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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缠绵,或者诀别-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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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吃喝拉撒酗酒飙车醒着迷茫睡着沉痛的东西,我只能认为那是一个人一个时期的生活状态,而这个人这个时期的生活状态,在我,是不可理喻不可理解的。没有主题,没有目标,没有思想,没有情节。
反叛的彻底绝对。颓废得绝对彻底。
它可能是真实的,而且可能是安谙离开校园后一个阶段的真实状态。
邻家的钟又响了一记,我看表,怎么,已经一点了吗?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
明天周日,不用起早上课,我决定再看一会。
我拿起他的第三本书,从头读起。这本书,语言平实简单,叙述另类,幽默黑色,没有太多我看不懂的譬喻征引,不会让我太惶惑自卑。最重要的,更接近现在的他。
字里行间,那个“我”的一言一行所思所想,无不让我看到我认识的安谙的影子。
“我”,酗酒,飙车,追女孩子,交女朋友,向往并亲吻她们,怀疑一切,无所用心,沮丧,颓唐,迷惘,抗拒,坚守,绝望,又残存一缕希望。
坚硬反叛的外表下,是一颗不被人知怕被人知的心,柔弱纯真。
看似无赖流氓,身边美女往来穿梭,真正渴望的,只是和一个赏心悦目的姑娘去看赏心悦目的景色。
一处风景,一百个人看,有一百种景致。
一首乐章,一百个人听,有一百种诠释。
我不知道别人看安谙的书是如何理解的,也不知道安谙自己真正想说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我只是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看到一个充满才华为人瞩目的少年,寂寞的穿行在人群中,孤独的游移于人群外。
那么忧伤,那么忧伤。
深夜里买醉的莫漠
熟睡的旎旎忽然惊醒,跳下地,跑出去。不一会,步声响,门锁动,安谙回来了。
赵忠详说过,猫的听力比人敏锐四十倍。
和安谙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女孩,全身瘫软的吊在他脖子上,长发掩脸。
我本来已经走到餐厅,欢喜鹊跃地想对他说点什么,我真的很高兴,为他的回来,虽然这么晚,可是他毕竟回来了,那个女孩纤长苗条的身形,他紧揽她腰的手臂,却把我所有想说的话打落肚里。
我转身回房,房门将关未关之际,安谙叫,出来!帮帮忙!
他还有这个要求!
我气结,一股液体自胃里窜上来,酸而涩。我是在吃醋吧?我是在吃醋。
我爱他,喜欢他,这么晚也等他回来,他却把一个女孩子领回家。还要我出去帮忙!我岂止是吃醋,我简直被伤到。
我打开房门,安谙搂着女孩问都没问一声直走进来,把她安置在我床上。
我几乎要笑出来。
他未免太过分了。过分得无以形容无以复加。
你打算让她睡我屋?我冷冷的问。
安谙吐出一大口气,直直腰,还捶了捶,不紧不慢撩开女孩脸上的长发,露出一张苍白秀气的瓜子脸。
我瞪大眼睛,掩嘴惊呼,莫漠!
这个女孩居然是莫漠。
你怎么会跟莫漠在一起?我问安谙,口气像审犯人。
你问她嘛。他不看我,转身进了自己房间。我跟在他身后,第一次跟进他房间,大声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
左不过一个愿玩一个愿奸,有什么好问的。他冷冷的看我,唇边是一抹冷冷的嘲笑。
你骗我!我更大声的说。莫漠不会的。你也不会。你明知她是我的朋友。
你这话牵强,不是因为她是你朋友,我就不会动她。是你朋友怎样,照办。他在衣柜里找出睡衣,擦过我肩膀,进浴室。
你出来!出来!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像疯了一样砸浴室的门。里面水声起。我跑到莫漠身边,摇她喊她。她满嘴酒气,醉得不省人事。我说,莫漠莫漠,醒醒醒醒,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绝望和恐慌一下子占满我的心,我看着莫漠零乱不整的衣衫,一遍遍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安谙不会那么做不会这么让我失望的。
我再次去砸卫生间的门,磨砂的玻璃门,如果他再不开,我就一脚踢碎它。
门唿啦一下打开,安谙光着上身,穿着睡裤,满脸疲惫地看着我,小姐,很晚了,你折腾够没有?
我走近他,抓住他胳膊,急急说,安谙,你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
他甩开我手,不耐烦道,谁没事吃饱了撑的跟你开玩笑。
我再次抓住他胳膊,声音已带了哭腔,你……别骗我。
他盯住我眼睛,我说过,我是坏人我就这样。
不,你没这么说。你说你就爱撒谎就爱骗人你就这样,可是你没说你是坏人。你是好孩子,对不对?你是个偶尔撒一下谎的好孩子,你说那些都是逗我的对不对?
不,我很坏。
不,你不是。你说你渴望找到一个美丽的姑娘,然后带着这个美丽的姑娘去看美丽的风景,朋友因此嘲笑你变态不是个男人,因为你只想到风景没想到上床……
他很意外,疑惑地看着我,你从哪知道的?
从你的书里。眼泪不知怎么冲进眼眶,我抽着鼻子,死命忍住,却忍不住微微哽咽,我下午买了你所有的书,一边看一边等你回来。
他愣住,看我再看,然后一下子笑起来,抱住我,下巴抵在我头顶心,湿头发垂在我肩膀脖颈上,水珠顺着衣衫里的肌肤,滴滴滚落。我埋头在他怀中,一会,抬起脸,问,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怎么一回事。
你变态啊?这么想我!他气气恨恨地笑骂,手指轻轻抚我唇角,上次莫漠送你回来,我怕以后有事找你不到时可以问问她,她刚好也这么想,我俩就互留了手机号,没想到晚上十一点多我正跟一群朋友喝酒,她打我手机说找你。我说你没跟我在一起。她就在电话里呜呜咽咽的哭,我以为她出了什么事,问她又不说,好不容易问明她在星巴克,电话掉线,再打就怎么也不接了。老天,要知道杭州有三家星巴克呐,她又没说具体是哪一家,没办法,我只好一家家去找,也是我点儿背,跑了两家都没见她,最后在银泰百货那家店总算是找到了。他重重叹一口气,唉,你们俩真不愧是好姐妹,怎么都那……么嗜酒贪杯啊?我到时,她都喝光一整瓶干红了,醉得让人上了都不知道,而且还是跑到人家咖啡厅买醉。真是脱线!
我推开他,你积点口德吧。
也没什么啊,酒后失身,不必当真,她既然敢一个人跑出去喝酒,就应该先想到这一种可能,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我横他一眼,准备你个头!后来呢?
她看见我,立马让小弟再上一瓶干红。我不让她喝,她就哭,我只好让她喝,可她还是哭,搞得人家以为我泡完她要甩掉她呢。
我回屋坐在莫漠身边,看着她苍白的睡脸,两天时间,她瘦了很多,许是她的头发都散落一边的缘故,眉心紧蹙,眼睫轻颤,嘴角向下用力扯着,好象在挣扎在抗拒什么。即使在梦中,她也得不到解脱和释放。
安谙绞了毛巾进来,覆在她额上。我看他一眼,你怎么还不把衣服穿上?
他笑,干嘛,你怕看啊?
臭美!我瞪他。转头再看莫漠。她跟你说什么没?
没有。她只是不停喝酒,不停流泪,不停抽烟。他拿过莫漠手包,取出一盒烟,抽出一根,说,你看,烟上都写了字。
我接过烟看,“康平”。她在烟上写着“康平”。那个男孩子的名字。我把烟盒里的烟都倒出来,每一根烟上都是“康平”。一笔一划,清清楚楚。
人名?
嗯。我把烟一根一根放回去,想起莫漠说过,把他的名字写在烟上,吸进肺里,他就会离心更近一些。我抽出一根,在莫漠包里翻出ZIPPO火机,火机上刻满小篆,我看了看,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把烟点燃。烟雾升起,安谙吃惊道,你会抽烟?
以前在医院,晚上实在熬不住了,会去走廊抽一根,提提神。
烟慢慢燃烧。不吸它,它也不停止地静静燃烧,直到尽头。
很像思念。很像爱恋。
无法间断。
灰烬,就是结局。
化为灰烬,是不是就可以不再想念?
我一口一口吸烟,看“康平”慢慢烧掉,火光一闪,消失一划,再一闪,消失一半。康平进到我的肺,在胸腔打一转,从嘴里呼出,融入空气,飘渺消逝。
如果他也可以这样从莫漠嘴里呼出,多好。
安谙打开窗子。我说,你讨厌烟味?
他笑一下,有点。
我也讨厌,可有时又忍不住想它,依赖它。
总是想戒掉烟吧,就像戒掉你,
这样的决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实行
……
安谙轻声哼起姜育恒的《戒烟如你》,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声音这么好。
抽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
爱你,仿佛也找不到什么理由
或许,你就象烟,无孔不入,无处不在,无法捉摸
总是在你的眼里,看到那个被遗忘的自己
总以为只有你知道,很多事情我再也赌不起
为什么不早遇见你,趁一切都还来得及
为什么不早离开你,趁一切都还来得及
……
这条路少了你好难走
风里,雨里,我只惦记你
这才明白,戒烟容易,戒你太难
烟
熄了
也许一切就可以云淡风清地过去
也许
……
烟到尽头。我在心里问自己,有一天,我会不会也要“戒烟如你”?
夜风吹进,我的问题随烟飘散。
没有答案。
莫漠手机忽然响起。“独角戏”续着安谙的歌声,柔声轻诉。
是谁导演这场戏,在这孤单角色里,对白总是自言自语,对手都是回忆,看不出什么结局。
自始至终全是你,让我投入太彻底,故事如果注定悲剧,何苦给我美丽,演出相聚和别离。
没有星星的夜里,我用泪光吸引你,既然爱你不能言语,只能微笑哭泣,让我从此忘了你。
没有星星的夜里,我把往事留给你,如果一切只是演戏,让你好好看戏,心碎只是我自己。
手机一直响一直响,我只想听那铃声,不想接听。
安谙拿起电话,按下接听键,放在我耳边,一个男人声音在焦急地“喂”。
我接过手机,问他是谁?他说他是莫漠的爱人,问我是谁。我说我是程旖旖,莫漠可能跟你提起过我。那男人说你好莫漠常常提到你。我说怎么称呼你。他说他叫康练。声音并不显老。他问莫漠在哪我一直打她手机她怎么都不接。
我直觉不可以对他说真话,问他现在在哪。
他说他在西宁。
我长长出一口气,安心撒谎,晚上我和莫漠去龙翔吃大排档,可能天气热,那个酱爆螺狮有点变质,莫漠又不吃蒜,所以回去就上吐下泻闹肚子,我接到电话赶到你家时她已经发烧38度多还严重脱水,都这样儿了她还直说能挺住,我好说歹说才拉她到医院,刚打完针。她没说你出门了。我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家能不能回家,让她一个人回去我实在不放心,就带她来我这了。可能尽顾着忙乎了,没听到她手机响,对不起啦。
电话那边康练很焦急地说,莫漠从来不吃蒜,还偏爱吃大排档,我以前就跟她说过大排档不卫生,非要吃的话就吃点蒜喝点醋再吃一点吡哌酸预防一下。她总是不听。她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不吐也不泻了,就是还有点发烧,折腾了半宿,刚睡稳,嗯,要不要喊醒她?
康练想一下,算了,让她好好睡吧,我明天再打电话给她。
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还得过几天吧。
我说,那不如让她住我这,彼此有个照应,她一个人在家也怪闷的。
康练很惊喜地说,好啊,我正不放心她哩,那就麻烦你啦。
我说,不麻烦,我也挺长时间没和莫漠好好聚聚了。
然后互道晚安,再见。
试图挣脱的心
放下电话,莫漠身上已盖好我的蚕丝被。要说安谙这孩子的细心体贴,真是没的说。
我说安谙你快把衣服穿上吧挺凉的。安谙把窗子关上,然后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撒谎了。
我总不能告诉她老公她半夜跑到外面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吧。那她老公得怎么想她?
哼,这就是所谓善意的欺骗啰?
你不是也没接电话嘛。我走到他近前,轻轻擂一下他胸脯,好啦好啦是不是男子汉你?这么小心眼儿!
他捉住我手,我要真小心眼儿就不回来了。
那你去哪儿?
像莫漠同志学习,深夜里买醉,深夜里徘徊,然后找个女人让她见识我的妩媚。
我嗤一声笑出来,抽出手,去你的!
他忽然正色说,喂,你擅自做主让她住咱家,破坏咱俩温馨美好的二人世界,你经我批准了吗你?
你抱旎旎回来也没问过我同不同意啊,咱俩正好扯直。
他啊呀一声,你不说我都忘了这小东西啦,你喂它没?
喂了。我们一齐出去找猫。找了一圈,原来它把自己塞在安谙枕头下,睡得酣声大起。安谙抱起枕头看一会它四仰八叉逗人发笑的睡态,拿被子给它盖好,回头看我,完了,我的床也给人占了,没地方睡了。
你就搂着它睡呗,免得孤枕难眠。
我就想搂着你睡。他嘻皮笑脸。
我啐他一口,又翻个白眼送他,你快点睡吧,昨天就没睡,不困吗?
困啊。可是没有你我睡不着啊。正所谓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他伸懒腰,一脸惫懒顽皮。
懒得理你!我转身出来。
他喊,旖旖!几步抢到我身后。
我回头,干嘛?
旖旖,我们以后,不再生气了,好吗?他把手扶在我肩上,掌心热热的,透过我单薄的棉质睡衣,那热,一波,一波,传遍我四肢百骸。
是你总生气,动不动还扬长而去。
你怎么不说你有时实在气得人不行呢?他胸口贴近我背心,嘴唇擦着我耳廓,有点恨恨地说。
我不由自主向后靠去,向后靠去。身后是一片温暖彼岸。
我保证,以后不再发脾气了,好吗?他耳语一样的声音,如丝轻绕,和嘴里呼出的热气一起,一下,一下,撞击我。
我轻轻叹息一声,说,你呀,就是给大人宠坏了。
你不是吗?他脸颊轻轻贴上我脸颊,炽热滚烫,我的右半侧身子,瞬间,如火如荼。
没有人宠我。从来没有。
那,我宠你。他双手加力,紧紧握住我肩膀,胸膛终于贴上我背心。我感觉到他的心跳,也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强劲,而急促。
我向外挣脱,徒劳而软弱。
也许试图挣脱的只是我自己的心。
他再用力些,坚定果决,让我没有转寰的余地。
身后这个我心爱的男孩,他年轻结实的怀抱,热度向外扩张,鲜血在血管里奔流,疾速疯狂,我几乎要瘫软在他怀中。
我用力装出轻松口吻,你宠我?你怎么宠我?
嗯……他想一下,脸颊摩挲着我脸颊,慢慢说,像宠旎旎那样宠你,给你喂饭,洗澡,带你散步,嬉戏,每晚让你枕着我肩膀,你打呼噜吧叽嘴说梦话流口水我也不在乎。他笑一下,先想到这些,不足之处以后补充。你——还满意吗?
我静静笑起来,你还挺能想的,以前没少操练吧?我从他怀里挣出身子,拿起茶几上他的书,转身看着他,我从来不指谁的好过日子,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他走近我,这次是从正面握住我肩膀,旖旖,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在心底叹一口气,这个男孩太通透了,我的确不相信他。他的年纪,支撑不起我对他的信任。我相信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诚的,可我不敢保证以后。
而我,恰恰是一个要求以后的人。
沉默很久,我说,我真心真意想跟你好好相处,你在一天,是一天,有一天,你离开了,我希望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都成为美好回忆,即使忘记,也没有遗憾。
旖旖,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他靠近我,逼视我,依然固执地问。
安谙,我们是朋友,从你住进来的第一天,我就决心把你当朋友,也一直把你当朋友,你对我这么好,远远超过我对你,你说,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就这些?
你还想要什么?我还能给你什么?
他看着我,目光隐忍,很奇怪地笑一下,轻声说,是啊,我还想要什么?你还能给我什么?他放开我,打了一个又大又长的哈欠,伸伸懒腰说,真的很困呐,我要睡了。你也早点睡吧。像拍旎旎似的拍拍我脸蛋,转身回房。
房门在他身后掩上,我站在原地很久,才慢慢踱回自己房间。
凌晨三点半,我翻出莫漠的烟。
看火光一点一点吞噬掉她的爱情。
心很疼,仿佛也随烟上那两个字慢慢烧掉。
隔壁屋的男孩,应该已进入梦乡,微微卷起的长睫毛,是不是随呼吸轻轻颤动?
搂着猫咪柔软的皮毛,也不知是谁依偎着谁。
烟吸在嘴里,有淡淡薄荷清凉,融入空气后,却全然变味,苦且涩,像一段搁置太久的爱情。
莫漠睡得很好,不再惊悸颤动。下半夜是人的深层睡眠阶段。她裹着整张被,严丝合缝象一只蚕宝宝。她睡觉时向来喜欢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即使夏天最热的时候,她说,这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缺乏安全感的另一些表现是,无论家里还是单位只要是她用的电脑,永远安装正版杀毒软件,定期杀毒,定期升级,从不延误。Word文件5分钟自动存盘一次,C、D、E盘都有备份,程序结束后还要再存到移动硬盘或U盘里。特别心爱的衣物鞋帽会一式买两件,一件穿戴,一件备份。永远随身带着身份证和工作证的复印件,原件锁于家中抽屉。手包里人民币不少于一千块,提款卡创可贴针钱包止痛片从不离身。五天做一次面膜。每天吃维他命丸。定期到银行更改帐号密码顺便查帐……
她是家中独女,父母健在,备受宠爱,家境殷实,工作稳定,除了爱情,从小到大没经历过任何挫折,却还是没有安全感,到这种程度。
是拥有太多,怕失去?还是对生活太多要求?莫漠,和我身边的很多女孩子,她们青春娇艳,人见人羡,却还是没有安全感。
她们相信今朝容颜老于昨晚,她们认为及时行乐至关重要,她们觉得这个社会没有保障,她们坚信所有爱情都不会永远。
她们怀疑一切,却不懂得珍惜手中拥有。
安全感,是这个时代每个人的心病和渴望,或多或少。
一根烟吸完,我蹑足去卫生间刷牙,然后放下坐便盖,坐在上面,思念。
他的笑,他的好,他的骄傲,他的味道。
一个我如此心爱的男孩,跟我一墙之隔的遥远,我想扑进他的温暖怀抱,却只是怯步不前。
刚刚在客厅,如果他真的说出来,说他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我想,现在我想,我或许不会拒绝,不会逃避,不会躲开。
一直以来,我都以自己的独立而自豪,为自己的充实而自满,为自己的洁身自好而骄傲,可此刻,我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孤寂与脆弱。
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重心。
不懂浪漫,不敢爱,拼命压抑自己不对心爱的男孩子大声说出心底想说的话。
也不敢接受。
这就是我的生活,我一直沾沾自喜的生活。
孤独的坚守与坚持。
难道跟心爱的男孩说出那个字不好吗?
我把手插进头发,一遍一遍问自己。
是,非,对,错,在心头交战,互相对峙,各不相让。
莫漠说的对,对于爱情,我太计较得失,自私,而且自闭。
我所有的前提,都以自己不受伤害为原则。以守为攻。
或许他也跟我一样。
一个人怕孤独,两个人怕辜负。
所以刚刚,他最终戛然而止,欲言又止。
纵欲和禁欲,都是人的天性,
前者出于自私,后者出于自卫。
我们太爱自己,因此患得患失,举步维艰。
不要乱说话
卫生间的门忽然拉开,愕然中,安谙好像从天而降一样,抱着旎旎站在我面前。
我竟全然没听到他卧室门开的声音和脚步声。
嗨,干什么哪?他蹲下来,笑吟吟看我,静夜思啊?
我张着嘴,有点手足无措。不知所对。
他从墙角拽过一只粉色浅盘,里面铺满白色细沙。没事儿先出去。他说。他把旎旎放在盆里,猫咪是比较害羞的小动物,有人在,它会屙不出的。他拉我起来,握着我手,把我拉出卫生间,轻轻掩上门。
我们站在过道里。我靠着墙。他站在我对面,手插在睡衣口袋里,笑说,好险!刚刚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快拉卫生间门了才发现灯亮着,现折回去穿的衣服,不然,岂不便宜了你。你也真是,大半夜不睡觉,静悄悄呆在卫生间,害我趴门缝听了半天都不敢进去。
我耷着眼皮,不看他,不说话。
卫生间里传出细碎的刨沙盆的声音,和旎旎轻巧的叫声。
他侧耳听一会儿,问,一直没睡?
我点点头,沉默半晌,说,莫漠占了整张被,我……没有被子盖。
他无声地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你还真老实。打算就这么坐到天亮?
本来还有一床厚被,和毛巾被一起压在床褥底下了,拿不出来。
过来跟我一起吧,我分一半被给你。他靠近我,耳语一样的声音,信得过我么?
我咬住嘴唇,一瞬间转过无数念头。
信得过他吗?
信得过的。可是,他会怎么想我,如果我借他半张床半条被?
信不过我?他再问。
我摇头。
那还犹豫什么?春宵苦短,良辰易逝,既然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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