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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客-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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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谦挣扎着坐起,摇摇头,似要将脑袋的昏昏感摇蒋,手一摸嘴口,摸了一口血,他一挫钢牙,站起来大吼道:“拔剑先卸他的狗腿!”

他自己先拔剑,厅周的客人立即纷纷走避。

文昌不愿被缠住,闹市之中又不能下手杀人,他必须突围,但厅外挤满了人,走不掉,只好另打主意脱身。

大厅共有五个门,大门人潮汹涌。两个后门也挤满了人。右首进入右楼厅门人比较少。因为那是高贵客人携家休息之所。左首到有胡姬歌妓的左楼厅门关得紧紧地,今天不招待客人。

文昌已看清了退路,右厅门正是脱身的好地方。

军官拳脚十分高明,两人在宽阔的大厅中换了三次照面,拆了十余招散手,似乎势均力敌,两人的攻势越来越凶猛,手下劲道逐渐加重,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近,错招拔打化劲的劲风声浪逐渐可闻。

真巧,冷谦一声暴喝,从后厅门方向冲上了,长剑一挥,直点而出。

文昌拔开军官的两拳,正欲出拳回敬,冷谦的剑已递到肋下。

他左拳一楞,在军官一闪的刹那间,疾冲而下,在剑尖的左方掠过,反手一勾,勾住了冷谦的握剑手腕,向后猛带,喝声“爬下”!同时伸脚一拨。

冷谦挨了几拳,重伤不轻,劲道已消失了六成,反应自然迟纯,被文昌一搭即中,巨大的拉力将他带出,脚下又被绊住,沉重地向前疾冲,文昌叫,“你们仗势欺人,我们走着瞧!”

“恶贼休走”!迎面两名店伙计叫,两根本棍劈头便打。

文昌人如疯虎,身形一闪,从中间闪入,左右手齐出“平分秋色”攻出两劈掌,“扑扑”两声,劈中两店伙的左右肩后,两店伙同声狂叫,向前抛棍冲倒。

文昌抓起一张大环椅,一声大吼,砸向正在关闭的厅门,厅门轰然而开,大环椅也碎了。他把手中破椅反手后掷,砸向扑来的军官,人化轻烟,进入了右厅纵上楼梯。

二楼有花厅,十余名贵妇和淑女和士绅们正吃惊地向梯口注视,不知下面发生了什么变故。

银紫色身形一闪,文昌出现,银紫色的披风飘飘,在梯口一站。

三名店伙同声大喝,“狂徒!你好大的胆敢前来扰……”

一面大喝一面扑上,来势凶凶。文昌挤身抢入,一勾一拨三推,把三名店伙一一打下楼梯,再飞起一脚,把扶拦在数踢倒,掉下楼把向上抢的人全阻住了。

左首有两个长窗,窗门已推开,可以看到不远的屋脊。他想:“由屋上走,可不怕他们赶来了。”

他向窗口奔去,必须冲过三名贵妇身边。三名贵妇见他来势凶凶,喊叫着大叫救命,惊倒了。

窗前,绿裙飘飘,一名少女手扶着一个俏侍女,正站在那儿发楞,一双深潭也似的大眼中,流露出些少惊恐的精神,但却凝注着含笑动手把店伙打下梯口的文昌,并不怎样害怕。

文昌走到,少女摇摇头道:“你……你是贼?你……”

文昌一楞,脚下一顿,定神看去,只感到心中狂跳。那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美丽少女,身段裹在貉裘内,下身穿了百褶黛绿长裙,看不出身段美,可是眉目如画,粉面桃腮,五官无一不美,衬托得极为匀称而调和。钻石般的大眼睛,在黑而长的美睫相映下,显得晶莹光亮而特出,流露出一丝儿惊恐,貂裘中掩着猩红的小樱嘴,更令人心跳甚急,予人平空生出一种恋爱而珍惜的情素,她那修长的身材,与楚楚动人的表情,令文昌心中一震,心说,好美的女娃娃,端的是我见犹恋。

已不容他再看,梯口有人影出现,他向少女奔去。

“哎……”少女惊呼,花容变色。

他伸手一拨,把少女拨开,一闪便到了窗下扭头冷笑道:“不久之后,贵店就要关门大吉”。

上来的是末受伤的军官,拔剑冲上怒吼:“恶贼你走得了?投降!”

文昌飘上窗台,哈哈大笑道:“少陪有空再来贵店打扰”。

语声中,他飘然而下落在邻屋瓦面上,走了。

庭中共有三名体面的中年人,原先全惊呆了。军官现身之后,三入神魂入窟。靠北首一个中年人方面大耳,五络长须拂胸,伸手一抹长须沉声问:“米百户,怎么回事?”

宋百户正想纵上窗台,闻声一惊,止步扭头一看,脸色一沉,极不愿地收剑入稍,躬身行礼大声道:“卑职在捉贼”。

“捉贼?青天白日之下在酒楼捉贼。”中年人不悦地问。

“大人容凛……”军官将后楼所发生的事一一凛明,

大人略一沉思,道:“你可通知府台大人办理,不必在闹市酒楼之中拔剑吓唬小民,被人误解,有损王爷声誉,你走吧!”

宋百户行礼退走,一面答:“遵命,卑职告退。”退是退了,却用奇异的目光不友好地瞪了大人一眼。

大人大袖一挥,宋百户惺惺地下楼走了。美丽的少女以为文昌很对她无礼,却没想到恰好相反!文昌只瞥了她一眼,便避开了她的目光,大出意外,人走了,她却走向中年人道:“爹,宋百户在说慌。”

“说谎?孩子,别乱说。”中年人摇头含笑答,又问:“乖孩子,吓坏你没有?”

“这人不象是贼……”

“呵呵!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大奸巨盗不一定有狰狞或猥琐的象貌。孩子,你未免太武断了。”

“这间酒肆的东主中,有一人是冷百户。”

“这与自称蔡文昌的小贼有何关连?”

“有的。爹请想想,一个百姓小民,怎敢和冷百户作对?”

“孩子,你不看贼人会飞檐走壁?这种人胆大包天,才不怕什么百户千户哩。孩子,不必胡思乱想了,姓封的吸血鬼这次失财大快人心,也是一大快事。”

“爹,那吸血鬼要在我们家的后园侧加建高楼,那怎成?”

“孩子,那也是无法之事,只要他不犯禁为父岂能阻止他加建高楼?再说……再说……唉!不必说了。”他面上有怪异的神情。

文昌越过两度屋脊,到了一条横街旁,青天白日在屋顶上行走,毕竟不象话,他想下去,下面却出现了先前在店门见过的两个老花子,其中一人向上招手含笑叫:“老弟,快下,先找地方暂避,跟我们来。

横街上没有其他的人,文昌一跃下了地,轻如鸿毛。两个老花子同时翘走大拇指喝采:“了不得,老弟,轻如鸿毛,天下大可去得。”

文昌淡淡一笑,拱手道:“承让了。两位……”

先前发话的老花子呵呵一笑,拍拍讨米袋:“咱们是穷家帮西安府团头,我怪丐冯韬。他,狂乞郎夏田”。

穷家帮,并非是真有这么一个帮,只是口头上叫叫而已,也是花子切头们信口有言的代表身份代名词。花子与花子之间,除了同病相怜,不时互相照应之外,根本没有帮派的组织,他们谋生已是不易,怎有工夫搞组织?

文昌正式留意两个老花子,心中狐疑。怪丐冯韬身材伟岸,满脸乱杂须,大牛眼,朝天鼻,一股酸臭味从身上散发,触鼻令人恶心。

狂乞年约花甲,大马脸蒜头鼻,鲶鱼嘴,山羊灰胡,身材高瘦,脸上泛起怪笑的表情,却没有笑,挟着一根老山藤打狗杖,破棉衣绽露出不少黑色的破棉絮。

“唔!这人身上的气味极象那晚暗算我的人,可是脸型并不太象。”文昌在心里嘀咕。那晚他被一个花子样的老怪物所暗算,心里一直怀恨着突然指着怪丐冯韬问:“姓冯的,早些天你是否曾在灞桥镇附近呆过?”怪丐一怔,随又呵呵怪笑道,“废话!我怪丐吃定了府城,白天沿衔伸手,晚间在城隆庙借宿,到灞桥镇喝西北风么?”文昌心中一宽,道:“两位,咱们素昧平生,桥归桥,路归路。”

“老弟,你大概是初到府城的江湖晚辈,地头不熟,需要朋友,你闹了冷百户的店,乱子闹大啦,不久之后,公人四出,必定缉拿你归案,府城中没有容身之地,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俗语说,胳膊往里弯,咱们都是江湖人,有助你一臂之力的道义,跟咱们来,老怪丐替你安排,不然麻烦得紧。”

文昌一听也对,道:“有劳两位,咱们走。”

怪丐领他急走,信口问:“老弟尊姓?”

“小姓蔡,名文昌。”

“蔡老弟,是在楼上计算了西安吸血鬼封老三么?”

“不错。”

“那家伙可恶,早晚咱们要抄他的家。老弟,干得好”。

三人沿小街子乱钻,接近了城根,怪丐直趋一栋幽暗的破屋前,伸手轻扣虚掩着的班剥大门。

“吱呀”两声门响,木门半开。怪丐大踏步枪入,呵呵狂笑着叫:“喂!来见见第一次来到咱们地头,便反吸了吸血鬼一口血的年轻朋友。”

文昌随后掀帘而入,踏入了客厅,不由一怔。

客厅不大,但坐了不少人,正中一张八仙桌,三个敞着老羊皮外袄,内穿窄袖子蓝色夹劲装的中年人,大马金刀地半躺在桌椅上,三双直缝靴都高高地搁上了桌面,不轻意地扭头向外瞧,用目光迎接着三人进屋。

两侧,两排靠椅上,七横八竖靠了九个人腿不是搁在茶几上,便是架起二郎腿,有些用皮风帽掩住半片脸,有些在打磕睡,十二个人,年纪约在三十至四魅十之间,象貌极为平凡并无特出之处,仅一双眼睛比常人锐利些而已。

中间三人衣着整齐些,三人年岁相差无几,一个留了八字胡,一个是一字短须,一个没有留胡须。三人脸貌差不多,一看便知是兄弟三人,圆脸,大鼻,一字粗眉,露出四大校门牙。身材雄伟,腰带上插了巴首,看客人入室,三人先后懒洋洋地站起,但凌厉的目光冷电四射。

“欢迎。”留八字胡的大汉揖手大声说。

怪丐向三人伸出大手,向文昌道:“蔡老弟,老朽且替你引见本城大名鼎鼎的长安三豪”。

文昌没听说过长安三豪的名号,他没听过的人多着哩!但看了这些人的光景,便知不是什么好来路,从他们表露在外的气质猜测,可能是当地的地头蛇。

“也好,先摸清底细再说,也许可以利用他们。”他想。

四周的九个人,也缓缓站起了。

文昌向长安三豪抱拳行礼道:“在下蔡文昌,来得鲁莽,尚请海涵,请教。”

八字胡大汉呵呵笑,道:“在下荣世明,绰号插翅虎”。

怪丐向另两入举手虚抬,道:“留一字须这位是老二夜鹰荣世群,老三踏雪无痕荣世杰。”又向三豪道:“蔡老弟轻功,不弱于贤昆仲,你们往后可多接近接近。”

“前辈谬赞,小可深感汗颜。”文昌谦虚地接口。

插翅虎豪爽地一笑,道:“老弟不必过谦,咱们江湖人用不着哄抬。敝兄弟在府城算不了什么,这两位老花子才是真正的风尘奇人,有他俩一句话,老弟的轻功造诣定然足以称道。首先,老弟必须知道敝兄弟的来龙去脉,不知心中定然不安,敝兄弟在府城有产业,但却是千真万确的江湖人,明里在地方上为上排难解纷,做好好先生,暗里管这些人间不平事,也劫富济贫惩恶霸。老弟,你敢交咱们这些朋友?”

文昌呵呵一笑,道“在下第一天光临贵地,便下手生事几乎失风,贤昆仲如不怪在下鲁莽,愿与诸位交个朋友。”

“好,且替老弟引见几位弟兄,日后也有个照应。”

插翅虎替另九人引见了,又道“这儿是咱们兄弟秘密集会之所,老弟如果需要臂助,可到这儿聚会。老弟,请教惩戒吸血鬼的事结果如何。”

文昌便将在酒肆下手的事说了,最后说:“蔡某并不知道那家伙叫吸血鬼,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插翅虎摇摇头,又道:“这姓封的不是东西,一句话,为富不仁,在府城除了官府之外,汉有人喜欢这王八蛋。

“荣兄为何不下手惩他?’”文昌问。

“他与官府有往来,巡检衙门有他的靠山。他的宅院在西大街与北大街拐角处,右首是西北镖局,后面接近去年致仕退休的左参政施若葵大人的府第,如果闹起来,事情将不可收拾。再说,这家伙爱钱如命,但出钱犬养护院却舍得花钱,三名教师爷出身河南少林派,手底下够硬朗。一个叫铁指祁英,一个叫恨地无环毛兴邦,一个叫神刀破浪禹江,除了这三个教师爷,还有八名同样了得的护院,想想看,谁敢惹他?连西北镖局也买他三分交情,咱们可不敢拆他的窝。今天他的家小在八仙宫烧香诉愿,随来的三个护院在庙门口等待,他和朋友单独上了长安酒肆,不然你恐怕不易脱身。

“他是府城之霸么?”

“称霸,他不敢,真正敢称霸的是西北镖局局主神枪杨虎。他只配称吸血鬼,专欺负穷小子苦哈哈,被他放高利贷迫死的人为数不少,谋来的产业不知其数,这家伙放印子钱放得顶高明,先由旁人出面,事后在一手览回,所以上当的人太多了。一两银子五分息,利上滚利,一年之内便成了十两债。债钱的人全是苦哈哈,还不了只好卖儿卖女,不然只好上吊跳河。这王八蛋,可恶!”

“荣兄的意思……”

“我在找机会,总有一天他会进枉死城。”

“愿打愿挨,放印子钱并未犯死,罪荣兄。”文昌说。

“样倒不错,可是出面的人事先只说一分。事后却转债变了卦……”

“宫府不管?”

“苦哈哈敢进公堂?上告也不会有人受理。”

文吕点点头,突然道:“在下做了他一笔买卖,下次再找他。”

“老弟,目前最好不必打草惊蛇。”

“我知道,在下有事进城走走,有空再来拜望诸位。”

插翅虎讶然问:“你要进城?”

“正是。”

“目下已有冷百户出面惊动了官府,你怎能进城?”

“在下非去不可。”

“好,我这儿有衣裤,先换上,你这身银紫色衣裤太扎眼,如果不换,保证你在城门口便会出麻烦。”

不久,文昌换了一身蓝色衣裤,蓝披风,衣帽也换了,放下掩耳趋长乐门。银紫色的衣物,用青帕包了挟在胁下,象是换了一个人。

怪丐和插翅虎送走了文昌,回到庭中笑道“这小子好眼力,他竟然有点识出是我,好险!你拳头没将他打糊涂,委实能精明。”

插翅虎咧嘴笑,道:“他挨不起你几拳,显然很蹩脚,主人为何要看上他?怪事,这种人派不上用场哩?”

“你可错啦!那次被我击昏,不是他不行而是没有还手的机会,老实说,他比我差不了多少,真正动手,胜负难料,主人已追踪黑旗令主去了,咱们不可大意,好好助他一臂之力,把事体闹大。”怪丐摇头晃脑地说。

“咱们是否出面?”

“不必,暗中助他脱身便成,哈哈!主人想得不错,咱们拉这小子下水做贼,他定然不肯和黑旗令主的人交往,也必定仇视他们,不啻以黑治黑,由他放出黑旗令主与无尽谷同流合污的消息,定然引起江湖朋友的注意,大事定矣!”怪丐狂笑起来,哈哈之声刺耳。

蓦地,梁上突然传出震耳膜的嗓音,“啊!原来是你们唆使他做贼的,难怪你们笑得如此得意。”

庭中十余名高手全都大吃一惊,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躲在梁上而毫无所知,这一筋斗栽得太大了。

梁上次影乍现,轻飘飘地落下一朵灰云,衣抉飘飘,象个无形质的幽灵。

是个年轻的尼姑,脸白唇红,五官清秀,衣领上插着佛尘,腰上悬囊带剑,在十四名高手包围之中冉冉降落在木桌面上,毫无所惧,胆大包天。

十四个人被年轻尼姑这种大胆镇静的神情镇住了,怪丐冯韬第一个神魂入窍,沉声道:“尊驾是谁?”

尼姑摸摸光头前的“戒疤”笑道:“贫尼出家人,本不该多管闲事,但事体可疑,贫尼岂能不管?你,定是大名鼎鼎的怪丐冯韬。”说完,一跃下地。

“老夫正是冯韬,并末改名换姓,有何可疑?”怪丐冷哼着答,说完,又重重地哼了一声。

“这就是可疑之处。”尼姑毫不介意地答,又道:“你,乃是大名鼎鼎的侠丐,与那位狂乞好管人间不平事,浪迹江湖,侠踪满天下,并非长安人。而这三位长安三豪却是长安的隐身大盗,暗中无恶不作,名声并不好。可是你两个侠丐,却和他们往来亲密,盗侠不分,有说乎?听你们的口么,你们竟然共同事奉一个主人,这位主人是谁?真了不起,能将盗和侠拉在一起加以统治,委实令人佩服就是你的行径,早些仅你在华阴现身过,为何却骗那姓蔡的,说你是长安的土生土长团头?是欺那姓蔡的少不更事么?”尼姑脸上一冷,语气更冷了,哼了一声往下说道:“你们之间,定然隐着不可告人的大阴谋,象是要挑起九宫堡和无尽谷之间的……”

怪丐冯韬已不容对方说完,身形齐动,一闪便到了尼姑的身前八尺处,沉此道,“亮名号,你胆大包天,管起咱们的事来了?”

年轻尼姑淡淡一笑,往下道:“九宫堡和无尽谷的主人,都是野心勃勃的枭雄,势同水火,已经将武林搞得乌烟瘴气,你们暗中挑起他们的利害冲突,岂不是火上加油?谁能善后?”

怪丐见对方不理采他的质问,勃然大怒,大吼道:“你既然不回答,休怪老夫无礼。”说完迫近了两尺。

年轻尼姑嘿嘿笑,毫不害怕,问:“你又想怎样?”

“怎样?哼!毁了你。”怪丐声势汹汹地答。

“凭你?太不知自量了。”尼姑不屑地答。

怪丐忍无可忍,一声沉喝,揉身直进,伸出巨灵之掌,攻出一招“吴刚伐桂”凶猛地斜砍而出。他不敢大意,对方敢在十四名高手中出现管闲事,下降的轻功又如此高明,虽则年岁甚轻,岂会是庸手?他这一掌用了五成劲,左掌在胸前候机拍出,看去是实招,其实却是试探性的虚招,假使对方移动,便可立即变招反击。

岂知尼姑却纹风不动,恍如未见,似乎在准备挨掌。

怪丐吃了一惊,不待巨掌及身,突然右掌一敝,右闪两步。掌缘在尼姑的肩外侧掠过,硬生生撤出凶猛的一掌,此道:“你为何不回手?”

年轻尼姑淡淡一笑,若无其事地说道:“你倒有点侠义气概,不然,哼,你将横死在这儿,说出你们的主人是谁,贫尼不愿动手动脚。”

“你做梦。”怪丐答,重又迫近。

尼姑脸色一冷,厉声问:“你说不说”

怪丐却伸出一掌,此道:“你动不动手?”

尼姑冷哼一声,接口道:“你真不说?”

怪丐用一声沉喝作为答复,不动掌动脚,踏进左脚,右腿突然扫出。

狂乞突然抢出叫:“冯兄小……”

“心”字还未说出,尼姑已经动脚了,左脚向外一拨,“扑”一声响,鞋尖不偏不倚,拨中怪丐的筋骨,捷逾电闪。

怪丐只感到筋骨被巨锤所击,奇猛的力道几乎击断他的脚骨,身不由己,反抗无力,一声惊叫,仰面撞出丈许,“砰”一声撞倒了八仙桌,乱成一团。

狂丐抢救不及,大吼道:“退!打!”吼声中打狗棍劈面下击。

长安三豪举手一挥,十二个人急惊,一哄而散,从前后门走了。

尼姑冷笑一声,左闪,右手一抄,便抓住了打狗棍。狂丐还没有看清尼姑的闪动身影,便感到手上一紧,棍势突止,棍上传来一阵怪异的暗劲,震得他双膀发酸,虎口发麻,脚下一阵浮动。

“撒手!”尼姑冷此。

“不见得”狂乞沉喝,双手用劲夺棍,额上青筋跳动,下钉牢了地面。

“滚!”尼姑不悦地轻此,手向外一挥。

狂乞只感到一般无可抗拒的巨大浑雄力道,将他已用千斤堕钉牢地面的身躯提离了地面,奇大的力道从棍上传来,直迫心脉,十个指头麻木得失去了知觉,握不住棍。接着,身躯飞抛两丈外,“彭”一声撞在墙壁上,眼前一阵黑,神智在沉重的撞声中突然昏迷。

怪丐还来挣扎爬起,一根杖头已指向他的心坎,距衣还有半寸,奇异的凶猛暗劲已经着体,胸口不但发麻,气血也似要脱离躯体而飞逸。

他大吃一惊,撑起上身的双手一软,背脊贴地,大冷天,他浑身都在冒汗。

他身侧,尼姑正向他微笑,站在那儿象个石人,单手捉住夺来的打狗棍,指着他的心坎。她的笑冷淡而漠然,却实令他毛骨依然。

“你说不说?”尼姑问。

怪丐知道绝望了,他放弃反抗的念头,漠然地道:“好吧!你可以杀了在下,至于在下的主人是谁,你永远不可能从在下口中间出任何消息。”

“贫尼却是不信。”

“信不信由你。”怪丐绝望地道。

打狗棍向上稍移,贴在怪丐的左肩井穴上,一股奥热的奇异暗劲怪流,注入了肩井穴。怪丐感到浑身起了奇异的变化,经脉中似有万千虫蚁在爬行,啃咬,钻动,肌肉每一颗细胞似乎要爆裂飞散。

他浑身颤抖,汗出如浆,脸上肌肉扭曲,虚弱地道:“你用的是……是赤煞真力插……插脉……”

“你猜对了。”尼姑不动声色地答。

“你……你是千……千面师……师太……”

“你果然见多识广。”

“冯某死定了,但你绝诈不出任何消息。”

“贫尼确是不信。”

“冯某虽不……不是铁打金……金刚,魔火却无法令在下屈……服……哎……”

叫声刚起,大门“砰”一声被踢开了。怪丐也在这刹那间失去知觉,痛昏了。

来人是蔡文昌,他去而复来。当他快接近城门口时,发觉城门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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