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清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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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慕一宽对视了一下，他点点头，然后向前一步，“殿下，我们可去书房一议。”

　　屋内的阴影错乱的落在慕一宽脸上，那张文质彬彬的脸此时有些深沉，高长恭心领意会的点点头，随后转身出去，我们急忙跟上去。

　　高长恭走出门口，对着门外候着的月灵吩咐道：“去把尉相愿和崔贤找来。”

　　“是。”月灵看了看我，随后才放下心离去。

　　我们跟着高长恭来到书房前的时候，尉相愿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他向高长恭拜首，待高长恭进了书房后，目光便越到了我这里，如鹰爪般的光芒毫不留情的紧抓在我脸上。我身体不由一颤，随后欠一个身，做了一个恭请的手势。他拂袖进房。慕一宽有些同情的看着我。我点头笑笑，表示没事。慕一宽温文一笑，但是很快的，目光越过我，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去。

　　我回过头，看见崔贤正从回廊上走来，素衣浅带，身躯凛凛，依旧温文如玉。长廊外的开满了大片的菊花，大朵大朵的簇拥在一起，煞是明艳，空气里都是淡淡的花香。菊花边上，几棵树已是黄叶纷飞，骤然觉得这个秋日肃杀起来。

　　崔贤来到我们前面，点头颔首，随后走进屋去。我和慕一宽相视一怔，跟着走进屋子。

　　“慕一宽，如今人已到，你有何事？”高长恭站在桌子前问道。桌旁，那个釉梅花瓶静静的立着，花瓶里几幅画卷用丝带绑着。

　　回想当日，我也曾在此被众人审问，差点就丢掉性命，万劫不复。只不过过去些日子，便可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不由感叹起来，人生多变，世事无常。

　　慕一宽看了看各位，向前道：“殿下，我有东西要给殿下看。”说着他走向前，把手中剑交给高长恭。

　　高长恭看了看手中的剑，觉得并无异常，手一挥，尖利一声，剑被抽出来，寒光四射。高长恭看不出所以然，抬头问道：“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剑，有何奇特之处？”

　　慕一宽拜了一下，道：“殿下，这把剑并无奇特之处，只是、、、、、、”

　　说着慕一宽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崔贤。崔贤身躯凛然，目视着前方，脸上毫无表情。

　　“只是什么？”高长恭问。

　　慕一宽回过身去，禀告：“只是这把剑是从崔贤的房间找到的。”

　　身旁的崔贤不由身体一僵，目光即刻翻动起来，嘴唇却紧闭着。

　　高长恭又看了看剑，抬头问道：“崔贤，这是你的剑吗？”

　　崔贤凌厉的看了一眼慕一宽，目光停留在那把龙纹横越的剑上，颔首道：“是的。”

　　“殿下，”慕一宽又拜道，“崔贤并不会武艺，可如今竟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这把剑、、、、、、”

　　慕一宽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言下之意，我们都听的明白。只有尉相愿还是有些奇怪，一脸不明的看了看崔贤，又看了看慕一宽。

　　崔贤肩上不由一抖，深吸了口气，平静道：“这是王绰送给我的，我与王绰乃知己，他以宝剑相送，有何不可。”

　　尉相愿点点头，道：“这的确合理。”

　　慕一宽怔了怔，转头看着我。我对他点点头，他身后便是一扇花窗，窗外正是那片黄紫交错的菊花，正在秋日清冷的阳光里盛情开放着。

　　可是，秋意甚凉，依旧满地是伤。

　　无处可消。

　　“崔贤，你是说，你不会武艺，对吗？”慕一宽目光盯着崔贤冷冷问道。

　　崔贤对上慕一宽的目光，目光不由颤抖了一下，点点头。

　　忽然间，一把剑抽离在空中，剑光闪亮，寸寸碎裂空气，从背后向崔贤穿去！

　　大家猛然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剑冲向崔贤，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崔贤刚发觉，不觉惊住。电光火石间，一个翻身敏捷躲开！

　　所有的人都震惊的看着刚翻身落地的崔贤！

　　他会武艺，并且武艺非凡！

　　崔贤落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因为那把剑就在我手上，是我抽出了一把剑，并且指向他的。

　　“崔贤，你为何要欺骗本王？”高长恭惊过，转头一脸愤怒的看着崔贤。

　　站在窗边的崔贤眉宇一颤，脸上的惊讶瞬间消失，慌张的转头看着高长恭，“殿下、、、、、、”

　　“崔贤，把你所做的事情都说出来吧。”慕一宽盯着崔贤厉声道。

　　崔贤一听，刚张开的嘴巴又讪讪闭上。

　　“崔贤，你做了什么？”高长恭手一滑，剑从空中落下去，闷响一声，寒然躺在地上。剑鞘上，那条长龙仰着头，绕着剑似乎要腾云而去。

　　空气中满是菊香的味道，此时却分外肃杀，仿佛是燃起的香毒，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崔贤，我们都看见了。”我收起手中的剑说道。

　　崔贤转头看着我，目光忽然抽紧问道：“你们都看见什么了？”

　　“崔贤，你夜里为何偷偷摸摸跑去殿下的房间？”慕一宽说道。

　　一字一句，紧紧相逼。

　　崔贤脸色慌张起来，看着慕一宽道：“慕一宽，你不要胡说八道。”

　　“怎么会回事？”尉相愿似乎还一时明白不过来问道。

　　慕一宽对着尉相愿微微一拜，“大人，这个你得好好问问崔贤。”

　　尉相愿看着崔贤，严肃道：“崔贤，你都干了什么？”

　　崔贤目光扫视了一遍，最终说不出话来。

　　“崔贤，几天前，子夜时分，你为何偷偷摸摸进殿下的房间？”我一脸面无表情问道。

　　崔贤诧异的抬目看着我，一晌，道：“你们、、、竟然跟踪我？”

　　慕一宽转身向高长恭解释道：“殿下，是我发现崔贤鬼鬼祟祟的进你的房间的，已经有好几次了，那夜正好遇上了苏姑娘。”

　　、、、此时崔贤的事情似乎已经办完，正敏捷的钻出门来，手脚特别的灵活，不似平时那般文弱无力。

　　我不由一怔、、、

　　他分明就是会武艺！

　　回想起那夜的情形，我转身向高长恭叙述道：“殿下，也就是那天晚上，我发现崔贤会武艺的、、、、、、”

　　崔贤变得慌张起来，一脸挫怔的看着高长恭。

　　我向前一步道：“崔贤，你不说也没关系，那么你可否能向我解释，今日在回王府之前，你去了那里？”

　　崔贤骇然，目光又惴惴落在我脸上。

　　第三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1…2…7　19：32：31　　字数：2136

　　真相向来让人绝望。

　　就如是怨妇登楼，平栏而望，见君归来，却有佳人相伴，不知是喜是悲，徒留满腔怨恨。

　　崔贤站在花窗前，面容轻动，渐渐苍白。

　　“崔贤，既然你想保持沉默，那么我来替你说吧。”

　　崔贤安静的盯着我，显然已经没有当初那般惊愕，或许已经开始慢慢的接受现实。

　　“今天，你去了城外的树林与和士开相见！”

　　所有人都惊诧的看着我，对于我的话似乎没人敢相信、、、我回头看了一眼尉相愿，碰上那双目光森冷眼睛，仿佛在警示着什么，不禁想起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谁？”他头微微转，厉问。

　　我惊住，犹豫着是不是要出去的时候，尉相愿缓缓地从另一边的一棵树后走出来。

　　崔贤回头看到尉相愿的时候吃了一惊，随后很快的眼中又恢复冷漠，柔和的面部轮廓一点点冷峻起来，

　　“你怎么会来这里？”崔贤冷冷的问道。

　　尉相愿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坟墓前，亦冷冷问道：“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

　　秋风过，树林里落叶纷纷。

　　这个秋似乎会延长下去、、、

　　但是——

　　崔贤离开了老伯的坟墓，来到一处密林里。树林里，秋风萧瑟而过，黄叶从空中浩浩荡荡的下落着，秋气肃杀，一片凄然。树林外的那片苍蓝的晴空清冷而渺远。

　　浓烈的秋光里，那个高大的身影孤寂而森冷，素衣飘扬，清秀的眉目在凄黄的秋光里格外的清晰。崔贤站了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缓缓地转过身去。

　　我惊讶的站在原地。

　　和士开带着陈升缓缓地从一棵树后面走出来，脸上的笑容狂妄又阴险。他走向去，跟崔贤说着什么。

　　他们认识？！

　　只怪距离有些远，我没有办法听清楚、、、、、、

　　“崔贤，苏姑娘说的可都是真的？！”尉相愿由惊转怒的盯着崔贤。

　　崔贤看了看我，惊骇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的阴冷，“我今天确实、、、在树林里遇上和士开，但是、、、、、、”

　　“真没想到，殿下带你不薄、、、你、、、、、、”慕一宽声音有些颤抖。

　　崔贤慌张起来，有些手足无措，慌忙转身向高长恭解释道：“殿下，我并没有，只是在树林里恰好碰上了和大人，殿下，我确实进了你的房间，只、、、、、、”

　　“崔贤，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没良心！”尉相愿震怒的骂道。

　　崔贤惊怔，猛然转头看着尉相愿，眼中闪动着一丝的怒恨，冷冷道：“我看，没良心未必只有我崔贤一个人，你尉大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当初你不也是一刀把王绰、、、、”崔贤说不下去，只能痛恨的闭上眼睛、、、、、、、

　　“你、、、、、、”尉相愿惊住，“难道就是因为王绰，所以你才会对殿下、、、、、、”

　　如是蚍蜉撼树。

　　崔贤此刻感觉到是那么的无力，他的脸瞬间颓然下去，满是痛楚，年轻如花的面容仿佛顷刻间老了十岁。他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骤然间，他忽然跃身而起，翻身夺窗而去。

　　晃眼间，另一个身影也慌忙夺窗追出去！

　　一阵慌乱当中，两个身影在窗外那片烂漫的菊花丛里打斗起来。

　　秋日清冷的阳光纷乱落下。

　　两个身影在花园里上下翻越着。剑与剑相互碰撞，尖利的响声回响在空气中。剑光闪烁，与阳光错乱交错着。一片片细长的花瓣飞扬在空气中，芳香也错乱。

　　杀气漫天。

　　尉相愿惊住，慌忙转身跑出去。我和慕一宽对视一眼，也慌忙跟出去。

　　花园里。

　　剑若流光飞舞，黄色和紫色的花瓣像事断乐魂的蝴蝶般飞落而下。

　　回廊上聚集了一群惊慌失措的丫鬟们，正担忧的看着花丛中上下飞舞的高长恭。一群仆人早已拿着刀赶来，但是在高长恭的示意下只是站在花园周围。

　　高长恭是在试探崔贤的武艺吧。

　　这时候两个丫鬟扶着郑王妃跌跌撞撞的赶过来了，那一身暗红的长裙在秋风中错乱飞扬着，正是花容失色，不知所措。跟在她后面的，便是王姬正扭着柳腰慌慌忙忙赶过来，每一步都走得婀娜多姿，似在舞蹈。看到花园里的情景，顿时惊愕，惊颤的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扶着长廊的柱子。

　　崔贤的武艺很高，和高长恭不相上下。他原本处在弱势，只能守不能攻。而如今与高长恭来回几个回合后，便攻守相平，高长恭不再占优势。

　　能在高长恭眼皮下掩饰了那么多年而不被发现，他该有多大的能耐！

　　又来回斗了几个回合，崔贤看着周围围着的仆人忽然有些慌张起来。就在这时候，高长恭一剑划过他的胸口，剑法凶猛，剑气森冷。

　　瞬间，血光飞溅，如雨散落，一滴滴的落在菊花丛里，血腥味瞬间伴着花香四散开来。

　　崔贤惊讶的看着落在地面上的高长恭，脸上有些不可置信。那张眉目清秀的脸缓缓的失去颜色。阳光里，那双惊怔的眼睛瞳孔缓缓地涣散开去。他无力闭上眼睛，就在眼睛完全闭上的那一刻，整个身体重重地落在花丛里。

　　回廊上的丫鬟们不禁失声尖叫，又急忙怯怯的掩住嘴巴，忍住惊怕。

　　高长恭安静的落在地上，冷冷的看了一眼躺在花丛里的崔贤，扔掉了手中的剑，转身离开。

　　我们惊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反应过来。

　　崔贤狼狈的躺在乱花丛中，素衣一片凌乱，头微微侧着，大片紫色的花朵遮去了半边脸，脸色苍白死寂，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息。胸口上血肉模糊，血染了大片的衣裳。可是，他的手依然紧紧抓着那把剑。剑上依然抹着大片的鲜血，剑光模糊。

　　回廊上，那个身影孤寂而冷漠。挺拔的肩上似乎在隐隐颤动着，是否看错了？高长恭缓缓地向前走着，最终消失在回廊的尽头。

　　高长恭消失后，围在花园周围的仆人便走进去把崔贤的尸体抬走了。

　　回廊上的丫鬟们还在惊怕当中，也纷纷慌忙离去。

　　我久久的站在原地，无法反应过来。我没想到崔贤就这样死去了。

　　尉相愿站在我前面，一脸的茫然，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过了很久，他忽然转过身来盯着我，鹰爪般的眼睛恨不得一抓把我撕裂。

　　俄顷，他蓦地转身离去。

　　第三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1…2…9　2：11：15　　字数：2008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心碎更乱似雨，在此时，湿湿漉漉

　　高长恭缓缓地走回兰沁院，挺拔的背影一颤一颤的，消失在角门里。我跟随在他后面，一直到房门口。兰沁院里，梧桐纷纷落叶，菊花簇簇开放，满地黄花堆积。贴身丫鬟碧莲照他的吩咐送上酒后便被使唤出来。

　　“姑娘。”碧莲对我欠身后乖觉退出去。

　　推开门，秋风扫过落叶，从身旁的细缝灌进屋里，直扑到对面的那扇梅花绣屏上。山色模糊，寒梅盛开，艳红如血，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转过绣屏，看见高长恭坐在黑色圆桌前，举樽独饮，狭长的眉目里满是哀伤。听到脚步声，他挪开酒杯微微侧目，看见是我，没有说话。

　　我在绣屏前站了站，然后走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来。

　　他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抬起头盯着我问：“你为何跟来？”

　　我看着他满是悲伤地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自己拿了个杯子，倒了杯酒，一口饮尽，才敢对视他的眼睛。

　　谁愿意亲手杀掉自己最信任的人呢？这种选择比杀了自己还难受吧。况且，这种痛还无法向别人诉说。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我低声说道。

　　此言一出，高长恭嘴角缓缓地上扬，绽开一朵异常艳丽的花朵，嘲笑道：“看我？”

　　我轻叹口气，点点头。

　　高长恭转开目光盯着酒杯，把玩了一下，然后又倒了杯酒，痛饮而下，“你不用这样勉强自己。”

　　他不相信我说的话吧，想来，不久之前，我刚对他说了绝情的话、、、、、、

　　“殿下，你大概忘了，我的任务只是保护你，而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是，只是任务、、、、、、”

　　、、、、、、

　　我痛觉的闭上眼睛，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既然已经说了绝情的话，那又有何理由坐在这里？

　　“怎么，果然很痛苦对吗？既然如此，又何必勉强自己？”一道冷光扫过我的脸。

　　睁开眼，看到高长恭冰冷的目光，冷的让人打寒战。

　　“既然如此，希望你不要太难过。”站起身来，刚要走出去，却又一把被他拽住了，惊讶的转过头去。

　　高长恭无力的站着，脸瞬间颓然，美丽的面容有些苍白，如是褪色了的粉色花瓣，柔软又冰冷。他声音显得很无力：“你不用走，我走好了。”

　　说完他放下酒杯走出去。

　　回过神来，我慌忙走上去抓住他问：“你、、、要去哪里？”

　　他停下脚步，缓缓地回过头来，目光柔软又哀伤，“去王姬那里。”

　　王姬，就是那个长袖善舞，媚态百生的女子。

　　我的手缓缓地滑落下去，“一定要去那里吗？”

　　高长恭猛然抬头盯着我，哀伤的目光忽然变得明亮起来，仿佛是在期待着寻找着什么，柔情似水。

　　我微微怔了怔，改口道：“我是说，王姬其实也不错。”

　　柔软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尖利起来，“是的，我确实很久没让王姬侍寝了。”

　　说完他转身走出去。

　　紫色长袍流转在眼底，仿佛一潭春水潺潺流动。

　　从兰沁院走出来，夜色已浓。没有月亮的晚上依旧秋伤满地，而且伤更浓郁。我感到很疲倦，全身都那么的无力。回到房间的时候，月灵在给我/炫/书/网/整理床铺。

　　香烛冉冉，烛影映在莲花绣屏上，缓缓晃动着。金猊兽香炉已经燃起茴香，白烟袅袅，如是白色的细线袅袅上升。

　　“姑娘，”月灵看见失魂落魄的我慌忙走过来，给我倒了杯茶，急切问道，“你没事吧？”

　　茶香袅袅传入鼻中，我才缓缓回过神来，看到一脸关切的月灵摇摇头道：“我没事。”

　　“姑娘，先喝口茶吧。”她小巧的手又挪了挪茶杯。

　　“嗯。”我点点头，拿起茶小酌了一口。

　　“姑娘，今天你不在王府，可把殿下急坏了，他派人到处去找你。”月灵坐下来道。

　　我惊讶的转头看着她，“你是说，高长恭一直在派人找我？”

　　月灵点点头，烛光映满她一身柔纱青衣，“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最后殿下便自己出去找你了。”

　　难怪，在巷子里会遇上高长恭，难怪，他如此着急，难怪，他会如此愤怒。

　　“姑娘，以后，你可别不能在让殿下这么担心了。进王府那么久，我还没见殿下有那么着急过，就连殿下要带兵打仗也没有那么着急过。”月灵真切的说着。

　　我叹了口气，点点头。

　　所谓造化弄人，不过如此罢。

　　若不是在此时，若不是在此地，那么这番盛情是否会有另一番景象？

　　“姑娘，月灵今天也急死了，姑娘出去也不说一声，在加上前些日子和士开的事情，真是让我急死了。”月灵抱怨道。

　　我慌忙抓住月灵的手，柔声道：“对不起啊月灵，今天我的确走的太匆忙了，肯定让你担心了。”

　　“姑娘没事就好。”月灵反抓住我的手说道。一张莲花般的面容，是如此洁白，在冉冉烛光里，是那么的无瑕美丽。

　　“月灵，谢谢你。”

　　“姑娘何必言谢。”

　　烛光里，两个瘦小的身影连在一起，模模糊糊的投在地上，一半被埋在桌子的阴影里，另一半模糊地投在地上、

　　这一夜，我有无法入眠，想起不久以前死去的王绰，想起今天刚死去的崔贤，想起和士开，想起今日遇见的杨坚，又想起一脸愤怒和满眼哀伤的高长恭，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的毫无章理可循。无论是遇见，亦或是追寻，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却又让人无可奈何。

　　人生或许就是如此，更何况，历史早就有它的轨迹。就好像是一场棋局，每一步都有它的章法，但纵是有章有法，却又变幻莫测。历史我无法改变，但是情况又不断变化，而我只能在那条轨迹中不停地适应变化，却又不停地保护那条轨迹。

　　所以，就算在步步艰辛，也要走下去。

　　第四十章

　　更新时间2011…2…10　0：31：53　　字数：2053

　　崔贤死去后，王府里的气氛变的诡异而紧张。很多丫鬟和仆人都在传言，说王府有邪气，这么短的时间内出了两条人命，而且竟然都是殿下身边最信任的人。甚至有的人传言，邪气就是我带来的。更有甚者，说我是妖孽。就这样，谣言四散。许多人像在躲瘟神一样躲着我，甚至连我的房间都不敢靠近。

　　又是一段时日过去了。

　　这种传言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传越严重了。

　　满园秋色甚寒浓，杨柳细叶已褪尽黄叶，只留满树枯枝。秋风萧瑟过，杏花零落香，满地秋伤处，依旧黄花堆积。天气逐渐转寒了。坐在那片浮香花丛前，念着秋风萧瑟，不觉也觉得寒意刺骨起来。

　　再过些日子，冬就来了吧。

　　“看，就是她，她是妖女，别靠近她。”

　　“是啊是啊，她是不是来迷惑殿下的？”

　　“定是如此，这种妖女，不得好死、、、、、、”

　　、、、、、、

　　远处几个丫鬟在回廊上对着我指指点点，一个个怯怯弱弱，对我不停咒骂着，却又不敢靠近。

　　“你们在干什么？”月灵的声音出现在长廊那头。

　　几个丫鬟吓了一跳，怯生生的回过头，看见是月灵慌忙逃开。丫鬟们走远后，月灵才端着茶走过来。

　　月灵把茶轻轻地放到我面前，随后放下托盘，柔声道：“姑娘，先喝口茶罢，你念了那么久的书，定是渴了。”

　　我放下手中的书本，抬头笑笑，点点头。

　　月灵轻柔一笑，娇若朱丹的红唇被轻轻地拉开，甚是娇滴。可是她的眼中却不由闪过一丝冰凉的忧色。她轻轻撩起边裙，坐在旁边，拿起石桌上的绣品，继续绣起来。

　　我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抿了抿嘴，“月灵，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你又被她们欺负了？”我知道，因为我的原因，月灵在王府里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