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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惊鸿照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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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承耀,你给我说清楚,你是故意留我姐姐在邺城做铒,诱出董氏逆贼的,是不是?!”
“若非殿下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救出王妃,断不会这样做的。”另一个清静的声音响起,似乎是,秦昭。
“绝对的把握?我姐姐差点就已死在董老贼刀下了!我慕容家捧在掌心呵疼爱的的女儿,为了你三殿下,不辞辛苦千里迢迢来这漠北,临阵清唱助你攻城,而你给了她什么,三殿下?大婚之夜你让她独守空闺,就连归宁也让她孤身一人,到了如今,你又让她一身是伤,躺在床上昏迷了一天一夜,到现在都还没能醒过来!”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撑起身子,却终究未能够,颈项间和手心的伤处,巳然得到了很好的护理,此刻,正襄着纯白的纱布,然而我的全身却如同散架一般绵软无力,没有一处不在叫嚣着疼痛。
开口,嗓音微弱沙哑得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可是还是让门外的人立刻便有了动作,急促的脚步声匆匆向我房里奔来。
最先推门进来的是潋,他面上是掩不住的惊喜和关切,上前跪坐在我床边,一把握住我的手开口道:“二姐,你可算醒了!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其实手心伤处,被他骤然握住,疼痛顷刻间袭来,我尽力压抑下自己的轻颤,对他微微笑着摇了摇头。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却适时的伸了过来,南承曜在我床头坐下,扶我起身靠在他怀中,再不着痕迹的握着我的手腕将我受伤的手轻轻带了出来。
虽然他做的没有丝毫刻意,但潋是何等聪明,先前是由于太过欢喜忘了情,此刻一怔之后,立时反应了过来,神情一下子自责而焦急起来:“二姐,我方才是不是弄疼你了,你有没有事?”
我的喉咙干涩疼痛异常,开不了口,于是依旧只能微笑着对他摇了摇头。
南承曜自床边案上取了水杯亲自喂我,由于太长时间的滴水未沾,身体已经到达极限,此时双唇触到温水,我有些贪婪的一饮而尽,如同琼浆玉液一般。
一连饮了三杯,方才觉得喉咙的疼痛缓和了些.抬眼,却看见潋已经别过脸去,似乎是不忍再看的样子,我这时才感觉到,南承曜揽在我腰际的左臂,亦是微微发紧,但他依旧什么话也没说,用空余的右手再斟满一杯温水,送到我的唇边。
虽然嗓子依旧不舒服,可是如今这样。我却是怎么也喝不下去了,微微摇了摇头,我轻声开口道:“谢殿下.臣妾觉得好多了。”
还好,声音虽然微哑,却并没有到剌耳的地步。
他静静看我.终是什么也没说.抬手替我理了理鬓间凌乱的发。
“殿下,军医到了。”
秦昭的声音响在屏风后面,按例,他是不得入内的。其实严格说来,纵然潋是我的亲弟弟,亦是不能进到我的睡房内间.可是这个小魔王只要脾气一上来根本就是个谁也劝不住的主,更不会把这些繁文缛节当回事,好在,南承曜也并没有说什么。
待南承曜应了之后,两个随军军医便走了进来,望、闻、问、切,长长的诊治时间。
我忽然忆起,自从出了邪医谷后,我已经有太长时间没当过病人了,但凡身体不舒服,无不是自己配药处理,如今这样娇惯,竟然都有些不适应了。
这样想着,不由得淡淡露出一抹笑意,南承耀伸手抚过我的长发,在我耳边轻道“王妃医术高明,只可惜“医者不医己”,让他们看看也无妨,若是方子不对,只管按着你的意思去做便是了。”
我有些窘迫,一来没有料到他竟然看出了我在想什么,二来自己也没有托大到那个地步,军医自然是医界翘楚,民间也自有藏龙卧虎的高人,我不过跟在苏修缅身边学了几年,断不敢就此目中无人。
我张口欲语.却碍于大夫仍在身边,并不好解释什么,所幸南承耀方才那句话是在我耳边低语的.我只能暗暗祈愿他们没有听到。
南承曜看着我略微尴尬的模样,修长的指抚摸过我因为窘迫而染上苍白双颊的淡淡红晕,终是慢慢笑起,这是自他凯旋归来,我所看见的,他的第一个笑。
“殿下,按理,三王妃的伤口在外表,不应该昏迷那么长时间,现在既然醒过来了,那应该是没有大碍了……”说话那名军医面上带上了几分豫色,与另一人对视了一会方再开口:“只是,如今王妃的脉象却依旧虚亏,并且甚为不稳,我等暂时也断不出这是为何,只有等回上京与太医院诸位同僚会诊,方能对症下药。这段时间,王妃需得悉心调养,凡事放宽心……”
他又停了片刻.方才有些迟疑的再开口,只有短短的一句交代:“……切忌要注意饮食,不可思虑过甚。”
第50章
南承曜淡淡点了下头,那两名军医便退了下去。
潋急急的开口问道,“二姐,那两个军医说得云里雾里的,你到底有没有怎样?”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碍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我看他仍是一脸的不放心,连忙赶在他还欲再问之前开了口,“我有点饿了,你帮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山药粥。”
他立刻站起身来,扬眉道,“二姐,你等着,即便是没有我也要他们现做了来。”
说着,他便大步往门外走去,我看着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屏风外,尚未收回视线,便听得南承曜的声音响在耳际。
他一面抚着我的长发,一面开口道,“待你的身子调养几天,我们便起程回京,上京城内名医不少,你不会有事的。”
我温婉应道,“臣妾本来就没事,何苦还要劳驾太医。”
他淡淡一笑,“军医太医,保的只是平安,他们治病,大多是温方,惟恐担了责任,如今只是形势所限,等回了上京,我自然不会找他们。”
我不由得笑了起来,“殿下说这话可要小心,别忘不了了‘医者手上一把刀’。”
他宛尔,“我倒忘了,眼前便有一个握刀子的,看来是该小心一点。”
我略带嗔意的看了他一眼,他亦是回我一笑,方揽着我接着开了口,“世人都以为宫中太医院国手是妙手回春的神医,其实没有一个不是以保自己的命为重,患者的命为轻的。若非他们处在那个位置上,比旁人多得些‘下刀’的机会,在我看来,那就真的是百无一用了。”
我微微一笑,“为君王皇族看病,好了,是你的本分,不好,却是要被砍头的,这原怪不得他们。”
“也是。”他淡淡笑了笑,“不过真正的医之大者,却藏于民间,不知道王妃有没有听说过‘淳逾意’的名字,虽是比不得苏修缅那一手惊天地泣鬼神的医术,却也并没有白担了‘妙手郎君’的虚名,此刻他便在上京之内,等我们回去,我便让他到王府替你看看。”
我转头看他,刚要说话,却被他以一指轻轻点住了唇,“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医者不医已’是老话了,让他看看总没有什么坏处。”
不由得笑了起来,伸手轻轻推开他的手,“我是想问殿下,这‘妙手刘姥姥’向来行踪不定性情古怪,殿下怎么那么肯定他在上京,又怎么知道他会愿意来帮我看病呢?”
他难得的估算错我的心思,自己也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过了一会,才重新淡淡笑着对我开了口,“是人皆有弱点,只要抓住了,便能叫他死心塌地。而淳逾意的弱点便在于贪恋美色,一个桑慕卿,就足让他沉醉温柔。”
他口中的桑慕卿我知道。“不愿意君王诏,只盼慕卿顾”,上京忘忧馆桑慕卿的名声,早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南北。滟儿不可谓不美,庆贵妃亦是国色天香,但他们之于世人,却更多的是如天上明月一般,可望而不可及。惟有这们桑慕卿姑娘,却真真正正让天下男了,但凡想起,无不心醉而神往。我虽是没有亲眼见识过她的风采,但有一回却是听潋儿开口赞过,虽然他眼中只是纯粹对世间美好事物的欣赏,并未情动,但能让他这样,却断然不是常人所能为。
我想起了上京城中流传甚广的公开的秘密,桑慕卿身为南朝第一舞姬,自然眼高于顶,拒绝过的王孙公子文人雅士如过江之鲫,却轻易的让当朝三皇子南承曜做了入幕之宾,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如今在这样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听他提起,说的却是这样一番话,一时之间,倒叫我不知道该怎么应答了,只能一径的垂着羽睫,不言不语。
他见我沉默,似是有些疑惑,却忽然一笑,揽着我的腰从后面俯下身来,温热含笑的气息就拂在我的耳际,“王妃怎么不说话?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我面上微微发热,有些不自然的开口道,“殿下说,是人都有弱点,那这位慕卿姑娘的弱点想必殿下也握住了?”
不然,怎么能说动这样心高气傲名满天下的奇女子去应承淳逾意。
他笑出了声,语气里重又带上惯常的漫不经心,“是,桑慕卿的弱点便在于她对我动了真情,只是,王妃确定你想问的只是这个?”
我微垂羽睫,没有说话,心底,却莫名的涌上一丝冷意。
这世间有多少人做梦都想着能见上桑慕卿一面,眼前这人,却只将她奉上的真心视为可以利用的工具,他利用她笼络人心,或许还利用她收集各方消息,我不知道这世间,到底有什么是他真正在意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勉力自他怀中直起身子,转过头去看他的眼睛,声音很轻,却是一字一句的开了口,“那么我呢,在殿下看来,臣妾的弱点是什么?”
他的眼眸转深,定定看我半晌,方淡淡开口,只有四个字,“太重情义。”
我一时怔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唇边漫不经心的笑意渐渐淡了,只是深深看我,良久,才再开口,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叹,“王妃慧质兰心,心气与才学不让须眉。只是,太过聪明的女子,往往不易幸福,识大体,顾大局,然后一味的委曲求全。”
我轻轻垂下眼睛,看向自己缠着绷带的手,没有说话,而他的声音,依旧静静传来——
“你弟弟说得没有错,你嫁入三王府,我对你亏欠良多,可是你从来没说过我半句不是,相反,还赶赴漠北,处处维护。”
“臣妾既然嫁给了殿下,自当祸福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臣妾懂得。”
我没有看他,只是轻轻开口,而他却伸出手抬住我的下颚,微一用力,迫我抬头看他的眼睛——
“你方才说的,是身为当朝三王妃、慕容丞相府千金的深明大义,为了这,你放弃了一个妻子最基本的冀望和要求。”
他松开手,却依然看着我的眼睛开口,“就说这一次,我不信你一点都没有察觉,我为什么要留你在这邺城。可是你一句话也不多问,明知道危险却依然留了下来。我让你一身是伤躺在床上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可是你醒过来以后,却连半句抱怨的话都没有。王妃究竟是一点也不在意,还是太过自苦了呢?”
我别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就像秦将军所说的,殿下会这样做必然是有把握可以救出臣妾的,臣妾相信殿下。”
“若是我告诉你,换做别人我可能就不会行这一招棋了,王妃又会如何?在我的算计和笃定里面,你占了其中之一,因为是你,所以我相信凭你的聪明,必然可以等到我来,但这其实也是一场赌。”
我缓缓抬眼,对上他幽黑暗邃的眸光,然后努力绽出一抹柔然笑意,“可是,我们毕竟赌赢了,不是吗?”
我用了“我们”,然后看见他的身体,微微的,几不可察觉的一震。我依旧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语音宁和而坚持,“若是旁人,殿下未必不会行这一步棋,却不一定会去在意一颗弃卒的性命。而如今,臣妾安然无恙,我相信殿下的笃定里面,除了臣妾自身的因素外,必然还有重重安排,所以,臣妾没有半分埋怨。”
他深深看我,没有说话,而我却终是没有止住心中横亘不去的那一丝涩然,别开了眼,轻声开口道,“只是,下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臣妾却希望殿下能够一早告知,只要是殿下的意思,臣妾绝不会有半句推辞,我只是不想被瞒着,最后一个才知道。”
“不会再有下一次,”话音刚落,我整个人便被他伸手密密拥入怀中,他的语音里带了一丝不同于往日的低沉和悸然,“那天在邺城城楼下,我看着你的血滴在雪地里,才发觉,原来我在意。”
第51章
屋内火炭烧得“噼啪”一声响,塌间被衾温暖,我靠在南承曜温热坚毅的怀中,两个人的身子密密的契合着,我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窗外怒号呼啸着的漫天风雪与寒冷,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所以,那个时候我根本不敢看你,因为或许只要一眼,我就会心软,继而答应董狄的条件,好让你完好无缺的走到我身边。”
我静静的靠在他怀中,柔婉应道,“臣妾已经完好无缺的在殿下身边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有些默然的将我缠着绷带的手放在唇边,在手心伤处,轻轻印下一吻。然后,他的声音重又响起,带着释然与承诺,“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
我心底一点一点的柔软下来,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见潋的声音远远传来,“二姐,山药粥好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端着满满一大碗山药粥大步到了我的床边。我看了一眼碗中的粥,不禁好笑的转眼看他,“这么多,我可吃不完。”
他剑眉一扬,“吃不完也得吃,这粥是我亲自守着他们熬,并且亲手盛来的,你无论如何都得把它吃光!”
我笑起来,想他自小养尊处优,连厨房的门都没进去过,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情。我看着他眼睛里和南承曜一样密布着的红血红,不由得开口道,“这些事情何必你亲自去,交给疏影就好了。”
他的面色有些不自然,然而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重又笑道,“有我服侍你不好么?”
我心一沉,虽然他极力的掩饰,但到底是不善作伪的性子,就着他手中的勺喝了一口山药粥,我静静开口,“疏影呢,怎么都不见她?”
潋握勺的手一僵,垂下眼睛不吭声,我心底越发的不安,“她到底怎么样了?”
南承曜搂着我的手微微紧了紧,然后开口道,“我不想瞒你,她并不在董记商行之中,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你不用担心。”
我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目光恳求的看着他开了口,“殿下,疏影自小就跟着我,在臣妾心里,就如同妹妹一样,请殿下看在臣妾的份上,一定要找到她。”他点头,“你放心。”
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他这句应在,我的心奇异的微微放宽了些,正欲开口道谢,门外却突然传来秦昭的声音,“殿下,军情报奏。”南承曜并没有避讳我,淡淡开口,“讲。”
“赵漠带人在翰海沙漠附近追到了董铭,目前已经收押在邺城大牢,该怎么处置,还请殿下示下。”
忽然之间,我觉得胸口很闷,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南承曜松开揽着我的手,就欲扶我在床上躺下,我伸手扶住他的手臂,轻声却语带坚持的开口道,“殿下,就在这里说。董氏一门毕竟都与我有过太多牵扯,我想我应该知道。”
其实,这是我自醒来以后,就一直沉在心上的一块巨石,几次想要问出口,却又生生忍下,现如今,骤然听到董铭还没有死,那丝松懈还来不及展开,他被捕入狱的消息却又紧随而来。南承曜看我半晌,终是几不可闻的轻轻一叹,然后他对着屏风外的秦昭开口道,“先不要动他,我亲自去审。”
秦照应了一声“是”,又再开口问道,“那陈三怎么处置?”
南承曜淡淡问道,“董铭的行踪不是他透露的吧?”
“不是”
“他仍旧没有半分归顺之心?”
“没有。”
南承曜可有可无的笑了笑,“他倒是个难得的人才,只是,可惜了。”
对面的潋捧着粥碗,定定看他,“殿下的意思是,杀?”
南承曜依旧是漫不经心的一笑,眼底却冷漠一片,“不得即弃,成大事者,当收放自如。”
我知道他这么做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对,既然不能收为已用,又注定对立,放虎归山不若斩草除根。可是,明白是一回事,心底还是无法抑制的微微发冷。
南承曜伸手拿过一个枕头,动作轻柔的扶我靠在上面,然后开口道,“让潋留在这里陪我,我随秦照去去便来。”
我看着他微微点了下头,然后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外。
“二姐,快趁热把粥喝了。”潋一面说着,一面又舀了一勺送至我唇边。
我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青色和眼中密布的红血红,不由得有些心疼,“你们行军归来,本就大耗元气,又守了我一天一夜,身体只怕会吃不消,唤个丫鬟来便成了,你快去歇息一下。还有殿下那边,你也差人去和他说一声,别太累了。”
“我没什么,至于南承曜你就更不用觉得过意不去,”潋的眉目一冷,“原是他欠你的!”
我微微蹙眉,这样的率性而为口无遮拦,又生在相府这样的官宦之家,早晚有一天要让他吃亏的,“潋,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三殿下的名讳是你能直呼的吗?”
他眸中隐现怒意,“他竟然敢把你留在这邺城之中作饵引董老贼,我连叫他的名字都叫不得了么?”
我微微一叹,“殿下会这样做,必然是做好了各方布置,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他眸中的怒气稍稍缓和了些,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若不是看在他是真的在意你,你以为我会就这样算了吗?”
我就着他手中的勺,又喝了一口粥,没有说话。
潋一面喂我,一面接着开口道,“那天我们久攻不下,你又被带走了,谁也不知道会怎样。那个时候,是三殿下自己冒着箭雨,飞身上了城楼,‘转魄’剑出,不过一招便要了董老贼的性命。”
纵然对南承曜极为不满,可是说到这里,他的面上还是带上了些钦佩向往的神色,或许他自己也察觉到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又舀了一勺粥喂我,方才继续说道——
“董老贼一死,邺城守军也就溃不成军了,我们攻下邺城,即刻便去找你,害怕误伤到你,三殿下下了严令邺城之内任何情况下不得兵刃伤人。他让我和秦昭赵漠欧阳献分别带人出邺城沿着不同方向去找你,他自己则赶往董记商行。后来我得到消息你已经没事了,这才带兵回来,等我到了商行,他已经下令灭了董氏一门。”
我的心底,沉沉一滞,没有说话。
而潋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依旧一面喂我喝粥,一面自顾自说了下去,“后来你昏迷不醒,不管用什么方子都不奏效,我们便一直守着,现在想来,那两个军医的日子可真不好过。若非找不到旁人,我早就把他们生吞活剥了!三殿下倒是一句话也不说,不过那个阴沉的样子连我看了都发寒,也难怪那两个军医每次回报你的病情时都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了。”
他说着,自己忍不往带上了笑意,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犹豫了片刻,还是有些迟疑的开口,“董氏一门……”
“除了董铭被董家家奴陈三拼死护着逃了出去,而殿下要追回董铭暂时留下了陈三的性命以外,在董府中的其他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潋干脆的开口,一丝犹豫都没有。
见我默然,他叹了口气,“三殿下一早已经说过,若他们敢伤了你,必要董氏一门九族灭尽,你还不了解你的夫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其实换了我,也会这么做。”
他又舀了一勺粥喂我,我却怎么也吃不下去了,他见状,倒也没再迫我,放了粥碗,起身看着窗外开口,声音里有着少的叹息和沉静……
“二姐,我知道你心慈仁厚,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只有胜负输赢,不论是非对错,谁无辜?谁含冤?就算是天也仲裁不了。你也不要把一切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来,董氏被灭门,固然是因为他们伤了你,但董狄谋反是铁一般的事实,按例当诛九族,三殿下这么做也并没有半分不是。他身为竽子,扬威立信的维护法纪权威都是必须的。”
他转头看我,“再说了,留着董家的人,固然是可以做点文章,但是想要扳倒东宫,又岂是朝夕之间可以做到的。既然董狄已死,剩下的这些人根本不足以让三殿下一举成事,那么,他必然不会打草惊蛇,又何苦要保住这些恨他之人的性命,平白让人嚼了舌头去,一传十,十传百,在民间落得个心狠残酷的坏名声?”
我从来没有想到潋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之间,只能有些怔然的看着他俊朗的面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自然知道潋聪明异常,可是他历来不愿沾染朝堂之事,为了这,不知道让父亲母亲伤了多少脑筋。
此番随南承曜出征,纵然南承曜没有防备他,但到底时日太短,然而他却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将一切说得的,说不得的暗合转折清楚看透,却是我所没有想到的。
潋看了一眼我的神色,重又转眸看向窗外,朗声开口,眉目间坦荡而隐隐傲然,“父亲总叫我入朝为官,我总不肯,其实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我不是不懂,不屑而已。”
第52章
大约傍晚时分,南承曜重新回房,潋见他进来,淡淡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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