的夜市是十分迷人的。

寒山寺的钟鼓声消逝了,码头上的喧闹声取而代之。一些水客水夫除了买醉,就是在教坊级院找女人。

寒山居位于枫桥南首,酒菜极负盛名,价钱也比其他酒楼资一倍,绝不是升斗平民敢于光顾的地方。

楼上的雅座直是雅,厢座一间间隔开,前面一排雕花排窗,可以看到下面运河夜景,一排排船灯有如天上的繁星,凉风习习,暑气全消。

如果月明星稀,熄掉厢桅下一串小灯笼,一面观赏夜景,一面与三五知已把酒倾谈,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当然,与红粉知已小叙,更是此生何求?

所以好些达官贵人携美同游,来寒山居买醉寻欢。

卓天威与白素绫来得早,他们获得一间临河的小厢。有白素绫在,所以他不叫酒,以茶化酒表示尊重,表示他的女伴不是风尘女人。

这里经常有携眷光临的食客,店伙们都是目光如炬的机灵鬼,知道在哪些女人的面前应该恭敬些。

白素绫就是属于应该恭敬的女人。

她不施铅华,天然国色,三丫譬仅用珠花环作饰,大袖罗衣与风尘女人的窄袖子春衫完全不同。

好在店中一亮相,风华绝代,庄重矜持,像是仙子下风,仙子岂能亵读?立刻引起食客的注意和喝采,没有人敢用色情的目光向她逆视,更多的人自惭形秽。

厢座不受旁人打扰,连店伙也不敢不打招呼而擅人。

白素绫自称在江湖历练两三年,对江湖典故武林秘密颇不陌生。

一个大姑娘在江湖历练什么?一般的看法是:如不是女跑解,就是跟着男人四处浪荡,其实不然。

有些姑娘们随着亲人到高手名宿处见识;有些到镖局负责照顾保护红货的妇孺;有些到名山胜境游鉴;甚至去做女强盗,当然还有其他……

姑娘很健谈,而卓天盛却是一个好听众,双方的距离逐渐拉近,有说有笑极为投缘。

终于,白姑娘谈上了正题。

“卓兄,我想知道你和阴煞冲突,引起冲突的那两个泼皮,与你有何过节?”白姑娘单刀直人问原因:“枫桥镇的治安一向良好,本地有不少名家高手,外地混混不敢持虎须。公门中的人,由吴县的巡捕负责,府衙也经常派人前来巡视,泼皮们怎敢白昼公然在旅店横行?”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卓天威笑笑,不愿胡乱猜测:“相信不久之后,就可以明朗化了。”

“对,他们不会轻易罢手的。此地声誉最隆的人物要数……”

“吴中一龙宗政子秀。”他接口:“不错,我得罪了这个地头龙。”

“哎呀!你是说……”

“事情的起因是……”他将天平山游玩,被牵连的经过说了,但却没将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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