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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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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染见他这副样子,就知道跟他说了也白说,便直接不搭理他,直直的往厅内走。
“今日你算是来对了……”鄢敬远快步跟上她,满脸喜色,“这金凤阁的头牌扬扬小姐一会儿要应另一名女子的挑战,二人同台竞技,各自献舞一曲,这可是件极难得的事情啊!所以我得了消息便直接从外面儿赶过来瞧瞧……”
“那你本来要干啥啊?”青染点破。
“呃——”鄢敬远卷了卷袖口儿,“就是天一楼攒了一个局啊,都是平常几个挺熟的公子少爷什么的,本来还叫了几个唱小曲儿的,不过一听金凤楼有扬扬小姐献舞,那几个丫头也就没啥可看的了。”
青染翻了翻白眼。
鄢敬远忙道:“我告诉你啊,这扬扬小姐舞姿惊为天人,多年占据头牌位置而无人能与之相比,而且她又是卖艺不卖身,平素里心情不好,且不说客也不见一个,就连这阁里的妈妈也都是代答不理。”
“真是霸气!”青染竖了大拇指。
鄢敬远瞪她一眼,嘲道:“你若是个男子,便不会这样无所谓了。”
“不过这样看来,她今天心情应是很好才是……”她边说边望着高台,若有所思。
她方想时,只见厅中灯火一盏盏熄灭,只留从屋顶上垂下的两只粉色宫灯,烛火摇曳,那粉红色的光影投射在铺满红色花瓣儿的白绒毯上,一瞬间春光无限。
突然,琴音从厅后响起,琴师的右手用力拨动一下三弦,左手拇指指甲内侧从徽外逐渐向内按揉,一声浑厚又不失韵味的起音在厅中不断停留、回响,直至沉寂。
待余音已尽,右手方重新轻挑三弦,随后便是勾、挑、剔、打,指尖有如蝴蝶起舞、繁复非(www。fsktxt。com:看书吧)常,那随之而起的琴声有如深山中的溪流潺潺而过,然则高亢处恍如一只雄鹰直冲云霄,低沉处又宛若几片花瓣儿悄然落地,偶尔几句泛音弹奏,左右指腹便在弦上同时同刻如蜻蜓点水般轻触,清脆叮咚,一阵平和之后,忽又激昂骤起,右手手速渐渐飞快、指法愈加凌乱,整个儿大厅仿佛化身为一古战场,交战双方列阵两边,擂鼓阵阵,将军一声令下,皆高举长矛骑马冲向敌军,喊叫声厮杀声交织在一起,不绝于耳。
正当人们都沉浸在这高昂的情绪当中屏住呼吸之时,琴音却陡然回落,几声空灵的泛音过后,便只空余一声尾音从琴弦处幽幽传来。
不知何时,那粉色的宫灯已被换成黯淡的绿,整个儿大厅恍如置身破晓之时的茂密丛林,瞬时间万籁俱寂。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青染听得入了神,她不禁轻轻叹道:“真是妙啊。”
“嘘——”鄢敬远食指挡口,他朝下方怒了努嘴,“快看!”
这鄢敬远是京城有名的有权又有钱的公子哥儿,所以来这种地方自然是要坐在一个最好最没人打扰的位置,所以他便带着青染来到一层与二层之间探出半空的一个小台,那小台仅比舞台高一尺不到,既能居高临下一览无余,又能看清舞者舞时的细节。
只见一位满头金钗、身着艳红色水袖长裙的女子脚尖儿轻点白绒毯,张开双臂飞至舞台中央,一个回旋,方才贴服在身上的红纱百褶裙瞬间展开,从上方看去,仿佛开起的一朵玫瑰花一般瑰丽,而后,那女子踮起的不停旋转的足尖开始慢慢放低了速度,红裙随着舞步的节奏缓缓垂落,复又拖曳在地。
她缓缓高举双臂,顿时水袖从腕处倾泻直下,再看她的手指做成兰花般弯曲姿态,从指尖儿再到小臂、大臂慢慢舞动,渐成波浪起伏之状,随着手的动作,身子亦朝后一点点的仰着,直到最底,整个儿人从侧面看来已成弧状,柔弱无骨的腰肢不禁盈盈一握,就在众人惊叹之时,她忽的直起身子,一个跨步便跃至舞台另侧,那空中一瞬即过的的身影仿佛一条美丽的绸带……水袖渐成盘旋之势,她整个儿人亦是曼妙的舞动起来,她时而跳跃、时而旋转,舞姿步伐渐让人眼花缭乱,好似很多人同时在舞一般,就在一个高速飞旋的动作之后,她脚底灵巧的点地轻跳几下,然后便渐渐收了水袖,重回初时姿态。
大厅四周的烛火重新燃起。
青染目不转睛的看着这红衣女子,待她舞完,方才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原来她是按照方才那首古琴曲来舞的——”
“果然聪明,”鄢敬远满意的点点头,“这二人打擂,又有一个是享誉京城的舞妓,题目自然要有点难度,金凤阁不日前请了一名琴师,按照规定,由他即兴弹奏一曲,随后比赛的两人亦要根据此曲即兴舞上一段,谁更加惟妙惟肖,谁便是今年的舞魁……”
“那舞者首先便要记住那极长的琴曲,然后还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加上自己的理解编出一段舞蹈,果真是很难……”青染满脸钦佩,“那这红衣女子当真是极为厉害的……”
“这就叫厉害了?”鄢敬远轻笑一声,不以为然。
“难道还有更好的?”青染瞪大了眼睛,“原来方才的红衣女子不是扬扬小姐?”
“必须不是啊!”鄢敬远诡笑。
二人正斗着嘴,却未发觉厅内开始有些嘈杂,青染这发觉原来自那红衣女子舞毕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但是,另一名舞者——也就是扬扬小姐,却还未出场。
正当她疑惑的看向淡定自若的鄢敬远时,整个儿金凤阁的大厅却突然万烛尽灭,伸手不见五指,众人同时惊呼一声,可未等真正骚动起来,大家便突然一致的看向舞台正中央。
一束白色的“月光”斜斜落在一双踩着白缎舞鞋的纤纤玉足之上,然后随着足尖的缓缓踮起,那光的范围也逐渐扩大,直到笼罩了舞者全身上下。
那女子身着素纱白衣,乌发仅用几只素雅银钗挽成枚斜斜的堕马髻,她广袖倾洒,腰肢侧弯,整个儿人仿若深蓝夜空当中的一轮弯月,皎洁无暇。
青染这时与众人一样,方才惊觉,原来这名女子的脚下,是凌在半空之中的一块巨大白纱!
白纱自两边皆有隐在暗处的小丫鬟奋力扯住,并随着女子的舞姿轻轻摆动。
那女子眉心一点嫣红,她的足尖轻轻顺着白纱缓缓向两旁移动,直至两腿前后分开至成一线,她柔柔的弯下腰肢,朝台下淡然一笑。
那笑容虽是清淡,却仿佛沁凉入口的一酌清酿,有酒不醉人而人自醉之感。
正待众人回味无穷之时,忽见白衣女子翩然起身,她凌空一跃,那步子迈得极大,从白纱中央直至舞台亮暗交接之处,就在众人皆屏住呼吸为她捏一把冷汗之时,她忽的单腿站定在白纱边缘,一脚脚尖点纱,而另一脚则高抬至与高耸的发髻相平的地方。
她的动作若是在平地上完成,能如此行云流水已是能让人击节而叹,可她这一连串高难度的动作如今竟是在那柔软白纱之上完成,便不由得让人啧啧称奇了。
她静静站了片刻,然后重新伸出手臂,从白纱这头或跳或转、或旋或舞直至白纱的那头,然后又是几个凌空跳跃,广袖遍洒半空,那几尺不到的透明菱纱便是她的舞台,而整个儿金凤阁因她而变成人间仙境。
突然,只听得刺耳的撕裂一声,那白纱竟然被那两名丫鬟用故意巧劲儿扯断,就在白纱裂开的那一瞬间,白衣女子凌空一跃,然后随着从黑幽幽屋顶飘下的万千淡粉色花瓣儿,一齐翩然而落。
金凤阁内一片寂然。
青染深吸一口气,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许久,厅内终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如此这般惊艳,白衣女子获胜已是毋庸置疑,而那红衣女子见如此舞姿,面上虽略带不甘,却也当真是心悦诚服。
老鸨此时极为煞风景的走上台来,谄笑道:“扬扬小姐便是今年的舞魁,按照规矩,诸位老爷公子出价。”
鄢敬远凑到青染脸旁解释道:“这一舞艳冠群芳,然则出价最高者却只能够再买这舞一次,不过此次,便是扬扬小姐单独为其而跳。”
“扬扬小姐貌若西施,若再能单独为人跳上一曲,想必是极震撼的一件事了。”青染感慨。
已有不少人开始出价,尖叫声此起彼伏。
“一千两!”
“两千五百两!”
“五千两!”
“一万两!”
鄢敬远笑看着台下,却是一副懒散模样。
“一万两黄金——”他站起身子,头探出栏杆之外,云淡风轻般笑道。
瞬间,金凤阁再次沉寂了下来。
众人齐齐的抬头朝小台望去,青染以扇遮面,不愿忍受这百十人同时投出的灼热目光。
“一万两黄金,一万两黄金,还有没有人了?”老鸨兴奋的尖声呼喊。
青染稍稍把扇拿下去几寸,朝下看去时却敏锐的捕捉到了那扬扬小姐脸上的一丝笑意。
按理说,一个如此清高的女子此时并不应是这般神情,青染皱了皱眉头,她扭过头,却发现鄢敬远也并未盯着竞价的人群,而是与她一样,看着台中央那白衣似雪的女子。
老鸨激动得三步并作了两步,恨不得直接飞到鄢敬远身边,她满面桃花,好似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二春:“鄢公子果真大手笔!那您要扬扬何时给您单独献舞呐?”
鄢敬远眼含笑意的轻轻摇头,他朝青染指了指,“我是给他买的。”
“嘶——”青染听见了那百八十的灼烧目光顿时变成了如大雾般冷气的声音,她僵着脖子扭头看鄢敬远,“你说啥?”
台下,众多老的少的大老爷们儿纷纷为各自的或妹妹或女儿或甥女或外孙捶胸顿足,因为现下京城中要论这嫁好夫婿的最佳选择,除了严家几个孙少爷,便是这鄢敬远了,但今时今日,众人惋惜颓丧的看向那半空中的小台——
鄢敬远嘴角轻勾,一手往一面若冠玉、唇红齿白的蓝衣小哥肩上一搭,一手又朝老鸨示意说“既然是给他买的,那时间地点不必问我,还请问他”。
众人面面相觑,这他令堂的不是断袖又是什么!
暗处,一个青袍书生见此局面,便抱着那举世无双的焦尾古琴缓缓站起身来,他抚平衣襟上的细小褶皱,然后掀开帘子慢慢走了出去。
众人目光的焦点处,扬扬望着那个挺拔的背影,清冷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起来。随着老鸨的一声惊呼,她已追随着那书生的脚步迅速离去。
鄢敬远眯了眯眼,他把那金鸟笼往身后小厮怀中一塞,拉了青染的胳膊便朝三楼跑。
“你要干啥啊啊啊啊——”
“当然是单独看扬扬小姐跳舞去啊!”
“你要看你便自己去看,不要扯上我呀!”
“本来就是给你付的钱,你不看谁看啊,你可莫要辜负我的良苦讨好心呐!”
“妈呀,观世音菩萨,你收了我吧——”
楼底下的众人见此情形又是一片哀叹,心中皆对这位鄢公子“究竟为何年过二十四却还未曾娶妻”一事有了愈加确凿的答案。
人群逐渐散了。
大家伙儿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嫖的嫖,其余便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那厢,鄢敬远拉着青染一路小跑,然后又在三楼左拐右拐好一通绕,方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他指着一写着“长相思”的房间对一脸迷茫的青染道:“苏扬扬,苏扬扬小姐的房间!”
青染眼皮一跳,“‘苏’扬扬?”
“对啊——”鄢敬远好无辜的看着她。
青染瞬时表情复杂起来,她郑重的拍拍鄢敬远的肩膀:“鄢公子啊,你给我买个毛舞啊?”
“哎哟我的喂喂哦!”鄢敬远顿时扶额哀叹,“这你还还不懂啊,收买、收买懂吗?贿赂?啊?还不懂?”他手舞足蹈的比划半天,干脆一拍大腿,直抒胸臆,“你乐呵儿了四少爷不就乐呵儿了?四少爷乐呵儿了他爹不就乐呵儿了?他爹乐呵儿了他爷爷不就乐呵儿了?他爷爷乐呵儿了,我爹也就乐呵儿了,我爹乐呵儿了,那我也就乐呵儿了呗!”
“你也不怕‘呵儿’出几口痰来……”青染微汗。
“总之就是这么个理儿,不过我得赶紧回去了,我爹最近交给我几档子事儿我还没办好呢,回头惹他老人家生气,我零花钱又该没了,呜呼哀哉!”
鄢敬远一拍额头,边说边冲到那帮小厮队伍的前面去了,一帮人簇拥着他,浩浩汤汤好不神气的朝楼下走去。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青染瘪着嘴看着那门上那小银牌上的“长相思”三字,摇了摇头。
也不知什么时候,老鸨已经爬上了楼,她赔笑道:“青少爷,扬扬小姐今日有些身子不适,恐怕恐怕没法儿再单独给您舞一曲了——”
“唷?”青染挑了挑眉,“刚才不还跳的好好儿的,怎地现在就突然身子不适啦?”
老鸨一脸沉痛,“不瞒您说啊,扬扬小姐性子怪异却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好像是家中遭了什么变故这才来到这勾栏之中做了舞妓,她啊也是苦命,这亲人一个没有,我看她可怜,就好心收留她了……”
老鸨子絮絮叨叨讲了半天,无非是说苏扬扬有多命苦,她自己当初有多菩萨心肠,总之最后主题便是希望青少爷不要与他们金凤阁置气,外加还要多在鄢公子面前美言几句,这鄢公子气儿顺就能在他爹面前美言几句,他爹气儿顺也就能在严世蕃面前美言几句,他严世蕃气儿顺了那他们金凤阁估计就能在妓院界屹立不倒了。
青染听得那叫一个眼前绕圈圈,她总觉得这话怎么那么熟悉,她思来想去突然一拍脑袋,原来是方才鄢敬远曾对她这样说过一大串词儿来着。
她心中感慨,这事情与事情的利益关系网有时当真是颇为共通啊。
老鸨讲得唾沫横飞,天花乱坠,估计自己也沉浸在了那令人心悦诚服的绝妙口才当中了,青染扇子遮脸,道了句“对不住了”,然后一把推开了那“长相思”的大门。
老鸨子目瞪口呆,她颤颤的指着那门锁,“少少少爷,你怎么打开的?”
“哼!”青染没理她,径直的便往房间里走。
老鸨见此,鉴于她方才说的那利益关系网,却也只能任由青染胡作非为而拦也不敢拦,她跺了跺脚,灰头土脸的走下楼去。
与其他烟花女子的房间不同,这苏扬扬的闺房却含了几分清雅之意,与她方才那支皎月舞颇为相衬。
素白的瓷碗里插着淡雅的水仙,画着兰花的四扇屏风后便是白色纱帐轻掩住的红木雕花儿大床,再往屋角看去,一个精致的矮桌之上,就是方才曾出现过的那把焦尾古琴。
青染沉吟片刻,抬脚往内室迈去。
“姑娘……”淡雅的声音响起,青染回头看去,却是那位身着白衣的苏扬扬。
青染尔雅作了一揖,“扬扬小姐已看出我是女儿身?”
苏扬扬看着青染,“姑娘为何在明知不能进时,却偏生还要溜门撬锁硬闯进来?难道姑娘不怕妈妈说么?”
青染笑着摇摇头,“且不说她不找我麻烦是顾念着鄢公子的面子,不过……”她顿了顿,“这金凤阁的主人本身便是扬扬小姐你,那我就更不必害怕被‘妈妈’说了。”
她笑得意味深长。
苏扬扬妙目轻抬,“姑娘当真是冰雪聪明。”
“过奖……”青染谦虚的抱了下拳,又问,“听闻姑娘是家中徒增变故方才沦落至此?”
苏扬扬略有警惕之意,“那又如何?”
“家道中落却有钱盘下之前的望春楼,真是让人啧啧称奇。”
苏扬扬冷笑,“我本就是望春楼的舞妓,不过是认了个好师父,又由师父赠与我银两罢了。”
青染沉吟片刻:“你的师父便是二十年前望春楼最有名的舞妓吧?”
“正是。”
关于苏扬扬的师父,青染还是多多少少听过一些传闻的。
她出自一显赫家族,却因父亲被牵连至一场谋逆案而沦为妓女,那时她还小,所以依大明律是不用处死的。
但后来她被一大官看上,大官一掷千金为她赎了身,从此便过上了安逸的日子。
然而,在她嫁人之后的十几年中,望春楼都未能再出现一位相貌、舞技皆能与之相较的女子。
直到苏扬扬的出现。
“其实……今日我来,只是想确定一件事情,”未等苏扬扬开口,青染便道,“跟着死去的自家小姐姓了苏,又辗转来到京城在望春楼当了舞妓,当真是深谋远虑、用心良苦——”
“你到底什么意思!”苏扬扬猛地站起来。
“青染……”只见自屏风后走出一执扇的青袍书生,他话音冷冽,“你不要再问了。”
青染看着裴西亭,突然咧嘴笑了出来,“秀才哥,你可终于出来了。”
她犹自的转转眼珠儿,“邢大哥……流氓兄……赵大叔……张大哥……你……嗯嗯,现在就差不知道南姐姐住在哪儿了……”
“你这样套她的话究竟是要做什么?”裴西亭盯住青染。
只见青染眉毛一竖,双手叉腰,突然就变了脸色,“秀才哥啊,我当然是来找你算账的啊!你那天怎么回事儿啊,好不好的就出现在医馆门口儿,咱们会倒霉的你知不知道呀!我打算先找你,再找下南姐姐,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好主意!”
裴西亭一听,脸色立马变了,他沉默许久才道:“回头我会告诉你吕南住在哪儿,不过你不要再逼问她了,我的事只有邢宇知道,整个‘北斗七星’的事也只有邢宇都最清楚。”
他扭过头,看着一脸震惊的苏扬扬,“对不起,是我一直利用你想办法藏身在这青楼楚馆,如今你知道我这几年的真实身份,却也该放手了吧——”他坐了下来,“自从出事之后,我便是个无情之人,我知道你不会向朝廷举报我,不过我亦希望你能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你家小姐在九泉之下若见你如此,也是会痛心的。”
“‘北斗七星’……”苏扬扬喃喃的反复念道。
裴西亭冷下脸,“这么多年你挣的银子我分文未动,不是因为我可怜你,而是因为我有了那杀人的活计,自然便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苏扬扬掩着口,泪水扑扑而落,她难以置信的望着裴西亭,一句“少爷……”后,便再也说不出一字。
青染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她有时候觉得,世间之事就是这般莫测难料,兜兜转转却又是回到原地。
“长相思”房后的几间,分别是叫“玉堂春”、“玉楼春”还有“满江红”,青染抬手快速轻叩五下那“满江红”的门,又慢慢叩了两下。
门迅速的开了,她一个闪身,快速的走进房间。
房内,给事中吴时来、刑部主事董传策和张翀正在脱掉一身小厮服装,换上黑色夜行衣。
这三人,便是前几日徐凛说过的弹劾严嵩不成反被充军的言官。
“三位大人,这两日我会包下整个房间,这房间中有一个很小的暗室,如果万一有旁人进来,你们可以暂时在其中躲一躲,其他时候尽可放心大胆的在房间中呆着,待徐大人安排好你们在发配途中的假死,我再送你们出去。”
吴时来感慨万千,“还要多谢姑娘相助。”旁边两人亦是连声附和。
“这都是应该的,”青染笑笑,她拾起三人换下的衣服,“怎么这么眼熟……对了,几位大人是怎么进来的?”
董传策抿嘴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啊。”
青染假装哼了两声,“小心我一会儿把严绍庭带过来噢——”
“在下错了、在下错了——”董传策忙作揖,“还请未来的严少夫人多多包涵才是。”
“呃——”青染嘟囔,“瞧你们几个平日里看着正气凛然的,成天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没想到这般油嘴滑舌,还随意调侃人,真是讨厌。”
张翀笑着,“苦中作乐嘛。”
“把你们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啧啧啧,果然是天之骄子的脑袋才会想出来的好招数啊!”青染哼哼,可她虽表面上这般与他们斗嘴,内心却对他们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因为她最害怕的便是徐阶成天那个严肃的样子,不食人间烟火一般伟岸。
三人边换衣服,边相互开着玩笑,忽然门外一片嘈杂,青染忙贴到门口儿去听,她越听越怕,因为光是依稀什么“满江红”、“严大人”几个字眼,便让她吓得浑身冷汗。
“你们三个快躲到暗室去!快啊!”
吴时来、董传策还有张翀闻言,立马紧张起来,他们拿好衣服便往床后的暗门处跑去。
“严大人啊,那房间已经有人包了,我——”
老鸨突然被严世蕃冷冷一瞪,吓得话说一半就再也也说不出来了。
青染急得团团转,因为那个暗室是她趁着严绍庭封了望春楼之时偷偷找人修的,所以为了不破坏整个儿墙体结构,那个地方说是暗室,不过是一只能够站下两三人的夹层而已。
换言之,她现在根本无处可藏。
她正急得满头大汗之时,只见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一瞬间整个房间都被涌入的酒气所弥漫。
鄢敬远红着个脸拎着个酒壶跌跌撞撞的就往青染身上扑。
酒壶扔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破裂声,鄢敬远醉着酒也分不清谁是谁便把青染按在床上,然后粗暴扒开她的衣服。
人声逐渐涌进房间,透过凌乱的发,青染看见了严世蕃那肥硕的身影还有满脸煞白的老鸨。
严世蕃看了那“狗男男”一眼,厌弃的转过身,拂袖而出,他边走边说:“你们这里真是越来越——”他颇为恶心,厉声喝道,“下次别再叫我看见!”
老鸨陪着笑脸,“是是是,以后我一定注意。”
见严世蕃走远了,青染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把鄢敬远推了开,她气得浑身发抖可却又无法把他拎起来大骂一顿。
毕竟,他这是误打误撞的救了自己一命。
见楼道里彻底安静下来,她方拖着鄢敬远走出门外,把他丢在了离“满江红”有一定距离的房门口儿。
鄢敬远的脸火烧一般的红,他缓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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