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绝世之千世尘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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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逍遥察言观色，很适宜地为她开了清热降火的方子，清粥小菜是一日三餐桌上的主食，味道可口，不知他怎么搭配弄来的。小桃看了都没话说，虽然当着绾絮面不好说话，但看见任逍遥的时候她脸上的笑自觉甜了好几分。没事就瞅着任大神医笑容满面，小眼睛里面水光亮亮的，眼角眉梢荡漾不已，好像挤出了蜜。任逍遥也眯起眼，悠然笑道：“别对我太殷勤，你家帝姬要找我秋后算账的。”

小桃涎着脸笑：“怎么会呢，帝姬不是心眼小的人，何况您帮了这么大的忙。”

任逍遥道：“你家帝姬暗恋我，看见你跟我近，她肯定吃醋。”

小桃眨眼叹：“真的吗？”

“胡说什么，”绾絮捏着宫扇从帐子里走出来，面无表情道，“小桃，把昨天你换的衣服洗了。”

小桃缩了一下脖子：“殿下，我们不是故意说你的……”

还是任逍遥微微一笑，道：“我见帝姬整日不见笑颜，特意说些话想逗帝姬开怀，想不到帝姬这么不给面子。”

绾絮看也没看他，径直走上前去打开门，她的步子刚在门槛上踏了一下，两旁的卫兵视线齐刷刷看向了她，绾絮只是悠悠朝门外看了看，便又退回去，关上门。

小桃灰溜溜跟在她身后进了幔帐，幔帐合拢的刹那还回头冲任逍遥自以为谄媚的挤了下眼。

踏遍花丛、阅女无数的任逍遥也不禁颤抖了身子。

小桃脸上思潮荡漾，末了还十分感慨地来了一句：“这男人啊，体贴起来真是要人的命……”

绾絮面皮抽了抽，回头看她红红的脸，张口道：“你莫不是思春了？”

小桃竟然还龇牙咧嘴笑起来：“殿下，哪家少女不怀春，奴婢以后要找个任神医那样的男人。”

绾絮神色古怪地道：“你要找任逍遥那样的？”

小桃兴奋点头：“就是他！贴心又医术好，还会看人脸色，照顾殿下更是周到齐全，挑不出一丝的错处！”

“很好，”绾絮默默无语，“如果你有本事让他一直那样对你。那倒也不错。”

小桃知道帝姬又在另有所指，撅了撅嘴，大抵也了解神医和帝姬之间的矛盾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化解。

正文　第十九章　李代桃僵

一到晚上宫人们就陆续离开紫凝殿，白天的紫凝殿很安静，晚上人走了，空荡荡的殿中吹进来暖风，满屋子的龙涎香好像是从人的汗液里蒸发出来。此时，正殿只有小桃、和归海藏锋守在外面。幔帐之内更是只有绾絮一个人。

不过绾絮半夜醒过来，脖子酸疼的难受，自从来到匈奴后，为避人耳目小桃便不再跟她一起睡了。她用右手掌心轻轻揉了揉脖子后面，转头却猛然一眼看见纱帐的帘子旁边站着一个人，那人斜倚在幔帘上，悠悠看着床上的她。一把扇子在手中转着，每一下都是铺天盖地的香味。

任逍遥。

绾絮皱了皱眉：“大晚上的站在那里，想吓死人么？”

任逍遥从幔帐边直立起身，缓缓向前走，身影逐渐在黑暗中清晰。他走过去，好像平时一样，伸手把花瓶里的花□水里，袖子拂了一下上面的灰尘，轻声道：“怎么还睡不着？我不是开过安神的方子，让御医们煎给你喝了吗？”

绾絮没有理会他，盯着他的身影，定定道：“这么晚了你来这干什么？”平静的语气，含有淡淡的不善。

任逍遥眼睛里有光跳了一下，他放下手拿的花瓶，转身面对绾絮，片刻轻轻笑了笑：“你应该一直想和我谈谈，到匈奴这段日子，我们并没有独处的机会，不过我想，你是不会对我放心的。”所以我来了，看看到底你要跟我说什么。

绾絮沉默了一下，半晌看向任逍遥，心里明白此人的来意。她靠向床头的倚栏，平复了有些紊乱的呼吸。眼睛自然而然就闭上，任逍遥靠在花瓶旁，也不打扰她，目光淡淡地看向窗外，脸上也没有明显表情。

良久才见到绾絮睁眼，她看见任逍遥依然站在窗下出神，便淡淡开口：“一个浪荡的无影门首领，曾经你那般冷血，杀人不眨眼。转脸变成救苦救难的神医，在西域招摇过市，任逍遥，你的目的是什么？”她可不信他真的变成济世救人菩萨，应该说她从来不信。

任逍遥很认真地瞅着她，眼睛里有点怪异，过了半晌他道：“说了……我是来帮你的，你还是不信我，又有什么不同？”

她是不会信。绾絮冷眼看着他，这是个善变的男人，她曾说他像狐狸，眯眼微笑时候更像了。狡猾的人，本身已是不可信，更何况他一只狐狸？没有心的狐狸。对于一个本领有限的人，如果碰到了一个老谋深算的人，最好躲得越远越安全。

任逍遥的目光在黑夜里有些沉，“除了质问我，你没有别的话能对我说了？”

绾絮望着他，他冲她走过来，辨不清表情的脸孔，紫黑色的发带在风里飘起，他很快走到了她身边。身体本能的反应，就是抗拒他，不接受这人的接近，任逍遥却伸出了手，迅猛地攫住她两旁的手臂。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眼静默凝视他。

任逍遥的动作缓了缓，他的声音出人意料有些柔软感：“你说过，离开匈奴前，一切听我的。”

绾絮也看着他的眼睛：“但不包括这个。”

任逍遥一怔，眼里的神色有些变幻多端，他说：“我可以做到的。”

绾絮的眼神同样坚定，她知道他做得到，不过……她张口，说：“我不同意。”

任逍遥抿起了嘴，半天才慢慢将她的手松开，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本不必固执若此，难道就不曾服软过吗？”

绾絮只是把脸别了过去：“不是对你。”

任逍遥看了她许久，嘴角扯起一抹笑：“对你家公子？”

绾絮不料他又这样扯公子出来，皱眉道：“你为何总将公子无端地拉扯进来？”

“无端地拉扯他？”任逍遥嗤地一笑，“是这样吗？”

绾絮不想再跟他继续这个话头，转脸平静道：“你该走了。”

任逍遥岂会轻易就走，他笑着看她，“你还在乎名节？”

“我的确可以不在乎这个，”绾絮正色望向他，“但中原的宫廷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你能保证他们不在乎吗？”

任逍遥没有答话，反而似笑非笑和她道：“你的嘴里，总是道理一大堆，非要驳得人不开口反驳才算好。“

绾絮几乎在心里叹一口气，“你问我除了质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我告诉你。”她的目光放在任逍遥脸上，任逍遥看向她。

听她轻声道：“我没什么好说的，因为你实在太反常了。”

任逍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看着她，绾絮又闭起眼睛，像是不要再说话了。他转过脸，在房子里微微踱步，无声中走了来回几趟，顿道：“那么，你知道什么是正常的我吗？”绾絮没有回答他。

他淡淡地一笑，问她：“他在你心里，是不是完美无可超越？你就那么爱你那个公子，对我就是痛恨到底么？”

绾絮又一次睁开眼睛，她是真的无话可说了。任逍遥怎么会对她说这种话？她一点也想不通。她终于坐起身，第一次正面说出来：“我不爱公子。”

任逍遥因她这句话浑身都是一震，他问：“你不爱他？”

绾絮轻轻瞥他一眼：“公子是我师傅，我尊敬的人，我们的关系没有你想的那样见不得光。”

任逍遥似乎是有些呆，他脸色暗了暗，瞅着绾絮看半天，眸中忽然闪过一丝让人不能理解的神色：“那，你爱我吗？”

房间里很静，突然安静的只有风一下一下掀动帐子，绾絮觉得经过许多的事以后，自己心里的忍耐力其实慢慢在变得强起来。她想不到，此刻，任逍遥说的话，她竟突然感到有些不能承受了……

那……你爱我吗？

绾絮咽了口唾沫。她看着任逍遥，觉得已经不知道该用何种眼神了。或者说，她的目光里应该表达出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她自己都完全没有感觉了。任逍遥的脸上微妙间变了一下，他好像也意识到不对劲，脚下立刻动一动步子，叹道：“看来就算我站在你面前，你也没什么话和我说。算罢，今晚你就当做我没有来。”

他说着就向门口走。

掀起纱帐走出去，可是一到门口，他就又停下来，回头对绾絮说道：“差点忘记告诉你，匈奴王写了封国书送给你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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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的国书？”绾絮愣一下，隔着纱帐只能看见他的轮廓，低声问，“他写了什么？”

任逍遥不会无故提起这件事，他肯定看到了国书的内容，才会说出来。

他的声音慢慢传过来，“你以为匈奴王能甘心放你就此离开吗？”

绾絮顿了顿，呼吸轻轻的，暗语道：“他在国书里写了我？”

“这么讲还不准确，应该说，整篇国书都在写你，匈奴王是为了你才写国书的。”

绾絮有些说不出话，她沉默下去，然后才慢慢张口问：“他打算怎样做？”

黑暗中闻得门边响起一阵轻笑声，任逍遥反而问道：“你猜不到吗？那个匈奴王打的主意。”

绾絮不再说话了。

任逍遥笑着问：“你想问我怎么会想起去看匈奴的国书？”

见绾絮看过来，他自顾自说下去：“你信我也好，不信也罢，我出自真心地劝一句，你如果还想离开匈奴就要尽快，等你父皇回复他国书的时候，恐怕你就举步维艰了。”

绾絮忍不住问道：“他到底在国书中写了什么？”

暖暖的香气飘过，这一日午时，屏退所有宫人和侍从，绾絮让归海藏锋去严守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周围。

幔帐中，小桃任逍遥绾絮三人凑在一起商量着，“殿下，匈奴王真的向陛下要求娶你？”

绾絮看她一眼，没有说话。任逍遥折扇轻摇，缓缓一笑：“匈奴王的国书写的很动情，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绾絮悠悠道：“还要看父皇是不是肯采纳他的请求。”

从二人的三言两语中，小桃已是明白过来，顿时她想到，匈奴王要娶殿下，这事无论如何于理不合，他在国书中定然向君天下陈述了足够的理由，要让君天下放弃准女婿的七皇子并不容易，问题的关键就来了，匈奴王的分量比之龟兹国皇子，孰轻孰重也。

倘若是天华公主，君天下定然为了顾全女儿名节，断然拒绝匈奴王的无礼。但……现在是绾絮……小桃忽然感到些许心虚，她头低下去。

还是任逍遥悠然□来：“联姻龟兹，龟兹早已臣服中原，此举顶多只是让龟兹人心更加稳固而已，并没有多少益处。且不说龟兹的公主刚刚才嫁给羽静王，该拉拢的也已经做到了。匈奴王就不一样了，匈奴强大，在中原边界虎视眈眈久矣，虽说去年象征性地表示了和平共处之意，但到底不让人感到放心。若这次，由匈奴王主动恳求，他想迎娶天朝帝姬，事情如果是这样，于中原来说，好处是庞大的。”

小桃辩解：“可是这样做，就是我们中原背信弃义，陛下不会牺牲我朝名誉的，一旦名誉受损，我们中原将难以服人，以后还靠什么来征服天下的人心？陛下明白这一点，他不该因小失大。”

任逍遥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小桃姑娘眼界颇高啊。竟能想到这层面上。”

小桃舔了舔嘴，却感到低落。谁说她不是拼命在说服自己，陛下又真的不会放弃殿下吗？未必……谁言道君心如海深。

“皇叔已然下过聘，择日娶龟兹公主为正王妃，以后，公主就是我朝皇后，仅仅这点，对龟兹来说，就是莫大恩典。他们不会要求更多。”响起的，是绾絮清冷淡然的声音，“所以，就算我临时改嫁，龟兹七皇子也会尽力保全我的颜面。没有人会指责中原的过错。”

任逍遥一直看着她，不知为什么，在听到她说后面那句话时，他目光里居然闪动几许的柔光。

小桃在听到绾絮说话的时候就咬紧了唇角，眼泪珠子慢慢聚起来，在眼眶里轻晃着。

她不敢相信，又是殿下，殿下把握不了自己的命运，从小时候被冷落在竹林苑，到现在还是什么没改变，总有人想支配殿下命运，以前她还偷偷庆幸过，殿下虽被冷落，性格却始终没变，爱笑温良，可是，她终于还是眼见笑容从殿下脸上消失，取而代之异乎寻常的对外界人和事的漠视。可是，即使这样，殿下还是保护不了她自己……

她想不通，自己为奴为婢被人驱使也就罢了，为什么殿下都身不由己？她一直觉得殿下可以表示反对，至少抵死不从。

她哪里知道，人的命运有时就是用一张网织成，看似简单实则错综复杂。绾絮的命运更是如此，自她出世便已经被捆在网的中间了。

绾絮看她：“小桃，你怎么了？”

任逍遥狭长眼睛微眯，唇边一勾：“小桃子，你这眼泪流的，莫不是在为你家帝姬的遭遇感到伤心么？放心，我会救帝姬，保证不叫她跳火坑的。”

小桃抬头涩声问他：“任神医，你能把殿下带出去吗？”

任逍遥目光闪动：“能，天下海角我都能带她走。”只要她愿意去。

小桃看着他：“神医……”

“你想用什么法子？”绾絮淡淡问。

任逍遥望她一笑：“如果你只是想离开匈奴，而不在乎后面别的，我能告诉你千万种办法你随便挑一种都行，就算是硬闯出去，我也可以说能护你毫发无伤。”

绾絮脸上没有表情，瞥他：“你打架很在行？”

任逍遥笑一笑，挑眉毛：“你不想打架也行，或者你用那些毒药弄个烟雾，把宫内外守卫全部迷晕，我去拖住匈奴王，之后你就趁机跑路。”

果然是天衣无缝的计划，绾絮一本正经道：“还有呢？”

任逍遥扇子一敲手心：“让外面守着的你那个护卫进来，叫他寻个空挡把王后绑了，威胁匈奴王放你离去，否则折磨王后，让她生不如死。要是王后一个不够，我也可以去把匈奴王的兄弟家人都绑来，他管保二话不说就让你走。”

绾絮终于不说话了。

倒是小桃眨巴眨巴眼，呆滞地盯着任逍遥，嘴里舌头卷了几下，颤声道：“神医，这些……个方法都管用吗？”

任逍遥自信地笑道：“除非他匈奴王是石头，否则这些方法绝对能叫他妥协。”

小桃扭头看了看绾絮，已经言语不能。

绾絮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两下：“事情最好别闹大，牵扯的人越少越好，也不能伤了匈奴的面子。连父皇都忌惮的匈奴，我们惹不了是非。所以，按照方法行事不可太招摇。”

任逍遥正要说话，她接道：“你上次说等我身体好了些，你要向匈奴王进言，让他再不能留我，这主意倒可以一试。”

任逍遥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顿了顿才道：“以前你错估匈奴王对你的固执，我那方法未必就好用，你还是有个准备，匈奴王肯定会尽力拖延时间。”

绾絮点点头，这点她也知道，可是目前除了这个也没有更好的方式了。她有些头疼，轻轻靠上去床边枕头，悠悠呼吸。

任逍遥看着她，忽然出了一声：“匈奴王这招用的漂亮，让我们防不胜防，几乎抓准了人人的弱点，下手又快又很。”

正文　第二十章　招数多多

绾絮走在蓝庭的花园里，脚上穿一双云锦绣鞋，缓缓在花丛中步行。那把从宫里带出来的团扇被她握在手里，轻轻摇动。

流苏紫裙底端绣了金丝滚边，不管谁一眼望了上去，均满眼富贵华丽，帝姬通身都是价值连城，从衣服到鞋子底料，式样做工，都是金银堆砌起的。小桃亦步亦趋地在她后面，气势上差了点，没办法，谁让绾絮身边只有小桃一个侍女呢。

小桃歪着脑袋唉声叹气，把绾絮衣服捧着，边走边说：“殿下，要是匈奴人真不放我们怎么办呢，唉，他们竟然敢，连咱们中原也不放在眼里。”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也不能钻进他们的脑子控制他们，只能平时注意点。”绾絮悠悠声音响起，这条路上的花粉味异样浓郁，周围盛开千奇百怪的花，“毕竟是人家的地方，该低头就要低头，我们一定留个心眼。主动权还是他们掌握着。”

小桃暗暗撇了撇嘴。

绾絮捏着扇骨遥遥指向一边：“我们去那里看看。”

小桃连忙捂着鼻子跟紧绾絮，一边伸长了脖子四下张望。注意力都在四周，很自然就忽略了脚下，她绊到一株荆棘，口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绾絮转身看见，立刻伸手去扶她，小桃也机灵地马上抓住她递过来的手，结果她是站稳了，可是她高兴地向绾絮笑的时候，脚后跟偏偏不小心踩到荆棘的边缘，疼痛的刺激让她立刻拔脚上前去，这还不算，她还顺势推绾絮一把。

然后就发生了，绾絮向下倒的时候恰恰被人接住，她栽进了一个人怀里。那人双手抱着她，还借势在她腰上一托，让她半躺靠在怀里。

眼波轻动，绾絮对上那个人，那人眼里蕴着笑意，身后还跟着几个心腹大臣。他穿着胡服长靴，古铜色肤色，看起来确实像个英姿勃发的大王。小桃嘴巴已经合不拢，看到他只匆匆行一个礼。

绾絮挣脱他怀抱，他不阻拦，由她站起来。她凝视他，“大王。”

姬夜商背过手，笑道：“帝姬，看来帝姬身子确实大好了。”

绾絮礼节地一颔首，道：“多亏大王照料。”

姬夜商眸子里隐约流转了几分笑：“嗯，看来本王为了帝姬延请神医，是请对了。”

绾絮隐约觉得这个大王和前几天见到的时候明显有些不同了，具体又说不上哪里不同，她只好点头应和：“谢大王，本宫的确感激不尽。”

姬夜商端详她，先是鞋子，鞋面上彩绣辉煌，雕龙描凤的华贵非常，再看她裙子，腰带，锦缎飘摇，溢彩流仙，逼人的贵气就从这些名贵料子上散出来。小桃看他目光那么放肆在帝姬身上打量，心生不满了，可帝姬都没发话，她一个侍女又不能说什么，眼见姬夜商的视线由腰带那里慢慢往上移，她再也忍不住，轻轻咳嗽了起来。

咳嗽的声音清晰响起，姬夜商终于把目光掠到了被面纱覆住的脸上，面纱遮住了一大半脸孔，轮廓在遮掩下也看不分明，倒是那双眼……姬夜商心跳了跳，是好眼睛，眼角只是极细微地上挑，透出来的目光仿佛流云醉，比流云还美上五分，这样的眼睛就算用完美形容来也贴切。

一双眼睛已经美成这样，难保她人不会是天赐的宠儿。

绾絮竟也可以心平气和地说出：“大王看够没有？”

姬夜商微笑满面：“帝姬气质非凡，本王自然是怎么也看不够的。”

“大王真会说笑。”

绾絮不动声色扫了身后那些大臣一眼，“本宫走了许久也乏了，大王请。”

“帝姬请。”……

任逍遥坐在门口大藤椅子上，看见绾絮和小桃回来，笑问：“回来了？”

绾絮扫他一眼：“你是故意安排的？”

任逍遥但笑不语。

绾絮走进殿里扔下扇子，来到新打的水盆边洗手：“什么散步有助身体恢复，都是借口，你从哪里得知匈奴王会经过花园？碰巧让我遇上。”

任逍遥轻笑出声：“匈奴王每个月有三天要跟大臣去逛花园，美其名曰君臣同乐。再说，我也只是想让他亲眼看见你，让他完全相信，好让事情更有说服力不是吗？”

绾絮甩了一甩手上的水珠，沉默半刻，还是没有说话。但愿，一切真可以那么顺利。

“本王喜欢帝姬。”和众大臣散了，姬夜商回寝宫后，和旁边的迦楼说道。

迦楼没有说话，只是低了低头。

姬夜商泡在浴桶里，嘴角挂一丝轻笑，刚才看见绾絮他心情很好，那个帝姬总能带给他意料不到的乐趣。他懒洋洋地靠在浴桶边，问：“怎么不说话？前两天神巫不是还积极为本王出谋划策，教本王把帝姬留下么？”

迦楼忙上前两步，屈膝躬身道：“大王，中原帝姬的确有倾国之容，大王您喜欢也不过分。不过……微臣夜夜观察星象，紫凝殿上方总有股乌云不去，臣猜想和帝姬有关。其实，到底……对帝姬此人，微臣始终有点不太放心而已。”

姬夜商皱皱眉，“又是命理卦象一套。”

迦楼忙抬头：“大王……”

姬夜商微微合上眼：“你退吧，让本王静静洗个澡。帝姬的事情日后别再说了。”

“是。”迦楼没敢坚持，他埋头快速出了门。

使匈奴上下为之操心的帝姬，为了她的身体好转匈奴王宫一直尽着很大努力，请医吃药事无巨细地照料帝姬。于是如此悉心照料之后，神医终于在月底向匈奴王上书，当着匈奴百官的面，大谈特谈帝姬已经痊愈，可以安稳地继续赶路了。

这对官员来说是好消息，帝姬痊愈，表示他们尽心了，可以让中原明白他们尽到责任，帝姬在匈奴是得到很好招待的。所以他们自然很配合任逍遥的话，在大殿上纷纷对姬夜商请求早点为帝姬准备赶路所需的东西，不能耽误帝姬行程，顺便夸赞神医两句，什么妙手回春在世华佗等。

姬夜商自始至终面对殿下的臣子脸上只是微笑，没有多余的表情动作，任逍遥看着他的脸，眸光也沉了沉，看来，这样并不能让这位年轻的王屈服。

过了一会，大殿上的声音渐渐停下，姬夜商目光看过一圈大臣，唇边淡淡地勾起，说道：“好，本王也相当高兴帝姬终于康复，这对本王来说也是件喜事。本王愿意十里相送，亲自护送帝姬出城。”

任逍遥瞥向姬夜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