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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子鬼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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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丈外密林霍然传出一声龙吟厉啸,刹那问闪出一条人影,惊见其轻功身法彷若行云流水,眨眼之间已然掠至。
田广森反应颇为敏锐,瞬间举枪刺向这团影子,怎料晃动的影子中突然伸出一根大拇指,正正印在枪头刀尖两分处,其回蕴力量强大,竟然震得枪体偏右横向而出。
“蓬!”地沉声一响,偏栘的枪身恰好打在陈云前陶,爆出骨碎脆响,致使她当场鲜血狂喷弹飞丈外摔个四脚朝天。她拚命地挣扎,却又瘫软于地猛吐鲜血下止,田广森也颠退了五步方止。
田广森一睑惊骇地望著被草笠遮住半边脸的魁梧大汉,真不知是何方神圣?
因为他倾力而出的长枪一击不但落空,而且被对方藉势回蕴的指力下过是轻轻地
一点,就融进了己身的劲道,全数流泄到母亲的身上。
小恨惊喜尖叫道:“阿爹……快救救阿花阿姨……”
田广森一听原是刺客现身,瞬问从背脊油然而生一股寒栗直透脑门,当下下令十名随扈包围,自己立刻转身探查母亲的伤势。
展风驰蹲身伸手替昏厥中的阿花把脉,急得双眼哭红的小恨忙用手指指道:“阿姨胸前的血冒个不停……会不会死啊?”
展风驰眼露悲意,运功输入阿花的体内,轻声道:“孩子,你若记得这位阿姨……在你的心目中永远不会死……喜生厌死是人之常情,但若能勘破生死就能施展子鬼剑的旷世绝学——‘乾坤独步’之玄妙剑法……”
小恨悲泣道:“人家不管什么剑法……阿姨为什么还不醒过来……阿爹您最厉害了,快救救阿姨……”
展风驰闻言,两道卧蚕浓眉一挑,眼神匆尔显出空洞无奈之悲意,复又明亮若星芒闪炽,神采交集汇成一股凌厉杀气,好像要喷出火花来。
小恨知晓这是阿爹要杀人的前兆,便火上加油厉声道:“他们全都是坏人!三天不给我饭吃!那个老太婆最可恶最残忍,把我和阿丽姐姐打个半死,现在又杀了阿姨,您一定要杀光他们……报仇!报仇!”
阿花突然回神喘口气苏醒过来,见自己倒在展风驰的怀里,居然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幸福微笑,伸出尚在流血的手,颤抖著去牵小恨的小手,气若游丝问道:“小恨……你会永远记得阿花阿姨吗……”
“嗯……你最疼我了!当然记得!”小恨以坚定的口气道。
“小恨……你愿不愿意……叫我一声娘亲……”
小恨以恳求的眼神望著展风驰,展风驰蓦地浓眉一蹙,不忍地轻轻颔首应承,小恨迫下及待地扬声大叫道:“娘亲啊——”
阿花的玉靥上,若鲜花般绽放出无比璀灿的笑容,在展风驰手腕上的螓首瞬间一偏,溘然而逝,就这么香消玉顼了。
小恨泪如雨下,凄厉地嘶声叫喊,小女孩阿丽怯生生地走过来搂著他抽搐不已的身体,轻拍其背安慰著;而那头的田广森也同时凄吼著母亲的死亡。
展风驰霍然起身,拍一拍小恨的肩膀冷漠道:“一命偿一命,该是了断的时候了。”
小恨却对著父亲的小腹擂捶下已,异常愤怒道:“都是你……来晚了……要不然娘亲也不会死……”
这些话好像电殛般击中层风驰,令其脸色凄伤转为煞白,之前爱妻身亡的惨事,历历如绘浮现脑海,追根究底就是“来晚了”三个宇。
当年还好来得及亲手将爱妻劫腹急救出小恨一条命,以免胎死腹中。爱妻宁愿牺牲自己保全婴儿,无怨无悔的这份挚爱,刻骨铭心,永志难望;而如今尚未对小恨吐实,宁愿自己一人担当痛苦,也不愿告诉稚子。
展风驰知道不能永远沉缅于那件人问惨剧,必须化悲愤为力量,发誓报仇,尽其
一生去对付暴君独裁者——朱元璋。
他猛然间从沉痛思忆中回神,挥手甩了小恨一巴掌,怒声道:“再大的痛苦也绝下可以妄动真情!这是刺客信条之一。这一巴掌就是要打醒你的理智!这二天中,不论发生何事,对你是一种磨练。你在方圆三十丈之内,这柄‘子鬼剑’已经鸣动示警,表示你尚无生命危险,却万万料不到那个老太婆竟然在暴怒之下,出手狠毒地杀了阿花,这是命!也别忘了身处杀戮魔道的宿命!咱们以后很可能会比阿花死得更惨,你要有这种觉悟!I
小恨闻言立即冷静下来,用空洞的眼神环顾四周包围的随扈,眼中随即进出如炬般的凌厉杀气,加上一身的鲜血彷如一尊小魔神,令人望之胆战心寒:在其身边的小女孩阿丽惊骇得尖叫出声,瘫跌地上浑身发抖。
田广森刻下丧亲有如一头发疯的老虎,持著丈二红缨长枪飞奔而来,不由分说地就一枪黥向展风驰的喉咙,暴喝狂叫道:“杀!不论大小通通杀死!”
十名随扈见田广森喝声令下,便挥动手中兵器群涌而至。
只见展风驰脑袋一偏,轻易地闪过封喉长枪,左掌迅速攫住枪头上的红缨冷笑道:“你因伤心过度而失去了理智,又因轻敌而判断错误,如此就发挥不了你平常的
一半功力;双方交锋若是稍有疏忽,唯一的代价就是付出宝贵的生命!“
“锵!”
展风驰抽出配于腰问的“子鬼剑”由下住上匹练出一股剑芒,瞬间即将田广森腰斩为两截,本是攫住的丈二长枪顺势一提,带起了田广森的上半截尸体,瞬问击溃众随扈的包围攻势。
十名随扈惊见展风驰如此神勇,一招就将主公腰斩,并挥著半截尸体回击,个个吓得顿失斗志,做鸟兽般逃窜而去。
展风驰抱起因惊骇过度而发呆的阿丽,点其昏穴放进车里盖上斗篷,随后牵著小恨的手推车而去。
小恨回头望著阿花尸体不舍道:“阿爹!咱们去哪里?娘亲就放在这里不管了吗?”
展风驰面无表情道:“先带你们去寺里安顿,阿花的尸体我待会儿再来处理;得让寺里的和尚超渡,以慰死者在天之灵。”
“田府那个大坏蛋死了,咱们为什么不赶快离开?”小恨好奇问道。
展风驰双眼精芒一闪,微笑道:“孩子!做一名顶尖的刺客,必须预留退路,过了今晚,你就会明白了。”
说罢,轻叹一声,顺手抱起稚童小恨推车缓缓前进,消失于密林之中。
第五章 泪如泉涌
晓哭鸣鸣动四邻,于君我作负心人。
出门便作东西水,回首初惊枕席尘。
满眼泪珠和语咽,旧窗风月更谁亲。
分离况值花时节,从此东风下似春。
翌日清晨。
“铁捕”郑勇带著助手邱猛及二名捕快看见田广森被腰斩的惨死状况,邱猛及二名捕快觉得恶心,连昨晚的宵夜都吐了出来。
郑勇也感觉反胃欲呕,皱著眉头用毛巾捂著鼻子惊讶道:“香客报称这里发生凶杀案,没想到竟是田大人被杀了……嗯,杀手好犀利的一剑,将人砍成了二截,必然是位高手中的高手!”
邱猛在其身后二丈之遥惊呼道:“老大,快来看!连田家的老夫人都被杀了!”
郑勇领著二名捕快赶过去,他蹲在老夫人的身边翻动衣襟检视一下尸体后惊呼道:“哇!胸骨全断……有明显的枪棍印子,这是田家长枪的痕迹……也是一招毙命……胸膛软绵绵的,五脏被震碎……好霸道的撞击力量,瞬间暴毙!”
邱猛讶异脱口道:“怎会这样?难下成是田大人弑杀老母?”
郑勇叱暍道:“笨喽!田大人生性至孝怎会弑亲?一定是遇上了高手利用其成名铁枪杀了老夫人,连这种知识都没有,你简直是白混了!”
一名万姓捕快指著地面上一摊血道:“老大,这里还有一摊血迹,看来流量不少,可能还有另一个死人吧。?”
郑勇眼睛二兄笑道:“小万分析得不错,一个人流这么多血不可能还有命在,但尸体下见了,肯定是凶手将同伴带定。依田大人及老夫人的死状判断,应该都是武功极为高强的杀手干的!”
邱猛自作聪明道:“老大,田大人尸体距离这摊鲜血不到六尺间距,很可能是一名杀手和他同归于尽了,尸体再由另一名同伴带走了吧?也就是说凶手有二名。”
万姓捕快幸灾乐祸揶揄道:“嘻,一下子死了侯爷身边的正副统领……这二人狼狈为奸,私下占尽了鉴利便宜,现在死了,咱们就可以缉捕监枭立功了。”
郑勇脸上露出欣色,点头表示同意他们的见解,抬头遥望密林后方那问巍然耸立的黄瓦佛寺屋脊,灵机一动道:“寺院离此不到一里路程,咱们前去查探一下……”
话都还没有讲完,便看见小径上五匹快马奔驰而来,一马当先的中年汉子虽是一身便服,却显得一脸刚正,神态威严,邱猛眼尖惊呼道:“糟糕了!竟然惊动了温侯爷亲自出马!老大,赶快迎驾吧!”
温训良侯爷来到现场翻身下马,郑勇率领邪猛及二名捕快不敢怠慢立即恭声请安。
温训良望了尸体一眼,揽眉蹙额怒声道:“刺客好残忍的手法!郑捕头,从现在起就由本爵亲自指挥缉凶,若有任何线索快速通报,不得有误!”
百里侯乃一方之主,当然说了算数,郑勇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作揖称是,片晌问,三十名亲兵随扈已至,开始搜索四周环境,看看是否有蛛丝马迹可寻。
温训良对著郑勇突然问道:“郑捕头!最近你在城中巡街是否曾经看过一名魁梧男人携子推著童车……到处闲逛?”
突来一问令郑勇心中一颤,虽没有见过侯爷所说的人,却听闻妓院老板讲过妓女阿菟自杀前,曾有一男一女携子推著童车造访,而且辟室密谈,但为了谨慎起见不敢明告。
“没有……请问侯爷为何提起这个携子推车的汉子?”
温训良双眼露出一抹惧意瞬间即隐,望著远方寺庙转了话题道:“你不须知道!若在城里见有这种携子推车的男人立刻禀报就是了。尔等前往佛寺附近查访一下,本爵顺便拜访主持老和尚智广大师,已经好久不见了。”
温训良跨马飞奔而去,郑勇、邱猛及大批护卫慌忙随后跟去,留下六名护卫办理俊事。
寺中禅房外共有二十四名护卫看守,门禁森严不让闲人靠近,郑勇偕邱猛闲来无事便在寺里到处闲逛,来到北侧一间柴房外,见五名村童正推著一辆童车共骑,利用斜坡滑溜玩乐擦身而过,两人并不以为意。
郑勇爬上山坡,邱猛尾随其后,见况回头笑道:“喂!你们小心点可别摔断丁骨头……唉!小孩子真是无忧无虑不知人间愁滋味……”
轰然一声。
整辆童车翻覆于山坡底下,随即传来孩童们的哭叫声、
郑勇和邱掹连忙转身迅速下坡欲探个究竟,却惊见了自童车遗落于地上的一根七尺藤棍,前端突出约有三尺长的薄刀窄剑,于阳光下闪闪耀目。
五名孩童在惊吓中一哄而散。
郑勇飞步逮住了一名顽童,吓得孩子不打自招道:“我们没有偷车……只在柴房门外发现这辆童车……就当滑车玩……”
郑勇放掉孩子,拿起了丈长藤棍窄剑,掂了掂,觉得颇有份量,好奇地在尾端左旋,剑刀立即缩了回去,再右旋剑刀瞬间弹出,他和邱猛下禁面面相颅,异口同声道:“这应该是黥杀副统领的兵器……”
郑勇和邱猛皆一脸惊慌地回头望著斜坡上那问门扉紧闭的柴房,立即机灵地躲于大树后方,郑勇采出头来轻声道:“这下子凶手现形了……你快去禀报侯爷,我在此盯哨!”
邱猛飞奔离去,约盏茶时间,温训良率领二十四名护卫快速包抄而来,望著郑勇指著斜坡上那间柴房,便立即率众街上山坡,将柴房四周团团围住了。
温训良对著柴房厉声斥暍道:“大胆刺客!你已被包围了,快束手就擒!”
柴房内寂然无声,没有回应。
山坡下忽然传来智广老和尚的声音,人还未至,声音却好像如雷般在耳鼓脉里震响道:“温侯爷,你别太靠近柴房……里面有死神!这种恐怖可怕的精灵……会带来大量的死亡!”
智广老和尚慢吞吞地爬坡而上,温训良闻言脸色骤变,其他所有的随扈一时间吓得倒退了数步,个个望著柴房发愣。
温训良面向智广老和尚,脸露下快轻声问道:“什么死神?老和尚,你我深交二十多载……为何唬我?刺客既然隐藏在这里,与你脱不了关系!”
智广老和尚合十叙礼一脸肃然道:“柴房里头是有一个人没错!但是否杀人凶手,老衲就下得而知了。这个人得了
一种极为恐怖的传染病,他轻轻地对你呵口气就会传染,而且没有药医,您说这个人
不是死神……又是什么?“
温训良闻言吓得暴退三尺,其他随扈也赶忙远离以免遭殃,温训良面露狐疑问道:“老和尚……是真的吗?本爵知道你医术高超可以妙手回春……但有这么厉害的传染病吗?”
智广老和尚又合十称念一称佛号道:“侯爷,出家人下打诳语!柴房内这个人已经没救了,佛门本是广开善缘接纳四方,以慈悲为怀的心态对待这个人……也不好赶他出去,免得祸害地方百姓……还真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I
温训良双眼一闪畏惧之色,又问道:“老和尚,这个人携子同来吗?”
智广老和尚摇头道:“他来的时候并未携子同行,侯爷为何有此一问?”
温训良对著柴门大声暍道:“喂!里面的凶手听著,反正你是死定了!干脆自动出来投降,说出你受谁之托杀了本侯的正、副统领!”
说罢暗中一挥手,随扈中出来二个人,将背后的长形油包卸下,居然抽出了长铣火器,点燃了引信举枪瞄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要等凶手一现身便当场格杀。
智广老和尚白眉一颤,于心不忍地连称几声佛号,便不再言语了。
柴房中传出了展风驰的声音道:“本人因重疾缠身,不便曝露屋外以免害人,请侯爷容许我讲出刺杀原因。”
所有人等闻言神态一愣,个个侧耳倾听、
“田统领与副手连手包庇盐枭营利,当年谋杀盐吏蓝水德,并奸杀其妻李容,独
漏女儿蓝鸳存活世间;她隐姓埋名为妓,为了就是复仇,蓝鸳就是本人的雇主。侯爷
用人不当,也该负起道德责任吧!“
温训良闻言为之脸红,沉默下语,所有人等却窃窃私语讨论当年这件无头公案,
没想到如今真相大白了。
温训良喟然长叹道:“你有证据吗?这可不能无的放矢,可以叫蓝鸳姑娘出来指认呀!你私自行凶就
是目无法纪,理应接受国法制裁!“
柴房内传出厂凄然笑声道:“什么国法?全部是朱元璋凭个人喜好的律法……暴君一手遮天屠杀忠臣……所以就会有像我这种不怕死的人,专门与他作对……虽是一名小小的刺客,也能挫一挫其锐气……”
温训良闻言双眼浮出一股莫名恐惧,转而勃然怒斥道:“大胆狂徒!当今圣上哪容得你当众直呼名讳?光是这般傲慢无礼,就得抄家灭族!”
语音方落,温训良睑色却又骤变,若有所思地匆尔口气肃然一转又道:“阁下……莫非就是‘帝影者’——刺客子鬼剑……”
侯爷忽然停顿了语音,好似有所顾忌,但什么是“帝影者”?令在场所有护卫如坠五里雾中,百思不解其意。
然而刺客子鬼剑,却是最近传闻中的厉害杀手,为何两者会有所关连?
就在这个时候。
“焜!愰!愰……”
火光乱窜,从柴房中喷出来,烈焰冲霄夹带著煤油臭味,大量浓烟四起随风滚滚溢开,呛得人人退避三舍。
温训良看傻了眼,智广老和尚合十下断地念佛,好像是超渡亡魂,想不到刺客居然自焚!此时根本来不及救火,只有眼睁睁地望著整座柴房在烈焰中颓倒下来。
智广老和尚叹息道:“这样子最好了!连传染病都烧得一干二净,一切恩怨也随之火化了!”
温训良一睑侮意喃喃自语道:“真希望他不是‘帝影者’……否则太可惜了……”
温训良强提精神喝声撤退,所有人等迅速离开火场,智广老和尚对著倒塌的柴房深深地看了一眼,不慌不忙踱步离去。
郑勇及邱猛来到山坡下,看见了一对姐弟般的孩童躲在大树后面,探头看著这场火灾,便追问前方的智广老和尚道:“大师!这对姐弟般的孩童,也是住在寺里吗?”
智广老和尚惊愕道:“没有,是村童吧?”头也不回地快步而去。
邱猛好奇问道:“老大……您心中在想什么?为何突然问起了老和尚?”
郑勇释怀地拍著额头,哈哈一笑道:“是我太疑神疑鬼了!为何阿菀曾与刺客父子档会过面的问题……老是盘旋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下去?”
邱猛抿嘴吃笑轻声道:“老大!是您对阿菟的那段恋情无法忘怀吧?当年若是替她赎身,迎娶过来当老婆……也不会发生自杀的惨事!”
郑勇怅然若失恨声道:“你懂个屁!我百般追求……她就是宁愿干妓女也不愿嫁我,怎料她有这种冤情?”
邱猛一默,摸著后脑勺脸上一阵凄然,暗忖世上哪有不喜从良的妓女?况且又是当地名捕在追求,当然是有天大的冤情才不嫁,阿菟行为令人肃然起敬。
二十几名老少和尚个个提著水桶赶来救火,与郑、邱两人擦身而过,他们不约而同笑骂道:“救什么火?去捡骨头吧!”
凶手既然自焚了,表示已经结案,反倒落个轻松自在,双双快步离去,但对妓女阿苑之死,心情却十分沉重。
两人离去后,智广老和尚却从密林中闪出来,只见他挪腰轻轻地一跺脚,身法宛若天马行空掠至火灾现场指挥救火,约顿饭时间火熄厂,命大众各归职司纷纷散去。
智广老和尚见四下已无人,双掌凝劲朝火场拍去,一股凌厉掌劲若狂风扫落叶般将火场清出一条通路,缓缓踱步到右侧,用脚尖轻踏著地面一块石板,继而以脚掌去灰烬,入眼居然是一道暗门,他再弯腰用手一翻而起,道:“展檀越!可以出来了!老和尚还真伯你会闷死。”
展风驰从地窖中毫发无伤的钻出来,作揖叙礼微笑道:“老和尚为何谎说柴房中有死神?为何愿意帮我这个忙?”
这时候小女孩阿丽牵著小恨来到现场,小恨喜叫道:“阿爹!”便投身展风驰怀抱撒娇起来。
智广老和尚看了小恨一眼,笑咪咪地说道:“老衲不是帮你,是帮那些护卫随扈:若让你走出屋来必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你不是死神又是什么?再说孩子还小……可怜嘛!”
展风驰匆尔面如寒霜冷峻道:“老和尚武功不凡,大可以联合温训良擒住我,岂下是大功一件?”
老和尚不疾不徐淡然道:“遇见你这位死神,老衲还不想现在就被佛祖接往西方极乐世界!化外之人争什么名利?这名小女孩就暂时寄养在寺院,连同你的孩子也一起住下吧?你走你的杀戮魔道,但不要让儿子随之沉沦才好……”
小恨紧紧挨在亲爹温暖的怀中不依,展风驰傲然微笑道:“这条勇往直前的杀戮不归路,就是咱们父子的宿命;除非我死了,否则孩子不可能有其归宿。”
智广老和尚轻拍小女孩的肩膀示意她跟著走,阿丽泪盈满眶哽咽道:“小恨弟弟……有空得来看姐姐喽!”
小恨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与小女孩阿丽挥手告别,智广老和尚望著展风驰离去的背影轻叹道:“唉!你与朱元璋作死对头……这又何必?这是九死一生的赌注……人生不过百岁,春梦一场而已。”
语毕神态一敛,似乎又老了十多岁,牵著阿丽的小手,慢步离开火场。袅袅黑烟如丝窜飘,就如云烟似梦,好像代表著展风驰一生的黑色梦魇!
小径上车轮声辘辘,响著。
郑勇和邱猛在茶棚饮茶,望著远方展风驰推著童车缓缓行来,一名稚童还不时地自车中探头出来观望,吓得喷出嘴中的茶汁,慌然中同时起身赶上前去喝止。
邱猛手握钢刀一指道:“兀那汉子,快拿出身分牒文,咱们要盘查一下!”
郑勇冷哼一声接著道:“传说中的刺客子鬼剑,就是尔等模样:咱们奉命追缉,快拿出牒文证明身分才能放行!”
展风驰一脸肃穆地从怀中取出一梗石菟花,亮在郑勇及邱猛的面前淡然道:“这是本地特产的石菟花,身处石缝里求生存的苦情之花,代表一名自杀妓女的悲愿,你还不懂这其中因缘吗?”
郑勇见花瞬间红了眼眶转过身去,强按悲痛的声音道:“阿猛……这个男人是见义勇为的英雄好汉,让他走吧!”
邱猛一愣马上放行,等展风驰走远了,才茫然问道:“老大……您哭了?我这辈子第一次看您哭了……”
郑勇喟然长叹道:“蓝鸳就是妓女阿菟……鸳与菟是同音!原来是她买凶替父母亲报仇雪恨……难怪她宁愿拚命出卖灵肉赚钱……也不愿嫁我……”
郑勇黯然失色,仰首对著老天爷默不出声,一阵春风拂面,只觉睑上湿湿地,已是泪流满襟,悲痛无法自己了。
展风驰推著童车在宫道上,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上头写著:“凶手之一——田广森。”
展风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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