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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丝(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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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能看见滕玉满面错愕的法王,才想问他是怎么回事时,近在他面前的滕玉警觉性地望向天际,并一掌狠狠地将他给震离了原地老远。
在确定他俩已走得够远后,双目一刻也不敢自天际移开的滕玉扯开了嗓朝他们交代。
“广目、法王,你等速返鬼后座前保驾!”
“什么……”好不容易才站稳的法王,下意识地随著滕玉的目光看去,就见本是幽暗不见一丝光明的天际,顿生了万般耀目的强烈金光,“这是怎么回事?”
“快走,”没空同他解释的滕玉,不遗余力地扬声催促,同时拉卷出袖,一鼓作气地将卷中的百鬼全都点阅出世。
宛若流星坠落的刺眼灿光,将纯白的雪地映照成一片难以逼视的碎金,大地蓦地重获光明,雪原上,道行浅了点,来不及隐匿其行迹的鬼辈,在一具身影逐渐成形,围绕在周围的万丈金光朝四下剧射而来时,登时形消于无,就连一声叹息也没法留下。
身著一袭黄金战甲的无冕,手握神之器剑灵,任由身后一袭战袍在风中不断飘打,面上那冷然傲视一切的神态,并不是与他阔别数月的滕玉所能想像的,而滕玉更没料到的是,区区一介神界之神,在没有其他神人的助势之下,竟能凭借著一己之力,打开鬼后为他界众生所设下的鬼界结界,就这么大刺刺地板进鬼界最深处的地狱。
“本神懒得同你废话。”无冕将手中之剑的剑尖指向滕玉,全然没将他看在眼底的道:“你听清楚,我来这,可不是特意来同你叙旧的。”
“得到一柄神之器犹不能满足,因此需要连另一柄神之器也给夺走,如此才能让你心安?”就算他什么原由也不多说,滕玉也知他会来此的来意。
无冕就是欣赏他的不拖泥带水,‘谁教我是个贪心的神仙?“
虽说早就料到会有此日的到来,但它,也未免来得太早了些,这让事前只为平乱而来的滕玉,不禁满心怀疑起,眼前这位身份与能耐明显高出当时头一回所见的神界之神,他究竟是怎么在突破结界后,一举跨越过鬼后在各层各殿地狱所布下的重兵,来到这可说快抵鬼界之底的大寒地狱。
“你是如何来到这儿的?”
“你说呢?”无冕挪开眼,瞧了瞧手中之剑后,再满意地看向他。他……以手中所握的神之器,一路过关斩将,举剑杀来此地?
恍然明白他做了何事后,滕玉震惊地握紧了手中不肯出鞘的刀灵,怎么也没法相信,那些成千上万,数百年来安分固守于职位上的众多鬼兵鬼将,在今日竟因另一柄神之器之故,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全都送了鬼命。
身为斗神的无冕,真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不会以为就为了成全他个人的私欲,鬼界会容忍他这般大开杀戒大杀鬼界众鬼吧?他知不知道他剑下所杀的,是一心只想等待刑期已满,好能投胎回到人间的无辜之鬼?还是说,为了柄弯月刀,他不惜与鬼界为敌,也要挑起鬼界与神界之间的仇隙?
飘散在风里的哀哀泣音,一声又一声地,仿佛这一刻都在滕玉的耳边啜泣地低低倾诉,那不得不被迫殡命于无的不甘,这让怎么也无法咽下这口气的滕玉,难忍心中恻然地瞪向不惜代价的无冕。
“他们是被迫待在鬼界的。他们最大的心愿,不过就只是想再投胎为人罢了!”虽说神之器无罪,但那些痴心的鬼类也无罪呀,他怎能就这般断送了那么多的思念与期待?
岂料无冕只是微偏过头,状似可有可无地问。
“我该在意吗丁‘
徘徊在耳边的啸音,在风儿伴随著耀眼的金光而来时,彻底在风雪中消失了最后一丝踪影,五指紧附在刀柄上的滕玉,不管再怎么握紧手中的刀柄,他仍是又恼又恨地发现,即使在这一刻,他手中的刀灵还是下定了决心,选择不让他挽回半点余地。
“若我是你,我会主动交出弯月刀。”一开始即摆明了来意的无冕,更进一步地向他恫喝,“就算是鬼界之鬼不只千万,只要剑灵在我手中,便没什么能阻挡得了我。”
滕玉反覆地咀嚼著他的话意,“这意思是,倘若我交出刀灵,你就会放鬼界众鬼一条生路?”
“对。”他笑了笑,随后冷目以对,“可惜我不信。”
头一回见著无冕时,无冕做了什么,他自己或许已记不得了,但因子问之故,至今他仍是记得清清楚楚。那一日,若不是有著子问拦著,摆明了想要挑起神界与鬼界之战的无冕,早就得偿所愿,弄得两界一片风雨了,这要他现下怎么去说服自己相信,如今已是如虎添翼的无冕,不会去完成当初功亏一篑之事?因为,无冕他,不就是一直想要有个开战的理由而已吗?
遭到拆穿的无冕,仅是撇撇嘴角,“啧,你这么难讨好?”
“不回你不妨再有诚意一点。”滕玉随后弹了弹指,那一只以往总是追随在他身侧、前些日子就已先行返回鬼界的幽冥大军,顿时出现在他的面前,各个已成骷髅的鬼界众兵,在受令后即扬起手中各式的兵器,有若潮水般地汹涌奔向无冕,转眼间将他淹没。
崩天烈地的震动,很快地自前头不远处传来,滕玉勉强定持住遭震乱的元神,懊悔万分地看著长年来忠心随在他身侧的幽冥兵团,在神之器的面前,变得无比渺小,甚至可说是不堪一击,一道又一道幽魂的身影,就这么在他眼前一一被毁于无。举剑一口气灭了螳臂挡车的幽冥兵团后,杀上了瘾头的无冕,边再扬剑解决那些出卷的百鬼,边忙里分心地问。
“你肯定还有不回?”
“大师兄!”因不放心只遗了广目前去护驾的法王,在眼睁睁的看著百鬼也烟消云散时,忙不迭地大声唤他,希望他能速速避上一避。
“你还在这儿做什么?快走!”滕玉看了他一眼,弃下手中不管用的弯月刀后,抽出腰际的佩剑杀向无冕。
“慢著,大师兄……”没法叫住他的法王,赫见弯月刀落地,忙不迭地冲上前拿来无冕一心想得之物,但两掌掌心所传来的热意,又令他不得不飞快地弃刀。
炫白的光影逐定了满天的金光,跌坐在地的法王,动弹不得地看著他前头的雪地上,仿佛开了道门扉似地,遭人一掌划开了冰冷的空气,而后一道纤影自门内款款现形,朝滕玉的方向走去。
佛界的佛?扬掌想要抵挡光束的法王,在某种熟悉的感觉漾至心稍时,突地睁大了眼,撒开了掌指,一骨碌地自地上站起身跑向她。
“子问!”待在人间里,始终没法突破鬼后之法的子问,好不容易趁著鬼界结界遭无冕所破后,才有法力赶来此地,可两脚才一踏上此地的她,映入眼中的头一个景象,即是滕玉手拿凡器与手中有著神之器的无冕对抗的景况。
她心头顿时狠狠一绞,欲发出的言语全梗在喉际中,怎么也没法发出声。
滕玉他疯了吗?手中没有刀灵的他,只凭己身之力也想与无冕抗衡?他究竟知不知道他所面对的,可是神界再过数千年也难再觅得的斗神啊!
“子问……”在见到她的面容后,法王霎时忘了身在什么处境,一来到她的面前,他即忙著想将她给拉离此地,可这时,子问却硬是止住了脚步,直看向他手中所握之物。
“弯月刀?”滕玉他是在想什么?为什么它会在法王这个局外人的手上?法王在她二话不说地将刀抢过手,并使劲地想要拔刀出鞘,好前去助滕玉一臂之力时,莫可奈何地垂下了头。
“没用的,别说是你,就连大师兄也拔不出来……”
“出鞘啊!”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听进耳里的子问,犹不死心也一试再试,哪怕是遭烫伤了掌心,磨破皮的两掌皆已渗出了汨汨不断的血珠时,还是一心想要借它挽回滕玉一命。
“子问……”不愿见她如此折磨自己,可又不愿见居于下风,一路遭无冕压著打的滕玉将可能会形消骨散,劝与不劝皆不是的法王,忍不住因此而红了眼眶。
“出鞘,快出鞘……”眼看滕玉再也撑持不住,心急的子同,哽著声,再也忍不住地朝它大声祈求,“求求你,快出鞘啊!”
直沁耳鼓的尖锐啸音,霎时平定下了大地上纷乱嘈杂的一切,令雪原上所有的众生,好半晌都听不见任何声响音韵,也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所有众生都似法王那般不得不掩住双耳,跌坐在地怎么也站不起身,唯独远在雪原另一端的三者,仍好好地伫立在冰雪之上。
刀剑被迫交击的那一刻,刀灵与剑灵所发出的强大刺耳悲鸣声,令滕玉与无冕都因此而震慑住了心神与身躯,怎么也没法挪动自个儿半分,然而就在回荡在雪中的声音远去,滕玉这才清楚地看见在他的身前发生了什么事。
一手将弯月刀拔出鞘后,下一刻即现身在他俩之间的子向,及时以身挡住了无冕朝滕玉捅来的一剑,并同时以手中之刀奋力刺向无冕的右肩,在无冕不置信地看著她时,伤处血水直冒的她,倾尽全力再以一掌直击向无冕的心房。
“你……”受了这一掌的无冕,抽开了深深刺进她身子里的雷颐剑,以另一手掩著胸口,颠颠倒倒地后退了数步。
劈裂天际的响雷,在这时再次夺走所有众生的听觉,无冕猛然抬首一望,就见不惜耗用上所有法力的鬼后,已自天际罩下一副巨掌,一把捉住了无冕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走了无冕。
不断沁出的血水,像是没有止意的暖泉,自子问背对著他的身子里一迳地流了出来,濡湿了滕玉的双手、漫过他的胸口,再将他淹没在眼前一片似是永生不醒的血海之中。
无法停止喘息的子问,缓缓地回过头,滕玉整个身躯霎时大大一震,忙不迭地将站不住的她一把拥住,蹲跪在地上,在确定将她抱妥后,再以掌心直压住她冒血的胸口。
掌指之下的血液,温暖得令人心惊,而她芳容上的笑意,则是太释然、太满足得令他心慌。
“你曾问过我,我的心究竟在哪儿……”子问深吸了口气后,抖颤著手拉来他的另一掌按在她的心口,凝睇著他问:“它就在这。你感觉到了吗?”心中所有防备遭到击溃的滕玉,难以承受地深深一喘,深知无论此刻他再如何欺瞒自己,遭神之器所伤的她,根本就没有一丝存活的希望。
“这一回,我不救人间,不救众生,我就只是为了你而已。”
眼眸中光芒渐淡的她,像是早已接受了这个现实般,非但没有半分的惊慌,面上甚至带了点处之泰然。
他不断摇首,“你明知我不要你来此的……”
“可我从来就不打算让你一人去面对神之器,因为,没有你的人间,我留著也没有什么意义。”她安抚地抚上他的面颊,心满意足地感觉到他颊上那一如以往总能令她安定下来的冷意,可她并不想要的,是他此刻那一双看来远比在失去了月裳之后,如此悔痛难当的眼眸。
慢了好一会儿,总算有法子看清发生何事的法王,跪立在雪原的那一端,极力想要否认现实地不断摇首,却怎么也无法阻止自他喉际所发出的哭声。
当不曾见过的泪意也跟著蔓延在滕玉的眼底时,躺在他怀中的子问,放松了身子,再也不想理会这片天地间所有繁琐的人与事、大义与同情、私心与爱情,眼底,仅仅留存著一张她想要记住的面孔。
“你忘了?我还没有好好同你道别呢。”这一生,或许处处都充满了遗憾,或许都是一望无垠的不得意,可她仍旧因他而度过了一段真正的人生,因此,不管再如何,她都要像来时一般,和他好好地珍重道别。
她不想要有遗憾。
充斥在心房里满满的懊悔,令滕玉难以自抑,他多么希望时光能倒流回他所能紧捉住拥有的那一刻,可已错失的过去,却不肯让他回到先前,只肯让他一再地对白己埋怨。
为什么……在离庄之前,他突然心生胆怯不敢面对?为什么在轩辕卫来到山庄通知他之前,他不好好把握最后的机会,将她拥在怀中,珍重地与她话别,反而逃避似地躲开了她?
他明明是那么的珍惜她……
可到了最后,逃开了的人,却也是他。
“我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前所未有的倦累像是蹑著脚步而来的偷儿,正俯首看著她,子问侧过脸,疲倦地倚在他的胸前低声说著。
“告诉我什么?”她总算是告诉了他,那个她一直不愿启口的秘密,“我是颗佛祖因怜悯人间而不意滴下的泪水,为了怜悯而生、为了怜悯而存在。倘若有一日,我对人间再无半分怜悯之心,那么,即是我该消失的时候到了。”
闻言的滕玉,更是难以遏止心痛地将她用力拥紧。
“那种事,我早就知道了……”
我不怕的。不必为我担忧,也不需同情我,是我自作自受,我心甘情愿……
这些话,是谁说过的?而他,在这一刻,又怎能不怕?
是谁都好,谁来帮他否定一下眼前令人心碎的事实吧……拜托。
求求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好,谁来代他否定这噩梦般的现况吧,千万别让他独自一人咬牙去承认,他亦是个罪人的这个事实……谁能来告诉他,在这刻,到底该怎么继续把这个谎言圆下去才能求得一个不破灭的梦想?
穷尽己身之力,看尽他此刻心事的子问,再也没有力气,如同以往抹去他的爱恨一般,再次抹去那些令他伤心的记忆,因此,纵使万般不舍,更不愿他再回到熟悉的孤寂里,可她还是得带著笑,好好的对他说——
“谢谢你给了我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不要,还不要……”强烈抗拒的滕玉,不住地将她拥紧在她耳畔否认,“你听我说,时候还未到……”
无能为力,就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著他想要说服她的面庞,曾经在子问眼眶中干涸的泪意,在这一刻,像是总算见著春日的冬雪,无法遏止地崩落融解,而后悄俏滑至她的心底。
告诉她,她是多么的不愿、多么的不想与他道别离,她不舍地扬手抚遍他面上的每一寸、每一个令她追念的往昔,爱之恨晚的遗憾,坦坦映在她的胸口,就是不肯让她挽回些许。
在认识他后,她才知道,人生里所走过的步迹,可以苦涩难当,也可以是鲜美甜蜜,而那座她曾经爱之又弃之的人间,在有了滕玉的相伴之后,此时此刻回想起来,竟是让她如此怀念如此美丽。
生命是如此落落起起,究竟是怎样的柔情温煦,才能融化永恒的寒冬散去她所背负的孤寂?该是如何的一往情深,才能留住水面上一朵偷偷漾开的涟漪?世上除了他外,还有谁能为她织造所有的温馨,再为她留下不能抹灭的记忆?
这一次的放手,是否会成了永生的别离?她多么想拭去那颗挂在他眼角却流不出来的泪滴呀,可是不断漫涌上来的倦意却像一潭深沉且温暖的幽泉,漫过她的四肢,盖过她的呼吸,并且催促著她闭上眼睛。
很是伤心,怎么也无法不去在意。
但她也知,上天不会再去成全她最后一个应许。
因此纵使她耗尽了身躯里仅剩的骨血零丁,为他动用了这一生倾尽所有的全副感情,她还是不知该如何去猜臆,日后。在没有了她的凄清长夜里,当他仰望夜空熠熠繁星,却再也看不见身旁相偎相依的知己,他那早已喊停的生命,会不会就此而成了一片灰烬?而她,又该怎么去忘记?
怎么忘记?
“子问……”哽咽难以成言的滕玉,俯下身子,紧紧将她拥在怀中,他抱得是那样的紧,并在她的眼眸渐渐不再睁动后,像是要将她嵌进他身子里般,使劲地捉住她不让她有机会离开他。
子问微微一笑,即使再怎么不愿分开彼此的距离,下一刻,她仍是在他极力想要挽回她的目光下,整个形体消蚀飘散,最终化为最初时的一颗泪滴,坠跌在他的掌心之中,无声远去。
第11章
听法王说,在那之后,耗损了泰半法力、身负重伤的鬼后,要求神界交出斗神无冕给个交代,并同时要求天帝将无冕手中所拥的剑灵交予三界,由三界重新封印于神界尽处,再不得重见天地,可出乎众界众生预料的,天帝竟断然拒绝。
为了颜面,也为了斗神不惜毁伤鬼界也要夺刀灵一事,不满彼此已久、老早就只需要一个借口的神鬼两界,不愿遭他界看轻的状况下,战事一触即发。
单单只为斗神一神,已是元气大伤的鬼界,本是全力反对鬼后为出一口气而向神界掀战,可就在鬼后不顾一切命统辖内的十八层地狱众阎罗,与十八层地狱外众地狱里遭到永生囚禁、法力强大无比的鬼囚们也加入应战的行列后,本就不甘同伴遭杀的鬼界众鬼,亦感染了鬼后志在必得的心情,动员了鬼界上下,也要参与两界之间期待已久的一战。
但那可不包括他们。
法王并不是很清楚,那个与他们只有一面之缘的鬼界新任国师轩辕卫,究竟在鬼后面前对他们说嘴了什么,因在鬼后亲自击退了斗神、平定下了整座鬼界之后,鬼后旋即颁旨,永远罢黜护驾不力的座前六部众于鬼界之外,再不许他们返回鬼界一步亦不许投胎,铁了心要他们自此之后流落于人间与众界之中。
对于这事,法王与广目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而西歧和其他师弟,在深明鬼后的性子下,即使不明白为何遭诬遭黜,到头来,他们也只能咬牙接受后令,随著法王他们一道离开了鬼界。
而这一切,滕玉都是在事情已成了定局之后才知晓,因在战中遭神之器所伤的他,再次醒来时,时间已过了数月之久。
在滕玉重伤的这段期间,为了滕玉也为了子问,广目与西歧镇日什么事也不做,就只是一迳地天天哭、天天等,除了哭声外,这座失了欢声笑语的山庄,一直都笼罩在一片死寂中。
身子款款落定在曾来过两回的园子中,晴空很不习惯地看著整片园子就像是秋日已尽,所有草木全数枯萎凋零的景象,而在步人大厅里后,虽说天性是不可抗力之事,但他都已把全身上下的佛气给尽力压到最低了,但眼前这群鬼辈除了那个还算赏面的滕玉外,全都避如蛇蝎般坐得离他远远的,还不时以驱赶蚊虫似的目光瞄向他。
而他更不习惯的是,滕玉面上似是什么都失去了的模样。
“我不都说过,你得尽全力留住她?”亏得他事前还特地跑了一趟前来警告,没想到,最终还是被当成了耳边风。落得了这等下场,能怪谁呀?
滕玉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著那一日,在他手中留下了一颗泪水的印痕,边在心中安慰著自己,就算子问她人已不在他的身边,但她的心,却还在……
“连你也不能想个法子吗?”不愿再看滕玉这般下去,鼓起勇气的法王,捺下全身的恐惧试著请晴空再卖他们一个人情。
“还能想什么法子?”晴空没好气地摆摆手,“她的使命早就已经结束,我也同他说过佛界有意要子问回到佛界,而佛界向来就是说到做到。”听了他的话后,滕玉的眼中霎时绽放出光芒,忙不迭地抬起头。
“她在佛界吗?”他原还以为,手中的泪滴,就已是他仅有的全部了,难道说晴空叹了口气,实在是很不想解释,“可说是,也可说不是。”
“什么意思?”
“现下的她,仅空剩眼泪这一颗形体,若不是看在她是佛物的份上,只怕就连这个也没法剩下。”
“你不能回去带她离开佛界吗?”
“不能。”晴空乏力地以指拧著眉心,“更何况,就算我带走了她又如何?你要的只是一颗眼泪吗?”事情真有他想得那么简单就好了。
好不容易才出现的一线希望,又悄悄被烧熄了,滕玉的眼眸再次黯淡了下来,同时也使得期待落空的法王他们,不约而同地一块瞪向这个既给希望又让他失望的不速之佛。
“别那样看我,在子问随著无冕一块离开神界时,她早就有了得赔上一命的打算。”大叹好佛难为的晴空先是瞪回了那票鬼辈的眼神,再回过头看著那不知什么叫心死的滕玉。
“还有,你已强迫她多留在这人世一阵子丁,你还想如何?”
滕玉低落地问:“她……可还有再离开佛界的机会?”
“这就得看佛界的意思了,而我向来就不擅揣测上头之意,故我不知她会有何下场,因此你就别再为难我了。”听宿鸟说,现下佛界因斗神擅自出战鬼界一事,正头疼得很,因那个满心怒火的鬼后,一状告上了神界之余,亦找上了佛界,要求佛界与鬼界连成一气去讨公道,因此上头的佛们哪会有那等闲情逸致去理会子问的下场?只怕她早就被忘了也说不定。
泪花朵朵盈满眼眶的广目,满心沮丧地问:“那你今日是来这做什么的?”
“我是来——”晴空才开口说了几字,整个身躯忽地大大一怔,半晌,他错愕地转身走出大厅,站在廊上两眼朝园子里搜寻了许久,接著他两眼一亮,百思不得其解地自己然枯萎的牡丹花丛里,拾起一颗遭子问弃置在园中,色泽再难错认的晶莹珠子。
为什么……这颗被修罗道盗定的玩意,会出现在此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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