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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春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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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春死命地点点头。
  “好,我带你去瞧一样东西。”皇甫卖了个关子,将宝春从草皮上拉起身,散步似地带她走近种植药草的园子里,从其中挖取一株不甚起眼的植物,根外部为黄褐色,被以白色粉尘,长相略似入菜的姜。
  他将植物交到宝春手上,“味辛、苦,性温。有燥湿健脾、祛风湿、明目的功能。用于风湿痹痛、肢体关节疼痛、风寒湿邪头痛等。这株药草,就是我的名字。”
  宝春双眉轻拢。她这辈子识得的药除了当归、人参、枸杞之外,其他的对她来说只能算得上杂草罢了。
  “你叫……皇甫生姜?”从外貌上来看,躺在她掌心中的活脱脱就是一根姜。“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有点……特别!”宝春小心翼翼地措辞,生怕不小心刺伤皇甫的心。可是这个名字真的好难听喔!
  皇甫眯起双眼,“你想逼我下毒毒死你是吗?”谁会用生姜来当名字呀?!
  小白痴!
  “我猜错了?”宝春看著皇甫的表情变化,小心探问。
  “我的书房里有整整一柜的药方奇书,很简单就能找到这药草的『正确名称』。”皇甫咬牙强调最后四个字。
  “咦?!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叫我自己去查书,找出你的名字吧?”宝春有些不抱希望地问。她识得的字那么少,能查到什么呀?
  皇甫点点头,又补充道:“当然你也可以不查,反正你向来都唤我皇甫,知不知道我的名字好像也不太重要。嗯,十九和李厨娘也从来不知道,所以你也……”他故意无关紧要地耸肩。
  “我查!我查!”宝春紧握手上那根长得像生姜的植物,靠在胸前。
  这个引诱太大了!她可以成为府里唯一知道他全名的人耶!
  “那你的家族该不会有人叫皇甫当归和皇甫人参这类的名字吧?”宝春原先只是同皇甫开个小玩笑,没料到皇甫还当真点点头。
  把当归、人参切一切,加八碗水煮成一碗——不知道这两个名唤当归和人参的仁兄做何感想?宝春有些同情地想著。
  宝春拎著手上的植物,东嗅嗅西闻闻。
  皇甫把玩著落在胸前的银发,他心中实在非常期待由宝春口中唤出他名字的那一刻,不过得等上个把月,宝春这个小文盲才可能背完三字经。
  教她识字,应该也是充满乐趣及挑战吧。
  皇甫习惯地拨弄颈边银发,无意间瞥见右掌,赫然发现原先结痂的刀疤开始泌出血丝!
  他脸色一变,扣住自身的右脉——该死!
  皇甫暗咬紧牙,算算今天的日子……糟了,他竟然忘了这重要的时辰!
  都怪他花了太多心神在宝春身上!
  “小宝春,跟我回房去。”他犹自镇定,现下最重要的是不能倒在这里!
  宝春抬起疑惑的小脸,“为什么?”好姑娘是不能随便和男子进房的。
  “先别问,我……”皇甫捣住嘴,硬压下喉头涌起的温热液体。
  “咦?你怎么了?!你流了好多汗!”宝春一头雾水,方才还活蹦乱跳的皇甫,现下竟然面无血色!眉心烙著的星辰印记由原先的粉嫩色泽转变成醒目的赤红,彷佛蠢蠢欲动的血气就要冲破而出,成为他惨白面容上唯一的点缀!
  宝春忙以衣袖为他拭去额前滑落的冷汗。
  皇甫勾著她的肩,身体一半的重量几乎全压在宝春身上,宝春也察觉他越来越不对劲,趁著皇甫神智还清楚时,握紧他放在她肩上的手腕,一手扶著他的腰身,想尽快回到他房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情况瞬间让她措手不及?
  从他身上传来的是越来越可怕的冰冷,他的身躯像块冰!
  只来得及走到檐下,皇甫已经整个人无力地瘫在她身上,宝春承受不了他的重量,两人一同跌跪在地,她奋力想再撑起他,却发现血珠子一滴两滴地落在地板上,像一朵朵盛开的艳红花蕊。
  宝春看向血迹的来源皇甫的口中源源不绝地溢出血水,染红他惯穿的浅蓝衣裳,而且越流越多,越流越凶。
  顾不得任何思绪及尖叫,宝舂半拖半抱地将动也不动的皇甫带到房门前,当下脚步一转,往主屋方向飞奔。
  “十九!”宝春边跑边抹掉眼眶中泛起的碍眼水雾,疯狂地呼喊著现下唯一能帮助她的人。
  书房中已无十九的身影;厨房,没有!炼丹房,没有!湖心凉亭,没有!
  十九的卧房,没有!
  宝春不知跌了几次,又爬了几次,嘶吼的喉咙几乎乾涩到哑声,但还是不断地唤著十九的名。
  “宝春姑娘!”十九方才就听到她不断地唤他,可是偏偏宝春又死命地往他的反方向奔驰,让他也花了些时间在找她。“发生了什么事?!”
  宝春一听到十九的声音,脚步一软,整个人跪在地上。
  “皇甫他、皇甫他在吐血……不!在喷血!他房门前——”
  第六章
  宝春再度回到皇甫的房间时,以轻功先她一步而到的十九已经将一切料理妥当。
  皇甫身上染满血迹的外褂已被换下,原先呕血的双唇紧紧闭拢,躺在床榻上平静得像安稳入睡的模样。
  若不是她一身跌撞的脏污及滴落在她衣摆的血红,她几乎要以为方才不过是南柯一梦。
  宝春静静站在床边,掉著泪。
  “这是爷的老毛病,不碍事的。”十九安置好皇甫,才缓缓转头安慰宝春。
  “他的身体好冷……他、他在吐血……”宝春哑声道。那幕画面不断在她脑海中重复上演。
  “主子固定时日都会发病,不碍事的。”十九耐心地重复安抚她。
  “他吐了好多血……刚开始还好好的,他还开开心心的在钓白鹅、说话……就那么一下子,才一下下……他就一直、一直在吐血……”宝春恐惧地看著自己的掌心,指尖上彷佛还留有他身上冷冷的触感,“他会不会死掉?他会不会死掉……”
  “宝春姑娘!”十九箝住宝春颤抖的双肩,同时也打断她喃喃自语,强迫她从主子发病的画面回到现实,“那是主子的老、毛、病!听到没?老——毛——病!他没事,过几天他就会醒过来,继续和你说笑,你听到我说的吗?!”
  他打破以往冷漠的嗓音,朝宝春低吼道。
  “可是……”宝春终于将视线调到十九的幽黑瞳间,似乎在寻找更有力的保证。
  十九拉过宝春的右手,平贴在皇甫的胸前。
  “他在呼吸,感觉到了吗?”他轻哄著。
  微颤的掌心下所触摸的肌肤,正以极慢的速度起伏,作为他存在的铁证。
  “他还活著……呜呜……”宝春的泪掉得更凶,是为喜悦而流。
  十九这才松一口气,“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回房间换件衣服、洗把脸?”
  她的模样看起来比主子还糟糕。原先仅以木钗固定的发型早已散乱,浑身脏污、满脸泪痕,万分憔悴。
  宝春摇摇头,右手还是轻轻贴在皇甫胸前,彷佛怕一不留神就感觉不到皇甫的气息及心跳。
  “主子一时半刻间还不会清醒,你这个模样会吓到醒来的主子。”
  “让我再陪他一下子,一下子就好。不要在这个时候强迫我离开他,我好害怕!我看过太多生离死别,那种措手不及的失落,我怕了、也不要了……”
  宝春背对著十九,陈述出她的恐惧,泪珠儿如雨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如果现在要将她赶离皇甫身边,她绝对会被自己的胡思乱想给逼疯的!
  “我帮你打盆水和拿些衣服来让你清理自己,你想留下就留下吧。”十九没有多坚持,同意让她留下来。
  房内陷入静默,只有她的呼吸及呜咽声清晰可闻。
  宝春以左手为梳,眷恋地整理皇甫披散的银丝,轻声细语道:“我有没有说过,你的发好漂亮?我识的字不多,没办法用漂亮的词句来形容摸著它时的感觉,可是它真的好漂亮、好漂亮,尤其是当你说话的时候,它会随著你的动作而起落,一上一下、一前一后,就好像道道光芒围绕在你身边,让我每次只能看著它傻笑……你要快快好起来,这样我才能再看到它随著你舞动的样子……”
  宝春从皇甫的发开始陈述她的痴恋,接下来是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指尖每抚过一处,便细细地形容著她的感觉,而最后一句话也必定是以“你要快快好起来”做结尾。
  当十九和李厨娘再踏进房内,宝春已经形容到无关他的杂事。
  “所以你要快快好起来,不然那两只笨鹅我就叫十九抓去卖,这样你就没有办法再欺负它们。”她连威胁、诱骗的手段都一并用上。
  十九拧好温热的毛巾,扳过她的下巴,抓不到力道的轻重便往宝春脸上抹。
  “十九,你动作太粗鲁了!你当宝丫头的脸是桌子吗?”李厨娘看不过去,抢过十九手上的毛巾,“男孩子就是男孩子,真不懂怜香惜玉!宝丫头,别哭,你哭得婆婆好生心疼。”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宝春吸吸鼻子,露出一个满是倦意的笑容。
  “你是头一次看见主子发病,措手不及也是正常不过。这种情况多瞧几次就不足为奇。”李厨娘细心为宝春抹去泪痕,边抚慰道。想她当初甫见主子发病,也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过同样的情景发生次数过高时,她和十九早已经老神在在。
  “皇甫到底是什么病?没有方法可以解吗?皇甫他自己解不掉吗?”宝春担心地直问,再多瞧几次他发病的样子,她会先心疼死的。
  十九和李厨娘相视一眼,十九点点头,似乎同意李厨娘将事实告诉宝春。
  “好,婆婆就告诉你。”李厨娘拍拍宝春的手背,“主子没有病,引起他吐血的是毒,而主子身上的毒只有赤芍小姐——你知道她是谁吗?”
  宝春点点头,“皇甫的妹妹。”
  “是呀,主子的妹妹。只有她能解此毒,但数年前兄妹阋墙闹翻后,主子的毒也就这么搁下。”
  宝春知道皇甫兄妹相处不好,但没料到交恶下还有这等严重的影响。
  “可是皇甫是她的亲哥哥,她怎么忍心见死不救?”宝春皱著细眉,开始对这名皇甫赤芍有所抱怨。
  “她见死不救的原因是她身上也有毒,而解毒者正巧是主子。”十九好笑地发觉宝春眼中难得的敌意,只好帮不幸身为主子妹妹的赤芍解释,“简单来说,这对兄妹互不相救,放任两人身上的毒作怪。”
  “这两人脾气都硬得很,谁也不肯先让步,谁也不肯先低头,我看要解毒只好等下辈子。”李厨娘停了一下,“不过……”
  “不过什么?”宝春急问。还有其他的解决方法?
  “不过如果有宝丫头的话……”李厨娘又是一个停顿。
  “我?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若你能说服主子先向小姐低头,这样一来保住主子的命,又能解赤芍小姐身上的毒。”十九和李厨娘一搭一唱地接续。
  “可是……皇甫会听我的话吗?”她向来被皇甫吃得死死的,每次只要他一笑,她就忘了东南西北,忘了自己是谁,她没办法的。
  “不试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如果连你都没辙,那就真的没救了。”李厨娘不死心地劝说道。她知道宝春对主子来说,分量绝对大于府里任何一个人,宝春的一句话远比十九和她数年来苦口婆心的劝谏有用多了。
  “但……”宝春迟疑著,她对自己完全没自信。
  十九蹲下来,与坐定在床上的宝春平视,神情严肃,低沉的嗓音认直一问道:“你想不想看见主子对你笑一辈子?”
  “想呀!”她爱死他的笑容了!
  “你记住,你若能说服他,主子的笑容一辈子就是你的。若失败……”十九故意停顿,让宝春自己去思量后果。
  “失、失败?”宝春脸上血色尽褪。说服不了皇甫解毒的话……她的眼神移到静躺著的皇甫,小手紧紧反握著他冰冷的大掌。
  “你以为主子的毒还能撑多久?”十九下重药,绝对要卖春接下。
  当然他不可能告诉宝春,主子的毒虽然难解,但凭主子的医药根基,要避免毒发身亡太过容易,所以撑个五十年也不成问题。
  “你做不做得到?”十九强忍住笑对宝春道。
  宝春想也不想地大喊,“我做得到!”
  十九和李厨娘眼神交会。难怪主子老喜欢逗著宝春玩,因为她实在是太好骗了!
  等待皇甫清醒的日子是如此漫长。
  宝春几乎是形影不离地守著他,尽管十九和李厨娘千拜托万保证,皇甫绝对不会睡到死,但宝春坚持要见他张开双眼。
  每天一大清早宝春会先到厨房亲手为他熬上一锅排骨粥,也只有这段时间,宝春会离开他房里,待粥熬煮完毕,她就捧著热腾腾的粥坐在皇甫床边,等他清醒。
  她希望他醒来就能吃到热粥,可惜她每天辛苦熬煮的粥都盼不到皇甫清醒,她只好每天在五更过后,凄凄惨惨的将冷掉的粥一口一口地送进自己嘴里,可怜低泣的模样活脱脱像个弃妇。
  “主子还没醒?”李厨娘在送来午膳时,都会在皇甫房内陪宝春待上半刻,而每天开头都是这句话。
  “嗯。”宝春哀怨地回应。
  “主子最长还睡过十六天呢,今天不过才第四天,别担心。”
  “可是他都没有翻身,连动也不动。既不打呼也不说梦话,姿势都没变过。他都不会饿吗?”宝春苦著小脸,觉得他睡得像具死尸。
  “主子现在是一点知觉也没有,当然不觉得饿罗。你偷捏他他也不觉得痛。”
  李厨娘当真还想示范给宝春看,但被宝春急急阻止。“不要啦,他已经很可怜了。”
  “瞧你,像个保护小鸡的老母鸡。”李厨娘取笑她,可又担心这几天的劳累会拖垮她的身子,“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这些天都没见你吃什么,睡得又不多,万一主子醒来,你却累垮也不是办法。”
  “我不会累。”宝春完全是靠著意志力在支撑。她投给李厨娘一个浅笑后又继续捧著粥,低下头看著药书。
  “宝丫头,你啥时对医书也有兴趣?”
  宝春露出苦笑,“这上头歪七扭八的字,我压根儿认得不多。可是皇甫说他的名字就在药书里,说什么我也要找到。”她指指药书,好在这本《百草珍方》里,每种草药旁皆附有墨画图解,她也只能看图认药了。
  “辛苦你了。”李厨娘拍拍她的颊,给她精神上的鼓励,“我还得出门一趟,晚膳时我再叫你。”
  “好。”宝春乖乖应声。
  目送她出去后,宝春将药书放在膝上,靠著床沿,蛲首枕在皇甫床上最角落,从这个方向只要轻轻抬头,便能看尽皇甫深刻的五官。
  “你要快快醒来喔,我好想念你的笑容和声音……”她的目光流连在他脸庞上,口中还不断小小声地唤著。
  宝春闭上眼,在疲累中放任自己入睡片刻。由于窝在床沿加上侧著颈子入睡是相当不舒适的睡姿,所以即使无人叫醒她,她也会因为项颈酸痛而清醒,这样可以确保让她不至于睡到不省人事。
  乌黑细长的青丝,无心地覆掩在她的脸及他的掌上,小脸的主人无知觉地沉沉睡去,掌心的主人却因滑顺细腻的触觉而微微振动……
  脖子好酸!
  宝春口中逸出一声嘤咛,缓缓转动僵硬颈子的同时也睁开双眼,她握拳轻敲自己后颈,让酸痛的不适稍稍远离。
  现在是什么时辰?
  宝春看著屋内外一片黑蒙蒙,看来她是睡过晚膳时间。她起身拍拍皱巴巴的裙摆后才取出火摺子掌灯,习惯性地又准备坐回床沿。
  “你又快睡过一天……—”宝春才对著床铺方向开口,猛然发现床上空无一人!她反射性地跳上床,压扁一床的锦被,而皇甫不见踪迹!
  “皇甫?!”宝春再度像只无头苍蝇飞出房外,准备在幽黑的府园内寻找皇甫的身影。为什么他醒了却不叫她?
  一只有力的臂膀扣住宝春的手,她开心地回过头喊道:“皇甫!”
  “不是。”十九的脸庞藉著月光缓缓呈现,他早料到宝春发现主子不见后,定会开始狂奔,所以他一直守在门外。“主子在炼丹房,他醒了。”
  宝春耳内接收到十九最后三个轻描淡写的字——他醒了!
  “真……真的?!”宝春不确定地低问。
  见十九点点头,宝春紧绷数天的精神霎时放松,边哭边笑,“他醒了!他醒了!”她抽抽噎噎地重复,字字句句含在自己嘴里,任谁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早告诉过你,主子绝对不会有事,谁教你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十九难得好心情地调侃她,“活像个等不到相公的怨妇。”
  绯红的彩云飘上宝春的双颊,“人家担心嘛……”
  “好啦,你到底要不要去见主子?”
  “要。”宝春胡乱抹去泪水,“你说他在哪里?”
  “炼丹房。”
  宝春才跨出一步,又急忙回过头询问十九,“我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很吓人、很糟糕?”她摸摸自己的散发,又俯首瞧瞧皱巴巴的衣裳。
  “你以为你要去拜堂吗?够好看、够可爱了。”十九右手平伸,掌心朝天,做出个恭请的姿势。
  “谢谢。”宝春总算开心地往目的地奔去。
  “等等!”十九唤住她飞舞的脚步,提醒道:“别忘了向主子提解毒的事。”
  宝春拍拍胸脯,给他一个“交给我”的笑。
  “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十九失笑地看著远去的人影。
  皇甫府邸北边,沿著山麓直前的山腰,便是种植数片薰衣草园的圃地,而通往山麓之前便可见一楝矮低但外观精美的房舍。据她从十九口中得知,这略微隐密之处正是皇甫炼丹之所。
  忍住破门而入的激动,宝春乖乖地敲敲门。
  “进来。”
  喔!皇甫的声音犹如天籁,好怀念喔!
  宝春傻傻地笑著,只觉自己简直幸福得快要死掉。
  “小宝春,你再不进来就不准进来喔。”屋内的皇甫似乎看透门外沉浸在自我小世界的人,出声威胁道。
  “我进来了!”宝春火速地推开门。
  皇甫同样慵懒地瘫坐在躺椅上,双肩披著外褂,衣著不整却又该死的迷人。他拨开散发,笑容自始至终没有从他脸上卸下。
  皇甫将手上黑褐色药丸朝空一抛,再张大嘴承接下来。
  “你会动!会动耶!”宝春好感动,昨天还躺在床上不吃不动的他,现在正在她眼前表演吃花生米。
  “你还没睡醒呀?过来这边坐。”废话,他如果不会动不就断气了?!
  皇甫朝她伸出手掌,宝春柔顺地将自己的掌交给他,皇甫轻轻施力,让她落入他怀中。
  怀念温香暖玉的人又岂只有她?
  “我再不醒,有人就要『水淹皇甫寺』罗。”他擦去她汹涌滚落的泪滴,“爱哭鬼宝春。”
  随便他怎么耻笑、怎么调侃,宝春都感觉万分喜悦。只要他活著,再恶毒的话她也会将它信奉为圣旨。
  “太好了,我真被你吓死了……”她执起他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磨磨蹭蹭。好温暖,这才是他该有的体温。“我好担心、好担心……你整整昏睡四天,四天耶……还吐了一大缸的血。还好你醒了,又回到以前的样子……”她才不管等会儿皇甫又要如何耻笑她过度的反应,就是要把她的感动说给他听。
  嘴毒的皇甫倒是一反常态地环抱著她,没有调侃、没有取笑,眼神中略带一丝感动。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在病发时,会不会就这么睡死过去,因为每个人都认为他是个神医,绝对不会败给毒发。
  但是他也不过是一个人呀,受了伤会痛、生了病会难过,也需要别人的关心及注意。而她,是第一个这样对他的人。
  皇甫的大手轻柔如春风般揉搓著她的颈椎。方才他清醒时便瞧见宝春蜷伏在床边的姿势,明白她必定会因为姿势不良而导致肌肉酸疼,可惜他往往在毒发甫醒之际,双手虚软得连一块砖也提不起,否则他早就将熟睡的宝春抱上床铺,让她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
  “我在发病那一刻,心想著,要是让你看到我吐血昏迷的景象,你一定吓得魂不附体,结果我还是撑不到回房就失去意识。”
  对不起,让你这么担心。皇甫默默将这两句话放在心底。
  他知道看到那幕的宝春,当时会是多么心急、多么害怕。知道有人会担心自己的感觉还真是挺窝心的。
  宝春摇摇头,“如果你死掉了……”她打了个冷颤,实在不敢深思下去,“我不要!你千万不可以在我面前死掉。不!你千万不可以比我先死掉!”她要求皇甫的保证。
  “我又不是阎罗王,说不定生死簿上我的寿命短过你,这样一来我还是会比你先死呀。”皇甫耸耸肩,他对生死向来很看得开,只不过宝春的话令他心中一甜。
  “那……如果解去你身上的毒呢?是不是就能为你延命?”
  皇甫笑容一敛,换上不满的脸色,“十九和李厨娘又向你多嘴?”
  “大家都很关心你,也都希望你身上的毒能永永远远解掉。皇甫,把你妹妹请回来好不好?”她暖声问。
  “不好。”皇甫想也不想地反对,“我可不想再见到那个丑女。”
  “她是你妹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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