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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月舞清风(清宫)-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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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场上绿草依依,碧绿早已悄悄的袭染了大地,为枯黄的土地更换了春衣,为枯丫的树枝洒下了嫩芽。
静,静得透彻,静得微微心惊!
嗒嗒的马蹄声,仿佛声声扣在了心弦上,随着它富有旋律的跳动着,时而高亢,时而低缓,时而如万马千军过境,窒息扼住了喉咙,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渐渐的,马蹄声渐渐停歇,唯有清风拂过树梢,划过的哗哗声,伴着跳动的心脏,终归于平静。
久久,久久。
“凌月,你知道么?”沉默良久,他背脊挺直,望着远方的天际,满目全是余晖。
“我不知道!”我脱口而出,稍后才猛地意识到,这番话,竟是这般耳熟?
“你……呵呵!”轻轻的叹息声几不可闻,顺着清风,飘到了遥远的天际。
“你的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我几乎无法预料,下一刻的你会是何种风貌,又会带来何种惊喜。在你的身边,仿佛感到了强大的力量,让生命充满了乐趣。”他断断续续的说,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咬唇轻叹,而我则作为一名称职的听众,没有发表任何的议论。
“你也不差啊!六月的天,孩子的脸。”
他一愣,移开了视线,一脸哭笑不得的看着我,眼里闪过少年的童真,那种欢愉,感染了我。
“我说不过你。不过凌月,你方才的武功,我可是陌生得紧。”他无意开口,惹得我莫名心惊,眼珠快速的转着。
“以前的事情,我记不清楚,或许只是情急,所以才记起的。”这个借口虽烂,但也不失为一个完美的借口。无论什么事情,全部推说失忆便好。
看着他明显不信的眼神,我笑得诚恳而无辜。
“我记得,那日你上马的样子,自信而富有魄力;下马的时候,身上仿佛包裹了光环,瞬间吸取了所有人的视线,像个仙子一般,轻盈的飞起,飘然落下。那一刻,你眼中全然的放松与欢愉,仿若世间没有什么是可以阻挡你的,那也是我从未看过的,从未!”
十四仿佛陷入了回忆一般,唇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眉眼含笑。就着他淡润的话语,我轻轻闭上眼睛,任丝丝凉风划过面颊,好似回到了那一天:
我和默语身着亮红色的马术服,及腰的长发早已被红色的丝带绑在头顶,梳着高高的马尾辫,却显得活泼而优雅。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透明一般。
拉着马缰,我们一起侧头,看着观众席上站立的颀长身影,黑色的西装将他俊逸挺拔的身姿衬托得更加完美,雕刻版绝美的面孔冷然依旧,可是微抬的唇角,满目的骄傲,却毫不掩饰的表达出来。周围的女子无不痴迷的看着他,希望他目光的停留,可惜,他只是注视着那片鲜阳的红色,满目的温暖,胜似伦敦的漫天阳光!
……
马背上的精灵!
唇角不可抑制的发笑,对着一模一样的面孔,对着兄长的关怀与庆祝,我们彻夜狂欢,表达自己的兴奋与激动。
“想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突起的声音,僵住的面孔。
我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略略苦笑。
遥远而奢侈的事情,偏偏去回忆,也许只是无端的徒增困扰罢了!
“不想说算了,反正我也不稀罕。”他迅速的扭转过去,身体顿时僵硬,一抹受伤清晰的传到我的眼中。原来,他的情绪,比我想象的还要容易受伤!
“喂,十四?”我用马鞭的尾部轻碰前面的人的肩膀,可是他竟然小气的哼声,催着马向前走着。
看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想着他别扭的表情,终于不可抑制的大笑了出来。“十四,我只是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学会的马术而已。我还在想,你是不是有兴趣看我表演一番?”我双手围在口边,大声说道,幽幽的声音,在宽阔的场地上,异常空旷。
缥缈的声音渐渐散去,前方行走的马匹早已定住。
“我才不想知道。”小孩般犟犟的赌气声传来,唇角早已高高的扬起,瞅着驱马而来的他。春风吹拂下,好似岁月倏然划过,忘却了彼此。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可以跟他和颜悦色地谈话。驰骋在马背上,自然的拌嘴,看着他不开心的样子,哄他开心,逗他开坏!
再一次,不得不承认,一直以来,我误解了他!究其原因,只能怪他的骄傲在作祟。
或许,紫禁城里每个人都被迫过早的戴上了面具,但是,刨除了利益,单单以朋友的角度来看,他们也不过是孤单而落寞的人。
何其可怜,何其可悲,又何其有幸!
可怜的是,自幼便不知童年为何物,过早的被钱权所控制,不得不体会生活的现实;可悲的是,最是无情帝王家,为了那唯一的至尊之位,何为兄弟,何为父子;而有幸的却是,这样的命运,却是有些人终其一生所期盼的,锦衣玉食,坐享尊贵!
夕阳渐渐西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站在四贝勒府的门口,我朝着十四挥手道别。
“真的不进去么?”
“不了,再不回去,宫门就关了。”
“那拜拜了!”
“拜拜?”
“就是再见!”
“再见!”
马蹄嗒嗒响起,我才要转身进府,却听到他的声音远远传来:“你准备下吧,过些日子,额娘便会接你回宫了!”
我一怔,苦涩一笑,平静的接受着一切。
回宫么?时间终究按着它的规律,不停息的流转着,变的,只是人而已。人物交替,便是时代!!!
……(本卷结束) ……
第三卷
惴惴不安
宫内的日子既漫长又似流光划过,所以即使过了两年的光阴,对这里的时间换算,仍有一种抓不着头脑的挫败感。
炎热的夏日,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身旁。闷热的空气,嘶叫的蝉鸣,交织着夏日的情景。
身着层层的夏衣,汗水止不住的下淌,浸湿了衣襟,挥不去的燥热,徘徊在身侧。
这样的日子里,老康同志自然不会枯坐在闷热的紫禁城里,等待着被烤熟的命运。因此,康熙帝决定在五月三十日,巡视塞外。不过,这次的塞外之行,老康却没有留下太子监国。随行的皇子为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九人。
德妃也在随侍的嫔妃之内,自然眉眼含笑,笑颜如花。上个月生辰,老康亲自来看她,并题字祝贺,让她顿时风光了一把,在后宫中的地位自然而然便显现了出来,成为她人巴结的对象。
不过,还有一件意料之中,或许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那就是——我,完颜凌月,留守紫禁城。红梅,若含,明宣服侍德妃。
记得那天听到德妃宣布后,我心底竟明显的松了口气,感激的看向德妃。而她清远的目光,也顿时让我明白了很多。
那次的四爷府之旅,已经是很好的证明了。虽然德妃对我很是亲切,但是,那也是一个确实的警告,提醒我注意身份。
不过,在他们离宫的这段时间里,她却让我做永和宫的主事女官,这一贬一升,也让众多人摸不着头脑,猜不透她的意思。
“盈盈,对不起,我去找额娘求过情了,可是,额娘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给我。”淡淡的月光洒下,湖泊之上一片银光,映着他的面孔,黑玉般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我,饱含了歉疚。
无所谓的笑笑,我掐着他的面颊,缓缓说道:“傻瓜,娘娘那是为我好,你就别去麻烦她了!再说了,这次不去,也正合我意,我还是不喜欢坐马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太多的情绪,可是心底却隐隐的不安,总觉得笼罩着一股黯淡的灰尘。
“盈盈,我……会想你的!”肩邻着肩,我将头轻轻的枕在他的肩上,微微的闭上眼睛,任月华倾洒而下,听着他如是的说。
“盈盈,你睡了么?”轻柔的手指在脸侧流连,淡淡的凉,悠悠的情。
“我会留在紫禁城内等你的!”倏然睁开眼睛,抓着他的手,坚定地说,暂时抛开了悬浮的惴惴不安。
“嗯。”他笑,眼中跳动着漫天的星辰,闪烁着淡淡的光辉。
临出行的前一晚上,我躲在他的怀中,迎着夏夜轻轻的凉风,坐在御花园中偏僻的一角,享受着谧静的气氛。
而无形的预知却让我隐约觉得,这次塞外之行,绝不会那么平坦,好似,有些东西,渐渐在指尖流失,而我,却,无能为力。
“知了——知了——”树上的蝉好似拼了命一般,毫不停歇的叫着,在夏日的清晨,率先迎来了朝阳。
深深打了个呵欠,揉着惺忪的眼皮,我缓缓的起身,懒散的斜靠在墙上。身上薄薄的特制丝绸睡衣因我的动作而下滑,柔软的挂在身上。细细的肩带,露出白皙的皮肤,或许这是古时候唯一的好处吧,防晒做的相当透彻,绝不会像现代那般肤色不均。
这件睡衣剪裁合身,下摆及膝,本来我想弄个超短的,但是考虑到室友红梅的承受能力,还是折中了。本来想送给她一件,但是某人极力推辞,我也不好意思违背当事人的意思。
缓了缓神儿,看向窗外。‘林中无老虎,猴子充大王’,皇上离开了紫禁城,宫内的低气压顿时减轻了很多,作息时间也相对松了很多。毕竟这个时候,多半的主子都陪着老康去塞外了。
迅速的穿好宫装,打来了清水洗漱。清澈冰凉的水丝,拍打在面颊之上,唤醒了沉散朦胧的意识。
自从十三离开的那天起,心里就泛起莫名的恐慌,沉甸甸的,甚至让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想要奋力的抛开这些虚幻的情绪,但是无论如何,我就是无法忘记。它就犹如一颗巨石,死死的压在心头……
而这一切的感觉,也让我渐渐了悟,或许,那一天,快要来了……
安排好永和宫里的大小事情,我便顺着甬道慢慢的走着,任由思绪徜徉,什么也不想,让自己处于一种空滞的状态下,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一切。
再抬首时,才惊讶的发现,自己来到了御花园,这个繁花似锦,美轮美奂的皇家园林。以前到故宫参观时,总不觉得哪里漂亮,可是真的处于这个繁盛的年代,才察觉到它的气派豪华,它的美不仅由于超绝的设计,更因为历史的韵味。
无论是什么,少了味道,定会像缺乏了灵魂一般,枯燥乏味……
“你倒是怡然自得啊!爷还认为这次进宫,定会看到个哭丧着脸的人呢!”熟悉的戏谑声传来,我顿住身形,手指不小心被花刺刺到,鲜红的血滴点落在淡黄色的花瓣上,靡靡中透着淡淡的诡异。
“九爷好雅兴啊,奴婢也曾想过,会不会遇到一个黑脸包公呢!”轻轻的甩着手指,撇撇唇角,我歪头,看着身后斜倚着树干,摇着折扇的身影。
树影下,斑驳一片,投注在他俊美无双的面孔上,看不清他眼眸里真正的神采,一袭白衣,洒脱超逸。
“几个月不见,你这张嘴可真是……”轻笑一声,他摇着扇子,缓缓走来。面孔曝露在阳光中,皮肤泛着淡淡的小麦色,不再是昔日偏偏佳公子的样貌,反而多了一丝健康的美感。
过了年,九爷就到南方去了,想是这两天才回来的,自然没有赶上康熙的塞外之行。
“九爷,江南的景致如何,可否让您流连忘返?”御花园中一片安静,没有行人,跟着他的步伐,我悠悠的开口。
“景致倒是没来得及看,你自幼长在江南,还需我道给你听?倒是你,此番回来,倒是有些不同,是不是……”黑似墨玉的瞳眸,微微的眯着,危险而魅惑。
“不是!”直视他的眼睛,我斩钉截铁的说。“人活得随意便好,在乎那么多,岂不被活活累死?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猛然忆起这句在现代颇为流行的话,我随即说了出来,惹得他沉目审视。
“啧啧啧,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这句话用在你身上,可真真是对得很呢!字字珠玑!”啪的一声,他合上折扇,以扇背拍着手掌,不住的点头沉思,那样的表情,惹得我莫名轻笑。
“笑什么?”额头一痛,我仰头,埋怨的看着他手中的凶器。
“没有,就是想笑而已。”
“凌月,你……”他顿了顿,终是叹了口气,“哼,不说算了,对了,爷这次去南方,可是带回了几个厨子。”他不再理我,兀自走着,可是话语却清晰的传入耳中,顿觉肚子里的馋虫动了起来,连日来的憋闷也轻了很多,迅速的跟上他。
“九爷……”我拉长声音,怪怪的叫着他。他看了我一眼,连忙出手摆在我的眼前,止住了我后面的话。
“正常些!”他显然有些吃不消,一脸的阴沉不定。
“九爷,我想,不知能不能……”嗫嚅了几句,我猜想,自己的脸上肯定是一副馋相。
“说句好听的,保不准爷会考虑一下。”他仰高了头,得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想了想,悠然一笑,难掩促狭,“禟禟……”
此时,和他谈天揶揄,渐渐忘记了那股惴惴的不安与心慌。
别扭的拽着身上的太监服,一脸怨念的看着满面嘲笑的九爷。报复,这绝对是报复!爱新觉罗家的人都是小心眼,不就是前两天硬是给他改个称号么,也置于他这样?
什么宫中的规矩如此?
骗鬼啊!现在皇上不在宫里,他堂堂一个皇子,要是想要带个宫女混出宫去,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却偏偏给我弄个太监服,小跟班?
“还不走,难不成等着酒楼打烊么?”他斜了我一眼,难掩欢愉,整一报复得逞后的小人嘴脸。
“知道啦。”快速的踏上马车,摇摇晃晃的出了宫门。透过裂开的缝隙,冲着红红的宫门摆手。
“好像每次离开皇宫,你都会笑得异常开心!”宽敞豪华的马车内,我正专心的欣赏着,听到对面闭目的他猛然开口,不禁微微一怔,略略沉思,随即撇唇一笑。
“有么?”
“有!”他肯定地说,睁开的双眼带着一丝探究,蹙起眉头。
“你说有便是有吧。”我无所谓的说,继续好奇的看着他的马车。
这些阿哥中当数九阿哥财力雄厚,而且听说九阿哥对于吃穿用都相当的讲究,所到之处的排场自是非同一般。以前并没有亲身体验过,现今坐在这舒适的马车中,才惊觉的领悟了什么。
不过,他这种讲究,我相当赞同!人赚钱就是用来花的,享受便好,快乐便好,又何必在乎那么多!
“这是什么回答?”他骤然逼近,英俊的面孔停留在我的面前,呼出的气息淡淡的拂在面上。
我微笑,唇角继续扩大,身体却纹丝未动。难道他以为这样,我便会羞赧的不知所措么?如果这样,他就错了。
“不想回答的回答!”眼睑眨也不眨,坦然的看着他,对于他的渐渐逼近没有丝毫的反应,眼中始终映着愉悦。
浓黑的剑眉越蹙越紧,墨眸中闪着深深的不解,透着疑惑,不过,兴味微减。
“不怕么?”他的气息吹在我的面上,我微怔,洒然一笑。
“为什么要怕?”
“为什么不怕?”
因为我不会怕一个身上有着熟悉灵魂的人,一个我无比熟悉,也无比想念的人!
“怎样,爷没有骗你吧?”他斜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摇着折扇,眼神里闪着得意的光芒。
我漾着笑容,口中嚼着香滑的美食,无暇顾及他的话。
“这道水晶肴蹄作得不错,滑而不腻,味道醇美,是地道的江苏菜,烹调技艺以炖、焖、煨著称;重视调汤,保持原汁。”咽下口中的美味,我赶忙说到。对美食,我可丝毫不会吝啬,一定会痛快淋漓的大吃,才足以饱食欲。
“还有这龙井虾仁、西湖醋鱼,是典型的浙江菜系,而浙江菜又尤以杭州菜出名,鲜嫩软滑,香醇绵糯,清爽不腻。”
“这红煨鱼翅、冰糖湘莲,应该是湖南菜吧,注重香辣、麻辣、酸、辣、焦麻、香鲜,尤为酸辣居多。”
一边执箸品尝,一边根据菜色向他缓缓道来。倒不是我自己对菜系有多大的研究,实在是刚才小二报菜名时我留意了下,再根据自己以往的知识,想要说出一番见解自是不难。
九爷起先诧异的看着我,一脸的惊叹,而后转为纯然的欣赏,满目的赞同。直到我放下筷子,品着极品桂花酿时,才悠悠的开口:“爷长这么大,除了皇阿玛和八哥外,还没佩服过什么人,尤其是个女人。可是近日,我却不得不承认,或许,我这凌月楼里的大厨,还不及你这个小女子。”
“过奖,过奖,能够得到九爷的夸奖,我可是终身受益!”谁人不知,皇九子性子阴邪,喜怒不定,甚是自负。
“九爷?呵呵,我还当你——”他微愣,张口说道。
“错,是禟禟,刚才是敬语。”
“你——”他顿时气住,嘟囔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怪不得孔夫子曾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看来所言非假,爷今儿个可真真开了眼界。”
我不怒反笑,口中的酒细滑醇美,口齿留香,“多谢夸奖,小女子不才恰恰两样都占了先,能让当今九阿哥赞赏,实感不好意思。”
我端着文艺腔儿,一番咬文嚼字,说得他哭笑不得,颤抖的扇尖指着我。想着自己刚刚的话音,也不禁大笑了起来,眼角渗出微微的湿润。
“九爷,有件事,不知九爷是否有兴趣?”大笑过后,我渐渐收敛神色,淡然的看着窗外,轻扫一个个小贩,看着他们疲惫的身影,劳累的双手。
“哦?你凌月一句话,只要不是天上的月亮,爷都会想办法给你弄来。”他端起酒杯,魅惑的双眸直视我,缓慢而坚定的说。
“倒不是什么大事儿,只不过,人人都道当今的皇九子家财万贯,我只是好奇,不知九爷是否满足于现状?”禟禟只是我玩闹时的称谓,现在谈的是正事儿,我定不会拿来嬉闹。
“哦,说来听听?谁会跟银子过不去?”他单手托着下巴,颇富兴趣的看着我,眼中是真切的诚意,而不是随意的敷衍。
我笑,换上郑重而严肃的神色,“我只是有一些商业的点子,自认为应该可以帮得上您,而这些计划,却是别人不曾见过的。”微微一顿,沉眸凝视一脸认真的他。
真正成功的商人,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
“如果是你有需于我,那我自不会有二话,无论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是,既然你说得是经商的事,那么……我希望你能说出让我满意的点子。”他一脸正然,不再是那副玩闹的样子,换上的是少有的正经,精明睿智自他的眸中清晰的流露。
“我既然敢提,便自然有完美的方案。九爷,您等着擎好便是,只是,我也有条件。”
“还没说出计划,便先提条件,你可是我遇到的第一人。再说,你又怎能确定,我一定会满意呢?”木制的扇背托在我的下颚,迫使我直视他的眸子。
“因为——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我坚定地说,四目相对,有的,只是纯粹的欣赏与信任。
机会是创造来的,没有风险,便不会有收益。同样,风险越大,受益也就相对越大。
以前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只是沉浸在与十三相处的欢乐之中。可是这次的塞外之行,心底始终悬着的惴惴不安,却让我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做一番计划。金钱不是万能的,而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这条真理,古今皆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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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的工作,给了我充分的时间,将所有的计划由空想化为文字,一份份‘企划书’出炉了。从最基本的产品制造到宣传销售,从厂房要求到店铺选址装修,我将自己能够想到的,有利可图的通通写下来,准备晚些日子送给九爷审查。
当然,我只是作为一个计划人出谋划策,最终拍板定砖的仍是他。但是,我却相信,聪明如他,一定可以看出里面的利益。
“听说了么,九阿哥府里的一位妾氏有了身孕,要是能够生个小阿哥,指不定会将来会怎样呢?”门边走过两个小宫女,我听到,露齿而笑,摇了摇头。
生活在紫禁城中的人,八卦的能力,比现代的狗仔队更甚。枯燥的生活,也只能由这些茶余饭后的事情来平添些生活的乐子。
“哟,你才知道啊,前些个日子宜妃娘娘到这里时就提过了。唉,咱们没有那个命,只能……”声音渐渐远去,可是她们语气中浓浓的欣羡,仍是让我心头一痛。
母凭子贵,子凭母贵,这是紫禁城内的黄金定律。众多的女子犹如众星拱月一般,始终围绕着一个中心,一个她们必须依靠一辈子的男人!
悲哀么?
不!这是这个时代的潮流,唯一悲哀的,只是我,一个错闯了时代的灵魂。这段日子,连续几个夜晚里,我由惊吓里醒来。梦中,十三始终背向着我,不曾开口。他的背影萧索黯然,落寞孤单,铺着淡淡伤怀,每当我想要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时,却发现被无形的墙弹了回来。我奋力的大叫,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任音带嘶吼着,颤动着,直到浓浓的疲惫吞噬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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