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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而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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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花并不容易养活!”覃陌城将盆中的绿牡丹捧到兰聆面前。
兰聆本就有轻微的花粉过敏,强忍着不舒适,笑问道:那要如何能养活?”
覃陌城故意卖关子,说:“王后要请教,也需有请教的礼数。”
“不说算了!”兰聆微蹙眉头,更显娇俏。
覃陌城突然举起那盆花,嘭的一声砸在地上,瓷盆瞬间摔了个粉碎,绿牡丹根茎处粘带着泥土,歪在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兰聆忙蹲下身,扶起花朵,惋惜道:“多可惜啊!”
他也跟着蹲下来,从兰聆手中接过花枝:“娘娘有所不知,这花就像人一样,长时间呆在窄小的花盆内,会生病的!”
“花儿,不是都栽在盆中,才能供人观赏吗?”
“花好比美人。”覃陌城看着她笑了一下,闪着邪魅:“如果不能生长在宽阔的土壤里,受到阳光和细雨的抚慰,而是要迎合人们的观赏,禁锢在这手掌大的盆中,整日呆在房中,又怎有机会承起雨露之恩!”
兰聆察觉到他边说边靠了近的身子,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抑制住内心的抗拒,抬头看向他,却正正撞进他的眼帘,只觉发间一紧,原来是他将那朵绿牡丹插在了她的云鬓中。
兰聆抬手摸了摸,心中暗叹:‘不愧是调情高手,难怪太王太后会以为自己会被他迷惑。’
“这花戴在娘娘头上才算是不枉费一番灿烂,希望娘娘能像这花,找到它最好的归宿。”
又是一番暧昧绯暖的暗示,足见他在六国公子泡妞排行榜上的地位名次!
“望……真能如你所言,就好了……”此时的兰聆真可谓是‘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
“下雨了!”
闻声,兰聆朝天一看,覃陌城双手挡在她的头顶,雨点就噼里啪啦地打在她的衣服上。
“快到前面假山处,避避雨吧!”说着便脱下外衫,撑在两人头上,“准备好了没?”
这个剧情真狗血!但兰聆为了配合他,还是很无知的问了句:“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就听到覃陌城一声:“跑!”两人便在大雨中跑了起来。
虽然没跑多远,但到了假山下面,身上还是淋了个透,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不免相视一笑。
兰聆抱着胳膊不禁打了个冷战,覃陌城立刻体贴的要将自己衣服为她披上。
“不用了”兰聆抬手回绝:“你还是留着自己御寒吧!”
“我是男人,皮糙肉厚的,娘娘可是金枝玉叶,怎么也不能让你受委屈啊!”
这句话很受用,连兰聆也不得不得承认,如果不是有覃陌央为参照物,自己指不定真会喜欢他呢。
“谢谢武安君!”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兰聆向后退了半步,和他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娘娘可是天女下凡的人物,我怎么也不能让你受委屈啊!受点风寒又算得了什么?”关心和爱慕的眼神以及语气都表达的相当到位!
兰聆淡淡一笑,没再说话。
兰聆今日正巧穿着件碧色的衣裙,上面深深浅浅的水印,犹如荷叶裹身,勾勒出美好的曲线,面颈肌理莹彻,两颊生胭,长睫上还挂着莹莹水珠,宛如水中亭亭玉立的白色莲花。
覃陌城难耐地打量着她,最后目光落在了她朱樱一点的唇色上,动情而发,上前挑起她的下巴。
韶明太王太后就站在不远处看向这里,就像是在看一场好戏,细细品味着,等待着接下来的一幕一幕。
覃陌城不负期望,头侧着低下去,想要吻住她,兰聆早就知道韶明太王太后在一旁监视着,可她还是没忍不住偏头躲开了。
还好他并不勉强,兰聆装作害羞,垂眼低眉,眼泪扑扑滑落,带着些懊恼,纤手握拳,捶打着他的胸膛:“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
兰聆自己都为自己日益提高的演技而赞叹,真该转行当演员了!
“不怕!”覃陌城拦着她的腰:“待他日事成,我一定不负你的一片真心!”
“真的吗?”兰聆天真的问着。
他捧起兰聆的脸,将她拥入怀中,雨水打在地上,霹雳啪啦的声音,震动着她的耳膜
,兰聆强忍着躲开的欲望,好似娇弱,颤抖的承受着。
就在热情逐渐升温时,覃陌城突然停下动作,愕然地睁大眼睛,看向不远处,
兰聆察觉到他身体的骤然僵硬,也转身看去,刹那间犹如晴天霹雳,击中心怀,心脏瞬间停止跳动,小腹突然一阵抽痛,难过的痛苦弯下腰身,灵光一现:‘难道!……’
覃陌央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双眼被大雨笼罩住,看不清神情,身边只有张安一人为他撑伞。
兰聆心知中了韶明太王太后的诡计,但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怎能功归一篑,这场戏还得往下演。
覃陌城躬身一揖:“王兄!”说完还理了理凌乱的衣服,真真一副被捉奸在床的样子。
覃陌央没有看他,目光一直死死盯着兰聆。
覃陌城察觉身边的人儿不断再向后缩,上前一步挡在她前面,解释道:“大雨忽至,臣弟和王后娘娘正巧躲在一处避雨。”
“躲雨……”薄唇轻启,尾音微微上扬,又走近了几步,目光没有离开她:“我的王后,真是这样吗?”
36破裂
“是这样的……”兰聆小声回答,还没有雨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大,但他却字字听得清楚。
覃陌央大步上前,速度快的张安根本跟不上,“王上小心,别淋着雨!”
兰聆被覃陌央一把拽到了雨里,双手板着她单薄的肩膀:“到底怎么回事?”他的衣服顷刻间湿了个透,脸上滑落的雨滴,像极了眼泪。
承受着肩胛骨传来的痛楚,兰聆沉默不语,心口犹如钝刀来回拉锯,鲜血淋漓!
覃陌央察觉她躲避的目光,瑟瑟发抖的身躯,想要将她拉进怀里:“你怎么……”
“正如王上所看到的!”兰聆猛地抬头正视着他的双眼,胸口剧烈起伏着,挣扎着,倔强地大声喊道:“正如王上所看见的!要杀要剐,任由王上处置!”
覃陌城见状,上前将兰聆拉回自己身后:“王兄,这是我的问题!不要迁怒于一个弱女子!”
“你!”覃陌央第一次如此失态,上前揪住覃陌城的衣领,用力将他甩到一边,再次抓住兰聆的肩头,这次却是死死看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谁能告诉他,究竟是怎么了,原本是担心她的安危,才借机来英华殿看她,没想到,却碰上如此不堪的一幕,这比五年前撞破自己的母亲和顾丞相的丑事,更让他难堪,但更多的是胸中无以发泄的心痛欲裂,满腔的怒意,恨不得将她撕碎了!难道自己对她还不够好,自己将心完完全全交付出去,倾其所有情感,换来的却是再一次的背叛!他怎能容忍!怎能接受!难道……难道这次又是有什么苦衷吗?是这样的吗?
此刻的兰聆已是百口莫辩,然而她也无法解释什么,生怕他一时情急说出让覃陌城和韶明太王太后生疑的话来,狠下心,决然吼道:“王上和武安君比起来差远了,只有他才知道怎么疼女人!”
“无耻!”她的话冲击着他的耳膜,他已心智打乱,猛地怒气攻心,用劲一掌扇去,力道之大,使兰聆重重摔在地上。
右手剧烈颤抖着,覃陌央愣在那里,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和难以言语的苦楚,脸上微微有些扭曲变形。
兰聆被震的两耳发鸣,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左脸迅速的肿了起来,浮出鲜红的条条指印。眸子里有着无法掩饰的哀伤和无助,唇边不断滑下缕缕血丝,却又被雨水迅速冲淡着……
覃陌央快要被她凄楚倔强的目光逼疯了,气急败坏的指着她,声音颤抖的大声咆哮着,极力掩饰着心中的无所适从。
“今生今世!寡人不想再看到你!”
随后转身消失在飘摇风雨中,太监张安跟在他身后,一声声疾呼着,“王上!王上!……”
多么不真实的场景,兰聆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以为是在梦魇中,可是越来越深刻的刺痛却在提醒着她。
‘卷!对不起!我不想成为你的拖累,只要能够帮到你,只要能让你能远离,哪怕一点点的危险,我都愿意付出我全部的努力和智慧,哪怕是要翻越重重山岭,穿越荆棘河流,上天遁地,自己都会义无反顾的去牺牲!只为你能赢得这场权力的战争,这不止是我的信念,更是你的命运!
兰聆痛哭不止,瘫倒在覃陌城的怀里,为这一出戏剧,做着最后一分卖力的演出……
王宫中的女人们就是这么的可笑,可悲。
就像此刻的婉儿,正在仔细认真地为兰聆整理着一身狼狈。
“王上怎会下这么重的手……”婉儿看着她裂开的唇角,在上面细细擦上药。
兰聆不自然的别过脸,接过药膏,“还是我自己来吧。”对着镜子,抠出一点,点在唇边。
“太王太后都给我说了。”腕儿跪在她身后,幽幽开口,眸中含泪,楚楚可怜:“感谢娘娘跟能帮助武安君,奴家自知出身卑贱,绝不敢和娘娘争什么,只求日后娘娘能给我和孩子一席之地。”
听到她这样卑微的要求,兰聆心中不免一阵酸楚,转身扶起她,拉起她的手:“你多虑了,我不是容不下人的人,你快临盆了,多多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
腕儿温顺的点点头:“谢娘娘关心……”继续帮兰聆挽发。
未央宫
“张安!你还在门口站着干什么?”绥缇带领着几个虎贲近卫,大步朝未央宫走来,看到张安在殿前来回焦急的渡步,上前质问:“你怎么还在殿外站着,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进去侍候王上起床,文武大臣在大殿里都等了半个时辰了!”
“奴……奴才不敢啊!”此刻的张安又是紧张又是不敢:“卫尉长这几日不在王上身边,有所不知,自四日前,王上就不眠不休的处理政务,而且进的膳食也少,昨晚王上让奴才搬了几坛酒,就把自个儿关在殿里,不让人打扰,下令谁敢进殿,就砍了谁的脑袋!”
绥缇错愕不解,王上何时如此反常失态过,不免着急,担心得直想往里冲,大喊一声:“那你就不进去看看!”
刚冲出去几步,却又被张安拦住:“卫尉长,这几日王上心情不好,您不能硬闯啊!”
绥缇一把推开他,剑眉倒竖,持剑横在他面前,大吼一声:“王上有什么事,你担待的起吗?”对站在一侧的虎贲近卫,下令:“将他拉开!”
“诺!”虎贲近卫领命,将张安扯到了一边,可他口中还一直大喊着不可!不可啊!
绥缇根本就不理会他,径自推门进去。
一进殿内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香,再向内殿走,看到几坛酒稳稳的放在床榻边,见王上斜靠在软垫上,闲适得好似假寐,绥缇松了口气,王上做事一向稳重得体,想想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王上……王上……”轻唤了几声,没有反应。他刚想俯身伸手轻拍几下,却已经看到覃陌央悠悠睁开双眼,睫毛微颤着,眸子转动了几下。
“什么时辰了?”声音有着浓浓的疲惫之感。
绥缇礼貌退了一步,说:“回王上,已经过了上朝,约一个时辰了。”
“叫张安进来……”覃陌央没有动,又合上了眼睛。
待张安带领着太监,将早就准备好的洗漱用具搬了进来,对着仍旧靠在床榻上的覃陌央说道:
“奴才伺候王上洗漱。”接着蹲下身要为他穿鞋。
覃陌央坐起身,双目微睁,绥缇见他满色苍白,状态不佳,刚想上前扶起他,却被他抬手拒绝,之后他站起身,走到洗漱盆面前,动作迟缓却也沉稳。
他撩了点水在脸上,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用白帕子擦脸,突然脸色惨白,手扶上胃部,剧烈呕吐起来。
四天没吃东西了,也吐不出什么,绥缇扶着他,张安用帕子为他擦拭唇边的污秽,可就在这时,
覃陌央突然抢过帕子,捂住嘴又是一阵难受的干呕,到最后竟变成了剧烈的咳嗽!
两人将他往床榻上扶,这回覃陌央是全没了力气,体重尽数压在了两人的身上。
张安将靠垫移好,让他上半身能舒服的靠在上面,接过帕子,正准备再换个干净的。当看到帕子上的血后,浑身战栗,差点没跪地上,大声悲呼:“血!王上吐血了!”
“什么!”绥缇靠过来一看,也是心头惊栗,再看覃陌央,手捂住嘴,又开始剧烈的呕吐起来,血顺着修长的指缝向下淌,急忙上前扶住他快要歪倒的身子,急得对张安大吼起来:“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太医啊!”
“是!是!”张安迅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跑了出去。
太医在第一时间全都跑到了未央宫,却都被绥缇拦在门外:“王上交代了,只司徒太医一人进去诊治。”
太医群中让开一条道,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人背着药箱走上前,在绥缇的带领下进了殿。
“王上,老臣为您诊脉……”司徒太医搓着覃陌央的脉相半响,侧身问张安:“王上今早呕吐了几次?”
“到现在已经有五次了!除了第一次,次次都会呕血。”
“王上是空腹饮酒过量,胃部受到了大损伤,故有出血状况!”司徒太医对着覃陌央说:“王上,您需要好好的休息!按时服药!”
“既然不是什么大病,就不要声张了。”覃陌央简单交代了一句,便不再言语了。
“王上宽心,臣有分寸!”
司徒太医站起身,拉着张安走到外殿,交代道:“看王上的样子,胃里必然是有大的创伤,如果有发热的症状,一定要及时来告诉我!”
“是!是!”张安急忙答道。
栖梧殿,
兰聆刚吃完午饭,困得要命,身上随意盖了薄毯,躺在美人榻上睡下,窗外的花影铺了她一身。
“王后娘娘真是好情致,还能睡得如此安稳!”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兰聆猛然惊醒,果然!石像绥缇一动不动的站在床榻旁。
37破碎
“卫尉长真是胆大,连本宫的寝室都敢闯!”兰聆语气明显不悦,翻身面向里,又合上眼睛。
“臣是越矩了,但娘娘不去看看王上吗?”虽是这样说,却一点歉意也没有,反倒是多了几分恨意。
“不是说王上只是吃坏了东西吗?”兰聆没有动,却是睁开了眼睛。
“臣不知道娘娘和王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王上对娘娘如何,臣却是看在眼里!希望娘娘惜福!”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警告。
兰聆翻身坐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上从今早就开始吐血!”
“吐血?怎会这样?”兰聆皱起眉头,难掩担心之色,却又有点不愿相信:“可是太医说……”
“那是王上不让太医把他病重的消息传出去!”绥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字字咬牙:“王上已经四天没进膳食了,昨晚还喝了很多酒,重伤了胃!”
听到他的话,兰聆先是呆愣在那,像是没听明白话中的意思,复又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看不到此刻的她是什么表情,只是拉了拉肩上的毯子,掩饰着不自然的颤抖。
“臣言尽于此!请娘娘多斟酌斟酌!”绥缇观察了她半响,最后俯首一揖,隐身退了出去。
兰聆手握着一个白色瓷瓶,那是楚忧离给她准备的梨花散,对肠胃有极好的药效,在去未央宫的路上来回渡步,已经整整快一个时辰了,眼见太阳快要下山了,贝齿紧咬着下唇,蹙着眉头,左右为难着,不知自己该不该去看他!最后理智还是拗不过自己的真心,下定决心,朝未央宫走去。
华丽的未央宫就在眼前,几日没过来,熟悉中夹杂着陌生,这样的感觉让她眼前立刻模糊了一片。
兰聆吸了吸鼻子,掩饰着鼻腔中的酸涩,深呼了一口气,扬起头,扬起嘴角,走了过去。
张安和一群太监站在殿外台阶下,看到她走过来,面色忽然变的很难看,上前拦住了她,尴尬地说:“娘娘还是等等再进去吧!”
“怎么?王上在忙吗?”兰聆偏头挤出一个微笑。
张安干咳一声,答道:“王上现在是有点忙……”
“到底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殿中传来的声音就给她一个毫不留情的答复。
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从殿内传出,那是女人妩媚的声音,分外酥骨!似乎极力压抑着,却夹杂着柔弱急促的喘息,接着更大更煽情的声音又会再次响起,一声一断!
张安不安的舔着下唇,劝道:“娘娘还是先回吧……”
兰聆像是一下子接受不了现实,有些木然,正要挪动步子,里面的声音却又更加变本加厉的传来。
那女人在极乐和痛苦的边缘中挣扎着,哭泣着,呼唤着他,王上,求求您!……王上……
听到那声‘王上’,兰聆忽然笑了,眼中的湿气也消失了,将手中的梨花散交到张安手上,张安
几次想接过来,可是她仍旧紧握着不放。
张安无奈,叫了一声娘娘,兰聆这才反应过来松开手,艰涩的咽了一下唾液,语气平稳的让他把药转交给王上。
转过身,没有再回头的走了。
兰聆一步一步的走在石子路上,高高的木屐,都挡不住尖锐的触感,石子狠狠刺痛着她的脚心,
夕阳余晖灼伤了眼睛,终究还是落下泪来。
“你……”激情过后,覃陌央不可置信地看着紧贴在自己怀中不着一缕的睿妃杨芷颜,明明刚才自己抱在怀中欢爱的是兰聆,怎会是她!
再移目看向案上燃烧着的檀香,目光瞬间冷却,不想多看她一眼,厌恶的推开她,起身穿衣,对着殿外喊道:“张安!”
张安和几个太监进来后,先是看到的是已穿戴整齐的覃陌央,再是看到卷缩在床榻上的发丝散乱的睿妃。
“王上有什么吩咐?”
“谁让她进来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戾气。
张安抖索的跪下,答道:“是……是王太后送来的!让睿妃进殿服侍王上。”
“把她和被褥一起扔出去。”覃陌央扬了扬下巴,说道:“你!掌嘴五十。”
听到要将妃子扔出去,大太监也被罚掌嘴,几个太监都傻了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王上……”不明白刚才还对自己柔情蜜意,宠爱备至的王上,为何会变得如此无情冰冷,难道他爱的真是口中所唤的‘聆’吗?浓浓的恨意顷刻之间淹没了她,眼中迸射出浓烈的恨意:‘为什么在他心里那个人是王后,却不是自己!自己付出了干净的身子,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待遇!’她好恨!好恨!
“还要我说第二遍吗?”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
几个太监不敢抗命,将睿妃裹在被子里抬了出去。
张安跪着蹭到他脚边,双手高举白瓷药瓶:“这是王后娘娘让奴才献给您的!”
覃陌央站在那里没有反应,眼中甚至没有焦距。
“你刚才说谁来过?”
“王后娘娘来过。”张安已经察觉不对,小声答道。
覃陌央的目光落在药瓶上,伸手拿起来,又握了握,微微闭上双眼,只说了句:“到殿外掌嘴。”
“谢王上饶命!”张安磕了个头,退到殿外,跪在台阶下,开始掌嘴,对自己丝毫不敢手软。
抽打声,声声传进殿里,更像是抽打在他的心上,覃陌央的一切伪装,所有的骄傲,彻底土崩瓦解,他蜷缩在床榻上,面孔埋在膝盖上,双臂环住曲起的腿,手紧紧握住白色瓷瓶,全身颤抖着,好似又回到在津国当质子的时候,让人痛彻心扉,心灰意冷!
‘你到底在哭什么!早就改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不是吗!’兰聆双手笨拙的擦着无法抑制的泪水,哭得狼狈,‘不哭了行不行!争气点行不行!这样就要退缩了吗,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我的捣蛋聆,又哭了吗?”声音如和煦的春风,飘入兰聆的耳朵。
兰聆摇了摇头,最近身体虚弱,怎么还出现幻听了。吸着鼻子,又用袖子擦了擦刚刚掉落的眼泪。
“呵呵……瞧你,真像个小花猫。”
兰聆又摇了摇头,脑袋里像有个钟来回晃荡,果然是出现幻听了!
“兰聆,抬头看上面!”
兰聆退了几步,退出假山的阴影处,手挡在眉毛上,抬头眯眼向上看。
楚忧离背光而站,晚霞将他周身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中,眉眼含笑,看着她。
兰聆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在喊了声‘离姐姐’后又哭了起来。
楚忧离从假山上一跃而下,落至她面前,心疼得捧起她的脸,为她擦着泪水“怎么了?”
兰聆摇了摇头,上前紧紧抱住他,眼泪鼻涕抹了他一身。
看着耍无赖似的任性妄为,感到怀中抱着的还是云梦山那个感情丰富,倔强爱哭的小师妹,拍着她的背,哄小孩似得哄着她:“姐姐在,不哭了!不哭了!……”
兰聆趴在他怀里,心情很快就得到了最有效的抚慰,喃喃的说:“还好你来了……真好……”
此刻的楚忧离却是看向假山旁站着的那个人,不由的收紧抱着兰聆的臂膀,目光冷厉,如破碎的冰凌,直射向那人。
覃陌央看着相拥的两人,他的身形完全静止,眼神仿佛完全凝固住,晚霞在地面投射出他长长的一道浓影,自己本就是孤身一人,坐在这个位置上,注定不该拥有更多,又何苦奢望什么,这样也好!无所谓拥有,就无所谓失去。
手中的白色瓷瓶掉落地面,转身背对着他们,默默离开,留给对方的终究是一抹清冷的寂寥背影,这就是他们的命运吗?
“你怎么穿着太医的衣服?”哭够的兰聆,这才发现楚忧离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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