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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情:误入帝王家-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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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邝胤儒将书翻到封面给我看,一边咽着桂花糕,一边道:“《战国策?齐策》。”
  我“哦”了一声,再也找不到话说,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微尴尬。
  “那个……今天下午我把燕儿惹哭了,便用衣袖给她抹了抹眼泪。贤哥哥以为我被人欺负了去,才过来看看我的。”我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下下午的事。解释完之后,又觉得自己根本是多此一举,在心里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
  邝胤儒正伸出去拿糕点的手顿了一下,半晌缓缓道:“我知道了。”
  “什么?我说了一堆,你就四个字把我打发了?至少也要说一句‘我知道了,是我不对,是我乱发脾气,错怪你了’才对呀!”我在心里腹诽,却没留神管住嘴巴,小声嘀咕了出来。
  “我知道了,是我不对,是我乱发脾气,错怪你了。”邝胤儒微微脸红:“可是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乱发脾气?”
  我凉凉道:“是,你没乱发脾气,只是一不小心把花全扔在我的身上了。”
  邝胤儒诧异:“扔你身上了吗?可我明明记得是扔给了燕儿呀!”
  我抿起嘴无声的笑,眼神斜斜地看他。邝胤儒这才明白上当,口中的糕点便梗在了喉间,呛得他直咳嗽。
  我见他呛得难受,便给他倒了杯清水,递到他手边。邝胤儒瞄我一眼,接过去喝了,嘴角上扬,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秦儿,你识字吗?”邝胤儒问。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答:“识一点点,以前在家时我爹教过些。”
  邝胤儒了然,指着手里的书,笑着跟我说:“以后我教你。来,我念一句,你跟着念一句。濮上之事,赘子死,章子走,盼子谓齐王曰:不如易馀粮于宋,宋王必说,梁氏不敢过宋伐齐。齐固弱,是以馀粮收宋也。齐国复强,虽复责之宋,可;不偿,因以为辞而攻之,亦可。”
  “濮上之事,赘子死,章子走,盼子谓齐王曰:不如易馀粮于宋,宋王必说,梁氏不敢过宋伐齐。齐固弱,是以馀粮收宋也。齐国复强,虽复责之宋,可;不偿,因以为辞而攻之,亦可。”我跟着念完,心里恍然悟了些,一脸若有所思。
  我想我以为的太平盛世,可能也并不是真的那么太平盛世。只是他们都不想让我知道,我也乐得装作不懂,这个天下的兴衰荣辱,其实跟我一个小女子,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因前一夜我累得慌睡得早,桂花糕又新鲜松软,吃的多了些,今晨起来,便有些积食。胃里涨涨的,整个人也是昏昏沉沉的,没什么力气。
  燕儿便建议我:“王府里的花园虽比不上皇家的园林那么大,但还是有些中看的花花草草。姐姐既是积了食,不如到花园里去走走。散了胸中滞留的气,也就好了。”
  王府的花园就在苏沐住的春畅园附近,我有些犹豫。我与苏沐虽然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她对我的态度也是不远不近的,但我总直觉着她对我已大不如从前那样和善了。
  燕儿十分善解人意:“姐姐是不是觉得沐夫人最近变了很多?虽然看不出来,但我也有这种直觉。不过现在时辰还早,想来沐夫人定没起来,应该是遇不上的。”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我和燕儿初初结成姐妹,实在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只好挽了她的手,去后花园走走。
  我与燕儿两人刚走到花园,便双双觉得诧异。只见苏沐所在的春畅园涌出一群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焦急和倦怠。逮住一个下人一问,那人道:“沐夫人昨天深夜突然吐血昏迷,请了大夫诊治,说是中了毒。”

☆、第十章 不白之冤谁是主

  苏沐中了毒?怎么回事?
  只听燕儿问道:“那现下夫人如何了?”
  那人道:“毒刚刚解了,不过夫人还在昏迷。”
  我挥挥手让他退下,便前往春畅园。刚进苏沐的房间,一道白影就突然冲出来揪着燕儿不放,小青儿哭着嚷嚷:“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夫人就是吃了你送来的桂花糕才弄成这样的!你以前跟着贤世子时,夫人对你不薄,你怎么可以这样?”
  燕儿的脸白了一白,有些慌忙地看我。
  端王爷、邝胤贤、邝胤儒都在,端王爷的几个妾室哭得哗啦啦的跟自己女儿中了毒一样。端王爷犀利的目光看着我,似在要求我解释。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是我,也不是燕儿。”
  端王爷的脸上写着不相信:“不是你?”
  “真的不是我!我有什么动机害沐夫人?我跟她无冤无仇的。”我皱眉。
  “你还说自己不恨夫人!你哪次见到夫人不是恨恨地看着她,夫人吓得连话都不敢跟你说……”一直在旁边哭个不停的小青儿却突然插话。
  我愕然,我与苏沐从来见面都是尴尬的,没什么话可说,没想到这样都能落人话柄,谣言的确十分可畏。
  邝胤贤喝道:“小青儿,你还有点规矩没有?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沐儿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端王爷摆摆手,“小青儿,你接着说。”
  小青儿哭道:“奴婢不敢撒谎。自从郡主来到王府,夫人便几乎不出春畅园,一次我问夫人,夫人说自己得罪了郡主,怕郡主与她置气,还要我见着郡主时定要恭敬有加,免得惹恼了郡主。昨日去广云寺回来,夫人便哭了大半天,奴婢觉得……”说道这里,打住了,抬头看我一眼,又低下头去。
  端王爷道:“恕你无罪。”
  小青儿道:“郡主十有**是喜欢贤世子,又见了夫人与世子恩爱和谐,便生了嫉妒之心。燕儿护主心切,才胆大包天地给夫人下毒。”
  邝胤儒沉着脸喝道:“你胡说什么?秦儿怎么会喜欢大哥,还指使燕儿下毒呢?”
  小青儿道:“有些话奴婢本不敢讲的,可是为了给夫人讨还公道,奴婢拼了!儒世子跟郡主亲近些,自然会被郡主柔弱的外表迷惑,世子心里偏袒郡主,自然帮着她。可是世子你好好想想,你对郡主这样好,郡主对你可有半点儿女私情?反而是贤世子,郡主时时在意着,贤世子说一句重话,郡主都会气得哭起来,这不是爱慕贤世子是什么?”
  邝胤贤怒道:“搬弄主子的事非,还挑拨离间!来人,给我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关到柴房去!”
  “慢!小青儿也是为沐儿说话,说的也不无道理,不用追究了。这件事既然秦儿嫌疑最大,待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便委屈秦儿在听风筑里呆着了。哎,你们这些儿女,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端王爷负着手道:“管家,将燕儿关到地室,着你彻查此事。”说罢甩手离去。
  地室是端王爷管教不听话的下人的,据说是十分可怕的所在。燕儿跪在地上,无助地哭泣,一双大眼看着我,直唤道:“小姐,救救我,小姐……”
  我急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燕儿神色惊惧,一寸寸目光都灼热着我的心,我含着泪拉着她的手道:“燕儿别担心,我们都是清白的,姐姐一定会救你的,一定会的……”还没说完,燕儿就被两个家丁拖着带下去了。
  邝胤儒一语未发地从我身边走过去了,竟没看我一眼。我抓住他的手,轻声求他:“胤儒,你帮我救救燕儿……救救燕儿好不好……”邝胤儒却挣脱了我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愣在当场!原来,他也不相信我……
  心突然觉得被钝器割了一刀,痛得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认识他这么久,他原来还是不了解我,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让他动摇了对我的看法。
  邝胤贤走过来拍拍我的肩,皱眉安慰我:“秦儿你也别太担心了,清者自清,这件事一定会水落石出的。”也离开了春畅园。
  我茫然回头看苏沐,却见不知什么时候,苏沐睁开了眼睛,正静静地看着我。
  我和她对望半晌,心头闪过无数念头,一瞬间只觉得万物都离我远去了,只剩下苏沐那双眼眸,安静,诡异。
  片刻后,我深深吸气,缓缓道:“不是我。”
  苏沐语气悲戚:“我没有怪你,你恨我也是应该的,我只怪自己太大意。”
  我再也受不了,转身冲出了春畅园。
  我被禁足在听风筑,门口也多了两个侍卫,说是保护,实则监视。邝胤儒也没来找过我。燕儿被关在地室已经三天了,音讯全无。
  我表面上平静如水,实则心急如焚,只恨自己平时没有与王府里的各位夫人攀交,燕儿平日虽与众奴婢家丁相熟,但到了关键时刻,一个个都怕惹祸上身,急不可耐地和燕儿撇清关系,只有一个叫双荷的,是原来沐春园里的丫头,与燕儿特别要好,四处帮我打探燕儿的情况。
  想到燕儿被关在黑黢黢的地室,还不知道受到怎样的折磨,她那样信任我,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第四日我刚起来没多久,双荷便白着一张脸慌慌张张地跑进我的房间,喘着道:“不好了郡主!燕儿……燕儿……”
  我一惊,急忙倒水给她,迭声问道:“慢慢说,燕儿……燕儿怎么了?”
  双荷也顾不得什么,接过来一口灌下去,顺了顺气道:“我今早去四夫人院里找我的妹妹双莲,听见两个家丁说,燕儿被杖责三十,逐出府了!”
  我诧异:“四夫人是谁?消息可靠吗?”
  双荷道:“郡主原来不知道四夫人吗?四夫人就是微夫人啊,是王爷的第四个小妾,唤作采薇,王妃故去后就属她最得宠。现在府中传得沸沸扬扬,应该是属实的。”

☆、第十一章 峰回路转曙光现

  双荷将她打听到的全都跟我说了,我这才知道,燕儿被关在地室的三日,无论管家怎么问怎么打,都一口咬定自己是清白的,更不承认是我指使的。到了第三日晚上,,家丁在燕儿的房里搜出了没用完的砒霜,燕儿百口莫辩,只能认罪。
  毒杀世子夫人,论法本该处死,苏沐却为燕儿求情,刑罚改为杖责三十,永逐出府。燕儿那么瘦弱的身子,怎么经得住严刑逼供,又怎么受得住那三十邢仗?杖责十来下,燕儿便气息全无了,最后被两个家丁拖到了郊外的乱葬岗。
  我听得泪流滚滚,想到燕儿如花笑靥,只觉得心痛并着内疚,烧得我近乎窒息。
  我恨,恨自己无权无势,恨那个陷害我的人,如果不是那个人,我便不会欠下燕儿的命,燕儿也不会无辜丧命,蒙受不白之冤!
  我也觉得我对不起燕儿,她在地室时,肯定是万分期望我能救她出去,可是我却什么也不能做,甚至在她陷入地狱时,还不知道她为我受的苦。
  这一刻,我在心里发誓:“燕儿,我一定会为你讨还公道的!我知你心中其实一直都挂念着你的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找到他,从此,你的哥哥就是我的哥哥!”
  下午的时候,端王爷来了听风筑,不冷不热地宣布我的禁令解除了。
  他歪着头斜斜地看着我一眼,一直以来的温和都不见了,临走时用不高不低地声音警告:“我知你心中有恨,但你要明白,这里是端王府,不是你可以兴风作浪的地方,你的命运都在我手里,我要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当然,这世上最让人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以后安分些,懂了吗?”
  我含着眼泪顺从地点点头,在他面前不露出半丝卑微。我怎能不懂?
  苏沐渐渐痊愈了,我的处境却日渐不好。邝胤儒刚开始几天对我避而不见,后来便纯粹消失不见;端王爷也对我不冷不热,府里众人更是一致认定是我指使燕儿下毒害苏沐又间接害死了燕儿,对苏沐这柔弱似水的美人同情,又为燕儿感到不值,更是对我感到不齿,明着对我依旧恭恭敬敬,背里却没少指着我的脊梁骨骂。
  一次两个家丁背后议论我给邝胤贤一下听见了,狠狠地责罚了一番,这事非但没平静,背地里又无端落下了无数话柄,说我不知廉耻,陷害燕儿,毒杀夫人,这会儿又来勾引自己的义兄。
  这日我独自一人在花园散心,无意中在围墙脚下看到了一枝竹签,看样子很像是广云寺给众游客求签用的,蹲下去拾起来看,果然便是广云寺的。
  只见签上也刻着两句诗:“真龙犹需凤凰血,血浴鸳鸯火中生”,是个上上签。我握着这签,不由自主便想起那日在广云寺,邝胤儒庄严肃穆的样子,正出神,却听到花园里飘来两个女声:
  “夫人,奴婢见过秦郡主几次,实在是个温和婉约的女子,没想到竟会做出这种下毒的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哼!苏沐这种苦肉计的假把戏,也只有你们这些不动脑子的才会当真!”
  一波未平一波起
  夫人?看来是端王爷的某一房夫人了。听到她们提到我和苏沐的名字,我直觉地将蹲在地上的身体又缩了一缩。前面的树丛挡着我的身体,那说话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我,仍自顾自地交谈着。
  那丫鬟诧异地问:“夫人怎么这么肯定是沐夫人演的苦肉计?”
  “这都看不明白?燕儿被关在地室三天,那毒药早不搜到晚不搜到,却在燕儿受刑死不招认后才在房里找着,不是很奇怪吗?”
  “这有什么稀奇的?王府这样大,要找出一两件小东西,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呀!”那丫鬟撇撇嘴,不以为意。
  “如果我猜得不错,那毒药原本应该是栽赃在了秦郡主的房里,只是秦郡主遇到了高人相助,那毒药却阴差阳错误打误撞地进了燕儿房里了。苏沐这着棋其实是走得很不错的,毒药不管在谁的房里找到,只要是在秦郡主的听风筑,这盆污水便都会扣在她的头上,让她百口莫辩。”那夫人微微冷笑,话语中全身看透一切的不耻。
  “秦郡主喜不喜欢贤世子我不清楚,可是我倒是清楚得很,苏沐爱贤世子至深,贤世子却偏偏喜欢了秦郡主。”那夫人笑了:“苏沐这人……可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柔弱媚骨的,狠着呢!只要是敢觊觎贤世子的,下场只怕都得和以前那王家小姐一样呢!”
  王家小姐?这又是谁?我怎么没有听邝胤贤或者邝胤儒提起过?我皱皱眉,压下心头的疑虑,继续蹲在那里凝神细听。
  我盼着她们再说几句关于苏沐和那什么王小姐的事,哪知二人又转了话题。
  丫鬟赞道:“夫人真是女中诸葛!整个端王府就只有你一个人看穿了这件事。”
  “哈,谁说只有我一个人看穿了?这样拙劣的手段,王爷和贤世子见多了,也看得清楚明白,只是一个念着故人的救命之恩,一个记着同床共枕的夫妻之情,都睁只眼闭只眼罢了。”那夫人不屑道。
  “可是这样,秦郡主可真是冤死了。”丫鬟叹气。
  “哎,其实这件事解决起来很简单啊,苏沐是个大家闺秀,定然不会抛头露面去买砒霜这种东西,能为她办这件事儿的只有小青儿。只要苏秦去京都各个药铺问问,定能得找到证人指证小青儿,沉冤昭雪。只是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想不到,冤死了也是活该。”那夫人说得不客气,我听得面红耳赤,心跳如雷。
  那丫鬟崇拜万分:“那是!谁也比不上夫人,夫人是奴婢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子!”
  那夫人笑着说:“鬼丫头!我要是不聪明些,怎么能将王爷留住这么多年,荣宠不衰?你啊,学着些,对你没坏处。”
  “可是这样于沐夫人有什么好处呢?难道是如传闻那样,是因为郡主喜欢贤世子,沐夫人才因此起了嫉妒之心?”那丫鬟疑问道。

☆、第十二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那丫鬟称赞道:“贤世子喜欢秦郡主吗?奴婢一点也没看出来,夫人真是冰雪聪明!可是奴婢又不懂了,既然贤世子喜欢的是秦郡主,当初为什么又要娶沐夫人?”
  夫人叹道:“情爱这东西哪是这么容易懂得?当初不喜欢,慢慢的也许就会喜欢了;当初喜欢,也可能会不喜欢。更何况秦郡主那双眼睛平静如水的,却跟能勾魂一样,的确是很讨人喜欢的。”
  ……
  主仆二人聊了些什么,我一字都没听进去。待二人一走,我立马站起身来,揉揉酸痛的腿,飞快地跑回了听风筑。吩咐双荷按那夫人的办法行事,自己便孤身一人前往春畅园。
  苏沐一个人娇弱地坐在美人靠上,小青儿不知去了哪里。见到我,表现得很吃惊:“郡主怎么还敢来春畅园?不怕落人话柄吗?”
  我冷笑:“我为什么要害怕?该害怕的是你吧?”
  苏沐一脸错愕,随后水汪汪的一双眼睛慢慢红了,怯怯地看我:“秦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我听不懂……”
  “行了,别演戏了!我说什么你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苏沐,我告诉你,迟早有一天,我会为燕儿向你讨还公道!”我想起燕儿的惨状,想起我来到这里的种种,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愤怒,银牙紧咬,几乎是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苏沐收起了那副泫而欲泣的表情,抬头直视我的眼睛,毫不掩饰的轻视,傲然笑道:“就凭你?”
  “就凭我!我会让你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毫不认输地与她对视。忽然想起在花园里听到的那些话——那位夫人说苏沐爱邝胤贤至深,而邝胤贤喜欢我,先不管属不属实,邝胤贤也一定是苏沐的死穴。我又邪恶地走上前两步,微微弯下腰,在她耳边轻轻说:“苏沐,就是你耍尽心机,也终究做不了邝胤贤的妻,你也不过是一个妾罢了。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将你所珍视的,一一抢走!包括——你最爱的——邝胤贤!”
  这几句话果然刺痛了苏沐,我话音刚落,腰都还没直起来,便听苏沐尖叫:“你!你要做什么?你敢!”
  我伸出一只手理她微乱的鬓角,微笑:“你说呢?”
  苏沐微微惊恐,却转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立马表情又变得十分惊惧,在我没反应过来之前,一下从美人靠上自己滚了下去。
  “秦儿,你这是在干什么?”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我僵直地回头,只见邝胤贤和邝胤儒正站在春畅园的院子里,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愕然地僵在原地。苏沐倒在地上呜咽,委屈地抬头看我:“秦儿,你怎么能这样?难道给我下毒还不够吗?”
  邝胤贤连忙上前扶起苏沐,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美人靠上,查看她有无受伤。邝胤儒痛心疾首地看着我,声音低沉沙哑:“秦儿,你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燕儿下落不明,我在王府寸步难行,全身拜眼前这个女人所赐!可是邝胤儒和邝胤贤都是那样不明是非,我气愤地转过头去,不想和他解释什么。
  邝胤儒见我不理他,两步走上前来,一把抓住我的双肩,压低了声音怒问:“还是说你果然是喜欢我大哥?那我呢?秦儿,你把我放在哪里?”我痛得说不话来。
  见我不答,他的双手越勒越紧,我吃痛地低呼,他却犹自不觉,一双暴怒的眼眸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我奋力挣脱他的手,转身跑了出去。快出春畅园时,隐隐听到邝胤贤喊我的名字,邝胤儒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似乎争执了起来。
  我脚下微微一顿,却管不了这么多,一口气跑出了端王府。
  出了王府,我却没什么地方可去。心里的委屈无处诉说,堵得我心口发慌、发疼。我茫然地走在集市上,茫然地一直走着,待回过神来时,才发现竟不知不觉地走回了家门口。
  自从入了端王府,我只见过爹娘两次,都是邝胤贤悄悄带我来的。做了秦郡主,唯一的一条路便是与苏家断绝关系。因此来了也不能光明正大地见,都是躲在院外那棵高大的桃花树后偷偷地看上几眼,不消片刻就得回端王府。
  我闪身躲在树后,往院内看了一眼,眼泪就落了下来。娘比上次见到时越发清瘦了,爹的背也佝偻了不少,看着爹娘忙忙碌碌地身影,愧疚翻山倒海向我袭来。我入了端王府,虽衣食无忧了,可是生我养我的爹娘却没因此沾上一丝福分,反而处处受我拖累。
  我呆呆地在树后站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天色渐晚,才不得不原路返回王府。
  京郊的路上,来的时候人来人往,去的时候却空无一人。进了城门,幽静的巷子里,只有我一个孤孤单单的身影。我埋头走着,冷不防前方一道阴影罩下,挡住了我的路,我抬起头来一看,惊得连连倒退了几步。
  挡住我去路的不是别人,正是遇见邝胤儒那日,调戏我的那群地痞无赖。
  他显然已经不认得我。
  也难怪,当初遇到他第一次调戏我时,我只是一个平凡人家的女儿,头上挽着只木簪,穿着打扮普通到透着寒酸,而如今,我穿着绫罗绸缎,头上插着碧玉金簪,十足十富贵人家小姐的标准打扮,三分姿色也变成了七分。
  “呦呦呦,这是谁家的大姑娘,长得这么漂亮?”那刀疤男抱着手,笑得一脸猥琐:“一个人大晚上的在荒郊野外游荡,是不是深闺寂寞,找大爷我来乐呵乐呵?”
  他那张脸这么笑起来,直比鬼还可怖,我又向后退了几步,喝道:“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端王府的郡主!你还要命吗?”
  他愣了一愣,哈哈笑:“哈,你要是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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